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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尊驾可是姓马?”那人便如是个聋子,全不理会。
白世镜道:“小淫妇,点亮了蜡烛。”马夫人道:“我动不
得,你来点罢。”白世镜却怎敢随便行动,授人以隙?又想:
“这人的武功明明比我为高,他要救段正淳,不用等旁人前来
相帮,为何一招之后,不再追击?”
这般又是良久寂静无声,白世镜突然之间察觉到一件怪
事,房中虽是谁都不言不动,呼吸之声却是有的,马夫人的
呼吸,段正淳的呼吸,自己的呼吸,可是对面站着的那人却
没发出呼吸之声。
白世镜屏住呼吸,侧耳静听,以他的内力修为,该当听
得到屋中任何人的透气之声,可是对面那人便没有呼吸。隔
了好久好久,那人仍是没有呼吸。若是生人,岂有不透气之
理?白世镜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音:扑、扑、扑、扑……他
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响,感到自己胸口在剧烈颤动,这
颗心似乎要从口腔中跳出来,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向
那人扑去,破甲锥连连晃动,刺向那人面前。
那人左手一掠,将白世镜的右臂格在外门,右手疾探而
出,抓向他咽喉。白世镜已防到他会再施“锁喉擒拿手”,一
低头,从他腋下闪了开去。那人却不追击,就此呆呆的站在
门口。白世镜举锥向他腿上戳去,那人直挺挺的向上一跃避
开。
马夫人见这人身形僵直,上跃时膝盖不弯,不禁脱口而
呼:“僵尸,僵尸!”
只听得腾的一声,那人重重的落了下来。白世镜心中更
是发毛:“这人若是武学高手,纵起落下的身手怎会如此笨拙?
难道世间真有僵尸么?”
白世镜微一犹豫,猱身而上,嗤嗤嗤三声,破甲锥三招
都刺向那人下盘。那人的膝盖果真不会弯曲,只直挺挺的一
跳一跳闪避,看来他连迈步也不会。白世镜刺向左,他便右
跃闪开,刺向右,他就躲向左。白世镜发觉了对手的弱点,心
中惧意略去,可是越来越觉得他不是生人。又刺数锥,对方
身法虽拙,但自己几下变化精妙的锥法,却也始终没能伤到
他。
突然之间,后颈一冷,一只冰凉的大手摸了上来。白世
镜大吃一惊,挥锥猛力反刺,嗤的一声轻响,刺了个空,那
人的大手却已抓住了他后颈。白世镜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
得,只有呼呼呼的不住喘气。马夫人大叫:“世镜,世镜,你
怎么啦?”白世镜如何还有余力答话,只觉体中的内力,正在
被后颈上这只大手一丝丝的挤将出来。
蓦地里一只冰凉如铁的大手摸到了他脸上,这只手当真
不是人手,半分暖气也无。白世镜也忍不住叫道:“僵尸!僵
尸!”声音凄厉可怖。那只大手从他额头慢慢摸将下来,摸到
他的眼睛,手指在他眼珠上滑来滑去。白世镜吓得几欲晕去,
对方的手指只须略一使劲,自己一对眼珠立时便给他挖了出
来,这只冷手却又向下移,摸到了他鼻子,再摸向他嘴巴,一
寸一寸的下移,终于叉住了他喉咙,两根冰冷的手指挟住了
他喉结,渐渐收紧。
白世镜惊怖无已,叫道:“大元兄弟,饶命!饶命!”马
夫人尖声大呼:“你……你说什么?”白世镜叫道:“大元兄弟,
都是这贱淫妇出的主意,是她逼我干的,跟我……跟我可不
相干。”马夫人怒道:“是我出的主意又怎么?马大元,你活
在世上是个脓包,死了又能作什么怪?老娘可不怕你。”
白世镜觉得自己刚才出言推诿罪责之时,喉头的手指便
松了些。自己一住口,冰冷的手指又慢慢收紧,心中慌乱,听
得马夫人叫他“马大元”,更认定这怪物便是马大元的僵尸,
叫道:“大元兄弟饶命!你老婆偷看到了汪帮主的遗令,再三
劝你揭露乔峰的身世秘密,你一定不肯……她……她这才起
意害你……”
萧峰心头一凛,他可不信世间有什么鬼神,料定来人是
个武学名家,故意装神弄鬼,使得白世镜和马夫人心中慌乱,
以便乘机逼问他二人的口供。果然白世镜心力交瘁,吐露了
出来,从他话中听来,马大元乃是给他二人害死,马夫人更
是主谋。马夫人所以要谋杀亲夫,起因在于要揭露自己的身
世之秘,而马大元不允,“她为什么这样恨我?为什么非推倒
我不可?她如为了想要丈夫当帮主,就不该害了丈夫。”
马夫人尖声叫道:“马大元,你来捏死我好了,我就是看
不惯你这副脓包样子!半点大事也担当不起的胆小鬼!”
