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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了一张渔网。他无路可走,翻身下地,指着谷主笑道:“黄
脸皮老头儿,你留住我干么啊?要我陪你玩耍吗?”
公孙谷主淡淡的道:“你只须将取去的四件物事留下,立
时放你出谷。”周伯通奇道:“咦!我要你的臭东西有甚么用?
就算本领练到如你这般,好希罕么?”公孙谷主缓缓走到厅心,
右袖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左袖又拂了一拂,说道:“若非今日
是我大喜的日子,便得向你领教几招。你还是留下谷中之物,
好好的去罢。”
周伯通大怒,叫道:“这么说,你硬栽我偷了你的东西啦。
呸,你这穷山谷中能有甚么宝贝了?”说着便解衣服,一件件
的脱将下来,手脚极其快捷,片刻之间已赤条条的除得精光。
公孙谷主连声喝阻,他哪里理睬,将衣裤里里外外翻了一转,
果然并无别物。厅上众女弟子均感狼狈,转过了头不敢看他。
这一下却也大出谷主意料之外,他书房、丹房、芝房、剑房
中每处失去的物事都甚要紧,非追回不可,难道这老顽童当
真并未偷去?
他正自沉吟,周伯通拍手叫道:“瞧你年纪也已一大把,
怎地如此为老不尊?说话口不择言,行事颠三倒四,在大庭
广众之间作此丑事,岂非笑掉了旁人牙齿?”这几句话其实正
该责备他自己,不料却给他抢先说了,只听得公孙谷主啼笑
皆非,倒也无言可对,见樊一翁与马光佐兀自在地下缠打不
休,于是喝道:“一翁起来,别再跟客人胡闹。”
周伯通笑道:“长胡子,你这脾气我很喜欢,咱二老大可
交交啊。”其实樊一翁一生端严稳重,今日与马光佐厮打实是
迫不得已,他早已数次欲待站起,苦于胡子给对方缠在手臂
之上,无法脱身。
公孙谷主眉头微皱,指着周伯通道:“说到在大庭广众之
间,行事惹人耻笑,只怕还是阁下自己。”周伯通道:“我赤
条条从娘肚子中出来,现下赤身露体,清清白白,有甚么不
对了?你这么老了,还想娶一个美貌的闺女为妻,嘿嘿,可
笑啊可笑!”这几句话犹似一个大铁锤般打在谷主胸口,他焦
黄的脸上掠过一片红潮,半晌说不出话来。
周伯通叫道:“啊哟,不好,没穿衣服,只怕着凉。”突
然向厅口冲去。
厅中四个绿衫弟子只见人形一晃,急忙移动方位,四下
里兜将上去,将他裹在网中。只觉他在网中猛力挣扎,四人
将渔网四角结住,提到谷主面前。那渔网是极坚韧极柔软的
金丝铸成,即是宝刀宝剑,也不易切割得破。四人兜网的手
法十分奇特迅捷,交叉走位,遮天蔽地的撒将过来,纵是极
强的高手也难应付,所差的是必须四人共使,若是单打独斗
就用它不着。四人一兜成功,大是得意,却见谷主注视渔网,
脸上神色不善,急忙低头看时,登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七
手八脚解开金丝网,放出两个人来,却是樊一翁与马光佐。
原来周伯通脱光了衣服,谁也没防到他竟会不穿衣服而
猛地冲出。他身法奇快,兜手抄起地下正自缠斗的樊马二人,
丢入网中。乘着四弟子急收渔网,他早已窜出。这一下虚虚
实实,声东击西,端的是神出鬼没。
老顽童这么一闹,公孙谷主固是脸上无光,连金轮法王
等也是心中有愧,均想:自己枉称武林中的一流好手,合这
许多人之力,尚且擒不住这样疯疯癫癫的一个老头儿,也算
得无能之至。只有杨过甚感欣喜,他对周伯通极是佩服,心
想他若失手被擒,我定要设法相救,现下他能自行脱逃,那
就再好也没有了。
法王本拟查察这谷主是何来历,但经周伯通一阵捣乱,觉
得再耽下去也无意味,与子、尹克西两人悄悄议论了两
句,站起身来拱手道:“极蒙谷主盛情,厚意相待,本该多所
讨教,但因在下各人身上有事,就此别过。”
公孙谷主本来疑心这六人与老顽童是一路的朋友,后见
子与他性命相搏,法王、尹克西、杨过、尼摩星、马光
佐各施绝技攻打,倒是颇有相助自己之意,于是拱手道:“小
弟有一件不情之请,不知六位能予俯允否?”法王道:“但教
力之所及,当得效劳。”谷主道:“今日午后,小弟续弦行礼,
想屈各位大驾观礼。这山谷僻处穷乡,数百年来外人罕至,今
日六位贵客同时降临,也真是小弟三生有幸了。”马光佐道:
“有酒喝么?”
