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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刻着“公忠体国”四字,皇帝是要自己对他忠心耿耿,不
得再有二心。
韦小宝想到师父和天地会中一干兄弟血肉横飞的惨状,
自己就算再加官进爵,于心如何能安?心道:“做人不讲义气,
不算乌龟王八蛋算甚么?”
寻思:“皇上消息这么灵通,是哪个王八蛋跟他说的?今
儿早我第一次见到皇上,他对我好得很,说要派我去打胜仗,
盼望我拿到吴三桂,封我为平西王。那时候皇上一定还不知
道天地会韦香主的事。他得知讯息,是我押了老婊子去呈给
太后这当口。却是哪个狗贼通风报信?哼,多半是沐王府的
人,要不然是王屋派司徒鹤的手下。否则我偷盗四十二章经,
在神龙教做白龙使这些事,皇上又怎么不知道?”
多隆见他愁眉苦脸,神情恍惚,拍拍他肩膀,笑道:“韦
兄弟,皇上这般宠爱你,真不知你前世是几生修来的?朝里
不论哪一位亲王、贝勒、将军、大臣,皇上从来不曾派御前
侍卫保护过他。大家都说,韦都统不到二十岁,就会封公封
王了。你不用担心,只要不出宫门一步,反贼就有千军万马,
也伤不到你一根寒毛。”
韦小宝只有苦笑,说道:“皇上恩德,天高地厚。咱们做
奴才的,自该尽心竭力,报答皇上的恩典。”眼见数十名侍卫
站在前后左右,要给天地会兄弟传个信,那真是千难万难,心
想:“甚么封王封公,老子是不想了。宁可小皇帝在我屁股上
踢一脚,大喝一声:‘滚你妈的臭鸭蛋!从此不许你再见我的
面。’这般保护,可真的保了我的老命啦。”
多隆道:“韦兄弟,皇上吩咐你不可随便走动,是到你从
前的屋子去歇歇呢,还是去侍卫班房,大伙儿陪你耍几手?”
他知跟韦小宝掷骰子、推牌九,最能投其所好。
韦小宝突然心念一动,说道:“太后吩咐我有一件要紧事
情,须得立即办妥,请多大哥一起去罢。”多隆脸有难色,道:
“太后交下来的差使,当然立刻得办,不过……不过……皇上
严旨,要韦兄弟千万不要出宫……”韦小宝笑道:“这是在宫
里办的事儿,多大哥不必担心。”多隆当即放心,笑道:“只
要不出宫门,那便百无禁忌。”
韦小宝吩咐侍卫,将慎太妃的鸾轿立刻抬到神武门之西
的火烧场去,说道:“有谁打开了轿帘,太后吩咐立刻砍了脑
袋。”
刺客袭击太妃鸾轿之事,多隆和众侍卫均已知悉,虽不
明其中真相,却均知是太后的一件隐事,一直惴惴不安,听
韦小宝说要抬去火烧场焚化,那是去了一个天大的祸胎,各
人心头都放下了一块大石。当下多隆随着韦小宝,押了鸾轿
去火烧场,一路之上,轿中兀自滴出血来。至于轿中死人是
谁,自然无人敢多问半句。到得火烧场,苏拉杂役堆起柴枝,
围在鸾轿四周烧了起来。
韦小宝捡根木条,拿焦炭画了只雀儿,双手拱了木条,对
着轿子喃喃祝告:“瘦头陀、老婊子,你们在世上做不成夫妻,
到阴世去做千年万年的夫妻罢。杀死你们的归家三位,这当
儿也已死了。你们前脚走,他们后脚跟来。倘若在奈何桥上、
望乡台边碰到,大伙儿亲近亲近罢。”多隆等见他嘴唇微动,
料想是祝告死者阴魂早得超生,只见他搬起几块石子,堆成
一个小堆,将木条插入,便如是一炷香相似,那料到是他和
陶红英通传消息的记号?
