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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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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价钱如何?” 
  “这就要看你想要受诅之人,得到什么样的报应了。” 
  “如果要他们死呢?” 
  “……” 
  忽听眼前这面容平和的少年,突然说出这样狠话来,饶是声音很低,却仍然把这走江湖之人吓了一跳。愣了愣,他才重又恢复正常神色,回道: 
  “这个就比较贵了。” 
  “多贵?” 
  “一位四十文钱。” 
  “还好。我给你一两银子,你便替我施咒,诅咒本郡所有犯下人命的净世教教徒,都不得好死,尽快受报应。” 
  “……客官您真会砍价!” 
  闻得少年之言,这“鬼王咒”传人眨了眨眼睛,低声应道: 
  “好,成交!” 
  接过醒言递来的一锭银子,掂了掂,又在牙间咬了咬,这汉子眉花眼笑道: 
  “公子您何不再加一两银子?我便可替您再多诅咒几个郡县的恶人了。” 
  看得出,这生意不怎么兴隆的汉子,很想在这个正义感很强的大方少年身上,再多赚些银两。却听他干脆利落的回绝道: 
  “不必了。” 
  “为何?” 
  “我怕你法力不够。” 
  说罢,眼前少年便转过头去,专心看他的女伴挑拣服饰,不再答话。见醒言如此,那汉子也只好讪讪而退,再去找别的主顾了。 
  待他走远,寇雪宜便放下手中银耳坠,迟疑问道: 
  “堂主,这诅咒之术,真的有用吗?” 
  听她相问,少年挤眼一笑道: 
  “哈,估计没效。不过如果万一有用,那咱花一两银子就能惩奸除恶,岂不十分便宜划算!况且、” 
  醒言话锋一转,正经说道: 
  “我看这汉子脸露饥馑之色,想已是几日没吃饱饭。看在他好歹也算做买卖赚钱的份上,我便趁得有钱时,周济他一下。” 
  “噢~” 
  这两天里,醒言与二女住在祝融门阳山分堂中。明天,他们就要和净世教比斗了。 
  这一天晚上,醒言沐浴完毕,便回到房中,开始琢磨起明日比斗之事来。想了一阵,觉得静不下来,便走到后院中,执着瑶光神剑,按照当年季老先生所授的剑术,开始在月光中慢慢舞动起来。 
  因为已经沐浴过,醒言将剑舞得很慢。当年季老学究授给他的这套剑术,目的只是强身健体,不是什么正经拼斗之术,剑招本来就不是很快。 
  就当他在院中舞剑之时,琼肜雪宜二女,正在这院正堂中那只阔大楠木浴桶里一同洗浴。 
  此刻,在两位入浴少女之间,水面上正漂浮着瓣瓣洁白的茉莉香片;被热力一熏,花片中内蕴的馥郁馨香,便全都被蒸发出来,与乳白的水气一起,云烟般氤氲缭绕在厅堂之中。不知是烛光映照,还是被热水烘催,二女露出水面的雪白肌肤上,正透着几分嫣红的颜色。 
  由于浴桶颇为高大,现在琼肜不用倚壁坐倒,便已只留得雪颈还浮在水面之上。正当她雪宜姊仔细揉洗自己凝脂般玉肤之时,小女娃儿却不依样洗浴,只管透过朦胧的水雾,呆呆看着雪宜,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正当寇雪宜要像往常一样浮过来帮小女孩儿洗浴之时,忽然奇怪的看到小琼肜沮丧着脸儿说道: 
  “呜~哥哥说得没错,琼肜真的还没长大!” 
  第一次听到小女娃儿主动提起自己的伤心事,雪宜大为惊异,赶紧朝她看去——却见这小丫头,低头看看胸前,然后又朝她这边望望,似乎在作着什么比较。 
  “这小丫头……” 
  看清小妹妹落眼处,梅花雪灵不禁红晕满颊。 
  “雪宜姊、” 
  正羞赧时,又听小琼肜开口叫她: 
  “你那儿真像两个小山峰喔!” 
