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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素素道:“大哥,你有甚么顾虑,还请明言,大家一起
商量筹划。要说留你独个在这儿,无论如何不成。”
谢逊心想:“这三人都对我情义深重,要叫他们甘心舍己
而去,只怕说到舌敝唇焦,也是不能。却如何想个法儿,让
他们离去?”
张翠山忽道:“大哥,你怕仇家太多,连累了我们,是不
是?咱四人回到中原之后,找个荒僻的所在隐居起来,不与
外人来往,岂非甚么都没事了?最好咱们都到武当山去住,谁
也想不到金毛狮王会在武当山上。”谢逊傲然道:“哼,你大
哥虽然不济,也不须托庇于尊师张真人的宇下。”张翠山深悔
失言,忙道:“大哥武功不在我师父之下,何必托庇于他?回
疆西藏、朔外大漠,何处不有乐土?尽可让我四人自在逍遥。”
谢逊道:“要找荒僻之所,天下还有何处更荒得过此间的?
你们到底走是不走?”
张翠山道:“大哥不去,我三人决意不去。”殷素素和无
忌也齐声道:“你不去,我们都不去。”谢逊叹道:“好罢,大
伙儿都不去,等我死了之后,你们再回去那也不迟。”张翠山
道:“不错,在这里十年也住了,又何必着急?”
谢逊大声喝道:“我死了之后,你们再没甚么留恋了罢?”
三人一愕之间,只见他手一伸、刷的一声,拔出了屠龙刀,横
刀便往脖子中抹去。
张翠山大惊,叫道:“休伤了无忌!”他知以自己武功,决
计阻不了义兄横刀自尽,情急下叫他休伤无忌。谢逊果然一
怔,收刀停住,喝道:“甚么?”
张翠山见他如此决绝,哽咽道:“大哥既决意如此,小弟
便此拜别。”说着跪下来拜了几拜。无忌却朗声道:“义父,你
不去,我也不去!你自尽,我也自尽。大丈夫说得出做得到,
你横刀抹脖子,我也横刀抹脖子。”
谢逊叫道:“小鬼头胡说八道!”一把抓住他背心,将他
掷上了木排,跟着双手连抓连掷,把张翠山和殷素素也都投
上木排,大声叫道:“五弟,五妹,无忌!一路顺风,盼你们
平平安安,早归中土。”又道:“无忌,你回归中土之后,须
得自称张无忌,这‘谢无忌’三字,只可放在心中,却万万
不能出口。”
无忌放声大叫:“义父,义父!”
谢逊横刀喝道:“你们若再上岸,我们结义之情,便此断
绝。”
张翠山和殷素素见义兄心意坚决,终不可回,只得挥泪
扬手,和他作别。这时海流带动木排,缓缓飘开,眼见谢逊
的人影慢慢模糊,渐渐的小了下去。隔了良久良久,直至再
也瞧不见他身形,三人这才转头。无忌伏在母亲怀里,哭得
筋疲力尽,才沉沉睡去。
木筏在大海中飘行,此后果然一直刮的是北风,带着木
筏直向南行。在这茫茫大海之上,自也认不出方向,但见每
日太阳从左首升起,从右首落下,每晚北极星在筏后闪烁,而
木筏又是不停的移动,便知离中原日近一日。最近二十余天
中,张翠山生怕木排和冰山相撞,只张了副桅上的一小半帆,
航行虽缓,却甚安全,纵然撞到冰山,也只轻轻一触,便滑
了开去。直至远离冰山群,才张起全帆。
北风日夜不变,木筏的航行登时快了数倍,且喜一路未
遇风暴,看来回归故土倒有了七八成指望。这几个月中,张
