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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重伤。彭莹玉叫道:“杨左使,咱们大敌当前,岂可……
岂可……岂可……”牙齿相击,再也说不下去了,似乎全身
血液都要冻结成冰,原来他一开口说话,真气暂歇,便即抵
挡不住自掌中传来的寒气。
如此支持了一盏茶时分,冷面先生冷谦在旁冷眼旁观,但
见韦一笑和四散人都是神色紧张,杨逍却悠然自若,心下好
生怀疑:“杨逍武功虽高,但和韦一笑也不过在伯仲之间,未
必便能胜得了他,再加上说不得等四个人,杨逍万万抵敌不
住,何以他以一敌五,反而似操胜算,其中必有古怪?”低头
沉思,一时会不过意来。
只听周颠叫道:“冷面鬼……打……打他的背心……打
……”冷谦未曾想明白其中原因,不肯便此出手,眼下五散
人只有自己一个闲着,解危脱困,全仗自己,倘若也和杨逍
一起硬拚,多一人之力虽然好得多,却也未必定能制胜。然
见周颠和彭莹玉脸色发青,如再支持下去,阴毒入了内脏,那
便是无穷之祸,当下伸手入怀,取出五枚烂银小笔,托在手
中,说道:“五笔,打你曲池、巨骨、阳豁、五里、中都。”这
五处穴道都是在手足之上,并非致命的要穴,他又先行说了
出来,意思是通知杨逍,并非和你为敌,乃是要你撤掌罢斗。
杨逍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冷谦叫道:“得罪了!”左手
一扬,右手一挥,五点银光直向杨逍射去。杨逍待五枚银笔
飞近,突然左臂横划,拉得周颠等四人挡在他的身前,但听
周颠和彭莹玉齐声闷哼,五枚小笔分别打在他二人身上,周
颠中了两枚,彭莹玉中了三枚。好在冷谦意不在伤人,出手
甚轻,所中又不在穴道,虽然伤肉见血,却无大碍。
彭莹玉低声道:“是乾坤大挪移!”冷谦听到“乾坤大挪
移”五字,登时省悟。“乾坤大挪移”是明教历代相传一门最
厉害的武功,其根本道理也并不如何奥妙,只不过先求激发
自身潜力,然后牵出挪移敌劲,但其中变化神奇,却是匪夷
所思。自前任教主阳顶天逝世,明教中再也无人会这门功夫,
是以六人一时都没想到。如此看来,杨逍其实毫不出力,只
是将韦一笑的掌力引着攻向四散人,反过来又将四散人的掌
力引去攻击韦一笑,他居中悠闲而立,不过将双方内力牵引
传递,隔山观虎斗而已。
冷谦道:“恭喜!无恶意,请罢斗。”他说话简洁,“恭
喜”两字,是庆贺杨逍练成了明教失传已久的“乾坤大挪
移”神功;“无恶意”是说我们六人这次上山,对你绝无恶意,
原是诚心共抗外敌而来;“请罢斗”是双方罢斗,不可误会。
杨逍知他平素决不肯多说一个字废话,正因为不肯多说
一个字,自是从来不说假话。他既说“无恶意”,那是真的没
有恶意了,而且他适才出手掷射的五枚银笔,显为解围,不
在伤人,于是哈哈一笑,说道:“韦兄,四散人,我说一、二、
三,大家同时撤去掌力,免有误伤!”见韦一笑和周颠等都点
了点头,便缓缓叫道:“一、二、三!”
