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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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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虽然九井洲重兵屯积,但毕竟刚经过一场血战,差不多已成不毛之地,怎及得翡翠之海的芳洲如碧?自探知琼肜到了神树岛一带,骏台便暗自欣喜,觉得这好动的小少女到了这风光秀美之地,自然会耐不住出外游戏。 
    果然不出骏台所料,琼肜才到神树岛一两天。便已敢跑到群岛边缘活动。再过得两三天,小女娃活动范围渐渐加大,有时向北三四十里,有时向南二三十里。已经不似起初那样谨慎。见此情形,骏台心中暗喜。同时倒也强自压抑。告诫自己越是到了这样紧要时刻,越要谨小慎微,切不可轻举妄动。 
    像这样又耐心等待了两三天,这一天骏台终于发现,那小女娃早上出门之外,在神树群岛的西北、西南周游了几回,将近中午时终于绕过星罗棋布的神树洲。朝东南跑岔开去。在不到半个时辰里,琼肜虽然往来逡巡了几回,但最终已走出上百里的,离那大军云聚的神树群岛越行越远。 
    这样良机,骏台如何能错过?英明神武的雨师公子当机立断,立即离了冥雨海乡直朝神树岛海域急行而去。 
    在骏台决定蹑足诱擒琼肜之时。正是天气晴和,海风和煦。碧蓝如洗的天空中,一轮丽日明耀万里。将苍茫的大海照耀得一览无遗。在和风细浪中翛然穿行,偶抬头朝四处望望,便见得湛蓝的穹顶万里无云,只有紧挨着大海风涛的边际,在那天水之间绵延着一圈银色的云翳。在骄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如同毫光四射的玉器。 
    在这样晴朗的天气中运行,本应心情欢欣,只不过才等欣欣然行出百里,儒雅非凡的雨师公子想到一些事情,便变得不那么开心。 
    “唉,这战局……” 
    想起当前的形势。骏台便有些忧心忡忡: 
    “前几天听闻,连那樊川樊将军也留下书信。挂冠离去——难道这战局便糜烂到如此地步?” 
    九井洲主樊川那人,骏台深知他脾气。虽然性烈如火,但他为人却十分耿直忠正,即使前些年因小错忤了水侯心意,被削去洲主之职,但看起来并无丝毫怨恨。这回南海战事吃紧,水侯遍召旧部来助。擅能面阵的樊将军不计前嫌,头一个回来帮忙。只是,也不知他是否看透时局,听说自前些天九井洲被破之后,他便留书一封,跟水侯道了个罪,然后便只身离去不知所踪。 
    “唉!” 
    骏台叹了口气,想道: 
    “连这样粗莽之人也觉得事不可为,莫非主公此事真个不得人心?” 
    心中升起这念头,一向从容柔雅的雨师公子也不由得有些烦躁,把手一扬,将身后那几个一直跟随飞舞鸣叫的白鸥应手打落。才得敛了心神继续前进。 
    就这样渡浪穿波,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骏台便到了神树岛东南二百多里的海域。渐渐接近神树岛,他便更加小心,速度也放慢下来。等靠近先前测算的琼肜所在之处,骏台便停下来。仔细侦寻她现在具体何处。 
    只是,等到了这近前,他却忽然发现那小妹妹行踪忽变得飘忽不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反不像当初粗略测算时容易判定。 
    “唉,这琼肜小妹还是那般贪玩!” 
    在神树岛外翡翠海中团团转了几回,每次都扑空;如此几番之后,便连骏台这样艺高胆大的不世仙客,也禁不住有些额角冒汗起来。几番逡巡,他便不知不觉来到一片偏僻的海域。这处的海水颜色颇为特异,既不是南海大洋特有的苍蓝。也不似翠树云关中水泊那样翠碧。方圆一二十里的海面呈现一种纯净的鲜蓝。比南边的苍蓝更青。比北面的翠绿更碧,犹如一块澄净透明的碧蓝宝石。嵌在南北两端截然不同的海水中,偶尔随着摇摆的风息向南北滑动,为两端蓝绿的海水调和出一种和谐的中间颜色。 
    这样轻蓝粉碧的海域,在南海中居住几千年的雨师公子自然知道是何去处。它的名字叫“放鹤洋”,其中多有海鹤翩飞,相传是上古神树岛中的神灵放养仙鹤之处。 
    认出已到放鹤洋,骏台心中不免犯了嘀咕: 
    “奇怪,这琼肜姑娘怎么敢跑到这样偏僻之处。莫非见了此处海水清明,便要下去潜泳?” 
