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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但黑暗之中,也只依稀辨出水帘之后是一男一女,男的
使掌,女的则使一根杆棒。这时听得灵智上人大声吼叫,似
乎吃到了苦头。完颜洪烈皱眉道:“这位上人好没分晓,叫得
这般惊天动地,皇宫中警卫转眼便来,咱们还盗甚么书?”
说话甫毕,众人眼前红光一闪,只见灵智上人身上那件
大红袈裟顺着瀑布流到了荷花池中,又听得当一声响,他用
作兵器的两块铜钹也从水帘中飞将出来。彭连虎怕铜钹落地
作声,惊动宫卫,急忙伸手抄住。只听得瀑布声中夹着一片
无人能懂的藏语咒骂声,一个肥大的身躯冲水飞出。但灵智
上人与侯通海功夫毕竟不同,落后地稳稳站住,屁股安然无
恙,骂道:“是咱们在船上遇到的小子和丫头。”
原来郭靖与黄蓉在假山后听到完颜洪烈命人进洞盗书,
心想武穆遗书若是被他得去,金兵即能以岳武穆的遗法南下
侵犯,这件事牵涉非小,明知欧阳锋在此,决然敌他不过,但
若不挺身而出,岂忍令天下苍生遭劫?黄蓉本来想使个计策
将众人惊走,但郭靖见事态已急,不容稍有踌躇,当下牵了
黄蓉的手,从假山背面溜入瀑布之后,只盼能俟机伏击,打
欧阳锋一个出其不意。瀑布水声隆隆,众人均未发觉。
两人奋力将沙通天等打退,都是又惊又喜,真想不到真
经中的《易筋锻骨篇》有这等神效,黄蓉的打狗棒法变化奇
幻,妙用无穷,只缠得沙通天、灵智上人手忙脚乱,不知所
措,郭靖乘虚而上,掌劲发处,都将他们推了出去。
两人知道沙通天等一败,欧阳锋立时就会出手,那可万
万敌他不过。黄蓉道:“咱们快出去大叫大嚷,大队宫卫赶来,
他们就动不了手。”郭靖道:“不错,你出去叫喊,我在这里
守着。”黄蓉道:“千万不可跟老毒物硬拚。”郭靖道:“是了,
快去,快去。”
黄蓉正要从瀑布后钻出,却听得“阁”的一声叫喊,一
股巨力已从瀑布外横冲直撞的推将进来。两人哪敢抵挡,分
向左右跃开,腾的一下巨响,瀑布被欧阳锋的蛤蟆功猛劲激
得向内横飞,打在铁门之上,水花四溅,声势惊人。
黄蓉虽已跃开,后心还是受到他蛤蟆功力道的侧击,只
感呼吸急促,眼花头晕,她微一凝神,猛地窜出,大叫:“拿
刺客啊!拿刺客啊!”高声叫喊,向前飞奔。
她这么一叫,翠寒堂四周的护卫立时惊觉,只听得四下
里都是传令吆喝之声。黄蓉跃上屋顶,拣起屋瓦,乒乒乓乓
的乱抛。彭连虎骂道:“先打死这丫头再说。”展开轻身功夫,
随后赶去。梁子翁自左包抄,快步逼近。
完颜洪烈甚是镇定,对杨康道:“康儿,你随欧阳先生进
去取书。”这时欧阳锋已进了水帘,蹲在地下,又是“阁”的
一声大叫,发劲急推,洞口的两扇铁门向内飞了进去。
他正要举步入内,忽见一条人影从旁扑来,人未到,掌
先至,使的是一招险招“飞龙在天”。欧阳锋昏暗中虽然瞧不
清来人面目,但一见招式,立知便是郭靖,心念一动:“那九
阴真经的经文奥妙异常,十句里懂不到两句,今日正好擒这
小子回去,逼他解说明白。”当下侧身避开他这一击,倏地探
手,抓向他后心。
郭靖心想无论如何要守住洞门,不让敌人入内,只要挨
