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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回忆。
接着,记忆继续往前,到了小时候住在姥姥家的那段日子,闪动过那时跟邻居家阿姐上山摸鸟、地里偷瓜的情形来。
随后,直到一片寂无。
什么也没有,一片黑暗,而我,能够感受到时间继续还在前行。
如果我猜想没错的话,这个时候,我的“思想”已经脱离我的身体,在进行一场漫长的旅行。
“逐!”
我终于想通了这个字的含义,这分明就是放逐的意味!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的思想似乎已经被放逐到了无边的黑暗
里!
那么,他打算把我放逐到哪里?
难道说,这个黑暗正如宇宙一样,我会漫无目的一直在游荡,一直游荡到死?
这岂不正是僵尸的本意,浪荡失所,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六道之外!
尅孢鬼告诉我,让我找到那把伞,只要找到它,我就能回来。
可在这种甚至已经超过四维,近乎是五维的空间里,我去哪儿找那把小伞?
难道说,老人释放出的这个术法,跟那把小伞有一定的关系?
就在我有那么一种错觉,也许是等了好久好久,也许又只是等待了一瞬间的时候,我的前方,开始泛白。
由漆黑泛白,渐渐变到朦胧,周围如同处身于一片大雾中!
紧跟着,场景陡然变幻,光芒乍起,四周满满充盈着无数的白光,就好像一把强光手电猛地射到了脸上,让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眼睛里,甚至满是灼热引起的疼痛!
我猛地大叫了一声,伸手捂住眼睛,只觉得耳边传来呼啸的声音,就好像我整个人瞬间出现在了飞机上,然后从半空中往下坠落一般!
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哗啦!哗啦!哗啦!”
耳边传来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是浪花在跳动的声音,我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冰冷的水漫过我的腰间,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我居然会感觉到冷!
我有些想笑,我不是旱魃么,以我的体格,就算冬天打着赤膊下河捞鱼,也不会感觉到冷才对,可现在,我竟然会产生这种感觉来,这怎么可能?
难道,我已经死掉了么?
我不知道死人会不会感觉到冷,可我知道,我还没有死。
因为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身上传来了一股温暖的气息,涌遍我的全身,从上到下,勉强让我的呼吸恢复了那么一点。
就这么一点点的温暖力量,维持住了我的生命。
没错,就是生命,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微弱的心跳以及呼吸,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我能够这么明显的察觉到空气的清新,氧气对我的重要!
我甚至意识到了冰冷河水对我肺部的刺激,以及胸口处的剧烈疼痛。
这种程度的疼痛,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这只有一种可能:我已经恢复了人身!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我所感知到的一切。
我的眼皮有千斤沉重,直到我拼尽全力,这才勉强睁开一条缝,见到了眼前半米的景物。
在我的眼前不远处,摆着一把剑,剑柄很独特,让我一眼就能够把它认出来:青霜剑。
视野飘向远处,出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应该是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至于具体的容貌,已经不是我能够看清的了。
只是依稀觉得,他们的穿着有些怪异,带着斗笠,身上是一身长袍,不像是我们寻常人的装束。
难道我已经飘到东瀛来了?
这是我人在水边的最后一个念头。
我勉强用尽全身力气,伸出已经被冻得颤抖的手,一把抓住了青霜剑的剑鞘。
接着,我就昏迷了过去。
这一次,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以前就见过的梦。
那是在矿洞的时候,我用一种类似于上帝的视角,看着前方的大战,将军手持长剑跃入水中,运筹帷幄的军师挥动手中的羽扇,挥军直上。
是朱元璋和陈友谅的潘阳湖大战。
可这时候,我就梦到了这场战斗,只不过视角已经改变,是一个类似于旁观者的角度,站在水草芦苇里,悄悄的掩护着身影,观察着眼前的一举一动。
直到面前的战斗到了酣处,于大江大湖之中,忽然巨浪滔天,一条青龙腾身而起,搅得天翻地覆,船只纷纷翻滚了起来!
青龙出,风云变!
