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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两名灰衣汉子,先见曹云奇等均不理睬,直到老僧上来,
这才趋前躬身行礼。
那老僧笑道:“和尚没通知主人,就带了几个朋友来吃白
食了。哈哈!”一个长颈阔额的中年汉子躬身道:“既是宝树
大师的朋友,敝上自是十分欢迎。”众人心道:“原来这老僧
叫作宝树。”
但见那汉子团团向众人作了个四方揖,说道:“敝上因事
出门,没能恭迎嘉宾,请各位英雄恕罪。”众人急忙还礼,心
中各自纳罕:“这人身居雪峰绝顶,衣衫单薄,却没丝毫怕冷
的模样,自然是内功不弱。可是听他语气,却是为人佣仆下
走,那他的主人又是何等英雄人物?”
只见宝树脸上微有讶色,问道:“你主人不在家么?怎么
在这当口还出门?”那汉子道:“敝上七日前出门,到宁古塔
去了。”宝树道:“宁古塔?去干什么?”那汉子向阮士中等望
了一眼,似乎不便相告。宝树道:“但说不妨。”那汉子道:
“主人说对头厉害,只怕到时敌他不住,所以赶赴宁古塔,去
请金面佛上山助拳。”
众人一听“金面佛”三字,都吓了一跳。此人是武林前
辈,二十年来江湖上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为了这七个字
外号,不知给他招来多少强仇,树上多少劲敌,可是他武功
也真高,不论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好手,无不一一输在他的手
里。近十年他销声匿迹,武林中不再听到讯息,有人传言他
已在西域病死,但无人亲见,也只是将信将疑。这时忽听得
他非但尚在人世,而且此间主人正去邀他上山,人人登时都
感不安。
原来这金面佛武功既高,为人又是嫉恶如仇,若是有谁
干了不端行径,他不知道便罢,只要给他听到了,定要找上
门来理会,作恶之人,轻则损折一手一足,重则殒命,决然
逃遁不了,上山这伙人个个做过或大或小的亏心事,猛然间
听到“金面佛”三字,如何不心惊肉跳?
宝树微微一笑,说道:“你主人也忒煞小心了,谅那雪山
飞狐有多大本领,用得着这等费事?”那汉子道:“有大师远
来助拳,咱们原已稳操胜券。但听说那飞狐确是凶狡无比。敝
上说有备无患,多几个帮手,也免得让那飞狐步了。”众人又
各寻思:“雪山飞狐又是什么厉害脚色?”
宝树和那汉子说着话,当先而行,转过了几株雪松。只
见前面一座五开间极大的石屋,屋前屋后都是白雪。
众人进了大门,走过一道长廊,来到前厅。那厅极大,四
角各生着一盆大炭火。厅上居中挂着一副木板对联,写着廿
二个大字:
不来辽东大言天下无敌手
邂逅冀北方信世间有英雄
上款是“希孟仁兄正之”,下款是“妄人苗人凤深惭昔年
狂言醉后涂鸦”。
众人都是江湖草莽,也不明白对联上的字是什么意思,似
乎这苗人凤对自己的外号感到惭愧。每个字都深入木里,当
是用利器剜刻而成。
宝树脸色微变,说道:“你家主人跟金面佛交情可深得很
哪。”那长颈汉子道:“是!我们庄主跟苗大侠已相交数十年。”
宝树“哦”了一声。
刘元鹤一颗心更是怦怦跳动,暗道:“来到苗人凤朋友的
家里啦,我这条老命看来已送了九成。”片刻之间,两只手掌
中都是冷汗淋漓。
各人分别坐下,那名汉子命人献上茶来,站在下首相陪。
宝树说道:“这金面佛当年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原
也太过狂妄。瞧这副对联,他自己也知错了。”那长颈汉子道:
“不,我家主人言道,这是苗大侠自谦。其实若不是太累赘了
些,苗大侠这外号之上,只怕还得加上‘古往今来’四字。”
宝树哼了一声,冷笑道:“嘿!佛经上说,当年佛祖释迦牟尼
降世,一落地便自称‘天上天下’唯我一人称独尊’,这句话
跟‘古往今来,打遍天下无敌手’,倒配得上对儿。”
曹云奇听他言中有讥刺之意,放声大笑。那长颈汉子怒
目相视,说道:“贵客放尊重些。”曹云奇愕然道:“怎么?”那
汉子道:“若是金面佛知你笑他,只怕贵客须不方便。”曹云
奇道:“武学之道无穷,要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他也是血
肉之躯,就算本领再高,怎称得‘打遍天下无敌手’七字?”
