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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绝师太听她罚了这个毒誓,容色便霁,温言道:“好了,
你起来罢。”周芷若泪珠滚滚而下,委委屈屈的站起身来。
灭绝师太脸一沉,说道:“芷若,我不是故意逼你,这全
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以后师父不能再照
看你,倘若你重蹈你纪师姊的覆辙,师父身在九泉之下,也
不得安心。何况师父要你负起兴复本派的重任,更是半点大
意不得。”说着除下左手食指上的铁指环,站起身来,说道:
“峨嵋派女弟子周芷若跪下听谕。”周芷若一怔,当即跪下。
灭绝师太将铁指环高举过顶,说道:“峨嵋派第三代掌门
女尼灭绝,谨以本门掌门人之位,传于第四代女弟子周芷若。”
周芷若被师父逼着发了那个毒誓之后,头脑中已是一片
混乱,突然又听到要自己接任本派的掌门,更是茫然失措,惊
得呆了。
灭绝师太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说道:“周芷若,奉接本门
掌门铁指环,伸出左手。”
周芷若恍恍惚惚的举起左手,灭绝师太便将铁指环套上
她的食指。
周芷若颤声道:“师父,弟子年轻,入门未久,如何能当
此重任?你老人家必能脱困,别这么说,弟子实在不能
……”说到这里,抱着师父双腿,哭出声来。
鹿杖客在外面早已等得很不耐烦,听到哭声,打门道:
“喂,你们话说完了吗?以后说话的日子长着呢。”
灭绝师太喝道:“你罗唆甚么?”对周芷若道:“师尊之命,
你也敢违背么?”当下将本门掌门人的戒律申述一遍,要她记
在心中。周芷若见师父言语之中,俨然是嘱咐后事的神态,更
是惊惧,说道:“弟子做不来,弟子不能……”
灭绝师太厉声道:“你不听我言,便是欺师灭祖之人。”她
见周芷若楚楚可怜,想到自己即将大去,要这个性格柔顺的
弱女子挑起这副如此沉重的担子,只怕她当真不堪负荷,不
过峨嵋群弟子之中,只有她悟性最高,要修习最高武功,光
大本门,除她之外,更无第二个弟子合适,想到此后长长的
日子之中,这小弟子势必经历无数艰辛危难,不禁心中一酸,
将她扶了起来,搂在怀里,柔声说道:“芷若,我所以叫你做
掌门,不传给你的众位师姊,那也不是我偏心,只因峨嵋派
以女流为主,掌门人必须武功卓绝,始能自立于武林群雄之
间。”周芷若道:“弟子的武功怎及得上众位师姊?”
灭绝师太微微一笑,道:“她们成就有限,到了现下的境
界,已难再有多大进展,那是天资所关,非人力所能强求。你
此刻虽然不及众位师姊,日后却是不可限量。嗯,不可限量,
不可限量,便是这四个字。”周芷若神色迷茫,瞧着师父,不
知其意何在。
灭绝师太将口唇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你已是本门掌
门,我得将本门的一件大秘密说与你知。本派的创派祖师郭
女侠,乃是当年大侠郭靖的小女儿。郭大侠当年名震天下,生
