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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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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木花像个孩子似的,在尘芳怀中放声大哭道:“云珠,我知道其实这些年自己所受的罪,都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我唯一的安慰就是在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后,可以收养其其格。可是前些年,呼沦也开始虐待起其其格来,所以我实在不能忍不下去了,便每日里在他的饮食中下毒,渐渐地他便卧病不起,去年终于就一命呜呼了。我是不是很坏?是个恶毒的女人?可我再也不允许任何人打我,打其其格了!”

尘芳心中一惊,随即沉声道:“不会,你是个好母亲。如果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珠木花破涕为笑,揉着眼道:“我就知道,这世上也只有你可以明白我的。贺腾走了,没有人再可以保护我了,所以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和其其格了!”

尘芳望着珠木花,半晌道:“是啊,只有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了。”

月光撩人,胤禟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地回到避暑山庄的住处,见房中无人,转而穿过中堂,来到宫殿后的一处幽静别院内。穿过一排竹篱花障,只见绿柳低垂,芭蕉繁茂,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正赫然站在翠缕吐丹的海棠树下。他不禁笑道:“可是找到你了!”

尘芳回身,看着月光下精神矍铄、英姿飒爽的胤禟,惊喜地跑过去一头扑进他的怀中。胤禟措手不及地抱住她,随即笑道:“怎么今日与往日里不同?这般的柔情蜜意,让我好生受宠若惊。”

尘芳将脸紧贴着他的胸膛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木兰扎营吗?”

“想你了。”胤禟抚着她披落在肩的长发,道:“所以连夜赶了回来,明早就要赶回去。”

“这是何苦呢?来回奔波的。过两日不是便可随皇上一起回来了吗?”尘芳娇嗔道。

“可是我连一个时辰都不想等,只想在今夜就看见你。”胤禟捧起她的脸,密密地布上轻柔的吻,不时低唤道:“梅儿,我想你,我想得都快发疯了。”

尘芳勾着他的脖子,不断发出细细的呻吟。胤禟听得热血沸腾,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折回房中。烛影跳动,落花卷帘,房内娇喘纏綿,声声馈J。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尘芳趴在胤禟的身上,点着他的鼻尖道:“你呀,幸而不是那唐明皇,wωw奇書网否则要被多少后世之人耻笑了。”

“我自然不是那李隆基了。”胤禟抓住她的手,道:“因为我决不会让你成为那杨玉环!”

“若我是那杨贵妃啊——”尘芳笑道:“即便是三丈白绫也死得心甘情愿,至少保全了唐明皇的江山社稷,皇权帝位。”

“要那皇位有何用?”胤禟不屑道:“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天子皇帝!”

“可见有时,人还是薄情些的好。”尘芳叹道:“就似皇阿玛这般的,恩泽群妃,雨露均分,才能置身于后宫琐事之外,放眼天下,成就百年基业,为后世传颂。”

“你怎知皇阿玛便没有钟情之人?”胤禟笑道:“你呀,太偏激了。”忽然又神色黯淡道:“只是皇阿玛的情,却害苦了另一个人。”

“是谁?”尘芳好奇地睁大眼,“皇阿玛钟情之人是谁啊?又害苦了哪一个人?”

胤禟点着她的唇,摇头笑道:“不可言,不可言啊!”

尘芳敲捶着他的胸膛道:“告诉我吗?我真的好想知道!”

胤禟不为所动,只道:“你这般的聪慧,难道还猜不出吗?”

尘芳略一沉凝,明白了他因有忌讳不愿意提及的人,随后又道:“那皇阿玛害苦的人又是谁呢?”

胤禟见她执意坚决,便长叹了声,在她耳边私语两句。

“原来是她。”尘芳恍然明白了些事情,方道:“到如今却是万事皆休了。”

在尘芳重回到紫禁城的那个秋天,她寻着落叶,来到株红似火霞的枫树下,在那里却早有一位青衣丽人坐在树下,按音执箫。一曲哀怨缠绵的《忆故人》,伴着飘零的枫叶在空中倾诉忧思。

“空山寂寂,明月皎皎。故人一别,鸿雁不来。我有好怀,无所控诉。茅亭孤坐,鼓弦而歌。”

听到自己的声音,丽人放眼望来,眉若远黛,目若秋水,身形娉婷,气质典雅。

尘芳一愣,忙磕头道:“奴婢给良嫔娘娘请安。”

回归

秋狝已近尾声,这日珠木花带着其其格来找尘芳商量事情,先让剑柔和绵凝带着兰吟和其其格到房外玩耍,后方问道:“你什么时候才带其其格去见他的父亲啊!等秋狝结束,我可要带着她,回察哈尔去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等些日子吧!”尘芳剥了颗葡萄送到她嘴边,悠闲道。

“为什么?是你不想去,还是不敢去!”珠木花扭开脸道:“若你不愿意见他,我自己带着其其格去。”

“你带其其格去见了他,是想让其其格认祖归宗吗?”尘芳收回手,将葡萄放进自己嘴中,道:“是想让他把其其格,从你身边带走吗?”

