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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仙皱了皱眉,虽然这话没说错,不过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算了,低声念了几句咒文,解了地上这只“毛虫”的禁术“小星星,这里就是和尚庙哦……”
小白兔从它衣领里“噗”地探出小脑袋:“嗯……看上去很普通啊……”
“它就是很普通……”
冯羽刚刚抖落一身的尘土,就听到那禅院大门“支呀”一声被推开了“大胆妖孽!居然敢擅闯佛门净地!”老和尚的声音不迟不早的响了起来。
“哦?”区白月缓缓转身,脸上还带着笑意“这位大师,我没有闯,只是路过而已……”
“还敢狡辩,看我打出你的原形!”话音未落一掌劈风而来。
区白月一闪身,躲到冯羽身后,园照眼见得要打到冯羽,赶紧收力,后挫三四步才停住。兔起鹘落之间,冯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算了,自己知道现在起的是肉盾的功能……
“这位大师,我虽非人类,但是没有做过害人的事,和这小道士在一起皆因他祖先与我曾订过契约,我要保护他家世世代代的冯姓后人……”区白月从冯羽身后探出头,小兔子从它衣领里探出脑袋“我这不过是遵守契约,没有害他。”
“果然是油嘴滑舌的狐妖,你以为两句话可以骗过老衲我?”老和尚冷笑一声“无念,递剑!”
“是,师傅!”小和尚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原来刚才园照那掌其实也只是虚招,无念乘机溜进房内,呼地抛出一把玄铁大剑。
老和尚凌空接剑,在空中舞了个剑花虎虎生风。
“好剑!”冯羽由衷赞叹,真是比武侠片还好看,还想称赞点诸如国粹之类的东西,却被身后的狐妖猛掐一把,将剩下的话全吞了回去。
“金刚伏魔剑……”区白月道“我也有好几百年没看到这把剑了呢……”
“想不到你这妖怪还有点眼光”园照无比自豪地抚了一下剑身“我今天就要用这把金刚伏魔剑取了你的性命!”说罢一剑直刺向冯羽,区白月一惊,赶紧把他拉开,自己再闪已经迟了半步,前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你们这些正派人士的伎俩这一千年也没有多少提高嘛……”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区白月有些生气了。
“与妖怪不用讲什么仁义!”又是一剑刺来。
区白月轻轻闪过,眼中有了杀意:“可惜我们妖怪还要和你们讲仁义……”
冯羽一看两边要动真格的,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紧急关头,他们身后传来一阵闪光灯的
“咔嚓”声。
“各位游客,现在我们所在的就是灵岩山后山的禅院,在这里生活着全寺……”导游小姐显然还没有注意到院子里正在发生的事。
时间停顿了。
“对不起……”有个声音轻轻地说“这里是在拍电视吗?”
“园照大师!”刚才那个和尚又奔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才,刚才忘记和您说,有个台湾旅游团可……可能要过来……”
时间再次停顿了。
二(2)
冯羽戴上眼镜,打着哈欠把小兔子抱在怀里,转眼看看窗外,热情的游客们还在和院子里那三个“正在彩排的大陆影视剧特技演员”合影,当然,所有女游客都抢着和区白月合。
“冯羽,什么叫影视剧演员?”小兔子也抬头望望。
“你没看过电视不知道,就是演员啊……戏子,嗯,优伶……”自己好歹也算个作家,虽然是三流的。
“哦……”小白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白月他到底还是担心我啊……”摸着兔子毛感叹道。
星星眨眨眼:“其实本来我们不想过来的,后来在前面西施照那里感到有奇怪的妖气,后来我说想来看看和尚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后来……”
“好了,你不必说了……”有一点点伤心“对了,那个西施照的妖气是怎么回事?”
“嗯……我也说不好”小兔子被冯羽用手指揉着脸,说话口齿不清“刚才有很多人围在那里看,好像有一朵白花开在水中,过了不到十分钟就又凭空消失了……人们都说是海市蜃楼,但我看是妖怪……”
冯羽奇怪地说:“嘿……既然是妖怪,那老秃头不在那里除妖,跑回来干嘛?”
