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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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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动静?”
    昭娖被他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突然听到他这么一句,好气又好笑伸手就在他后背上捶下去,“眼下还没长大,能听见甚!”
    两个月还是一个小扣子大小;能听见什么才奇怪了!
    昭娖想起他两三个月前不是时候的“努力”,又在他背上捶了好几下。
    张良挨了那几下捶只是笑,让昭娖躺下休息。看着她再次入睡过,才一脸春风的走出去。
    **
    韩信为了接受齐王綬印的事;专门斋戒三天。张良也要准备相关的礼仪事宜;忙的不可开交。
    而这三天里昭娖是吐了吃吃了吐,来来回回的折腾。
    专门要来服侍昭娖的侍女看着她呕吐得一塌糊涂之后,又锲而不舍的继续把那些肉膏吃下去,都心疼那些好东西。
    昭娖无视于侍女近乎肉痛的眼神,将那些炖好的肉膏用勺子盛了送到口中,咀嚼几下吞下去。齐国靠近滨海,盛产海盐。但是这肉膏还是没放多少盐,吃起来如同嚼蜡。而昭娖也管不了这么多,哪怕再难吃,只要有营养她也要吃下去。
    “呕……唔!”突然胸口翻腾起来;昭娖丢下手里的勺返回身捂住嘴。
    两三个侍女见状赶紧将专门用的木盆奉上来,等她平伏下来。赶紧给她漱口擦脸,还有侍女收拾案上的餐具。
    “谁叫你收拾了!”昭娖轻喘着斥责道。
    收拾餐具的侍女白了脸,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俯□告罪。
    昭娖摇摇头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侍女们抬着用过的清洁用具退了下去。她继续伸手拿起勺,将食物送到嘴边。
    张良此时在室内一方案前将手中豪笔放下,待案上帛书上字迹干透后卷好塞进一只竹筒中加上封泥盖印。
    下首除已经有一名武士坐着等待。
    “务必将此物呈送给汉王。”张良单手将竹筒交给那名武士。
    “嗨!”武士垂首应道,双手将那只竹筒接了过来退出去。
    看着武士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张良起身绕过木案朝外面走去。
    他走到昭娖房内时,正好看到昭娖把手中的餐具放下。这一碗肉膏昭娖吃的并不舒服,本来就油腻又加上她频频反胃,还真的颇为痛苦。
    “还好吗?”张良眼角一瞥,立即有侍女进来将餐具收拾好退下去,他坐在昭娖身边问道。
    “能好吗?”昭娖有气无力靠着他,“大将军斋戒就要完了吧?”
    张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昭娖能舒服一些“明日就结束了,不过授予綬印仪式礼仪繁多,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准备完毕的。阿娖可安心在此处静养。”
    昭娖靠在他胸口上,听了他的话有些恹恹的“静养,我能在这里静养到生产?”她想起日后的糟心事就更烦。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之前她不知道自己怀孕跟着张良一路奔波到齐国。现在知道了再如何她也不敢再这么做了。
    张良手臂圈过来将她抱住,“此事我有安排,不必忧心。”
    “听说那位大将军是从楚营出来的,在项籍那里曾经做过持戟郎中。说不定我还见过他呢。”说着自己都笑出来。昭娖知道这个大将军就是那个从楚营里跑出去的韩信。可能她也见过只是不知道而已。
    张良眉头微锁似是想起什么,唇角微翘但眼中全无笑意。
    “阿娖在楚营里……与许多丈夫交好?”
    “交好?我躲他们还来不及。”昭娖毫不在意说道,突然她一下反应过来,噗嗤笑出来头在张良怀中抬起来。“吃味了?”
    她声音轻轻,却是戏谑十足。
    张良面色微怔,随意眼转开不和昭娖的交汇。
    昭娖也不穷追猛打,只是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她脸刚埋进张良胸口,眉头忽而一皱。她立即一手掐住了他的腰。
    “我这受苦,全是因为你!”
