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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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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听了她的话有些失笑,这世间的女子,哪个不是如此。见她笑得灿烂,手不禁伸出来去抚她脸庞,但很快收了回来。
  “阿娖可去过临淄?”临淄是旧齐国都,是当年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昭娖摇了摇头,她抬眼看张良。语气里淡淡的“自从来了齐,我就只在下邳和你呆着。临淄我还真没去过。”
  “噗嗤。”张良听出这话语里的嗔怪,笑了出来。他挑起唇角,黑眸清亮。看了昭娖好一会,他才缓缓道,“那么良愿带阿娖一起前往临淄。”
  少女明眸善睐,眼中似有春水转动。
  “阿娖可愿?”他心中生出希翼。一双漂亮的凤眼紧紧盯紧了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
  昭娖倩然一笑“子房诚心,我自从命。”                    
  作者有话要说:要去临淄玩喽~!要写阿娖女装了。张良那时候还没有正式修道,做不到六根清净,心如止水。而且听闻这么一个说法:男人想OOXX一个人不一定就是喜欢,但是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一定有这种想法。所以啦~~~


☆、白玉

  东上临淄的道路三川东海道最是快捷的道路。
  驰道上马车飞奔而去,昭娖坐在马车内,偷偷用手指戳开一点车廉,想要看看外面的风景。结果只看见一排飞快略过去的树。
  “驾!”越夫手中的鞭子狠抽一下马臀,马车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坐在车廉前的吴丫抓紧了车辕生怕被这速度甩下去。
  昭娖放下车廉,身体因为马车因为速度的突然加快,不禁向后倾。她脚蹭动身下的席子回到马车车厢最里面。
  “一点都不好看。”昭娖蜷缩起双腿,不满道。坐坐在她身边的张良笑了起来。
  “驰道都是如此,若是阿娖觉得烦闷……”他唇角浅浅弯着,见昭娖好奇望着他。袖中的手指动了动探出去轻轻按住她袖下的手,见她没有挣脱心中一喜。便更进一步撩开手上的布料直接握入掌中。手中的柔软触感让张良脸色越发笑得灿烂。他将身子朝着昭娖挪近了些。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张良的嗓音低醇磁性,看向昭娖的眼里都是笑意。
  昭娖察觉到他的力道,便顺着他的手腕,将身子朝他依偎进稍许。她静静听了他所唱的歌词,听出这歌里有几分调侃的意思,她立即装着嗔怒的模样对着张良的手臂就是一捶。力度很轻基本等于在瘙痒。谁知拳头刚刚才揍到张良胸前的衣襟里,这只手立即被捉住,张良对上昭娖错愕的双眼,一拉她立刻就落进了他的怀里。
  “你!”双手被制住,张良深衣的两只宽袖盖在她身上,昭娖颇有些气恼,她头抵在张良胸前,奋力扬起下巴瞪他。
  温香软玉在怀,虽然被昭娖狠狠瞪了一眼,张良也明白她并不是真的因为他的行为发怒。他把她圈抱在怀里,下巴微微蹭着她额上的肌肤。
  “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从子于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既见君子,云何其忧?扬之水,白石粼粼。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昭娖眨眼,这是晋国的歌。话音里音调稍有变化。能听出来已经不是夏言了。
  “既见君子,云何不乐?既见君子,云和其忧?”昭娖被张良抱在怀里,挣扎几次不见他有放手迹象,也随他去了。韩国出自晋,她听得出来他是在唱家乡的歌谣。昭娖也跟着模仿他的音调唱了两句。
  “阿娖曾经答应我,要教我楚语。”张良眼里含笑看着怀中的少女。昭娖抬头露出雪白颀长的脖颈。
  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她瞟了他一眼,用懒洋洋的语调说道“知哉~”话语里糅了几分吴语的柔软。可以称得上柔媚的音调听得张良抱紧了她,脸贴在她发髻上噗嗤一笑。
  “不过眼下良要先教阿娖齐语。”
  昭娖闻言不解的抬起头,到下邳的这几个月,她已经能大致听懂,而且对话也不是什么问题。
  张良一笑,“是临淄齐话。临淄是齐国国都,话语总是与齐国其他地方不同。”话语间他似乎没有察觉到齐国已经不存在,为秦所灭。
  昭娖听了,微微低下头来。“这么麻烦……”
  “是啊,如此麻烦。楚语也是同样吧。”原楚国一路超过长江的界限,占地最广。因此方言多变。
  “在临淄会不会还看得到齐王宫?”昭娖说这话的时候带了几分轻蔑。当年齐国在山东六国中最后一个被秦国所灭。而且竟然是齐王建自己主动放秦军入临淄,秦军不费兵马之力便灭了齐国。
  张良一怔,随后嘴角挑起一抹笑“怕也难了。”
  秦军灭国,最要做的便是毁掉一国的重器和宗庙。代表王权的王宫恐怕也要被洗劫一空。齐王宫也不能例外。珠宝钟器美女统统都要被送往秦帝都咸阳。
  秦国每灭一国,就会建起一座所灭之国典型的宫室,再把夺来的宝物美女填塞进去。被秦所灭的山东六国莫不如此。
  “子房去过临淄?”昭娖问道。
  “嗯,以前曾经去过。”
  “如何?”