得片刻,宫卫大至,这群奸人武功再高,终究也非逃走不可,
见欧阳锋不使杀手,却来擒拿,微感诧异,左手挥格,右手
以空明拳法还击,劲力虽然远不如降龙十八掌之大,但掌影
飘忽,手法离奇。欧阳锋叫声:“好!”沉肩回手,拿向他右
臂,手上却未带有风疾雷迅的猛劲。
原来欧阳锋在荒岛上起始修练郭靖所书的经文,越练越
不对劲。他哪知经文已被改得颠三倒四,不知所云,只道经
义精深,一时不能索解。后来听洪七公在木筏上叽叽咕咕的
大念怪文,更以为这是修习真经的关键。他每与郭靖交一次
手,便见他功夫进了一层,心中总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小
子如此进境,自是靠了真经之力,委实可畏;喜的是真经已
然到手,以自己根底之厚,他日更是不可限量。上次在木筏
上搏斗是以一敌二,性命相扑,这次稳占上风,却可从容推
究,以为修习经文之助,当下与他一招一式的拆解。武穆遗
书能否到手,他也不怎么关怀,心中唯一大事只是真经中的
武学。
这时翠寒堂四周灯笼火把已照得白昼相似,宫监护卫一
批批的拥来。完颜洪烈见欧阳锋与杨康进了水帘久久不出,而
宫中侍卫云集,眼见要糟,幸好众护卫都仰头瞧着屋顶上黄
蓉与彭连虎、梁子翁追奔相斗,不知水帘之后更有大事,但
料想片刻之间终究不免给人知觉,只急得连连搓手顿足,不
住口的叫道:“快,快。”
灵智上人道:“王爷莫慌,小僧再进去。”摇动左掌挡在
身前,又钻进了水帘。这时火光照过瀑布,只见欧阳锋正与
郭靖在洞口拆招换式,杨康数次要抢进洞去,却哪里通得过
两人的拳势掌风?灵智上人只看了数招,心中老大不耐,暗
想眼下局面何等紧急,这欧阳锋却在这里慢条斯理的跟人练
武,真是混蛋之至,大叫:“欧阳先生,我来助你!”
欧阳锋喝道:“给我走得远远的。”灵智上人心想:“这当
口你还逞甚么英雄好汉,摆甚么大宗师的架子?”矮身抢向郭
靖左侧,一个大手印就往郭靖太阳穴拍去。欧阳锋大怒,右
手伸出,一把又已抓住他的后颈肥肉,向外直甩出去。
灵智上人又被抓住,心中怒极,最恶毒的话都骂了出来,
只不过他骂的是藏语,欧阳锋本就不懂;再者他刚“巴呢米
哄……”的骂得半句,一股激流已从嘴里直灌进去,登时教
他将骂声和水吞服。原来这次他被掷出时脸孔朝天,瀑布冲
下,灌满了他一嘴水。
完颜洪烈见灵智上人腾云驾雾般直摔出来,当啷啷,忽
喇喇几声响过,将翠寒堂前的花盆压碎了一大片,暗叫不妙,
又见宫中卫士纷纷赶来,忙撩起袍角,也冲进了瀑布之内。他
虽也会些武功,究不甚高,被瀑布一冲,脚底滑溜,登时向
前直跌进去。杨康忙抢上扶住。完颜洪烈微一凝神,看清楚
了周遭形势,叫道:“欧阳先生,你能把这小子赶开么?”
他知不论向欧阳锋恳求或是呼喝,对方都未必理会,这
般轻描淡写的问一句,他却非出全力将郭靖赶开不可,正所
谓“遣将不如激将”,果然欧阳锋一听,答道:“那有甚么不
能?”蹲下身来,“阁”的一声大叫,运起蛤蟆功劲力,双掌
齐发,向前推出。
这一推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纵令洪七公、黄药师在此,
也不能正面与他这一推强挡硬拚,郭靖如何抵挡得了?