只听得喀喇一声轻响,白世镜的喉头软骨已被捏碎了一
块。白世镜拚命挣扎,说什么也逃不脱那人手掌,跟着又是
喀喇一声响,喉管碎裂。他大声呼了几口气,口中吸的气息
再也吸不进胸中,手脚一阵痉挛,便即气绝。
那人一捏死白世镜,转身出门,便即无影无踪。
萧峰心念一动:“此人是谁?须得追上去查个明白。”当
下飘身来到前门,白雪映照之下,只见淡淡一个人影正向东
北角上渐渐隐去,若不是他眼力奇佳,还真没法见到。
萧峰心道:“此人身法好快!”俯身在躺在脚边的阿紫肩
头拍了一下,内力到处,解开了她的穴道,心想:“马夫人不
会武功,这小姑娘已足可救她父亲。”一时不及再为阮星竹等
人解穴,迈开大步,急向前面那人追去。
一阵疾冲之下,和他相距已不过十来丈,这时瞧得清楚,
那人果然是个武学高手,这时已不是直着腿子蹦跳,脚步轻
松,有如在雪上滑行一般。萧峰的轻功源出少林,又经丐帮
汪帮主陶冶,纯属阳刚一派,一大步迈出,便是丈许,身子
跃在空中,又是一大步迈出,姿式虽不如何潇洒优雅,长程
赶路却甚是实在。再追一程,跟那人又近了丈许。
约莫奔得半炷香时分,前面那人脚步突然加快,如一艘
吃饱了风的帆船,顺流激驶,霎时之间,和萧峰之间相距又
拉长了一段。萧峰暗暗心惊:“此人当真了得,实是武林中数
一数二的高手,若非是这等人物,原也不能于举手之际便杀
死了白世镜。”
他天生异禀,实是学武的奇才,授业师父玄苦大师和汪
帮主武功已然甚高,萧峰却青出于蓝,更远远胜过了两位师
父,任何一招平平无奇的招数到了他手中,自然而然发出巨
大无比的威力。熟识他的人都说这等武学天赋实是与生俱来,
非靠传授与苦学所能获致。萧峰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
觉什么招数一学即会,一会即精,临敌之际,自然而然有诸
般巧妙变化。但除了武功之外,读书、手艺等等都只平平而
已,也与常人无异。他生平罕逢敌手,许多强敌内力比他深
厚,招数比他巧妙,但一到交手,总是在最要紧的关头,以
一招半式之差两败了下来,而且输得心服口服,自知终究无
可匹敌,从来没人再去找他寻仇雪耻。
他此刻遇上了一个轻功如此高强的对手,不由得雄心陡
起,加快脚步,又抢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的向东北疾驰,萧
峰始终无法追上,那人却也无法抛得脱他。一个时辰过去,两
个时辰过去,两人已奔出一百余里,仍是这般的不即不离。
又过得大半个时辰,天色渐明。大雪已止,萧峰远远望
见山坡下有个市镇,房屋栉比鳞次,又听得报晓鸡声此起彼
落,他酒瘾忽起,叫道:“前面那位兄台,我请你喝二十碗酒,
咱俩再比脚力如何?”那人不答,仍是一股劲儿的急奔。萧峰
笑道:“你手诛白世镜这等奸徒,实是英雄了得,萧峰甘拜下
风,轻功不如你。咱二人去沽酒喝罢,不比了,不比了。”他
一面说话,一面奔跑,脚下丝毫不缓。
那人突然止步,说道:“乔峰威震江湖,果然名不虚传。
你口中说话,真气仍然运使自如,真英雄,真豪杰!”
