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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舟大喜,轻舒猿臂,将他从殷素素身前抱了过来,抚着他
头,说道:“孩子,你知道不能胡乱杀人,二伯很是喜欢。人
死不能复生,便是罪孽深重、穷凶极恶之辈,也不能随便下
手杀他,须得让他有一条悔改之路。”
无忌道:“二伯,我求你一件事。”俞莲舟道:“甚么?”无
忌道:“倘若他们找到了义父,你叫他们别杀他。因为义父眼
睛瞎了,打他们不过。”俞莲舟沉吟半晌,道:“这件事我答
允不了。但我自己决计不杀他便是。”无忌呆呆不语,眼中垂
下泪来。
天明时四人到了一个市镇,在客店中睡了半日,午后又
再赶路。有时殷素素和丈夫共乘一骑,让无忌一试控缰驰聘
之乐。无忌究是孩子心情,骑了一会马,为谢逊担忧的心事
也便淡忘了。
一路无话,不一日过了汉口。这天午后将到安陆,忽见
大路上有十余名客商急奔下来,见了俞莲舟等四人,急忙摇
手,叫道:“快回头,快回头,前面有鞑子兵杀人掳掠。”一
人对殷素素道:“你这娘子忒也大胆,碰到了鞑子兵可不是好
玩的。”俞莲舟道:“有多少鞑子。”一人道:“十来个,凶恶
得紧哩。”说着便向东逃窜而去。
武当七侠生平最恨的是元兵残害良民。张三丰平素督训
甚严,门人不许轻易和人动手,但若遇到元兵肆虐作恶,对
之下手却不必容情。因此武当七侠若是遇上大队元兵,只有
走避,若见少数元兵行凶,往往便下手除去。俞张二人听说
只有十来名元兵,心想正好为民除害,便纵马迎了上去。
行出三里,果听得前面有惨呼之声。张翠山一马当先,但
见十余名元兵手执钢刀长矛,正拦住了数十个百姓大肆残暴。
地下鲜血淋漓,已有七八个百姓身首异处。只见一名元兵提
起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用力一脚,将他高高踢起,那孩子在
半空中大声惨呼,落下来时另一个元兵又挥足踢上,将他如
同皮球踢来踢去。只踢得几脚,那孩子早没了声息,已然毙
命。张翠山怒极,从马背上飞跃而起,人未落地,砰的一拳,
已击在一名伸脚欲踢孩子的元兵胸口。那元兵哼也没哼一声,
软瘫在地。另一名元兵挺起长矛,往张翠山背心刺到。
无忌惊叫:“爹爹小心!”张翠山回过身来,笑道:“你瞧
爹爹打鞑子兵。”但见长矛离胸口已不到半尺,左手倏地翻转,
抓住矛杆,跟着向前一送,矛柄撞在那元兵胸口。那元兵大
叫一声,翻倒在地,眼见不活了。
众元兵见张翠山如此勇猛,发一声喊,四下里围了上来。
殷素素纵身下马,抢过元兵手中长刀,砍翻了两个。众元兵
见势头不对,落荒逃窜,但这些元兵凶恶成性,便在逃走之
时,还是挥刀乱杀百姓。俞莲舟大怒,叫道:“别让鞑子走了。”
急奔向西,拦住四名元兵的去路。张翠山和殷素素也分头拦
截。三人均知元兵虽然凶恶,武功却是平常,无忌比他们要
强得多,不用分心照顾。
无忌跳下马来,见二伯和父母纵跃如飞,拍手叫道:“好,
好!”突然之间,那名被张翠山用矛杆撞晕的元兵霍地跃起,
伸臂抱住了无忌,翻身跃上马背,纵马疾驰。
俞莲舟和张翠山夫妇大惊,齐声呼喊,发足追赶。俞莲
舟两个起落,已奔到马后,左手拍出一掌,身随掌起,按到
了那元兵后心。那元兵竟不回头,倏地反击一掌。波的一声
响,双掌相交,俞莲舟只觉对方掌力犹如排山倒海相似,一
股极阴寒的内力冲将过来,霎时间全身寒冷透骨,身子晃了
几下,倒退了三步。
那元兵的坐骑也吃不住俞莲舟这一掌的震力,前足突然
跪地。那元兵抱着无忌,顺势向前一跃,已纵出丈余,展开
轻身功夫,顷刻间已奔出十余丈。
张翠山跟着追到,见二哥脸色苍白,受伤竟是不轻,急
忙扶住。
殷素素心系爱子,没命的追赶,但那元兵轻身功夫极高,
越追越远,到后来只见远处大道上一个黑点,转了一个弯,再
也瞧不到了。殷素素怎肯死心,只是疾追。她不再想到这元
兵既能掌伤俞莲舟,自己便算追上了,也决非他的敌手,心
中只是一个念头道:“便是性命不保,也要将无忌夺回。”
俞莲舟低声道:“快叫弟妹回来,从长……从长计议。”张
翠山挺起长矛,刺死了身前的两名元兵,问道:“伤得怎样?”
