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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过意不去。”穆易怒道:“这些话骗三岁孩子去。做官做府
的人吃人不吐骨头,难道我还见得少了?”完颜康几次要说话,
都给穆易一阵怒骂挡了回去,但他居然涵养甚好,笑嘻嘻的
并不生气。
穆念慈听了一阵,低声道:“爹,你且听他说些甚么。”穆
易哼了一声,这才不骂。
完颜康道:“令爱如此品貌,世上罕有,我又不是不生眼
珠子,哪有不喜爱的?”穆念慈一阵红晕罩上双颊,把头俯得
更低了。只听完颜康又道:“只不过我是王爵的世子,家教又
严,要是给人知道,说我和一位江湖英雄、草莽豪杰结了亲
家,不但父王怪罪,多半圣上还要严旨切责父王呢。”穆易道:
“依你说怎样?”完颜康道:“我是想请两位在舍下休息几日,
养好了伤,然后回到家乡去。过得一年半载,待这事冷了一
冷之后,或者是我到府上来迎亲,或者是请老前辈送令爱来
完姻,那岂不是两全其美?”穆易沉吟不语,心中却在想着另
一件事。
完颜康道:“父王为了我顽皮闯祸,三个月前已受过圣上
的几次责备,如再知道我有这等事,婚事决不能谐。是以务
恳老前辈要严守秘密。”穆易怒道:“依你说来,我女孩儿将
来就算跟了你,也是一辈子的偷偷摸摸,不是正大光明的夫
妻了?”完颜康道:“这个我自然另有安排,将来邀出朝里几
位大臣来做媒,总要风风光光的娶了令爱才是。”
穆易脸色忽变,道:“你去请你母亲来,咱们当面说个清
楚。”完颜康微微一笑,道:“我母亲怎能见你?”穆易斩钉截
铁的道:“不跟你母亲见面,任你如何花言巧语,我决不理睬。”
说着抓起酒壶,从铁栅中掷了出来。
穆念慈自和完颜康比武之后,一颗芳心早已倾注在他身
上,耳听他说得合情合理,正自窃喜,忽见父亲突然无故动
怒,不禁又是惊讶又是伤心。
完颜康袍袖一翻,卷住了酒壶,伸手放回桌上,笑道:
“不陪啦!”转身而出。
郭靖听着完颜康的话,觉得他确有苦衷,所说的法子也
很周到,哪料穆易却忽然翻脸,心想:“我这就劝劝他去。”正
想长身出来,黄蓉扯扯他衣袖,拉着他从门里窜了出去。
只听完颜康问一个仆人道:“拿来了吗?”那仆人道:“是。”
举起手来,手里提着一只兔子。完颜康接过,喀喀两声,把
兔子的两条后腿折断了,放在怀中,快步而去。
郭靖与黄蓉甚是奇怪,不知他玩甚么花样,一路远远跟
着。
绕过一道竹篱,眼前出现三间乌瓦白墙的小屋。这是寻
常乡下百姓的居屋,不意在这豪奢富丽的王府之中见到,两
人都是大为诧异。只见完颜康推开小屋板门,走了进去。
两人悄步绕到屋后,俯眼窗缝,向里张望,心想完颜康
来到这诡秘的所在,必有特异行动,哪知却听他叫了一声:
“妈!”里面一个女人声音“嗯”的应了一声。
完颜康走进内室,黄蓉与郭靖跟着转到另外一扇窗子外
窥视,只见一个中年女子坐在桌边,一手支颐,呆呆出神。这
女子四十岁不到,姿容秀美,不施脂粉,身上穿的也是粗衣
布衫。黄蓉心道:“这位王妃果然比那个穆姑娘又美了几分,
可是她怎么扮作个乡下女子,又住在这般破破烂烂的屋子里?