    念及此处,他又用神力探寻,却忽然发现,刚才那忽隐忽现的小琼肜现已是消失无踪。这一下骏台着了忙,赶紧潜踪蹑足,开始在附近的涛根浪底仔细搜寻。就在这时,听觉灵敏的雨师公子忽然只听远处一声弦响: 
    “铮!” 
    随着这声调琴之音响过,便忽如月山林幽泉暗涌,一抹冷冷的琴音悠然而起,乘着细细的海风朝骏台耳边流水般响起。 
    “……” 
    忽闻琴音,骏台愣怔片刻,便忽然呆住。 
    按理说,这位精研五律、谙晓八音的雨师公子,应该早已对天上人间的庸音俗律不屑一顾;但听得碧海烟涛中这一缕幽泉般的琴曲,却忽然呆滞,整个人有如木雕泥塑,只晓得随着海波载沉载浮,浑忘了一切俗务。 
    “这是何样的琴声?” 
    曲如华而玉振,声若神而泉涌。清声一发。五音并举;素弦一奏,若凝风雨。初时统一,渐而繁复,抟九音丽于空中,变千声响于海下;逸响发挥。幽然若绝。低徊旖旎,顿挫抑扬;俄而复回。周旋去留,千变万态。不可繁举。琴音柔雅之时,闻之若清风两袖,秀气满襟,飘飘然有凌云之意;而到那幽怀愤激之际,清音一变。婉弦掣曳,则流泉变成飞瀑,湍流走电,奔飞白虹,直教人心旌震荡,意动神摇! 
    于是在这样超绝天籁的曼妙琴声里。素来耽于声色的雨师公子早已忘记一切;忘了兵戈、忘了征战、更忘了琼肜,只记得眼前这无比神妙的音乐。随着琴音。峰回路转,分波寻路;无意识般载沉载浮,随波逐去,不知不觉已接近那妙音响起的源处。 
    觉琴声渐近,又浮沉了几里,直快到抚琴之人的面前,神魂颠倒的冥雨公子这才想起睁目看那弄琴之人。青天明月下,碧浪白云前,只见一位梳妆淡雅的妙丽仙子,左指徘徊,左手抑扬,正于丽日明空下凌波弄琴。展目略瞧那仙子,年可十八九,灵慧殊丽,容华绝世,靥似仙蕊灵葩,神如冰华玉仪,倚身侧蜷飞沫流涛间,只作素雅梳妆,一身柔蓝淡雪的宫装,微风动裾,羽佩陆离,乌亮的长发瀑布般随意流泻,又留几缕青丝随风片在粉靥前悠悠飘飞—— 
    这样容颜绝世、举世无双的仙子,静处时已然不可方物,何况现在还飞音奏节,挥籁兴声;弹抹之间,愈添几分娇媚,正是那“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让这早已览尽世间绝色的雨师公子也禁不住神飞天外,魂灵儿都要随她身前的浪花飞起! 
    当然,除去其他不言,在音律面前雨师公子是何等人物;一月前在那样千军万马之中,他犹能旋律,施出那招“霓雨天下”脱身之时,还不忘留下东南一角略去变徵之音,不坏那羽调正宫音调。现在只对着这一人一琴,他自然更不可能糊涂。因此,不论那绝美琴师面前如何云飞浪涌,氤氲成雾,神目如电的雨师公子一眼看出,那一把悬浮于水浪之中的蔚然古琴,正是传说中的神琴“落霞惊涛”! 
