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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合集-第6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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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她手指望去。李莫愁突然欺近,一伸手点中她腰下穴道,
笑道:“别性急,你妈就会来找你的。”眼见大火从四面八方
逼近,若再逗留,自己性命不保,纵身一跃,疾驰而西。郭
芙软瘫在地,只听李莫愁凄厉的歌声隔着烈焰传了过来:“问
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歌声渐远,蓦地里一股浓烟随风卷至,裹住了郭芙。她
四肢伸动不得,被浓烟呛得大声咳嗽。武氏父子和耶律齐站
在溪水之中,满头满脸都是焦灰,小溪和郭芙之间烈火冲起
两三丈高,四人明知她处境危急,但如过去相救,只有陪她
一起送命,决计救她不出。
郭芙被烟火薰得快将晕去,吓得连哭也哭不出了,忽听
得东首呼呼声响,转过头来,只见一团旋风裹着一个灰影疾
刮而来,旋风到处,火焰向两旁分开,顷刻间已刮到她身前。
风中人影便是杨过。郭芙本以为有人过来相救,正自欢喜,待
得看清却是杨过,身外虽然炙热,心头宛如一盆冷水浇下,想
道:“我死到临头,他还要来讥嘲羞辱我一番。”她究竟是郭
靖、黄蓉之女,狠狠的瞪着杨过,竟是毫不畏惧。
杨过奔到她身边,挺剑刺去,剑身从她腰下穿过,喝道:
“小心了!”左臂向外挥出。玄铁剑加上他浑厚内力,郭芙便
如腾云驾雾般飞上半空,越过十余株烧得烈焰冲天的大树,扑
通一声,掉入了溪水。耶律齐急忙奔上,扶了起来,解开她
被封的穴道。郭芙头晕目眩,隔了一会,才哇的一声哭了出
来。
原来杨过带着小龙女、郭襄出墓,见蒙古兵正在烧山。杨

龙二人在这些大树花草之间一起度过几年时光,忽见起火,自
是甚为痛惜,眼见蒙古军势大,无力与抗。杨过不知小龙女
毒质侵入要穴与脏腑之后还能支持得多久,当下找了个草木
稀少的石洞暂且躲避。
过不多久,遥遥望见郭芙为李莫愁所害,大火即将烧到
身边。杨过道:“龙儿,这姑娘害了我不够,又来害你,今日
终于遭到如此报应。”小龙女明亮的眼光凝视着他,奇道:
“过儿,难道你不去救她?”杨过恨恨的道:“她将咱们害成这
样,我不亲手杀她,已是对得起她父母了。”小龙女叹道:
“咱们不幸,那是命苦,让别人快快乐乐的,不很好吗?”
杨过口中虽然如此说,但望见大火烧近郭芙身边,心里
终究不忍,涩然道:“好!咱们命苦,人家命好!”除下身上
浸得湿透的长袍,裹在玄铁剑上,催动内力急挥,剑上所生
风势逼开大火,救了郭芙脱险。他回到小龙女身边,头发衣
衫都已烧焦,裤子着火,虽即扑熄,但腿上已烧起了无数大
泡。
小龙女抱着郭襄,退到草木烧尽之处,伸手给杨过整理
头发衣衫,只觉嫁了这样一位英雄丈夫,心中不自禁的得意,
悄立劲风烈焰之间,倚着杨过,脸上露出平安喜乐的神色。杨
过凝目望着她,但见大火逼得她脸颊红红的倍增娇艳,伸臂
环着她的腰间。在这一刹那时,两人浑忘了世间的一切愁苦
和哀伤。
她二人站在高处,武氏父子、郭芙、耶律齐五人从溪水
中隔火仰望,但见他夫妇衣袂飘飘,姿神端严,宛如神仙中
人。郭芙向来瞧不起杨过,这时猛然间自惭形秽。

