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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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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许多秦军粮食。而这些军粮自然要给楚军消耗的。
  此时的王离军营内,因为楚军切断章邯军队他们供应军粮的甬道,军中军粮短缺,士兵们面有菜色甚至因为饥渴能兵器都不能好好拿起了。他们莫不切盼着中军大帐里的主将能为军粮被阻的事情出个决策。
  可是偏偏王离选择了在原地消极等待,等章邯打通被楚军扰乱的甬道将军粮送上。他根本就没怎么考虑自己主动去打通粮道。
  王离出身秦国大将之家,他的祖父便是灭了除韩国之外的其他山东五国的王翦。王离出身世家,提拔的也非常快,始皇二十八年已经是被封彻侯为二十爵位之首,爵位官职远在章邯之上。而且巨鹿战场王离主攻城,章邯主供应军粮。
  他安心理得的等章邯将军粮送过来。出身显贵不知人间疾苦的王离在军中苦苦思索怎样攻破巨鹿,却没发现他自己军营中的士兵饿的都不能拿好兵器了。
  王离的这一手,可真是把他自己营下的秦军和章邯都坑了。
  甬道被毁,辎重车辆被楚军尽数劫去。身在棘原的章邯一听到楚军劫粮毁甬道,在震惊之余稍加思索就明白了楚军的意图。斩断围困巨鹿的九原军团的供给,还有切断棘原军和王离军之间的联系。
  王离的军团原是驻守九原郡的军队,常年和匈奴作战,性情彪悍。若是真遭到楚军的攻伐,也能撑两天。
  中军大帐内传来外面士兵巡营的脚步声,章邯突然觉得一阵深深的疲倦从心底袭来。楚军摧毁粮道,而王离方面也无任何消息传来。自己的军衔和爵位也根本无法传令指挥王离。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来想办法。
  王离缺粮后迟迟按兵不动,位于棘原的章邯军逼近漳水。让项籍在大感意外之余,又隐隐觉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在营帐中当着楚军各系主将勉强能沉住气,待到众人散去,营帐内只留下他的嫡系和项氏族人后。他终于按压不住心底的喜意,笑了出来。
  “如今章邯派军漳水,肯定不放心棘原无人镇守落入我等手中。势必要分散兵力守之,那么就算章邯渡过漳水,其兵力也不能同他过去相比。原本以为摧毁粮道出兵的是王离,章邯老儿倒是比那王离更急迫。”项籍站在羊皮地图前面色红润神情亢奋。
  “此等机遇可遇而不可求。上将军欲击之乎?”这种场景下,项伯无疑是最有资格发言的人。其他人都不能抢在他前头。
  “叔父,这打还是要打。但……吕臣等系可真愿意和秦军一战?”项籍似笑非笑,看向项伯。手指间轻轻摆弄着翎羽。
  “上将军可是担心其他……”项伯道。
  “我项氏军在如今的楚齐联军中十分之一都不到。吕臣等人更是之前被那牧羊小儿拉拢过,他们心里怎么想我项籍可是不能猜准。”
  项籍此话一出,中军大帐里陷入一片沉默。楚军之中派系林立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项籍当初杀了宋义自立。但项氏军在楚军里所占并不是很多甚至可以称之上少。项籍的上将军位靠的是杀宋义夺来的,并不名正言顺。他如此,难以保证别人也不会学样,军中随时可能哗变夺位的可能。按照项籍每逢战事必定亲征的作风来看,上回派英布和蒲将军去扰乱秦军粮道,也是谨慎之举。以免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发动变乱。