公孙谷主待要回答,只见杨过双眼怔怔的瞪视着厅外,脸
上神色古怪已极,似是大欢喜,又似是大苦恼。众人均感诧
异,顺着他目光瞧去。只见一个白衣女郎缓缓的正从厅外长
廊上走过,淡淡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清清冷冷,阳光似
乎也变成了月光。她睫毛下泪光闪烁,走得几步,泪珠就从
她脸颊上滚下。她脚步轻盈,身子便如在水面上飘浮一般掠
过走廊,始终没向大厅内众人瞥上一眼。
杨过好似给人点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突然间大叫:
“姑姑!”
那白衣女郎已走到了长廊尽头,听到叫声,身子剧烈一
震,轻轻的道:“过儿,过儿,你在哪儿?是你在叫我吗?”回
过头来,似乎在寻找甚么,但目光茫然,犹似身在梦中。
杨过从厅上急跃而出,拉住了她手,叫道:“姑姑,你也
来啦,我找得你好苦!”接着“哎唷”一声,却是手指上被情
花小刺刺伤处蓦地里剧痛难当。
那白衣女郎“啊”的一声大叫,身子颤抖,坐倒在地,合
了双眼,似乎晕了过去。杨过叫道:“姑姑,你……你怎么啦?”
过了半晌,那女郎缓缓睁眼,站起身来,说道:“阁下是谁?
你对我是怎生称呼?”
杨过大吃一惊,向她凝目瞧去,却不是小龙女是谁?忙
道:“姑姑,我是过儿啊,怎……怎地你不认得我了么?你身
子好么?甚么地方不舒服?”
那女郎再向他望了一眼,冷冷的道:“我与阁下素不相
识。”说着走进大厅,走到公孙谷主身旁坐下。杨过奇怪之极,
迷迷惘惘的回进厅来,左手扶住椅背。
公孙谷主一直脸色漠然,此时不自禁的满脸喜色,举手
向法王等人道:“她便是兄弟的新婚夫人,已择定今日午后行
礼成亲。”说着眼角向杨过淡淡一扫,似怪他适才行事莽撞,
认错了人,以致令他新夫人受惊。
杨过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大声道:“姑姑,难道你……
你不是小龙女么?难道你不是我师父么?”那女郎缓缓摇头,
说道:“不是!甚么小龙女?”
杨过双手捏拳,指甲深陷掌心,脑中乱成一团:“姑姑恼
了我,不肯认我?只因咱们身处险地,她故弄玄虚?她像我
义父一样,甚么事都忘记了?可是义父仍然认得我啊。莫非
世间真有与她一模一样之人?”只说:“姑姑,你……你……
我……我是过儿啊!”
公孙谷主见他失态,微微皱眉,低声向那女郎道:“柳妹,
今日奇奇怪怪的人真多。”那女郎也不睬他,慢慢斟了一杯清
水,慢慢喝了,眼光从金轮法王起逐一扫过,却避开了杨过,
没再看他。众人但见她衣袖轻颤,杯中清水泼了出来溅上她
衣衫,她却全然不觉。
杨过心下慌乱,徬徨无计,转头问法王道:“我师父和你
比过武的,你自然记得。你说我……我认错了人么?”
