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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最隆重的要出去十二人,一对一对的出去。现在已过了
五对,那么前面一定还有一对。”李沅芷道:“他们是甚么帮
会?”陆菲青道:“这个可不知道了。”又道:“你看西川双侠和那
驼子都是这帮会的,声势当真非同小可。千万别再招惹,知道
么?”李沅芷嘴上答应,心中可不大服气,一心要看前面来的又
是何等样人。
午时打过了尖,对面仍无人来,陆菲青暗暗纳罕,觉得事
出意外,难道所料不对?岂知前面没人来,后面倒来了人,只听
得一阵驼铃响,尘上飞扬,一大队沙漠商队赶了上来。
待得渐行渐近,只见数十匹骆驼夹着二三十匹马,乘者都
是回人,高鼻深目,满脸浓须。头缠白布,腰悬弯刀。回族商人
从回部到关内做生意,事属常有,陆菲青也不以为异。突然间
眼前一亮,一个黄衫女郎骑了一匹青马,纵骑小跑,轻驰而过。
那女郎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
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
陆菲青见那回族少女人才出众,不过多看了一眼,李沅芷
却瞧得呆了。她自幼生长西北边寒,一向也没见过几个头脸齐
整的女子,更别说如此好看的美人了。那少女和她年事相仿,
大约也是十八九岁,腰插匕首,长辨垂肩,一身鹅黄衫子,头戴
金丝绣的小帽,帽边插了一根长长的翠绿羽毛,革履青马,旖
旎如画。那黄衫女郎纵马而过,李沅芷情不自禁的催马跟去,
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黄衫女郎见一个美貌的汉人少年痴痴相望,脸一红,叫了
一声“爹!”一个身材高大、满颊浓须的回人拍马过来,在李沅
芷肩上轻轻一拍,说道:“喂,小朋友,走道么?”李沅芷“唔”了
一声,还没会意自己女扮男装,这般呆望人家闺女可显得十分
浮滑无礼。
那黄衫女郎只道李沅芷心存轻薄,手挥马鞭一圈,已裹住
她坐骑的鬃毛,回手一拉,登时扯下了一大片毛来。那马痛得
乱跳乱纵,险些把她颠下马来。黄衫女郎长鞭在空中一挥,辟
拍一声,扯下来的马毛四散乱飞。
李沅芷心头火起,摸出一枝钢镖,向黄衫女郎后心掷去,
可也没存心伤她性命,镖一出手,叫了一声:“喂,小姑娘,镖来
啦!”那女郎身子向左一偏,镖从右肩旁掠过,射向前面,待钢
镖飞至身前丈许,手中长鞭一卷,鞭梢革绳已将钢镖卷住拉
回,顺手向后一送,叫道:“喂,小伙子,镖还给你!”一股劲凤,
钢镖直向李沅芷胸前飞来,李沅芷伸手接住。
沙漠商队人众见了黄衫女郎这手马鞭绝技,都大声喝彩。
她父亲却脸有忧色,低声向她说了句甚么话。黄衫女郎答应
道:“噢,爹!”也不再理会李沅芷,纵马向前,数十匹驼马跟着
绝尘而去。眼见他们追过李夫人所乘骡车和护送兵丁,尘沙扬
起,蹄声渐远。
陆菲青漫不在意,笑道:“能人好手,所在都有,这句话现
下信了吧?这个黄衫女郎年纪跟你差不多,刚才露这一手可佩
服了?”李沅芷道:“这些回子白天黑夜都在马上,马鞭儿自然
耍得好,可也未必有甚么真正武功。”陆菲青嘻嘻一笑,道:“是
么?”