  “以前我学兵法,听梁叔父听过全军若不是一心不能一战。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不一心也要逼得一心!”项籍手中一动翎羽被抛上几安。眉宇间微微皱起。
  昭娖早知是这个结果,帐内的火盆融融,但是暖意却到不了她的身上。手指冰凉的收入掌心。她低下头来,在一众人里也显得格外不引人注意。
  商议完和秦军的事宜,众人出帐。昭娖一出中军大帐就见着熟悉的一张漂亮面容。陈平是魏国人,但是赵国的位置却比魏国更偏北方,因此也更冷。陈平身上套着几层厚厚的深衣,外头也没怎么穿盔甲。
  有人经过,见到他又看见在门口微微呆滞的昭娖,眼底里便流露出几分暧昧。时下男子相好的事儿被人视作平常,尤其是两者身份相当的时候。昭娖的爵位是第九级的大夫,而她的出身远远压过陈平一头。
  而这是一个看重血统和出身的年代。春秋战国几百年的熏陶下,即使是平民,也对那些贵族有着深深的艳羡和畏惧。
  因此这两人别说只是说闲话的阶段,就算真的有什么。也没人认为昭娖会是吃亏的一方。
  虞子期经过上回昭娖的一番解释,再加上心里头本来就对那种说法嗤之以鼻。见着也只当是凑巧了。
  他看了看陈平,“陈君子也在啊。”
  “平见过虞将军。”陈平拢手于袖中给虞子期见过一个揖礼。陈平生的身材颀长,面容又白皙秀美,虽然没有女子的柔美,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与武将的勇猛没有多少关系。在一众的武夫中,陈平的风姿如同一枝独秀。
  时风贵族重士,项籍也不可能例外。即使他喜欢用嫡系亲近的人,也不可能把士人远远推开,陈平这个投靠而来的士人大多时候也是面上好看。有很多事情还是需要哪些亲近之人来办。甚至讨论楚军对秦军一战,陈平也是非常识趣的退避一二。
  虞子期对陈平的观感不坏,即使听到些许的风言风语,昭娖已经把她自己和陈平都干干净净摘了出来。要是他还那么看人就未免太过可恶了。
  “大战在即,陈君也辛苦了。”
  两人寒暄一番各自别过。
  昭娖轻轻咳嗽一声,心底里冒出一种很是诡异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走到陈平面前,微微将声调提高,“此处天冷,陈君还是回帐的好。”
  陈平微微一笑,“天虽冷,但平还是愿意阅书。天冷可再添衣加碳。可书简没了可是拿甚也换不回。”
  昭娖顿时觉得头隐隐作疼,她面上还是笑着赞同陈平这话,只是和他走远了才开口问道“陈君若是真想阅读书简,只管进去就是。怎么……”
  “那可不行,主人不在而不告而入,和匪盗又有甚区别?”陈平说的理直气壮,“这可太失礼了。”
  昭娖听了也无话去说他错。而且陈平这只做法的确是对的。
  “陈君以后来了,只管去看书就是。我那里也没美女黄金,只有几箱书简无甚叫人说闲话的。”
  陈平听着就笑了,他唇角翘起低下头来。一双好看的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里也染上些许笑意。
  他微微的侧过身来,似是亲密之余又显得不亲狎。他眉眼含笑的模样格外似一只戏弄猎人的狐狸,三分认真五分的戏谑还有两分的漫不经心。
  “子瑜可知,这能偷的不只是你说的黄金美人。”陈平呼出的热气些许拂                    
  作者有话要说:唔……要说啥咩……


☆、巨鹿之战(一)

  “……”昭娖坐在坐床上,她面上毫无表情,手臂放在身边的凭几上。因为陈平要阅书的缘故,昭娖老早就让人将豆灯移到陈平那边。昏暗的视线在她的面上陷落成一大片的阴影。但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眉间也微微皱起来。原本平放在扶几上的手也慢慢攥紧。