难道是给赵王打入了冷宫?”郭靖有了黄蓉的例子在先,倒是
不以为奇,只不过另有一番念头:“她定是跟蓉儿一般,故意
穿些粗布衣衫,假装穷人,闹着玩儿。”
完颜康走到她身旁,拉住她手道:“妈,你又不舒服了吗?”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你耽心?”完颜康靠在她身边,
笑道:“儿子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又没少了半个脚趾头。”说
话神情,全是在撒娇。那女子道:“眼也肿了,鼻子也破了,
还说好好地?你这样胡闹,你爹知道了倒也没甚么,要是给
你师父听到风声,可不得了。”
完颜康笑道:“妈,你道今儿来打岔的那个道士是谁?”那
女人道:“是谁啊?”完颜康道:“是我师父的师弟。说来该是
我的师叔,可是我偏偏不认他的,道长前、道长后的叫他。他
向着我吹胡子,瞪眼珠,可拿我没法子。”说着笑了起来。那
女子却吃了一惊,道:“糟啦,糟啦。我见过你师父发怒的样
儿,他杀起人来,可真教人害怕。”
完颜康奇道:“你见过师父杀人?在哪里?他干么杀人?”
那女子抬头望着烛光,似乎神驰远处,缓缓的道:“那是很久
很久以前的事了。唉,我差不多都忘啦!”
完颜康不再追问,得意洋洋的道:“那王道士逼上门来,
问我比武招亲的事怎样了结。我一口应承,只要那姓穆的到
来,他怎么说就怎么办。”那女子道:“你问过爹爹吗?他肯
答允吗?”完颜康笑道:“妈你就这么老实。我早差人去把那姓
穆的父女骗了来,锁在后面铁牢里。那王道士又到哪里找他
去?”
完颜康说得高兴,郭靖在外面愈听愈怒,心想:“我还道
他真是好意,哪知竟是如此奸恶。”又想:“幸亏穆老英雄不
上他的当。”
那女子也颇不以为然,愠道:“你戏弄了人家闺女,还把
人家关了起来,那成甚么话?快去放了,再多送些银子,好
好赔罪,请他们别要见怪。”郭靖暗暗点头,心想:“这还说
得过去。”
完颜康道:“妈你不懂的,这种江湖上的人才不希罕银子
呢。要是放了出去,他们在外宣扬,怎不传进师父的耳里?”
那女子急道:“难道你要关他们一世?”完颜康笑道:“我说些
好话,把他们骗回家乡,叫他们死心塌地的等我一辈子。”说
着哈哈大笑。
郭靖怒极,伸掌便要向窗格子上拍去,刚要张口怒喝,突
觉一只滑腻的手掌按住了自己嘴唇,同时右手手腕也被人从
空捏住,一个柔软的声音在耳边轻声道:“别发脾气。”
郭靖登时醒悟,转头向黄蓉微微一笑,再向里张望,只
听完颜康道:“那姓穆的老儿奸猾得紧,一时还不肯上钩,再
关他几天,瞧他听不听话?”
他母亲道:“我见那个姑娘品貌很好,我倒很喜欢。我跟
你爹说说,不如就娶了她,可不是甚么事都没了。”完颜康笑
道:“妈你又来啦,咱们这般的家世,怎么能娶这种江湖上低
三下四的女子?爹常说要给我择一门显贵的亲事。就只可惜
我们是宗室,也姓完颜。”那女子道:“为甚么?”完颜康道:
“否则的话,我准能娶公主,做驸马爷。”那女子叹了口气,低
声道:“你瞧不起贫贱人家的女儿……你自己难道当真……”
完颜康笑道:“妈,还有一桩笑话儿呢。那姓穆的说要见
你,和你当面说明了,他才相信。”那女子道:“我才不帮你骗
人呢,做这种缺德事。”完颜康笑嘻嘻的在室中走了几个圈子,
笑道:“你就是肯去,我也不给。你不会撒谎,说不了三句便
露出马脚。”
黄蓉和郭靖打量室中陈设,只见桌凳之物都是粗木所制,
床帐用具无一不是如同民间农家之物,甚是粗糙简陋,壁上
挂着一根生了锈的铁枪、一张残破了的犁头,屋子一角放着
一架纺纱用的旧纺车。两人都是暗暗称奇:“这女子贵为王妃,
怎地屋子里却这般摆设?”