那“三”字刚出口,杨逍便即收起“乾坤大挪移”神功,
突然间背心一寒,一股锐利的指力已戳中了他背上的“神道
穴”。杨逍大吃一惊:“蝠王好不阴毒,竟然乘势偷袭。”待要
回掌反击,只见韦一笑身子一晃,已然跌倒,显是也中了暗
算。
杨逍一生之中不知见过多少大阵仗,虽然这一下变起仓
卒,却不慌张,向前一冲,先行脱却身后敌人的控制,回过
身来,一瞥之下,只见周颠、彭莹玉、铁冠道人、说不得四
人各已倒地,冷谦正向一个身穿灰色布袍之人拍出一掌。那
人回手一格,冷谦“哼”了一声,声音中微带痛楚。
杨逍吸一口气,纵身上前,待欲相助冷谦,突觉一股寒
冰般的冷气从“神道穴”疾向上行,霎时之间自身柱、陶道、
大椎、风府,游遍了全身督脉诸穴。杨逍心知不妙,敌人武
功既高,心又阴毒,抓正了自己与韦一笑、四散人一齐收功
撤力的瞬息时机,闪电般猛施突袭,当下只得疾运真气相抗,
这股寒气与韦一笑所发的“寒冰绵掌”掌力全然不同,只觉
是细丝般一缕冰线,但游到何处穴道,何处便感酸麻,若是
正面对敌,杨逍有内力护体,决不致任这指力透体侵入,此
刻既已受了暗算,只先行强忍,助冷谦击倒敌人再说。
他拔步上前,右掌扬起,刚要挥出,突然全身剧烈冷战,
掌上劲力已然无影无踪。这时冷谦已和那人拆了二十余招,眼
见不敌。杨逍心中大急,只见冷谦右足踢出,被那人抢上一
步,一指截在臂上,冷谦身形一晃,向后便倒。杨逍惊怒交
集,拚起全身残余内力,右肘一个肘锤向那灰袍人胸口撞去。
灰袍人左指弹出,正中杨逍肘底“小海穴”,杨逍登时全
身冰冷酸麻,再也不能移动半步。那灰袍人冷冷的道:“光明
左使名不虚传,连中我两下‘幻阴指’,居然仍能站立。”杨
逍道:“你这弹指功夫是少林派手法,可是这甚么‘幻阴指’
的内劲,哼哼,少林派中却没这门阴毒武功。你是何人?”
灰袍人哈哈一笑,说道:“贫僧圆真,座师法名上‘空’
下‘见’。这次六大派围剿魔教,你们死在少林弟子手下,也
不枉了。”
杨逍道:“六大门派和我明教为敌,真刀真枪,决一死战,
那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空见神僧仁侠之名播于天下,哪
知座下竟有你这等卑鄙无耻之徒……”说到这里,再也支持
不住了,双膝一软,坐倒在地。
圆真哈哈大笑,说道:“出奇制胜,兵不厌诈,那是自古
已然。我圆真一人,打倒明教七大高手,难道你们输得还不
服气么?”
杨逍摇头叹道:“你怎么能偷入光明顶来?这秘道你如何
得知?若蒙相示,杨逍死亦瞑目。”他想圆真此次偷袭成功,
固是由于身负绝顶武功,但最主要的原因,还在知道偷上光
明顶的秘道,越过明教教众的十余道哨线,神不知鬼不觉的
突然出手,才能将明教七大高手一举击倒。明教经营总坛光
明顶已数百年,凭借危崖天险,实有金城汤池之固,岂知祸
起于内,猝不及防,竟至一败涂地,心中忽地想起了《论
语》中孔子的几句话:“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
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圆真笑道:“你魔教光明顶七巅十三崖,自己当作天险,
在我少林僧侣眼中,也不过是康庄大道而已,何足道哉?你
们都中了我的幻阴指,三日之内,各赴西天,那也不在话下。
贫僧这便上坐忘峰去,埋下几十斤火药,再灭了魔教的魔火,
甚么天鹰教啦、五行旗啦,急急忙忙上来相救,轰的一声大
响,地下埋着的火药炸将起来,烟飞火灭,不可一世的魔教
从此无影无踪。有分教:少林僧独指灭明教,光明顶七魔归
西天。”
杨逍等听了这番话,均是大感惊惧,知他说得出做得到,
自己送命不打紧,只怕这传了三十三世的明教,便要亡在这
少林僧手下。
只听圆真越说越得意:“明教之中,高手如云,你们若非
自相残杀,四分五裂,何致有覆灭之祸?以今日之事而论,你
们七人若不是正在自拚掌力,贫僧便悄悄上得光明顶来,又
焉能一击成功?这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哈
哈,想不到当年威风赫赫的明教,阳顶天一死,便落得如此
下场。”
杨逍、彭莹王、周颠等面临身死教灭的大祸,听了他这
一番话,回想过去二十年来的往事,均是后悔无已,心想:
“这和尚的话倒也不错。”
周颠大声道:“杨逍,我周颠实在该死!过去对不起你。
你这个人虽然不大好,但当了教主,也胜于没有教主而闹得
全军覆没。”杨逍苦笑道:“我何德何能,能当教主?大家都
错了,咱们弄得一团糟,九泉之下,也没面目去见历代明尊
教主。”
圆真笑道:“各位此时后悔,已然迟了。当年阳顶天任魔
教头子之时,气焰何等不可一世,只可惜他死得早了,没能
亲眼见到明教的惨败。”
周颠怒骂:“放屁!阳教主倘若在世,大伙儿听他号令!