平有两项绝艺,其一是行军打仗的兵法,其二便是武功。郭
大侠的夫人黄蓉黄女侠最是聪明机智,她眼见元兵势大,襄
阳终不可守,他夫妇二人决意以死报国,那是知其不可而为
之的赤心精忠,但郭大侠的绝艺如果就此失传,岂不可惜?何
况她料想蒙古人纵然一时占得了中国,我汉人终究不甘为鞑
子奴隶。日后中原血战,那兵法和武功两项,将有极大的用
处。因此她聘得高手匠人,将杨过杨大侠赠送本派郭祖师的
一柄玄铁重剑熔了,再加以西方精金,铸成了一柄屠龙刀,一
柄倚天剑。”
周芷若对屠龙刀和倚天剑之名习闻已久,此刻才知这一
对刀剑竟是本派祖师郭襄女侠的母亲所铸。
灭绝师太又道:“黄女侠在铸刀铸剑之前,和郭大侠两人
穷一月心力,缮写了兵法和武功的精要,分别藏在刀剑之中。
屠龙刀中藏的乃是兵法,此刀名为‘屠龙’,意为日后有人得
到刀中兵书,当可驱除鞑子,杀了鞑子皇帝。倚天剑中藏的
则是武学秘笈,其中最为宝贵的,乃是一部‘九阴真经’,一
部‘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盼望后人习得剑中武功,替天行
道,为民除害。”
周芷若睁着眼睛,愈听愈奇,只听师父又道:“郭大侠夫
妇铸成一刀一剑之后,将宝刀授给儿子郭公破虏,宝剑传给
本派郭祖师。当然,郭祖师曾得父母传授武功,郭公破虏也
得传授兵法。但襄阳城破之日,郭大侠夫妇与郭公破虏同时
殉难。郭祖师的性子和父亲的武功不合,因此本派武学,和
当年郭大侠并非一路。”
灭绝师太又道:“一百年来,武林中风波迭起,这对刀剑
换了好几次主人。后人只知屠龙宝刀乃武林至尊,唯倚天剑
可与匹敌,但到底何以是至尊,那就谁都不知道了。郭公破
虏青年殉国,没有传人,是以刀剑中的秘密,只有本派郭祖
师传了下来。她老人家生前曾竭尽心力,寻访屠龙宝刀,始
终没有成功,逝世之时,将这秘密传给了我恩师风陵师太。我
恩师秉承祖师遗命,寻访屠龙宝刀也是毫无结果。她老人家
圆寂之时,便将此剑与郭祖师的遗命传了给我。我接掌本派
门户不久,你师伯孤鸿子和魔教中的一个少年高手结下了梁
子,约定比武,双方单打独斗,不许邀人相助。你师伯知道
对手年纪甚轻,武功却极厉害,于是向我将倚天剑借了去。”
周芷若听到“魔教中的少年高手”之时,心中怦怦而跳,
不自禁的脸上红了,但随即想起:“不是他,只怕那时他还没
出世。”
只听灭绝师太续道:“当时我想同去掠阵,你师伯为人极
顾信义,说道他跟那魔头言明,不得有第三者参与,因此坚
决不让我去。那场比试,你师伯武功并不输于对手,却给那
魔头连施诡计,终于胸口中了一掌,倚天剑还未出鞘,便给
那魔头夺了去。”
周芷若“啊”的一声,想起了张无忌在光明顶上从灭绝
师太手中夺剑的情景,只听师父续道:“那魔头连声冷笑,说
道:‘倚天剑好大的名气!在我眼中,却如废铜废铁一般!’随
手将倚天剑抛在地下,扬长而去。你师伯拾起剑来,要回山
来交还给我。哪知他心高气傲,越想越是难过,只行得三天,
便在途中染病,就此不起。倚天剑也给当地官府取了去,献
给朝廷。你道气死你师伯孤鸿子的这个魔教恶徒是谁?”周芷
若道:“不……不知是谁?”
灭绝师太道:“便是那后来害死你纪晓芙师姊的那个大魔
头杨逍!”
