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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散人孙不二,以及丘处机的弟子尹志平。
上一日尹志平被黄药师打落半口牙齿,忙去临安城禀告
师父。丘处机又惊又怒,立时就要去会黄药师。马钰却力主
持重。丘处机道:“黄老邪昔年与先师齐名,咱七兄弟中只王
师弟在华山绝顶见过他一面。小弟对他是久仰的了,早想见
见,又不是去跟他厮打,大师哥何必拦阻?”马钰道:“素闻
黄药师性子古怪,你又是霹雳火爆的脾气,见了面多半没有
好事。他饶了志平性命,总算是手下留情啦。”丘处机坚执要
去,马钰拗不过他,恰好全真七子此时都在临安附近,于是
传出信去,一起约齐了,次日同赴牛家村来。
全真七子齐到,自然是声势雄大,但他们深知黄药师十
分了得,是友是敌又不分明,丝毫不敢轻忽,由马钰、丘处
机、王处一、孙不二、尹志平五人先行进村。谭处端、刘处
玄、郝大通三人在村外接应。哪知黄药师没见到,却见了穆
念慈和杨康。
丘处机见杨康磕头,只哼了一声,也不理会。尹志平道:
“师父,那桃花岛主就在这家小店之中欺侮弟子。”他本来叫
黄药师为黄老邪,被马钰呵责过几句,只得改口。
丘处机向内朗声说道:“全真门下弟子马钰等拜见桃花岛
黄岛主。”杨康道:“里面没人。”丘处机顿足道:“可惜,可
惜见他不着!”转头问杨康道:“你在这里干甚么?”杨康见了
师父师叔,早已吓得心神不定,一时说不出话来。
华筝已向马钰凝望了半晌,这时奔上前来,叫道:“啊,
你是那位给我捉白雕儿的、头发梳成三个髻儿的伯伯,你瞧,
那对小雕儿这么大啦。”纵声呼哨,白雕双双而下,分停在她
左右两肩。马钰微微一笑,点头道:“你也来南方玩儿?”华
筝哭道:“道长,郭靖安答给人害死啦,你给他报仇。”
马钰吓了一跳,用汉语转述了。丘处机和王处一都大惊
失色,忙问端的。华筝指着杨康道:“他亲眼所见,你们问他
便是。”
杨康见华筝与大师伯相识,怕他们说话一多,引起疑窦,
要骗过几个蒙古蛮子是不费吹灰之力,对着师父与师伯师叔,
可不能这般信口开河,于是向拖雷、华筝道:“你们在前面稍
待片刻,我跟这几位道长说几句话,马上赶来。”拖雷听了军
官的传译,点了点头,与众人离村北去。
丘处机厉声道:“郭靖是谁害死的,快说!”杨康寻思:
“郭靖明明是我刺死的,嫁祸于谁好呢?”心下一时盘算未定,
忽然想起:“我且说个厉害人物,让师父去寻他,自行送了性
命,那就永无后患。”于是恨恨的道:“那便是桃花岛黄岛主。”
全真七子早知黄药师在追杀江南六怪,郭靖死于他手,原是
理所当然,竟无丝毫疑心。丘处机便即破口大骂黄老邪横蛮
毒辣,决计不能跟他干休。马钰和王处一心下伤感,黯然无
言。
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哈哈大笑,跟着是如破钹相击
般的铿铿数响,其后又是一人轻声呼叫,声音虽低,却仍是
