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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脸现坚毅之色,说道:“爹爹,女儿受你生养抚育的大恩,
那杨公子只是初识的外人,女儿如何会反去助他?倘若爹爹
明日当真给他治伤,将他释放,女儿又何必冒险到丹房中来?”
谷主厉声说道:“那你为何又来了?”公孙绿萼道:“女儿就知
爹爹对他不怀善意,你逼迫龙姑娘与你成亲之后,便要使毒
计害死杨公子,好绝了龙姑娘之念。”
公孙谷主两道长眉登时又即竖起,冷冷的道:“哼,当真
是养虎贻患。把你养得这么大了,想不到今日竟来反咬我一
口。拿来!”说着伸出手来。绿萼道:“爹爹要甚么?”谷主道:
“你还装假呢?那治情花之毒的绝情丹啊。”绿萼道:“女儿没
拿。”谷主站起身来,道:“那么哪里去了?”
杨过打量室中,只见桌上、柜中满列药瓶,壁上一丛丛
的挂着无数干草药,西首并列三座丹炉,这间石室自便是所
谓丹房了。瞧着公孙谷主的神情,绿萼今日非受重刑不可,只
听她道:“爹爹,女儿私进丹房,确是想取绝情丹去救杨公子,
但找了半天没找到,否则何以会给爹爹知觉?”
谷主厉声道:“我这藏药之所极是机密,几个外人一直在
厅,没离开过一步,这绝情丹突然失了影踪,难道它自己会
生脚不成?”绿萼跪倒在地,哭道:“爹爹,你饶了杨公子性
命,命他出谷之后永世不许回来,也就是了。”谷主冷笑道:
“若是我性命垂危,你未必便肯跪地向人哭求。”绿萼不答,只
是抱住了他双膝。
谷主道:“你取去了绝情丹,又教我怎生救他?好,你不
肯认,也由得你。你就在这儿耽一天。你虽偷了我的丹药,却
送不到那姓杨的小子口中,总是枉然,十二个时辰之后,我
再放你罢!”说着走向室门。
公孙绿萼咬牙叫道:“爹爹!”
谷主道:“你还有何话说?”绿萼指着那四名弟子道:“你
先叫他们出去。”谷主道:“我谷中众心如一,事无不可对人
言。”绿萼满脸通红,随即惨白,说道:“好,你不信女儿的
话,那你便瞧我身上有没有丹药。”说着解去上衫,接着便解
裙子。公孙谷主忙挥手命四名弟子出外,关上了室门。片刻
之间,绿萼已将外衫与裙子脱去,只留下贴身的小衣,果然
身上并无一物。
杨过在窗外见她全身晶莹洁白,心中怦的一动。他是少
年男子,公孙绿萼又是身材丰腴,容颜俏丽,一看之下,不
由得血脉贲张,但随即想起:“她是为数我性命,这才不惜解
衣露躯,杨过啊杨过,你若再看一眼,那便是禽兽不如了。”
急忙闭眼,但心神烦乱之际,额头竟轻轻在窗格子上一碰。
这一碰虽只发出微声,公孙谷主却已知觉,走到三座丹
炉之旁,将中间一座丹炉推开,把东首的推到中间,西首的
推到东首,然后将原在中间的推到了西首,说道:“既是如此,
我便允你饶那小子的性命便是。”绿萼大喜,拜倒在地,颤声
道:“爹爹!”
