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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合集-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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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半分也乱不得。宫里太监宫女几千人,倘若哪一个想
见皇上,便自行走到皇上跟前,那还成体统吗?”温有方道:
“好兄弟,不是咱哥儿不肯帮忙,咱二人能够进上书房,每天
也只有这半个时辰,打扫揩抹过后,立刻便须出去。不瞒你
说,别说你不能在上书房里多耽,便是咱哥儿俩,过了时不
出去,给侍卫大人们查到了,那也是重则抄家杀头,轻则坐
牢打板子。”

韦小宝伸了伸舌头,道:“哪有这么厉害?”温有方顿足
道:“皇上身边的事,也开得玩笑么?好兄弟,你想见皇上,
咱们明日这时再来碰碰运气。”韦小宝道:“好,那么咱们就
走罢。”温氏兄弟如释重负,一个挽住他左臂,一个挽住他右
臂,惟恐他不走,挟了他出去。韦小宝突然道:“其实你们两
个,也从来没见过皇上,是不是?”
温有方一怔,道:“你……你……怎么……”他显是要说
“你怎么知道?”温有道忙道:“我们怎么没见过?皇上在书房
里读书写字,那是常常见到的。”韦小宝心想:“每天这时候,
你们进书房里来揩抹灰尘,这时候皇帝自然不会来,难道你
两个王八蛋东摸西摸抹灰尘的孙子德性,皇帝爱瞧得很么?”
温有道又道:“小兄弟答允还银子给海公公,我兄弟俩日后必
有补报。要见皇上嘛,那是一个人的福命,是前生修下来的
福报,造桥铺路,得积无数阴德,命中如果注定没这个福气,
可也勉强不来。”
说话之间,三个人已从侧门中出去。韦小宝道:“既是如
此,过几天你们再带我来碰碰运气罢!”二人连说:“好极,好
极!”三人就此分手。
韦小宝快步回去,穿过了两条走廊,便在一扇门后一躲,
过得一会,料想他二人已经去远,悄悄从门后出来,循原路
回去上书房,去推那侧门时,不料里面已经闩上。他一怔,心
想:“只这么一会儿,里面便已上了闩,看来温家兄弟的话不
假,侍卫当真来巡查过了。不知他们走了没有?”
附耳在门上一听,不闻有何声息,又凑眼从门缝中向内
张去,庭院中并无一人,他想了想,从靴筒中摸出一把薄薄

的匕首。这匕首便是当日用来刺死小桂子的,他潜身皇宫,自
知危机四伏,打从那日起,这匕首便始终没离过身。当下将
匕首刃身从门缝中插了进去,轻轻拨得几拨,门闩向上抬起。
他将门推开两寸,从门缝中伸手进去先抓住了门闩,不让落
地出声,这才推门,闪身入内,反身又关上了门,上了门闩,
倾听房中并无声息,一步步的挨过去,探头在书房中一张,幸
喜无人,等了片刻,这才进去。
他走到书桌之前,看到那张披了绣龙锦缎的椅子,忽有
个难以抑制的冲动:“他妈的,这龙椅皇帝坐得,老子便坐不
得?”斜跨一步,当即坐入了椅中。
他初坐下时心中怦怦乱跳,坐了一会,心道:“这椅子也
不怎么舒服,做皇帝也没什么了不起。”毕竟不敢久坐,便去
书架上找那部《四十二章经》。可是书架上几千部书一部叠着
一部。那些书名一百本中难得有一两个字识得。他拚命去找
《四》字,“四”字倒也找到了好几次,可是下面却没有
“十”字“二”字。原来他找到的全是《四书》,甚么《四书
集注》、《四书正义》之类。找了一会,看到了一部《十三经
注疏》,识得了“十三”二字,欢喜了片刻,但知道那终究不
是《四十二章经》。
正自茫无头绪之际,忽听得书房彼端门外靴声橐橐,跟
着两扇门呀的一声开了,原来那边一座大屏风之后另行有门,
有人走了进来。韦小宝大吃一惊:“那边原来有门,老子今日
要满门抄斩。”要去开闩从进门溜出,无论如何来不及了,急
忙贴墙而立,缩在一排书架后面。只听得两个人走进书房,挥
拂尘四下里拂拭。