听得清清楚楚。三般声音在村外兜了个圈子,倏忽又各远去。
马钰又惊又喜,道:“那笑声似是周师叔所发,他竟还在
人间!”只听得村东三声齐啸,渐啸渐远。孙不二道:“三位
师哥追下去啦。”王处一道:“听那破钹般的叫声和那低呼,那
两人似乎是在追逐周师叔。”马钰心中隐然有忧,道:“那二
人功夫不在周师叔之下,不知是何方高人?周师叔以一敌二,
只怕……”说着缓缓摇头。全真四子侧耳听了半晌,声息全
无,知道这些人早已奔出数里之外,再也追赶不上。孙不二
道:“有谭师哥等三个赶去相助,周师叔便不怕落单了。”丘
处机道:“就只怕他们追不上。周师叔若知咱们在此,跑进村
来那就好啦。”
黄蓉听他们胡乱猜测,心中暗自好笑:“我爹爹和老毒物
只是和老顽童比赛脚力,又不是打架。若真打架,你们这几
个臭牛鼻子上去相帮,又岂是我爹爹和老毒物的对手?”她适
才听丘处机大骂自己爹爹,自是极不乐意,至于杨康诬陷她
爹爹杀了郭靖,反正郭靖好端端的便在身边,她倒并不在乎。
马钰摆了摆手,众人进店堂坐定。丘处机道:“喂,现下
你是叫完颜康呢,还是叫杨康哪?”杨康见到师父一双眼精光
闪烁,盯住了自己,神色严峻,心知只要一个应对不善,立
有性命之忧,忙道:“若不是师父和马师伯、王师叔的指点,
弟子今日尚自蒙在鼓里,认贼作父。现下弟子自然姓杨啦。昨
晚弟子刚与穆世妹安葬了先父先母。”
丘处机听他如此说,心中甚喜,点了点头,脸色大为和
缓。王处一本怪他和穆念慈比武后不肯应承亲事,此对见二
人同在一起,料来好事必谐,也消了先前恼怒之心。杨康取
出刺杀欧阳克的半截枪头,说道:“这是先父的遗物,弟子一
直放在身边。”
丘处机接了过来,反复抚挲,大是伤怀,叹了几口气,说
道:“十九年前,我在此处与你父及你郭伯父相交,忽忽十余
年,两位故人都已归于黄土。他二人之死,实是为我所累。我
无力救得你父母性命,尤为终生恨事。”
郭靖在隔室听他怀念自己父亲,心中难过:“丘道长尚得
与我父论交,我却是连父亲之面也不得一见。杨兄弟能和他
爹爹相会,可又胜于我了。”
丘处机又问黄药师如何杀死郭靖,杨康信口胡诌一番。马
丘王三人句郭靖有旧,均各叹息不止。谈论了一会,杨康急
着要会见拖雷、华筝,颇有点心神不宁。
王处一望望他,又望望穆念慈,道:“你俩已成了亲么?”
杨康道:“还没有。”王处一道:“还是早日成了亲罢。丘师哥,
你今日替他们作主,办了这事如何?”黄蓉与郭靖对望了一眼,
均想:“岂难道今日又要旁观一场洞房花烛?”黄蓉又想:“穆
姊姊性子暴躁,跟那位程大小姐大不相同,她洞房花烛之前,
说不定还得跟那姓杨的小子来一场比武招亲,打上一架,那
倒也热闹好看。”只听杨康喜道:“全凭师尊作主。”
穆念慈却朗声道:“须得先依我一件事,否则决不依从。”
丘处机听了,微微一笑,道:“好,是甚么事,姑娘你说。”穆
念慈道:“我义父是完颜洪烈那奸贼害死的。他须得报了杀父
之仇,我方能与他成亲。”丘处机击掌叫道:“瞧啊,穆姑娘
的话真是说到了老道心坎中去。康儿,你说是不是?”