在“我”的视野中,一个巨浪迎面打来,直打得我脚下的船只于顷刻之间翻覆了过去,而“我”的人也随后被巨浪卷入其中,在挣扎中消失。
在一片昏暗的光线中,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处身于一间狭小的木屋里,粗糙的麻布被褥,粗木制成的架子上,挂满了风干的鱼干。
光线被那个挂满鱼干的架子挡住,所以不是很淡。
我挣扎着,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身体很弱,史无前例的弱。
没错,就是“弱”,完全没有僵尸的强劲,手足虚弱无力,浑身酸疼,这给我一种感觉:我真的已经变成人类了!
第408章 玉牌:子冲
我怎么会忽然间变成一个“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我脑中百般疑问闪过,还没来得及思索的时候,门“咯吱”一声,开了。
门外露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扎着两个大辫子,有些清秀的脸蛋上带着被海风吹的晕,好奇的看着我:“你终于醒过来啦!”
她身上穿着粗布长袍,上面绣着几朵简单的花纹,给我一种很古朴的感觉。
她的这一现身,让我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抬起手臂指着她,满脸的惊讶:“小……芳?”
没错,她的容貌,就是当初在野鸭湖畔迷城外出现的小芳,也就是后来一直使用着赵晓雅相貌的画皮,至始至终,她的真面目,我都只见过那么一次。
我一直在心中勾勒着她的容貌,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她了。
我这么一起身,立即让身上盖着的麻布被褥滑落,露出精光的上身。
小芳传来“啊”的一声叫,很快就把头缩了回去。
我有些哭笑,看来她只是跟小芳长的很像而已,她并不是小芳。
想必,我是被她以及她的家人给救了。
我还记得我最后见到的那个画面,在无尽的虚空之后,我落入了水中,然后就在马上要被冻死的时候,见到了那两个人影,我想,应该就是小芳和另一个人。
“来,把这衣服穿上吧,是我父亲的。”小芳这时候敲了敲门,重新探过头来,面红耳赤的甩给了我一套衣服,随后又连忙关上了木门。
这姑娘,可真够害羞的,光个上身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想着,拿起衣服正打算穿,可一看,立即傻了眼:这依旧还是一身粗布长袍!
不对啊!
我好歹也是看过各种武侠片以及穿越剧的现代人,只用一眼我就看出了这衣服的来历:绝对不是现代所有!
这应该是清以前的衣服,但具体是哪个朝代的,恕我历史学的差,从外貌上有些看不出来。
他大爷的,难道说,我被那老鬼用“逐”字阵那么一压,居然穿越了?
我想起后来见到的那些时间空间的碎片,明显当时我的意识正顺着时光纽带往前走,以及后来的那些光晕,黑暗和光芒,我几乎可以肯定,我绝对已经来到了几百年前!
再结合着记忆中最后的那个画面,不用想也能够猜到,这应该是这具身体的最后一份意识,然后,这身体就被“我”所占据了。
怪不得我变成了一个“人”。
可这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中?
我是在梦境里么?
看着虽然不像,可是不要忘记,鬼境里面的一切,都是很真实的,可鬼境又不是真实的存在,仅仅只是意识的一种投影。
换而言之,所有类似于“鬼境”的投影,都可以产生这种效果。
这让我很纠结:我现在到底是真正的穿越,还是处身于某个境界中?
