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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携着朱元璋,右手携着徐达,同进室内,命众人坐下。众
人告了罪,才行就坐。
这时朱元璋已然还俗,不再作僧人打扮,说道:“属下等
奉教主旨令,赶来蝴蝶谷,本应早到候驾,但途中遇上了一
件十分跷蹊之事,属下等跟踪追查,以致误了会期,还请教
主恕罪。”张无忌道:“却不知遇上了何事?”
朱元璋道:“六月上旬,我们便得到教主的令旨,大伙儿
好生欢喜,兄弟们商议,该当备甚么礼物庆贺教主才是。淮
北是苦地方,没甚么好东西的,幸得会期尚远,大伙儿便一
起上山东去闯闯。我们生怕给官府认了出来,因此扮作了赶
脚的骡车夫,属下算是个车夫头儿。这天来到河南归德府,接
了几个老西客人,要往山东菏泽。正行之间,忽然有伙人赶
了上来,抡刀使枪,十分凶狠,将我们车中的客人都赶了下
去,叫我们去接载别的客人。那时花兄弟便要跟他们放对,徐
兄弟向他使个眼色,叫他瞧清楚情由,再动手不迟。那伙人
将我们九辆大车赶到一处山坳之中,那里另外还有十多辆大
车候着,只见地下坐着的都是和尚。”张无忌问道:“都是和
尚?”
朱元璋道:“不错。那些和尚个个垂头丧气,萎靡不振,
但其中好些人模样不凡,有的太阳穴高高凸起,有的身材魁
梧。徐兄弟悄悄跟我说,这些和尚都是身负高强武功之人。那
伙凶人叫众和尚坐在车里,押着我们一路向北。属下料想其
中必有古怪,暗地里叫众兄弟着意提防,千万不可露出形迹。
一路上我们留神那伙凶人的说话,可是这群人诡秘得紧,在
我们面前一句话也不说,后来吴良兄弟大着胆子,半夜里到
他们窗下去偷听,连听了四五夜,这才探得了些端倪,原来
这些和尚竟然都是河南嵩山少林寺的。”
张无忌本已料到了几分,但还是“啊”的一声。
朱元璋接着道:“吴良兄弟又听到那些凶人中的一人说:
‘主人当真神机妙算,令人拜服。少林、武当六派高手,尽入
掌中,自古以来,还有谁能做得到这一步的?’另一人说:
‘这还不算稀奇。一箭双雕,却把魔教的众魔头也牵连在内。’
我们七个人假装出恭,在茅厕里悄悄商量,都说此事既然牵
连本教在内,碰巧落在我们手上,总须查个水落石出,也好
禀报教主知晓。”张无忌道:“各位计较甚是。”
朱元璋道:“大伙儿一路北行,越发装得呆头呆脑,汤和
兄弟和邓愈兄弟又假装争五钱银子,笨手笨脚的打了一场架,
显得半点不会武功。那伙凶人拍手呵呵大笑,对我们再不在
意,我们又老爷长、老爷短的对他们恭敬奉承,马屁拍到十
足。吴祯兄弟曾想去弄些麻药来,半途上麻翻了这伙凶人,救
出少林群僧。可是我们细想,这件事来龙去脉半点不知,眼
看这伙凶人又是精明干练、武功了得,没的一个失手,打草
惊蛇,反而误了大事,是以始终没敢下手。得到河间府,遇
上了六辆大车,也是有人押解,车中坐的却是俗家人。吃饭
之时,我听得一个少林僧跟一个新来的客人招呼,说道:‘宋
大侠,你也来啦!’”
张无忌站起身来,忙问:“他说是宋大侠?那人怎生模样?”
宋元璋道:“那人瘦长身材,五六十岁年纪,三络长须,
相貌甚是清雅。”
张无忌听得正是宋远桥的形相,又惊又喜,再问其余诸
人的容貌身形,果然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三人也都在内。
又问:“他们都受了伤吗?还是戴了铐镣?”