  陈平似乎看书看累了,放下手中的竹简;身子靠向身侧的扶几。手臂支在隐几上;手撑着头。眼睛看着昭娖。虽然昭娖那边的光线昏暗,甚至连昭娖的脸都瞧不清楚。但是他还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似是对着什么格外有趣的物什。
  申深给陈平的卮内换上新的温水。给昭娖换的时候发现她身边卮内的水一口都没动过。甚至依旧还是原来的位置上,根本就没有动过口。
  “子瑜不冷?”陈平的视线仍在昭娖的脸色,他支头问道。宽袖如同流水蜿蜒在脸边,衬托着他的肤色。神态慵懒间隐隐约约又透出不同于女子的风情。不同于女子的妖娆,甚至不见半点轻佻。只是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那么一股风情来。
  昭娖闻言从自己的思绪拉转过来,但她的视线和陈平的对上,正好望见他唇边勾起的那抹笑。
  昭娖垂下眼正好望见身侧已经凉透的水。她让申深拿下去重新煮了。
  赵地不比雨水充沛的楚地。一到冬季,水尤其显得难得。虽然水源并不远,但也没必要浪费。
  “原先不觉得冷;陈君这么一说;但是真感觉有些冷意了。”宽大的袖子看着衣袂宽大;但是收口窄,所谓“垂胡袖”。
  “如此我还是提醒了子瑜。子瑜可是要拿什么来谢我?”陈平放下支着头颅的手笑问。
  “我一无美人;二无金。若是真想要,我也只有那些竹简了。”昭娖失笑又有些无奈。原本以为陈平会做出失望的模样。谁知他没有。
  陈平的手臂靠在手下的扶几上;面上露出几许笑意;“那么就让我猜猜你现在心中所想?”
  昭娖听着眉头不自觉蹙了一下,又觉得可笑,抱着好玩稀奇的心思她点了点头,“只要陈君你能猜的中。”
  陈平莞尔,“子瑜可是在忧虑和秦军一战?”
  昭娖闻言发笑,“上将军勇猛无敌,与秦一战势必以少战多。说我忧虑也是对的。但也不难猜。”
  陈平复笑道,“不不不。子瑜并不忧愁上将军与秦之战,而是忧虑自身。对否?”昭娖对项籍的信心,陈平也是看在眼里。甚至这种信心有些理所当然的味道。不可能忧愁项籍,极大可能就是自己了。
  昭娖面上神色一滞,她脸上的笑容淡去,眼睛也从陈平的面上移开转向别处。
  “陈君猜错了。”话一出口是她自己的冷淡,冷淡下还有淡淡的愤怒游走其中。昭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她立刻意识到此话的不妥刚想道歉,陈平却毫不在意。
  他笑道“若是子瑜得闲,可愿听听平少年往事?”
  昭娖稍楞之后点头。
  “平少时家贫,先父早去。诸事皆仰仗大兄,我那时外出求学顾不得家中田地,生产和家中一切琐事皆仰仗阿兄。后来……得了机遇……能得以离开魏地向外求学。齐国临淄稷下学宫闻名七国,平心里想仰望一下学宫之地的风土人情,也跟着士人去了。”
  “如何?”昭娖笑问。
  “齐国虽亡,但学宫遗风在秦律下还是留下一份。”
  昭娖立即就笑了。秦律酷烈,不准人们在街上交头接耳相谈。但是齐地离咸阳远的很,当地的郡守又不能完全用秦法的那一套,多多少少都有空隙。这一点在楚地表现的格外明显。项梁项伯都能杀人而逃活下来。
  “齐地我也去过。临淄城里倒是一如往日的繁花似锦。临淄里不但士人的言论,就连方士的那些奇异之想也格外让人新奇。”
  陈平望着她,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眸子上也蒙上一层晦暗不明的光芒“的确齐地之行让平格外难忘。现在想来总觉得人生之处变幻无常,似是一场博戏,也不能道明得失。”
  “人生还长,何人能道清其中的变幻奥妙。”昭娖笑道。
  “诚如子瑜所言,”陈平道,眨了眨眼又道“但终究有掌握的办法。”