那汉子道:“小人见识鄙陋,不明世事。只是敝上说称得,想
来必定称得。”曹云奇听他言语谦下,神色却但是不恭,心中
怒气上冲,心想:“我是一派掌门,焉能受你这低三下四的佣
仆之气?”当即冷笑道:“天下除了金面佛,想来贵主人算得
第一了?嘿嘿,可笑!”那汉子道:“这个岂敢!”伸手在曹云
奇所坐的椅背上轻轻一拍。曹云奇只感椅子一震,身子向上
一弹。他手中正拿着茶碗,这一下出其不意,茶碗脱手掉落,
眼见要在地下跌得粉碎,那汉子俯身一抄,已将茶碗接住,道:
“贵客小心了。”曹云奇满脸通红,转过头不理。那汉子自行
将茶碗放在几上。
宝树对这事视若不见,向那长颈汉子道:“除了金面佛跟
老衲之外,你主人还约了谁来助拳?”那汉子道:“主人临去
时吩咐小人,说青藏派玄冥子道长、昆仑山灵清居士、河南
太极门蒋老拳师这几位,日内都要上山,嘱咐小人好好侍奉。
大师第一位到,足见盛情,敝上知道了,必定感激得紧。”
宝树大师受此间主人之邀,只道自己一到,便有天大的
棘手之事也必迎刃而解,岂知除了自己之外,主人还邀了这
许多成名人物。这些人自己虽大都未见过面,却都素来闻名,
无一不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高手,早知主人邀了这许多人,倒
不如不来了,那金面佛苗人凤更是远而避之的为妙;兼之自
己远来相助,主人却不在家接客,未免甚是不敬,心下不快,
说道:“老衲固然不中用,但金面佛一到,还有办不了的事吗?
何必再另约旁人?”那汉子道:“敝上言道,乘此机会,和众
家英雄聚聚。兴汉丐帮的范帮主也要来。”宝树一凛,道:
“范帮主也来?那飞狐到底约了多少帮手?”那汉子道:“听说
他不约帮手,就只孤身一人。”
阮士中、殷吉、陶百岁等均是久历江湖之人,一听雪山
飞狐孤身来犯,而这里主人布置了许多一等一的高手之外,还
要去请金面佛与丐帮范帮主来助拳,都想这雪山飞狐就算有
三头六臂,也用不着对他如此大动干戈。眼见这宝树和尚武
功如此了得,单是他一人,多半也足以应付,何况我们上得
山来,到时也不会袖手旁观,只不过当时主人料不到会有这
许多不速之客而已。
其中刘元鹤心中,却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原
来丐帮素来与朝廷作对,在帮名上加上“兴汉”二字,称为
“兴汉丐帮”,显是有反清之意。上个月御前侍卫总管赛总管
亲率大内侍卫十八高手,将范帮主擒住关入天牢。这事做得
甚是机密,江湖上知者极少。刘元鹤自己就是这大内十八高
手之一。今日胡里胡涂的深入虎穴,定然是凶多吉少。
宝树见刘元鹤听到范帮主之名时,脸色微变,问道:“刘
大人识得范帮主么?”刘元鹤忙道:“不识。在下只知范帮主
是北道上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当年赤手空拳,曾以‘龙爪擒
拿手’抓死过两头猛虎。”
宝树微微一笑,不再理他,转头问那长颈汉子道:“那雪
山飞狐到底是何等样人?他与你家主人又结下了什么梁子?”