谷主走到靠壁的椅中坐下,道:“我谷中规矩,你是知道
的。擅入丹房,该当如何?”绿萼低首道:“该当处死。”谷主
叹道:“你虽是我亲生女儿,但也不能坏了谷中规矩,你好好
去罢!”说着抽出黑剑,举在半空,柔声道:“唉,萼儿,你
若是从此不代那姓杨的小子求情,我便饶你。我只能饶一个
人,饶你还是饶他?”公孙绿萼低声道:“饶他!”谷主道:
“好,我女儿当真大仁大义,胜于为父的多了。”挥剑往她头
顶直劈下去。
杨过大惊,叫道:“且慢!”从窗口飞身跃入,跟着叫道:
“该当杀我!”右足在地下一点,正要伸手去抓公孙谷主手腕,
阻他黑剑下劈,突觉足底一软,却似踏了个空。杨过暗叫不
妙,急提真气,身子斗然向上拔起。公孙谷主双掌在女儿肩
头一推。公孙绿萼身不由主的急退,往杨过身上撞来。
杨过跃起后正向下落,公孙绿萼恰好撞向他身上,两人
登时一齐笔直堕下,但觉足底空虚,竟似直堕了数十丈尚未
着地。
杨过虽然惊惶,仍想到要护住绿萼性命,危急中双手将
她身子托起,眼前一片黑暗,不知将落于何处,足底是刀山
剑林?还是乱石巨岩?思念未定,扑通一声,两人已摔入水
中,往下急沉,原来丹房之下竟是个深渊。
第十九回地底老妇
杨过身子与水面相触的一瞬之间,心中一喜,知道性命
暂可无碍,否则二人从数十丈高处直堕不住,那是非死不可。
冲力既大,入水也深,但觉不住的往下潜沉,竟似永无止歇。
他闭住呼吸,待沉势一缓,左手抱着绿萼,右手拨水上升,刚
钻出水面吸了口气,突然鼻中闻到一股腥臭,同时左首水波
激荡,似有甚么巨大水族来袭。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转过:“贼谷主将我二人陷在此处,岂
有好事?”右手发掌向左猛劈出去,砰的一声巨响,击中了甚
么坚硬之物,跟着波涛汹涌,他借着这一掌之势,已抱着公
孙绿萼向右避开。
他不精水性,所以能在水底支持,纯系以内功闭气所致。
此时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得左首和后面击水之声甚急。他右
掌翻出,突然按到一大片冰凉粗糙之物,似是水族的鳞甲,大
吃一惊:“难道世间真有毒龙?”手上使劲,腾身而起,那怪
物却被他按入了水底。他深深吸了口气,准拟再潜入水中,哪
知右足竟然已踏了了实地,这一下非事先所料,足上使的劲
力不对,撞得急了,右腿好不疼痛。
但心喜之余,腿上疼痛也顾不得了,伸手摸去,原来是
深渊之旁的岩石。他只怕怪物继续袭来,忙向高处爬去,坐
稳之后,惊魂稍定。公孙绿萼吃了好几口水,人已半晕。杨
过让她伏在自己腿上,缓缓吐水。只听得岩石上有爬搔之声,
腥臭气息渐浓,有几只怪物从水潭中爬了上来。
公孙绿萼翻身坐起,搂住了杨过脖子,惊道:“那是甚么?”
杨过道:“别怕,你躲在我身后。”公孙绿萼不动,只是搂得
他更加紧了,颤声道:“鳄鱼,鳄鱼!”
杨过在桃花岛居住之时曾见过不少鳄鱼,知道此物凶猛
残忍,尤胜陆上虎狼,当日他与郭芙、武氏兄弟等见到,也
是不敢招惹,总是远而避之,不意今日竟会在这地底深渊之
中相遇,当下坐稳身子,凝神倾听,从脚步声中察觉共有三
条鳄鱼,正一步步的爬近。
公孙绿萼低声道:“杨大哥,想不到我和你死在一处。”语
气中竟有喜慰之意。杨过笑道:“便是要死,咱们也得先杀几
条鳄鱼再说。”
这时当先一条鳄鱼距杨过脚边已不到一丈,绿萼叫道:
“快打!”杨过道:“再等一下。”伸出右足,垂在岩边,那鳄
鱼又爬近数尺,张开大口,往他足上狠狠咬落。杨过右足回
缩,跟着挥脚踢出,正中鳄鱼下颚。那鳄鱼一个筋斗翻入渊
中,只听得水声响动,渊中群鳄一阵骚动,另外两条鳄鱼却
又已爬近。
杨过虽中情花剧毒,武功却丝毫未失,适才这一踢实有
数百斤的力道,踢中鳄鱼后足尖隐隐生疼,那鳄鱼跌入潭中
后却仍是游泳自如,想见其皮甲之坚厚,心想:“单凭空手,
终究奈何不了这许多凶鳄,斗到后来,我与公孙姑娘迟早会
膏于鳄吻,如何想个法子,方能将这些鳄鱼尽数杀死?”伸手
出去想摸块大石当武器,但岩石上光溜溜的连泥沙也无一粒,
只听得两头鳄鱼又爬近了些,忙问:“你身上有佩剑么?”