欧阳锋适才与他拆招,逼他将空明拳一招招的使将出来,
但见招数精微,变化奇妙,不由得心中暗暗称赏,只道是九
阴真经上所蒙的武功,满心要引他将这套拳法使完,以便观
摩印证,完颜洪烈却闯了进来,只一句话,便叫欧阳锋不得
不立逞全力。但他尚有用郭靖之处,倒也不想就此加害,只
是叫他知道厉害,自行退开便是。
岂知郭靖已发了狠劲,决意保住武穆遗书,知道只要自
己侧身避过,此际洞门大开,遗书必落敌手。外面卫士虽多,
又怎拦得住欧阳锋这等人?眼见这一推来势凶猛,挡既不能,
避又不可,当下双足一点,跃高四尺,躲开了这一推,落下
时却仍挡在洞口。只听身后腾的一声大响,泥沙纷落,欧阳
锋这一推的劲力都撞上了山洞石壁。欧阳锋叫声:“好!”第
二推又已迅速异常的赶到,前劲未衰,后劲继至。郭靖猛觉
得劲风罩上身来,心知不妙,一招“震惊百里”,也是双掌向
前平推,这是降龙十八掌中威力极大的一招。
这一下是以硬接硬,刹那之间,两下里竟然凝住不动。郭
靖明知己力不敌,非败不可,但实逼处此,别无他途。
完颜洪烈见两人本是忽纵忽窜、大起大落的搏击,突然
间变得两具僵尸相似,连手指也不动一动,似乎气也不喘一
口,不禁大感诧异。
稍过片刻,郭靖已是全身大汗淋漓。欧阳锋知道再拚下
去,对方必受重伤,有心要让他半招,当下劲力微收,哪知
胸口突然一紧,对方的劲力直逼过来,若不是他功力深厚,这
一下已吃了大亏。欧阳锋吃了一惊,想不到他小小年纪,掌
力已如此厉害,立时吸一口气,运劲反击,当即将来力挡了
回去。若是他劲力再发,已可将郭靖推倒,只是此时双方掌
力均极强劲,欲分胜负,非使对方重创不可,要打死他倒也
不难,然而这小子是真经武学的总枢,岂能毁于己手?心想
只有再耗一阵,待他劲力衰退,就可手到擒来。
不多时,两人劲力已现一消一长,但完颜洪烈与杨康站
着旁观,却不知这局面要到何时方有变化,不禁焦急异常。其
实两人相持,也只顷刻间之事,只因水帘外火光愈盛,喧声
越响,在完颜洪烈、杨康心中,却似不知已过了多少时刻。
猛听得忽喇一响,瀑布中冲进来两名卫士。杨康扑上前
去,嗒嗒两声,双手分别插入了两名卫士的顶门,“九阴白爪
功”一举奏功,只觉一股血腥气冲向鼻端,杀心大盛,从靴
筒间拔出匕首,猱身而上,疾向郭靖腰间刺去。
郭靖正在全力抵御欧阳锋的掌力,哪有余暇闪避这刺来
的一刀?他知只要身子稍动,劲力稍松,立时就毙于西毒的
蛤蟆功之下,因此明明觉得尖利的锋刃刺到身上,仍只有置
之不理,突觉腰间剧痛,呼吸登时闭住,不由自主的握拳击
下,正中杨康手腕。
此时两人武功相差已远,郭靖这一拳下来,只击得杨康
骨痛欲裂,急忙缩手,那匕首已有一半刃锋插在郭靖腰里。就
在此时,郭靖前胸也已受到蛤蟆功之力,哼也哼不出一声,俯
身跌倒。
欧阳锋见毕竟伤了他,摇手摇头,连叫:“可惜!可惜!”
心下大是懊丧,但想这小子已然救不活了,不必再理,只好
去抢武穆遗书,向杨康怒目瞪了一眼,心道:“你这小子坏我
大事。”转身跨进洞内,完颜洪烈与杨康跟了进去。
此时宫中卫士纷纷涌进,欧阳锋却不回身,反手抓起,一
个个的随手掷出。他背着身子随抓随掷,竟没有一个卫士进
得了洞。
杨康晃亮火折察看洞中情状,只见地下尘土堆积,显是
长时无人来到,正中孤零零的摆着一张石几,几上有一只两
尺见方的石盒,盒口贴了封条,此外再无别物。
杨康将火折凑近看时,封条上的字迹因年深日久,已不
可辨。完颜洪烈叫道:“那书就在这盒子里。”杨康大喜,伸
手去捧。欧阳锋左臂在他肩头轻轻一推,杨康站立不住,踉
踉跄跄的跌开几步,差愕之下,只见欧阳锋已将石盒挟在胁
下。完颜洪烈叫道:“大功告成,大伙儿退!”欧阳锋在前开
路,三人退了出去。
杨康见郭靖满身鲜血,一动不动的与几名卫士一起倒在
洞口,心中微感歉疚,低声道:“你就不识好歹,爱管闲事,
可别怪我不顾结义之情。”想起自己的匕首还留在他身上,俯
身正要去拔,水帘外一个人影窜了进来,叫道:“靖哥哥,你
在哪里?”