珠木花一愣,随即道:“其其格是我的女儿,谁也不能将她从我身边带走!”又道:“我只是可怜这孩子,从小就被人笑作是野种。她小时候还会跑到我这里来哭诉,但随着年纪渐长,便再也不提及这事了。我知道她亲娘死了,可至少让她看一眼她的亲爹,至少让她知道她爹长什么模样。”

想到其其格幼时所受到的委屈,尘芳眼一红,叹道:“不是我不愿意,如今朝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那里,贸然把其其格带过去,不仅徒增事端,我怕其其格也会受到伤害。”

珠木花知她说的有理,便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总不能这一天天地拖下去吧。”

“快了,等到了九月就可以了。”尘芳望着在院子里玩耍的其其格道:“到了九月后,他便再也不会是那众矢之地了。”

珠木花看着她面露忧色,不禁问道:“云珠,你和我说句心里话,你是不是心里对他还有眷恋,毕竟他是你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尘芳一怔,转即笑道:“亏你想得到,这话若被贝子爷听到,他不掐着你的脖子,才怪呢?”

“我只是好奇,你若真的对九阿哥心无旁骛,当初回京参加选秀前,为什么会答应贺什的求婚呢?”珠木花笑道:“旁人都说我任性,其实你又何尝不是个任性妄为的人,答应后又出尔反尔,把贺什折腾地大病了一场。”

“其实,当时并不是我出尔反尔,而是我不得不离开察哈尔。”尘芳叹息了声,道:“答应贺什的求婚,是我和老天爷打得最后一个赌。原本我想,若真能够留在察哈尔,便可以过些舒坦的日子。可是在我答应贺什求婚的第二天,他就得了伤寒,药石无用,三日下来便已奄奄一息。”

“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毁婚,贺什才急病的呢!”珠木花解惑道:“原来在这之前他就病了,当时巫医们都束手无策,爷爷急得老泪纵横,还以为贺氏便此就要绝后,幸好后来贺什病好了。”

“是好了。”尘芳苦笑道:“就在我毁婚以后,他的病就不治而愈了。”

珠木花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和贺什八字相克,所以才会犯冲吗?”

“也许是吧!”尘芳站起身,倚着窗,看着湛蓝天空中的朵朵浮云道:“我和老天爷打赌输了,所以便乖乖地回京参加选秀。”

就是从那时起,自己才真正体会到了命运的坚决和可怕,谁也不能改变历史,不能妄想更改未来,否则便会被毫不留情地剔除在这时光的洪流中。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因为自己的私心和任性而受到伤害,从此她便不得不兢兢战战地又走回了,自己原本的人生之路。

也许正是因为当时自己的无可奈何,所以在后来和胤禟的相处中才产生了那么多的间隙和波折,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又更真切地明白了自己,所想所要所求的。

“如果说当初我回来参加选秀,还带着那么点不甘,那如今我却是万分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尘芳回头对珠木花,娇笑道:“此刻想来,其实我比许多人都幸运多了。”

康熙三十九年的十月,对胤禩来说是喜悦的,自随皇上巡幸塞外归来后,额娘卫氏在九月被册封为良嫔,想到额娘总算在宫中有了立足之地,可以扬眉吐气,自己便兴高采烈地去给她道喜,可是额娘却淡淡一笑道:“只是多了封号而已,其他的又有何不同呢?”

自己不懂,额娘为何总能如此淡漠地看待这宫中的一切,不想也不争,难道就这样平静寂寞地在禁宫中渡过一生吗?每当宫中庆典盛宴时,没有名分的她只能待在房中抚箫弄琴;每当遇到妃嫔,即便是刚入宫,才册封的贵人,都要下跪磕头;每次到长春宫看望自己,都不敢正大光明地走正门,只能从侧门而入。难道这一切的屈辱和心酸,额娘都无视于睹吗?

记得幼年时,自己听着额娘凄凉的箫声,忍不住问道:“您心里一定也在怨皇阿玛吧!怨他这般的薄幸,竟连个名分也不给你?”

卫氏却笑道:“傻孩子,你皇阿玛是位胸怀天下,豁达豪爽的君王,你以为他会故意刁难一个后宫中的侍妾,一个为他生了阿哥的母亲吗?”

“那为什么他将您置之不理,任由宫中的奴才欺凌呢?”胤禩忿忿不平道。

“他的置之不理是对额娘的恩赐,他知道这是额娘的心愿。”卫氏叹道:“别看你皇阿玛坐拥天下,却也有无可奈何的事啊!”