只见完颜康在胸前按了两下,衣内那只兔子吱吱的叫了
两声。那女子问道:“甚么呀?”完颜康道:“啊,险些儿忘了。
刚才见到一只兔子受了伤,捡了回来,妈,你给它治治。”说
着从怀里掏出那只小白兔来,放在桌上。那兔儿后腿跛了,行
走不得。那女子道:“好孩子!”忙拿出刀圭伤药,给兔子治
伤。
郭靖怒火上冲,心想这人知道母亲心慈,便把好好一只
兔子折断腿骨,要她医治,好教她无心理会自己干的坏事,对
亲生母亲尚且如此玩弄权谋,心地之坏,真是无以复加了。
黄蓉靠在郭靖身旁,忽觉他全身颤抖,知他怒极,怕他
发作出来给完颜康惊觉,忙牵着他手蹑足走远,说道:“不理
他们,咱们找药去。”郭靖道:“你可知药在哪里?”黄蓉摇头
道:“不知道。这就去找。”
郭靖心想,偌大王府,到哪里找去?要是惊动了沙通天
他们,那可大祸临头,止要开言和她商量,突然前面灯光一
闪,一人手提灯笼,嘴里低哼小曲:“我的小亲亲哟,你不疼
我疼谁个?还是疼着我……”一阵急一阵缓的走近。
郭靖待要闪入树后,黄蓉却迎了上去。那人一怔,还未
开口,黄蓉手腕一翻,一柄明晃晃的分水蛾眉刺已抵在他喉
头,喝道:“你是谁?”那人吓得魂不附体,隔了好一阵,才结
结巴巴的道:“我……是府里的简管家。你……你干甚么?”黄
蓉道:“干甚么?我要杀了你!你是管家,那好极啦。今日小
王爷差你们去买来的那些药,放在哪里?”简管家道:“都是
小王爷自己收着,我……我不知道啊!”
黄蓉左手在他手腕上一捏,右手微微向前一送,蛾眉钢
刺嵌入了他咽喉几分。那简管家只觉手腕上奇痛彻骨,可是
又不敢叫出声来。黄蓉低声喝道:“你说是不说?”简管家道:
“我真的不知道。”黄蓉右手扯下他帽子,按在他口上,跟着
左手一拉一扭,喀喇一声,登时将他右臂臂骨扭断了。那简
管家大叫一声,立时昏晕,但嘴巴被帽子按住了,这一声叫
喊惨厉之中夹着窒闷,传不出去。
郭靖万料不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下手竟会如是毒辣,
不觉惊呆了。黄蓉在简管家胁下戳了两下,那人醒了过来。她
把帽子顺手在他头顶一放,喝道:“要不要将左臂也扭断了?”
简管家痛得眼泪直流,屈膝跪倒,道:“小的真是不知道,姑
娘杀了小的也没用。”黄蓉这才信他不是装假,低声道:“你
到小王爷那里,说你从高处摔下来摔断了手臂,又受了不轻
的内伤,大夫说要用血竭、田七、熊胆、没药等等医治,北
京城里买不到,你求小王爷赏赐一点。”
黄蓉说一句,那管家应一句,不敢有丝毫迟疑。黄蓉又
道:“小王爷在王妃那里,快去,快去!我跟着你,要是你装
得不像,露出半点痕迹,我扭断你的脖子,挖出你的眼珠子。”
说着伸出手指,将尖尖的指甲在他眼皮上一抓。简管家打个
寒噤,爬起身来,咬紧牙齿,忍痛奔往王妃居室。
完颜康还在和母亲东拉西扯的谈论,忽见简管家满头满
脸的汗水、眼泪、鼻涕,奔进来把黄蓉教的话说了一遍。王
妃见他痛得脸如白纸,不待完颜康答复,已一叠连声的催他
给药。完颜康皱眉道:“那些药梁老先生要去啦,你自己拿去。”
简管家哭丧着脸道:“求小王爷赏张字条!”王妃忙拿出笔墨
纸砚,完颜康写了几个字。简管家磕头谢赏,王妃温言道:
“快去,拿到药好治伤。”
简管家退了出来,刚走得几步,一柄冰寒彻骨的利刃已
