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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你到衣铺去买了这套衣巾,觉得穿戴起来很是……很是
好看,于是我跟着也头了一套。”张翠山道:“这便是了。只
是你一出手便连杀数十人,未免过于狠辣,镖局中的人跟你
又没怨仇。”
那少女沉下脸来,冷笑道:“你要教训我么?我活了一十
九岁,倒还没听人教训过呢。张五侠大仁大义,这就请罢。我
这般心狠手辣之辈,原没盼望跟你结交。”
张翠山给她一顿数说,不由得满脸通红,霍地站起,待
要出舱,但随即想起已答应了助她治疗镖伤,说道:“请你卷
起手袖。”那少女蛾眉微竖,说道:“你爱骂人,我不要你治
了。”张翠山道:“你臂上之伤延误已久,再耽误下去只怕……
只怕毒发难治。”
那少女恨恨的道:“送了性命最好,反正是你害的。”张
翠山奇道:“咦,那少林派的恶人发镖射你,跟我有甚么相干?”
那少女道:“倘若我不是千里迢迢的护送你三师哥上武当山,
会遇上这六个恶贼么?这六人抢了你师哥去,我若是袖手旁
观,臂上会中镖么?你倘若早到一步,助我一臂之力,我会
中镖受伤么?”
除了最后两句有些强辞夺理,另外的话却也合情合理,张
翠山拱手道:“不错,在下助姑娘疗伤,只是略报大德。”那
少女侧头道:“那你认错了么?”张翠山道:“我认甚么错?”那
少女道:“你说我心狠手辣,这话说错了。那些少林和尚、都
大锦这干人、镖局中的,全都该杀。”张翠山摇头道:“姑娘
虽然臂上中毒,但仍可有救。我三师哥身受重伤,也未毙命,
即使当真不治,咱们也只找首恶,这样一举连杀数十人,总
是于理不合。”
那少女秀眉一扬,道:“你说我杀错了人?难道发梅花镖
打我的不是少林派的?难道龙门镖局不是少林派开的?”张翠
山道:“少林门徒遍于天下,成千成万,姑娘臂上中了三枚镖,
难道便要杀尽少林门下弟子?”
那少女辩他不过,忽地举起右手,一掌往左臂上拍落,着
掌之处,正是那三枚梅花镖的所在,这一掌下去,三镖深入
肉里,伤得可就更加重了。
张翠山万料不到她脾气如此怪诞,一言不合,便下重手
伤残自己肢体,她对自身尚且如此,出手随便杀人自是不在
意下了,待要阻挡,已然不及,急道:“你……你何苦如此?”
只见她衫袖中渗出黑血。张翠山知道此时镖伤甚重,她内力
已阻不住毒血上流,若不急救,立时便有性命之忧,当下左
手探出,抓住了她的左臂,右手便去撕她衫袖。
忽听得背后有人喝道:“狂徒不得无礼!”呼的一声,有
人挥刀向他背上砍来。张翠山知是船上舟子,事在紧急,无
暇分辩,反腿一脚,将那舟子踢出舱去。
那少女道:“我不用你救,我自己爱死,关你甚么事?”说
着拍的一声,清清脆脆的打了他一个耳光。她出掌奇快,张
翠山事先又毫无防备,一楞之下,放开了她手臂。
那少女沉着脸道:“你上岸去罢,我再也不要见你啦!”张
翠山给她这一拳打得羞怒交进,道:“好!我倒没见过这般任
性无礼的姑娘!”跨步走上船头。那少女冷笑道:“你没见过,
今日便要给你见见。”
张翠山拿起一块木板,待要抛在江中,踏板上岸,但转
念一想:“我这一上去,她终究性命不保。”当下强忍怒气,回
进舱中,说道:“你打我一掌,我也不来跟你这不讲理的姑娘
计较,快卷起袖来。你要性命不要?”
