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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想要找到存在感。与其说他眼里有沧桑，倒不如说成是缺乏存在感的孤独，毕竟，高处不胜寒啊！
“百里将军，百里将军，你怎么了？”
忽然听见一阵呼唤，百里云回过神来，一看，却是杜如晦在询问。
杜如晦问道：“怎么了，百里将军？”
百里云摆摆手，说道：“啊，没事，有些精神恍惚，最近睡眠太不好！”
杜如晦点头道：“原来如此，百里将军要保重身体才是，年纪轻轻的，可不要过度透支啊！”
百里云轻笑道：“多谢杜大人关怀！哦，对了，杜大人是长辈，叫我道青阳就行！”
杜如晦眉梢一舒，笑道：“好啊，青阳，那你就叫我表字克明好了，我觉得和你很聊得来，咱们做个忘年交好了，你觉得怎么样，哈哈哈！”
百里云欣喜道：“求之不得，不过您毕竟是长辈，我就放肆，叫您克明兄好了！”
杜如晦满意的点点头，叫道：“那我就托大了，青阳贤弟！”
百里云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杜如晦突然问道：“对了，青阳，你表字叫什么，为什么老是叫道？”
百里云有些伤感道：“我表字无疾，这是我师傅取的，他希望我此生无疾。不过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我总是控制不住伤痛，所以一般在外我都报道。”
杜如晦表情有些沉重，对他说道：“青阳啊，人要向前看。虽然你师父已经走了，但是他的灵魂依旧还在陪伴着你，他为你表字无疾，想必也不会想看见你这个样子的。走出痛苦，带着他老人家的寄托，好好活下去，才是你要做的，不要辜负了你师父的期望啊！”
第六十八章 礼物 压抑已久的愤怒（）
百里云一愣，继而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克明兄！从现在起，叫我表字无疾吧！”
杜如晦满意的笑道：“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你，自信，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无疾，恭喜你，带着你师父的期望，好好地生活下去吧！”
百里云点头道：“我会的！”
杜如晦轻笑一声，对一旁还未走的家丁说道：“杜仲啊，别楞着，快上茶吧！”
在一旁很是惊异两人说话的的杜仲点头道：“是，大人！”说着，就要下去煮茶了。
百里云忙阻拦道：“慢着，杜仲。”
杜如晦诧异道：“怎么了，无疾？”
百里云呵呵一笑，指着放在案几上的礼物道：“这是我给克明兄带来的礼物。”
杜如晦摇头道：“嗨，还带什么礼物啊，我不是说了吗，只是想聊聊罢了！”
百里云摆手道：“礼不可费，这是必须的。”
杜如晦打趣着笑道：“我看你在太极殿里对儒家文化各种指责，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些条框呢！”
百里云顿时有些尴尬，解释道：“那里，克明兄说笑了！我不是什么激进分子，对的儒家文化都贬斥。只是对某些教条主义和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却不做正事的家伙不满罢了，儒学，特别是现在经过各种融合的儒学还是有很多的可取之处的。”
百里云说道：“再说了，谁也没说的礼仪之类的东西都是儒家的，说到底，儒家也不过就是春秋战国的百家之一，道理都是自古就有的。没有儒家有些东西也不会断，不过是换个传承者罢了！”
杜如晦点头承认道：“这倒是真的！”
百里云道：“那是，别忘了，我也是道家一脉的，这些基本的礼仪还是懂的。毕竟，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知礼守节，没有这些，那我们不就成了直立行走的野兽了吗！”
杜如晦哈哈大笑：“这个比喻很贴切！”
杜如晦又问道：“那你带来的是什么礼物，难道是茶叶？”
百里云说道：“没错，就是茶叶，不过不是普通的茶叶，和你以往喝过的不一样。这个是我自己亲手制作的。”
杜如晦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你还会制茶？”
百里云自豪道：“当然，道家是个大杂烩，没什么涉及不到的。我也一样，除了生孩子这种艰难的工作无法胜任外，少有我不会的，制茶算什么。”
杜如晦玩味道：“什么时候你要是能生孩子了我也不会奇怪的！”
百里云没好气道：“这辈子你是看不见了，下辈子吧！说不定轮回后就投胎女身了也不一定！”
杜如晦道：“下辈子也不可能了，我比你大这么多，肯定是走在你前面的。”
百里云没有说话，因为记忆中，没记错的话，杜如晦好像贞观四年就因为胃病早逝了。
杜如晦拿过茶包，打开来看了看，一根一根的。闻了闻，道：“很香啊，看来你的手艺确实不错啊！”