傍晚到了布隆吉,镇上只有一家大客店,叫做“通达客
栈”。店门前插了“镇远镖局”的镖旗,原来路上遇到的那枝镖
已先在这里歇了。这家客栈接连招呼两大队人,伙计忙得不可
开交。
陆菲青洗了脸,手里捧了一壶茶,慢慢踱到院子里,只见
大厅上有两桌人在喝酒吃饭。那背负红布包袱的镖师背上兵
器已卸了下来,但那包袱仍然背着,正在高谈阔论。
陆菲青手里捧了茶壶,假装抬头观看天色,只听一名镖师
笑道:“阎五爷,你将这玩意儿平平安安的送到京城,兆惠将军
还不赏你个千儿八百的吗?又好去跟你那小喜宝乐上一乐
啦!”陆菲青心说:“果然是关东六魔中的第五魔阎世魁。”当下
更加留上了神。那阎世魁道:“赏金吗?嘿,那谁也短不了
……”他话还未说完,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嘴道:“就只怕小
喜宝已经跟了人,从了良啦。”陆菲青斜眼一看,见说话那人相
貌猥琐,身材瘦削,但也是一身镖师打扮。阎世魁心中不快,
“哼”了一声。第一个说话的镖师道:“童兆和你这东西,总没好
话。”那童兆和仍是有气没力的道:“从良不是好话?好吧,我说
小喜宝做一辈子的窑姐儿,到死翻不了身。”阎世魁破口大骂:
“你妈才做一辈子窑姐儿。”童兆和笑道:“成,我叫你干爹。”
陆菲青听这伙人言不及义,听不出甚么名堂,正想走开。
只听童兆和道:“阎五爷,玩笑是玩笑,正经是正经。你可别想
小喜宝想昏了头,背上这红包袱给人家拾了去。你脑袋搬家事
小,咱们镇远镖局四十年的威名可栽不起。”阎世魁怒道:“童
家小子,你望安吧,这批回回想从你阎五爷手上把这玩意儿夺
回去,教他们快死了这条心。我阎世魁关东六魔的名头,可是
靠真功夫挣来的,不像有些小子在镖行里混,除了会吃饭,就
是会放屁!”陆菲青望子他背上那红布包袱一眼,见包袱不大,
看来所装的东西也很轻巧。只听童兆和道:“关东六魔的名头
的确不小,就可惜第三魔给人家做了,连仇人是谁也不知道。”
阎世魁一拍桌子道:“谁说不知道?那定是红花会害的。”
陆菲青心想:“这倒奇了,焦文期明明是我杀的,他们却写
在红花会帐上。红花会是怎么一回事?”他慢慢走到院子里去
抚弄花木,离众镖客更加近了。
童兆和嘴头上一点也不肯放松:“我可惜没骨气,只会吃
饭放屁。只要我不是孙子哪,早就找红花会算帐去啦。”阎世魁
给他气得发抖,说不出话来。一名镖师出来打圆场,道:“红花
会总舵主于万亭上个月死在无锡,江湖上谁都知道。人家没了
当家的,你找谁去?再说,焦三爷给红花会害死,又没见证,谁
瞧见啦?你找上门去,人家来个不认帐,你有甚么法子?”童兆
和没了话,自己解嘲:“红花会咱们不敢惹,欺侮回子还不敢
么?他们当作性命宝贝的玩意儿咱们给抢了来,以后兆将军要
银子要牛羊,他们敢不双手送上吗?我说阎五爷,你也别想你
那小喜宝啦,敢情回京求求兆将军,让他给你一个回回女人做
小老婆,可有多美……”
正说得得意,忽然拍的一声,不知哪里一块泥巴飞来,刚
塞在他嘴里。童兆和啊啊啊的叫不出声来。两名镖师抄起兵
刃,赶了出去。阎世魁站起身来,把身旁五行轮提在手里。他
弟弟阎世章闻声赶来,两兄弟站在一起,并不追敌,显是怕中
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童兆和把泥块吐了出来,王八羔子、
祖宗十八代的乱骂。阎世章冷冷的道:“一向只听说狗吃屎,今
儿可长了见识,连泥巴也吃起来啦!”