眼见轿子和尸体都烧成了焦炭,韦小宝回到自己从前的
住处,早有奉承他的太监过来打扫干净,送上酒菜点心。
韦小宝给了赏钱,和多隆及侍卫用了些,说道:“多大哥,
你们各位请随便宽坐。兄弟昨晚整晚给皇上办事,实在倦得
很了。”多隆道:“兄弟不用客气,快请去睡,做哥哥的给你
保驾。”韦小宝道:“那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敢当。多大哥,
你想要皇上赏你甚么?你跟我说了,兄弟记在心里,见到皇
上高兴之时,帮你求求,只怕有八分能成。”多隆大喜,道:
“韦兄弟肯代我求皇上,那还有不成的吗?”
韦小宝道:“多大哥的事,便是兄弟自己的事,那有不出
力之理?”多隆笑道:“做哥哥的在京里当差,有些儿腻了,就
是想到外省去调剂调剂。”韦小宝一拍大腿,笑道:“大哥说
得不差,在北京城里,高过咱们的王公大官可不知有多少,实
在显不出威风,只要一出京,那可自由自在得很了。就是要
几两银子使使,只须这么咳嗽一声,人家立刻就乖乖的双手
捧了上来。”两人相对大笑。
韦小宝回到房中,斜倚在床上,心想:“多大哥得了皇上
旨意,看得我好紧,我要出宫去给师父报讯,那决计办不到。
待会陶姑姑到来,自可请她去传信,就怕她来得太晚,倘若
她半夜三更才来相会,那边大炮已经轰了出去,这便如何是
好?”出了一会,寻思:“眼下只有想个法子,派些侍卫去打
草惊蛇。”
计较已定,合眼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时见日影稍斜,已
过未时,走出房去,问多隆道:“多大哥,你可知那批要向我
下手的反贼,是甚么来头?”多隆道:“这可不知道了。”韦小
宝道:“一批是天地会,一批是沐王府的。”多隆伸了伸舌头,
道:“这两伙反贼都很厉害,怪不得皇上这么担心。”韦小宝
道:“我想在宫里躲得了一日,躲不得一世。今天虽有多大哥
保护,但反贼不除,总是后患无穷。”多隆道:“皇上明日召
见,必有妙策,韦兄弟倒也不必担心”。
韦小宝道:“是。不瞒大哥说,兄弟家里,有几个如花如
玉的小妞儿,兄弟很是喜爱。看来今晚反贼会到我家里行刺,
他们害不到兄弟,多半要将这几个小妞儿杀了,那……那是
可惜得很。”
多隆笑着点了点头,想起那日韦小宝要自己装模装样的
跟郑克塽为难,便是为了一个小美人儿,这个小兄弟风流好
色,年纪虽小,家中定已收罗了不少美貌姬妾,便道:“这个
容易,我便派人到兄弟府上去保护。”
韦小宝大喜,拱手称谢,说道:“兄弟家里的小妞儿,我
最宠爱的共有三人,一个叫双儿,一个叫曾柔,还有一个叫
……叫剑屏(心想若是说出沐剑屏这个“沐”字来,只怕引
起疑心),相貌都是挺不错的,兄弟实在放心不下。请大哥这
就派人去保护,跟她们说,今晚有天地会和沐家刺客到来,要
她们赶快躲了出来。最好大哥多派些人去,守在兄弟家里,刺
客到来,正好一古脑儿抓他奶奶的。哪一位兄弟出了力的,自
当重重酬谢。”
多隆一拍胸膛,笑道:“这件事容易办。是韦伯爵府上的
事,哪一个不拚命向前?”当即吩咐侍卫领班,命他出去派人。
众侍卫都知韦小宝出手豪阔,平时没事,也往往千儿八百的
打赏,这一次去保护他的宠姬爱妾,那更是厚厚的赏赐了,当
下尽皆欣然奉命,轮不到的不免唉声叹气,抱怨运气欠佳。
韦小宝心下稍慰,暗想:“双儿她们听了众侍卫的言语,
说是宫里派人来保护,等候捉拿天地会和沐王府的刺客,自
会通知我师父他们躲避。但若我师父他们倒躲开了,双儿、曾
姑娘、小郡主三个却给大炮轰死,那可糟糕!不过大队御前
侍卫在我屋里,外面的炮手一定不会胡乱开炮。”
转念又想:“要是炮手奉了皇帝严旨,不管三七廿一,到
