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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作品精编(新)-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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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那首有名的《脚镣进行曲》与《长夜漫漫何时旦》,便是我们此行最好的成绩。你母亲后来把它们介绍到西欧各国和美洲了。但是可惜这样的歌我们采集得不多。 

  “这些囚人大部分是农民,而俄国农民又是天生的音乐家。他们对音乐有特殊的爱好。在他们中间我们可以找出一些人,只要给他们以音乐的教育,他们就能够成为音乐界的杰出人物。我们在西伯利亚就遇到一个这样的人。我们第一次听见的《长夜漫漫何时旦》便是从他的口里唱出来的。 

  “这是一个完全未受过教育的青年农人,加拉监狱中的囚犯。我还记得那一天的情形:我们把来意告诉狱中当局的时候,在旁边的一个禁卒插嘴说:‘我知道拉狄焦夫会唱歌,’典狱便叫他把拉狄焦夫领来。 

  “拉狄焦夫来了,年纪很轻,还不到三十岁。一对暗黑的大眼,一头栗色的细发,样子一点也不凶恶,如果不是穿着囚衣,戴着脚镣,谁也想不到他是一个杀人犯。他站在我们的面前,胆怯地望着我们。 

  “‘拉狄焦夫,我听见人说你会唱歌,是不是?’典狱问。 

  “他微笑了一下,温和地答道:‘大人,他们在跟我开玩笑。……很久以前,我还在地上劳动的时候,我倒常常干这种事情,现在完全忘掉了。’“‘你现在不想试一试吗?’典狱温和地问,‘这两位客人特地从远道来听你唱歌。不要怕,他们不是调查员,他们是音乐家。’“这个囚人的暗黑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了一线亮光,似乎有一种快乐的欲望鼓舞着他。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坦白地说:‘我还记得几首歌,在监狱里也学到了一两首。既然你大人要我唱,我怎么好拒绝呢?’“听见这样的话,我们大家都很高兴,你母亲便问道:‘你现在可以唱给我们听吗?’“他望了望典狱,然后望着你母亲,略带兴奋地说:‘太太,没有乐器,我是不能够唱歌的。……如果你们可以给我一只三角琴,那么……’“‘好,我叫人给你找一只三角琴来,’典狱接口说,‘你明天到这里来拿好了。’“‘谢谢你,大人,’拉狄焦夫说了这句话以后,就被带出去了。 

  “第二天我们到了监狱,禁卒已经找到了一只旧的三角琴。典狱差人把拉狄焦夫叫了来。 

  “他现出很疲倦的样子,拖着沉重的脚镣,一步一步地走进来,很觉吃力。可是他看见桌上那只三角琴,眼睛立刻睁大起来,脸上也发了光。他想伸出手去拿,但是又止住了。 

  “‘拉狄焦夫,三角琴来了。’典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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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生存的悲哀
作者: 叶 舟

  “‘你大人可以允许我拿它吗?’他胆怯地问。 

  “‘当然可以,’典狱说。禁卒就把琴放在拉狄焦夫的手里。他小心地接着,把它紧紧地压在胸上,用一种非常亲切的眼光看它。他又温柔地抚摩它,然后轻轻地弹了几下。 

  “‘好,你现在可以唱给我们听了!’你母亲不能忍耐地说。 

  “‘我既然有了三角琴,又为什么不唱呢?’他快活地说。‘可是这几年来我不曾弄过这个东西了。最好我能够先练习一下,练习三天。……太太,请你允许我练习三天。那时候我一定弹给你们听,唱给你们听。’他的一双暗黑的大眼里露出了哀求的表情。 

  “我们有点失望,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得附耳同典狱商量。典狱答应了这个囚人的要求。拉狄焦夫快活地去了,虽然依旧拖着脚镣,依旧被人押着。 

  “三天以后,用过了午饭,我们又到监狱去,带着铅笔和笔记本。典狱把我们领到办公室隔壁一间宽大的空屋子里,那里有一张小小的写字台,是特别为你母亲设的。 

  “囚人带进来了。两个带枪的兵押着他。我们让他坐下。一个禁卒坐在门口。 

  “拉狄焦夫把三角琴抱在怀里,向我们行了一个礼,问道:‘我现在可以开始吗?’“‘随你的便。’你母亲回答。 

  “他的面容立刻变得庄严了。这时候秋天的阳光从玻璃窗射进屋子里,正落在他的身上,照着他的上半身。他闭着眼睛,弹起琴弦,开始唱起来。他唱的是男高音,非常柔和。初唱的时候,他还有点胆怯,声音还不能够完全听他指挥。但是唱了一节,他似乎受到了鼓舞,好像进到了梦里一样,完全忘掉了自己尽情地唱着。这是西伯利亚流放人的歌,叫做《我的命运》。这首歌在西伯利亚很流行。但是从没有人唱得有他唱的这么好听。 

  “一首歌唱完了,声音还留在我的耳边。我对你的母亲小声说:‘这个人真是天生的音乐家!’她也非常感动,眼睛里包了泪水。 

  “尤其使人吃惊的是那只旧的三角琴在他的手里居然弹出了很美妙的声音,简直比得上一位意大利名家弹的曼陀林。这样的琴调伴着这样的歌声,……在西伯利亚的监狱里面! 