    莫名的张良就挨了这么一掐。
    因为是授予齐王之印,斋戒之后,盛大的仪式在齐王宫举行。韩信攻下齐国临淄颇有些争功之嫌,前来和前齐王商议投降的郦食其也因为他而死。
    张良望着这个青年,将手中的齐王綬印交予他。
    台下大雅之乐响起,冠冕周正的韩信双手接过齐王綬印,由人系在腰间。
    刚刚上任的齐王韩信显然精神格外好,比起齐王的这个位置他更开心的还是汉王刘邦对他的承认。宴会上他让张良坐在自己的手边。
    韩信一手持着羽觞,和张良说话,“从关中一别,我和成信侯已多日没有见面了呢。”当年张良从楚国西归到关中,正好是刘邦冲破三个秦王的封锁还定三秦的时候。那时候韩信正是大将军助刘邦冲破防线,当时他也见到了一身风尘仆仆的张良。
    两人在汉军之中也有交情。
    “良的确与齐王多有时日不见了。”张良笑道。宫殿中宫娥起舞,丝竹之乐不绝于耳。从齐王席下觥筹交错间一片热闹。
    韩信看着底下的那一片热闹,腰上齐王綬印颇有些感叹,“信有今日要谢两人。”
    张良眉梢一挑,“哦?愿闻其详。”
    “一是萧丞相,二便是汉王。”韩信说道,眼中不乏感叹之意。“当年信在楚军营中,项王遇事自专,不能听于左右。我便在关中投奔汉王。后来遇见夏侯公……”一幢幢往事在韩信眼前浮现,那名长髯深衣的萧丞相几次来与他相谈,当谈及他对眼下汉王如何还定三秦时,他说的那句“明烧栈道,暗度陈仓”让萧何当即拍板决意一定向刘邦推荐他。
    眼前这人便是向刘邦提出要火烧栈道之人,韩信对张良心怀敬意,亲自拿起酒爵朝他羽觞中倒酒。
    “信听闻当年向大王提议火烧栈道是成信侯,信一直对成信侯十分敬佩。”说罢,韩信双手持起羽觞向张良敬酒。
    张良赶紧侧身,持起手中羽觞道“当年小小伎俩不足以让齐王如此。”
    “成信侯当得。若是无当年你的那一句‘火烧栈道’如果使得项王放下心来?成信侯心智世间罕见,自然当得。”韩信俯□子用只有两人才可以听见的嗓音说道。他年轻的脸上露出潮气蓬勃的笑容。那种不失天真的笑容看在张良眼里化作嘴角的一缕风淡云轻的浅笑。
    “此次汉王被项王所牵制,我得到消息汉王已经向西撤,此行路途遥远,路上凶险难料。若是成信侯不嫌弃,信愿意派兵相送。”酒酣上耳,韩信对张良说道。
    此时两人已经喝了不少酒,张良不至于韩信那种耳朵都发红,但是面上还是起了一层桃色,越发衬得那双昳丽的双眼水意潋滟。
    “齐王一片好意,良不敢推迟。”张良也没有多做推辞,径自就受了韩信的这个人情。齐国离关中路途遥远不说,一路上楚汉两军势力如同犬牙交错。还别说路途上强盗之类数不胜数。韩信这个人情他就受了。
    张良让人准备了一辆马车,马车外面看来没什么,但是内部尽可能铺垫了厚厚的褥子。昭娖的妊娠反应随着时间的推移,只坏不好。脾气也有很大的改变,有时候心情坏的能把一个侍女训斥到哭。
    尽管昭娖本人并不像这样,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就算是张良也多有被她弄的无言以对的时候。
    张良不可能在齐国过于久留,他对于刘邦实在是不能多放下心。当初在荥阳的时候,他离开一会,刘邦就险些做下祸事。
    在武士的随行下,马车向临淄城外行弛而去。
    昭娖在马车内也不正坐,只是靠着凭几。马车行弛见望见临淄城内破败不堪的场景,想起当年她和张良一同奔赴齐地拜见沧海君。如今沧海君已不在人间,而齐地多毁于战火。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昭娖生出些许感叹。
    车马行弛间,临淄与众人越行越远。
    再怎么舒适的马车,车马劳顿起来还是相当累人。昭娖一开始担心的要命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因为一路上的辛苦而有个好歹,赶路的时间里昭娖战战兢兢,每日更衣的时候更是怕自己衣下会出现血迹。
    她有时候近乎绝望的想,要是这孩子真的在颠簸中没了,她是要怪谁。怪张良还是刘邦?一想到这个顿时心如刀绞。晚上休息之时,她愣是把张良肩头咬出个牙印。
    但肚子里的孩子却知晓她的担心似的,过了三月的孕期后,呕吐反应渐渐消停。食量也增加。
    原本平坦的小腹也微微的有些隆起。因为孕吐的消停,昭娖的心情也变得不错,偶尔还会打开马车的车窗看看外面的风景。
    到达南阳宛县的时候,前去探路的武士一路快马飞奔而来,“禀告成信侯,我军已经进驻进县城了!”
    武士的声音很大,里面压抑不住的喜悦。昭娖在车内都能听得到。
    张良问“城中的确是汉军驻扎吗?”
    武士答道“是的,臣特意看过,错不了!”