时非开炮不可,那又如何?”小郡主和曾柔也还罢了,双儿对
自己情深义重,那是心头第一等要紧人,决不能让她送了性
命。只是事在两难,如要侍卫将双儿她们先接了出来,便没
人留下给师父和众兄弟传讯;只救双儿,不救师父,重色轻
友,那又是乌龟王八蛋了。一时绕室徬徨,苦无妙策。
过了大半个时辰,率队去忠勇伯府的侍卫领班回来禀报:
他们还没走近伯爵府,便给前锋营的官兵挡住,带队的前锋
参领说道,他们奉旨保护伯爵府,不用众位侍卫大人费心了。
众侍卫要进府保护内眷,前锋营说甚么也不让过去,说道皇
上一切已有安排。到后来连前锋营的阿统领也亲自过来阻拦,
众侍卫拗不过,只得回来。
韦小宝一听,心中只连珠价叫苦。多隆笑道:“兄弟,皇
上待你当真周到,竟派了前锋营去保护你的小美人儿,那你
还担心甚么?哈哈,哈哈!”
韦小宝只得跟着干笑几声,心想:“小皇帝甚么甚么之中,
甚么千里之外,这一番我师父他们可真是大祸临头了。前锋
营定是奉了严旨,在我伯爵府四处把守,见到寻常百姓,就
放他们进府,以便晚上一起轰死,若是文武官员,便拦住了
不许进去。”
又想:“我突然发出‘含沙射影’暗器,要结果多大哥的
性命不难,可是这许多侍卫,又怎能一个个尽数杀了?可惜
我身边的蒙汗药,在庄家一下子都使完了。”眼见日头越来越
低,他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全身发烫,拉了一泡尿又是
一泡,却想不出半点主意。
过得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渐黑下来,韦小宝推窗向外看
去,只见七八名侍卫在窗外踱来踱去,守卫严密之极。他东
张西望,那里有陶红英的影子?长叹一声,颓然倒在床上,心
想这当儿只怕已有不少朋友进了伯爵府,多耽搁得一刻,众
兄弟便向阴世路走近了一步。
一瞥眼间,见到屋角落里的那只大水缸,那是海大富遗
下来的。当日自己全靠了这只水缸,才杀了瑞栋,心想:“我
何不把多大哥骗进房来。发暗器杀了他,再在房中放起火来,
混乱之中便可逃出。多大哥待我十分不错,平白无端的伤他
性命,实在对他不住。可是义气有大有小,我师父他们几十
条性命,总比他一条性命要紧些。”想了一会,心意已决,取
火刀、火石打了火,点着了蜡烛,心想:“帐子着火最快,一
杀了多大哥,便烧帐子。”
正在这时,听得多隆在外房叫道:“韦兄弟,酒饭送了来
啦,出来喝酒。”韦小宝道:“咱哥俩在房里吃罢!”多隆道:
“好!”吩咐送酒菜的太监提了饭盒子进来。
那太监是个十六七岁少年,进房后向韦小宝请了安,打
开饭盒子,取出酒饭。韦小宝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个主意,
说道:“你在这里侍候喝酒。”那小太监十分欢喜,素知韦伯
爵从前是御膳房的头儿,对下人十分宽厚,侍候他吃喝定有
好处,喜孜孜的摆设碗筷。
多隆跟着走进房来,笑道:“兄弟,你早不在宫里当差了,
皇上却不撤了你这间屋子。就算是亲王贝勒,皇上也不会这
么优待。”韦小宝道:“倒不是皇上优待,皇上要管多少天下
大事,哪来理会这等不相干的小事?说实在的,兄弟再在这
里住,可十分不合规矩。”
多隆笑道:“别人不合规矩,你兄弟却不打紧。”他知宫
里的总督太监要讨好韦小宝,谁也不会另行派人来住这间屋
子,宫里屋子有的是,海大富这间住屋又不是甚么好地方,接
管御膳房的太监自然另有住处。韦小宝笑道:“大哥不提,兄
弟倒也忘了,明日该得通知总管太监,把这间屋子缴回。咱
们做外臣的再住在宫里,给外面御史大人知道了,参上一本,
可不是味儿。”多隆道:“皇上喜欢你,谁又管得了?”