“我们看到那个老和尚,他也看到那妖花,可是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小白兔顿了顿“对了,小月月还叫我进来找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一张画。”
冯羽放下小兔子,白兔一落地就化成了白衣少年。两人在禅房里一阵乱找,终于在那个装药丸的包袱皮里摸出一卷画来。
他再看看窗外,三个人的脸色都已经不能再差了,赶紧走出去分开众女和区白月“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他的经纪人,现在有话要对他说,你们先和那两位聊好了……”说着拉着区白月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既然你有办法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区白月黑着张脸道。
冯羽作望天状:“我也是刚想到啊……”没办法,谁让你刚才也看了我的笑话呢“那个西施照的事我听小毛球说了,好像真得有点问题,是不是和这张画有关?”
区白月一听他提起西施照,马上变了脸色,嘴角微微上扬,眉梢飞起着向院子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不用出声冯羽都清楚,这狐狸一定是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冯羽急问。
狐仙也不瞒他,招招手作了个附耳的动作,冯羽赶紧凑上去。在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之后,酒瓶底后面露出一个比刚才区白月还要意味深长的微笑“原来……”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下。
忽听得身后风声大作,园照大师竟自身后高举宝剑当空劈下,口中怒喝:“妖孽!哪里逃!”
区白月一把拽起冯羽飞身闪开,身后一片惊叹鼓掌之声“好精彩啊……简直像真的在打呢!不愧是特技演员……”
“看看,不用吊钢丝都可以飞这么高,了不起啊!”
“啊呀,那个银发的帅哥在看我诶……”
“什嘛……明明看的是我!”
区白月眉一拧,挟起冯羽就往西施照掠去,三两下点着屋脊不见了人影。老和尚道行也高,紧跟着也飞身而去。可怜的是地上一帮游客和小和尚无念,仰望晴空,万里无云……
区白月在西施照边的太湖石假山上落稳脚,腋下挟着的冯羽感觉自己有点反胃。清风微微吹拂着它的衣角发稍,恍然间竟有种凌波仙子的灵秀之美扑面而来。
老和尚落在正对面,毕竟年事已高,稍稍有些气喘,玄铁大剑也支在了地上“妖孽,你……你……逃不掉的!”
区白月轻轻一笑:“谁说我要逃了?”说着手一挥“大师,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
“西施照。”园照想那狐妖也变不出什么花样。
“不是问你这个……”冯羽也笑着,现在他和区白月并肩立在窄窄的假山上,为保持平衡,一条胳膊正好趁机圈住狐仙的腰,脸上笑得更是灿烂“你可见过这个?”
老和尚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那西施照中竟婷婷静立着一个粉衣女子,一手抚颊,微侧着粉面,恰似那照水的西子。
虽然西施照边的游客已经不是很多了,可还是有人嚷“海市蜃楼!海市蜃楼又来了!还是刚才那朵花……”
“大师眼中的,只怕不是花吧?”区白月笑道。
老和尚眼一闭:“哼,妖怪,休想用妖术诈我!老衲长放佛祖与心间,怎会受你这点色术诱惑……”
“这女子就是佛,大师你当然是常放佛祖于心间的……”狐狸一张利嘴说得老和尚怒目圆睁。
“孽障!居然敢辱我佛祖!”一挥宝剑直劈他们脚下的太湖石,被几个挂着相机的游客死死拉住 “大师,不行啊!这个是国家级景区的保护文物,不能砍……”
区白月道:“我们不是要侮辱佛祖,只是说了事实……世间万物本来就都有佛性,皆能成佛,这池中百合也是如此。”说着接过冯羽手中的立轴一扬。
老和尚一见那画轴,顿时大惊:“那画……”
“放心,这画定会还你……我知道你们密宗不爱抛头露面,今晚我们还会来这里,到时候你自能决定我的死活……”说着,区白月再挟起冯羽纵身跃上一棵大树,几起几落直向山下去了。
老和尚还想追,转脸看那池中渐渐再次淡去的人影,犹豫着又停了下来。
“白月,我们这样闹过,一定会上晚报的……”冯羽穿着睡衣抱着大狐狸坐在回去的公共汽车上。
小白兔左扭右扭从冯羽口袋里钻出头来:“你们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刚才不说呢?”