百里云道：“那当然，我可不是吹的！”
杜如晦又问道：“不过怎么没碾碎啊！”
百里云道：“啊，这是新的方式，不用碾碎，喝的方法也不一样！”
这个确实，这时候上元朝的茶圣陆羽还没出生呢。现在的茶叶主要还是以配合各种香料中药，作为消食解腻，和作为外地时代替蔬菜补充身体所需微量元素的作用为主的，所以大多都是碾成粉末状的，少部分则是制成大块的茶砖。
杜如晦问：“那你这个是什么茶？”
百里云道：“这只是最初的产品，叫毛尖，以后还会更全面细分的。”
百里云对旁边的杜仲道：“杜仲，你去煮一壶开水再那两个茶碗就好了。”
杜仲点头出去安排了。
杜如晦问道：“怎么，难道不需要煮吗？”
百里云道：“不是，其实还是煮的香一些，而且泡煮茶叶时的工艺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但是他需要的器具不太一样，还是专业的好一些。今天就直接冲泡好了，这样也是可以喝的。”
杜如晦奇道：“讲究还真多啊！”
百里云皱眉道：“没错，早知道就把茶具给你带一套了，出来的太急，忘记了！”
杜如晦摆摆手，说道：“没关系，改天我也去你那看看，你再给我做一遍就是了。我可是听知节说过，你那里建造的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一应俱全，是难得的好地方，一定要去看看才是！”
百里云眉头一皱，然后说道：“那我就恭迎大驾了，一定好好款待你！”
杜如晦一直在看着百里云，那皱眉的动作虽然很快就没了，但还是叫他捕捉到了。
杜如晦笑着问道：“怎么，还在对知节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百里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迟疑了一下，说道：“没那回事！”
杜如晦笑道：“无疾，对我也顾虑吗？”
百里云叹息一声，苦笑道：“怎么可能忘呢！”
杜如晦郑重道：“你要知道，他是在为陛下考虑，这不是私事！”
百里云看着杜如晦，有些激动道：“那有怎么样，无论过程怎么样，反正结果都一样，不是吗？”
杜如晦努力的辩解道：“至少，他没有私心，只是在尽职，不是吗？”
百里云攥着拳头道：“我只知道就在前一刻我还在为处默，就是程咬金的大儿子再作打算，我给他了他很大的好处，而且很多东西我都没有避着他，甚至后来我还因为他改变了我原本完全自己做的作法，转而去和朝廷合作。”
百里云问道：“克明兄，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你应该知道，那是多大的利益，我能做出这种决定是多大的抉择。换一个人，你觉得可能吗？”
杜如晦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确实，后来了解后的他知道，那是一笔多么庞大的产业，别说一部分分红，就是每天的产出都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杜如晦点头道：“没错，大概没什么人会这么做。”
百里云吼道：“可是我做了，我能，就因为他们是我来到大唐后最亲密的人，我做了，做的义无返顾。我不后悔，因为我一无，我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可是你看看，他是怎么对我的？转手就把我玩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百里云激动的质问道：“当时你也在，甚至之前他们的商议你比我还要清楚，你应该知道我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吧，如果不是我后来抛出的砝码够大，如果不是我的武功太强，强到叫他们几乎没什么办法能完全控制我，你觉得我会是什么下场？”
百里云愤怒道：“通缉，秘密处决，还是直接就当做敌对分子对待？”
杜如晦无言以对，这些都有可能，久经官场，尤其是在李世民还未登基前，这种事他见得太多了，甚至还亲身经历过。
第六十九章 把酒释前嫌（）
百里云手臂上青筋暴跳，强压下怒火，又讽刺道：“没有私心，一心为公？呵呵！”
杜如晦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百里云反驳道：“我没来之前，可也没看你们把那个世家大族像对待我这样对待过，他们手里掌握的东西可少数，为什么我没有看见有人对付他们？因为他们手里的实力太强了，你们不敢惹。”
“为什么敢动我？因为我是外来户，没有稳定的基础，对吧！因为我好说话，而且，就算我再强，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楚霸王而已，最多算个有威胁的刺客，是吧！哈哈哈哈，这不就是欺软怕硬嘛，就是看准我没脾气。”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可以随时出卖的自己人。我好说话，所以长孙无忌叫我去守卫秦王府看着他妹妹，说是欠我个承诺，结果马上就算计我；我好说话，所以程咬金毫不犹豫转身就把我卖了；我好说话，所以你们肆无忌惮的开始谋划我的产业。”