那汉子道:“主人不曾说起,小的不敢多问。”
说话之间,童仆奉上饭酒,在这雪山绝顶,居然肴精酒
美,大出众人意料之外。那长颈汉子道:“主人娘子多谢各位
光临,各位多饮几杯。”众人谢了。
席上曹云奇与陶子安怒目相向,熊元献与周云阳各自磨
拳擦掌,陶百岁对郑三娘恨不得一鞭打去,虽然共桌饮食,却
是各怀心病。只有宝树言笑自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满
嘴粗言秽语,哪里像个出家人的模样?
酒过数巡,一名仆人捧上一盘热气腾腾的馒头,各人累
了半日,早就饿了,见到馒头,都是大合心意,正要伸手去
拿,忽听得空中嗤的一声响,众人一齐抬头,只见一枚火箭
横过天空,射到高处,微微一顿,忽然炸了开来,火花四溅,
原来是个彩色缤纷的烟花,缓缓散开,隐约是一只生了翅膀
的狐狸。宝树推席而起,叫道:“雪山飞狐到了。”
众人尽皆变色。那长颈汉子向宝树请了个安,说道:“敝
上未回,对头忽然来到,此间一切,全仗大师主持。”宝树道:
“有我呢,你不用慌。便请他上来吧。”那汉子踌躇道:“小的
有话不敢说。”宝树道:“但说无妨。”那汉子道:“这雪峰天
险,谅那飞狐无法上来。小人想请大师下去跟他说,主人并
不在家。”
宝树说:“你吊他上来,我会对付。”那汉子道:“就怕他
上峰之后,惊动了主母,小的没脸来见主人。”
宝树脸一沉,说道:“你怕我对付不了飞狐么?”那长颈
汉子忙又请了个安,道:“小的不敢。”宝树道:“你让他上来
就是。”那汉子无奈,只得应了,悄悄与另一名侍仆说了几句
话,想是叫他多加提防,保护主母。
宝树瞧在眼里,微微冷笑,却不言语,命人撤了席。各
人散坐喝条,只喝了一盏茶,那长颈汉子高声报道:“客人到!”
两扇大门“呀”的一声开了。
众人停盏不饮,凝目望着大门,却见门中并肩进来两名
童儿。这两名童一般高矮,约莫十三四岁年纪,身穿白色貂
裘,头顶用红丝结着两根竖立的小辫,背上各负一柄长剑。这
两人眉目如画,形相俊雅,最奇的是面貌一模一样,毫无分
别,只是走在右边那童儿的剑柄斜在右肩,另一个童儿的剑
柄斜在左肩,手中多捧了一只拜盒。
众人见了这两个童儿的模样,都感愕然,心中却均是一
宽,本以为来的是那穷凶极恶的“雪山飞狐”,哪知却是两个
个小孩童。待这两人走近,只见两人每根小辫儿上各系一颗
明珠,四颗珠子都是小指头般大小,发出淡淡光彩。熊元献
是镖局的镖头,陶百岁久在绿林,识别宝物的眼光均高,一
见四颗大珠,都是怦然心动:“这四颗宝珠可贵重得很哪,两
人所穿的貂裘没一根杂毛,也是难得之极。就算是大富大贵
之家,也未必有此珍物。”
两个童儿见宝树坐在正中,上前躬身行礼,左边那童儿
高举拜盒。那长颈汉子接了过来,打开盒子,呈到宝树面前。
宝树见盒中是一张大红帖子,取出一看,见上面浓墨写着一
行字道:“晚生胡斐谨拜。雪峰之会,谨于今日午时践约。”字
迹甚是雄劲挺拔。
宝树见了“胡斐”两字,心中一动:“嗯,飞狐的外号,
原来是将他名字倒转而成。”当下点了点头道:“你家主人到
了么?”右边那童儿道:”主人说午时准到,因恐贤主人久候,
特命小的前来投刺。”他说话语声清脆,童音未脱。宝树见两
童生得可爱,问道:“你们是双生兄弟么?”那童儿道:“是。”