杨康大感踌躇,正自思索如何回答,忽听门外一个嘶哑
的嗓子粗声唱着“莲花落”的调子,又有一个尖细的嗓子夹
着叫道:“老爷太太行行好,赏赐乞儿一文钱。”
穆念慈听声音有些耳熟,转过头来,只见门口站着两个
乞丐,一个肥胖,一个矮瘦,那胖大的总有矮小的三个那么
大。这两人身材特异,虽然相隔多年,穆念慈仍记得是自己
十三岁那年给他们包扎过伤口的两丐,洪七公喜她心好,因
此传过她三天武艺。她要待上前招呼,但两丐进门之后,目
光不离杨康手中的竹棒,互相望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走
到杨康跟前,双手交胸,躬身行礼。
马钰等见了两丐的步履身法,就知武功不弱,又见每人
背上部负着八只麻袋,知这二人是丐帮中的八袋弟子,班辈
甚高,但他们对杨康如此恭敬,却是大为不解。
那瘦丐道:“听弟兄们说,有人在临安城内见到帮主的法
杖,我们四下探访,幸喜在此得见,却不知帮主现下在何处
乞讨?”杨康虽然拿棒在手,但对竹棒来历却全然不晓,听了
瘦丐的话,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随口“嗯”了几声。
丐帮中规矩,见了打狗棒如见帮主本人,二丐见杨康不
加理睬,神色更是恭谨。那胖丐道:“岳州之会,时日已甚紧
迫,东路简长老已于七日前动身西去。”杨康越来越是胡涂,
又哼了一声。那瘦丐道:“弟子为了寻访帮主法杖,耽搁了时
日,现下立即就要赶路。尊驾如也今日上道,就由弟子们沿
途陪伴服侍好了。”
杨康心中暗暗称奇,他本想尽早离开师父,也不管二丐
说些什么,既有此机会,便向马钰、丘处机等拜倒,说道:
“弟子身有要事,不能随侍师尊,伏乞恕罪。”
马钰等皆以为他与丐帮必有重大关连,丐帮是天下第一
大帮会,帮主洪七公是与先师王真人齐名的高人,自是不能
拦阻。当着二丐之面,不便细问,即与胖瘦二丐以江湖上仪
节相见。二丐对全真七子本就仰慕,知他们是杨康师执,更
是谦抑,口口声声自称晚辈。
穆念慈提及往事,二丐神态更是大为亲热。她与丐帮本
有渊源,便邀她同赴岳州之会。穆念慈深愿与杨康同行,当
下点头答允。四人与马钰等行礼道别,出门而去。
丘处机本来对杨康十分恼怒,立即要废了他的武功,只
是念着杨铁心的故人之情,终究下不了手。这时一来见他与
穆念慈神情亲密,“比武招亲”那件轻薄无行之事已变成了好
事;二来他得悉自己身世后,舍弃富贵,复姓为杨,也不枉
自己一番教导的心血;三来他大得丐帮高辈弟子敬重,全真
教面上有光,满腔怒火登时化为欢喜,手捻长须,望着杨穆
二人的背影微笑。
当晚马钰等就在店堂中宿歇,等候谭处端等三人回来。可
是第二天整日之中全无音讯,四人都是心下焦急,直到午夜,
方听得村外一声长啸。孙不二道:“郝师哥回来啦!”马钰低
啸一声,过不多时,门口人影闪动,郝大通飘然进来。
黄蓉未曾见过此人,凑眼往小孔中张望。这日正是七月
初五,一弯新月,恰在窗间窥人,月光下见这道人肥胖高大,
状貌似是个官宦模样,道袍的双袖都去了半截,至肘而止,与
马钰等人所服的都不相同。原来郝大通出家前是山东宁海州
的首富,精研易理,以卖卜自遣,后来在烟霞洞拜王重阳为
师。当时王重阳脱上身上衣服,撕下两袖,赐给他穿,说道:
“勿患无袖,汝当自成。”“袖”与“授”音同,意思是说,师
授心法多少,尚在其次,成道与否,当在自悟。他感念师恩,
自后所穿道袍都无袖子。
丘处机最是性急,问道:“周师叔怎样啦?他是跟人闹着
玩呢,还是当真动手?”郝大通摇头道:“说来惭愧,小弟功