百里云摊开手，说道：“现在好了，老子逼急了，不跟你们玩这些把戏了。老子一露出手段全都不说话了，长孙无忌被我吓怂了，程咬金后悔了，陛下不敢在动我了，老子也彻底毛了，那仅有的好感现在全没了！”
杜如晦叹气道：“哎，真是，何苦来哉呢！”
这时，杜断提着水壶拿着茶碗走进来了。
百里云撇撇嘴，收了收感情对着杜如晦道：“来，克明兄，不要说这些不高兴的了，就像你说的，人总要向前看的，来，水来了，我们喝茶！”
就在这时，杜如晦身后的屏风里突然传出一声叹息，一个人走了出来，定睛一看，却是程咬金。
百里云有些差异，屏风后面后来进来个人他感觉到了，但是原本以为是护卫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程咬金。再往后看去，果然，屏风的后面是一扇比较隐蔽的小门洞，通向外面。
百里云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程咬金低声道：“这事不怪克明，是我听到你要来他家做客才会叫他安排的。本来早就想出来了，但没想到你们聊得这么投机，还做了忘年交。更没想到你对我意见竟然这么大。”
百里云什么也没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冷冷的看着程咬金。
程咬金看着他冷漠的眼神，心中一痛，道：“哎，不怪你，这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不过原本其实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后来的地步的。”
百里云冷笑一声：“你没想到？”
程咬金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再信了，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原本我只是白该说的都说了一遍，但是盐业上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后来更没想到陛下又找来长孙无忌等人，这才会有后面的情况，场面完全超出了我的控制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幸好，你自己本事够大，将这事圆过去了，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才好了！”
百里云讽刺道：“没想到，早干什么去了。没想到你就可以毫不顾忌的把我的信息全都暴露出去，没想到你就给我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没想到你就把我转手卖了？那你想到没有，如果谈不拢，把我逼急了把你们全都干掉怎么办？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当时的你是拦不住我的！”
程咬金被百里云的三个反问说道无地自容，最后的话更是叫他留下了一丝冷汗，他知道，这不是不可能的，百里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就像前面说的，他是个江湖豪侠类型的人。
程咬金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杜如晦在一旁看着干着急，不过他也没什么插话的余地。
程咬金抬头看着百里云，落寞的说道：“看来，我是伤透你了，哎，对不起了，青阳！”说完，躬身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百里云看着他不复往昔峥嵘的背影，也有些不忍。再想到他是处默的父亲，曾经和自己也是关系那么好的长辈，一起喝过酒，一起杀过人，曾经的曾经，百里云无法忘怀，毕竟，他是个念旧的人。
就在快要看不见程咬金的时候，百里云突然说道：“等等！”
虽然这话很短，甚至很模糊，离得很远的程咬金几乎没听清楚，但是，这对程咬金来说，无疑，是一个美妙的声波频率。
程咬金转过身，走了过来，眼睛注视着百里云。
百里云也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百里云问道：“我还能在相信你吗？程伯父？”
听到‘程伯父’这个称呼，程咬金顿时激动的猛的点头道：“当然！”
百里云拿起案几上的酒坛子，抛向程咬金。
程咬金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依旧赶忙接住了。