朱元璋道:“没有铐镣,也瞧不出甚么伤,说话饮食都和
常人无异,只是精神不振,走起路来有点虚虚晃晃。那宋大
侠听少林僧这么说,只苦笑了一下,没有答话。那少林僧再
想说甚么,押解的凶人便过来拉开了他。此后两批人前后相
隔十余里,再不同食同宿,属下从此也没再见到宋大侠他们。
七月初三,我们载着少林群僧到了大都。”
张无忌道:“啊,到了大都,果然是朝廷下的毒手。后来
怎样?”朱元璋道:“那伙凶人领着我们,将少林群僧送到西
城一座大寺院中,叫我们也睡在庙里。”张无忌道:“那是甚
么庙?”朱元璋道:“属下进寺之时,曾抬头瞧了瞧庙前的匾
额,见是叫做‘万安寺’,但便因这么一瞧,吃了一个凶人的
一下马鞭。当晚我们兄弟们悄悄商量,这些凶人定然放不过
我们,势必要杀人灭口,天一黑,我们便偷着走了。”
张无忌道:“事情确是凶险,幸好这批凶人倒也没有追
赶。”
汤和微笑道:“朱大哥也料到了这着,事先便安排下手脚。
我们到邻近的骡马行中去抓了七个骡马贩子来,跟他们对换
了衣服,然后将这七人砍死在庙中。脸上斩得血肉模糊,好
让那些凶人认不出来。又将跟我们同来的大车车夫也都杀了,
银子散得满地,装成是两伙人争银钱凶杀一般。待那伙凶人
回庙,再也不会起疑。”
张无忌心中一惊,只见徐达脸上有不忍之色,邓愈显得
颇是尴尬,汤和说来得意洋洋,只有朱元璋却丝毫不动声色,
恍若没事人一般。张无忌暗想:“这人下手好辣,实是个厉害
脚色。”说道:“朱大哥此计虽妙,但从今而后,咱们决不可
再行滥杀无辜。”
这是教主的训论,朱元璋等一齐起立,躬身说道:“谨遵
教主令旨。”后来朱元璋、徐达、邓愈、汤和等行军打仗,果
然恪遵张无忌的令旨,不敢杀戮无辜,终于民心归顺,得成
一代大业。
张无忌道:“朱大哥七位探听到少林、武当两派高手的下
落,此功不小。待安排了抗元起义的大事之后,咱们便去大
都相救两派高手。”他说过公事,再和徐达等相叙私谊,说起
那日偷宰张员外耕牛之事,一齐拊掌大笑。
当晚张无忌大会教众,焚火烧香,宣告各地并起,共抗
元朝,诸路教众务当相互呼应,要累得元军疲于奔命,那便
大事可成。
是时定下方策,教主张无忌率同光明左使杨逍、青翼蝠
王韦一笑执掌总坛,为全教总帅。白眉鹰王殷天正,率同天
鹰旗下教众,在江南起事。朱元璋、徐达、汤和、邓愈、花
云、吴良、吴祯,会同常遇春寨中人马,和孙德崖等在淮北
濠州起兵。布袋和尚说不得率领韩山童、刘福通、杜遵道、罗
文素、盛文郁、王显忠、韩皎儿等人,在河南颍川一带起事。
彭莹玉率领徐寿辉、邹普旺、明五等,在江西赣、饶、袁、信
诸州起事。铁冠道人率领布三王、孟海马等,在湘楚荆襄一
带起事。周颠率领芝麻李、赵君用等在徐宿丰沛一带起事。冷
谦会同西域教众,截断自西域开赴中原的蒙古救兵。五行旗
归总坛调遣,何方吃紧,便向何方应援。
这等安排方策,十九出于杨逍和彭莹玉的计谋。张无忌
宣示出来,教众欢声雷动。
张无忌又道:“单凭本教一教之力,难以撼动元朝近百年
的基业,须当联络天下英雄豪杰,群策群力,大功方成。眼
下中原武林的首脑人物半数为朝廷所擒,总坛即当设法营救。
明日众兄弟散处四方,遇上机会便即杀鞑子动手,总坛也即