  “他的最后一首歌更动人,那就是我方才说过的《长夜漫漫何时旦》。我完全沉溺在他的歌中的境地里了,一直到他唱完了,我们才醒过来。我走到他的面前,热烈地跟他握手,感谢他。 

  “‘请你设法叫典狱允许我把这只琴多玩一会儿,’他趁着典狱不注意的时候,忽然偷偷地对我说,‘最好让我多玩两三天。’“我去要求典狱,你母亲也帮忙我请求,可是典狱却板起面孔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已经为你们破过一次例了。再要违犯狱中禁例,上面知道了,连我也要受处罚。’他一面又对拉狄焦夫说:‘把三角琴给我。’“拉狄焦夫紧紧抱着琴,差不多要跪下地哀求道:‘大人,让我多玩一些时候罢,一天也好,半天也好,……一点钟也好。……大人,你不懂得。……这生活,……开恩罢。’他吻着琴,像母亲吻孩子一样。 

  “‘尼特加,把三角琴给我拿过来!’典狱毫不动心地对禁卒说。 

  “禁卒走到拉狄焦夫面前,这个囚人的面容突然改变了:两只眼睛里充满着血和火,脸完全成了青色。他坚定地立着,紧紧抱着三角琴,怒吼道:‘我决不肯放弃三角琴。无论谁,都把它拿不去!谁来,我就要杀谁!’“我们,你母亲和我,都吓坏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典狱一点也不惊惶,他冷酷地说:‘给他夺下来。’“他这时候明白抵抗也没有用了,便慢慢地让三角琴落在地上,用充满爱怜的眼光望着它,忽然倒在椅子上低声哭起来。他哭得异常凄惨,哭声里包含着他那整个凄凉寂寞的生存的悲哀。这只旧的三角琴的失去,使他回忆起他一生中所失去的一切东西——爱情,自由,音乐,幸福以及万事万物。他的哭声里泄露了他无限的悔恨和一个永不能实现的新生的欲望。好像一个人被抛在荒岛上面,过了一些年头,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忽然有一只船驶到这个荒岛来给了他一线的希望,却又不顾他而驶去了,留下他孤零零地过那种永无终结、永无希望的寂寞生活。 

  “我们听见他的哭声,心里很不安,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们夫妇引起来的。我们走到他面前,想安慰他。我除了再三向他道谢外,还允许送他十个卢布。 

  “他止了泪,苦笑地对我说:‘先生,我不是为钱而来的。只请你让我再把三角琴玩一下,——只要一分钟。’“我得到了典狱的同意,把琴递给他。他温柔地抚弄了一会儿,又放到嘴唇边吻了两下,然后叹了一口气,便把它还给我。他口里喃喃地说:‘完了,完了。’“‘我们不能够再帮忙你什么吗?’你母亲悲声地问,我看见她还在揉眼睛。 

  “‘谢谢你们。我用不着什么帮助了,’他依旧苦笑地说。‘不过你们回去的时候,如果有机会走过雅洛斯拉甫省,请你们到布——村的教堂里点一枝蜡烛放在圣坛左边的圣母像前,并且做一次弥撒祝安娜·伊凡洛夫娜的灵魂早升天堂。’说到安娜这个名字,他几乎又要哭了出来,但是他马上忍住了,他向我们鞠了一个躬,悲声地说:‘再会罢,愿上帝保佑你们平安地回到家里。’“门开了,两个兵把他押了出去;脚镣声愈去愈远。一切回到平静了。刚才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梦,但是我们夫妇似乎都饮了忧愁之酒。你母亲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这个拉狄焦夫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凄然地问。 

  “‘谁知道!’禁卒耸了耸肩头说:‘他的性情很和顺,从来不曾犯过狱规。无论你叫他做什么事情,他总是服从,永远不反抗,不吵闹,不诉苦。可是他不爱说话,很少听见他跟谁谈过话。所以我简直没法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总之,他跟别的囚犯不同。’“‘那么他犯的是什么罪呢?’你母亲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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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事情是很奇怪的
作者: 叶 舟