萧峰听他话声模糊,但略显苍老,年纪当比自己大得多,
说道:“前辈过奖了。晚辈高攀,想跟前辈交个朋友,不知会
嫌弃么?”
那人叹道:“老了,不中用了!你别追来,再跑一个时辰,
我便输给你啦!”说着缓缓向前行去。
萧峰想追上去再跟他说话,但只跨出一步,心道:“他叫
我别追。”又想起自己为中原群豪所不齿,只怕这人也是个鄙
视仇恨契丹之人,当即停步,目送那人的背影渐渐远去,没
入树林之后,心下感叹:“此人轻功佳妙,内力悠长,可惜不
能和他见上一面!”又想:“他话声模糊,显是故意压低了嗓
子,好让我认不出他口音。他连声音也不想给我听清楚,何
况见面?”
凝思半晌,这才进了市镇,到一家小酒店沽酒而饮,每
喝得一两碗,便拍桌赞叹:“好男儿,好汉子,哎,可惜,可
惜!”
他说“好男子,好汉子”,是称赞那人武功了得,杀死白
世镜一事又处置得十分妥善;连称“可惜”,是感叹没能交上
这个朋友。他素来爱朋友如命,这一次被逐出丐帮,更与中
原群豪结下了深仇,以前的朋友都断了个干净,心下自是十
分郁闷,今日无意中遇上一位武功堪与自己相匹的英雄,偏
又无缘结识,只得以酒浇愁。但心中长期积着的不少疑团已
然解开,却也大感舒畅。
喝了二十碗余,付了酒资,扬长出门,心想:“段正淳不
知如何了?阮星竹、秦红棉她们被我点了穴道,须得回去解
救。”于是迈开大步。又回马家。
回去时未曾施展全力,脚程便慢得多了,回到马家,时
已过午。只见屋外雪地中一人也无,阮星竹等都已不在,料
想阿紫已将她们抱进了屋中。推门进屋,只见白世镜的尸身
仍倒在门边,段正淳人已不在,炕边伏着一个女人。满身是
血,正是马夫人。
她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低声道:“行行好,快,你快
杀了我罢!”萧峰见她脸色灰败,只一夜之间,便如老了二三
十年一般,变得十分丑陋,便问:“段正淳呢?”马夫人道:
“救了他去啦,这……这恶人!啊!”突然之间,她一声大叫,
声音尖锐刺耳之极。萧峰出其不意,倒给她吓了一跳,退后
一步,问道:“你干什么?”
马夫人喘息道:“你……你是乔……帮主?”萧峰苦笑道:
“我早不是丐帮的帮主了。难道你又不知?”马夫人道:“是的,
你是乔帮主。乔帮主,请你行行好,快杀了我。”萧峰皱眉道:
“我不想杀你。你谋杀亲夫。丐帮中自有人来料理你。”
马夫人哀求道:“我……我实在抵不住啦,那小贱人手段
这般毒辣,我……我做了鬼也不放过她。你……你看……我
身上。”
她伏在阴暗之处,萧峰看不清楚,听她这么说,便过去
推开窗子,亮光照进屋来,一瞥之下,不由得微微一颤,只
见马夫人肩头、手臂、胸口、大腿,到处给人用刀子划成一
条条伤口,伤口中竟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蚂蚁。萧峰看了她伤
处,知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再也动弹
不得。这不同点穴,可以解开穴道,回复行动,筋脉既断,那
就无可医治,从此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
多蚂蚁?