  张良一双黑眸盯着车前的车廉,“临淄甚富而实。”
  昭娖听了,歪了歪头“真想看看。”
  从下邳去往临淄,不是一天就可到达。到了夕阳西垂,还得找一处村庄借宿。村庄的村民都比较淳朴。瞧见张良和昭娖一身士人装扮,仪表甚是俊秀。也很欢迎这样的客人。不过还是出了一点事情。村中的少女们见着村里来了两个仪表甚是出众的客人,立刻三五一群手牵手出来围观。虽然说日落而息,但是少女们对俊俏的客人兴趣更大。
  房屋并不宽敞,再加上飨食刚用不宜立刻倒头大睡。所以张良出来走动一二。谁知刚刚出门就迎头而来一只甚是青涩的桃子。
  张良扬起衣袖,宽大衣袖替他挡去飞向他额头的果物。谁知桃子刚被挡下,一颗枣子又迎面而来。根本就不给人留空隙。
  昭娖出来见到的也是张良被乡女们围了,用果子砸的“盛大”场景。
  吴丫看着那些齐女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手中的果子朝张良砸去。不由得吞了口唾沫,虽然知道那些果物小,砸在身上也没多大痛感,但是瞧着这密集的投掷。不得不让人为张良的安全抹一把汗。
  昭娖面无表情,眼睛只是盯着那些嬉闹砸美男子的齐女。未及,她转身快步离开。
  “少——主!”吴丫一口少君差点脱口而出,昭娖停下脚步“你别跟来。”说罢,回过头去,快步朝着村外走去。
  吴丫看着昭娖越走越远,一跺脚,赶紧朝着张良所在的地方去了。
  “先生!先生!”吴丫身上挨了好几下枣子,挤进那些村女的圈子里。
  “少主她方才不知怎么,发怒走啦!”
  张良一下子放下挡在脸前的宽袖,一双眼睛盯紧了吴丫。脸上带着点点的惊讶。
  “先生快点把少主找回来。”吴丫着急道。这时候野兽夜色出来伤人比比皆是。若是昭娖真有个什么事情,那真的不堪设想。
  张良一听,眉头蹙起来。也不顾几只青枣伴着花朵砸在脸上。立即走出齐女围成的圈子。齐女们虽然是手牵手包围起来向美男子集体表达爱意,但是对方无意她们也不会死缠烂打。这时候的女子往往比较放得开,敢爱也敢迅速放手,不会过度执着。见张良走远,齐女们唏嘘一下自己的单恋和美男子的不知情趣,便各自散去了。
  男女衣裳此时虽然在式样上没有多大区别,但是男子所着的曲裾下摆却是要比女子宽大些便于行走。此时一轮残阳落在西天,染得天上白云一层橙红色。出了村外除了阡陌交通的田野之外,就是远处连绵的山脉和一望无尽的平原。脚下的野草青青的,带着无限的生机。昭娖站在田埂上望着陌生的景物深深的吸了口气。齐地的空气远不比楚地来的湿润,但是干湿适中。远处的齐人手持农具打算归家。她抬起头,看着这片天空。脚下的路顺着通向对面远处的那片不知名的树林。
  树林在这个时代总是让人有一种暧昧感。‘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这种偷*情野*合就是常在这种茂密幽深的深林中发生。远古母系古风在齐国并没有彻底消失,楚国也是一样。每逢上巳节除了巫祝和巫女以舞以求天神外,便是男女相会定情幽会来招魂续魄,拂除不祥。男女情*爱欢*好中都带着坦荡荡。完全没有两千多年后礼教的束缚。
  算算她这个年龄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也应该立于水边,与男子相会结情的年纪了。可是她伸出手一算,自己现在的男人运可以用坑爹来形容。谈的那个桃花运实在太凶猛,走到哪里都被女人砸。昭娖一阵郁闷。
  想起前世的那些异性缘好的男生万万不能要的说法,她心里愈加的烦躁。贵族男人在女人方面是个什么德行,以前她就在昭座身上见识过了。七国美女网罗了一屋子,不但自己享用,要是看重个什么士人也会很大方的把美女送给别人春宵好几个晚上。当然要是郑氏吃醋发火找茬打死几个,昭座也不会在意。反正美女可以再买。
  卧槽!男人不管到哪里都不是个好东西!