  ——这句让浴中玉女羞赧不堪的话语,若能让院中练剑的少年听到,他便会知道,为何当年自己为居盈的秀眉作了类似比喻后,却要被她推下水去。直到现在,每想起当年鄱阳湖畔初见居盈真容的情景,醒言还是想不通,为何那时少女要薄怒微嗔。 
  且不提他;再说屋中二女,小琼肜正见着她雪宜姊的胸前,就如同有两只雪白小兔儿在那儿微微颤动,便忍不住伸出小手要去将它们捉住。孰料见她张牙舞爪而来,她雪宜姊却吓得直往旁边闪避,口中还连呼让她不要淘气。 
  见姊姊闪躲,小丫头便迷惑不解的问道: 
  “雪宜姊,为什么不让我捉?” 
  见她懵懂,又想起她年纪,正羞怯不堪的梅花仙灵,便努力正了正颜色,开始像小女孩儿的堂主哥哥那样,给这小丫头上起世情功课来。只不过,与自己堂主相比,她现在所传授的这些女孩儿家体己知识,却是他绝不会讲授。 
  只见朦胧的水雾中,寇雪宜正轻言巧语的说道: 
  “琼肜妹妹,像我们这样女孩儿家,有些地方不方便让别人碰到,特别是不能让男子触到……” 
  听着寇雪宜轻柔的讲述,小琼肜虽然似懂非懂,但却仍然睁大了双眼,极为认真的听讲。 
  过了许久,这沐浴中特殊的授业才告完成;擦干身子,换上干净裙裳,寇雪宜便拢起她俩的衣衫,还有醒言先前换下的衣物,与小琼肜一起出得门来。 
  见二女出来,醒言便停下剑舞,踱过去笑笑说道: 
  “雪宜,你们今天洗了这么久啊。” 
  “琼肜,你现在头发很清爽啊!来,让哥哥摸摸。” 
  说着,这位堂主哥哥便要像往常一样,去抚抚小女娃儿乌亮爽滑的青丝。却不料,这回才待他伸出手去,那小女娃儿却像受惊小鹿般一下子跳到旁边,双手护在胸前惊惶叫道: 
  “呜哇~哥哥不要碰我这里!” 
  “呃?” 
  忽见小琼肜反应与平时迥异,醒言顿时愕然;他忖道: 
  “这小丫头又在想什么古怪念头?往常不是很喜欢让我抚抚她的头发么?” 
  摇了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四海堂主便转身走开,准备继续去练他的剑术。孰料,见他走掉,他身后却又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叫: 
  “哎呀哥哥!干嘛不理琼肜?” 
  见哥哥要走,这位急着实践新学知识的小丫头,却又着了忙,赶紧冲了过来,腻在哥哥身边仰脸说道: 
  “嘻~哥哥再跟琼肜说说,明天该怎么打那个坏和尚呀?” 
  ……就在他们笑闹之时,却不知围墙外阴影里,有一人正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的遁去。 
  不多久之后,净世教总坛中一个小屋里,那位刚听过禀报的金钵上师,正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果然不出所料,那少年剑法平庸,并不可虑。真正可怕的,还是那个女童外相的张琼肜。大战之前,她还是这副游戏人间的模样,定然是认为胜券在握!” 
  念及此处,金钵僧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万一、万一前两场中,罗子明不慎败给那个寇雪宜,那自己岂不是必须跟那位深不可测之人比试?而这赌斗规矩,却是无论生死、只管输赢——那可怎么办?!” 
  真是千思万虑,唯独算漏这一条;现在一经想到,这位打着如意算盘、以为全不用自己上场的净世教上师,那光头上立时就冷汗涔涔。 
  “唉,真是作茧自缚!” 
  想到这生死由天的该死规矩,还是当初自己亲手定下,金钵僧不免就大呼晦气。不过,这等筹划之事岂能难倒他?只眼珠一转,足智多谋的金钵僧便又是计上心头: 
  “唔,就如此这般去做;明日第一、第二场比斗,无论如何都得保证如晦、罗子明稳操胜卷!” 