当这女郎进厅之时,法王早已认明她是小龙女,然而她
却对杨过毫不理睬,心想定是这对少年男女闹甚么别扭,于
是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不大记得了。”小龙女与杨过联手
使玉女素心剑法,令他遭受生平从所未有之大败,他想倘若
这对男女龃龉反目,于自己实是大有好处,何必助他们和好?
杨过又是一愕,随即会意,心下大怒:“你这和尚可太也
歹毒。当你在山顶养伤之际,我出力助你,此时你却来害我。”
恨不得立时便杀了他。
金轮法王见他失神落魄,眼中却露出恨恨之意,寻思:
“他对我已怀恨在心,留着这小子总是后患。今日他方寸大乱,
实是除他的良机。”拱手向公孙谷主笑道:“今日欣逢谷主大
喜,自当观礼道贺,只是老衲和这几位朋友未携薄礼,未免
有愧。”
公孙谷主听他说肯留下参与婚礼,心中大喜,对那女郎
道:“这几位都是武林高人,只须请到一位,已是莫大荣幸,
何况请到了……请到了……”他本想说“六位”,但觉杨过少
年轻浮,适才见他与周伯通动手,姿式虽然美观,功力却是
平平,料想武学修为华而不实,不能将他列于“武林高人”之
数,但若将他除外而只说“五位”,未免又过于着迹,微一踌
躇,接口道:“……请到了这众位英雄。”就没接下文。法王
暗想:“这谷主气派俨然,瞧他布渔网擒拿老顽童的阵势,武
功智谋都甚了得,可是器量却小。杨过与小龙女说了这几句
话,他就耿耿于怀。”
公孙谷主道:“柳妹,这位是金轮法王……”一个个的说
下去,最后说了杨过姓名。那女郎听到各人名号时只微微点
头,脸上木然,似对一切全不萦怀,对杨过却是连头也不点,
眼睛向着厅外。
杨过满脸胀得通红,心中已如翻江倒海一般,公孙谷主
说甚么话,他半句也没听见。尼摩星、尹克西等本来不知他
的渊源,只道他认错了人,以致有愧于心。
公孙绿萼站在父亲背后,杨过这一切言语举止却没半点
漏过她的耳目,尽自思量:“晨间他手指给情花刺伤,即遭相
思之痛,瞧他此时情状,难道我这新妈妈便是他意中人么?天
下事怎能有如此巧法?莫非他与这些人到我谷中,实是为我
新妈妈而来?”侧头打量那“新妈妈”时,见她脸上竟无喜悦
之意,亦无娇羞之色,实不似将作新嫁娘的模样,心下更是
犯疑。
杨过胸口闷塞,如欲窒息,随即转念:“姑姑既然执意不
肯认我,料来她另有图谋,我当别寻途径试探真相。”于是站
起身来,向谷主一揖,朗声说道:“小子有位尊亲,与……与
这位姑娘容貌极是相像,适才不察,竟致误认,还请勿罪。”
公孙谷主听到他这几句雍容有礼之言,立时改颜相向,还
了一揖,说道:“认错了人,那也是常情,何怪之有?只是
……”顿了一顿,笑道:“天下竟然另有一个如她这等容颜之
人,那不仅巧合,也是奇怪之极了。”言下之意,自是说普天
之下哪里还能有一个这般美貌的女子?
杨过道:“是啊,小子也是十分奇怪。小子冒昧,请问这
位姑娘高姓?”公孙谷主微微一笑,道:“她姓柳。尊亲可也
姓柳?”杨过道:“那倒不是。”心下琢磨:“姑姑干么要改姓
柳?”突然心念一动:“啊,为的是我姓杨。”念头这么一转,
手指上又剧痛起来。
公孙绿萼见他痛楚神情,甚有怜惜之意,眼光始终不离
他的脸庞。
公孙谷主向杨过凝视片刻,又向那白衣女郎望了一眼,只
见她低头垂眉,一声不响,心中起疑,又想:“刚才她听到这
小子呼唤,我隐隐听到她似乎说‘过儿,过儿,你在哪儿?是
你在叫我么?’莫非她真是这小子的姑姑?却何以不认他?”待
要出言相询,但想眼下外人众多,此事待婚礼之后慢慢再问
不迟,于是话到口边,却又缩回。
杨过又道:“这位柳姑娘自非在谷中世居的了,不知谷主
如何与她结识?”
