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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合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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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奔过去扑在他的怀里,叫道:“爷爷,他……他就是追我的
恶人。”计老人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不怕,不怕。他
不是恶人。”李文秀道:“是的,是的。他们几十个人追我们,
打我爸爸妈妈。”计老人心想:“白马李三跟我无亲无故,不
知结下了什么仇家,我可不必卷入这是非圈子。”
丁同侧目打量计老人,但见他满头白发,竟无一根是黑
的,身材甚是高大,只是弓腰曲背,衰老已极,寻思:“这糟
老头没一百岁,也有九十,屋中若无别人,将他一下子打晕,
带了女孩和白马便走,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变故。”突然将手
掌放在右耳旁边,作倾听之状,说道:“有人来了。”跟着快
步走到窗口。
计老人却没听到人声,但听丁同说得真切,走到窗口一
望,只见原野上牛羊低头嚼草,四下里一片寂静,并无生人
到来,刚问了一句:“哪里有人啊?”忽听得丁同一声狞笑,头
顶掌风飒然,一掌猛劈下来。
哪知计老人虽是老态龙钟,身手可着实敏捷,丁同的手
掌与他头顶相距尚有数寸,他身形一侧,已滑了开去,跟着
反手一勾,施展大擒拿手,将他右腕勾住了。丁同变招甚是
贼滑,右手一挣没挣脱,左手向前一送,藏在衣袖中的匕首
已刺了出去,白光闪处,波的一响,匕首锋利的刃口已刺入

计老人的左背。
李文秀大叫一声:“啊哟!”她跟父母学过两年武功,眼
见计老人中刀,纵身而上,两个小拳头便往丁同背心腰眼里
打去。便在此时,计老人左手一个肘捶,捶中了丁同的心口,
这一捶力道极猛,丁同低哼一声,身子软软垂下,委顿在地,
口中喷血,便没气了。
李文秀颤声道:“爷爷,你……你背上的刀子……”计老
人见她泪光莹然,心想:“这女孩子心地倒好。”李文秀又道:
“爷爷,你的伤……我给你把刀子拔下来吧?”说着伸手去握
刀柄。计老人脸色一沉,怒道:“你别管我。”扶着桌子,身
子晃了几晃,颤巍巍走向内室,啪的一声,关上了板门。李
文秀见他突然大怒,很是害怕,又见丁同在地下蜷缩成一团,
只怕他起来加害自己,越想越怕,只想飞奔出外,但想起计
老人身受重伤,无人服侍,又不忍置之不理。
她想了一想,走到室门外,轻轻拍了几下,听得室中没
半点声音,叫道:“爷爷,爷爷,你痛吗?”只听得计老人粗
声道:“走开,走开!别来吵我!”这声音和他原来慈和的说
话大不相同,李文秀吓得不敢再说,怔怔的坐在地下,抱着
头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忽然呀的一声,室门打开,一只手温
柔地抚摸她头发,低声道:“别哭,别哭,爷爷的伤不碍事。”
李文秀抬起头来,见计老人脸带微笑,心中一喜,登时破涕
为笑。计老人笑道:“又哭又笑,不害羞么?”李文秀把头藏
在他怀里。从这老人身上,她又找到了一些父母的亲情温暖。
计老人皱起眉头,打量丁同的尸身,心想:“他跟我无冤
无仇,为什么忽下毒手?”李文秀关心地问:“爷爷,你背上