    张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回头望了一眼昭娖所在的马车。昭娖此时正打开马车车窗,正好看到张良望着她。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望着张良脸上的笑意,昭娖也弯了弯嘴角。
    刘邦的确在宛县县城内,他用了陈平的计策从荥阳逃出来后,在关中征召士兵后出了武关,遇见九江王英布,一起向东推进。
    张良一行人向关中走的时候正好就与刘邦遇见,刘邦听见张良前来的消息赶紧派人相迎。马车行弛至辕门处停下。武士将车廉打起,张良站在马车便扶着昭娖下车。
    此时昭娖腹部已经有些隆起显怀了。
    刘邦带着一大群的将领笑呵呵的赶来。看着张良扶着一个妇人,不由得一愣。
    “臣拜见大王。”张良放开昭娖对刘邦行礼。
    昭娖也是双手拢在袖中对刘邦微微拜下,“楚芈拜见大王。”
    刘邦听见妇人自称楚芈,心里明白应该就是张良的妻子。又见她宽大的深衣下腹部微微隆起,明显是有了身孕。虽然路途上受了劳顿之苦,脸色有苍白,却丝毫不掩其丽色。
    不过刘邦在意的不是这个,这个妇人看着总觉得有几分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而此时刘邦身后的樊哙已经是大惊失色,“昭兄弟?”
    樊哙一双眼瞪的老大,来回不止的对着昭娖打量。卢绾见着不像样,赶紧把人一把拉回来,免得再失礼。
    “作甚呢!”卢绾抓住樊哙小声道。
    “那那不是昭兄弟吗?怎么成了妇人了?”樊哙瞪大眼睛还要去瞧,又被卢绾拉了下来。
    “你看错了!那是子房先生的妻子,还这么看不怕触怒先生吗?!”没几个男人愿意自己妻子被另外的男人那么冒失的打量。樊哙听了之后讪讪的收回目光。
    刘邦听见樊哙的那声喊,脑海中隐约间想起了什么。
    他笑道“子房这次回来,寡人甚是高兴。来人!设宴为子房洗尘!”说罢,笑吟吟的伸手亲自为张良引路。
    又有人带昭娖去为张良设置的帐篷去歇息。
    昭娖跟随带路的军士走着,迎面走来一个人。昭娖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眉头一皱低下头就想当做没看见。可惜对方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平见过成信侯夫人。”陈平叉手对昭娖行礼道。
    昭娖微微躬身“中尉。”
    陈平的目光在看到昭娖鼓起的腹部闪了闪,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夫人一路上可安好?”
    昭娖点了点头“楚芈安好,多谢。”说完,也不再去管陈平,只是再次行礼后与他擦身而过。
    到了营帐内,有人送来膳食和热水。膳食是炖烂了的肉羹还有菜蔬,一碗热气腾腾的粟米羹看得她不由觉得腹中饥饿。昭娖草草梳洗了一下,持起双箸进食。
    刚将膳食用完,营帐的垂布被掀起。昭娖一抬头看见陈缺进来。
    昭娖放了手中的餐具,赶紧正坐好。正坐间越发显得腹部显眼。
    陈缺走来在食案对面坐下,看到昭娖已经隆起的腹部“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昭娖答道。
    陈缺看着身前的食案,点了点头,“成信侯年已而立,膝下无子,你有身是好事。”说完抬头看昭娖,“只是你有身,在军中实在不便。去关中待产吧,你阿母在栎阳,也能照应你一二。”
                  
144胎气
    昭娖听了立刻就在心里皱了皱眉,从宛县到关中一路上山水迢迢,少说也要两月有余。她和张良才从齐国赶了一个多月的路程。如果要再赶两个多月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否还能留得住。
    突然她非常想抓起陈缺的领子来回往死里摇。他是真的以为孩子在女人肚子里就不会出意外??
    你个妇科盲!