韦小宝道:“请坐。请坐。这间屋子也没甚么好,只是兄
弟住得惯了,反而觉得外面的伯爵府没这里舒服。”慢慢走到
他身后,拔了匕首在手,笑道:“这八碗菜,都是兄弟爱吃的,
膳房里倒还记得,大哥试试这碗蟹粉狮子头怎样?”多隆道:
“兄弟爱吃的菜,定是最好……”一句话没说完,突觉左边后
心一凉,伏在桌上便不动了。
原来韦小宝已对准他后心,一匕首刺了进去。
这一刀无声无息,那小太监丝毫不觉,仍在斟酒。韦小
宝走到他背后,又是轻轻一匕首将他刺死,立即转身,在门
后上了闩,快手快脚除下衣帽鞋袜,只剩内衣裤和护身背心,
改穿上小太监的衣帽,将自己的衣帽都穿戴在那小太监身上。
两人高矮相若,衣衫倒也合身。然后将小太监的尸身抱到椅
边坐下,提起匕首,在小太监的脸上一阵乱剁,将五官剁得
稀烂。
他手中忙碌,心里说道:“多大哥,你是鞑子,我天地会
靠杀鞑子吃饭,不杀你不行。今日伤你性命,实在对不住之
至。好在你总免不了要死的。我今晚逃走,皇上明日定要砍
你的脑袋,你也不过早死了半日,不算十分吃亏。何况我杀
了你,你是因公殉职。但如皇上砍你的头,你势必要被抄家,
老婆儿女都要受累,不如早死半日,换得家里的抚恤赠荫。打
起算盘来算一算,你实在是占了大大的便宜啦。”但多隆平素
对自己着实不错,迫不得已的杀了他,心中终究十分难受,忍
不住流下泪来。
拭了拭眼泪,转身瞧那小监,心道:“你这位小兄弟,身
上穿了黄马褂,可有多神气。你本来便投胎十世,也挨不上
黄马褂的半分边儿,头上这顶伯爵大人的顶帽,单是那一颗
红宝石,便够你使上七八世的了,嘿嘿,你升官发财,可交
上大运啦。我韦小宝当年冒充小桂子,从此飞黄腾达,做了
大官。你今日冒充韦小宝,今后是不是能飞黄腾达,那得瞧
你的本事了。”又想:“我先前冒充小太监,今日让一个小太
监冒充回去,欠下的债,还得一清一爽,干干净净。小玄子
啊小玄子,我可没对你不起。”
整理一下自身的衣帽,见已无破绽,大声说道:“小娃儿,
你这就出去罢,这里不用你侍候了。这五两银子,给你买糖
吃。”跟着含含糊糊的说了声:“多谢伯爵大人。”又提高嗓子
说道:“我跟多总管在这里喝酒谈心,谁也不许来打扰了!”
太监在宫里本来只服侍皇帝、皇后、妃嫔、皇子和公主,
但有职司的大太监要小太监服侍,却也向来如此。韦小宝虽
已不做太监,他从前却是宫中声威赫赫、大红大紫的太监,要
一名小太监侍候再打赏银子,实在平常不过。门外众侍卫听
了,谁也不加理会,只见房门开处,那小太监提了饭盒出来,
低着头,回身带上了门。
韦小宝提了食盒,低头走向门口。见众侍卫正在搬饭斟
酒,谁也没有留意,韦小宝暗暗欢喜,心想:“众侍卫至少要
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发见房里两人已经死了,只道韦伯爵和
多总管都被刺客刺死,这一下可得吓他们个屁滚尿流。”
跨出大门,忽见数名太监宫女提着灯笼前导,抬了一乘
轿子到来。这乘轿子以野鸡尾毛为饰,称为“翟轿”。领先的
太监喝道:“公主驾到。”
韦小宝大吃一惊:“公主迟不到,早不到,却在这当儿到
来,一进屋去,立即见到我韦小宝给人杀死了。宫中还不吵
得天翻地覆?要出去可千难万难了。”一时手足无措,只见轿
子停下,建宁公主从轿里跨了出来,叫道:“小桂子在里面罢?”