前赴大都救人。今日在此尽欢,此后相见,未知何日。众兄
弟须当义气为重,大事为先,决不可争权夺利,互逞残杀,若
有此等不义情由,总坛决不宽饶。”
众人齐声答应:“教主令旨,决不敢违!”呼喊声山谷鸣
响。
当下众人歃血为盟,焚香为誓,决死不负大义。
是晚月明如昼,诸路教众席地而坐,总坛的执事人员取
出素馅圆饼,分飨诸人。众人见圆饼似月,说道这是“月
饼”。后世传说,汉人相约于八月中秋食月饼杀鞑子,便因是
夕明教聚义定策之事而来。
张无忌又宣示道:“本教历代相传,不茹荤酒。但眼下处
处灾荒,只能有甚么便吃甚么,何况咱们今日第一件大事,乃
是驱除鞑子,众兄弟不食荤腥,精神不旺,难以力战。自今
而后,废了不茹荤酒这条教规。咱们立身处世,以大节为重,
饮食禁忌,只是余事。”自此而后,明教教众所食月饼,便有
以猪肉为食的。
次日清晨,诸路人众向张无忌告别。众人虽均是意气慷
慨的豪杰,但想到此后血战四野,不知谁存谁亡,大事纵成,
今日蝴蝶谷大会中的群豪只怕活不到一半,不免俱有惜别之
意。是时蝴蝶谷前圣火高烧,也不知是谁忽然朗声唱了起来: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众人齐声相
和:“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
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
我世人,忧患实多!”
那“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的歌
声,飘扬在蝴蝶谷中。群豪白衣如雪,一个个走到张无忌面
前,躬身行礼,昂首而出,再不回顾。张无忌想起如许大好
男儿,此后一二十年之中,行将鲜血洒遍中原大地,忍不住
热泪盈眶。
但听歌声渐远,壮士离散,热闹了数日的蝴蝶谷重归沉
寂,只剩下杨逍、韦一笑以及朱元璋等寥寥数人。
张无忌详细询明万安寺坐落的所在,以及那干凶人形貌,
说道:“朱大哥,此间濠泗一带,方当大乱,不可错过了起事
之机。你们不必陪我到大都去,咱们就此别过。”
朱元璋、徐达、常遇春等齐道:“但盼教主马到成功,属
下等静候好音。”拜别了张无忌,出谷自去举事。
张无忌道:“咱们也要动身了。小昭,你身有铐镣,行动
不便,就在这里等我罢。”小昭委委屈屈的答应了,但一直送
出谷来,送了三里,又送三里,终是不肯分别。
张无忌道:“小昭,你越送越远,回去时路也要不认识啦。”
小昭道:“张公子,你到了大都会见到那个赵姑娘吗?”张无
忌道:“说不定会见得到。”小昭道:“你要是见到她,代我求
她一件事成不成?”张无忌奇道:“你有甚么事求她?”小昭双
臂一伸,道:“向赵姑娘借倚天剑一用,把这铁链儿割断了,
否则我终身便这么给绑着不得自由。”张无忌见她神情楚楚,
说得极是可怜,心中不忍,便道:“只怕她不肯将宝剑借给我,
何况要一直借到这里。”小昭道:“那么……那么,你将我带
到她的跟前,请她宝剑一挥,不就成了?”张无忌笑道:“说
来说去,你还是要跟我上大都去。杨左使,你说咱们能带她
吗?”