杨康识得是黄蓉声音,心中一惊,顾不得去拔匕首,跃
过郭靖身子,急急钻出水帘,随着欧阳锋等去了。
原来黄蓉东奔西窜,与彭连虎、梁子翁两人在屋顶大捉
迷藏。不久宫卫愈聚愈多,喊声震天,彭、梁二人身在禁宫,
究竟心惊,不敢久追,与沙通天等退到瀑布之旁,只等完颜
洪烈出来。众人在洞口杀了几名护卫,欧阳锋已得手出洞。
黄蓉挂念郭靖,钻进水帘,叫了几声不听得应声,慌了
起来,亮火折照着,蓦见他浑身是血,正伏在自己脚边。这
一下吓得她六神无主,手一颤,火折落在地上熄了。只听得
洞外众护卫高声呐喊,直嚷捉拿刺客。十多名护卫被欧阳锋
掷得颈断骨折,无人再敢进来动手。但身负宫卫重任,眼下
刺客闯宫,如不大声叫嚷,又何以显得忠字当头、奋不顾身?
黄蓉俯身抱起郭靖,摸到他手上温暖,略感放心,叫了
他几声,却仍是不应,当即负起他身子,从瀑布边悄悄溜出,
躲到了假山之后。此时翠寒堂一带,灯笼火把照耀已如白昼,
别处殿所的护卫得到讯息,也都纷纷赶到。黄蓉身法虽快,却
逃不过人多眼杂,早有数人发见,高声叫喊,追将过来。
她心中暗骂:“你们这批脓包,不追奸徒,却追好人。”咬
牙拔足飞奔,几名武功较高的护卫迫得近了,她发出一把金
针,只听得后面“啊哟”连声,倒了数人。余人不敢迫近,眼
睁睁的瞧她跃出宫墙,逃得不知去向。
众人这么一闹,宫中上下惊惶,黑夜之中也不知是皇族
图谋篡位,还是臣民反叛作乱。宫卫、御林军、禁军无不惊
起,只是统军将领没一人知道乱从何来,空自扰了一夜,直
到天明,这才铁骑齐出,九城大索。“叛逆”“刺客”倒也捉
了不少,只可惜审到后来,才知不是地痞流氓,便是穿窬小
偷,也只得捏造口供,胡乱杀却一批,既报君恩,又保禄位
了。
当晚黄蓉出宫之后,慌不择路,乱奔了一阵,见无人追
来,才放慢脚步,躲入一条小巷,伸指去探郭靖鼻息,幸喜
尚有呼吸,只是火折已在宫中失落,黑暗中也瞧不出他身上
何处受伤。她知到得天明,这样血淋淋的一个人在城中必然
难以安身,当下连夜翻出城墙,赶到傻姑店中。
饶是黄蓉一身武功,但背负了郭靖奔驰了大半夜,心中
又是担惊吃慌,待要推开傻姑那客店的门坐定,但觉气喘难
当,全身似欲虚脱。她坐下微微定了定神,不待喘过气来,即
自挣扎着过去点燃一根松柴,往郭靖脸上照去,这一下只吓
得她比在宫中之时更是厉害。
但见他双眼紧闭,脸如白纸,端的是生死难料。黄蓉曾
见他受过数次伤,但从未有如这次险恶,只觉得自己一颗心
似乎要从口腔中跳出来,执着松柴呆呆站着,忽然一只手从
旁伸过来将松柴接去。黄蓉缓缓转过头去,见是傻姑。
黄蓉深深吸了口气,此时身旁多了一人,胆子大了一些,
正想检视郭靖身上何处受伤,火光下忽见他腰间黑黝黝地一
截,却是个匕首的乌木剑柄,低头看时,只见一把匕首端端
正正的插在他左腰之中。
黄蓉的惊慌到此际已至极处,心中反而较先宁定,轻轻
撕开他腰间中衣,露出肌肤,只见血渍凝在匕首两旁,刃锋
深入肉里约有数寸。她心想,如将匕首拔出,只怕当场就送
了他性命,但若迁延不拔,时刻久了,更是难救,咬紧牙关,
伸手握住了匕首柄,欲待要拔,忽然心中慌乱,不由自主的