你这贼秃会偷袭得手么?”
圆真冷笑道:“阳顶天死也好,活也好,我总有法子令他
身败名裂……”
突然间拍的一响,跟着“啊”的一声,圆真背上已中了
韦一笑的一掌,便在同时,韦一笑也被圆真反戳一指,正中
胸口的“膻中穴”。两人摇摇晃晃的各退几步。
原来韦一笑被圆真一指点中后,虽然受伤极重,但他内
力毕竟高人一筹,并非登时全无反击之力,只是装作晕去,等
到圆真得意洋洋、绝不防备之际,暴起袭击。这一掌他逼出
了全身劲力,为了挽教明教浩劫,意图与敌同归于尽。圆真
虽然厉害,但青翼蝠王是明教四人护教法王之一,向与殷天
正、谢逊等人齐名,这奋力一击,岂同小可?“寒冰绵掌”的
掌力入体,圆真但觉胸口烦恶欲呕,数番潜运内力欲图稳住
身子,总是天旋地转,便欲摔例,只得盘膝坐下,运气与那
“寒冰绵掌”的寒气相抗。
韦一笑连中两下“幻阴指”,更是立足不定,摔倒后便即
动弹不得。
刹那之间,厅堂上寂静无声,八大高手一齐身受重伤,谁
也不能移动半步。八人各运内力,企盼早一步能恢复行动,只
要一方早得片刻,便能制死对方。各人心中都是忧急万状,均
知明教存亡、八人生死,实系于这一线之间。假若圆真能先
一步行动,他虽伤重,却能提剑一一将七人刺死;要是明教
七人中有任何一个能先动弹,杀了圆真,明教便此得救。
本来七人这边人多,大占便宜,但五散人功力较浅,中
了一下“幻阴指”后劲力全失,而内功深湛的杨逍和韦一笑
却均连中两指。“寒冰绵掌”和“幻阴指”的劲力原是不易分
别高下,可是韦一笑拍出那一掌时已然受伤在先,圆真点他
一指时却未曾受伤,看来对耗下去,倒是圆真先能移动的局
面居多。
杨逍等暗暗心焦,但这运气引功之事,实在半分勉强不
得,越是心烦气躁,越易大出岔子,这些人个个是内家高手,
这中间的道理如何不省得?冷谦等吐纳数下,料知无法赶在
圆真的前头,但盼光明顶上杨逍的下属能有一人走进厅来。只
须有明教的一名教众入内,便是他不会丝毫武艺,这时只要
提根木棍,轻轻一棍便能将圆真打死。
可是等了良久,厅外哪里有半点声息?其时已在午夜,光
明顶上的教众或分守哨防,或各自安卧,不得杨逍召唤,谁
敢擅入议事厅堂?至于服侍杨逍的童儿,一人被韦一笑吸血
而死,其余的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早已远远散开,别说杨逍
没扯铃叫人,就算叫到,只怕一时之间也未必敢踏入厅堂,走
到这吸血魔王的身前。
张无忌藏身布袋之中,虽然眼不见物,但于各人说话、一
切经过,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此刻但听得一片寂静,也知道
寂静之中隐藏着极大的杀机。过了半晌,忽听得说不得道:
“喂,布袋中的小朋友,你非救我们一救不可。”
张无忌问道:“怎么救啊?”