公孙绿萼道:“我身上?”想起自己在丹房中除去衣裙,只
余下贴身的小衣,这时却偎身于杨过怀中,不由得大羞,登
时全身火热,心中却甜甜的喜悦不胜。
杨过全神贯注在鳄鱼来袭,并未察觉她有何异状,耳听
得两头鳄鱼距身前已不过丈许,身后又有两头,若是发掌劈
打,原可将之击落潭中,但转瞬又复来攻,于事无补,自己
内力却不绝耗损,于是蓄势不发,待二鳄爬到身前三尺之处,
猛地里双掌齐发,拍拍两声,同时击在二鳄头上。鳄鱼转动
不灵,杨过掌到时不知趋避,但皮甲坚厚,只是晕了一阵,滑
入潭中。就在此时,身后二鳄已然爬到,杨过左足将一鳄踢
下岩去,这一脚踢得重了,抱持绿萼不稳,她身子一侧,向
岩下滑落。
公孙绿萼惊叫一声,右手按住岩石,运劲窜上。杨过伸
掌在她背心一托,将她救上。这么一耽搁,最后一头鳄鱼已
迫近身边,张开巨口往杨过肩头咬落。这时拳打足踢均已不
及,虽可跃开闪避,但那巨口的双颚一合,说不定便咬在绿
萼身上,危急中双手齐出,一手扳住鳄鱼的上颚,一手扳住
下颚,运起内力,大喝一声,只听得喀喇一响,鳄鱼两颚从
中裂开,登时身死。
杨过虽扳死凶鳄,背上却也已惊得全是冷汗。绿萼道:
“你没受伤罢?”杨过听她语声之中又是温柔,又是关切,心
中微微一动,道:“没有。”只是适才使力太猛,双臂略觉疼
痛。绿萼察觉死鳄身躯躺在岩上,一动也不动,心下极是钦
佩,道:“你空手怎么将它弄死的?黑暗中便又瞧得恁地清楚。”
杨过道:“我随着姑姑在古墓中居住多年,只要略有微光,便
能见物。”他说到姑姑与古墓,不由得一声长叹,突然全身剧
痛,万难忍受,不由得纵声大叫,同时飞足将死鳄踢入潭中。
两头鳄鱼正向岩上爬上来,听到他惨呼之声,吓得又跃
入水中。
公孙绿萼忙握住他手臂,另一手轻轻在他额头抚摸,盼
能稍减他的疼痛。杨过自知身中剧毒,纵然不处此危境,也
活不了几日,听公孙谷主说要连痛上三十六日才死,但疼痛
如此难当,只要再挨几次,终于会忍耐不住而自绝性命,然
自己一死之后,公孙绿萼无人救护,岂不惨极,心想:“她所
以处此险境,全是为了我。我不论身上如何疼痛,必当支持
下去,但愿那谷主稍有父女之情,终于回心转意而将她救回。”
心中盘算,一时没想及小龙女,疼痛登时轻缓,说道:“公孙
姑娘,别害拍,我想你爹爹就会来救你上去。他只恨我一人,
对你向来钟爱,此时定然已好生后悔。”
公孙绿萼垂泪道:“当我妈在世之时,爹爹的确极是爱我。
后来我妈死了,爹爹就对我日渐冷淡,但他……但他……心
中,我知道是不会恨我的。”停了片刻,斗地想起许多奇怪难
解之事,说道:“杨大哥,我忽然想起,爹爹一直在怕我。”杨
过奇道:“他怕你?那倒奇了。”绿萼道:“是啊,我总觉爹爹
见到我之时神色间很不自然,似是心中隐瞒着甚么要紧事情,
生怕给我知道了。这些年来,他总是尽量避开我,不见我面。”
她以前见到父亲神情有异。虽觉奇怪,但每次念及,总
是只道自母亲逝世,父亲心中悲痛,以至性情改变,但这次
她摔入鳄潭,却明明是父亲布下的圈套。他在丹房中移动三
座丹炉,自是打开翻板的机关。若说父亲心恨杨过,要将他