    她面上不动声色;,“待子房回来后;我会问他的。”
    陈缺见昭娖没有立即答应,身上也有要事。点点头安抚了几句就离开了。陈缺离开后,进来两三名侍女将她用过的水盆和餐具收拾好,昭娖坐在那里手抚摸肚子。此时的腹部已经不像前两三个月那样平坦,腹部微微隆起。摸着隆起的腹部她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已经长出小鼻子小眼睛了。
    最艰辛最危险的前三个月她都已经走过来了;没道理她要继续死扛让肚子里的孩子来遭罪。
    她抿了抿唇;手上的动作越发温柔。
    刘邦为了张良的归来设宴洗尘;宴会上众人言笑晏晏。刘邦把张良的位置设置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命令自己善舞的姬妾起舞。
    张良对于起舞的美姬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将这次齐国之行简单的向刘邦做了一下总结。
    刘邦脸上的笑意依旧浓厚,可是眼中却是越发浑浊。
    “韩信这小子,呵!”刘邦留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转过头去观看歌舞。起舞中的美姬中,戚姬伸展身体展露出格外窈窕的身姿。
    自从上次被惩罚过后,戚姬也知道收敛不如以前那么嚣张。刘邦不在乎自己的宠物有爪子。但是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话,他不介意将这只漂亮的宠物杀掉,换另外一只更加美貌听话的宠物。
    刘邦手抵住下巴,嘴角挑起观赏歌舞。
    戚姬在起舞中察觉到刘邦的目光,更加卖力舞蹈,以求他的视线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些。
    “恭喜君侯将要有嫡大子了。”期间有人向张良恭喜道。昭娖身材苗条,所以微隆起的腹部格外显眼。
    嫡大子也就是嫡长子,更是以后的侯太子。依照世人观念,只有正妻所出的嫡长子才是继承家业的继承人。张良如今正妻有孕自然要恭贺他一番。
    张良嘴角噙着笑意,回谢几番。他看了看喝酒观赏歌舞的将领,心中盘算着这场宴会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但喝酒谈笑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敷衍之意。
    张良和刘邦那帮老弟兄相识颇久,樊哙拿着手里盛酒的羽觞到张良面前劝酒,他一脸纠结欲言又止。卢绾看了知道他想要问什么,赶紧催促他把羽觞中酒喝完,就把他拉下去省的出什么篓子。
    陈平身为刘邦得用的谋臣,在荥阳的时候更是因为用了他的计谋,从荥阳逃出来。刘邦麾下的谋臣众多,但是最倚重的谋臣还是陈平和张良两个。
    陈平双手持起羽觞,于对面对张良一敬,仰首便将酒液一饮而尽。张良见状浅笑也向陈平持起羽觞回敬。
    两人同样是心思剔透,有时候不需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一个举动便可了解对方的心思。
    陈平持起酒爵笑的一派风流无限,有姬妾无意中看见他那一笑,楚腰三折中动作不由得滞了一滞。
    汉营中姿容出众者,以张良和陈平为最。但是张良对女姬都是冷冷淡淡,向来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予。陈平则不同,面对美人儿投来的如水秋波,既不至于色中饿鬼立刻上钩,也不至于张良那样让美人一番秋波白抛。
    相比较对女色冷清的张良,显然知情知趣,又有一番风流的陈平更加惹得美姬们喜欢。
    陈平嘴角微微翘起,手持羽觞看着那纤细不盈一握的楚腰弯折而下。似是玩味又似是无心。楚人好细腰,而楚舞中舞姬多是身体苗条的女子,舞蹈起来长袖舒展间格外赏心悦目。
    但也仅仅是赏心悦目了。
    陈平瞧着美姬望来的盈盈秋波,烛光落在眼眸里越发显得他顾盼生辉,弄得那些偷偷看他的美姬们都认为他正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
    “中尉觉得,这些美姬如何?”旁边突然听得有将领在问。话语间都是男人间热切的不能明说的猥琐和欲望。
    陈平放下持觞的手,看了一眼发问的将领,再抬眼望一眼那些美姬,嘴角的笑越发漫不经心,“大王之美姬向来是好的。”
    简简单单,也不做评说。
    宴会在闹哄哄中结束了,张良拱手向刘邦和众位同僚告辞急急离去。离去步伐平稳,宽大袍袖随着步伐微微摆动,自然透露出一股华贵气质。
    陈平望着张良远去的背影,知道他急着往哪里去。
    也好。在心中他自己这么说道。
    **
    张良赶回昭娖所在的营帐,掀开营帐前的垂布,见着昭娖斜躺在折榻上。手臂下靠着凭几,眼睛向前盯着什么东西。
    “身子还好吧?”张良上前去坐在昭娖身边,“膳食用过了没有?”言语间关怀之意立显。
    昭娖听见他清朗不失温润的嗓音,眼眸才转动一下来看他。
    “我用不用膳食,有什么关系?反正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保不住。”昭娖看了一下张良,将目光转开淡淡道。
    张良听见她这么说立刻就皱了眉头,“怎了?”他知道有身的妇人脾性会与平日有很大的不一样,但是以往昭娖发脾气从来都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来说事。今天却说孩子保不住?
    “怎了?我还要问你怎了!”昭娖回身就要将张良从榻上推下去,“孩子在我肚子里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怀胎一月荥阳大饥,二三月我跟着你在齐楚之间奔波。我多担心这孩子保不住你知道吗?”昭娖说着想起一路上的担心受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委屈。原本推搡张良的手也变成拳头打在他身上。
    “现在你还要我去关中!你分明就是要我母子活不下去!”昭娖的拳头落在张良身上,她一脚都踹过去要赶他走。
    “去关中?”张良听见昭娖的话心中奇怪,伸手抓住昭娖的手腕,没想到她双手被擒,脚也没闲着,一脚就踹在他大腿上。即使隔了好几层布料,那一脚挨下来也疼的够呛。
    张良吸了一口冷气,双手抓在昭娖双腕上,“阿娖,我何时要你去关中了!”
    “你嫌弃我拖累你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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