殷二人怕无忌伤心,始终不谈谢逊之事。
张翠山心想:“大哥所传无忌那些武功,是否管用,实在
难说。无忌回到中土,终须入我武当门下。”木筏上日长无事,
便将武当派拳法掌法的入门功夫传给无忌。他传授武功的方
法,可比谢逊高明得太多了,武当派武功入手又是全不艰难,
只讲解几遍,稍加点拨,无忌便学会了。父子俩在这小小木
筏之上,一般的拆招喂招。
这日殷素素见海面波涛不兴,木排上两张风帆张得满满
的直向南驶,忍不住道:“大哥不但武功精纯,对天时地理也
算得这般准,真是奇才。”
无忌忽道:“既然风向半年南吹,半年北吹,到明年咱们
又回冰火岛去探望义父。”张翠山喜道:“无忌说得是,等你
长大成人,咱们再一起北去……”
殷素素突然指着南方,叫道:“那是甚么?”只见远处水
天相接处隐隐有两个黑点。张翠山吃了一惊,道:“莫非是鲸
鱼?要是来撞木排,那可糟了。”殷素素看了一会,道:“不
是鲸鱼,没见喷水啊。”三人目不转瞬的望着那两个黑点。直
到一个多时辰之后,张翠山欢声叫道:“是船,是船!”猛地
纵起身来,翻了个筋斗。他自生了无忌之后,终日忙忙碌碌,
从未有过这般孩子气的行动。无忌哈哈大笑,学着父亲,也
翻了两个筋斗。
又航了一个多时辰,太阳斜照,已看得清楚是两艘大船。
殷素素忽然身子微微一颤,脸色大变。无忌奇道:“妈,怎么
啦?”殷素素口唇动了动,却没说话。张翠山握住她手,脸上
满是关切的神色。殷素素叹道:“刚回来便碰见了。”张翠山
道:“怎么?”殷素素道:“你瞧那帆。”
张翠山凝目瞧去,只见左首一艘大船上绘着一头黑色大
鹰,展开双翅,形状威猛,想起当年在王盘山上所见的天鹰
教大旗,心头一震,说道:“是……是天鹰教的?”殷素素低
声道:“正是,是我爹爹的天鹰教的。”
霎时之间,张翠山心头涌起了许多念头:“素素的父亲是
天鹰教教主,这邪教看来无恶不作,我见到岳父时却怎生处?
恩师对我这婚事会有甚么话说?”只觉手掌中素素的小手在轻
轻颤动,想是她也同时起了无数心事,当即说道:“素素,咱
们孩子也这么大了!天上地下,永不分离。你还担甚么心?”
殷素素吁了一口长气,回眸一笑,低声道:“只盼我不致让你
为难,你一切要瞧在无忌的脸上。”
无忌从来没见过船只,目不转瞬的望着那两艘船,心中
说不出的好奇,没理会爹妈在说些甚么。
木筏渐渐驶近,只见两艘船靠得极密,竟似贴在一起。若
是方向不变,木筏便会在两艘船右首数十丈处交叉而过。
张翠山道:“要不要跟船上招呼?探问一下你爹爹的讯
息?”殷素素道:“不要招呼,待回到中原,我再带你和无忌
去见爹爹。”张翠山道:“嗯,那也好。”忽见那边船上刀光闪
烁,似有四五人在动武,说道:“两边船上的人在动手。”殷
素素凝目看了一会,有些担心,说道:“不知爹爹在不在那边?”
张翠山道:“既然碰上了,咱们便过去瞧瞧。”于是斜扯风帆,
转动木筏后舵。木筏略向左偏,对着两艘船缓缓驶去。
木筏虽然扯足了风帆,行驶仍是极慢,过了好半天才靠
近二船。
只听得天鹰教船上有人高声叫道:“有正经生意,不相干
的客人避开了罢。”殷素素叫道:“日月光照,天鹰展翅,圣
焰熊熊,普惠世人。这里是总舵的堂主。哪一坛在烧香举火?”