的伤好些了么?”这时计老人已换过了一件长袍,也不知他伤
得如何。
哪知他听到李文秀重提此事,似乎适才给刺了这一刀实
是奇耻大辱,脸上又现恼怒,粗声道:“你罗唆什么?”只听
得屋外那白马嘘溜溜一声长嘶,微一沉吟,到柴房中提了一
桶黄色染料出来。那是牧羊人在牲口身上涂染记号所用,使
得各家的牛羊不致混杂,虽经风霜,亦不脱落。他牵过白马,
用刷子自头至尾都刷上了黄色,又到哈萨克人的帐篷之中,讨
了一套哈萨克男孩的旧衣服来,叫李文秀换上了。李文秀很
是聪明,说道:“爷爷,你要那些恶人认不出我来,是不是?”
计老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爷爷老了。唉,刚才竟给他
刺了一刀。”这一次他自己提起,李文秀却不敢接口了。
计老人埋了丁同的尸体,又将他乘来的坐骑也宰了,没
留下丝毫痕迹,然后坐在大门口,拿着一柄长刀在磨刀石上
不住手的磨着。
他这一番功夫果然没白做,就在当天晚上,霍元龙和陈
达海所率领的豪客,冲进了这片绿洲之中,大肆掳掠。这一
带素来没有盗匪,哈萨克人虽然勇武善战,但事先绝无防备,
族中精壮男子又刚好大举在北边猎杀为害牛羊的狼群,在帐
篷中留守的都是老弱妇孺,竟给这批来自中原的豪客攻了个
措手不及。七名哈萨克男子被杀,五个妇女被掳了去。这群
豪客也曾闯进计老人的屋里,但谁也没对一个老人、一个哈
萨克孩子起疑。李文秀满脸泥污,躲在屋角落中,谁也没留
意到她眼中闪耀着的仇恨光芒。她却看得清清楚楚,父亲的

佩剑悬在霍元龙的腰间,母亲的金银小剑插在陈达海的腰带
之中。这是她父母决不离身的兵刃,她年纪虽小,却也猜到
父母定是遭到了不幸。
第四天上,哈萨克的男子们从北方拖了一批狼尸回来了,
当即组织了队伍,去找这批汉人强盗报仇。但在茫茫的大漠
之中,却已失却了他们的踪迹,只找到了那五个被掳去的妇
女。那是五具尸身,全身衣服被脱光了,惨死在大漠之上。他
们也找到了白马李三和金银小剑三娘子的尸身,一起都带了
回来。
李文秀扑在父母的尸身上哀哀痛哭。一个哈萨克人提起
皮靴,重重踢了她一脚,粗声骂道:“真主降罚的强盗汉人!”
计老人抱了李文秀回家,不去跟这个哈萨克人争闹。李
文秀小小的心灵之中,只是想:“为什么恶人这么多?谁都来
欺侮我?”
半夜里,李文秀又从睡梦中哭醒了,一睁开眼,只见床
沿上坐着一个人。她惊呼一声,坐了起来,却见计老人凝望
着她,目光中爱怜横溢,伸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说道:
“别怕,别怕,是爷爷。”李文秀泪水如珍珠断线般流了下来,
伏在计老人的怀里,把他的衣襟全哭湿了。计老人道:“孩子,
你没了爹娘,就当我是你的亲爷爷,跟我住在一起。爷爷会
好好的照料你。”
李文秀哭着点头,想起了那些杀害爸爸妈妈的恶人,又
想起了踢了她一脚的那个凶恶的哈萨克汉子。这一脚踢得好
重,使她腰里肿起了一大块,她不禁又问:“为什么谁都来欺
侮我?我又没做坏事?”

计老人叹口气,说道:“这世界上给人欺侮的,总是那些
没做坏事的人。”他从瓦壶里倒了一碗热奶酪,瞧着她喝下了,
又替她拢好被窝,说道:“秀儿,那个踢了你一脚的人,叫做
苏鲁克。他是个正直的好人。”李文秀睁着圆圆的眼珠,很是
奇怪,道:“他……他是好人么?”计老人点头道:“不错,他
是好人。他跟你一样,在一天之中死了两个最亲爱的人,一
个是他妻子,一个是他的大儿子。都是给那批恶人强盗害死
的。他只道汉人都是坏人。他用哈萨克话骂你,说你是‘真
主降罚的强盗汉人’。你别恨他,他心里的悲痛,实在跟你一
模一样。不,他年纪大了,心里感到的悲痛,可比你多得多,
深得多。”
李文秀怔怔的听着,她本来也没怎么恨这个满脸胡子的
哈萨克人,只是见了他凶狠的模样很是害怕,这时忽然想起,
那个大胡子的双眼之中满含着眼泪,只差没掉下来。她不懂
计老人说的,为什么大人的悲痛会比小孩子更深更多,但对
这个大胡子却不自禁的起了同情。
窗外传进来一阵奇妙的宛转的鸟鸣,声音很远,但听得
很清楚,又是甜美,又是凄凉,像是一个少女在唱着清脆而
柔和的歌。
李文秀侧耳听着,鸣歌之声渐渐远去,终于低微得听不
见了。她悲痛的心灵中得到了一些安慰,呆呆的出了一会神,
低声道:“爷爷,这鸟儿唱得真好听。”
计老人道:“是的,唱得真好听!那是天铃鸟,鸟儿的歌
声像是天上的银铃。这鸟儿只在晚上唱歌,白天睡觉。有人
说,这是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之后变的。又有些哈萨克人说,这