杨过和小龙女站立片刻,小龙女望着满山火焰,叹道:
“这地方烧得干干净净,待花草树木再长,将来不知又是怎生
一副光景?”杨过不愿她为这些身外之物难过,笑道:“咱俩
新婚,蒙古兵放烟火祝贺,这不是千千万万对花烛么?”小龙
女微微一笑。杨过道:“到那边山洞中歇一忽儿罢,你觉得怎
样?”小龙女道:“还好!”两人并肩往山后走去。
武三通忽地想起一事,纵声叫道:“杨兄弟,我师叔和朱
师弟被困绝情谷,你去不去救他们啊?”杨过一怔,并不答话,
自言自语道:“我还管得了这许多么?”
他心中念头微转,脚下片刻不停,径自向山后草木不生
的乱石堆中走去。小龙女中毒虽深,一时尚未发作,关穴通
后,武功渐复,抱着郭襄快步而行。两人走了半个时辰,离
重阳宫已远,回头遥望,大火烧得半边天都红了。
北风越刮越紧,冻得郭襄的小脸苹果般红。小龙女道:
“咱们得去找些吃的,孩子又冷又饿,只怕支持不住。”杨过
道:“我也真傻,抢了这孩子来不知干甚么,徒然多个累赘。”
小龙女俯头去亲亲郭襄的脸,道:“这小妹妹多可爱,你难道
不喜欢么?”杨过笑道:“人家的孩子,有甚么希罕?除非咱
俩自己生一个。”小龙女脸上一红,杨过这句话触动了她心底
深处的母性,心想:“若是我能给你生一个孩儿……唉,我怎
能有这般好福气?”
杨过怕她伤心,不敢和她眼光相对,抬头望望天色,但
见西北边灰扑扑的云如重铅,便似要压到头上来一般,说道:
“瞧这天怕要下大雪,得找家人家借宿才好。”他们为避火势,

行的是山后荒僻无路之处,满地乱石荆刺,登高四望,十余
里内竟然全无人烟。杨过道:“这一场雪定然不小,倘若大雪
封山,那可糟了,说不得,只好辛苦一些,今日须得赶下山
去。”
小龙女道:“武三叔、郭姑娘她们不知会不会遇上蒙古兵?
全真教的道士们不知能否逃得性命?”语意之中,极是挂念。
杨过道:“你良心也真忒好了,这些人对你不起,你还是念念
不忘的挂怀。难怪当年师祖知你良心太好,怕你日后吃苦,因
此要你修习得无情无欲,甚么事都不过问。可是你一关怀我,
十多年的修练前功尽弃,对人人都关怀起来。”
小龙女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啊,我为你担心难过,苦
中是有甜的。最怕的是你不要我关怀你。”杨过道:“不错,大
苦大甜,远胜于不苦不甜。我只能发痴发癫,可不能过太太
平平、安安静静的日子。”小龙女微笑道:“你不是说咱俩要
到南方去,种田、养鸡、晒太阳么?”杨过叹道:“我只盼能
够这样。”
又行出数里,天空飘飘扬扬的下起雪来。初时尚小,后
来北风渐劲,雪也越下越大。两人自不放在心上,在大风雪
之下展开轻功疾行,另有一番兴味。
小龙女忽道:“过儿,你说我师姊到哪里去了?”杨过道:
“你又关心起她来了。这一次没杀了她,也不知……也不知
……”他本待说“也不知咱们能活到几时,日后能不能再杀
了她”,但怕惹起小龙女伤心,便不再说下去。小龙女道:
“师姊其实也是很可怜的。”杨过道:“她不甘自己独个儿可怜,
要弄得天下人人都如她一般伤心难过。”

说话之间,天色更加暗了。转过山腰,忽见两株大松树
之间盖着两间小小木屋,屋顶上已积了寸许厚白雪。
杨过喜道:“好啦,咱们便在这儿住一晚。”奔到临近,但
见极门半掩,屋外雪地中并无足迹,他朗声说道:“过路人遇
雪,相求借宿一宵。”隔了一会,屋中并无应声。
杨过推开板门,见屋中无人,桌凳上积满灰尘,显是久
无人居,于是招呼小龙女进屋。她关上板门,生了一堆柴火。
木屋板壁上挂着弓箭,屋角中放着一只捕兔机,看来这屋子
是猎人暂居之处。另一间屋中有床有桌,床上堆着几张破烂
已极的狼皮。杨过拿了弓箭,出去射了一只獐子,回来剥皮
开腔,用雪一擦洗,便在火上烤了起来。
这时外边雪愈下愈大,屋内火光熊熊,和暖如春。小龙
女咬些熟獐肉嚼得烂了,喂在郭襄口里。杨过将獐子在火上
翻来翻去,笑吟吟的望着她二人。
松火轻爆,烤肉流香,荒山木屋之中,别有一番温馨天
地。