架在后颈,只听黄蓉道:“到梁老先生那里去。”简管家走了
几步,实在支持不住了,一个踉跄,就要跌倒。黄蓉道:“不
拿到药,你的脖子就是喀喇一声,断成两截。”说着按住他的
脑袋重重一扭。简管家大惊,冷汗直冒,不知哪里突来了一
股力气,急往前走。路上接连遇见七八个仆役侍从。众仆见
郭靖、黄蓉与他在一起,也无人查问。
来到梁子翁所住馆舍,简管家过去一瞧,馆门反锁,出
来再问,一个仆役说王爷在香雪厅宴客。郭靖见简管家脚步
蹒跚,伸手托在他胁下,三人并肩往香雪厅而去。
离厅门尚有数十步远,两个提着灯笼的卫士迎了上来,右
手都拿着钢刀,喝道:“停步,是谁?”简管家取出小王爷的
字条,一人看了字条,放他过去,又来询问郭黄二人,简管
家道:“是自己人!”一名卫士道:“王爷在厅里宴客,吩咐了
谁也不许去打扰。有事明天再回……”话未说完,两人只觉
胁下一阵酸麻,动弹不得,已被黄蓉点中了穴道。
黄蓉把两名卫士提在花木丛后,牵了郭靖的手,随着简
管家走到香雪厅前。她在简管家身后轻轻一推,与郭靖纵身
跃起,攀住檐头,从窗缝中向里观看。
只见厅里灯烛辉煌,摆着一桌筵席,郭靖一看桌边所坐
诸人,心中不禁突突乱跳,只见日间同席过的白驼山少主欧
阳克、鬼门龙王沙通天、三头蛟侯通海、参仙老怪梁子翁、千
手人屠彭连虎都围坐在桌边,在下首相陪的正是大金国六皇
子完颜洪烈。桌旁放着一张太师椅,垫了一张厚厚的毡毯,灵
智上人坐在椅上,双目微张,脸如金纸,受伤显是不轻。郭
靖暗喜:“你暗算王道长,教你自己也受一下好的。”
只见简管家推门而进,向梁子翁行了个礼,将完颜康所
写的字条递给他。梁子翁一看,望了简管家一眼,把字条递
给完颜洪烈道:“王爷,这是小王爷的亲笔吧?”完颜洪烈接
过来看了,道:“是的,梁公瞧着办吧。”梁子翁对身后一名
青衣童子道:“今儿小王爷送来的四味药材,各拿五钱给这位
管家。”
那童子应了,随着简管家出来。郭靖在黄蓉耳边道:“快
走吧,那些人个个厉害得紧。”黄蓉笑了笑,摇摇头。郭靖只
觉她一缕柔发在自己脸上轻轻擦过,从脸上到心里,都有点
痒痒的,当下不再和她争辩,涌身往下便跳。黄蓉急忙抓住
他的手腕,身子向前扑出,双足钩住屋檐,缓缓将他放落地
下。郭靖暗叫:“好险!里面这许多高手,我这往下一跳,他
们岂有不发觉之理?”自愧初涉江湖,事事易出毛病。
简管家和那小童出来,郭靖跟在后面,走出十余丈,回
过头来,只见黄蓉使个“倒卷珠帘势”,正在向里张望,清风
中白衫微动,犹如一朵百合花在黑夜中盛开。
黄蓉向厅里看了一眼,见各人并未发觉,回头目送郭靖
的身形正在黑暗之中消失,这才再向内窥探,突然间彭连虎
一转头,两道闪电般的目光在窗上扫了一圈。黄蓉不敢再看,
侧头附耳倾听。
只听一个嗓子沙哑的人道:“那王处一今日横加插手,各
位瞧他是无意中碰着呢,还是有所为而来?”一个声音极响的
人道:“不管他是有意无意,总之受了灵智上人这一掌,不死
也落个残废。”黄蓉向内张望,见说话之人是那身材矮小、目
光如电的彭连虎。
又听得一个声音清朗的人笑道:“兄弟在西域之时,也曾
听过全真七子的名头,确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要不是灵智
上人送了他个大手印,咱们今日全算折在他手里啦。”一个粗