韦小宝硬起头皮,走上前去,低声说道:“公主,韦爵爷
喝醉了,奴才领公主进去。”灯笼不甚明亮,公主没认出他来,
眼见众侍卫一齐从屋中出来迎接,心想:“怎么这许多人?”皱
起了眉头,左手一摆,道:“大家在外面侍候。”踏步进屋。韦
小宝跟了进去。
他一进屋子,反手便带上了门。公主道:“你也出去。”韦
小宝道:“是,韦伯爵在内房。”公主快步过去,推开房门,只
见“韦小宝”和多隆二人伏在桌上,显是喝得大醉,秀眉一
蹙,喝道:“还不快出去?”韦小宝低声笑道:“我如出去,便
烧不成藤甲兵了。”
公主一惊,回过头来,烛光下赫然见到韦小宝站在身后,
不由得又惊又喜,“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道:“你……你
干甚么?”韦小宝低声道:“别作声!”公主瞧瞧他,又瞧伏在
桌上的“韦小宝”,低声问道:“捣甚么鬼?”韦小宝拉着她进
房,又关上了房门,低声道:“大事不妙,皇上要杀我!”公
主道:“皇帝哥哥已杀了额驸,怎么连你也要杀?他……他……
他如杀了你,我跟他拚命。”
韦小宝伸出双臂,一把抱住了她,在她面颊上吻了一下,
说道:“咱们快逃出宫去。皇上知道了我跟你的事,要砍我脑
袋。”公主给他一抱一吻,登时全身酸软,昵声道:“皇帝哥
哥杀了额驸,我只道便可嫁给你了,怎么……怎么又弄出这
等事来?他怎会知道的?”韦小宝道:“定是你露了口风,是
不是?”公主脸上一红,道:“我没有。我只问过几次,你甚
么时候回来。”韦小宝道:“那还不是吗?那也不打紧,反正
咱俩这夫妻是做定了。这就快逃出宫去罢。”
公主迟疑道:“我明儿去求求皇帝哥哥,他不会杀你的。
他杀了额驸,跟我说很对我不住,答应另外给我找一个好额
驸。他向来很喜欢你的……”说到这里,只觉房中的血腥气
越来越浓,嗅了两下,问道:“甚么……”突然间胸口一阵烦
恶,哇的一声,扶着椅背大吐起来,喉头不住作呕,却只吐
出了些清水。
韦小宝轻轻拍她背脊,轻轻安慰:“怎么?吃坏了东西?
好一些没有?”公主又呕了两下,忽地反过手掌,拍的一声。
重重打了他一个耳光,骂道:“我吃坏了东西?都是你不好,
都是你不好!”双拳在他胸口不住捶打。
公主向来横蛮,此时突然发作,韦小宝也不以为奇,但
眼前事势紧迫,多耽搁得一刻,跟大炮齐轰的时候便近了一
刻,实不能跟她无谓纠缠,说道:“好,好,都是我不好。”
公主扭住他耳朵,喝道:“你跟我去见皇帝哥哥,咱俩马
上要拜堂做夫妻。”韦小宝大急,求道:“拜堂做夫妻的事,包
在我身上,可是一见皇上,你的老公就变成没脑袋的额驸了。
咱们快快逃出宫去要紧。”公主重重一拉,韦小宝耳朵吃痛,
忍不住叫了一声。公主骂道:“你没脑袋,打甚么紧?你这小
鬼,你本来就是没脑子的。我肚子里的小小桂子却怎么办?”
说到这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韦小宝大吃一惊,问道:“甚……甚么……小小桂子?”
公主飞起一脚,正中他小腹,哭道:“我肚子里有了你的
臭小小桂子,都是你不好。咱们若不马上做夫妻,我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