第三十回离合无常
这段宁静平安也无多时。郭襄睡去不久,东边远远传来
擦擦擦的踏雪之声,起落快捷。杨过站起身来,向东窗外张
去。只见雪地里并肩走来两个老者,一胖一瘦,衣服褴褛,瞧
模样是丐帮中人,劲风大雪之际,谅是要来歇足。杨过此时
不愿见任何世人,对武林人物更是厌憎,转头道:“外边有人,
你到里面床上睡着,假装生病。”小龙女抱起郭襄,依言走进
内室躯在床上,扯过床边一张七孔八穿的狼皮盖在身上。
杨过抓起一把柴灰,涂抹脸颊头颈,将帽沿压得低低的,
又将玄铁剑藏入内室,耳听得两人走近,接着便来拍门。杨
过将獐肉油腻在衣衫上一阵乱抹,装得像个猎人模样,这才
过去开门。
那肥胖老丐道:“山中遇上这场大雪,当真苦恼,还请官
人行个方便,让叫化子借宿一宵。”杨过道:“小小猎户,老
丈称甚么官人?尽管在此歇宿便是。”那胖老丐连声称谢。杨
过心想自己曾在英雄会上大献身手,莫要被他们认出了,于
是撕下两条烤熟的獐腿给了二人,说道:“乘着大雪正好多做
些活。明儿一早便得去装机捉狐狸,我不陪你们啦。”胖老丐
道:“小官人请便。”
杨过粗声气的道:“大姐儿他妈,咳得好些了吗?”小龙

女应道:“一变天,胸口更是发闷。”说着大声咳了一阵,伸
手轻轻摇醒郭襄。女人咳声中夹着婴孩的哭叫,这一家三口
的猎户真是像得不能再像。
杨过走进内室,砰的一声掩上了板门,上床躺在小龙女
身旁,心想:“这胖化子恁地面熟,似在甚么地方见过。”一
时却想不起来。
胖瘦二丐只道杨过真是荒山中的一个穷猎户,毫没在意,
吃着獐腿,说起话来。瘦丐道:“终南山上大火烧通了天,想
是已经得手。”胖丐笑道:“蒙古大军东征西讨,打遍天下无
敌手,要剿灭全真教小小一群道士,便似踏死一窝蚂蚁。”瘦
丐道:“但前几日金轮法王他们大败而回,那也是够狼狈了。”
胖丐笑道:“这也好得很啊,好让四王子知道,要取中国锦绣
江山,终究须靠中国人,单凭蒙古和西域的武士可不成。”瘦
丐道:“彭长老,这次南派丐帮要是能起得成,蒙古皇帝要封
你个甚么官啊?”
杨过听到这里,猛地记起,这胖老丐曾在大胜关英雄会
上见过,只是那时他披裘裹毡,穿的是蒙古人装束,时时在
金轮法王耳畔低声献策的,便是此人了,心想:“原来两个家
伙都是卖国贼,这就尽快除了,免得在这里打扰。”
这胖老丐正是丐帮中四大长老之一的彭长老,早就降了
蒙古。只听他笑道:“大汗许的是‘镇南大将军’的官,可是
常言道得好:讨饭三年,皇帝懒做。咱们丐帮里的人,还想
做甚么官?”他话是这么说,语调中却显然满是热中和得意之
情。瘦丐道:“做兄弟的先恭喜你了。”彭长老笑道:“这几年
来你功劳不小,将来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份儿。”