  昭娖越想越往诡异的思路跑。浑然不觉张良已经一路追了上来。张良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田埂上,连忙走了过去。
  “阿娖。”他唤了一声,昭娖依旧站在那里,并没有回过脸来。夕阳照在她身上,将她睫毛都染成了金色。
  “阿娖?”张良见她并无反应,声音大了些。就去拉她的手,谁知刚碰到她衣袖就被甩开。
  昭娖猛的转过身来,咬牙切齿,“被那些齐女扔的可尽兴?”她杏目圆瞪。话语里都有一种能察觉到的怒气。
  贵族讲究心平气和,就算是发怒,也要讲究维持姿态。像昭娖这般的倒是少见。
  张良当下便是一愣,“这和齐女何干?”
  “何干?”昭娖望见他一副懵懂无辜的模样心中火气更大,“齐女热情大胆,敢问子房可曾动心?”昭娖嘴角露出笑,原本拢在袖中的双手伸出来作势要点在他胸口。
  谁料想手指尖还没戳到他胸口上,倒是被张良一把抓在手中。
  “阿娖!”他语气急切,“那些齐女实在不是我所愿!”
  现在美男子被女子手拉手围了扔鲜花水果的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青年男女借此定情也有许多。
  “不是你所愿,难不成是我所愿?!”昭娖听他申辩,心中火气莫名的蹭就旺了。她皱起眉头将要将手抽*出来。谁料张良的力气比她大的多,一下子挣脱不了。
  “爰采唐矣?沫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张良直直的看着昭娖,念道。
  昭娖面上一怔,这是诗经中的《桑中》,本是男子邀请女子相会的情诗。张良这时候念出来是什么意思?
  “随我来。”说罢,张良拉着她快步走向田埂的另一头。昭娖被他拉得一起往那里走。
  齐地近海,雨水充沛,物产不错。即使是郊外,也能看到果树。张良放开昭娖,径直走到那棵果树前,伸手摘下了一个很小的果实。转身交给昭娖。
  昭娖单手接过那只很是青涩的枣子,有些不明所以的盯着张良。张良此时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急切,反而有些从容,黑色的眼眸透出晶亮的光芒看着昭娖。
  昭娖被他的眼神盯的感觉脖子后面的寒毛都要快立起来了。
  她手心里出来一层薄汗,滑腻的差点连那颗青枣都握不住。昭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青枣,再抬头看了一眼眼中似有希翼的张良。扬起手来,朝着他就丢掷过去。
  青枣砸中张良胸口位置,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然后从他的衣襟上滚落下去。
  张良被砸不怒反而露出愉悦的笑来,他的手伸进左手边的袖中,掏出一块玉璧走到昭娖面前,持起她的手,将那块温润无暇的玉放置在她手中。
  昭娖小时候见识过许多玉璧玉玦,自然明白白璧无瑕的白玉的价值。
  她眼中浮现了惊讶的神色,张良把白玉放置在她手中。唇边勾出一抹笑。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他合着她的手把她掌心里的那块白玉包了起来。白玉温润沁凉,覆在外面的张良的手掌温热。
  原来他把她拉到这里来只是要她砸他么?
  昭娖心中的怒气被变成好气又好笑的古怪情绪,她顺着张良的力道把那块玉握紧。掌心里的那块玉吸了她的体温,有点温度了。
  “日后你要是弃我而去,我便把这玉打碎了,还你。”昭娖攥紧手中的玉,扬起下巴道。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良美人啊良美人其实按照楚国风俗,妹纸该送他一条内裙的。(猥琐笑)


☆、六博

  ‘立石于东海上界中,以为秦东门。’这是关于三川东海道的描述。昭娖一行人在驰道上奔驰了几日后终于到达了临淄郡。齐国亡后,被分为临淄郡,胶东郡,琅邪郡等几个郡。通过城门后,正式进入旧齐的国都临淄。在经过郊外最初的安静后,进入城区顿时外面的喧哗声透过马车的车廉传进马车内。
  临淄作为此时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大街上擦肩接踵,人来人往。因为没有在秦统一六国的战争中收到战争的摧残,因此格外繁荣。街道上作为马车来往的道路上格外拥挤,越夫小心翼翼使着手中的马鞭,让马儿放慢速度。中央供马车专过的道路上马车们来往颇多。
  齐国在春秋战国时代是大国,都城道路有九轨。纵是如此,城中交通情况在高峰时期也是慢车而行。
  昭娖将车窗稍稍打开些,瞧着外面的风景。
  《礼》王制中说:城中道路,男行左,女行右,中央大道由马车通过。但是眼下时人并不恪守周礼。尤其是齐,这种东夷尊女之风善存之地。男女大防基本就是笑话。所以昭娖看见左旁有不少打扮靓丽的少女缓缓而行,巧笑嫣然。
  临淄城内,耍狗斗鸡者不计其数。
  “咯咯咯咯————!”斗鸡相搏斗尖锐的嘶鸣声在人声鼎沸中显得格外刺耳。一个斗鸡摊子前,一圈齐人拢袖围观,看着中间的斗鸡脖毛怒张愤起怒啄,两只斗鸡斗的格外凶狠。被啄落的鸡毛在空中飘了几个圈落下来。周旁围观的人随着两只斗鸡窜上跳下,鸡毛漫天飞神情格外激动。
  “彩——!”