镖师戴永明、钱正伦一个握了条软鞭,一个挺着柄单刀,
从门外奔回,说:“点子逃啦,没瞧见。”
这一切陆菲青全看在眼里,见到那口齿轻薄的童兆和一
副狼狈相,心中暗自好笑,忽见东墙角上人影一闪。他装着没
事人般踱方步踱到外面,其时天色已黑,他躲在客店西墙脚
下,只见一条人影从屋角跳下,落地无声,向东如飞奔去。
陆菲青想见识这位请童兆和吃泥巴的是何等样人物,施
展轻功,悄没声的跟在后面,双手仍是捧着茶壶,长衫也不捋
起。他数十年苦练的轻功直是非同小可,虽然出步迅速,前面
那人却丝毫未觉。片刻之间,两人奔出了五六里地。前面那人
身材苗条,体态婀娜,似乎是个女子,但轻功也甚高明。过了个
山坡,前面黑压压一片森林,那人直穿入林中,陆菲青也跟着
追去。树林中落叶枯枝,满地皆是,一踏上去,沙沙作声,他怕
那人发觉。脚步稍慢,一瞬之间,已不见了那人的影子。忽然
云破月现,一片清光在林隙树梢上照射下来,满地树影凌乱,
远处黄衫一闪,那人已出了树林。
他跟到树林边缘,掩在一株大树后面向外张望,林外一大
片草地,搭着八九个帐篷。他好奇心起,有心要窥探一番。静
待两名守望者转过身去,提气一个“燕子三抄水”,跃到了帐篷
外一匹骆驼身后,守望者并未发觉。他弯身走到中间一座最大
的帐篷背后,伏下地来,帐篷里有人在慷慨激昂的说话,话是
回语,说的又快,他虽在塞外多年,这篇话却大半不懂,当下轻
轻掀起帐幕底脚一角,向里张望。
帐幕中点着两盏油灯,许多人坐在地毡之上,便是白天遇
到的那回人商队。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咭咭咯咯的说起话来,
陆菲青移眼望去,见说话的正是那黄衫少女。她话声一停,手
腕一翻,从腰间拔出一把精光耀眼的匕首。
她用匕首刀尖在自己左手食指上一刺,几滴鲜血滴在马
乳酒里。帐篷中其余的回人也都纷纷拔出佩刀,滴血酒中。黄
衫女郎叫他“爹”的那高个子回人举起酒杯,大声说了几句话。
陆菲青只听懂几个字,甚么“可兰经”、“故乡”。那黄衫女郎跟
着又说,语音朗朗,似乎是说:“不夺回神圣的可兰经,誓死不
回故乡。”众回人都轰然宣誓。黯淡灯光之下,见人人面露坚毅
愤慨之色。众人说罢,举杯一饮而尽,随即低声议论,似是商量
甚么法子。陆菲青心头揣摩,看来这群回人有一部视为圣物的
经书给人夺了去,现下要去夺回来。
他这一猜没猜错,原来这群回人属于天山北路的一个游
牧部族。这一部族人多势盛,共有近二十万人。那高身材的人
叫木卓伦,是这部族的首领,武功既强,为人又仁义公正,极得
族人爱戴。黄衫女郎是他的女儿,名叫霍青桐。她爱穿黄衫,
小帽上常插一根翠绿羽毛,因此得上个漂亮外号,天山南北武
林中人,很多知道“翠羽黄衫霍青桐”的名头。
这族人以游牧为生,遨游大漠,倒也逍遥快乐。但清廷势
力进展到回部后,征敛越来越多。木卓伦起初还想委曲求全,
尽量设法供应。哪知满官贪得无厌,弄得合族民不聊生。木卓
伦和族人一商量,都觉如此下去实在没有生路,几次派人向满
官求情,求减征赋,岂知征赋没有减少,反而引起了清廷的疑
虑。正黄旗满洲副都统、兼镶红旗护军统领、定边将军兆惠其
时奉旨在天山北路督办军务,侦知这族有一部祖传手抄可兰
经,得自回教圣地麦加,数十代由首领珍重保管,乃这一族的
圣物,于是乘着木卓伦远出之际,派遣高手,竟将经书抢了来,
他想以此为要挟,就不怕回人反抗。木卓伦在大漠召开大会,