  就在他打定主意之时,轩窗外月影移过,一片黑暗,恰是夜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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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卷 『焚花荡月问前尘』 第六章 箪食壶浆,激杀机于林樾 
    ………………………………………………………………   
  当东天上刚刚露出一线鱼肚白,祝融门阳山县分堂就已经沸腾起来。 
  关乎门派存亡,关乎信仰冲撞,分堂中全体上下俱都是心神不宁。一大清早,不用分堂巫祝邹彦昭招呼,所有信仰祝融大神的门徒们便已经起来,为今日比斗认真作着各自份内的准备。 
  过不多久,阳山县其他面临吞并局面的小门派,也几乎都是倾巢出动,齐齐聚到祝融门的堂口。 
  这些往常并不经常聚在一起的各派教徒,因了同样的困局,便不再有什么门户之见。这些陌生的男女,打过几句招呼之后,就变得熟稔起来。现在还是卯时之初,这些门派弟子们,或在厅堂落座,或蹲在院角墙边,全都在紧张的询问探讨着,今日替他们出头的那三个少年男女,功夫倒底如何。 
  与前院中院这片紧张不安的气氛相比,祝融门后堂小院中,却仍是一派安宁静谧。时辰未到,任何人都不敢搅了这几个贵客的睡眠。不过,此时醒言已经醒来,正从院中泉池中打了些凉水洗漱。稍过片刻,一阵门扉响动,那寇雪宜正领着睡眼惺忪的小琼肜,也来这泉池边洗漱。 
  看着半梦半醒的小妹妹,仍在那儿使劲儿抹着眼睛,醒言便不免琢磨起今日比斗之事来。面对这未知的比斗,他现在也甚是紧张,没啥把握。胡思乱想一阵,他心中就开始回想起以前自己亲身经历过那几次的争斗,期望能从中得出些经验来。 
  想着想着,少年突然发觉一个自己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似乎自从上了罗浮山以后,自己再与旁人争斗,就几乎再没走过啥歪门邪道。 
  “嗯,许是自己现在也算有了些本事吧?” 
  虽然找到一个可能的解释,但这位上清堂主心中却隐隐觉着,自己竟好似无比怀念当年那些旁门左道的勾当:装扮匪人、暗捉班头、胁逼县官、趁夜恐吓负心恶徒。 
  “哈,现在我也算改邪归正了吧!” 
  正在他跟自己开着玩笑之时,那两个女孩儿也已经洗漱完毕,开始对着泉池边的水面,相帮着整理起发髻妆容来。看着这两个浑若无事的女孩儿,她们的四海堂主便踱了过来,开口认真交待道: 
  “雪宜,琼肜,你们听好:今日这场比斗,非比寻常,据说是死伤由命、生死由天,说白了就是死了白死、死了活该;这样的话,咱可丝毫大意不得!” 
  “嗯。”“嗯~” 
  相继两声同样的应答,只不过一个清淡冷静,另一个则是迷迷糊糊。见她们应诺,四海堂主便满意的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其实,若只是伤着,那也罢了,反正雪宜会采草药;嗯,实在不行就拼得几个草药钱,你家堂主现在也出得起。只不过、” 
  说到这儿,张堂主话锋一转,郑重嘱道: 
  “万一,比如琼肜和人比斗时,打着打着竟有性命之忧,那咱千万不可迟疑,雪宜你要和我立即冲上去救援。当然,琼肜妹妹,若你雪宜姊身陷凶险,咱俩也都要冲上去救她!” 
  “嗯!知道啦~” 
  这两个女孩儿再次毫不迟疑的应诺。这四海堂中的两个俏丫头,丝毫没想到自己堂主这番吩咐,竟然还很不合道义。 
  正当醒言交待完放心的走开,忽听背后传来一声如乳莺般脆嫩的问话: 
  “堂主哥哥,万一你也打不过,我们也要救吧?” 