是草原上一个最美丽、最会唱歌的少女死了之后变的。她的
情郎不爱她了,她伤心死的。”李文秀迷惘地道:“她最美丽,
又最会唱歌,为什么不爱她了?”
计老人出了一会神,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世界上有
许多事,你小孩子是不懂的。”这时候,远处草原上的天铃鸟
又唱起歌来了。
唱得令人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凄凉。
就这样,李文秀住在计老人的家里,帮他牧羊煮饭,两
个人就像亲爷爷、亲孙女一般。晚上,李文秀有时候从梦中
醒来,听着天铃鸟的歌唱,又在天铃鸟的歌声中回到梦里。她
梦中有江南的杨柳和桃花,爸爸的怀抱,妈妈的笑脸……
过了秋天,过了冬天,李文秀平平静静地过着日子,她
学会了哈萨克话,学会了草原上的许许多多事情。
计老人会酿又香又烈的美酒,哈萨克的男人就最爱喝又
香又烈的美酒。计老人会医牛羊马匹的疾病,哈萨克人治不
好的牲口,往往就给他治好了。牛羊马匹是哈萨克人的性命,
他们虽然不喜欢汉人,却也少他不得,只好用牛羊来换他又
香又烈的美酒,请了他去给牲口治病。
哈萨克人的帐篷在草原上东西南北的迁移。计老人有时
跟着他们迁移,有时就留在棚屋之中,等着他们回来。
一天晚上,李文秀又听到了天铃鸟的歌声,只是它越唱
越远,隐隐约约地,随着风声飘来了一些,跟着又听不到了。
李文秀悄悄穿衣起来,到屋外牵了白马,生怕惊醒计老人,将
白马牵得远远地,这才跨上马,跟着歌声走去。

草原上的夜晚,天很高、很蓝,星星很亮,青草和小花
散播着芳香。
歌声很清晰了,唱得又是婉转,又是娇媚。李文秀的心
跟着歌声而狂喜,轻轻跨下马背,让白马自由自在的嚼着青
草。她仰天躺在草地上,沉醉在歌声之中。
那天铃鸟唱了一会,便飞远几丈。李文秀在地下爬着跟
随,她听到了鸟儿扑翅的声音,看到了这只淡黄色的小小鸟
儿,见它在地下啄食。它啄了几口,又向前飞一段路,又找
到了食物。
天铃鸟吃得很高兴,突然间啪的一声,长草中飞起黑黝
黝的一件物件,将天铃鸟罩住了。
李文秀的惊呼声中,混和着一个男孩的欢叫,只见长草
中跳出来一个哈萨克男孩,得意地叫道:“捉住了,捉住了!”
他用外衣裹着天铃鸟,鸟儿惊慌的叫声,郁闷地隔着外衣传
出来。
李文秀又是吃惊,又是愤怒,叫道:“你干什么?”那男
孩道:“我捉天铃鸟。你也来捉么?”李文秀道:“干么捉它?
让它快快活活的唱歌不好么?”那男孩笑道:“捉来玩。”将右
手伸到外衣之中,再伸出来时,手里已抓着那只淡黄色的小
鸟。天铃鸟不住扑着翅膀,但哪里飞得出男孩的掌握?
李文秀道:“放了它吧,你瞧它多可怜?”那男孩道:“我
一路撒了麦子,引得这鸟儿过来。谁叫它吃我的麦子啊?哈
哈!”
李文秀一呆,在这世界上,她第一次懂得“陷阱”的意
义。人家知道小鸟儿要吃麦子,便撒了麦子,引着它走进了