置之死地,杨过本已中了情花之毒,只须不加施救,便难以
活命,何况那时他正跌向鳄潭,其势已万难脱险,然则父亲
何以将自己也推入潭中?这一掌之推,哪里还有丝毫父女之
情?这决非盛怒之下一时失手,其中必定包藏了阴谋祸心。她
越想越是难过,但心中也是越加明白。父亲从前许多特异言
行当时茫然不解,只是拿“行为怪僻”四字来解释,此时想
来,显然全是从一个“怕”字而起,可是他何以会害怕自己
的亲生女儿,却万万猜想不透。
这时鳄潭中闹成一片,群鳄正自分嚼死鳄,一时不再向
岩上攻来。杨过见她呆呆出神,问道:“是否你父亲有甚隐事,
给你无意之中撞见了?”绿萼摇头道:“没有啊。爹爹行止端
方,处事公正,谷中大小人等无不对他极是敬重。今日他如
此对你确是不该,但以往从未有过这般倒行逆施之事。”杨过
不知绝情谷中过去的情事,自难代她猜测。
鳄潭深处地底,寒似冰窟,二人身上水湿,更是凉气透
骨。杨过在寒玉床上练过内功,对这一点寒冷自是毫不在意,
公孙绿萼却已不住颠抖,偎在杨过怀中求暖。杨过心想这姑
娘命在顷刻,定然又是难过又是害怕,想说几句笑话逗她一
乐,只见潭中群鳄争食,巨口利齿,神态狰狞可怖,于是笑
道:“公孙姑娘,今日你我一齐死了,你来世想转生变作甚么
东西?似这般难看的鳄鱼,我是说甚么也不变的。”
公孙绿萼微微一笑,道:“那你还是变一朵水仙花儿罢,
又美又香,人人见了都爱。”杨过笑道:“要说变花,也只有
你这等人才方配。若是我啊,不是变作喇叭花,便是牛屎菊。”
绿萼笑道:“倘若阎罗王要你变一朵情花,你变不变?”
杨过默然不答,心中极是悔恨:“凭我和姑站合使玉女素
心剑法,那贼谷主终非敌手。那时他手忙脚乱,转眼便要输
了。偏生事不凑巧,姑姑在剑室中给情花刺伤,而这素心剑
法又须两人心灵相通,情意绵绵,方始发出威力。唉,这也
是天数使然,无话可说了。却不知姑姑眼下如何?”他一想到
小龙女,身上各处创口又隐隐疼痛。
公孙绿萼不听他答话,已知自己不该提到情花,忙岔开
话题,说道:“杨大哥,你能瞧见鳄鱼,我眼前却是黑漆漆的,
甚么都瞧不见。”杨过笑道:“鳄鱼的尊容丑陋得紧,不瞧也
罢。”说着轻轻拍了拍她肩头,意示慰抚,一拍之下,着手处
冰冷柔腻,才想到她在丹房中解衣示父,只剩下贴身的小衣,
肩头和膀子都没衣服遮蔽。杨过微微一惊,急忙缩手。绿萼
想到他能在暗中见物,自己半裸之状全都给他瞧得清清楚楚,
不禁叫了声:“啊哟!”身子自然而然的让开了些。
杨过稍稍坐远,脱下长袍,给她披在身上,解衣之际,不
但想到了小龙女,也想到了给自己缝袍的程英,想到愿意代
己就死的陆无双,自咎一生辜负美人之恩极多,愧无以报,不
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公孙绿萼整理一下衫袖,将腰带系上,忽觉杨过长袍的
衣袋中有小小一包物事,伸手摸了出来,交给他道:“这是甚
么东西?你要不要用?杨过接了过来,入手只觉沉沉地,问
道:“那是甚么?绿萼一笑,说道:“是你袋里的东西,怎么
反来问我?”