古时女子本来决不轻易与外人相见,成亲吉日更加不会
见客,但金轮法王等或是西域胡人,或为江湖异流,绝不拘
泥俗礼,见那白衣女郎出来,也不以为奇,只是觉得她于良
辰吉日兀自全身缟素,未免太也不伦不类;听得杨过询问谷
主与她结识的经过,涉及旁人私情,却均觉不免过分。
公孙谷主却也正想获知他未婚夫人的来历,心道:“这小
子真的认识柳妹也未可知。”说道:“杨兄弟所料不差。半月
之前,我到山边采药,遇到她卧在山脚之下,身受重伤,气
息奄奄。我一加探视,知她因练内功走火,于是救到谷中,用
家传灵药助她调养。说到相识的因缘,实是出于偶然。”
法王插口道:“这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想必柳姑娘由
是感恩图报,委身以事了。那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啊。”
他这番话似是奉承谷主,用意却在刺伤杨过。
杨过一听此言,果是脸色大变,全身发颤,突然间喉头
微甜,一口鲜血喷在地下。
那白衣女郎见此情状,颤声道:“你……你……”急忙站
起,伸手欲扶,但终于强自忍住,跟着也是一口鲜血吐在胸
口,白衣上赤血殷然。
这柳姑娘正是小龙女的化名。她那晚在客店中听了黄蓉
一席话后,心想若与杨过结成夫妇,累得他终身受世人轻视
唾骂,自己于心不安,但若与他长在古墓中厮守,日子一久,
他定会闷闷不乐,左思右想,长夜盘算,终于硬起心肠,悄
然离去。但她对杨过实是情深爱重,如此毅然割绝,实系出
于一片爱他的深意。心想若回古墓,他必来寻找,于是独自
踽踽凉凉的在旷野穷谷之中漫游,一日独坐用功,猛地里情
思如潮,难以克制,内息突然冲突经脉,引得旧伤复发,若
非公孙谷主路过将她救起,已然命丧荒山。
公孙谷主失偶已久,眼见小龙女秀丽娇美,实是生平所
难想像,不由得在救人的心意上又加上了十倍殷勤。其时小
龙女心灰意懒,又想此后独居,定然管不住自己,终不免重
蹈覆辙,又会再去寻觅杨过,遗害于他,见公孙谷主情意缠
绵、吐露求婚之意,当即忍心答允,心想此后既为人妇,与
杨过这番孽缘自是一刀两断,兼之这幽谷外人罕至,料得此
生与他万难相见。岂知老顽童突然出来捣乱,竟将他引来谷
中。
小龙女此刻斗然与杨过相逢,当真是柔肠百转,难以自
已,心想:“我既已答允嫁与旁人,还是装作不识得他,任他
大怒而去,终身恨我。以他这般才貌,何愁无淑女佳人相配?
如此我虽伤心一世,却免得他日后受苦了。”因此眼见杨过情
急难过,她总是漠然不理,但心中凄恻,越来越是难忍,蓦
地里见他呕血,又是怜惜,又是伤痛,不由得热血逆涌,喷
将出来。
她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的待要走入内堂,公孙谷主忙道:
“快坐着别动,莫震动了经脉。”转过头来,向杨过道:“你出
去罢,以后可永远别来了。”
杨过热泪盈眶,向小龙女道:“姑姑,倘若我有不是,你
尽可打我骂我,便是一剑将我杀了,我也甘心。可是你怎能
不认我啊?”小龙女低头不语,轻轻咳嗽两声。
公孙谷主见他激得小龙女吐血,早已恼怒异常,总算他
涵养功夫极好,却不发作,低沉着嗓子道:“你再不出去,可
莫怪我手下无情。”
杨过双目凝视着小龙女,哪去理睬这谷主,哀求道:“姑
姑,我答允一生一世在古墓中陪你,决不后悔,咱们一齐走
罢。”
小龙女抬起头来,眼光与他相接,只见他脸上深情无限,
愁苦万种,不由得心中摇动,心道:“我这就随着他!”但立
即想到:“我与他分手,又非出于一时意气。好好恶恶,前后
已思虑周详。眼下若无一时之忍,日后贻他终身之患。”于是
将头转过,长叹一声,说道:“我不认得你。你说些甚么,我
全不明白。你好好的走罢!”