过不多时,又走进一个人来,先前两人退出了书房。另
外那人却在书房中慢慢的来回踱步。韦小宝暗叫:“糟糕,定
是侍卫们在房中巡视了,莫非我从后门进来,给他们发见了
踪迹?”不由得背上出了一阵冷汗。
那人踱步良久,忽然门外有人朗声说道:“回皇上:鳌少
保有急事要叩见皇上,在外候旨。”书房内那人嗯了一声。韦
小宝又惊又喜:“原来这人便是皇帝。那鳌少保便是茅大哥要
跟他比武之人了。此人算是什么满洲第一勇士,却不知是如
何威武的模样,非得偷瞧一下不可。下次见到茅大哥,可有
得我说的了。”
只听得门外脚步之声甚是沉重,一人走进书房,说道:
“奴才鳌拜叩见皇上!”说着跪下磕头。韦小宝忙探头张去,只
见一个魁梧大汉爬在地下磕头。他不敢多看,只怕鳌拜一抬
起头便见到了自己,忙将头缩回,但身子稍稍移出,斜对鳌
拜,心道:“你又向皇帝磕头,又向老子磕头。什么满洲第一
勇士,第二勇士,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向我韦小宝磕头?”
只听皇帝说道:“罢了!”鳌拜站起身来,说道:“回皇上:
苏克萨哈蓄有异心,他的奏章大逆不道,非处极刑不可。”皇
帝嗯了一声,不置可否。鳌拜又道:“皇上刚刚亲政,苏克萨
哈这厮便上奏章,说什么‘兹遇躬亲大政,伏祈睿鉴,令臣
往守先皇帝陵寝,如线余息,得以生存。’那不是明明藐视皇
上吗?皇上不亲大政,他可以生,皇上一亲大政,他就要死
了。这是说皇上对奴才们残暴得很。”皇帝仍是嗯了一声。
鳌拜道:“奴才和王公贝勒大臣会议,都说苏克萨哈共有
廿四项大罪,怀抱奸诈,存蓄异心,欺藐幼主,不愿归政,实

是大逆不道。按本朝‘大逆律’,应与其长子内大臣察克旦一
共凌迟处死;养子六人,孙一人,兄弟之子二人,皆斩决。其
族人前锋营统领白尔赫、侍卫额图等也都斩决。”皇帝道:
“如此处罪,只怕太重了罢?”
韦小宝心道:“这皇帝说话声音像个孩童,倒和小玄子很
是相似,当真好笑。”
鳌拜道:“回皇上:皇上年纪还小,于朝政大事恐怕还不
十分明白。这苏克萨哈奉先皇遗命,与奴才等共同辅政,听
得皇上亲政,该当欢喜才是。他却上这道奏章,讪谤皇上,显
是包藏祸心,请皇上准臣下之议,立加重刑。皇上亲政之初,
应该立威,使臣下心生畏惧。倘若宽纵了苏克萨哈这大逆不
道之罪,日后众臣下都欺皇上年幼,出言不敬,行事无礼,皇
上的事就不好办了。”
韦小宝听他说话的语气很是骄傲,心道:“你这老乌龟自
己先就出言不敬,行事无礼。你说皇帝年幼,难道皇帝是个
小孩子吗?这倒有趣了,怪不得他说话声音有些像小玄子。”
只听得皇帝道:“苏克萨哈虽然不对,不过他是辅政大臣,
跟你一样,都是先帝很看重的。倘若朕亲政之初,就……就
杀了先帝眷顾的重臣,先帝在天之灵,只怕不喜。”
鳌拜哈哈一笑,说道:“皇上,你这几句可是小孩子的话
了。先帝命苏克萨哈辅政,是嘱咐他好好侍奉皇上,用心办
事。他如体念先帝的厚恩,该当尽心竭力,赴汤蹈火,为皇
上效犬马之劳,那才是做奴才的道理。可是这苏克萨哈心存
怨望,又公然讪谤皇上,说什么致休乞命,这倒是自己的性
命要紧,皇上的朝政大事不要紧了。那是这厮对不起先帝,可