  “这个……” 
  张堂主微一沉吟,便转脸威严的回答: 
  “一定要救!!!” 
  就在卯时之中,醒言琼肜雪宜三人整装完毕,便在邹彦昭等人陪同下正式出发。 
  阳山县东城外的松山,虽然一出城门便可望见,但若要走到,还需半个多时辰。此时,四海堂三人正乘在祝融门寻来的脚力上,醒言与琼肜合乘一驹,雪宜则侧身斜坐在另一匹马上。这三人就在邹彦昭他们鞍前马后的簇拥下,顺着青泥官道朝东边那个苍碧的山头行去。 
  此刻,在他们的头顶上,万里天穹中铺满了灰暗的云团。宛如连城的云阵,遮住天外的晨曦日光,在眼前碧绿的春野上投下巨大的暗影。灰蒙蒙的天色,彷佛让春日晨风也失去应有的和煦,拂面吹来时凉意袭人,竟似带着几分肃杀的寒意。这时候,只有道旁那满眼的翠碧浓绿,还在提醒着人们,这是一个暮春的早晨。 
  正徐徐而行,乘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年忽看见前面道路旁,有三位老人跪倒在草丛烟尘之中,尽皆双手探前,捧着只碗盏一动不动。 
  “咦?怎么挺眼熟?” 
  见着三位老丈,醒言赶紧打马过去,到得近前跳下马来仔细一瞧,发现这几个跪倒的老人,正是三天前那座山神庙里的贫丐。见他们如此,醒言赶紧问话: 
  “几位老丈,你们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 
  见他们还敢出现在此处,醒言大为惊异。见他问话,这三位老丐赶紧将手中茶碗举起,为首之人颤巍巍礼敬道: 
  “我这几个无用之人,得知恩公要去和恶徒比武,特地赶来奉上茶水醒神。” 
  “原来如此!” 
  听了这话,醒言恍然大悟。心中感念他们不顾安危还要来为他奉茶以壮行色,他便赶紧接过茶碗,端到唇边就要喝下去。 
  就在此时,忽听后面有人一声大喝: 
  “少侠且慢!” 
  原来正是祝融门邹彦昭,忽见路人奉茶,心中生疑,便赶紧出言阻住。听他这么一提醒,醒言也顿时清醒过来,心中忖道: 
  “呀!不管怎样,都是我莽撞了。不错,这几个老汉确是情真意切,但也不能保证没人暗中做下手脚。” 
  望着眼前几个老丈殷切的目光,醒言心下略带歉意,仔细打量起手中粗陶碗盏里的绿茶来。这微漾的茶汤,色泽翠绿明亮,飘逸入鼻的茶香芳冽清高,显非寻常粗茶。望闻一阵,实在看不出有啥异处,醒言便将茶盏交与邹彦昭。 
  而这位祝融门的巫祝,虽然会些召火法术,但其实更像是位武林豪客;检查这汤汤水水有无毒害,正是无比熟悉。因为事关重大,这位邹巫祝便奋不顾身的以身试茶。将茶水在唇齿间兜转品鉴了半天,最后才咽下去,舒了口气,说道: 
  “无毒。” 
  将茶盏奉还醒言,邹彦昭对这几个老汉说道: 
  “几位老伯,看这盏中茶叶条索紧细卷曲,茸毫披露,应是咱始兴郡的名茶狮山翠芽吧?” 
  “正是!这些好茶正是老汉们用少侠赠送的银两买来,熬成茶汤让少侠醒神,期望他能大展神威,胜过那些恶人!” 