她说的是天鹰教的切口。船上那人立即恭恭敬敬的道:“天市
堂李堂主,率领青龙坛程坛主、神蛇坛封坛主在此。是天微
堂殷堂主驾临吗?”殷素素道:“紫微堂堂主。”
那边船上听得“紫微堂堂主”五个字,登时乱了起来。稍
过片刻,十余人齐声叫道:“殷姑娘回来啦,殷姑娘回来啦。”
张翠山虽和殷素素成婚十年,从没听她说过天鹰教中的
事,他也从来不问,这时听得两下里对答,才知她还是甚么
“紫微堂堂主”,看来“堂主”的权位,还是在“坛主”之上。
他在王盘山岛上,已见过玄武、朱雀两坛坛主的身手,以武
功而论是在殷素素之上,她所以能任堂主,当因是教主之女
的缘故,这位“天市堂”李堂主,想必是个极厉害的人物。
只听得对面船上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听说敝教教主的
千金殷姑娘回来啦,大家暂且罢斗如何?”另一个高亮的声音
说道:“好!大家住手。”接着兵刃相交之声一齐停止,相斗
的众人纷纷跃开。
张翠山听得那爽朗嘹亮的嗓音很熟,一怔之下,叫道:
“是俞莲舟俞师哥么?”那边船上的人叫道:“我正是俞莲舟
……啊……啊……你……你……”
张翠山道:“小弟张翠山!”他心情激动,眼见木筏跟两
船相距尚有数丈,从筏上拾起一根大木,使劲一抛,跟着身
子跃起,在大木上一借力,已跃到了对方船头。
俞莲舟抢上前来,师兄弟分别十年,不知死活存亡,这
番相见,何等欢喜?两人四手相握,一个叫了声:“二哥!”一
个叫了声:“五弟!”眼眶中充满泪水,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边天鹰教迎接殷素素,却另有一番排场,八只大海螺
呜呜欢起,李堂主站在最前,封程两坛主站在李堂主身后,其
后站着百来名教众。大船和木筏之间搭上了跳板,七八名水
手用长篙钩住木筏。殷素素携了无忌的手,从跳板上走了过
去。
天鹰教教主白眉鹰王殷天正属下分为内三堂、外五坛,分
统各路教众。内三堂是天微、紫微、天市三堂。外五坛是青
龙、白虎、玄武、朱雀、神蛇五坛。天微堂堂主是殷天正的
长子殷野王,紫微堂堂主便是殷素素,天市堂堂主是殷天正
的师弟李天垣。
李天垣见殷素素衣衫褴褛,又是毛,又是皮,还携着一
个孩童,不禁一怔,随即满脸堆欢,笑道:“谢天谢地,你可
回来了,这十年来不把你爹爹急煞啦。”
殷素素拜了下去,说道:“师叔你好!”对无忌说道:“快
向师叔祖磕头。”无忌跪下磕头,一双小眼却骨溜溜望着李天
垣。他斗然间见到船上这许多人,说不出的好奇。
殷素素站起身来,说道:“师叔,这是侄女的孩子,叫作
无忌。”
李天垣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好极,好极!你爹
爹定要乐疯啦,不但女儿回家,还带来这么俊秀的一个小外
孙。”
殷素素见两艘船甲板上都有几具尸体躺着,四下里溅满
了鲜血,低声问道:“对方是谁,为甚么动武?”李天垣道:
“是武当派和昆仑派的人。”殷素素听得丈夫大叫“俞师哥”。
跟着跃到对方船上,和一个人相拥在一起,早知对方有武当
派的人在内,这时听李天垣一说,便道:“最好别动手,能化
解便化解了。”
李天垣道:“是!”他虽是师叔,但在天鹰教中,天市堂
排名次于紫微堂,为内堂之末。论到师门之谊,李天垣是长
辈,但在处理教务之时,殷素素的权位反高于师叔。
只听得张翠山在那边船上叫道:“素素,无忌,过来见过
我师哥。”殷素素携着无忌的手,向那艘船的甲板走去。李天
垣和程封两坛主怕她有失,紧随在后。
到了对面的船上,只见甲板上站着七八个人,一个四十
余岁的高瘦汉子和张翠山手拉着手,神态甚是亲热。张翠山
道:“素素,这位便是我常常提起的俞二师哥。二哥,这是你
弟妇和你侄儿无忌。”俞莲舟和李天垣一听,都是大吃一惊。
天鹰教和武当派正在拚命恶斗,哪知双方各有一个重要人物
竟是夫妇,不但是夫妇,而且还生了孩子。
俞莲舟心知这中间的原委曲折非片刻间说得清楚,当下
先给张翠山引见船上各人。
一个矮矮胖胖的黄冠道人是昆仑派的西华子,一个中年
妇人是西华子的师妹闪电手卫四娘,江湖中人背后称她为
“闪电娘娘”。张翠山和殷素素也都听到过他二人的名头。其
余几人也都是昆仑派的好手,只是名声没西华子和卫四娘这
般响亮。那西华子年纪虽已不小,却没半点涵养,一开口便
道:“张五侠,谢逊那恶贼在哪里?你总知道罢?”