率众东去夺经,立誓便是埋骨关内,也要教圣书物归原主。此
刻他们是于晚祷之前,重申前誓。
陆菲青得知这些回人的图谋与己无关,不想再听下去,正
待抽身回去,忽见帐中回人全都伏下来祈祷。他连忙站起,哪
知这一瞬之间,霍青桐已见到帐外有人窥探,在父亲耳边低声
说:“外边有人!”长身纵出帐来,见一个人影正向树林跑去,身
法极快,她手一扬,一颗铁莲子向他打去。
陆菲青听得背后一股疾风,知有暗器袭来,微微侧身,这
时双手仍捧着茶壶,伸出右手食指,看准铁莲子向下轻轻一
拨,铁莲子自平飞变为下跌。他左手拿着茶壶,以食中两指揭
开壶盖,铁莲子扑的跌入壶中。他头也不回,施展轻功如飞回
店。
到店时大伙均已安睡。店伙道:“老先生,溜达了这么久,
看夜景么?”陆菲青胡乱答应一声,走进房中,取出茶壶里的铁
莲子,见是精钢打成,上面刻着一根羽毛,便随手放入囊中。
次日一早,镖行大队先行。趟子手“我武——维扬”一路喊
出去,镇远镖局一杆八卦镖旗在前开道。陆菲青看这镖行的骡
驮并不沉重,几名镖师全都护着阎世魁。看来他所背的那个红
布包袱才是真正要物。镖行中原有保红镖的规矩,大队人手只
护送几件珍宝,至于包中是甚么“玩意儿”,他也不去理会。
镖行一行人走后,曾参将率领兵丁也护送着夫人上路了。
日中在黄岩子打了尖,一路是上山的斜路,预计当日赶着翻过
三条长岭,在岭下的三道沟落店。
山路险峻,愈来愈陡,李沅芷和曾参将紧紧跟着夫人的骡
车,生怕骡子一个失脚,车子跌入山谷,那可是粉身碎骨之祸。
行到申牌时分,正到乌金峡口,只见镖行大队都坐在地上休
息,曾参将指挥随从,也休息一刻。乌金峡两边高山,中间一条
山路,十分陡削,途中不易停步,必须一鼓作气上岭。陆菲青落
在后面,背转了身,不与镖行众人朝相。
休憩罢,进入峡口,镖行与曾将手下兵丁排成了一条长
龙,人众牲口都是气呼呼的上山。骡夫“得儿——得儿——”的
叱喝声响成一片。陆菲青忽见右边山峰顶上人影一闪,似乎有
人窥探。猛听得前面一阵驼铃响,一队回人乘着驼马,迎面奔
下岭来,疾驰俯冲,蹄声如雷,势若山崩。镖行中人大声呼喝,
叫对方缓行。童兆和喊道:“喂,相好的,死了娘老子奔丧吗?”
众回人转眼奔近,前面七八骑上乘者忽然纵声高歌,声音
曼长,山谷响应。两边山顶上都有人站起来,高歌而和。镖行
中人不禁愕然。只听回人队中一声胡哨,两骑飞奔向前,绕过
阎世魁,对准了紧随在他身后的阎世章一冲。同时四匹骆驼已
奔到阎世魁的前后左右。阎氏兄弟久经大敌,眼见情势有异,
忙拔兵器应敌。四匹骆驼背上的回人突然间同时双手各举大
铁椎,猛向阎世魁当头砸将下来。山道狭窄,本少回旋余地,这
时又挤满了人,四个回人身雄力壮,骑在骆驼背上居高临下,
四柄各重百余斤的大铁椎猛砸下来,阎世魁武艺再好也无法
躲避,当场连人带马被打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回人队中黄衫女郎霍青桐纵身上前,跳下马来,长剑晃
动,割断阎世魁背上缚住包袱的布带一端,第二剑未出,忽觉
背后一股劲风,有兵刃袭来。
霍青桐侧身一让,不顾来敌,挥剑又割断布带一端。哪知
敌人剑法迅捷,不容她缓手去拾包袱,又是一剑栏腰削来。霍
青桐无法避让,挥剑挡格,双剑相交,火花迸发。她心中一震,
敌人武功不弱,顾不得仔细琢磨,伸左手又去拾那包袱。敌人
长剑如影随形,直刺她左腕。霍青桐左手一缩,食中两指捏了
剑诀,右手剑直递出去,抬头看时,接连三欢阻她抬包袱之人