又将手缩回,接连几次,总是下不了决心。
傻姑看得老大不耐,见黄蓉第四次又再缩手,突然伸手
抓住剑柄,猛力拔了出来。郭靖与黄蓉齐声大叫,傻姑却似
做了一件好玩之事,哈哈大笑。
黄蓉只见郭靖伤口中鲜血如泉水般往外喷涌,傻姑却尚
在呆笑,惊怒之下,反手一掌,将傻姑打了个筋斗,随即俯
身用力将手帕按住伤口。
傻姑一交摔倒,松柴熄灭,堂中登时一片黑暗。傻姑大
怒,抢上去猛踢一脚,黄蓉也不闪避,这一脚正好踢在她腿
上。傻姑怕黄蓉起身打她,踢了一脚后立即逃开,过了一会,
却听得黄蓉在轻轻哭泣,大感奇怪,忙又去点燃了一根松柴,
问道:“我踢痛了你么?”
匕首拔出时一阵剧痛,将郭靖从昏迷中痛醒过来,火光
下见黄蓉跪在身旁,忙问:“岳爷爷的书……给……给盗去了
吗?”黄蓉听他说话,心中大喜,听他念念不忘于这件事,心
想这时不可再增他的烦忧,说道:“你放心,奸贼得不了手的
……”欲待问他伤势,只感手上热热的全是鲜血。郭靖低声
道:“你干么哭了?”黄蓉凄然一笑,道:“我没哭。”
傻姑忽然插口道:“她哭了,还赖呢,不?你瞧,她脸上
还有眼泪。”郭靖道:“蓉儿,你放心,《九阴真经》中载得有
疗伤之法,我不会死的。”
斗闻此言,黄蓉登时如黑暗中见到一盏明灯,点漆般的
双眼中亮光闪闪,喜悦之情,莫可名状,要想细问详情,又
怕耗了他精神,转身拉住傻姑的手,笑问:“姊姊,刚才我打
痛了你么?”傻姑心中却还是记着她哭了没有,说道:“我见
你哭过的,你赖不掉。”黄蓉微笑道:“好罢,哭过了。你没
哭,你很好。”傻姑听她称赞自己,大为高兴。
郭靖缓缓运气,剧痛难当。这时黄蓉心神已定,取出一
枚金针,去刺他左腰伤口上下穴道,既缓血流,又减痛楚,然
后给他洗净伤口,敷上金创药,包扎了起来,再给他服下几
颗九花玉露丸止痛。郭靖道:“这一剑虽然刺得不浅,但……
但没中在要害,不……不要紧的。难当的是中了老毒物的蛤
蟆功,幸好他似乎未用全力,看来还有可救,只是须得辛苦
你七日七晚。”黄蓉叹道:“就是为你辛苦七十年,你知道我
也是乐意的。”
郭靖心中一甜,登感一阵晕眩,过了一会,心神才又宁
定,道:“只可惜师父受伤之后,我相隔数日才见到他,错过
了疗治的机会。否则纵然蛇毒厉害,难以全愈,也不致……
也不致如今日般束手无策。”
黄蓉道:“当日在那岛上,就算能治师父的伤,老毒物叔
侄又怎容得?你莫想这想那了,快说治你自己的法儿,好教
人放心。”郭靖道:“得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咱俩依着真经上
的法门,同时运气用功。两人各出一掌相抵,以你的功力,助
我治伤。”他说到这里,闭目喘了几口气,才接着道:“难就
难在七日七夜之间,两人手掌不可有片刻离开,你我气息相
通,虽可说话,但决不可与第三人说一句话,更不可起立行
走半步。若是有人前来打扰,那可……”
黄蓉知道这疗伤之法与一般打坐修练的功夫相同,在功
行圆满之前,只要有片时半刻受到外来侵袭,或是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