不是皇上对不起这厮。哈哈,哈哈!”
皇帝道:“鳌少保有什么好笑?”鳌拜一怔,忙道:“是,
是,不,不是。”猜想起来,鳌拜此时脸上的神色定然十分尴
尬。
皇帝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才道:“就算不是朕对不住苏
克萨哈,但如此刻杀了他,未免有伤先帝之明。天下百姓若
不是说我杀错了人,就会说先帝无知人之能。朝廷将苏克萨
哈二十四条大罪布于天下,人人心中都想,原来苏克萨哈这
厮如此罪大恶极,这样的坏蛋,先帝居然会用做辅政大臣,和
你鳌少保并列,这,这……岂不是太没见识了么?”
韦小宝心道:“这小孩子皇帝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鳌拜道:“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下百姓爱怎么想,
让他们胡思乱想好了,谅他们也不敢随便说出口来。有谁敢
编排一句先帝的不是,瞧他们有几颗脑袋?”皇帝道:“古书
上说得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味杀头,不许众百姓
说出心里的话来,那终究不好。”鳌拜道:“汉人书生的话,是
最听不得的。倘若汉人这些读书人的话对,怎么汉人的江山,
又会落入咱们满洲人手里呢?所以奴才奉劝皇上,汉人这许
多书,还是少读为妙,只有越读脑子越胡涂了。”皇帝并不答
话。
鳌拜又道:“奴才当年跟随太宗皇帝和先帝爷东征西讨,
从关外打到关内,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汉字不识一个,一样
杀了不少南蛮。这打天下、保天下嘛,还是得用咱们满洲人
的法子。”皇帝道:“鳌少保的功劳当然极大,否则先帝也不
会这样重用少保了。”鳌拜道:“奴才就只知道赤胆忠心,给

皇上办事。打从太宗皇帝起,到世祖皇帝,再到皇上都是一
样的。皇上,咱们满洲人办事,讲究有赏有罚,忠心的有赏,
不忠的处罚。这苏克萨哈是个大大的奸臣,非处以重刑不可。”
韦小宝心道:“辣块妈妈,我单听你的声音,就知你是个
大大的奸臣。”
皇帝道:“你一定要杀苏克萨哈,到底自己有什么原因?”
鳌拜道:“我有什么原因?难道皇上以为奴才有什么私
心?”越说声音越响,语气也越来越凌厉,顿了一顿,又厉声
道:“奴才为的是咱们满洲人的天下。太祖皇帝、太宗皇帝辛
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可不能让子孙给误了。皇上这样问奴才,
奴才可当真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
韦小宝听他说得这样凶狠,吃了一惊,忍不住探头望去,
只见一条大汉满脸横肉,双眉倒竖,凶神恶煞般的走上前来,
双手握紧了拳头。
一个少年“啊”的一声惊呼,从椅子中跳了起来。这少
年一侧头间,韦小宝情不自禁,也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少年皇帝不是别人,正是天天跟他比武打架的小玄子。

第五回 金戈运启驱除会
玉匣书留想象间
韦小宝见到皇帝,纵然他面目如同妖魔鬼怪,也决不会
呼喊出声,但一见到居然是小玄子,这一下惊诧真是非同小
可,呼声出口,知道大事要糟,当即转身,便欲出房逃命,但
心念电转:“小玄子武功比我高,这鳌拜更是厉害,我说什么
也逃不出去。”灵机一动,心道:“咱们这一宝押下了!通杀
通赔,就是这一把骰子。”纵身而出,挡在皇帝身前,向鳌拜
喝道:“鳌拜,你干什么?你胆敢对皇上无礼么?你要打人杀
人,须得先过我这一关。”
鳌拜身经百战,功大权重,对康熙这少年皇帝原不怎么
瞧在眼里。康熙(按:康熙本是年号,但通俗小说习惯,不
称他本名玄烨而称之为康熙)讥刺他要杀苏克萨哈是出于私
心,正揭破了他的痛疮。这人原是个冲锋陷阵的武人,盛怒
之下,便握拳上前和康熙理论,倒也并无犯上作乱之心,突
然间见书架后面冲出一个小太监,挡在皇帝的面前,叱责自
己,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才想起做臣子的如何可以握拳威胁
皇帝,急忙倒退数步,喝道:“你胡说什么?我有事奏禀皇上,
谁敢对皇上无礼了?”说着又倒退了两步,垂手而立。
每天和韦小宝比武的小玄子,正是当今大清康熙皇帝。他