俞莲舟道:“不碍事,先……先将弟妹叫回来要紧。”张翠山
生怕剩下来的元兵之中尚有好手在内,自己一走开,他们便
过来向俞莲舟下手,当下四下里追逐,一个个的尽数搠死,这
才拉住一匹马来,上马向西追去。
赶出数里,只见殷素素兀自狂奔,但脚步蹒跚,显已筋
疲力尽,张翠山俯身将她抱上马鞍。殷素素手指前面,哭道:
“不见了,追不到啦,追不到啦。”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张翠山终是挂念俞莲舟的安危,心道:“该当先顾二哥,
再顾无忌。“勒转马头,奔了回来,见俞莲舟正闭目打坐,调
匀气息。
过了一会,殷素素悠悠醒转,叫道:“无忌,无忌!”俞
莲舟惨白的脸色也渐渐红润,睁开眼来,低声道:“好厉害的
掌力!”
张翠山听师兄开口说话,知道生命已然无碍,这才放心,
但仍是不敢跟他言语。俞莲舟缓缓站起身来,低声道:“无影
无踪了罢?”殷素素哭道:“二伯,怎……怎么是好?”俞莲舟
道:“你放心,无忌没事。这人武功高得很,决不会伤害小孩。”
殷素素道:“可是……可是他掳了无忌去啦。”
俞莲舟点了点头,左手扶着张翠山肩头,闭目沉思,隔
了好一会,睁眼说道:“我想不出那人是何门派,咱们上山去
问师父。”殷素素大急,说道:“二伯,怎生想个法儿,先行
夺回无忌才是。那人是何门派,不妨日后再问。”俞莲舟摇了
摇头。
张翠山道:“素素,眼下二哥身受重伤,那人武功又如此
高强,咱们便寻到了他,也是无可奈何。”殷素素急道:“难
道便……便罢了不成?”张翠山道:“不用咱们去寻他,他自
会来寻咱们。”
殷素素原甚聪明,只因爱子被掳这才惊惶失措,这时一
怔之下,已然明白。那元兵武功如此了得,连俞莲舟也给他
一掌震伤,自然是假扮的。他打伤俞莲舟后,若要取他夫妇
二人性命绝非难事,但只将无忌掳去,用意自在逼问谢逊的
下落。当时张翠山长矛随手一撞,那人便假装昏晕,其时三
人谁也没留心他的身形相貌,此刻回想起来,那人依稀是满
腮虬须,和寻常的元兵也没甚么分别。
当下张翠山将师兄抱上马背,自己拉着马缰,三骑马缓
缓而行。到了安陆,找一家小客店歇了。张翠山吩咐店伴送
来饭菜后,就此闭门不出,生怕遇上元兵,又生事端。
他三人在途中杀死了这十余名元兵后,料知大队元兵过
得数日便会来大举残杀劫掠,报复泄忿,附近百姓不知将有
多少遭殃。但当时遇到这等不平之事,在势又不能袖手不顾。
这正是亡国之惨,莽莽神州,人人均在劫难之中。
俞莲舟潜运内力,在周身六道流转疗伤。张翠山坐在一
旁守护。殷素素倚在椅上,却又怎睡得着?到得中夜,俞莲
舟站起身来,在室中缓缓走了三转,舒展筋骨,说道:“五弟,
我一生之中,除了恩师之外,从未遇到过如此高手。”