夫浅薄,只追得七八里就不见了周师叔他们的影踪。谭师哥
与刘师哥在小弟之前。小弟无能,接连找了一日一夜,全无
端倪。”马钰点头道:“郝师弟辛苦啦,坐下歇歇。”
郝大通盘膝坐下,运气在周身大穴行了一转,又道:“小
弟回来时在周王庙遇到了六个人,瞧模样正是丘师哥所说的
江南六怪。小弟便即上前攀谈,果真不错。”丘处机喜道:
“六怪好大胆子,竟上桃花岛去啦。难怪咱们找不着。”郝大
通道:“六怪中为首的柯镇恶柯大侠言道,他们曾与黄药师有
约,是以赴桃花岛践约,哪知黄药师却不在岛上。他们听小
弟言道丘师兄等在此,说道稍后当即过来拜访。”
郭靖听说六位师父无恙,心中喜慰不胜,到这时他练功
已五日五夜,身上伤势已好了一大半。
第六日午夜申牌时分,村东啸声响起。丘处机道:“刘师
弟回来了。”待得片刻,只见刘处玄陪着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头
走进店来,那老头身披黄葛短衫,足穿麻鞋,手里挥着一柄
大蒲扇,边笑边谈的进店,见到全真五子只微微点了点头,似
乎毫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只听刘处玄道:“这位是铁掌水上飘
裘老前辈,咱们今日有幸拜见,真是缘法。”
黄蓉听了,险些笑出声来,用手肘在郭靖身上轻轻一撞。
郭靖也觉好笑。两人都想:“且看这老家伙又如何骗人。”
马钰、丘处机等都久闻裘千仞的大名,登时肃然起敬,言
语中对他十分恭谨。裘千仞却信口胡吹。说到后来,丘处机
问起是否曾见到他们师叔周伯通。裘千仞道:“老顽童么?他
早给黄药师杀了。”众人大吃一惊。刘处玄道:“不会罢?晚
辈前日还见到周师叔,只是他奔跑十分迅速,没追赶得上。”
裘千仞一呆,笑而不答,心中盘算如何圆谎。丘处机抢
着问道:“刘师弟,你可瞧见追赶师叔的那二人是何等样人?”
刘处玄道:“一个穿白袍,另一个穿青布长袍。他们奔得好快,
我只隐约瞧见那穿青袍的面容十分古怪,像是一具僵尸。”裘
千仞在归云庄上见过黄药师,立即接口道:“是啊,杀死老顽
童的,就是这个穿青布长袍的黄药师了。别人又哪有这等本
事?我要上前劝阻,可惜已迟了一步。唉,老顽童可死得真
惨!”铁掌水上飘裘千仞在武林中名声甚响,乃是大有身分的
前辈高人,全真六子哪想到他是信口开河,一霎时人人悲愤
异常。丘处机把店中板桌拍成震天价响,自又把黄药师骂了
个狗血淋头。黄蓉在隔室听得恼怒异常,她倒不怪裘千仞造
谣,只怪丘处机不该这般骂她爹爹。
刘处玄道:“谭师哥脚程比我快,或能得见师叔被害的情
景。”孙不二道:“谭师哥到这时还不回来,别要也遭了老贼
……”说到这里,容色凄惨,住口不语了。丘处机拔剑而起,
叫道:“咱们快去救人报仇!”
裘千仞怕他们赶去遇上周伯通,忙道:“黄药师知道你们
聚在此处,眼下就会找来。这黄老邪奸恶之极,今日老夫实
是容他不得,我这就找他去,你们在这里候我好音便是。”众
人尊他是前辈,不便违拗他的言语,又怕在路上与黄药师错
过,确不如在这里以逸待劳,等候敌人,当下一齐躬身道谢,
送出门去。
裘千仞跨出门槛,回身左手一挥,道:“不必远送。那黄
老邪功夫虽然厉害,我却有制他之术。你们瞧!”伸手从腰间
拔出一柄明晃晃的利剑,剑头对准自己小腹,“嘿”的一声,
直刺进去。众人齐声惊呼,只见三尺来长的刃锋已有大半没
入腹中。裘千仞笑道:“天下任何利器,都伤我不得,各位不
须惊慌。我此去若与他错过了,黄老邪找到此间,各位不必
与他动手,以免损折,等我回来制他。”