    “落霞惊涛声,天墟琴也。” 
    传说这把天上的神琴,是取峻岳凤栖之梧,斫其向阳之枝,镶以犀玉,藉以翠绿,弦以昆仑之丝,徽以锺山之玉,历数年方能制成。琴长七尺三寸二分,对应大地绕日二周天之数;其形纤秀修直,素质华纹,上有七弦,比之寻常的五弦琴又添少宫少商二音,从而声色更加丰富纷丽。“落霞惊涛”之名,正是取此琴琴音,有日暮落霞之轻之绮之丽,又有惊涛之重之烈之凝。 
    “瞒不过我的!” 
    世所罕见的绝代名琴一经认出,耽乐成癖的雨师公子霎时直欲发狂,在心中狂呼: 
    “原来这、就是‘落霞惊涛’!!” 
    琴音已然妙绝,琴师更是神丽,谁又能想到还能有幸看见这样只存在于传说典籍中的绝世名琴!当即,这雨师公子便手舞足蹈,欣喜欲狂! 
    而此时,那有如明花照水正临流抚琴的少女,见有人近前,却浑若不觉,只是依然顺从本心,素指如兰,在雪浪烟涛中将这曲抒发内心的清音雅乐娓娓奏来。 
    在这串珠玉般的琴音中,那雨师公子渐渐从乍睹名琴的惊喜中回复过来,慢慢又融入到性灵造化,伸抑自然的天籁神音中去。 
    渐渐的,随着那幽然若雨的琴声,不知不觉骏台的眼角竟有些湿润。妙响籁音,仿佛能深入内心,拂动了心弦,让这位出神入化已久的南海神灵,几百年间第一回回忆起自己的往昔。琐碎悠然的琴音,似将他分解回两千年前那颗亿万沧海中最初的水滴。不懂什么玄妙变化,不懂什么修炼长生,只晓得每日随白云浪潮悠游嬉戏,御清风行远路,拂白云而上天,对比现在的生涯那才是真正的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看现在,历经千百年的沧桑修炼,早已是心比石坚;虽然能力通天,偶尔还仿效天真烂漫,可那就是真的自己? 
    琴声渺然,流水般不作停歇。扪心自问的雨师神将并来不及细细体味,陷入忧伤,便又被清幽的琴声带到种种美妙的幻境中去。清澜微湃,滴沥生响;白波跳沫,汹涌成音。带着海风水气的琴声在骏台的周围布下一个蔚蓝的世界,幽幽的蓝色水光里,他仿佛又成了千年前的自己,在一片涌动的水泡中附到一只海龟的尾巴上,随它摇头摆尾的朝顶上天光迸漏处悠然游去…… 
    在这样返璞归真的时刻,那位蓝天白云下时时拂琴的明丽少女,忽又抬头,仰望飞鸿,徐动宫商,轻拂羽角,发兰音而清唱: 
    “援闺琴以变调兮, 
    奏情思之悠长; 
    按流徵以却转兮, 
    声窈妙而复扬; 
    忽凝思而徐想兮, 
    魂若君之在旁。” 
    清歌纵横,参差于云际;一曲歌罢,如烟似幻的女子又从雪浪烟涛中站起,亭亭玉立,隐媚含羞,望着骏台这边,伴着那缕袅袅不绝的琴音有如叹息般轻吟: 
    “芳洲之草欲暮; 
    秋水之波不渡; 
    绝世独立兮,报君子之一顾。” 
    “……” 
    在这样嬿蜿如春的娇吟声中,本就忘乎所以的骏台脑海中忽然“轰”的一声巨响,直炸得他浑忘了身在何处。媚语娇音中,早就物我两忘纵情有无的雨师神将,忽只觉悟通天地至理,直喜得他手舞足蹈; 
    “是的,是的!我这般刻苦凡世努力浪端又是为何?灵根已固,自当振翼云霄双飞仙路;进则难退则易,神只栖风飚之表形只逸岩泽之侧,无求于世专研音律,那样生活是何等的惬意!到那是——” 
    且不说那时,这时节冥雨乡主便已是神荡天地之间,心无怵惕之警,更不知身前身后有没有什么叵测危险。于是,正当他欢然大笑,手舞足蹈,整个身心全然放开毫无警戒之际,冷不防却已是突生异变! 