马夫人颤声道:“那小贱人,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割得
我浑身是伤,又……又在伤口中倒了蜜糖水……蜜糖水,说
要引得蚂蚁咬我全身。让我疼痛麻痒几天几夜,受尽苦楚,说
叫我求生不得,求……求死不能。”
萧峰只觉再看她的伤口一次,便要作呕。他绝不是软心
肠之人,但杀人放火,素喜爽快干脆,用恶毒法子折磨敌人,
实所不取,叹了口气,转身到厨房中去提了一大桶水来,泼
在她身上,令她免去群蚊啮体之苦。
马夫人道:“谢谢你,你良心好。我是活不成了。你行行
好,一刀将我杀了罢。”萧峰道:“是谁……谁割伤你的?”马
夫人咬牙切齿,道:“是那个小贱人,瞧她年纪幼小,不过十
五六岁,心肠手段这般毒辣……”萧峰失惊道:“是阿紫?”马
夫人道:“不错,我听得那个贱女人这么叫她,叫她快将我杀
了。可是这阿紫,这小贱人,偏要慢条斯理的整治我,说要
给她父亲报仇,代她母亲出气,要我受这种无穷苦楚……”
萧峰心想:“我生怕秦红棉和阮星竹喝醋,一出手便杀了
马夫人,没了活口,不能再向她盘问。哪知阿紫这小丫头这
般残忍恶毒。”皱眉道:“段正淳昔日和你有情,虽然你要杀
他,但他见到女儿如此残酷的折磨你,难道竟不阻止?”
马夫人道:“那时他已昏迷不醒,人事不知,那是……那
是十香迷魂散之故。”
萧峰点头道:“这就是了。想他也是个明辨是非的好汉,
岂能纵容女儿如此胡作非为?嗯,那几个女子呢?”马夫人呻
吟道:“别问了,别问了,快杀了我罢。”萧峰哼了一声,道:
“你不好好回答,我在你伤口上再倒些蜜糖水,撒手而去,任
你自生自灭。”马夫人道:“你们男人……都这般狠心恶毒
……”萧峰道:“你谋害马大哥的手段便不毒辣?”马夫人奇
道:“你……你怎地什么都知道?是谁跟你说的?”
萧峰冷冷的道:“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是你求我,不
是我求你。快说!”
马夫人道:“好罢,什么都跟你说。阿紫这小贱人这般整
治我,她母亲不住喝止,小贱人只是笑嘻嘻的不听。她母亲
已给人点了穴道,却动弹不得。过不多久,段正淳手下有五
六个人到来,阿紫这小贱人将她父亲、母亲,还有秦红棉母
女俩,一个个抱出屋去,却不许人进屋来,免得他们见到了
我。段正淳手下那些人骑得有马,便接了她们去啦。”
萧峰点了点头,寻思:“段正淳由部属接了去,阮星竹她
们三人身上穴道被封。再过得几个时辰便即自解,这干人便
不必理会了。”马夫人道:“我都跟你说了,你……你快杀了
我。”萧峰道:“你什么都说了,不见得罢?要死,还不容易?
要活就难了。你为什么要害死马大哥?”
马夫人目露凶光,恨恨的道:“你非问不可么?”