杨过凝神看时,见是个粗布小包,自己从未见过,当即
打开,眼前突然一亮,只见包中共有四物,其中之一是柄小
小匕首,柄上镶有龙眼核般大小的一颗珠子,发出柔和莹光,
照上了公孙绿萼的俏脸,心想:“古人言道珠称夜光,果然不
虚。”
绿萼忽地尖叫:“咦!”伸手从包中取过一个翡翠小瓶,叫
道:“这是绝情丹啊。”杨过又惊又喜,问道:“这便是能治情
花之伤的丹药?”
绿萼举瓶摇了摇,觉到瓶中有物,喜道:“是啊,我在丹
房中找了半天没找到,怎么反而给你拿了去?你怎地拿到的?
你干么不服啊?你不知道这便是绝情丹,是不是?”她欣喜之
余问话连串不断,竟没让杨过有答话的余暇。
杨过搔了搔头,道:“我半点也不知道,这……这瓶丹药,
怎地会放在我袋中,这可真是奇哉怪也。”
绿萼借着匕首柄上夜明珠的柔光,也看清楚了近处事物,
只见小包中除匕首与装绝情丹的翡翠小瓶之外,还有块七八
寸见方的羊皮,半截灵芝。她心念一动,说道:“这半截灵芝
就是给那老顽童折断的。”杨过道:“老顽童?”绿萼道:“是
啊,芝房由我经管,这灵芝便是种在芝房中白玉盆里的。老
顽童大闹书剑丹芝四房,毁书盗剑,踢炉折芝,都是他干的
好事。”杨过恍然而悟,叫道:“是了,是了。”绿萼忙问:
“怎么?”
杨过道:“这个个包是周老前辈放在我身边的。”他此时
已知周伯通对己实有暗助之意,因之把“老顽童”改口称为
“周老前辈”。绿萼也已明白了大半,说道:“原来是他交给你
的。”杨过道:“不,这位武林前辈游戏人间,行事鬼神莫测,
他取去了我人皮面具和大剪刀,我固然不知,而他将这小包
放在我衣袋里,我也毫无所觉。唉,他老人家的本事,我真
是一半也及不上。”绿萼点头道:“是了,爹爹说他盗去了谷
中要物,非将他截住不可,而他……他当众除去衣衫,身上
却未藏有一物。”杨过笑道:“他脱得赤条条地,竟把谷主也
瞒过了,原来这包东西早已放在我的袋中。”
绿萼拔开翡翠小瓶上的碧玉塞子,弓起左掌,轻轻侧过
瓶子,将瓶里丹药倒在掌中,瓶中倒出一枚四四方方骰子般
的丹药来,色作深黑,腥臭刺鼻。大凡丹药都是圆形,以便
吞服,若是药锭,或作长方扁平,如这般四方的丹药,杨过
却是前所未见,从绿萼掌中接了过来,仔细端详。绿萼握着
瓶子摇了几摇,又将瓶子倒过来在掌心拍了几下,道:“没有
啦,就只这么一枚,你快吃罢,别掉在潭里可就糟了。”
杨过正要把丹药放入口中,听她说“就只这么一枚”,不
由得一怔,问道:“只有一枚?你爹爹处还有没有?”绿萼道:
“就因为只有一枚,那才珍贵啊,否则爹爹何必生这么大的
气?”杨过大吃一惊,颤声道:“如此说来,我姑姑遍身也中
了情花之毒,你爹爹又有甚么法子救她?”
绿萼叹道:“我曾听大师兄说过,这绝情丹谷中本来很多,
后来不知怎地,只剩下了一枚,而这丹药配制极难,诸般珍
贵药材无法找全,因此大师兄曾一再告诫,大家千万要谨防
情花的剧毒,小小刺伤,数日后可以自愈,那是不打紧的。中
毒一深,却令谷主难办,因为一枚丹药只治得一人。”杨过连
叫“啊哟”,说道:“你爹爹怎地还不来救你?”
绿萼当即明白了他心意,见他将丹药放回瓶中,轻叹一
声,说道:“杨大哥,你对龙姑娘这般痴情,我爹爹宁不自愧?
你只盼望我将绝情丹带上去,好救龙姑娘的性命。”
杨过给她猜中心事,微微一笑,说道:“我既盼望你这么
好心的姑娘能平平安安的脱此险境,也盼能救得我姑姑性命。
就算我治好了情花之毒,困在这鳄潭中也是活不了,自是救
治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