    一瞬间,漫天的日光,如花的笑靥,蓦然间全部散去;亮丽的云浪,清明的海天,在眼前一齐熄灭!刹那间黑夜降临,又或是万太黑渊前一脚踏空,骏台只觉眼前一片漆黑! 
    “不好!” 
    雨师心中一声狂呼,正要抗击,却忽觉一阵剧痛汹涌袭来,也不知什么部位,却痛彻骨髓,让他坚强的心神顷刻涣散。 
    “这是什么?” 
    在那漫长的岁月里,从没有一件法器能给他造成这样恐怖的痛楚。无边的黑暗中雨师神惊恐的睁大双眼,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那一贯灵敏的双耳听到有人正在身边暴喊: 
    “哪里来的村汉?竟敢偷窥我娘子给俺弹琴唱曲!”   
      第二十卷 『十万朱颜十万血』 第九章 幡然醒悟,自有烟霞送迎  
    ………………………………………………………………   
    “唔……” 
    身堕黑怖,二目如瞽;心魂俱震,不知何处。从来往来逍遥的雨师神将冥雨乡主这回却失手被俘。 
    数日前,意图斩草除根的四海堂主定下计谋后便立即去找云中君,问问计策如何,顺便看看能不能借条四渎专捆犯人的刑具“缚神筋”。等他到了龙王大帐把想法跟云中君一说,老龙君大为赞同,不仅送他一捆缚神筋,还特地拿给他一样四渎秘传的宝物,“元灵锁”。说起这元灵锁,看样子如同一团金色光影,中间有无数的金丝环转波动,听云中君说,无论什么神仙人物,只要被元灵锁拿住,便再有通天的本事也逃脱不得。只不过,有些尴尬的是虽然元灵锁威力强大,老龙君得它之后却没用上几回。因为这元灵锁虽能扣人心弦锁人元灵,却有一样致命的缺陷,那便是要等它奏效,只有那被锁之人身心神魂俱都毫无戒备,这时才能真正锁住元灵。 
    因此,这元灵锁实际动作便有些尴尬,对付普通人用它太浪费,对上那些真正强力的神人,却哪怕这些人再是嬉笑放任,也绝无一刻真正毫无警戒。这样一来。这名字吓人的元灵锁便高不成低不就,常年并没什么真正用处。 
    只不过,多年闲置后这元灵锁今天终于碰上一位不拘小节的人物,醒言这诱敌之计,几乎就像为这宝贝量身订做。以至于当时龙君一听便哑然失笑,立即记起这个空置多年的宝物。 
    略去其中缘故,再说醒言,这日设计先请琼肜玩了玩她那捉迷藏的游戏,将心怀不轨的神将引来,然后便由灵漪儿浪里弹琴。分散这位爱乐成痴的雨师神将注意力。他自己,则如捕螳捉蝉的黄雀,肩扛着缚神筋手提着元灵锁,小心隐藏在水底浪隙伺机下手。 
    就这样算计了多时,果不其然,灵漪儿倾力弹奏时那酷好音律的白衣神将听得神魂颠倒得意忘形。见此良机,眼明手快的少年当即蹿过去打出元灵锁。将这神通广大的雨师神击拿在风波浪底。 
    当然,虽然老龙君很前曾跟他赌咒发誓,保证只需用元灵锁一物便足以让骏台魂飞魄散,不能反抗,醒言却还是有些不放心,见骏台跌倒赶紧又挥开坚韧无比的缚神筋,横一道竖一道将骏台绑得严严实实。 
    此后,等元灵锁起初闭人五灵六识的效用过去。被五花大绑的骏台双眼渐渐也能视物,便终于看清那位无耻偷袭之徒的真面目。 
    “是你?” 
    虽然和预想中一样,骏台看清后仍忍不住气急败坏。 
    “是我。” 
    和他恼怒相比,那得手的少年却居高临下,袖着双手,一脸嬉笑着俯瞰他说道: 
    “怎么雨师公子没想到么?” 