没着行了一礼,转身便出。那长颈汉子道:“兄弟少留,吃些
点心再去。”右边那童子道:“多谢大哥,未得家主之命,不
敢逗留。”田青文从果盘里取了些果子,递给两人,微笑道:
“那么吃些果儿。”左边那童儿接了,道:“多谢姑娘。”
曹云奇最是妒忌,兼之性如烈火,半分儿都忍耐不得,见
田青文对两人神态亲密,心中怒气已生,冷笑道:“小小孩童,
居然背负长剑,难道你们也会剑术么?”两童愕然向他望了一
眼,齐声道:“小的不会。”曹云奇喝道:“那么装模作样的背
着剑干么?给我留下了。”伸出双手,去抓两人背上长剑的剑
柄。
两个童儿绝未想到此时有人要夺他们兵器,曹云奇出手
又是极快,只听刷刷两声,众人眼前青光闪动,两柄长剑脱
鞘而出,都已被他抢在手中。曹云奇哈哈一笑,道:“你两个
小……”第五字未出口,两个童儿一齐纵起,一出左手,一
出右手,迅速之极的按在曹云奇颈中。两人同时向前一扳,曹
云奇待要招架,双脚被两人一出左脚、一出右脚的一勾,登
时身不由主的在空中翻了半个筋斗,啦的一声,结结实实的
摔在地下。
他夺剑固快,这一交摔得更快,众人一愕得之下,两童
向前扑上,要夺回他手中长剑。曹云奇岂是弱者,适才只因
未及防备,方着了道儿,他一落地立即纵起,双剑竖立,要
将两童吓退。不料两童一纵,不知怎的,一人一手又已攀在
他的颈中,一扳一勾,招式便和先前的全无分别,曹云奇又
是啪的摔了一交。
第一交还可说是给两童攻其无备,这第二交却摔得更重。
他是天龙门的掌门,正当年富力壮,两童站着只及到他的胸
口,二次又跌,教他脸上如何下得来?狂怒之下,杀心顿起,
人未纵起,左剑下垂,右剑突然横劈,要将两个童儿立毙剑
下。
田青文见他这一招是本门中的杀手“二郎担山”,招数狠
辣.即令武功高强之人,一时也难以招架,眼见这一双玉雪
可爱的孩子要死于非命,忙叫道:“师哥,休下杀招。”
曹云奇挥剑削出,听得田青文叫喊,他虽素来听从这师
妹的言论,但招已递出,急切间收剑不及,当下腕力一沉,心
想在两个小子胸口留个记号也就罢了。哪知左边的童儿忽从
他腋下钻到右边,右边的童儿却钻到了左边。他一剑登时削
空,正要收招再发,突觉两旁人影闪动,两个小小的身躯又
已扑到。
曹云奇吃过两次苦头,可是长剑在外,倏忽间难以回刺,
眼见这怪招又来,仍是无法拆架闪避,当即双剑撒手,平掌
向外推出,喝一声“去!”两掌上各用了十成力,两个童儿只
要给掌缘扫上了,也非得受伤不可。突见人影一闪,两个童
儿忽然不见,急忙转过身来,只见左童矮身窜到右边,右童
矮身窜到左边,眼睛一花,项颈又被两人攀住。
危急之下,他腰背用力,使劲向后急仰,存心要将两童
向后甩跌出去。劲力刚一甩出,陡觉颈上两只小手忽然放开,
一惊之下,知道不妙,急忙收劲站直,却已不及,两童又是
一出左足,一出右足,在他双脚后跟向前一挑。曹云奇自己
使力大了,本已站立不住,再被两人这一挑,大骂“直娘
贼”声中,腾的一下,仰天一变。这一下只跌得他脊骨如要
断折,挺身要待站起,腰上使不出劲,竟又仰跌。
周云阳抢步上前,伸手扶起。两个童儿已乘机抬起长剑。
曹云奇本是紫膛脸皮,这时气得紫中发黑,拔出腰中佩剑,一
招“白虹贯日”,呼的一声,径向左童刺去。周云阳见师兄接