那瘦丐道:“做官我倒不想,只是你答应了的摄魂大法,
到底几时才传我啊?”彭长老道:“待南派丐帮正式起成,我
一当上帮主,咱两个都空闲下来,我自便传你。”那瘦丐道:
“你当上了南派丐帮的帮主,又封了大蒙古国镇南大将军的
官,只有越来越忙,哪里还会有甚么空闲?”彭长老笑道:
“老弟,难道你还信不过做哥哥的么?”那瘦丐不再说话,鼻
中哼了一声,显是不信。杨过心道:“天下只有一个丐帮,自
来不分南北,他要起甚么南派丐帮,定是助蒙古人捣鬼。”
只听那瘦丐又道:“彭长老,你答应了的东西,迟早总得
给。你老是推搪,好教人心灰意懒。”彭长老淡淡的道:“那
你便怎样?”那瘦丐道:“我敢怎么样?只是我武功低,胆子
小,没一项绝技傍身,却跟着你去干这种欺骗众兄弟的勾当,
日后黄帮主、鲁帮主追究起来,我想想就吓得浑身发抖,那
还是乘早洗手不干的好。”杨过心想:“瘦老儿性命不要了,胆
敢说这样的话?那彭长老既然胸怀大志,自然心狠手辣。你
这人啊,当真是又奸又胡涂。”彭长老哈哈一笑,道:“这事
慢慢商量,你别多心。”那瘦丐不语,隔了一会,说道:“小
小一只獐腿吃不饱,我再去打些野味。”说着从壁上摘下弓箭,
推门而出。
杨过凑眼到板壁缝中张望,只见那瘦丐一出门,彭长老
便闪身而起,拔出短刀,躲在门后,耳听得他脚步声向西远
去,跟着也悄悄出门。杨过向小龙女笑道:“这两个奸徒要自
相残杀,倒省了我一番手脚。那胖化子厉害得多,那瘦的决
不是他的对手。”小龙女道:“最好两个都别回来,这木屋安
安静静的,不要有人来打扰。”杨过道:“是啊。”突然压低声

音道:“有脚步声。”只听西首有人沿着山腰绕到屋后。
杨过微微一笑,道:“那瘦老儿回来想偷袭。”推窗轻轻
跃出。果见那瘦丐矮着身子在壁缝中张望。他不见彭长老的
影踪,似乎一时打不定主意。杨过走到他的身后,“嘻”的一
声笑。
那瘦丐出其不意,急忙回头,只道是彭长老到了身后,脸
上充满了惊惧之色。杨过笑道:“别怕,别怕。”伸手点了他
胸口、胁下、腿上三处穴道,将他提到门前,放眼尽是白茫
茫的大雪,童心忽起,叫道:“龙儿,快来帮我堆雪人。”随
手抄起地下白雪,堆在那瘦丐的身上。小龙女从屋中出来相
助,两人嘻嘻哈哈的动手,没多久间,已将那瘦丐周身堆满
白雪。这瘦丐除了一双眼珠尚可转动之外,成为一个肥胖臃
肿的大雪人。
杨过笑道:“这精瘦干枯的瘦老头儿,片刻之间便变得又
肥又白。”小龙女笑道:“那个本来又肥又白的老头儿呢,你
怎生给他变一变?”杨过尚未回答,听得远处脚步声响,低声
道:“胖老儿回来啦,咱们躲起来。”两人回进房中,带上了
房门。小龙女摇动郭襄,让她哭叫,口中却不断安慰哄骗:
“乖宝乖,别哭啦。”她一生从不作伪,这般精灵古怪的勾当
她想都没想过,只是眼见杨过喜欢,也就顺着他玩闹。
彭长老一路回来,一路察看雪地里的足印,眼见瘦老丐
的足印去了又回,显是埋伏在木屋左近。他随着足印跟到木
屋背后,又转到屋前。杨过和小龙女在板缝中向外张去,但
见他矮身从窗孔中向屋内窥探,右手紧握单刀,全神戒备。
瘦老丐身上寒冷彻骨,眼见彭长老站在自己身前始终不