    “哼——” 
    仰面八叉四脚朝天的雨师神将刚想反唇相讥,忽又见头顶的蓝天白云中伸出一个小脑袋,瞅了自己两眼后便急急跟旁边少年指证: 
    “是他,是他!就是他上回想骗我!” 
    “嗯!我知道他。这回他跑不了!” 
    “无耻!卑鄙!” 
    听醒言兄妹俩这一对答。任骏台再好涵养也不由恼羞成怒;到了这时节他还是不怪琼肜,一腔怒火全直朝醒言发泄: 
    “好,好,张醒言,听几月来的传言,你也算个人物!可是今日一见,你明里设局暗中下绊,这样小人行径可是一方雄主所为?你可知道,大丈夫生天地间,无信而不立!” 
    雨师神本就口才便给见识卓绝;此时平生头回被擒。气急败坏之时口才更是犀利。只不过论到口才,醒言倒也不输于他。几年的市井生涯莫说现在这样。就是再不利的情形他也能无理搅三分。因此见雨师神暴跳如雷,又拿大义责自己,醒言丝毫不介意,只哈哈一笑,便毫不客气的接口反诘道: 
    “怎么?你觉得无信而不立?错了!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曾听说过,‘义之所在,不必信也’。再说你今日所为是大丈夫么?你不知你现在躺卧之处离我们神树岛大营有多远?我们请你来了么?再说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四渎未出阁的公主在此地弹琴抒意,你这男子如何敢偷听?还敢靠近在她面前手足乱舞,莫非你欲行不轨?” 
    “……” 
    骏台从没想到还有人能这般无赖;明明是他被害,却说得好像理亏的还是他自己。温文尔雅的雨师公子哪遇过这样的人?当即就气急攻心,张口结舌,一时竟忘了回击分辨。 
    正在这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嗓音清澈柔美,略含着笑意说道: 
    “醒言,你别这样损人家了。其实还好啊,这人听得我琴歌入神,起码识货,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 
    “哈!” 
    听公主说话,本来一脸不屑的少年忽然正了神色,在骏台眼前朝那个声音响起之处躬身行了个礼,然后转脸,双手如同抱物,虚空朝上一举,便将原本横躺在雨师公子一下子竖起来。此后骏台虽然依旧浑身无力,但毕竟不必仰着跟他们说话。 
    等骏台“站起”,已变得一脸肃然的少年跟他正色说道: 
    “雨师公子,您的大名我早已是如雷贯耳,心里也是真心钦佩。今日要使这从权手段,也是上回见您在万军丛中来去自由,任是多少兵马也羁縻不得,这才出此下策。实话跟您说。今日留你也不是出于私仇,实是钦佩阁下为人,希望您能看清大势,弃暗投明,反了云中老龙君之言弃了那野心勃勃之徒。神君您须知道,我等返回攻击南海。一来要向那做下恶事之人讨还血债,二来也是要扶正温文宽厚的伯玉为南海之王,还南海一个清明。你看——” 
    “不必说了!” 
    醒言刚刚说到这儿,却突然被骏台厉声打断。骏台一脸愤怒,厉色说道: 
    “张醒言,莫非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其他什么都好谈?要我背叛南海那是绝无可能!” 
    “这……雨师公子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你背叛南海,而是——” 
    “说过不必说了!” 
    雨师神将一声断喝,再次将醒言话语打断,两止通红暴躁说道: 
    “张醒言!我也听说过你的名声,这回落在你手里是杀是剐任由君便,我骏台不想再跟你多言!” 
    “……你” 
    听得骏台之言,四海堂主勃然变色,变了面皮对他怒目而视。这时,见他们两个大人剑拔弩张、怒目相向,在一旁观看的琼肜却觉得有些害怕。想劝又不知该如何说话,只好紧紧倚在灵漪姐姐身旁紧张的观看。 
    再说醒言。见骏台宁死不屈,虽然脸上愤怒,实际却并不如何惊讶。紧绷面皮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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