本名玄烨,眼见韦小宝不识得自己,问自己叫什么名字,童
心一起,随口就说是“小玄子”。他秉承满洲人习性,喜爱角
牴之戏,只是练习摔交这门功夫,必须扭打跌扑,扳颈拗腰。
侍卫们虽教了他摔交之法,却又有谁敢对皇帝如此粗鲁无礼?
有谁敢去用力扳他的龙头,扼他的御颈?被逼不过之时,只
好装模作样,皇帝御腿扫来,扑地便倒,御手扭来,跪下投
降,勉强要还击一招半式,也是碰到衣衫边缘,便即住手。康
熙一再叮嘱,必须真打,众侍卫可没一个有此胆子,最多不
过扮演得像了一些而已。和皇帝下棋,尚可假意出力厮拚,杀
得难解难分,直到最后关头方输(据说清末慈禧太后与某太
监下象棋,那太监吃了慈禧的马,说道:“奴才杀了老佛爷的
一只马。”慈禧怒他说话无礼,立时命人将他拖了出去,乱棒
打死),这摔交之戏,却万难装假,就算最后必输,中间厮打
之时,有谁敢抓起皇帝来摔他一交?
康熙对摔交之技兴味极浓,眼见众侍卫互相比拚时精采
百出,一到做自己的对手,便战战兢兢,死样活气,心下极
不痛快,后来换了太监做对手,人人也均如挨打不还手的死
人一般。做皇帝要什么有什么,但要找一个真正的比武对手,
却万难办到,有时真想微服出宫,去找个老百姓打上一架,且
看自己的武功到底如何,但这样做毕竟太过危险,终究不过
是少年皇帝心中偶尔兴起的异想天开而已。
这天和韦小宝相遇,比拚一场,韦小宝出尽全力而仍然
落败。康熙不胜之喜,生平以这一架打得最是开心。韦小宝
约他次日再比,正是投其所好。从此两人日日比武,康熙始
终不揭破自己身分,比武之时,也从不许别的太监走近,以

免泄露了秘密,这小太监只要一知道对手是皇帝,动起手来
便毫无兴味了。
宫中太监逾千,从来没见过皇帝的本来亦复不少,但净
身入宫,首先必当学习宫中种种规矩、品级服色等高下分别,
见到康熙身穿皇帝服色而居然不识,也只有韦小宝这冒牌货
一人了。就康熙而言,这个胡涂小太监万金难买,实是难得
而可贵之至。
此后康熙的武功渐有长进,韦小宝居然也能跟得上,两
人打来打去,始终旗鼓相当,而韦小宝却又稍逊一筹。这样
一来,康熙便须努力练功,才不致落败。他是个十分要强好
胜之人,练功越有进步,兴味越浓,对韦小宝的好感也是大
增。
这日鳌拜到上书房来启奏要杀苏克萨哈,康熙早已知道,
鳌拜为了镶黄旗和正白旗两旗换地之争,与苏克萨哈有仇,今
日一意要杀苏克萨哈,乃是出于私怨,因此迟迟不肯准奏。哪
知鳌拜嚣张跋扈,盛怒之下显出武人习气,捋袖握拳,便似
要上来动手。鳌拜身形魁梧,模样狰狞,康熙见他气势汹汹
的上来,不免吃惊,一众侍卫又都候在上书房外,呼唤不及,
何况众侍卫大都是鳌拜心腹,殊不可靠,正没做理会处,恰
好韦小宝跃了出来。康熙大喜,寻思:“我和小桂子合力,便
可和鳌拜这厮斗上一斗了。”待见鳌拜退下,更是宽心。
韦小宝情不自禁的出声惊呼,泄露了行藏,只得铤而走
险,赌上一赌,冲出来向鳌拜呼喝,不料一喝之下,鳌拜竟
然退下,不由大乐,大声道:“杀不杀苏克萨哈,自当由皇上
拿主意。你对皇上无礼,想拔拳头打人,不怕杀头抄家吗?”