那少女嗔道:“我要不要性命,跟你有甚么相干?”张翠
山道:“你千里送我三哥,此恩不能不报。”那少女冷笑道:
“好啊,原来你不过是代你三哥还债来着。倘若我没护送过你
三哥,我受的伤再重,你也见死不救啦。”
张翠山一怔,道:“那却也未必。”只见她忽地打个寒战,
身子微颤,显是毒性上行,忙道:“快卷起袖子,你当真拿自
己性命开玩笑。”那少女咬牙道:“你不认错,我便不要你救。”
她脸色本就极白,这时娇嗔怯弱,更增楚楚可怜之态。
张翠山叹了口气,道:“好,算我说错了,你杀人没有错。”
那少女道:“那不成,错便是错,有甚么算不算的。你为甚么
叹了口气再认错,显然不是诚心诚意的。”
张翠山救命要紧,也无谓跟她多作口舌之争,大声道:
“皇天在上,江神在下,我张翠山今日诚心诚意,向殷……殷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那少女道:“殷素素。”张翠山
道:“嗯,向殷素素姑娘认错。”
殷素素大喜,嫣然而笑,猛地里脚下一软,坐倒在椅上。
张翠山忙从怀中药瓶里取出一粒“天心解毒丹”给她服下,卷
起她衣袖,只见半条手臂已成紫黑色,黑气正自迅速上行。张
翠山伸左手抓住她上臂,问道:“觉得怎样?”殷素素道:“胸
口闷得难受。谁教你不快认错?倘若我死了,便是你害的。”
张翠山当此情景,只能柔声安慰:“不碍事的,你放心。
你全身放松,一点也不用力运气,就当自己是睡着了一般。”
殷素素白了他一眼,道:“就当我已经死了。”
张翠山心道:“在这当口,这姑娘还是如此横蛮刁恶,将
来不知是谁做她丈夫,这一生一世可有苦头吃了。”想到此处,
不由得心中怔然而动,脸上登时发烧,生怕殷素素已知觉了
自己的念头,向她望了一眼。只见她双颊晕红,大是娇羞,不
知正想到了甚么。两人眼光一触,不约而同的都转开了头去。
殷素素忽然低声道:“张五哥,我说话没轻重,又打了你,
你……你别见怪。”
张翠山听她忽然改口,把“张五侠”叫作“张五哥”,心
中更是怦怦乱跳,当下吸一口气,收摄心神,一股暖气从丹
田中升上,劲贯双臂,抓住她手臂伤口的上下两端。
过了一会,张翠山头顶笼罩氤氲白气,显是出了全力,汗
气上蒸。殷素素心中感激,知道这是疗毒的紧要关头,生恐
分了他的心神,闭目不敢和他说话。忽听得波的一声,臂上
一枚梅花小镖弹了出来,跃出丈余,跟着一缕黑血,从伤口
中激射而出。黑血渐渐转红,跟着第二枚梅花镖又被张翠山
的内力逼出。
便在此时,忽听得江上有人纵声高呼:“殷姑娘在这儿吗?
朱雀坛坛主参见。”张翠山微觉怪异,但运力正急,不去理会。
那人又呼了一声。却听自己船上的舟子叫道:“这里有个恶人,
要害殷姑娘,常坛主快来!”那边船上的人大声喝道:“恶贼
不得无礼,你只要伤了殷姑娘一根寒毛,叫你身受千刀万剐。”
这人声若洪钟,在江面上呼喝过来,大是威猛。
殷素素睁开眼来,向张翠山微微一笑,对这场误会表示
歉意。第三枚梅花镖给她一拍之下,入肉甚深,张翠山连运
了三遍力道,仍是逼不出来。但听见桨声甚急,那艘船飞也
似的靠近,张翠山只觉船身一晃,有人跃上船来,他只顾用
力,却也不去理会。
那人钻进船舱,但见张翠山双手牢牢的抓住殷素素左臂,
怎想得到他是在运功疗伤,急怒之下,呼的一掌便往张翠山
后心拍去,同时喝道:“恶贼还不放手?”