一人一狐异口同声道:“老人家嘛,总要给人家留点面子的……”
二(3)
夜色深沉,早晨热闹的灵岩山静得有几分凄清。只有路灯昏黄的光亮着,路上已经看不见行人。冯羽看着黑咕隆咚的山头也咽了咽口水:“我还没有半夜来这里玩过呢……”
“我们又不是来玩……”区白月说着,一手抄起冯羽就掠上山去。
西施照边果然是那一老一少两个和尚的身影,两人一听到风声转过身来正对上区白月和冯羽。
“妖孽,你居然还有胆子回来……”园照看上去不像是立刻就要扑上来拚命的样子,冯羽稍稍有些放心。
区白月上前一步:“我们涂山氏从来信守诺言,我既然早上答应了你,晚上就一定会来的。”
“既然来了,还不快把画还给老衲。”紧了紧手中的剑。
冯羽把手里的画卷一抖:“大师这张水墨百合图画得真好啊……”
“师傅……这……”小和尚无心一见师傅珍爱的画上居然只有落款和印章,一张表好的生宣上没有一点墨迹。
园照不理会徒弟吃惊的声音:“你们用了什么妖术?”
“百合,可治百种病,可怯百邪鬼魅,大师你当年画这画也是因为这个吧……”区白月缓缓道来“这画大师定然是极为喜爱,每天都要拿出来赏玩的吧……”
“师傅……”无念看着老和尚,他自然知道出家人不能受物累,可自己也知道在几个夜间醒来的时候看到师傅坐在窗前静静端详着这张画,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园照长叹一声:“这是我修道的业障……你也不要想以它为借口让我对你留情……”
“业障吗?大师可知道一个人深重的思念可以感化外物,这画上的百合不是我用什么妖术隐去,而是感受了你的思念幻化成精……”区白月说着,一抬眼却见那明月下的西施照上又显出了早上那个粉衣女子,只是比起早上看上去更加真实立体了“这西施照原本就感受了天地间几千年的精气,你画上的百合就借它凝成正身来看你,你怎么能叫它业障?”
“非人之物化出人形就是妖孽,那你为何早上不除了它?”冯羽进一步说到。
园照不答话,一把玄铁剑擎在手里骨节都露了白,他想不到自己一生六十余载,降妖伏魔无数居然会在今天被一只狐妖问道无话。自己年轻时曾迷恋过丹青,后来被师傅斥责为玩物丧志就没有再碰过画笔。可四十年前画的这张百合从画的时候就一直是自己所钟爱的,这么多年一直带在身边,有时拿出来看看,却总觉得这画上的花一日盛过一日的娇艳欲滴。没想到竟然是感受自己的精气化身成了妖孽。
“不用你说,我也会除了它,然后再除了你!”老和尚沉吟一声,竟然挥剑就去斩那水中人影。
冯羽看着一惊,想不到这个老法海居然这么冷血,想要向身边的区白月说什么,一转头却发现区白月已经先一步赶上前去。
狐仙毕竟道行高深,轻轻一跃就后发先至到了老和尚前头,一下按住了那剑身:“大师,你还不明白吗?我所要说的并不是要毁你的修行,只是世间人人有情,连一朵画上的花都可以为情成精,那你又为什么要苦苦执著于降妖呢?”
老和尚看它居然敢自己闯到剑上来,笑了笑:“妖孽就是妖孽,我密宗不降伏妖孽还叫什么密宗?”接着将剑横扫着砍向区白月腰际。
没想到这个老和尚居然这么冥顽不灵,冯羽眼见着区白月遇险,惊呼一声也要冲上去,却被无念按住了“施主你不能过去……”说着一拳打在冯羽小腹上。
“唔……”酸水反窜上来,冯羽只觉得胸口一窒,张嘴干呕一声,忽然一个圆圆的东西被猛地塞进嘴里,顺着喉咙滚了下去。刚想反应,就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昏了过去。
区白月此时正和老和尚缠斗,忽见不远处冯羽忽的软倒下去,眼中顿时精光暴涨“喀”地一声就把那金刚伏魔剑夹在掌中“你们做了什么!”