这句话正说到了鳌拜心中,他登时背上出了一阵冷汗,知
道适才行事实在太过鲁莽,当即向康熙道:“皇上不可听这小
太监的胡言乱语,奴才是个大大的忠臣。”
康熙初亲大政,对鳌拜原是十分忌惮,眼见他已有退让
之意,心想此刻不能跟他破脸,便道:“小桂子,你退在一旁。”
韦小宝躬身道:“是!”退到书桌之旁。
康熙道:“鳌少保,我知道你是个大大的忠臣。你冲锋陷
阵惯了的,原不如读书人那样斯文,我也不来怪你。”鳌拜大
喜,忙道:“是,是。”康熙道:“苏克萨哈之事,便依你办理
就是。你是大忠臣,他是大奸臣,朕自然赏忠罚奸。”鳌拜更
是喜欢,说道:“皇上这才明白道理了。奴才今后总是忠心耿
耿的给皇上办事。”康熙道:“很好,很好。朕禀明皇太后,明
日上朝,重重有赏。”鳌拜喜道:“多谢皇上。”康熙道:“还
有什么事没有?”鳌拜道:“没有了。奴才告退。”
康熙点点头,鳌拜笑容满脸,退了出去。
康熙等他出房,立刻从椅中跳了出来,笑道:“小桂子,
这秘密可给你发现了。”
韦小宝道:“皇上,我这……这可当真该死,一直不知道
你是皇帝,跟你动手动脚,大胆得很。”
康熙叹了口气,道:“唉,你知道之后,再也不敢跟我真
打,那就乏味极了。”韦小宝笑道:“只要你不见怪,我以后
仍是跟你真打,那也不妨。”康熙大喜,道:“好,一言为定,
若不真打,不是好汉。”说着伸出手来。韦小宝一来不知宫廷
中的规矩,二来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惫懒人物,当即伸手
和他相握,笑道:“今后若不真打,不是好汉。”两人紧握着

手,哈哈大笑。
皇太子自出娘胎,便注定了将来要做皇帝,自幼的抚养
教诲,就与常人全然不同,一哭一笑,一举一动,无不是众
目所视,当真是没半分自由。囚犯关在牢中,还可随便说话,
在牢房之中,总还可任意行动,皇太子所受的拘束却比囚犯
还厉害百倍。负责教诲的师保、服侍起居的太监宫女,生怕
太子身上出了什么乱子,整日价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
薄冰。太子的言行只要有半分随便,师傅便谆谆劝告,唯恐
惹怒了皇上。太子想少穿一件衣服,宫女太监便如大祸临头,
唯恐太子着凉感冒。一个人自幼至长,日日夜夜受到如此严
密看管,实在殊乏人生乐趣。历朝颇多昏君暴君,原因之一,
实由皇帝一得行动自由之后,当即大大发泄历年所积的闷气,
种种行径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太半也不过是发泄过分而已。
康熙自幼也受到严密看管,直到亲政,才得时时吩咐宫
女太监离得远远的,不必跟随左右。但在母亲和众大臣眼前,
还是循规蹈矩,装作少年老成模样,见了一众宫女太监,也
始终摆出皇帝架子,不敢随便,一生之中,连纵情大笑的时
候也没几次。
可是少年人爱玩爱闹,乃人之天性,皇帝乞丐,均无分
别。在寻常百姓人家,任何童子天天可与游伴乱叫乱跳,乱
打乱闹,这位少年皇帝却要事机凑合,方得有此“福缘”。他
只有和韦小宝在一起时,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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