连三番的摔跌,知道两个童儿年纪虽幼,却是极不好斗,对
方共有二人,自己上前相助,也算不得理亏,当下跟着出剑,
向右童发招。
左童向右童使个眼色,两人举剑架开,突然同时跃后三
步。左童叫道:“大和尚,小人奉主人之命前来下书,并没得
罪这两位,为什么定要打架?”宝树微微一笑,说道:“这两
位要考较一下你们的功夫,并无恶意。你们就陪着练练。”左
童道:“如此请爷们指点。”两人双剑起处,与曹周二人斗在
一起。
这庄子中佣仆婢女,个个都会武功,听说对方两个下书
的童儿在厅上与人动手,纷纷走出来,站在廊下观斗。
只见一个童儿左手持剑,另一个右手持剑,两人进退趋
避,简直便是一人,双剑连环进击,紧密无比。看来两人自
小起始学剑,就是练这门双剑合璧的剑术。难得的是那左童
左手使剑,竟和右童的右手一般灵便,定是天生擅用左手。
曹周师兄弟二人连变剑招,始终奈何不了两个孩子。转
眼间斗了数十合,曹周二人虽无败象,却也半点占不到上风。
阮士中心中焦躁,细看二童武术家数,也不过是一路少
林派的达摩剑法,毫无出奇之处,只是或刺或架,交叉攻防,
出击的无后顾之忧,守御的绝回攻之念,不论攻守,俱可全
力以赴而已,自忖以一双肉掌可以夺下二童兵刃,眼见两个
师侄久斗不下,天龙北宗的威名摇摇欲坠。当即喝道:“两个
孩子果然了得。云奇,云阳退下,老夫跟他们玩玩。”
曹周二人听得师叔叫唤,答应一声,要待退开,哪知二
童出剑突快,顷刻之间,双剑俱是进手招数。曹周只得挥剑
挡架,但二童一剑跟着一剑,绵绵不尽,挡开了第一剑,第
二剑又不得不挡,十余拓过去,竟尔不能抽身。
田青文心道:“待我接应两位师兄下来,让阮师叔制住这
两个小娃娃。阮师叔武功何等厉害,自然一出手便抓住了四
根小辫子。”挺剑上前,叫道:“两位师哥下行来。”她见左童
正向曹云奇接连进攻,当即挥剑架开他的一剑,岂知这童儿
第二剑出招时竟是一剑双击,既刺曹云奇的眼角,又刺田青
文左肩。田青文只得招架,这一来,她接替不下师兄,反而
连自己也给缠上了。曹云奇愈斗愈怒,心想:“我天龙北宗剑
术向来有名,今日以我三人合力,还斗不过两个小小孩童,江
湖上传言开去,天龙北宗颜面何存?”想到此处,出手加重。
右童见长兄受逼,回剑向曹云奇刺去。曹云奇转身挡开,
左童已发剑攻向周云阳。二人在倏忽之间调了对手,这一下
转换迅速之极,身法又极美妙,旁观众人不自禁的齐声喝彩。
殷吉低声道:“阮师兄,还是你上去。他们三个胜不了。”
阮士中点点头,勒了勒腰带。叫道:“让我来玩玩。”一纵身,
已欺到右童身边,左指点他肩头“巨骨穴”,右手以大擒拿手
径来夺剑。旁人见他身法快捷,出手狠辣,都不禁为这童儿
担心,却见剑光闪动,左童的剑尖指到了阮士中后心。
阮士中一心夺剑,又想左童有周云阳敌住,并未想到他
会忽施偷袭,只听田青文急叫:“师叔,后面!”阮士中忙向
左闪避,却听嗤的一声,后襟已划破了一道口子。那左童叫
道:“这位爷小心了。”看来他还是有心相让。
阮士中心头一躁,面红过耳,但他久经大敌,适才这一
挫折,反而使他沉住了气,当下不敢冒进,展开大擒拿手法,
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