张翠山缓不出手来招架,吸一口气,挺背硬接了他这一
掌,但听嘭的一声,这一掌力道奇猛,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他
背心。张翠山深得武当派内功的精要,全身不动,借力卸力,
将这沉重之极的掌力引到掌心,只听到波的一声响,第三枚
梅花镖从殷素素臂上激射而出,钉在船舱板上,余势不衰,兀
自颤动。
发掌之人一掌既出,第二掌跟着便要击落,见了这等情
景,第二掌拍到半路,硬生生的收回,叫道:“殷姑娘,你……
你没受伤么?”但见她手臂伤口喷出毒血,这人也是江湖上的
大行家,知道是打错了人,心下好生不安,暗忖自己这一掌
有裂石破碑之劲,看来张翠山内脏已尽数震伤,只怕性命难
保,忙从怀中取出伤药,想给张翠山服下。
张翠山摇了摇头,见殷素素伤口中流出来的已是殷红的
鲜血,于是放开手掌,回过头来笑道:“你这一掌的力道真是
不小。”那人大吃一惊,心想自己掌底不知击毙过多少成名的
武林好手,怎么这少年不避不让的受了一掌,竟如没事人一
般,说道:“你……你……”瞧瞧他脸色,伸手指去搭他脉搏。
张翠山心想:“索性开开他的玩笑。”暗运内劲,腹膜上顶,霎
时间心脏停止了跳动。那人一搭上他手腕,只觉他脉搏已绝,
更吓了一跳。
张翠山接过殷素素递来的手帕,给她包扎伤口,又道:
“毒质已然随血流出,姑娘只须服食寻常解毒药物,便已无
碍。”殷素素道:“多谢了。”侧过头来,脸一沉,道:“常坛
主不得无礼,见过武当派的张五侠。”那人退后一步,躬身施
礼。说道:“原来是武当七侠的张五侠,怪不得内功如此深厚,
小人常金鹏多多冒犯,请勿见怪。”
张翠山见这人五十来岁年纪,脸上手上的肌肉凹凹凸凸、
盘根错节,当下抱拳还礼。
常金鹏向张翠山见礼已毕,随即恭恭敬敬的向殷素素施
下礼去。殷素素大剌剌的点一点头,不怎么理会。张翠山暗
暗纳罕,只听常金鹏说道:“玄武坛白坛主约了海沙派、巨鲸
帮和神拳门的人物,明日清晨在钱塘江口王盘山岛上相会,扬
刀立威。姑娘身子不适,待小人护送姑娘回临安府去。王盘
山岛上的事,谅来白坛主一人料理,也已绰绰有余。”
殷素素哼了一声,道:“海沙派、巨鲸帮、神拳门……嗯,
神拳门的掌门人过三拳也去吗?”常金鹏道:“听说是他亲自
率领神拳门的十二名好手弟子,前去王盘山赴会。”殷素素冷
笑道:“过三拳名气虽大,不足当白坛主的一击,还有甚么好
手?”
常金鹏迟疑了一下,道:“听说昆仑派有两名年轻剑客,
也去赴会,说要见识见识屠……屠……”说到这里,眼角向
张翠山一掠,却不说下去了。殷素素冷冷的道:“他们要去瞧
瞧屠龙刀吗?只怕是眼热起意……”张翠山听到“屠龙刀”三
字,心中一凛,只听殷素素又道:“嗯,昆仑派的人物倒是不
可小觑了。我手臂上的轻伤算不了甚么,这么着,咱们也去
瞧瞧热闹,说不定须得给白坛主助一臂之力。”转头向张翠山
道:“张五侠,咱们就此别过,我坐常坛主的船,你坐我的船
回临安去罢!你武当派犯不着牵连在内。”
张翠山道:“我三师哥之伤,似与屠龙刀有关,详情如何,
还请殷姑娘见示。”殷素素道:“这中间的细微曲折之处,我
也不大了然,他日还是亲自问你三师哥罢!”
张翠山见她不肯说,心知再问也是徒然,暗想:“伤我三
哥之人,其意在于屠龙宝刀。常坛主说要在王盘山扬刀立威,
似乎屠龙刀是在他们手中,那些恶贼倘若得讯,定会赶去。”
说道:“发射这三枚梅花小镖的道士,你说会不会也上王盘山
去呢?”