殷素素终是记挂爱儿,说道:“他掳去无忌,定是要逼问
义兄的下落,不知无忌肯不肯说。”张翠山昂然道:“无忌倘
若说了出来,还能是我们的孩儿么?”殷素素道:“对!他一
定不会说的。”突然之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张翠山忙问:
“怎么啦?”殷素素哽咽道:“无忌不说,那恶贼……那恶贼定
会逼他打他,说不定还会用……用毒刑。”
俞莲舟叹了口气。张翠山道:“玉不琢,不成器,让这孩
子经历些艰难困苦,未必没有好处。”他话是这么说,但想到
爱子此时不免宛转呻吟,正在忍受极大的痛楚,又是不胜悲
愤怜惜。然而倘若他这时正平平安安的睡着呢?那定已将谢
逊的下落说了出来,如此忘恩负义,却比挨受毒刑又坏得多。
张翠山心想:“宁可他即刻死了,也胜于做无义小人。”转眼
望了妻子一眼,只见她目光中流露出哀苦乞怜的神色,蓦地
一惊:“那恶贼倘若赶来,以无忌的性命相胁,说不定素素便
要屈服。”说道:“二哥,你好些了么?”
他师兄弟自幼同门学艺,一句话一个眼色之间,往往便
可心意相通。俞莲舟一瞧他夫妇二人的神色,已明白张翠山
的用意,说道:“好,咱们连夜赶路。”
三人乘黑绕道,尽拣荒僻小路而行。三人最害怕的,倒
不是那人追来下手杀了自己,而是怕他在自己眼前,将诸般
惨酷手段加于无忌之身。
如此朝宿宵行,差幸一路无事。但殷素素心悬爱子,山
中夜骑,又受了风露,忽然生起病来。张翠山雇了两辆骡车,
让俞莲舟和殷素素分别乘坐,自己骑马在旁护送。这日过了
襄阳,到太平店镇上一家客店投宿。
张翠山安顿好了师兄,正要回自己房去,忽然一条汉子
掀开门帘,闯进房来。这汉子身穿青布短衫裤,手提马鞭,打
扮似是个赶脚的车夫。他向俞张二人瞪了一眼,冷笑一声,转
身便走。张翠山知他不怀好意,心下恼他无礼,眼见那汉子
摔下门帘荡向身前,左手抓住门帘,暗运内劲,向外送出。门
帘的下摆飞了起来,拍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在他背心。
那汉子身子一晃,跌了个狗吃屎,爬起身来,喝道:“武
当派的小贼,死到临头,还逞凶!”口中这般说,脚下却不敢
有丝毫停留,径往外走,但步履踉跄,适才吃门帘这么一击,
受创竟是不轻。
俞莲舟瞧在眼里,并不说话。到得傍晚,张翠山道:“二
哥,咱们动身罢!”俞莲舟道:“不,今晚不走,明天一早再
走。”张翠山微一转念,已明白了他的心意,登时豪气勃发,
说道:“不错!此处离本山已不过两日之程,咱师兄弟再不济,
也不能堕了师门的威风。在武当山脚下,兀自朝宿晚行的赶
路避人,那算甚么话?”