只听得鹿杖客又伸手打门,说道:“完了没有?我可不能
再等了。”
灭绝师太道:“不用性急,片刻之间,便说完了。”悄声
对周芷若道:“时刻无多,咱们不能多说了。这柄倚天剑后来
鞑子皇帝赐给了汝阳王,我到汝阳王府去夺了回来。这一次
又不幸误中奸计,这剑落入了魔教手中。”
周芷若道:“不是啊,是那个赵姑娘夺了去的。”灭绝师
太眼睛一瞪,说道:“这姓赵的女子,明明跟那魔教教主是一
路,难道你到此刻,仍是不信为师的言语?”周芷若实在难以
相信,但不敢和师父争辩。
灭绝师太道:“为师要你接任掌门,实有深意。我此番落
入奸徒手中,一世英名,付与流水,实也不愿再生出此塔。那
姓张的淫徒对你心存歹意,决不致害你性命,你可和他虚与
委蛇,乘机夺去倚天剑。那屠龙刀是在他义父恶贼谢逊手中。
这小子无论如何不肯吐露谢逊的所在,但天下却有一人能叫
他去取得此刀。”
周芷若知道师父说的乃是自己,又惊又羞,又喜又怕。
灭绝师太道:“这个人,那就是你了。我要你以美色相诱
而取得宝刀宝剑,原非侠义之人份所当为。但成大事者不顾
小节。你且试想,眼下倚天剑在那姓赵女子手中,屠龙刀在
谢逊恶贼手中,他这一干人同流合污,一旦刀剑相逢,取得
郭大侠的兵法武功,自此荼毒苍生,天下不知将有多少人无
辜丧生,妻离子散,而驱除鞑子的大业,更是难上加难。芷
若,我明知此事太难,实不忍要你担当,可是我辈一生学武,
所为何事?芷若,我是为天下的百姓求你。”说到这里,突然
间站起身来,双膝跪下,向周芷若拜了下去。
周芷若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即跪下,叫道:“师父!师父!
你……”
灭绝师太道:“悄声,别让外边的恶贼听见,你答不答允?
你不答允,我不能起来。”
周芷若心乱如麻,在这短短的时刻之中,师父连续要叫
自己做三件大难事,先是立下毒誓,不许对张无忌倾心,再
要自己接任本派掌门,然后又要自己以美色对张无忌相诱而
取得屠龙刀和倚天剑。这三件事便在十年之中分别要她答允,
以她柔和温婉的性格,也要抵挡不住,何况在这片刻之间?她
神智一乱,登时便晕了过去,甚么也不知道了。
突然间只觉上唇间一阵剧烈疼痛,她睁开眼来,只见师
父仍然直挺挺的跪在自己面前。周芷若哭道:“师父,你老人
家快些请起。”灭绝师太道:“那你答允我的所求了?”周芷若
流着泪点了点头,险些又欲晕去。
灭绝师太抓住她手腕,低声道:“你取到屠龙刀和倚天剑
后,找个隐秘的所在,一手执刀,一手持剑,运起内力,以
刀剑互斫,宝刀宝剑便即同时断折,即可取出藏在刀身和剑
刃中的秘笈。这是取出秘笈的唯一法门,那宝刀宝剑可也从
此毁了。你记住了么?”她说话声音虽低,语气却极是严峻。
周芷若点头答应。
灭绝师太又道:“这是本派最大的秘密,自从当年郭大侠
夫妇传于本派郭祖师,此后只有本派掌门始能获知。想那屠
龙刀和倚天剑都是锋锐绝伦的利器,就算有人同时得到此宝
刀宝剑,有谁敢冒险以刀剑互斫,无端端的同时毁了这两件
宝刃?你取得兵法之后,择一个心地仁善、赤诚为国的志士,
将兵书传授于他,要他立誓驱除胡虏。那武功秘笈便由你自
练。降龙十八掌是纯阳刚猛的路子,你练之不宜,只可练九
阴真经中的功夫。据我恩师转述郭祖师的遗言,那‘九阴真
经’博大精深,本来不能速成,但黄女侠想到诛杀鞑子元凶
巨恶,事势甚急,早一日成事,天下苍生便早一日解了倒悬
之苦,因之在倚天剑的秘笈之中,写下了几章速成的法门。可
是办成了大事之后,仍须按部就班的重扎根基,那速成的功
夫只能用于一时,是黄女侠凭着绝顶聪明才智,所创出来的
权宜之道,却不是天下无敌的真正武学。这一节务须牢记在
心。”
周芷若迷迷糊糊的点头。灭绝师太道:“为师的生平有两
大愿望,第一是逐走鞑子,光复汉家山河;第二是峨嵋派武
功领袖群伦,盖过少林、武当,成为中原武林中的第一门派。
这两件事说来甚难,但眼前摆着一条明路,你只须遵从师父
的嘱咐,未始不能一一成就,那时为师在九泉之下,也要对
你感激涕零。”
她说到这里,只听得鹿杖客又在打门。灭绝师太道:“进
来罢!”