殷素素抿嘴一笑,却不答他的问话,说道:“你定要去赶
这份热闹,咱们便一块儿去罢!”转头对常金鹏道:“常坛主,
请你的船在前引路。”常金鹏应道:“是!”弯着腰退出船舱,
便似仆役厮养对主人一般恭谨。殷素素只点了点头。张翠山
却敬重他这份武功修为,站起身来,送到舱口。
殷素素望了望他长袍后心被常金鹏击破的碎裂之处,待
他回入船舱,说道:“你除下长袍,我给你补一补。”张翠山
道:“不用了!”殷素素道:“你嫌我手工粗劣吗?”
张翠山道:“不敢。”说了这两个字,默不作声,想起她
一晚之间连杀龙门镖局数十口老小,这等大奸大恶的凶手,自
己原该出手诛却,可是这时非但和她同舟而行,还助她起镖
疗毒,虽说是谢她护送师兄之德,但总嫌善恶不明,王盘山
岛上的事务一了,须得立即分手,再也不能和她相见了。
殷素素见他脸色难看,已猜中他的心意,冷冷的道:“不
但都大锦和祝史两镖头,不但龙门镖局满门和那两个少林僧,
还有那慧风和尚,也是我杀的。”张翠山道:“我早疑心是你,
只是想不到你用甚么手段。”殷素素道:“那有甚么希奇?我
潜在湖边水中听你们说话。那慧风突然发觉咱们两人相貌不
同,想要说出口来,我便发银针从他口中射入,你在路上、树
上、草里寻我的踪迹,却哪里寻得着?”张翠山道:“这么一
来,少林派便认定是我下的毒手了,殷姑娘,你当真好聪明,
好手段!”他这几句话中充满愤激,殷素素假作不懂,盈盈站
起,笑道:“不敢,张五侠谬赞了!”
张翠山怒气填膺,大声喝道:“姓张的跟你无怨无仇,你
何苦这般陷害于我?”
殷素素微笑道:“我也不是想陷害你,只是少林、武当,
号称当世武学两大宗派,我想要你们两派斗上一斗,且看到
底是谁强谁弱?”
张翠山悚然而惊,满腔怒火暗自潜息,却大增戒惧之意,
心道:“原来她另有重大奸谋,不只是陷害我一人而已。倘若
我武当派和少林派当真为此相斗,势必两败俱伤,成为武林
中的一场浩劫。”
殷素素折扇轻挥,神色自若,说道:“张五侠,你扇上的
书画,可否供我开开眼界?”
张翠山尚未回答,忽听得前面常金鹏船上有人朗声喝道:
“是巨鲸帮的船吗?哪一位在船上?”右首江面上有人叫道:
“巨鲸帮少帮主,到王盘山岛上赴会。”常金鹏船上那人叫道:
“天鹰教殷姑娘和朱雀坛常坛主在此,另有名门贵宾。贵船退
在后面罢!”右首船上那人粗声粗气的道:“若是贵教教主驾
临,我们自当退让,是旁的人,那也不必了。”
张翠山心中一动:“天鹰教?那是甚么邪教?怎地没听说
过,眼见他们这等声势,力量可当真不小啊。想是此教崛起
未久,我们少在江南一带走动,是以不知。巨鲸帮倒是久闻
其名,可不是甚么好脚色。”推开船窗向外望去,只见右首那
船船身雕成一头巨鲸之状,船头上白光闪闪,数十柄尖刀镶
成巨鲸的牙齿,船身弯弯,便似鲸鱼的尾巴。这艘巨鲸船帆
大船轻,行驶时比常金鹏那艘船快得多。
常金鹏站到船头,叫道:“麦少帮主,殷姑娘在这儿,你
这点小面子也不给吗?”巨鲸船舱中钻出一个黄衣少年,冷笑
道:“陆上以你们天鹰教为尊,海面上该算是我们巨鲸帮了罢?