  昭娖听了不由得正了正身子,“如何之法?愿闻其详。”
  “无他,顺其阴阳用其势尔。”陈平双手拢在袖中眉眼盈盈。即使眼下豆灯中灯油不多,灯光格外黯淡将他的容光生生打压了下去。但也还是看的昭娖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她不由得也将那抹惊艳摆到了面上。
  而这一刻也没有被陈平的双眼错过。
  只要不是修道到了极致,身心不为外物所困。或多或少都要为世情人情所困。没人能跳脱出来。
  美色,本来就是人欲中的一部分。再怎么压制总归还是会有一缕偷溜出来。何况在时人眼里这根本就不是值得羞耻的东西,甚至大力鼓励人们去追寻它享受它。
  昭娖面上有些窘迫,陈平也只是轻笑。不将她方才的失态放在心上。唇角的笑越发温润,甚至含上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淡淡喜悦。
  至少她还是中意自己的一些地方。在正常的士人交往之外,还是有些东西能够让她注意羞敛。
  “成有一事相问,不知陈君可愿意相答。”昭娖心里一直存着一个疑问。想着今日一并问了也算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子瑜请讲。”
  “楚营之中,爵位比我高者有之,军功甚于我者有之。为何陈君独独欲我交好。”昭娖问道。
  陈平一下子就笑了,“的确如同子瑜所言,楚营之中爵位军功甚于子瑜者有之。但平交友并不完全为功名利禄,何必叫人看低。何况楚营之中,能有子瑜拥有如此多的藏书,无几人。”他的手臂撑在下巴上,眼睛随着脸上的笑意微微弯起。
  “平在楚营之中,也无甚事要忙,与其日日饱食无事,还不如交好子瑜能得一卷书简读阅。何况……”他望着昭娖笑容浓了稍许,“子瑜与我曾经遇见的一人颇为相似。算是格外一份亲近吧。”
  陈平是后来投靠项籍,是魏国人。在楚营中没有多少事情可做。差不多相当于项籍门下的门客。
  说罢,他看了看豆灯里浅浅的灯油。
  “呀。天色已晚了。平也该告辞了。”陈平起身,原本落在身侧的衣袖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如同流水划过。
  方一开门,外面凛冽的寒风卷着细微的雪星沫子毫不留情得砸上人的脸面,疼的如刀割一般。
  昭娖也被刮进来的寒风所染,不由得浑身一颤。见到陈平用宽袖遮了脸想要强行冲破风雪的阻拦迈出步子去。
  她想起陈平虽然出身魏国,其实是很不适应赵国冬季的寒冷。心中也不由得有些不忍。
  昭娖立起上身朗声道,“今夜风雪颇大,要是陈君不弃就在我帐中歇息。”两人同塌而眠并不是头一回。而且昭娖帐中床榻也不是很窄。各自被子一裹井水不犯河水。
  陈平放下挡在脸前的宽袖,没了遮挡的宽袖,风雪毫不留情的砸在他的脸上。
  “罢了。这风雪虽然有些大,但平还是回到自己那里。再道人言可畏。”说罢,拢袖朝昭娖一揖。昭娖还礼之后他的身影便融入了风雪中。
  人言可畏,昭娖在陈平走后想起他临走是说的话。原来他也是知道私底下的那些闲话。不过看他样子也没真的觉得人言可畏,不然也不会依旧到她这里看书。
  想着她笑笑,从低矮的坐床上起身,对申深道,“还有热汤么?有的话打些来给我净面。”
  眼下十一月将近十二月,正值赵地朝着寒冬腊月进发的当口。躺在床榻上都能听见外面寒风呼啸的声音。帐内的豆灯里的油本来就不多,到了现在直接油尽灯灭,黑乎乎一片。昭娖躺在榻上完全没丝毫睡意。
  脑子里想起陈平那句“忧虑自身”心底里又添了几分烦躁,陈平那句话的确是一剑戳中她的心事。
  她已经感觉到巨鹿之战一日比一日迫近。甚至都已经察觉到鲜血的腥风已经吹拂到面上。透着令人战栗的杀戮。