这几句话说得有气无力,可是言语中充满着柔情蜜意,除
了马光佐是个浑人、全无知觉之外,厅上人人皆知她对杨过
实怀深情,这几句话乃是违心之言。
公孙谷主不由得醋意大作,心想:“你虽允我婚事,却从
未对我说过半句如此深情的言语。”侧目瞪了杨过一眼,但见
他眉目清秀,英气勃勃,与小龙女确是一对少年璧人,寻思:
“瞧来他二人定是一对情侣。只因有甚言语失和,柳妹才愤而
允我婚事,实则对这小子全未忘情。‘姑姑’、‘师父’甚么的,
定是他二人平素调情时的称谓。这小子年纪比柳妹大着几岁,
怎能当真叫她‘姑姑’、‘师父’?”想到此处,目光中更露愤
恨之色。
樊一翁对师父最是忠心,见他一直孤寂寡欢,常盼能有
甚么法子为他解闷才好,日前见师父救回一个美貌少女,而
这少女又允下嫁,他心中的喜欢几乎不逊于乃师,此时突见
杨过出来阻挠,引得新师母呕血,师父却是一再忍耐,于是
挺身而出,厉声喝道:“姓杨的小子,你识趣就快走!我们谷
主不喜你这等无礼的宾客。”
杨过听而不闻,对小龙女柔声又道:“姑姑,你真的忘了
过儿么?”樊一翁大怒,伸手往他背心抓去,想抓着他身子甩
出厅去。杨过全心全意与小龙女说话,一切全是置之度外,直
至樊一翁手指碰到背心,这才惊觉,急忙回缩,对方五指抓
空,只听嗤的一响,背上衣服给抓出了一个大洞。
杨过一再哀求,见小龙女始终不理,心中越来越急,若
是在古墓之中或无人之处,自可慢慢求恳,偏生大厅上有这
么多外人,而樊一翁又来喝骂动手,满腔委屈,登时尽数要
发泄在他身上,回头喝道:“我自与我姑姑说话,又干你这矮
子甚么事了?”樊一翁大声喝道:“谷主叫你出去,永远不许
再来,你不听吩咐,莫怪我手下无情了。”杨过怒道:“我偏
不出去,我姑姑不走,我就在这里耽一辈子。就是在我死了,
尸骨化成灰,也是跟着她。”这几句话自是说给小龙女听的。
公孙谷主偷瞧小龙女的脸色,只见她目中泪珠滚来滚去,
终于忍耐不住,一滴滴的溅在胸口鲜血之上。他又是含酸,又
是担忧,向樊一翁做个眼色,微一摆手,叫他猛下杀手,毙
了杨过,索性断绝小龙女之念,免有后患。
樊一翁见到师父这个手势,倒是大出意料之外,他本来
只想将杨过逐出谷去,叫他别再罗唣,也就是了,想不到师
父竟会忽下杀人的号令,大声说道:“今日虽是师父大喜的好
日子,难道我就杀不得人么?”说着眼望师父。公孙谷主又是
将手一摆,意思是说:“不用顾忌甚么吉日良辰,尽管毙了这
小子便是。”樊一翁拾起纯钢巨杖,在地下重重顿落,只震得
满厅嗡嗡发响,喝道:“小子,你当真不怕死么?”
杨过适才喷了一口血,此时胸头满腔热血滚来滚去,又
要夺口而出。古墓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