板门开处,进来的却不是鹿杖客而是苦头陀。灭绝师太
也不以为异,心想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不论是谁来都是一
样,便道:“你把这孩子领出去罢。”她不愿在周芷若的面前
自刎,以免她抵受不住。
苦头陀走近身来,低声道:“这是解药,快快服了。待会
听得外面叫声,大家并力杀出。”灭绝师太奇道:“阁下是谁?
何以给解药于我?”苦头陀道:“在下是明教光明右使范遥,盗
得解药,特来相救师太。”灭绝师太怒道:“魔教奸贼!到此
刻尚来戏弄于我。”范遥笑道:“好罢!就算是我戏弄你,这
是毒上加毒的毒药,你有没胆子服了下去?药一入肚,一个
时辰肚肠寸寸断裂,死得惨不可言。”灭绝师太一言不发,接
过他手中的药粉,张口便服入肚内。
周芷若惊叫:“师父……师父……”范遥伸出另一只手掌,
喝道:“不许作声,你也服了这毒药。”周芷若一惊,已被范
遥捏住她脸颊,将药粉倒入口中,跟着提起一瓶清水灌了她
几口,药粉尽数落喉。
灭绝师太大惊,心想周芷若一死,自己全盘策划尽付东
流,当下奋不顾身的扑上,挥掌向范遥打去。可是她此时功
力全失,这一拳招数虽精,却能有甚么力道,被范遥轻轻一
推,便撞到了墙上。
范遥笑道:“少林群僧、武当诸侠都已服了我这毒药。我
明教是好是歹,你过得片刻便知。”说着哈哈一笑,转身出房,
反手带上了门。
原来范遥护送赵敏去和张无忌相会,心中只是挂着夺取
解药之事。赵敏命他在小酒家的外堂中相候,他立即出店,飞
奔回到万安寺,进了高塔,径到第十层乌旺阿普房外。
乌旺阿普正站在门外,见了他便恭恭敬敬的叫声:“苦大
师。”
范遥点了点头,心中暗笑:“好啊,鹿老儿为师不尊,自
己躲在房中,和王爷的爱姬风流快活,却叫徒儿在门外把风。
乘着这老儿正在胡天胡帝之时,掩将进去,正好夺了他的解
药。”当下佝偻着身子,从乌旺阿普身旁走过,突然反手一指,
点中了他小腹上的穴道。别说乌旺阿普毫没提防,便是全神
戒备,也躲不过这一指。他要穴一被点中,立时呆呆的不能
动弹,心下大为奇怪。不知甚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哑巴头陀,难
道刚才这一声“苦大师”叫得不够恭敬么?
范遥一推房门,快如闪电的扑向床上。双脚尚未落地,一
掌已击向床上之人。他深知鹿杖客武功了得,这一掌若不能
将他击得重伤,那便是一场不易分得胜败的生死搏斗,是以
这一掌使上了十成劲力。只听得拍的一声响,只击得被子破
裂、棉絮纷飞,揭开棉被一看,只见韩姬口鼻流血,已被他
打得香殒玉碎,却不见鹿杖客的影子。
范遥心念一动,回身出房,将乌旺阿普拉了进来,塞在
床底,刚掩上门,只听得鹿杖客在门外怒叫:“阿普,阿普,
你怎敢擅自走开?”