是个美貌少年,认出就是昨日途中无礼呆看的那人,不禁心头
火起,刷刷刷三剑都是进手招数,两人斗在一起。
那人正是女扮男装的李沅芷,她骤见回人商队奇袭镖行,
本拟隔山观虎斗,瞧瞧热闹,忽见黄衫女郎飞身而出去抢红布
包袱。这黄衫女郎昨日拉去她的马鬃,师父反而赞她武功,心
中老大不服,此刻见镖师与回人打得火炽,也不理会谁是谁
非,施展轻功,赶上去要与黄衫女郎较量个高下。
霍青桐连刺三剑,都被李沅芷化解了开去,不由得心头焦
躁。原来他们查知本族这部《可兰经》,便是由兆惠托了镇远镖
局护送前拄北京,众镖头严密守护的红布包袱,定然便是圣经
的所在。镖行中人武功不弱,明抢硬夺,未必能成,霍青桐于是
设计在乌金峡口埋伏,本拟出其不意的一击成功,夺了圣经便
即逃返回部,哪知半路里杀出这少年来作梗。霍青桐眼见时机
稍纵即逝,不愿恋战,突然剑法一变,施展天山派绝技“三分剑
术”,数招之间已将李沅芷逼得连连倒退。
“三分剑术”乃天山派剑术的绝诣,所以叫做“三分”,乃因
这路剑术中每一手都只使到三分之一为止,敌人刚要招架,剑
法已变。一招之中蕴涵三招,最为繁复狠辣。这路剑术并无守
势,全是进攻杀着。
李沅芷见黄衫女郎一剑“冰河倒泻”直刺过来,当即剑尖
向上,想以“朝天一柱香”格开,哪知对方这招并未使足,刺到
离身两尺之处已变为“千里流沙”,直刺变为横砍,心中一惊,
剑锋争转,护住中路。说也奇怪,对方横砍之势看来劲道十足,
剑锋将到未到之际突然变为“风卷长草”,向下猛削左腿。李沅
芷疾退一步,堪堪避开。霍青桐一招“举火燎天”,自下而上,刺
向左肩。李沅芷待得招架,对方又已变为“雪中奇莲”。只见她
每一招都如箭在弦,虽然含劲不发,却都蕴着极大危机。
两人连拆十余招,双剑竟未相碰,只因霍青桐每一招都只
使到三分之一,未待对方招架,早已变招。霍青桐在她身旁空
砍空削,剑锋从未进入离她身周一尺之内,李沅芷却已给逼得
手忙脚乱,连连倒退。若不招架,说不定对方虚招竟是实招;如
要招架,对方一招只使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只花三分之一时
刻,自己使一招,对方已使了三招,再快也赶不上对手迅捷,心
中一惊,连连纵出数步。其实李沅芷的柔云剑术也已练到相当
火候,只要心神一定,以静制动,也未必马上落败,但究竟初出
道,毫无经历,突见对手剑法比自己快了三倍,不由得慌了,招
架既然不及,只好逃开。
霍青桐也不追赶,立即转身,见一个身材瘦小之人从阎世
魁身旁站起,手中已捧着那红布包袱。霍青桐挺剑刺去,那人
叫道:“啊哟,童大爷要归位!”这人便是口齿轻薄的童兆和。他
不敢接招,三步跳了开去,霍青桐赶上,举剑下砍,斜刺里一柄
五行轮当胸推来,却是闻世章过来挡住。
霍青桐这次筹划周详,前后都用庞然大物的骆驼把镖行
人众隔开,使之首尾不能相救。木卓伦手挥长刀,力拒戴永明、
钱正伦两名镖师,以一敌二,兀自进攻多、遮拦少。可是另一边
却给阎世章攻了过来。他见胞兄被回人大椎砸死,急怒攻心,
在马背上一纵,飞身越过骆驼,左手五行轮掠出,在一名手持
铁椎的回人胁下划了一条大伤口,那人登时跌下骆驼。另一个
回人过来拦截,阎世章待他铁椎挥来,身子略偏,双轮归于左
手,右手扣住他脉门一拉。大铁椎重达百斤,那一挥之势极为
猛烈,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