  “‘事情是很奇怪的。在雅洛斯拉甫省的布——村里,有一天教堂中正在举行婚礼,新郎是一个有钱的中年商人,新娘是本村中出名漂亮的小家女子。一个青年男子忽然闯进来,用斧头把站在圣坛前面的新娘、新郎都砍倒了。新娘后来死了,新郎成了残废。凶手并不逃走,却丢了斧头让别人把他捉住。他永远不肯说明他犯罪的原因,也不说一句替自己辩护的话,只是闭着嘴不作声。他给判了终身惩役罪,也不要求减刑。从此他的口就永远闭上了。他在这里住了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听见他像今天这样说了这么多的话。他的事情,只有魔鬼知道!’禁卒一面说,一面望着桌上的三角琴,最后又加了一句,‘三角琴也弄坏了。’“你母亲就花了一点钱向禁卒买来了三角琴。她把它带回圣彼得堡。我们以后也没有机会再看见拉狄焦夫。我们临去时留在典狱那里的十个卢布,也不知道他究竟收到没有。 

  “说来惭愧,我们所答应他的事并不曾做到。雅洛斯拉甫省的布——村,我们始终没有去过。第二年你母亲生了你,过了两年她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临终时还记住她允许拉狄焦夫的蜡烛和弥撒,她要我替她办到,她要我好好保存着这只三角琴,以便时时记起那个至今还不曾实践的诺言。可是我不久就离开了俄国,以后也就没有再去过。 

  “现在你母亲睡在圣彼得堡的公墓里,三角琴挂在墙上又被你打碎了,而雅洛斯拉甫省布——村的教堂里圣母像前那枝蜡烛还没有人去点过,为安娜做的弥撒也没有人去做。……孩子,你懂得了罢。” 

  父亲说话的时候常常抚摩我的头发。他说到最后露出痛苦的样子,慢慢地站起来,走到钢琴前面,坐在琴凳上,揭开钢琴盖子,不疾不徐地弹着琴,一面唱起歌来。这首歌正是《 

  长夜漫漫何时旦》。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地感动过。父亲的声音里含得有眼泪,同时又含得有无限的善意。我觉得要哭了。我不等父亲唱完便跑过去,紧紧地抱着他,口里不住地唤道:“我的好爸爸!……我的惟一的善良的父亲!” 

  父亲含笑地望着我,问“孩子,怎样了?”我从模糊的泪眼里看见父亲的眼角也有两颗大的泪珠。“啊,父亲,你哭了!”我悲声叫道。 

  父亲捧起我的头,看着我的眼睛,温和地说:“孩子,你也哭了。” 

  巴金写《家》时用的桌凳 

  将军 

  “你滚开,今晚又碰到你!”费多·诺维科夫突然骂起来,右脚踢到墙角一只瘦黄狗的身上去。那只狗原先缩成了一团,被他一踢便尖声叫起来,马上伸长了身子,一歪一跛地往旁边一条小街跑去了,把清静的马路留给他。 

  “在你们这里什么都不行,连狗也不咬人,狗也是这么软弱的!”诺维科夫常常气愤地对那个肥胖的中国茶房说。他差不多每个晚上都要在那家小咖啡店里喝酒,一直到把他身边带 

  的钱花光了,才半昏迷地走出来。在那个咖啡店里他是很得意的。他跟那个中国茶房谈话,他什么话都谈。“这不算冷,在你们这里简直不冷。在我们那里冬天会把人的鼻子也冻掉!”他好几次得意地对那个茶房说。那个中国人永远带着笑容听他说话,在这样大的城市里似乎就只有那个人尊敬他,相信他的话。“你们不行,你们什么都不行!”他想到自己受过的委屈而生气的时候,就气愤地对那个中国人骂起来。 

  他走出咖啡店,不过十几步光景,一股风就对着他迎面吹来,像一根针把他的鼻子刺一下。但是他马上就不觉得痛了。他摇摆着身子,强硬地说:“这不算什么,这不算什么。你们这里冬天并不冷,风也是很软弱的。”他想要是在他的家乡,风才真正厉害呢!风在空中卷起来,连人都会给它卷了去。那雪风真可怕!它会把拖着雪车的马吹得倒退。他记得从前他同将军在一起,就是那位有名的除伯次奎亲王,一个晚上,他跟着将军冒雪赶到彼得堡去,马夫在路上冻坏了,马发狂似的在风雪中乱跑,几乎要把车子撞到石壁上去,还是亏他告了奋勇去拉住了马。跟风雪战斗,跟马战斗,的确不是容易的事,但是他到底得了胜利。后来进了旅店,将军很高兴地拍他的肩头说:“朋友,你很不错,你应该得一个十字章!”将军还跟他握手呢!后来他升做了中尉。是的,将军很高兴提拔他。他也很有希望做一个将军。但是后来世界一变,什么都完结了。将军死在战场上,他一生的希望也就跟着将军完结了。从那个时候起,许多戏剧的场面接连地在他的眼前出现,变换得那么快,他好像在做梦。最后他漂流到了中国,这个什么都不行的地方,他却只得住下来。他住了下来,就糊里糊涂地混过这几年,现在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跟似的,他要动弹也不能够了。 