  “咬,快咬啊——!”
  神情激动之余,那些齐人伸出拢在袖中的手,挽起袖子脖子上血管暴出,脸上显出兴奋的潮红对着那两只鸡大呼小叫。看样子有几分恨不得自己也跳进去斗一番。
  昭娖瞅着那些齐人亢奋的样子,觉得颇有些不习惯,赶紧把车窗合上。
  “予——”刚将车窗合上突然外面传来越夫呵斥马匹转向的声音,然后马车猛地朝旁边一拐,昭娖的脑袋应着那股惯力一头径自撞向窗棂。发出“砰”的一声响。车厢外传来马蹄急急敲在石板路上的声响。
  “嗷——”昭娖泪眼汪汪抱着脑袋,张良赶紧把她拢入怀中,揉着她额角的红肿处。
  “怎么了?”见昭娖疼的泪眼汪汪,张良一面给她揉额角舒缓疼痛,一面提高声音问外面的越夫。
  “方才对面驶来一辆车,见方向相对,不但不避让,反而疾行相撞。”越夫手慌脚乱的稳住马匹,听得车厢内张良发问略带委屈的回道。一旁的吴丫也被刚才吓得小脸儿惨白。她努力的忍住哭,小嘴被咬的发白。
  越夫稳住车狠狠的就要去瞪那冲过马车的御者,谁晓得对方脸上一脸遗憾,貌似觉得这人太不识趣,竟然把车头调开。
  一时间倒是把越夫自己梗了一口气在喉咙口。
  车内的昭娖听了,由着张良揉她撞红了的额角,不可思议道“甚?不躲反冲过来?这齐人到底是想做甚?”
  张良轻叹了一口气,手中的劲道更轻了一份。
  “齐地好斗之风盛行,马车相遇,以不躲反撞为乐事。”张良低下头给昭娖解释道。
  “啊?”昭娖在张良怀中惊讶的微微长大嘴。
  张良见怀中少女惊讶的微微长大嘴,笑了笑“无事。齐人虽好斗,但并不无事生非。”
  这还不算无事生非啊!昭娖颇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只是马车,但是车祸不管是马车还是汽车,基本是断手断脚的事情。尤其是马车这个还没有个安全带的。一但被甩出去恐怕都难活。
  张良对于临淄的道路方向比较熟悉,他直接告诉越夫弛向临淄一处处于相对比较安静的栈舍。在临淄这种地方消费,就算再省一大笔钱的消费是逃不了的。但是这次昭娖却是见到张良出手付了费用。
  而且定的房间都非常不错。一瞬间昭娖就跪了。这么久,她竟然还不知道身边的这个竟然还是个有钱人。
  将车马行李安顿好,让栈舍里的女婢打了一盆水将行容打理一番。昭娖还没来得及小睡一会,张良就到了她房间门口,邀请她一同去这临淄游玩一番。
  这一次他把越夫和吴丫都留在了栈舍,只是他们两人出去。
  昭娖是首次来到这样的地方,不禁好奇了些。尤其看到临淄里没有人不斗鸡走狗六博蹴鞠的景象后,惊讶之色更甚。
  “阿娖以前没有看到这些?”张良低头看她两眼晶亮,面颊绯红如同三月初春枝头带着露水的桃花花瓣那般鲜嫩。他袖下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禁微微一动。
  “以前在郢的时候,出门都是被阿姆抱着怀里。府邸外面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虽然当时对贵女的限制不多,但奈何她那时候只是一个小孩。基本都是在后院呆着。
  昭娖脚尖在干干净净的道路上蹭了蹭,眼睛瞟到一家棋馆停了步子。里面似乎很热闹,时不时有喝彩声传出来。昭娖透过半敞开的门往里面一瞧。发现里面好几个人对面坐着,举着双手正在猜拳的样子。
  “六博?”昭娖看向张良,张良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拉过她的手走了过去。守在门后的女婢听见客人的足音低下头将门拉开。
  撩开挡在门前的幕布,展现在昭娖面前的是一个热闹的世界。许多人坐在分坐在茵席上手持博箸进行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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