圆真丹田中一口气正在渐渐通畅,猛地里听得布袋中发
出人声,一惊非同小可,真气立时逆运,全身剧烈颤抖起来。
他自潜入议室堂之后,一心在对付韦一笑、杨逍等诸位高手,
哪有余暇去观察地下一只绝无异状的布袋?突闻袋中有人说
话,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暗叫:“我命休矣!”
只听说不得道:“这布袋的口子用‘千缠百结’缚住,除
我自己之外,旁人是万万解不开的,但你可站起身来。”张无
忌道:“是!”从布袋中站了起来。
说不得道:“小兄弟,你舍身相救锐金旗数十位兄弟的性
命,义烈高风,人人钦佩。眼下我们数人的性命,也全赖你
相救,请你走将过来,一拳一掌,将那恶僧打死了罢。”张无
忌心下沉吟,半晌不答。说不得道:“这恶僧乘人之危,忽施
偷袭,这般卑鄙行径,你是亲耳听到的。你若不打死他,明
教上下数万人众,都要被人尽数诛灭。你去打死他,乃是大
仁大义的侠义行为。”张无忌仍是踌躇不答。
圆真说道:“我此刻半点动弹不得,你过来打死我,岂不
被天下好汉耻笑?”周颠怒道:“臭贼秃,你少林派自称正大
门派,却偷偷摸摸的上来暗袭,天下好汉就不耻笑么?”
张无忌向圆真走了一步,便即停住,说道:“说不得大师,
贵教和六大门派之间的是非曲直,小可实不深知。小可极愿
为各位援手,却不愿伤了这位少林派的大和尚。”
彭莹玉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你此时若不杀他,待这
和尚功力一复,他非连你也害了不可。”圆真笑道:“我和这
位小施主无怨无仇,怎能随便伤人?何况这位小施主又非魔
教中人,看来还是被布袋和尚不怀好意的擒上山来。你们魔
教中人无恶不作,对他还有甚么好事做将出来。”双方气喘吁
吁,说话都极艰难,但均力下说辞,要打动张无忌之心。
张无忌甚感为难,耳听得这圆真和尚出手偷袭,极不光
明,但要上前出掌将他打死,却非本心所愿,何况这一掌打
下了,那便是永远站在明教一面,和六大门派为敌。太师父、
武当六侠、周芷若等等,全成了自己的敌人。又想:“明教素
被武林中人公认为邪魔异端,如韦一笑吸食人血、义父滥杀
无辜,确有许多不该之处,太师父当年谆谆告诫,千万不可
和魔教中人结交,以免终身受祸,我父亲便因和身属魔教的
母亲成亲,因而自刎武当山头,殷鉴不远,覆辙在前。何况
这圆真是神僧空见的弟子,空见大师甘受一十三拳七伤拳,只
盼能感化我义父,结果却身死拳下,这等大仁大义慈悲心怀,
实是武林中千古罕有,我怎能再伤他弟子?”
只听说不得又在催促劝说,张无忌道:“说不得大师,请
你教我一个法子,不用伤害这位大和尚,而他也伤你们不得,
小可定然照办。”
说不得心想:“眼下局面,定须拚个你死我活,哪里还能
双方都可保全?不是圆真死,便是我们亡。”正自沉吟未答,
彭莹玉道:“小兄弟仁人心怀,至堪钦佩。便请你伸出手指,
在圆真胸口‘玉堂穴’上轻轻一点。这一下对他决无损伤,不
过令他几个时辰内不能运使内力。我们派人送他下光明顶去,
决不损他一根毫毛。你知道‘玉堂穴’的所在吗?”