  听他们这么一说,邹彦昭就想起先前醒言告诉他的那场山神庙大火,顿时便疑心尽去,赞道: 
  “张少侠行侠仗义,才有今日这箪食壶浆之举。” 
  于是,当嗅觉灵敏非凡的小琼肜也说这茶无毒之后,醒言深感这些苦人们的盛情,就将盏中茶一仰而尽;同样,琼肜雪宜也将另外两盏茶全部喝光。 
  经过这番插曲后,他们便重又上路;而这几位丐人,与其他陆续赶来看热闹的阳山县民一样,随着醒言他们一齐朝松山而去。 
  又走了一会儿,醒言却觉着有些不对劲儿起来: 
  “怪了,才喝过茶水,怎么就渴了?” 
  原来此时,他觉着嗓子眼儿就如着火冒烟一般,端的是焦渴无比。 
  “莫非……” 
  心念一动,醒言赶紧回头询问琼肜雪宜: 
  “你俩觉不觉着口很渴?” 
  听他相问,琼肜雪宜回答: 
  “有点渴;但也不十分渴。” 
  听了她们回答,醒言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正疑惑间,恰见前面道边有座果林;探到路上的枝叶间,正结着累累青橘。 
  “哈,正好摘来解渴!” 
  虽然还是暮春,但此地炎热,这柑橘也几近成熟。赶紧打马过去,探身摘下一个最大的柑橘,剥开皮儿就要将橘瓣往嘴里送。 
  只是,刚刚放到嘴边,这次不用别人提醒,醒言自己就生生止住: 
  “不对,这橘子也不能轻易食得。” 
  就在此时,邹彦昭、石玉英几人也赶到他身旁;见他迟疑,之前没能替他试茶的红帕会会首石玉英,这次抢先伸手摘下一橘,剥出瓤肉就往嘴里送。 
  “挺好吃。” 
  还没等醒言来得及阻止,石玉英便已将橘肉送入口去。正当他紧张之时,却听她说道: 
  “张少侠请放宽心,这橘没问题。” 
  将橘肉吞下肚去,石会首便没口子赞道: 
  “真甜,汁儿真多。没想这大道边还有这样好吃的水果!张少侠正口渴,不妨尝尝。” 
  听她这么一说,醒言倒是心中一动;再见那个惯常贪嘴的小女娃儿,现在也只是怔怔看着手中刚摘来的橘果,醒言便觉着有些蹊跷。于是,略一思索,他就将手中橘瓣掐破,然后向上面轻啐一口。 
  见少年举动古怪,石玉英便目不转睛的盯着观瞧;却不料刚过片刻,她便忍不住惊呼一声: 
  “呀!这是——” 
  原来,围观众人看得分明,此时少年手中鲜嫩的淡黄橘肉,沾上他几点唾沫星子之后,竟渐渐失去光泽,慢慢变得灰败黯淡起来。最后,整个橘瓣竟呈现出一片浓重的黑紫之色。 
  目睹这片触目惊心的青紫之色,修了一年多清净无为道的少年堂主,也忍不住开口痛骂: 
  “好个净世教的贼子,竟敢使这等恶毒手段坏我!” 
  看着抛在地上的败坏橘肉,石玉英、邹彦昭等人也是惊心不已,附和痛恨道: 
  “净世教果然邪毒。真想不出,那教中几个上师贤师,暗地里惯施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平日竟还能装出一副慈悲模样,口口声声劝人行善!” 
  愤怒过后,那石玉英却觉着有些想不通,便问醒言: 
  “敢问少侠,为何会对这些树上天生的柑橘起疑?我刚吃过,却也没事——” 
  刚说到这儿,正在一旁的邹彦昭却突然恍然大悟,叫道: 
  “是那茶?!” 
  “不错。” 
  醒言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跟周围几人解说道: 
  “虽然茶与橘中,全都没毒,但都已被人动了手脚。那茶中所下之物,虽然不知是啥,但定能让人口渴;药性发作之际,便是我等遇到橘林之时。而只要喝茶之人再吃这路边青橘,便会中了毒素。只不过,虽然贼人这招巧妙,但还有些狼犺处。因为,虽然这茶中看不出有毒,但我渴得也实在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恰当我口渴,就碰到路边这累累橘果,实在太过凑巧。何况,” 
  说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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