好端端的为甚么要让你们先行?”张翠山心想:“江面这般宽
阔,数百艘大船也可并行,何必定要他们让道,这天鹰教也
未免太横。”
这时巨鲸船上又加了一道风帆,抢得更加快了,两船越
离越远,再也无法追上。常金鹏“哼”的一声,说道:“巨鲸
帮……屠龙刀……也……屠龙刀……”大江之上,风急浪高,
两船相隔又远,不知他说些甚么。
那麦少帮主听他连说了两句“屠龙刀”,心想事关重大,
命水手侧过船身,渐渐和常金鹏的座船靠近,大声问道:“常
坛主你说甚么?”常金鹏道:“麦少帮主……咱们玄武坛白坛
主……那屠龙刀……”张翠山微觉奇怪:“怎么他说话断断续
续?”
眼见巨鲸船靠得更加近了,相距已不过数丈,猛听得呼
的一声,常金鹏提起船头巨锚掷将出去,锚上铁链呛啷啷连
响,对面船上两个水手长声惨叫,大铁锚已钩在巨鲸船上。
麦少帮主喝道:“你干甚么?”常金鹏手脚快极,提起左
边的大铁锚又掷了出去。两只铁锚击毙了巨鲸船上三名水手,
同时两艘船也已连在一起。麦少帮主抢到船边,伸手去拔铁
锚。常金鹏右手挥动,链声呛啷,一个碧绿的大西瓜飞了出
去,砰的一声猛响,打在巨鲸船的主桅之上。张翠山才知道
这大西瓜是常金鹏所用兵器,眼见是精钢铸成,瓜上漆成绿
黑间条之色,共有一对,系以钢链,便和流星锤无异,只是
两个西瓜特大特重,每个不下五六十斤,若非膂力惊人,如
何使得他动?
右手的铁西瓜击出,巨鲸船的主桅喀啦啦响了两声,常
金鹏拉回右手铁西瓜,跟着左手铁西瓜又击了出去,待到右
手铁西瓜三度进击,那主桅喀啦、喀啦连响,从中断为两截。
巨鲸船上众海盗惊叫呼喝。常金鹏双瓜齐飞,同时击在后桅
之上,后桅较细,一击便断。
这时两船相隔两丈有余,那麦少帮主眼睁睁的瞧着两根
桅杆一一折断,竟是无法可施,只有高声怒骂。
常金鹏喝道:“有天鹰教在此,水面上也不能任你巨鲸帮
称雄!”右臂扬处,铁瓜又是呼的一声飞出,这一次却击在巨
鲸船的船舷之上,砰的一声,船旁登时破了一个大洞,海水
涌入,船上众水手大声呼叫起来。
麦少帮主抽出分水蛾眉刺,双足一点,纵身跃起,便往
常金鹏的船头扑来。常金鹏待他跃到最高之时,左手铁瓜飞
出,径朝他迎面击去,这一招甚是毒辣,铁瓜到时,正是他
人在半空,一跃之力将衰未衰。麦少帮主叫声:“啊哟!”伸
蛾眉双刺在铁瓜上一挡,便欲借力翻回,猛觉胸口气塞,眼
前一黑,翻身跌回船中。
常金鹏双瓜此起彼落,霎时之间巨鲸船上击了七八个大
洞,跟着提起锚链,运劲回拉。喀喇喇几声响,巨鲸船船板
碎裂,两只铁锚拉回了船头。
天鹰教船上众水手不待坛主吩咐,扬帆转舵,向前直驶。
张翠山见到常金鹏击破敌船的这等威势,暗自心惊:“我
若非得恩师传授,学会了借力卸力之法,他那巨灵神掌般的
一掌击在我背心,却如何经受得起?这人于瞬息间诱敌破敌,
不但武功惊人,而且阴险毒辣,十分工于心计,实是邪教中
一个极厉害的人物。”回眼看殷素素时,只见她神色自若,似
乎这类事司空见惯,丝毫没放在心上。
只听得雷声隐隐,钱塘江上夜潮将至。巨鲸帮的帮众虽
然人人精通水性,但这时已在江海相接之处,江面阔达数十
里,距离南北两岸均甚遥远。巨鲸帮帮众听到潮声,忍不住
大叫呼救。常金鹏和殷素素的两艘座船向东疾驶,毫不理会。
张翠山探首窗外,向后望去,只见那艘巨鲸船已沉没了
一小半,待得潮水一冲,登时便要粉碎。他耳听得惨叫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