张无忌深明医理,知道在“玉堂穴”上轻点一指,确能
暂阻丹田中真气上行,但并不损伤身体,便道:“知道。”却
听圆真道:“小施主千万别上了他们的当。你点我穴道,固然
不打紧,但他们内力一复,立时便来杀我,你又如何阻止得
了?”周颠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我们说过不伤你,自然
不伤你,明教五散人说过的话,几时不算数了?”
张无忌心想杨逍和五散人都非出尔反尔之辈,只有韦一
笑一人可虑,便问:“韦前辈,你说如何?”韦一笑颤声道:
“我也暂不伤他便是,下次见面,大家再拚……再拚你死我…
我…我活。”他说到“你死我活”这四字时,声音已微弱异常,
上气不接下气。
张无忌道:“这便是了,光明使者、青翼蝠王、五散人七
位,个个是当世的英雄豪杰,岂能自毁诺言,失信于人?圆
真大师,晚辈可要得罪了。”说着走到圆真身前。
他身在袋中,每一步只能迈前尺许,但十余步后,终于
到了圆真面前。这样一只大布袋慢慢向前移动,本来甚是滑
稽古怪,但此刻各人生死系于一线,谁也笑不出来。
张无忌听着圆真的呼吸,待得离他二尺,便即停步,说
道:“圆真大师,晚辈是为了周全双方,你别见怪。”说着缓
缓提起手来。
圆真苦笑道:“此刻我全身动弹不得,只有任你小辈胡作
非为。”
自从“蝶谷医仙”胡青牛一死,张无忌辨认穴道之技已
是当世无匹,他与圆真之间虽然隔看一只布袋,但伸指出去
便是点向“玉堂穴”,竟无厘毫之差。那“玉堂穴”是在人身
胸口,位于“紫宫穴”下一寸六分,“膻中穴”上一寸六分,
属于任脉。这穴道并非致命的大穴,但位当气脉必经的通道,
若是一加阻塞,全身真气立受干挠。
猛听得杨逍、冷谦、说不得齐叫道:“啊哟!快缩手!”
张无忌只觉右手食指一震,一股冷气从手尖上直传过来,
有如闪电一般,登时全身皆冷。只听得周颠、铁冠道人等一
齐破口大骂:“臭贼秃,胆敢如此使奸!”张无忌全身簌簌发
抖,心里已然明白,那圆真虽然脚步不能移动,但勉力提起
手指,放在自己“玉堂穴”之前。张无忌苦在隔着布袋,瞧
不见他竟会使出这一招,一指点去,两根指尖相碰,圆真的
“幻阴指”指力已隔着布袋传到他体内。
这一下圆真是将全身残存的内力尽数逼出在手指之上,
双指一触之后,他全身瘫痪,脸色青白,便如僵尸。
厅堂上本来有八人受伤后不能移动,这么一来,又多了
一个张无忌。
周颠最是暴躁,虽然说话上气不接下气,还是硬要破口
大骂少林贼秃奸诈无耻,杨逍等人却想,这倒也怪圆真不得,
敌人要点他穴道,他伸手自卫,原无甚么不当。
圆真一时之间疲累欲死,心中却自暗喜,心想这小子年
纪不大,能有多少功力,中了幻阴指后,料他不到半日便即
身死,自己散了的真气当可在一个时辰后慢慢凝聚,仍是任
由自己为所欲为的局面。
厅堂之上,又回复了寂静无声,过了大半个时辰,四枝
蜡烛逐一熄灭,厅中漆黑一片。
杨逍等听着圆真的呼吸由断断续续而渐趋均匀,由粗重
而逐步漫长,知他体内真气正自凝聚,但自己略一运功,那
幻阴指寒冰般的冷气便即侵入丹田,忍不住的发抖。各人越
来越是失望,心中难受之极,反盼圆真早些回复功力,上来
每人一掌,痛痛快快的将自己打死,胜于惨受这种无穷无尽
的折磨。
冷谦、周颠等人索性瞑目待死,倒也爽快,说不得和彭
莹玉两人却甚是放心不下。五散人中,说不得和彭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