觉,只要伸手挥落,便能击中他要害,苦在身上三处要穴被
点,半分动弹不得。
彭长老见屋中无人,甚是奇怪,伸手推开了板门,正在
猜想这瘦丐到了何处,忽听得远远传来脚步之声。彭长老脸
上肌肉一动,缩到板门背后,等那瘦丐回来。
杨过和小龙女都觉奇怪,那瘦丐明明已成为雪人,怎么
又有人来?刚一沉吟,已听出来的共有两人,原来又有生客
到了。彭长老耳音远逊,直到两人走近,方才惊觉。
只听得屋外一人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山中遇雪,向施
主求借一宿。”彭长老转身出来,见雪地里站两个老僧,一个
白眉长垂,神色慈祥,另一个身材矮小得多,留着一部苍髯,
身披缁衣,虽在寒冬腊月,两人衣衫均甚单薄。
彭长老一怔之间,杨过已从屋中出来,说道:“两位大和
尚进来罢,谁还带着屋子走道呢?”便在此时,彭长老突然见
到了瘦丐所变成的雪人,察看之下,便即认出,见他变得如
此怪异,心下大是惊诧,转眼看杨过时,但见他神色如常,似
是全然不知。
杨过迎着两个老僧进来,寻思:“瞧这两个老和尚也非寻
常之辈,尤其那黑衣僧相貌凶恶,眼发异光,只怕和这彭长
老是一路。”说道:“大和尚,住便在此住,我们山里穷人,没
床给你们睡,你两位吃不吃野味?”那白眉僧合十道:“罪过,
罪过。我们带有干粮,不敢劳烦施主。”杨过道:“这个最好。”
回进内室,在小龙女耳边低声道:“两个老和尚,看来是很强
的高手。”小龙女一皱眉头,低声道:“世人恶人真多,便是
在这深山之中,也教人不得清静。”

杨过俯眼板壁缝中张望,只见白眉僧从背囊中取出四团
炒面,交给黑衣僧两团,另两团自行缓缓嚼食。杨过心想:
“这白眉老和尚神情慈和,举止安详,当真似个有道高僧,可
是世上面善心恶之辈正多,这彭长老何尝不是笑容可掬,和
蔼得很?那黑衣僧的眼色却又如何这般凶恶?”
正寻思间,忽听得呛啷啷两响,黑衣僧从怀中取出两件
黑黝黝的铁铸之物。彭长老本来坐在凳上,立即跃起,手按
刀柄。黑衣僧对他毫不理睬,喀喀两响,将一件黑物扣在自
己脚上,原来是副铁铐,另一副铁铐则扣上了自己双手。杨
过和彭长老都诧异万分,猜不透他自铐手足是何用意,但这
么一来,对他的提防之心便减了几分。
那白眉僧脸上大有关怀之色,低声道:“又要发作么?”黑
衣僧道:“弟子一路上老是觉得不对,只怕又要发作。”突然
间跪倒在地,双手合十,说道:“求佛祖慈悲。”他说了那句
话后,低首缩身,一动不动的跪着,过了一会,身子轻轻颤
抖,口中喘气,渐喘渐响,到后来竟如牛吼一般,连木屋的
板壁也被吼声震动,檐头白雪扑簌簌地掉将下来。彭长老固
是惊得心中怦怦而跳,杨过和小龙女也相顾骇然,不知这和
尚干些甚么,从吼声听来,似乎他身上正经受莫大的苦楚。杨
过本来对他颇怀敌意,这时却不自禁的起了怜悯之心,暗想:
“不知他得了甚么怪病,何以那白眉僧毫不理会?”
再过片刻,黑衣僧的吼声更加急促,直似上气难接下气。
那白眉僧缓缓的道:“不应作而作,应作而不作,悔恼火所烧,
证觉自此始……”这几句偈语轻轻说来,虽在黑衣僧牛吼一
般的喘息之中,仍令人听得清清楚楚。杨过吃了一惊:“这老

和尚内功如此深厚,当世不知有谁能及?”只听白眉僧继续念
偈:“若人罪能悔,悔已莫复忧,如是心安乐,不应常念着。
不以心悔故,不作而能作,诸恶事已作,不能令不作。”
他念完偈后,黑衣僧喘声顿歇,呆呆思索,低声念道:
“若人罪能悔,悔已莫复忧……师父,弟子深知过往种种,俱
是罪孽,烦恼痛恨,不能自已。弟子便是想着‘诸恶事已作,
不能令不作。’心中始终不得安乐,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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