死路。她年纪还小,不知道几千年来,人们早便在说着“人
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两句话。她只隐隐的感到了机谋的可
怕,觉到了“引诱”的令人难以抗拒。当然,她只感到了一
些极模糊的影子,想不明白中间包藏着的道理。
那男孩玩弄着天铃鸟,使它发出一些痛苦的声音。李文
秀道:“你把小鸟儿给了我,好不好?”那男孩道:“那你给我
什么?”李文秀伸手到怀里一摸,她什么也没有,不禁有些发
窘,想了一想,道:“赶明儿我给你缝一只好看的荷包,给你
挂在身上。”那男孩笑道:“我才不上这个当呢。明儿你便赖
了。”李文秀胀红了脸,道:“我说过给你,一定给你,为什
么要赖呢?”那男孩摇头道:“我不信。”月光之下,见李文秀
左腕上套着一只玉镯,发出晶莹柔和的光芒,随口便道:“除
非你把这个给我。”
玉镯是妈妈给的,除了这只玉镯,已没有纪念妈妈的东
西了。她很舍不得,但看了那天铃鸟可怜的样子,终于把玉
镯褪了下来,说道:“给你!”
那男孩没想到她居然会肯,接过玉镯,道:“你不会再要
回吧?”李文秀道:“不!”那男孩道:“好!”于是将天铃鸟递
了给她。李文秀双手合着鸟儿,手掌中感觉到它柔软的身体,
感觉到它迅速而微弱的心跳。她用右手的三根手指轻轻抚摸
一下鸟儿背上的羽毛,张开双掌,说道:“你去吧!下次要小
心了,可别再给人捉住。”天铃鸟展开翅膀,飞入了草丛之中。
男孩很是奇怪,问道:“为什么放了鸟儿?你不是用玉镯换了
来的么?”他紧紧抓住了镯子,生怕李文秀又向他要还。李文
秀道:“天铃鸟又飞,又唱歌,不是很快活么?”

男孩侧着头瞧了她一会,问道:“你是谁?”李文秀道:
“我叫李文秀,你呢?”男孩道:“我叫苏普。”说着便跳了起
来,扬着喉咙大叫了一声。
苏普比她大了两岁,长得很高,站在草地上很有点威武。
李文秀道:“你力气很大,是不是?”苏普非常高兴,这小女
孩随口一句话,正说中了他最引以为傲的事。他从腰间拔出
一柄短刀来,说道:“上个月,我用这把刀砍伤了一头狼,差
点儿就砍死了,可惜给逃走了。”
李文秀很是惊奇,道:“你这么厉害?”苏普更加得意了,
道:“有两头狼半夜里来咬我家的羊,爹不在家,我便提刀出
去赶狼。大狼见了火把便逃了,我一刀砍中了另外一头。”李
文秀道:“你砍伤了那头小的?”苏普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
头,但随即加上一句:“那大狼倘使不逃走,我就一刀杀了它。”
他虽是这么说,自己却实在没有把握。但李文秀深信不疑,道:
“恶狼来咬小绵羊,那是该杀的。下次你杀到了狼,来叫我看,
好不好?”苏普大喜道:“好啊!等我杀了狼,就剥了狼皮送
给你。”李文秀道:“谢谢你啦,那我就给爷爷做一条狼皮垫
子。他自己那条已给了我啦。”苏普道:“不!我送给你的,你
自己用。你把爷爷的还给他便了。”李文秀点头道:“那也好。”
在两个小小的心灵之中,未来的还没有实现的希望,和
过去的事实没有多大分别。他们想到要杀狼,好像那头恶狼
真的已经杀死了。
便这样,两个小孩子交上了朋友。哈萨克的男性的粗犷
豪迈,和汉族女性的温柔仁善,相处得很是和谐。
过了几天,李文秀做了一只小小的荷包,装满了麦糖,拿