杨逍心知张无忌既如此说,已有携她同去之意,说道:
“那也不妨,教主衣着茶水,也得有个人服侍,只是铁链声叮
叮当当,引人注目。这样罢,叫她装作生病,坐在大车之中,
平时不可出来。”小昭大喜,忙道:“多谢公子,多谢杨左使。”
向韦一笑看了一眼,又加上一句:“多谢韦法王。”
韦一笑道:“多谢我干甚么?你小心我发起病来,吸你的
血。”说着露出满口森森白牙,装个怪样。小昭明知他是开玩
笑,却也不禁有些害怕,退了三步,道:“你……你别吓我。”
二十六俊貌玉面甘毁伤
这日午后,三骑一车径向北行,不一日已到元朝的京城
大都。其时蒙古人铁骑所至,直至数万里外,历来大国幅员
之广,无一能及。大都即后代之北京。帝皇之居,各小国各
部族的使臣贡员,不计其数。张无忌等一进城门,便见街上
来来往往,许多都是黄发碧眼之辈。
四人到得西城,找到了一家客店投宿。杨逍出手阔绰,装
作是富商大贾模样,要了三间上房。店小二奔走趋奉,服侍
殷勤。
杨逍问起大都城里的名胜古迹,谈了一会,漫不经意的
问起有甚么古庙寺院。那店小二第一所便说到西城的万安寺:
“这万安寺真是好大一座丛林,寺里的三尊大铜佛,便走遍天
下,也找不出第四尊来,原该去见识见识。但客官们来得不
巧,这半年来,寺中住了西番的佛爷,寻常人就不敢去了。”
杨逍道:“住了番僧,去瞧瞧也不碍事啊。”那店小二伸了伸
舌头,四下里一张,低声道:“不是小的多嘴,客官们初来京
城,说话还得留神些。那些西番的佛爷们见了人爱打便打,爱
杀便杀,见了标致的娘儿们更一把便抓进寺去。这是皇上圣
旨,金口许下的。有谁敢老虎头上拍苍蝇,走到西番佛爷的
跟前去?”
西域番僧倚仗蒙古人的势力,横行不法,欺压汉人,杨
逍等知之已久,只是没料到京城之中竟亦这般肆无忌惮,当
下也不跟那店小二多说。
晚饭后各自合眼养神,等到二更时分,三人从窗中跃出,
向西寻去。
那万安寺楼高四层,寺后的一座十三级宝塔更老远便可
望见。张无忌、杨逍、韦一笑三人展开轻功,片刻间便已到
了寺前。三人一打手势,绕到寺院左侧,想登上宝塔,居高
临下的察看寺中情势,不料离塔二十余丈,便见塔上人影绰
绰,每一层中都有人来回巡查,塔下更有二三十人守着。
三人一见之下,又惊又喜,此塔守卫既如此严密,少林、
武当各派人众必是囚禁在内,倒省了一番探访功夫。只是敌
方戒备森严,救人必定极不容易。何况空闻、空智、宋远桥、
俞莲舟、张松溪等,哪一个不是武功卓绝,竟然尽数遭擒,则
对方能人之多,手段之厉害,自是不言可喻。三人来万安寺
之前已商定不可鲁莽从事,当下悄悄退开。
突然之间,第六层宝塔上亮起火光,有八九人手执火把
缓缓移动,火把从第六层亮到第五层,又从第五层亮到第四
层,一路下来,到了底层后,从宝塔正门出来,走向寺后。杨
逍挥了挥手,从侧面慢慢欺近。万安寺后院一株株都是参天
古树,三人躲在树后以为掩蔽,一听有风声响动,便即奔上
数丈。三人轻功虽高,却也唯恐为人察觉,须得乘着风动落
叶之声,才敢移步。
如此走上二十多丈,已看清楚十余名黄袍男子,手中各
执兵刃,押着一个宽袖大袍的老者。那人偶一转头,张无忌
看得明白,正是昆仑派掌门人铁琴先生何太冲,心中不禁一
凛:“果然连何先生也在此处。”
眼见一干人进了万安寺的后门,三人等了一会,见四下
确实无人,这才从后门中闪身而入。那寺院房舍众多,规模
之大,几和少林寺相仿佛,见中间一座大殿的长窗内灯火明
亮,料得何太冲是被押到了该处。三人闪身而前,到了殿外。
张无忌伏在地下,从长窗缝隙中向殿内张望。杨逍和韦一笑
分列左右把风守卫,防人偷袭。他三人虽然艺高人胆大,但
此刻深入龙潭虎穴,心下也不禁惴惴。
长窗缝隙甚细,张无忌只见到何太冲的下半身,殿中另
有何人却无法瞧见。只听何太冲气冲冲的道:“我既堕奸计,
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一言而决。你们逼我做朝廷鹰犬,
那是万万不能,便再说上三年五载,也是白费唇舌。”张无忌
暗暗点头,心想:“这何先生虽不是甚么正人君子,但大关头
上却把持得定,不失为一派掌门的气概。”
只听一个男子声音冷冰冰的道:“你既固执不化,主人也
不勉强,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了?”何太冲道:“我便十根
手指一齐斩断,也不投降。”那人道:“好,我再说一遍,你
如胜得了我们这里三人,立时放你出去。如若败了,便斩断
一根手指,囚禁一月,再问你降也不降。”何太冲道:“我已
断了两根手指,再断一根,又有何妨?拿剑来!”