胤禩越发听不懂了,俯身将头靠在额娘腿上道:“难道皇帝还有做不了的事吗?我若能坐上那个位子,一定会让额娘母仪天下,为百姓所敬仰。”

卫氏抚着他的背,笑道:“童言无忌,这话以后可不能说了。大清国早就立了太子,你不知道,你皇阿玛有多心疼太子,这天下不传给他,还能传给谁呢?”

回想往事,不觉走到咸福宫门口,却听到一阵阵悦耳的笑声,心中好奇,走进一看,却见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额娘,此刻正坐在廊下的黄藤椅上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他不禁笑着走过去问道:“额娘,怎得今日里这般的高兴?有什么好笑的事也说给儿子听听?”

良嫔揉着眼,指着身旁的一个格格道:“这丫头真是古灵精怪,难怪惠妃娘娘这般疼爱她。”

只见背着他的那位女子转过身道:“奴婢给八阿哥请安。”

胤禩定眼一看,诧异道:“是你,董鄂格格!”

尘芳笑道:“怎么八阿哥见到奴婢很惊讶吗?奴婢可是按制来参加选秀的啊。”

胤禩定了定神,道:“是啊,前两天待选的秀女都入宫了,可是你这会子不是该在东所里接受礼仪训练吗?”

“奴婢开小差了。”尘芳俏皮地眨着眼道:“奴婢和教规矩的嬷嬷说身体不适,便跑出来欣赏这深秋的枫叶,没想和良嫔娘娘不期而遇,娘娘便带着奴婢来咸福宫闲磕会牙。”

良嫔道:“这丫头满腹的笑话,笑得我都直不起腰来了。”

“额娘喜欢便好。”胤禩笑道,随即问尘芳道:“你——还有谁知道你己经进宫了?”

“嗯,惠妃娘娘了,大阿哥,现在还有良嫔娘娘和您呀”尘芳意味深长道:“总之即便不知道的,过不了多久也都知道了。”

胤禩还未及开口,只听外面有人高声道:“我就说八哥在这里吗!他额娘刚封了嫔,咱们也进去道个喜吧!”

尘芳拍手笑道:“可巧了,这不又多了几个!”

只见胤礻我、胤禟、胤祯相继走进来,先见了胤禩还笑盈盈的,再猛看到尘芳都不觉怔了下。倒是胤祯先回过神,跑过来笑道:“尘芳,你回来了!先前听说你在察哈尔,我还后悔着没能和皇阿玛去塞外呢!怎么九哥和十哥前脚先到,没几个月,你后脚就跟来了!”

两年不见胤祯,他已长高了许多,只是眉宇间尚还未脱去稚气。尘芳道:“十四阿哥惦记着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是来参加今年的选秀的,才刚到了两日。”

一旁的胤礻我看了眼胤禟,随即道:“我说吧,如果不是选秀,董鄂格格怎么会舍得察哈尔的草原,跑回这京城来。”

胤禟放在身后的手微微一颤,笑道:“察哈尔的确很美,换了是我也是舍不得的。”

尘芳浅笑道:“察哈尔是很美,奴婢的确舍不得。可是这回十阿哥说错了,就算不是因为参加选秀,奴婢也是要回京城的。毕竟奴婢的家在这里,奴婢的亲人也在这里,再说了,奴婢还要还债,怎么能不回来呢?”

胤祯奇道:“你欠谁债了?多少银子?”

尘芳摇头不答,转而望着胤禟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找债主的。”

在很久以前,母亲对女童道:“不能忘祖,是作为爱新觉罗家后代最基本的责任。这里的族谱,记载的是我们历代的祖先,从今天起,你便要开始学习了解家族的历史。”

女童懵懂地翻开桌上陈旧的一本黑皮书册,看了会,皱着小脸道:“这些字好难,不会念。”

母亲看着女童手指着的页面,宛然笑道:“娘念给你听。皇九子原封固山贝子允禟,康熙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七日子时生,宜妃郭啰罗氏出,嫡妻董鄂氏,为三品协领董鄂将军之女——”

命运

木兰围场中,烟尘滚滚,八旗弟子策马扬奔,正抓紧这最后的日子狩猎,已便在庆功会上拔得头筹。胤禟与往日里一样,悠闲地驾着马,在林中寻找猎物,本与自己一同出发的胤祯早已绝尘而去,想来此刻应该已是满载猎物了吧。

尘芳曾说过,十四弟是个将才,将来必被委以大任,如今看来确是初露端倪,皇阿玛已对他日渐器重。不知为何,尘芳总是有如此的先见之明,看事透彻,识人真切,她这般的冰雪聪明、慧智兰心,有时候真是令自己又爱又怕。

那年她跑回京城参加选秀,自己乍见依人,浑然不知所措,听得她一句‘是来找债主的’,便蒙蔽了心智似的,尾随在她身后,默默陪着逛了大半个园子。

尘芳信手掐了朵嫩黄的八爪蟹菊,叹息道:“一转眼便过了数月,这御花园里也己百花凋零了。唯有这盛开的秋菊清秀神韵,隽美多姿,不以娇艳姿色取媚,以素雅坚贞取胜,不愧为‘花中君子’。”说着,将蟹菊递到胤禟道:“送给你,菊花可代表着吉祥和长寿喔!”