张翠山尚未回归中土,还在茫茫大海之中,便遇上了两
个难题:第一是本门竟已和天鹰教动上了手;第二是人家一
上来便问谢逊在哪里。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向俞莲舟问道:
“二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西华子见张翠山不回答自己的问话,不禁暴躁起来,大
声道:“你没听见我的话么?谢逊那恶贼在哪儿?”他在昆仑
派中辈分甚高,武功又强,一向是颐指气使惯了的。
天鹰教神蛇坛封坛主为人阴损,适才动手时,手下有两
名弟子丧在西华子剑下,本就对他极是恼怒,于是冷冷的道:
“张五侠是我教主的爱婿,你说话客气些。”西华子大怒,喝
道:“邪教的妖女,岂能和名门正派的弟子婚配?这场婚事,
中间定有纠葛。”封坛主冷笑道:“我殷教主外孙也抱了,你
胡言乱语甚么?”西华子怒道:“这妖女……”
卫四娘早看破了封坛主的用心,知他意欲挑拨昆仑、武
当两派之间的交情,同时又乘机向张翠山和殷素素讨好,料
知西华子接下去要说出更加不好听的话来,忙道:“师兄,不
必跟他作无谓的口舌之争,大家且听俞二侠的示下。”
俞莲舟瞧瞧张翠山,瞧瞧殷素素,也是疑团满腹,说道:
“大家且请到舱中从长计议。双方死伤的兄弟,先行救治。”
这时天鹰教是客,而教中权位最高的则是紫微堂堂主殷
素素。她携了无忌的手,首先踏进舱中,跟着便是李天垣。
当封坛主踏进船舱时,突觉一股微风袭向腰间。他经历
何等丰富,立知是西华子暗中偷袭,他竟不出手抵挡,只是
向前一扑,叫道:“啊哟,打人么?”这一下将西华子一招
“三阴手”避了开去,但这么一叫,人人都转过头来瞧着他二
人。
卫四娘瞪了师兄一眼。西华子一张紫膛色的脸上泛出了
隐红。众人均知既然来到了此间船上,封坛主等都是宾客,西
华子这一下偷袭,实颇失名门正派的高手身分。
各人在舱中分宾主坐下。殷素素是宾方首席,无忌侍立
在侧。主方是俞莲舟为首,他指着卫四娘下首的一张椅子道:
“五弟,你坐这里罢。”张翠山应道:“是。”依言就座。
这么一来,张殷夫妇分成宾主双方,也便是相互敌对的
两边。
这十年之中,俞岱岩伤后不出,张翠山失踪,存亡未卜,
其余武当五侠,威名却又盛了许多。宋远桥、俞莲舟等虽是
武当派中的第二代弟子,但在武林之中,已隐然可和少林派
众高僧分庭抗礼。江湖中人对武当五侠甚是敬重,因此西华
子、卫四娘等尊他坐了首席。
俞莲舟心下盘算:“五弟失踪十年,原来和天鹰教教主的
女儿结成了夫妇,这时当着众人之面询问,他必有难言之隐。”
于是朗声说道:“我们少林、昆仑、峨嵋、崆峒、武当五派,
神拳、五凤刀等九门,海沙、巨鲸等七帮,一共二十一个门
派帮会,为了找寻金毛狮王谢逊、天鹰教殷姑娘,以及敝师
弟张翠山三人的下落,和天鹰教有了误会,不幸互有死伤,十
年中武林扰攘不安……”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天幸
殷姑娘和张师弟突然现身,过去许多疑难不解之事,当可真
相大白。只是这十年中的事故头绪纷纭,决非片刻之间说得
清楚。依在下之见,咱们一齐回归大陆,由殷姑娘禀明教主,