  “中国这地方就像沙漠一样,真是一个寂寞的大沙漠呀!好像就没有一个活人!”他走在清静的马路上,看着黯淡的灯光在寒风里战抖,禁不住要想到家乡,想到家乡他禁不住要发出这样的叹息了。 

  一辆黑色汽车从他后面跑过来,像蛇一般只一窜就过去了。灯光在他眼前开始打转,一圈一圈地旋转着,他好像被包围在金光里面。他不觉得奇怪,似乎头变得重一点,心却是很热的。他仿佛听见人在叫他:“将军!”他就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在这里也听惯了“将军”的称呼。起初是他自己口里说着,后来别人就开玩笑地称呼他做“将军”。那个中国茶房就一直叫他做“将军”。那个愚蠢的老实人也许真正相信他是一位将军。他的态度不就像一位将军吗?每次那个茶房称他做“将军”,他就骄傲地想:“你们这里有什么将军可以比得上我?他们都配做将军,我为什么不配?”他端起酒杯喝酒的时候,他用轻蔑的眼光把屋子里的陈设看一下,心里非常得意,以为自己真正是一位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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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将军
作者: 叶 舟

  然而从咖啡店出来,他埋头看一下自己的身子,好像将军的官衔被人革掉了似的,他的骄傲马上飞走了。在咖啡店门前没有汽车或者马车等候他,只有一条长的马路伸直地躺在那里。他要回家还得走过这条马路,再转两个弯,走两条街。路不算远,可是他每晚总要在咖啡店里坐到时候很迟才走。他说是回家,但是看他的神情,他又像不愿意回家似的。对那个中国茶房他什么话都肯说,然而一提到家他就胆怯似的把嘴闭紧了。 

  没有汽车、马车,没有侍从,没有府邸的将军,这算是什么将军呢?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条件不够了,就自然地想到府邸上面来。“现在将军要回府邸了。”有一回喝饱了酒他就大摇大摆地对茶房这样说了,于是挺起肚子走了出去。 

  给风一吹他的脸有点凉了,脑子里突然现出了一个“家”字,好像这个字是风给他吹进来似的。于是他的眼前就现出来一个房间,一个很简陋的房间,在一个中国人开设的公寓的楼上。这是他的府邸呀。在那个房间里还住着他的妻子安娜。他自己将近五十了,安娜却比他年轻。他做中尉的时候和她结了婚。她是一个小军官的女儿,有着普通俄国女人所有的好处。她同他在一起将近二十年了,他们就没有分开过。她应当是一个很体贴的妻子。但是为什么一提到她,他就觉得不舒服,他就害怕呢?那原因他自己知道,但是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真的是我的妻子吗?”他每次走进那个弄堂,远远地看见自己的家,就要这样地问他自己。有好几回他走到后门口却不敢按电铃,踌躇了半晌才伸出了手。茶房来开了门,他就扑进里面去,困难地爬上了楼,把钥匙摸出来开了房门。房间照例是空空的,只有香粉的气味在等候他。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将军夫人晚上要赴宴会呀!”他扭燃电灯,一个人走来走去,在桌上、床上到处翻了一下,就这样自言自语。他记得很清楚,从前在彼得堡的时候,除伯次奎将军就常常让他的妻子整夜同宾客们周旋,将军自己却忙着做别的事情。“是的,做将军的都是这样,都是这样。” 

  虽然他这样说,但是他的心并不是很宁静的。他自己并不相信这样的话。不过他的脑子却没有工夫思索了。他就在床上躺下来,换句话说,他就糊里糊涂地睡下了。 

  他第二天早晨醒来,还看不见安娜。她依旧没有回家,也没有人招呼他,他还得照料自己。后来安娜回来了,她料理他们的中饭,她还给他一点零钱花。 

  “安鲁席卡,你真漂亮呀!”他看见妻子的粉脸,就这样说。 

  “费佳,我不许你这样说,你没好心的!”她走过来含笑地让他吻了她。 

  “我以后不说了,可是我看见你回来,禁不住又要说出这种话。”他像接受恩惠一般地接受了她的吻,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抱歉的神情。 

  “你又喝酒了,费佳。我知道,你这个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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