“哼哼,你以为老衲我是这么容易被混淆的吗?妖孽,我已进给他服下‘释情丹’,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中你的狐媚之术了……”老和尚朗声笑道“我劝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没有吸取这人心险恶的教训,区白月心里一阵懊悔。原本想这老和尚应该可以被自己说动,不料却让冯羽落入了他的陷阱,看着西施照中的花精,区白月有些心寒。再抬眼看那老和尚,心中由怨转怒“看来是我自做多情了。”
月色下,一阵风吹那头银色短发张扬地飞舞,金眸中升腾起杀气使它看上去完全变了一个人,抿着嘴轻笑道:“看来妖孽就只有做些妖孽应该做的事情……”
园照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什么也记不得了,自己是谁,来自哪里,感觉心中空荡荡的,了然的什么也没有。倒是有个小和尚一直在摇着自己叫自己师傅,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师傅呢?不记得了。
以手支地站起来,脚边一把断剑,一张残画,画上的水墨百合似是被水晕染了,脏乱不堪。好奇怪,这是在哪里呢?小和尚还在苦苦地叫着自己师傅,真的好奇怪,好奇怪……有人跑来对自己说什么什么大师的,怎么自己会变成大师呢?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啊……
冯羽也醒了,第一反映,白月,白月没事吧?昨天看它和那个老和尚开打,不知道怎么样了……刚想喊出白月的名字,忽然胸口又是一窒,猛然间似乎有千万根小针齐齐扎在脑中“啊……”他痛地抱起头来。
区白月守了他一夜,见冯羽没有什么异样,心中祈祷那颗该死的药已经过了保质期。现在见他醒来,心里刚一阵欣慰却见他像头痛欲裂般在床上打滚。“冯羽,冯羽你怎么了? 冯羽想要回答,无奈只要一想到区白月这三个字,头痛似乎都会增加几分,嘴里只能发出呜咽的呻吟声。
“冯羽……”区白月看他那么痛苦,心中焦急却没有一点办法。揉搓着他伸过来的手,想要分散一些他的注意。
他身后一身红衣的仇星诀走过来,拉起区白月的手将他牵到门外,然后“砰”地关上门,转身对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冯羽说“你试着不要去想他。”
“双重人格又发作啦……”冯羽心中这么一想,突然头疼就烟消云散了,似乎刚才那针扎的折磨都不曾发生过。
“你不要去想白月,现在听我说……”仇星诀抱着肘看他,一双赤红的眸子里映着冯羽惊讶的面容“虽然没有看见,不过我已经大概猜想到这个所谓‘释情丹’并不会让人忘记感情,毕竟感情是无法脱离记忆单独存在的,所以如果不让你失忆也就不会有所谓的忘情。这丹药的作用类似某种毒药,只是在你心存爱意一心思念那个人的时候才会发作,久而久之就不敢再想起他,从而达到释情的目的。”
红衣青年说话条理清晰,语气明确坚定,和那个柔弱的小毛球真的不像一个人。
三(1)
听到他这么说冯羽忍不住又想到区白月,结果自然又是一阵胜过一阵的头痛。仇星决见他这样,不禁摇摇头:“你不是修道的吗?再不济入定总是会的吧……”
冯羽疼得话也说不出来,赶紧爬起来盘腿而坐,强自按下心神以期能够达到无思无想的境界,毕竟也是修行十余年的,很快就入了定,头也就不再疼痛了。仇星决见他还算是聪明,眼中有了几许赞赏的神色,接着就走出房间,留下冯羽一人静坐。
区白月不明所以地被推了出来,正急得准备叫门,就看到仇星决走出来,赶紧走上前去:“星星,冯羽是怎么回事?”
红衣红眸的青年见它竟有几分慌乱的神色,眼中闪过戏谑的笑意:“想不到白月你现在还会为冯家的人这么紧张,这可不像你哦……”
区白月自然知道现在的仇星诀是那个药仙而不是小毛球,但是心中焦虑也无暇和他纠缠这些细节:“你别扯开话题,快告诉我这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