俞莲舟微笑道:“反正行藏已露,且瞧瞧武当派的弟子如
何死到临头。”
当下两人一起走到张翠山房中,并肩坐在炕上,闭目打
坐。这一晚纸窗之外,屋顶之上,总有七八人来来去去的窥
伺,但再也不敢进房滋扰了。殷素素昏昏沉沉的睡着。俞张
二人也不去理会屋外敌人。
次日用过早饭后动身。俞莲舟坐在骡车之中,叫车夫去
了车厢的四壁,四边空荡荡的,便于观看。
只走出太平店镇甸数里,便有三乘马自东追了上来,跟
在骡车之后,相距十余丈,不即不离的蹑着。再走数里,只
见前面四名骑者候在道旁,待俞莲舟一行过去,四乘马便跟
在后面。数里之后,又有四乘马加入,前后已共有十一人。赶
车的惊慌起来,悄声对张翠山道:“客官,这些人路道不正,
遮莫是强人?须得小心在意。”张翠山点了点头。
在中午打尖之处,又多了六人,这些人打扮各不相同,有
的衣饰富丽,有的却似贩夫走卒,但人人身上均带兵刃。一
干人只声不出,听不出口音,但大都身材瘦小、肤色黝黑,似
乎来自南方。到得午后,已增到二十一人。有几个大胆的纵
马逼近,到距骡车两三丈处这才勒马不前。俞莲舟在车中只
管闭目养神,正眼也不瞧他们一下。
傍晚时分,迎面两乘马奔了下来。当先乘者是个长须老
者,空着双手。第二骑的乘者却是个艳装少妇,左手提着一
对双刀。两骑马停在大道正中,挡住了去路。
张翠山强抑怒气,在马背上抱拳说道:“武当山俞二、张
五这厢有礼,请问老爷子尊姓大名。”那老者皮笑肉不笑的说
道:“金毛狮王谢逊在哪里?你只须说了出来,我们决不跟武
当弟子为难。”张翠山道:“此事在下不敢作主,须得先向师
尊请示。
那老者道:“俞二受伤,张五落单。你孤身一人,不是我
们这许多人的敌手。”说着伸手腰间,取出一对判官笔来。判
官笔的笔尖铸作蛇头之形。
张翠山外号“银钩铁划”,右手使判官笔,于武林中使判
官笔的点穴名家无一不知,一见这对蛇头双笔,心中一凛。他
当年曾听师父说过,高丽有一派使判官笔的,笔头铸作蛇形,
其招数和点穴手法和中土大不相同,大抵是取蛇毒的阴柔毒
辣之性,招术滑溜狠恶,这一派叫做“青龙派”,派中出名的
高手只记得姓泉,名字叫甚么却连师父也不知道,于是抱拳
说道:“前辈是高丽青龙派的么?不知跟泉老爷子如何称呼?”
那老者微微一惊,心想:“瞧你也不过三十来岁年纪,却
恁地见识广博,竟知道我的来历。”这老者便是高丽青龙派的
掌门人,名叫泉建男,是岭南“三江帮”帮主卑词厚礼的从
高丽聘请而来。他到中土未久,从未出过手,想不到一露面
便给张翠山识破,当下蛇头双笔一摆,说道:“老夫便是泉建
男。”
张翠山道:“高丽青龙派跟中土武林向无交往,不知武当
派如何得罪了泉老英雄,还请明示。”泉建男又是皮笑肉不笑
的脸上肌肉一动,说道:“老夫跟阁下无冤无仇,我们高丽人
也知道中原有个武当派,武当七侠是行侠仗义的好男子。老
夫只请问阁下一句话:金毛狮王谢逊躲在哪里?”
他这番话虽不算无礼,但词锋咄咄逼人,同时判官笔这
么一摆,跟在骡车之后的人众便四下分散,团团围了上来,显
是若不明言谢逊的下落,便只有动武之一途。
张翠山道:“倘若在下不愿说呢?”泉建男道:“张五侠武
艺了得,我们人数虽多,自量也留你不住。但俞二侠身上负
伤,尊夫人正在病中,我们有此良机,只好乘人之危,要将
两位留下。张五侠自己就请便罢。”他说中国话咬字不准,声
音尖锐,听来倍加刺耳。
张五侠听他说得这般无耻,“乘人之危”四个字自己先说
了出来,说道:“好,既是如此,在下便领教领教高丽武学的
高招。倘若泉老英雄让得在下一招半式,那便如何?”