胤禟接过蟹菊,问道:“你究竟回来做什么?你不是说再也不想回来了吗?”

“我是回来参加选秀的,这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怎么敢违制呢?”尘芳答道。

“那——”胤禟有些踌躇,“那你适才说还债,是什么意思?”

早料到他憋不住会问,尘芳不禁笑道:“我前年和八公主玩骨牌,输了她二十两银子还未还上,自然是要回来还债的。”

胤禟气黄了脸,冷笑道:“二十两银子欠了两年,这利钱倒也要不少。”说着,甩袖便走。

尘芳看着他的背影,想到那日他独立于雪洞外的情形,心头一暖,高声唤道:“胤禟——”

胤禟顿然止步,须知他自幼除了皇上和宜妃,从未有人敢叫过他的名字,只“九阿哥”“九爷”的称呼,待长大后,连皇上和宜妃也渐渐不唤他的名字,只“老九、老九”的喊着。此刻被她这突然一喊,只觉陌生突兀,却又分外亲切。

“我是来参加选秀的,我要入选成为秀女,我要成为当今皇上的儿媳妇,我要成为阿哥福晋。”尘芳顿了下,又道:“因为董鄂尘芳,要嫁给爱新觉罗胤禟!”

胤禟缓缓转过身,不可置信地呆呆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尘芳想嫁给胤禟。不是因为他是皇上的阿哥,不是因为他姓爱新觉罗。尘芳想嫁给那个在枯井中,和自己遥望星空的胤禟;想嫁给那个为自己操办生日的胤禟;想嫁给那个在风雪之夜,冒险来救自己的胤禟;想嫁给那个和自己携手共看雪景的胤禟。”尘芳一步步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道:“这样的胤禟让我无法拒绝,这样的胤禟值得尘芳厮守一生。”

“我——我不用——你感激我。”胤禟望着面前清丽的素颜,艰难的道。

“哪个女子会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当作儿戏?而我,更不会!”尘芳从怀中拿出那方手绢,道:“这首《汉广》,看来是用不着了!”

“真的吗?”胤禟眼里噙着泪花,颤声问道:“你若再诓我,我绝不会饶了你。”

尘芳盯着他的眼,坚定道:“君当做磐石;妾当为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是真的,是真的!我太开心了!真的太开心!”胤禟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在空中旋转,笑声朗朗。待被放下地时,尘芳眼前眩晕,脚软地跌进他怀中,只听他笑道:“这回你可再也跑不掉了!我呀,会把你紧紧拴在身边,寸步不离。”

“我怎么会跑掉呢?”尘芳仰头望着他,感慨道:“我们的缘分是天定的,跑不了,就只能去勇敢面对。”

胤禟,你可知道,其实我们的姻缘早在前世便已注定,只是我领悟的太晚而已。既然命运将我们紧紧捆绑在一起,那么让我们从今后,一起去面对这坎坷、艰辛的人生吧。

与尘芳告别后,胤禟兴冲冲地来到翊坤宫,才走到东厢外间,便听到里面的摔碗声,进去一看,只见宜妃冷着脸坐在大红金漆椅上,一个小宫女正跪在那里捡碎片。

“额娘,这又是谁惹您生气了?”胤禟奇道。

宜妃也不作声,一旁的太监道:“娘娘今天逛园子,遇到了惠妃娘娘,两人闲聊了两句。”

胤禟听明白了,这时宜妃扯着嗓子道:“她以为自己是谁?她是妃,我也是妃,她生了个阿哥,我可生了两个阿哥。凭什么她在我面前就止高气昂的,嚣张跋扈!”

胤禟顿了下道:“大阿哥是直郡王,去年率领八旗兵丁协助修永定河堤,差事又办得不错,皇阿玛前几日在朝上,还夸赞了他。惠妃娘娘这两日,不免得意些,您就别放在心上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撕破脸呢?”

“我才不信,我的阿哥就不如她的阿哥了!”宜妃咬牙切齿道:“你五哥现在军中当差,虽有些功劳,却也没见大出息。我现在可就指望你了。你自小机智,安亲王对你可是赞不决口的,日后你若被指派了差事,定要认真办妥当了,也好为额娘争口气。”

胤禟一一应道,又听宜妃道:“长春宫那里,你就少去些,也不要整日的和八阿哥厮混在一起,我现在看到她身边的人就头痛。”

听宜妃这一说,胤禟原本想说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心中七上八下的。待过了两日,和胤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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