那人冷笑道:“等你十指齐断之后,再来投降,我们也不
要你这废物了。拿剑给他!摩诃巴思,你跟他练练!”另一个
粗壮的声音应道:“是!”
张无忌手指尖暗运神功,轻轻将那缝隙挖大了一点,只
见何太冲手持一柄木剑,剑头包着布,又软又钝,不能伤人,
对面则是个高大番僧,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柄青光闪闪的纯钢
戒刀。两人兵刃利钝悬殊,几乎不用比试,强弱便判。但何
太冲毫不气馁,木剑一晃,说道:“请!”刷的便是一剑,去
势极是凌厉,昆仑剑法,果有独到之秘。那番僧摩诃巴思身
材长大,行动却甚敏捷,一柄戒刀使将开来,刀刀斩向何太
冲要害。张无忌只看了数招,便即暗惊:“怎地何先生脚步虚
浮,气急败坏,竟似内力全然失却了?”
何太冲剑法虽精,内力却似和常人相去不远,剑招上的
凌厉威力全然施展不出,只是那番僧的武功实是逊他两筹,几
次猛攻而前,总是被何太冲以精妙招术反得先机。拆到五十
余招后,何太冲喝一声:“着!”一剑东劈西转,斜回而前,托
的一声轻响,已戳在那番僧腋下。倘苦他手中持的是寻常利
剑,又或内力不失,剑锋早已透肌而入。
只听那冷冷的声音说道:“摩诃巴思退!温卧儿上!”张
无忌向声音来处看去,见说话之人脸上如同罩着一层黑烟,一
部稀稀朗朗的花白胡子,正是玄冥二老之一。他负手而立,双
目半睁半闭,似乎对眼前之事漠不关心。
再向前看,只见一张铺着锦缎的矮几之上踏着一双脚,脚
上穿一对鹅黄缎鞋,鞋头上各缀一颗明珠。张无忌心中一动,
眼见这对脚脚掌纤美,踝骨浑圆,依稀认得,正是当日绿柳
庄中自己曾经捉过在手的赵敏的双足。他在武当山和她相见,
全以敌人相待,但此时见到了这一对踏在锦凳上的纤足,不
知如何,竟然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剧。
但见赵敏的右足轻轻点动,料想她是全神贯注的在看何
太冲和温卧儿比武,约莫一盏茶时分,何太冲叫声:“着!”赵
敏的右足在锦凳上一登,温卧儿又败下阵来。只听那黑脸的
玄冥老人说道:“温卧儿退下,黑林钵夫上。”
张无忌听到何太冲气息粗重,想必他连战二人,已是十
分吃力。片刻间剧斗又起,那黑林钵夫使的是根长大沉重的
铁杖,使开来风声满殿,殿上烛火被风势激得忽明忽暗,烛
影犹似天上浮云,一片片的在赵敏脚上掠过。蓦地里眼前一
黑,殿右几枝红烛齐为铁杖鼓起的疾风吹熄,喀的一响,木
剑断折。何太冲一声长叹,抛剑在地,这场比拚终于输了。
玄冥老人道:“铁琴先生,你降不降?”何太冲昂然道:
“我既不降,也不服。我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