  原先她想着或许自己还能从这次后世里津津乐道的战事里能捞取到什么。可是再一想,就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可笑了。
  打仗势必是要死人的,项籍能活下来名传后世不代表着她也能。甚至她能不能从这乱世里活下来都是一个根本就没有把握的事情。
  黑暗中,她睁大了眼睛。室内因为缺少光线什么都看不见。昭娖突然觉得自己如同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深渊。这里头没有人陪伴她。只有她一个人,生死全凭借天意。
  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口里吐出一口气。她闭上双眼身子在被衾里蜷缩起来。
  **
  章邯率领军队意图渡过漳水的军报很快递送进了楚营的中军大帐。章邯这么做的意图也十分明显,位于棘原的秦军向王离的九原军团运输甬道被楚军所毁。章邯此举就是要将楚军歼灭,迅速修复甬道。
  项籍收到这份军报,一不做二不休。下令全军开拔向漳水开进。与章邯军正面对上。
  冬日的赵地冻的人脚上连半点知觉都没有。十万楚军渡过漳水。在岸边整理渡河用的船只和煮饭用的釜器。项籍渡过漳水下船来,身材高大的他看见远处士兵们在拖动整理什么。转身问身后的昭娖。
  “子瑜,士卒们是在拖船吗?”
  昭娖闻言点头“上将军,士卒们把船整理收拾好了,待到归去时还可以用得上。”
  “归去?”项籍面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笑容。他右手按在腰间佩带的长剑上大步流星而去。昭娖见状和虞子期眼神交汇赶紧跟了上去。
  “传我军令,将船只打碎,将釜器抛下,烧掉卢舍。全军将士只准带上三日之粮!”项籍此言一出不仅仅是项氏的那些嫡系,就连是别系的楚军将领也被他的话给惊讶到哑然。
  “上将军……”刚刚有人发言,就被项籍一双虎目给看得退了回去。楚营之内没人敢挑拨项籍的威信。
  项籍径自走上刚刚搭好的高台。士卒们突然得到这种近乎于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的命令,震惊之余又不免心中惴惴不安纷纷私语。
  军令是要执行的,破碎的木船碎片漂浮在冰冷的漳水河面上,沉浮不定。被遗弃的釜甑之类的炊器丢满了整个漳水河岸。
  士兵们纷纷私语心中不安的时候,突然传来集合命令的牛角号声。
  楚军的军服和旗帜皆为赤色。黑压压的人头和大片大片的赤色摆在眼前,都给人相当大的震撼。项籍手按在长剑上,眉心微蹙。
  “今日聚集中将士,我项籍有话想说!”他话语一出,全场除了他的声音外,便是寒风的呼啸之声。
  “我楚人火神祝融之后!与那吃鸟蛋生的秦人有甚关系!可秦人欺我荆楚!烧我先祖陵墓!扣我怀王,毁我社稷!之后更是将我楚人当做牛马使唤,连连征发役夫派往九原修筑长城,可怜我无数楚地丈夫无辜丧命于边鄙荒凉之地,只留下家中寡妇幼儿日日啼哭盼甥父归来!秦之暴虐竟至此!如今我楚国复立,秦人竟然呼我楚人为楚盗!楚人复楚国,顺应天道!秦人鸟人说鸟话!如果秦人再南下还有我楚人的活路吗?!如今秦军就在眼前,若心怀怯意退败而归有和颜面去见被秦人所戮的先祖?!堂堂丈夫不能杀敌以告先人之灵,内不能护妻子,存于世间又有何用!”
  昭娖站在高台之下,冷风吹得她面皮发疼。她听到项籍爆粗说秦人鸟人说鸟话不禁想笑,但她好歹记得这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严肃点比较好。
  “若是不破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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