敝师弟也回武当告禀家师,然后双方再行择地会晤,分辨是
非曲直,如能从此化敌为友,那是最好不过……”
西华子突然插口道:“谢逊那恶贼在哪儿?咱们要找的是
谢逊那恶贼。”
张翠山听到为了找寻自己三人,中原竟有二十二个帮会
门派大动干戈,十年争斗,死伤自必惨重,心中大是不安。耳
听得西华子不住口的询问谢逊下落,不禁为难之极,倘若说
了出来,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要去冰火岛找他报仇,但若不
说,却又如何隐瞒?他正自迟疑,殷素素突然说道:“无恶不
作、杀人如毛的恶贼谢逊,在九年前早已死了。”
俞莲舟、西华子、卫四娘等同声惊道:“谢逊死了?”
殷素素道:“便在我生育这孩子的那天,那恶贼谢逊狂性
发作,正要杀害五哥和我,突然间听到孩子的哭声,他心病
一起,那胡作妄为的恶贼谢逊便此死了。”
这时张翠山已然明白,殷素素一再说“恶贼谢逊已经死
了”,也可说并未说谎,因自谢逊听到无忌的第一下哭声,便
即触发天良,自此收敛狂性,去恶向善,至于逼他三人离岛,
更是舍己为人、大仁大义的行径,因此大可说“无恶不作、杀
人如毛的恶贼谢逊”已在九年之前死去,而“好人谢逊”则
在九年前诞生。
西华子鼻中哼了一声,他认定殷素素是邪教妖女,她的
说话是决计信不过的,厉声道:“张五侠,那恶贼谢逊真的死
了么?”
张翠山坦然道:“不错,那胡作非为的恶贼谢逊在九年之
前便已死了。”
无忌在一旁听得各人不住的痛骂恶贼谢逊,爹爹妈妈甚
至说他早已死了。他虽然聪明,但怎能明白江湖上的诸般过
节?谢逊待他恩义深厚,对他的爱护照顾丝毫不在父母之下,
心中一阵难过,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叫道:“义父不是恶贼,
义父没有死,他没有死。”这几声哭叫,舱中诸人尽皆愕然。
殷素素狂怒之下,反手便是一记耳光,喝道:“住口!”无
忌哭道:“妈,你为甚么说义父死了?他不是好端端的活着么?”
他一生只和父母及义父三人共处,人间的险诈机心,从来没
碰到过半点,若是换作一个在江湖上长大的孩子,即使没他
一半聪明,也知说谎是家常便饭,决不会闯出这件大祸来。殷
素素斥道:“大人在说话,小孩子多甚么口?咱们说的是恶贼
谢逊,又不是你义父。”无忌心中一片迷惘,但已不敢再说。
西华于微微冷笑,问无忌道:“小弟弟,谢逊是你义父,
是不是?他在哪里啊?”
无忌看了父母的脸色,知道他们所说的事极关重要,听
西华子这么问,便摇了摇头,道:“我不说。”他这“我不
说”三个字,实则是更加言明谢逊并未身死。
西华子瞪视张翠山,说道:“张五侠,这位天鹰教的殷姑
娘,真是你的夫人吗?”张翠山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句话,朗
声道:“不错,她便是拙荆。”西华子厉声道:“我昆仑门下的
两名弟子,毁在尊夫人手下,变成死不死、活不活,这笔帐
如何算法?”
张翠山和殷素素都是一惊。殷素素随即斥道:“胡说八
道!”张翠山道:“这中间必有误会,我夫妇不履中土已有十
年,如何能毁伤贵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