厚低沉的声音道:“欧阳公子别在老衲脸上贴金啦,我跟这道
士大家吃了亏,谁也没赢。”欧阳克道:“总之他不丧命就落
个残废,上人却只要静养些时日。”
此后各人不再谈论,听声音是主人在敬酒。隔了一会,一
人说道:“各位远道而来,小王深感荣幸。此番能邀到各位大
驾,实是大金国之福。”黄蓉心想,说这话的必是赵王完颜洪
烈了。众人谦逊了几句。完颜洪烈又道:“灵智上人是西藏得
道高僧,梁老先生是关外一派的宗师,欧阳公子已得令叔武
功真传,彭寨主威震中原,沙帮主独霸黄河。五位中只要有
一位肯拔刀相助,大金国的大事就能成功,何况五位一齐出
马,哈哈,哈哈。那真是狮子搏兔用全力了。”言下得意之极。
梁子翁笑道:“王爷有事差遣,咱们当得效劳,只怕老夫
功夫荒疏,有负王爷重托,那就老脸无光了,哈哈!”彭连虎
等也均说了几句“当得效劳”之类的言语。这几个人向来独
霸一方,都是自尊自大惯了的,语气之中俨然和完颜洪烈分
庭抗礼,并无卑谄之意。
完颜洪烈又向众人敬了一杯酒,说道:“小王既请各位到
来,自是推心置腹,天大的事也不能相瞒。各位知晓之后,当
然也决不会和旁人提及,以免对方有所防备,坏了我大金朝
廷的大事,这也是小王信得过的。”
各人会意,他这几句话虽然说得婉转,其实是要他们担
保严守秘密的意思,都道:“王爷放心,这里所说的话,谁都
不能泄漏半句。”
各人受完颜洪烈重聘而来,均知若非为了头等大事,决
不致使了偌大力气,费了这许多金银珠宝前来相请,到底为
了何事,他却一直不提,也不便相询,这时却知他便要揭开
一件重大的机密,个个又是好奇,又是兴奋。
完颜洪烈道:“大金太宗天会三年,那就是赵官儿徽宗的
宣和七年了,我金兵由粘没喝、斡离不两位元帅率领征伐宋
朝,俘虏了宋朝徽宗、钦宗两个皇帝,自古以来,兵威从无
如此之盛的。”众人都啧啧称赞。
黄蓉心道:“好不要脸!除了那个藏僧之外,你们都是汉
人。这金国王爷如此自吹自擂,说掳了大宋的两个皇帝,你
们竟都来捧场。”
只听完颜洪烈又道:“那时我大金兵精将广,本可统一天
下,但到今日将近百年,赵官儿还在杭州做他的皇帝,各位
可知道是甚么原因吗?”梁子翁道:“这要请王爷示下。”
完颜洪烈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大金国败在岳飞那厮手
里,那是天下皆知之事,也不必讳言。我大金元帅兀术善会
用兵,可是遇到岳飞,总是连吃败仗。后来岳飞虽被我大金
授命秦桧害死,但金兵元气大伤,此后再也无力大举南征。然
而小王却雄心勃勃,不自量力,想为我圣上立一件大功,这
事非众位相助不可。”
各人面面相觑,不明其意,均想:“冲锋陷阵,攻城掠地,
实非吾辈所长,难道他要我们去刺杀南朝的元帅大将?”
完颜洪烈神色得意,语音微颤,说道:“几个月前,小王
无意间在宫里旧档之中,看到一通前朝留下来的文书,却是
岳飞写的几首词,辞句十分奇特。我揣摸了几个月,终于端
详出了其中的意思。原来岳飞给关在狱中之时,知道已无活
命之望,他这人精忠报国,倒是不假,竟把生平所学的行军
布阵、练兵攻伐的秘要,详详细细的写了一部书,只盼得到
传人,用以抗御金兵。幸亏秦桧这人也好生厉害,怕岳飞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