然后就听百里云说道：“是男人就喝光了它！”
程咬金也不问为什么，闻言就揭开了泥封，对嘴就开始喝。一入口，他就知道，这是竹叶青，百里云酿的竹叶青，这酒比平日里喝的三勒浆也差不到哪去，烈得很，但是，他依旧毫不犹豫的猛灌了下去，感受着逐渐发热的食管，他的心也热了起来。
就听百里云说道：“我相信你是个爷们，我们都是武者，不要叫我瞧不起你。以往的一切都算作过去式，你不提，我也不想。今天一坛酒，我们还是朋友，虽然你比我大一辈！”说完，拍开另一坛酒的泥封，也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程咬金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有些湿润，然后无意识的加快喝酒的速度。很快，二人便都喝干了一整坛的竹叶青，也亏得他们都是酒场老手，要不然，一般人就是有这个心，还真不一定能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喝下去。
百里云把酒坛子往地上一摔，叫道：“程伯父！”
程咬金点了点头：“哎，青阳贤侄！”
这时，杜如晦拍着手走出来，看着二人笑道：“好，不愧是武者，够豪爽。就像是知节说的一样，无疾你江湖气很重啊！哈哈哈，把酒释前嫌，好，简直就像是戏文里演得一样。”
然后闻了闻周围散逸的酒香，有些心疼的看着摔碎在地上的酒坛子说道：“就是可惜了这两坛好酒，白瞎了，我记得这好像是无疾你送给我的礼物吧！”
百里云没想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杜如晦也有如此幽默的一面，哈哈大笑道：“些许酒水，那里比得了人与人的感情。不要紧，改天我在送克明兄些！”
三人相视一笑，携手又进了前厅说笑起来。
第七十章 茶 杜家公子（）
百里云一坐下，杜如晦就开始要他为二人泡茶。
百里云又叫杜仲去拿了一个碗，然后就开始为二人冲泡。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没有太多的专业工具，只是最简单的。
先是烫杯，然后以沸水直接冲泡。看着一根根碧绿的茶叶如椿芽一般冲向水面，悬空而立，又徐徐下沉。只片刻，一股浓郁的茶香便萦绕在厅室之间，令人心旷神怡。
将茶碗分给二人，百里云便开始评价。
程咬金差异道：“这就完了？”
百里云理所当然的说道：“恩，完事了，工具简陋，只能这样了。”
杜如晦淡淡一笑，不理程咬金这个老粗。自顾自的拿起茶碗，用茶盖轻轻撇开茶叶，从过鼻子闻了闻，眉头一舒。然后慢慢的小嘬了一口。
杜如晦点头道：“恩，不错，茶色清淡，闻之有茶叶的清香，很是醒神提脑，味道略涩，却又回甘，妙趣无穷，好茶，好茶！无疾啊，你这个礼物送的好，我很喜欢！”然后又喝了一口，慢慢的品了起来。
百里云道：“克明兄喜欢就好！其实这还不是最上乘的，改日去我那，全套的茶具，各式茶叶，应有尽有。就是水不好弄，山泉之类的好水一时半会儿的是搞不来了。”
程咬金插口道：“华清池的水不错！”
百里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难道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叫我去跟皇室商量怎么弄点水来？”
程咬金又一次尴尬了起来，只好拿起茶碗喝起茶来。眼珠子一圆，程咬金又喝了一口，赞道：“别说，这茶，还真是不错。跟以往的茶比起来味道虽然淡多了，但很是清香。”然后几口就喝干了碗里的茶水，又自己倒了一碗。
百里云差异的看了他一眼，暗道：“这个**，喝那么快，也不怕烫到！”
没多久，就到了中午时分。杜如晦对一旁侍立的杜仲吩咐道：“杜仲，你去厨房吩咐一下，上一桌酒席，老夫要款待一下无疾和知节。”
杜仲问道：“老爷，夫人他们怎么办？”
不等杜如晦说话，程咬金就道：“嗨，都不是外人，正好也叫他们见见无疾，你们俩不是才皆为忘年交么？呵呵，说起来，你又低了我一辈，青阳可是和我儿子处默结过拜的，哈哈哈！”说完，就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杜如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各交各的，别没事老在口头上占我便宜！”
然后转身说道：“那杜仲，饭好了，你就叫夫人他们一块出来吃好了，下去吧！”
杜仲点头道：“是老爷，马上安排好！”然后冲百里云二人施了一礼就出去了。
不多时，饭菜一一上桌，杜如晦拿了两坛三勒浆上来。
杜如晦道：“我知道你们爱喝烈酒，不过像无疾那样的好酒我这可没有，就这三勒浆了！”
程咬金道：“嗨，真扫兴，凑活喝吧！”
杜如晦瞪了他一眼：“你还打蛇上棍了，真是！”
程咬金嘿嘿一笑。
百里云道：“嗨，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