丘处机道:“师叔之仇,做弟子的不能不报。”裘千仞叹
了口气,道:“那也好,这是劫数使然。你们要报此仇,有一
件事须得牢牢记住。”马钰道:“请袭老前辈指点。”裘千仞脸
色郑重,道:“一见黄老邪,你们立即合力杀上,不可与他交
谈片言只字,否则此仇永远难报,要紧要紧!”说罢转身而去,
那柄利剑仍然留在腹中。
众人相顾骇然,马钰等六人个个见多识广,但利剑入腹
居然行若无事,实是闻所未闻,心想此人的功夫实已到了深
不可测之境。却哪里知道这又是裘千仞的一个骗人伎俩:他
那柄剑共分三截,剑尖上微一受力,第一二截立即依次缩进
第三截之内,剑尖嵌入腰带夹缝,旁人远远瞧来,都道刃锋
的大半刺入身体。他受完颜洪烈之聘,煽动江南豪杰相互火
併,以利金人南下,是以一遇机会,立即传播谣诼。
这一日中全真六子坐立不宁,茶饭无心,直守到初七午
夜,只听村北隐隐有人呼啸,一前一后,倏忽间到了店外。
马钰等六人原本盘膝坐在稻草上吐纳练气,尹志平功力
较低,已自睡了,听了啸声,一齐跃起。马钰道:“敌人追逐
谭师弟而来。各位师弟,小心在意了。”
这一晚是郭靖练功疗伤的最后一夜,这七日七夜之中,他
不但已将内伤逐步解去,外伤创口起始愈口,而且与黄蓉两
人的内功也已有了进益。这最后几个时辰正是他功行圆满的
重大关键。
黄蓉听到马钰的话,大为担忧:“来的若是爹爹,全真七
子势必与他动手,我又不能出去言明真相,只怕七子都要伤
在爹爹手里,七子死活原不关我事,只是靖哥哥与马道长等
大有渊源,以他性子,实难袖手不救。他若挺身而出,不但
全功尽弃,性命也自难保。”忙在郭靖耳边悄声道:“靖哥哥,
你务必答应我,不论有何重大事端,千万不可出去。”郭靖刚
点了点头,啸声已来到门外。
丘处机叫道:“谭师哥,布天罡北斗!”郭靖听到“天罡
北斗”四字,心中一凛,暗想:“九阴真经中好多次提到北斗
大法,说是修习上乘功夫的根基法门,经中所载的北斗大法
微妙深奥,难以明白,不知马道长他们的‘天罡北斗’是否
与此有关,倒要见识见识。”忙凑眼到小孔上张望。
他眼睛刚凑上小孔,只听得砰的一声,大门震开,一个
道人飞身抢入。但见他道袍扬起,左脚已跨进门槛,忽尔一
个踉跄,又倒退出门,原来敌人已赶到身后,动手袭击。丘
处机与王处一同时飞身抢出,站在门口,袍袖扬处,双掌齐
出。蓬的一响,与门外敌人掌力相接,丘王二人退了两步,敌
人也倒退两步,谭处端已乘这空隙窜进门来。月光下只见他
头发散乱,脸上粗粗的两道血痕,右手的长剑只剩下了半截,
模样甚是狼狈。谭处端进门后一言不发,立即盘膝坐下,马
钰等六人也均坐定。
只听得门外黑暗中一个女人声音阴森森的叫道:“谭老
道,老娘若不是瞧在你师兄马钰份上,在道上早送了你性命。
你把老娘引到这里来干么?刚才出掌救人的是谁,说给梅超
风听听。”静夜之中,听着她这枭鸣般的声音,虽当盛暑,众
人背上也都不禁微微感到一阵寒意。她说话一停,便即寂静
无声,门外虫声唧唧,清晰可闻。过了片刻,只听得格格格
一阵响,郭靖知道发自梅超风的全身关节,她片刻间就要冲
进来动手。
又过一会,却听一人缓缓吟道:“一住行窝几十年。”郭
靖听得出是马钰的声音,语调甚是平和冲淡。
谭处端接着吟道:“蓬头长日走如颠。”声音却甚粗豪。郭
靖细看这位全真七子的二师兄,见他脸上筋肉虬结,浓眉大
眼,身形魁梧。原来谭处端出家前是山东的铁匠,归全真教
后道号长真子。
第三个道人身形瘦小,面目宛似猿猴,却是长生子刘处
玄,只听他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