不管怎么说,反正我现在绝对不在我所处身的那个朝代里,而我的身体,也不是我的“旱魃之躯”。
如果结合着脑海里的那些记忆碎片来看,也许我应该处身于元末明初,朱元璋与陈友谅在潘阳湖大战的那个时期,而我的身份,其实应该是一个“看客”。
我有些想通了。
记得尅孢鬼说过,我需要找到那把伞,我才能离开。
她虽然隐瞒了我那么大的一个天大秘密,可有一点她没有骗我:她确实是为我考虑的。
正如她自己所言,她吃了我的主魂,那么实际上她就已经变成了我的影子,她的命运,已经和我紧紧关联在一处,密不可分。
那么,找到那把伞吧。
找伞之前,我必须办一件事:恢复我的体力。
没错,这时候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旱魃,我再也没有无穷无尽的体力了,所以我很虚弱。
等我想了这么一阵,又勉强穿好衣服后,时间约莫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挣扎着打开木门,外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的右手边,有个竹棚。
旁边还连着两间木屋,院子里种着几颗桃树,已经结出小小的桃子来。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外面的天气并不是很冷,少女正在院子旁边竹棚里的土灶边生着火,熬着一锅水。
在她的旁边,摆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装满洗的干干净净、切得四四方方的干鱼片。
看样子,是打算下锅熬鱼汤了。
“你活动一下筋骨吧,都睡了一天一夜啦,饭很快就好,等父亲回来就吃!”少女在那边对我喊着,抹了下额头渗出的细细汗珠。
她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我顿时觉得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
也不知她口里的“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我记得元末明初的时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朱元璋甚至当过乞丐做过和尚,后来才参加义军割据一方的。
这么看来,当地的物质生活水平应该普遍偏差才对。
这女孩的家虽然站在后代人的角度来说,也许就刚好满足个温饱,可如果站在这个时代的角度来说,应该就算是“豪”一类的级别了。
而且从女孩煮鱼汤的那口大锅来看,起码不是他们父女俩吃饭,除非是我有着旱魃之躯的时候,否则普通的人类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很快,外面小院的门被推开了。
为首一个大汉挺胸走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精壮的汉子,都是浑身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以及捞起衣袖露出的孔武有力的胳膊。
这四个汉子有两人挑着担子,里面满满的全是鱼,看来收获颇丰。
另两个汉子扛着渔网等物。
看样子是出去打鱼了。
“芳儿,饭好了么?”大汉喊道。原来,她的名字也叫“芳”。
一边说,他也同时发现了我。
随后,他愣了一下,咧嘴一笑:“醒了?”
我点了点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们可能隔绝了数百年的光阴,想想都觉得太过奇异。
“醒了就行,一起吃饭。”汉子笑着,毫不客气的招呼着。
很快,大家就在院子中间铺开桌子,摆开了饭菜。
说是饭菜,其实也没什么菜和饭,就一锅干鱼片,里面煮了一些类似于莲藕的东西,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杂菜,甚至还有几颗米,其实就是一锅大杂烩。
还有一碗酒。
小芳给我盛了一碗鱼粥,我连忙谢过,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现在我连自己身处什么环境都不知道,所以必须尽可能尽快的恢复体力,以免无力去应对一些突发情况。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大汉喝了一口酒后,放下碗,看着我问道。
我叫什么名字?
我应该叫韩八的,可是在这里,我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见我有些迟疑,大汉伸手在怀里一摸,摸出一块玉牌,丢到了我的面前:“这是你的吧?”
玉是上好的和田玉,玉上刻着两个繁体字:子冲。
“子冲。”我轻轻读了出来。
“子冲是吧,从这块玉牌来看,你的身份还算不错,应该是个贵公子,不过现在被我吴大胆给救了,那就得知恩图报,知道不?”汉子拍了拍胸脯,理所当然的说。
“那……你要我怎么报?”我一时有些懵了。
看来,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啊,更何况在这个年代里。
“你身上一共有三件东西,一件袍子,一把宝剑,一块玉。那剑削铁如泥,是把好剑,可是老吴我不杀人不放火的,咬来没用;那袍子看起来应该很名贵,这那玩意儿穿着打鱼,估计两天就得扯得满是窟窿;所以,老吴就收下你这块玉。”
汉子眯着眼看了我一眼:“饥荒时期,大家家里都没有余粮,一块玉换一条命,不亏吧?”
我点了点头:“不亏。”
说实话,这块玉对于我来说,还真没有青霜剑来的贵重,那剑最起码应该跟我的到来有一定的关系,说不定能够靠着它回去,至于玉,那是前主人的东西了。
那个身份,与我无关。
“如此甚好。”汉子笑了,随后站起身来,转身进了屋里。
很快,他就拿出了一把剑。
青霜剑。
他随手抽出,剑气顿时四溢出来,映着寒芒如雪。
他一手握住青霜,另一手轻轻在玉上面一刮,再然后,玉上刻着的“子冲”那两个字,就直接被刮了去。
随后他还剑入鞘,把青霜剑递给了我:“物归原主,你收好。”
我接过剑,有些不解。
他既然想要那块玉,拿去就是了,甚至可以根本不用救我,直接一剑把我杀了,还可以把青霜剑也据为己有,为什么非要做这么一笔看似很公平的买卖?