去送给苏普。这一件礼物使这小男孩很出乎意料之外,他用
小鸟儿换了玉镯,已经觉得占了便宜。哈萨克人天性的正直,
使他认为应当有所补偿,于是他一晚不睡,在草原上捉了两
只天铃鸟,第二天拿去送给李文秀。这一件慷慨的举动未免
是会错了意。李文秀费了很多唇舌,才使这男孩明白,她所
喜欢的是让天铃鸟自由自在,而不是要捉了来让它受苦。苏
普最后终于懂了,但在心底,总是觉得她的善心有些傻气,古
怪而可笑。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李文秀的梦里,爸爸妈妈出现的
次数渐渐稀了,她枕头上的泪痕也渐渐少了。她脸上有了更
多的笑靥,嘴里有了更多的歌声。当她和苏普一起牧羊的时
候,草原上常常飘来了远处青年男女对答的情歌。李文秀觉
得这些情致缠绵的歌儿很好听,听得多了,随口便能哼了出
来。当然,她还不懂歌里的意义,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对一个
女郎这么颠倒?为什么一个女郎要对一个男人这么倾心?为
什么情人的脚步声使心房剧烈地跳动?为什么窈窕的身子叫
人整晚睡不着?只是她清脆地动听地唱了出来,听到的人都
说:“这小女孩的歌儿唱得真好,那不像草原上的一只天铃鸟
么?”
到了寒冷的冬天,天铃鸟飞到南方温暖的地方去了,但
在草原上,李文秀的歌儿仍旧响着:
“啊,亲爱的牧羊少年,
请问你多大年纪?
你半夜里在沙漠独行,

我和你作伴愿不愿意?”
歌声在这里顿了一顿,听到的人心中都在说:“听着这样
美丽的歌儿,谁不愿意要你作伴呢?”
跟着歌声又响了起来:
“啊,亲爱的你别生气,
谁好谁坏一时难知。
要戈壁沙漠变为花园,
只须一对好人聚在一起。”
听到歌声的人心底里都开了一朵花,便是最冷酷最荒芜
的心底,也升起了温暖:“倘若是一对好人聚在一起,戈壁沙
漠自然成了花园,谁又会来生你的气啊?”老年人年轻了二十
岁,年轻人心中洋溢欢乐。但唱着情歌的李文秀,却不懂得
歌中的意思。
听她歌声最多的,是苏普。他也不懂这些草原上情歌的
含义,直到有一天,他们在雪地里遇上了一头恶狼。
这一头狼来得非常突然。苏普和李文秀正并肩坐在一个
小丘上,望着散在草原上的羊群。
就像平时一样,李文秀跟他说着故事。这些故事有些是
妈妈从前说的,有些是计老人说的,另外的是她自己编的。苏
普最喜欢听计老人那些惊险的出生入死的故事,最不欣赏李
文秀自己那些孩子气的女性故事,但一个惊险故事翻来覆去
的说了几遍,便变成了不惊不险,于是他也只得耐心的听着:
白兔儿怎样找不到妈妈,小花狗怎样去帮它寻找。突然之间,
李文秀“啊”的一声,向后翻倒,一头大灰狼尖利的牙齿咬

向她的咽喉。
这头狼从背后悄无声息的袭来,两个小孩谁都没有发觉。
李文秀曾跟妈妈学过一些武功,自然而然的将头一侧,避开
了凶狼对准着她咽喉的一咬。苏普见这头恶狼这般高大,吓
得脚也软了,但他立即想起:“非救她不可!”从腰间拔出短
刀,扑上去一刀刺在大灰狼的背上。
灰狼的骨头很硬,短刀从它背脊上滑开了,只伤了一些
皮肉。但灰狼也察觉了危险,放开了李文秀,张开血盆大口,
突然纵起,双足搭在苏普的肩头,便往他脸上咬了下去。
苏普一惊之下,向后便倒。那灰狼来势似电,双足跟着
按了下去,白森森的獠牙已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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