原来鹿杖客在灭绝师太室外等了好一阵,暗想她母女二
人婆婆妈妈的不知说到几时方罢,只是不敢得罪了苦头陀,却
也不便强行阻止,心中挂念着韩姬,实在耐不住了,便即回
到乌旺阿普房来,却见这一向听话的大弟子居然没在房外守
卫,心下好生恼怒,推开房门,幸好并无异状,韩姬仍是面
向里床,身上盖着棉被。
鹿杖客拿起门闩,先将门上了闩,转身笑道:“美人儿,
我来给你解开穴道,可是你不许出声说话。”一面说,一面便
伸手到被窝中去,手指刚碰到韩姬的脊背,突然间手腕上一
紧,五根铁钳般的手指已将他脉门牢牢扣住。这一下全身劲
力登失,半点力道也使不出来,只见棉被掀开,一个长发头
陀钻了出来,正是苦头陀。
范遥右手扣住鹿杖客的脉门,左手运指如风,连点了他
周身一十九处大穴。鹿杖客登时软瘫在地,再也动弹不得,眼
光中满是怒色。
范遥指着他说道:“老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明教光明
右使,姓范名遥的便是。今日你遭我暗算,枉你自负机智绝
伦,其实是昏庸无用之极。此刻我若杀了你,非英雄好汉之
所为,留下你一条性命,你若有种,日后只管来找我范遥报
仇。”
他兴犹未足,脱去鹿杖客全身衣服,将他剥得赤条条地,
和韩姬的尸身并头而卧,再拉过棉被,盖在这一死一活的二
人身上。
这才取过鹿角杖,旋开鹿角,倒出解药,然后逐一到各
间囚室之中,分给空闻大师、宋远桥、俞莲舟等各人服下。待
得一个个送毕解药,耗时已然不少,中间不免费些唇舌,解
说几句。最后来到灭绝师太室中,见她不信此是解药,索性
吓她一吓,说是毒药。范遥恨她伤残本教众多兄弟,得能阴
损她几句,甚觉快意。
他分送解药已毕,正自得意,忽听得塔下人声喧哗,其
中鹤笔翁的声音最是响亮:“这苦头陀是奸细,快拿他下来!”
范遥暗暗叫苦:“糟了,糟了,是谁去救了这家伙出来?”探
头向塔下望去,只见鹤笔翁率领了大批武士,已将高塔团团
围住。苦头陀这一探头,孙三毁和李四摧双箭齐发,大骂:
“恶贼头陀,害得人好惨!”
鹤笔翁等三人穴道被点,本非一时所能脱困,他三人藏
在鹿杖客房中,旁人也不敢贸然进去。岂知汝阳王府中派出
来的众武士在万安寺中到处搜查,不见王爷爱姬的影踪,便
有人想起了鹿杖客生平好色贪花的性子来。可是众武士对他
向来忌惮,虽然疑心王爷爱姬失踪和他有关,却有谁敢去太
岁头上动土?挨了良久,率领众武士的哈总管心生一计,命
一名小兵去敲鹿杖客的房门,鹿杖客身分极高,就算动怒,谅
来也不能对这无足轻重的小兵怎么样。这小兵打了数下门,房
中无人答应。
哈总管一咬牙,命小兵只管推门进去瞧瞧。这一瞧,便
瞧见鹤笔翁和孙三毁、李四摧倒在地下,其时鹤笔翁运气冲
穴,已冲开了三四成,哈总管给他解穴,登时便行动自如。
鹤笔翁怒气冲天,查问鹿杖客和苦头陀的去向,知道到
了高塔之中,便率领众武士围住高塔,大声呼喊,叫苦头陀
下来决一死战。
范遥暗惊:“决一死战便决一死战,难道我姓范的还怕了
你不成?只是那些臭和尚、老尼姑服解药未久,一时三刻之
间功力不能恢复。这鹤笔翁已听到我和鹿杖客的说话,就算
我将鹿老儿杀了,也已不能灭口,这便如何是好?”一时彷徨
无计,只听得鹤笔翁叫道:“死头陀,你不下来,我便上来了!”
范遥返身将鹿杖客和韩姬一起裹在被窝之中,回到塔边,
将两人高高举起,叫道:“鹤老儿,你只要走近塔门一步,我
便将这头淫鹿摔了下来。”
众武士手中高举火把,照耀得四下里白昼相似,只是那
宝塔太高,火光照不上去,但影影绰绰的,仍可看到鹿杖客
和韩姬的面貌。
鹤笔翁大惊,叫道:“师哥,师哥,你没事么?”连叫数
声,不听得鹿杖客答话,只道已被苦头陀弄死,心下气苦,叫
道:“贼头陀,你害死我师哥,我跟你誓不两立。”
范遥解开了鹿杖客的哑穴。鹿杖客立时破口大骂:“贼头
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