难道他有什么目的?
或者说,他在顾忌着什么?
我转念一想,忽然有些明白:他这人看似粗狂,可是心机很重啊!
他故意救我,想必就是察觉到“我”身份的不同,真要一次杀了我,这宝剑又无法熔炉回炼,真要落入他的手中,一旦被人察觉到什么,牵连出来,他岂不是无路可退?
可现在不一样了,剑还给我,我的命也救了回来,他只要一块玉,不论我身后是多大的势力,有多大的背景,对于这种救命之恩,是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甚至还可能对他感激流涕。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我不是“子冲”,我是韩八。
第409章 讨饭的妇人
小芳的名字叫吴芳,她父亲的名字叫吴大胆。
另外几个汉子名字也很好记,张二、张三、王五、王七。
不得不说,在那种兵荒马乱的年代下,穷人家里生个娃取个名字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讲究,大多以排行、出生的日子来定,就算明太祖朱元璋,本来的名字还叫朱重八呢。
我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但是可以想象到一些大概,就光凭着这么几条精壮的汉子,居然还要一起拼着吃喝,只能勉强吃饱肚子,就能想到这里条件的艰苦了。
吴大胆取了我的玉牌,将其贴胸放好,又与几人说了一些话,说是明天要去集市一趟之类的,看来是打算去把这块玉牌处理掉。
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管这世界多么乱、多么穷,总是会有那么一拨人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消费者高档的奢侈品。
比如说这个时代的玉。
我不知道他怎么看出这玉牌值钱的,对于我来说,能暂时管我几天饭,让我养好身体,我已经很满意了。
我还就不信,在身体恢复以后,我还会饿死不成?
“对了,子冲,‘子冲’这两个字,应该是你的字吧,那你姓什么?”吴大胆抿了口酒,问我。
姓什么?
这时候,脑中本能的、就好像根深蒂固一样、直接刻在里面的一个字飞速跳了出来,是一个“张”字。
这是留在记忆深处,这副身体本能的记忆。
所以我知道了我的名字:张子冲。
至于“子冲”这两个字到底是名还是字,我就不得而知了。
“张子冲?好名字,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起的,像我们这种大老粗,那可绝对想不出来,哈哈哈哈!”吴大胆大声笑了一回,又是大口喝下了酒。
他是大老粗?
我可不这样觉得,这个人,肯定是见过世面的,甚至还有一定的心机。
所以我笑着,点了点头,很含蓄的没有说话。
“咚咚!”就在这时候,木门外传来了低低的敲门声。
“是那个妇人又来讨饭来了吧?”王五动了动耳朵,笑道。
“除了她还能有谁?”吴大胆叹了口气,用碗舀起一碗鱼粥来,递给吴芳:“芳儿,你去拿给她吧。”
吴芳应了声,接过鱼粥,开了门。
这时候的天色虽然已经暗下来,可是迎头的一轮明月当空,还是能够看出来那妇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虽然体格偏瘦、容貌却很姣好的妇人,年纪约莫在二十四五左右,用一块手帕包住了头,穿着件灰扑扑的衣衫。
见到门打开,妇人扶着门鞠了个躬:“主人家,有人在家么,能借口饭吃么?家里的小孩已经饿得不行了。”
她的话有气无力,听着确实很虚弱。
见吴芳端了一碗饭出来,妇人脸色有些羞愧,连声说谢:“谢谢你们,等我家夫君回来了,一定加倍偿还的!”
说着,她拿出一个陶瓷的瓦罐,把小芳递来的鱼粥倒入了里面。
又道了两声谢,转身就离开。
见妇人走开离去,老五有些不舍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喂,老五,我说,你既然看上了这个小娘子,那你何不找个媒婆说说去?每次都是唉声叹息的,能不能爷们儿点。”张二敲了敲桌子,不满的说。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人是有夫之妇,而且听说还有个孩子,她丈夫还是个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我一个泥腿子,怎么好意思高攀?”
王五眨巴着眼,一拍大腿,有些郁闷的说。
“老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