泉建男笑道:“如果我输了,大伙儿便一拥而上,我们可
不讲究甚么单打独斗那一套。倘若武当派人多,你们也可倚
多为胜啊。从前中国隋炀帝、唐太宗、唐高宗侵我高丽,哪
次不是以数十万大军攻我数万兵马?自来相斗,总是人多的
占便宜。”
张翠山心知今日之事多说无益,若能将他擒住作为要胁,
当可逼得他手下人众不敢侵犯二哥和素素,于是身形一起,轻
飘飘的落下马背,左足着地,左手已握住烂银虎头钩,右手
握着镔铁判官笔,说道:“你是客人,请进招罢!”他原来的
判官笔十年前失落于大海之中,现在手中这枝在兵器铺中新
购未久,尺寸分量虽不甚就手,却也可将就用得。
泉建男也跃下马来,双笔互击,铮的一声,右笔虚点,左
笔尚未递出,身子已绕到张翠山侧方。张翠山寻思:“今日我
是为义兄的安危而战,素素跟我夫妇一体,她和义兄也有金
兰之谊,为他丧命,那也罢了。但二哥跟义兄不相识,若为
了义兄而使二哥蒙受耻辱,那可万万不该。”见泉建男右手蛇
头笔点到,伸钩一格,手上只使了二成力。钩笔相交,他身
子微微一晃。
泉建男大喜,心想:“三江帮那批人把武当七侠吹上了天
去,却也不过如此。想是中原武人要面子,将本国人士说得
加倍厉害些。”当下左手笔跟着三招递出。张翠山左支右绌,
勉力挡架,便还得一钩一笔,也是虚软乏劲。泉建男心想今
日将武当七侠中的张五侠收拾下来,这番来到中土可说一战
成名,当下双笔飞舞,招招向张翠山的要害点去。
张翠山将门户守得极是严密,凝神细看对方的招数,但
见他出招轻灵,笔上颇有韧力,所点穴道偏重下三路及背心,
和中土各派点穴名手的武功果然大不相同。再斗一阵,见他
左手判官笔所点,都是背心自“灵台穴”以下的各穴,自灵
台、至阳、筋缩、中枢、脊中、悬枢、命门、阳关、腰俞、以
至尾闾骨处的长强穴;右手判官笔所点,则是腰腿上各穴,自
五枢、维道、环跳、风市、中渎以至小腿上的阳陵穴。张翠
山心下了然,他左手笔专点“督脉诸穴”,右手笔专点“足少
阳胆经诸穴”,看似繁复,其实大有理路可寻,暗想:“当年
师父曾说,高丽青龙派的点穴功夫专走偏门,虽然狠辣,并
不足畏。今日一见,果是如此。”他一摸清对方招式,银钩铁
笔虽然上下挥舞,其实装模作样,只须护住督脉诸穴及足少
阳胆经诸穴,其余身上穴道,不必理会。
泉建男愈斗精神愈长,大声吆喝,威风凛凛。张翠山心
道:“凭着这点儿武功,居然也到武当山脚下来撒野!”突然
间左手银钩使招“龙”字诀中的一钩,嗤的一响,钩中了泉
建男右腿的风市穴。泉建男“啊”的一声,右腿跪地。张翠
山右手笔电光石火般连连颤动,自他灵台穴一路顺势直下,使
的是“锋”字诀中最后一笔的一直,便如书法中的颤笔,至
阳、筋缩、中枢、脊中……至长强、在他“督脉”的每一处
穴道上都点了一下。
这一笔下来,疾如星火,气吞牛斗,泉建男哪里还能动
弹?这一笔所点各穴,正是他毕生所钻研的诸处穴道,暗想:
“罢了,罢了!对方纵是泥塑木雕,我也不能一口气连点他十
处穴道。我便要做他徒弟也差得远了。”
张翠山银钩钩尖指住泉建男咽喉,喝道:“各位且请退开!
在下请泉老英雄送到武当山脚下,便解他穴道放还!”心想这
些人看来都是他的属下,定当心有所忌,就此退开。
岂知那艳装少妇举起双刀,叫道:“并肩子齐上,把骡车
扣了。”张翠山喝道:“谁敢上来,我先将这人毙了!”那少妇
冷笑一声,叫道:“大伙儿上啊!”纵马舞刀冲上,竟丝毫没
将泉建男放在心上。原来这少妇是三江帮中的一名舵主,他
们这次大举出动,用意在劫持俞莲舟和殷素素,逼问谢逊的
下落。泉建男不过是三江帮的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