萧峰道:“不错,非问不可。我是个硬心肠的男子,不会
对你可怜的。”
马夫人呸了一声,道:“你当然心肠刚硬,你就不说,难
道我不知道?我今天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你这傲慢
自大、不将人家瞧在眼里的畜生!你这猪狗不如的契丹胡虏,
你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天天让恶鬼折磨你。用蜜糖水泼我
伤口啊,为什么又不敢了?你这狗杂种,王八蛋……”她越
骂越狠毒,显然心中积满了满腔怨愤,非发泄不可,骂到后
来,竟是市井秽语,肮脏龌龊,匪夷所思。
萧峰自幼和群丐厮混,什么粗话都听得惯了,他酒酣耳
热之余,他常和大伙儿一块说粗话骂人,但见马夫人一向斯
文雅致,竟会骂得如此泼辣悍恶,实大出意料之外,而这许
多污言秽语,居然有许多是他从来没听见过的。
他一声不响,待她骂了个畅快,只见她本来脸色惨白,经
过这场兴奋的毒骂,已挣得满脸通红,眼中发出喜悦的神色。
又骂了好一阵,她声音才渐渐低了下来,最后说道:“乔峰你
这狗贼,你害得我今日到这步田地,瞧你日后有什么下梢。”
萧峰平心静气的道:“骂完了么?”马夫人道:“暂且不骂了,
待我休息一会再骂。你这没爹没娘的狗杂种!老娘只消有一
口气在,永远就不会骂完。”
萧峰道:“很好,你骂就是。我首次和你会面,是在无锡
城外的杏子林中,那时马大哥已给你害死了,以前我跟你素
不相识,怎说是我害得你到今日这步田地?”
马夫人恨恨的道:“哈,你说在无锡城外首次和我会面,
就是这句话,不错,就为了这句话。你自高自大,自以为武
功天下第一的傲慢家伙,直娘贼!”
她这么一连串的大骂,又是半晌不绝。
萧峰由她骂个畅快,直等她声嘶力竭,才问:“骂够了么?”
马夫人恨恨的道:“我永远不会够的,你……这个眼高于顶的
家伙,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萧峰道:
“不错,就算是皇帝,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从来不以为自己天
下无敌,刚才……刚才那个人,武功就比我高。”
马夫人也不去理会他说的是谁,只是喃喃咒骂,又骂了
一会,才道:“你说在无锡城外首次见到我,哼,洛阳城里的
百花会中,你就没见到我么?”
萧峰一怔,洛阳城开百花会,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他与
丐帮众兄弟同去赴会,猜拳喝酒,闹了个畅快,可是说什么
也记不起在会上曾见过她,便道:“那一次马大哥是去的,他
可没带你来见我啊。”
马夫人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群臭叫化的头
儿,有什么神气了?那天百花会中,我在那黄芍药旁这么一
站,会中的英雄好汉,哪一个不向我呆望,哪一个不是瞧着
我神魂颠倒?偏生你这家伙自逞英雄好汉,不贪女色,竟连
正眼也不向我瞧上一眼。倘若你当真没见到我,那也罢了,我
也不怪你。你明明见到我的,可就是视而不见,眼光在我脸
上掠过,居然没停留片刻,就当我跟庸脂俗粉没丝毫分别。伪
君子,不要脸的无耻之徒。”
萧峰渐明端倪,道:“是了,我记起来了,那日芍药花旁,
好像确有几个女子,那时我只管顾着喝酒,没功夫去瞧什么
牡丹芍药、男人女人。倘若是前辈的女流英侠,我当然会上
前拜见。但你是我嫂子,我没瞧见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失
礼?你何必记这么大的恨?”
马夫人恶狠狠的道:“你难道没生眼珠子么?恁他是多出
名的英雄好汉,都要从头至脚的向我细细打量。有些德高望
重之人,就算不敢向我正视,乘旁人不觉,总还是向我偷偷
的瞧上几眼。只有你,只有你……哼,百花会中一千多个男
人,就只你自始至终没瞧我。你是丐帮的大头脑,天下闻名
的英雄好汉。洛阳百花会中,男子汉以你居首,女子自然以
我为第一。你竟不向我好好的瞧上几眼,我再自负美貌,又
有什么用?那一千多人便再为我神魂颠倒,我心里又怎能舒
服?”
萧峰叹了口气,说道:“我从小不喜欢跟女人在一起玩,
年长之后,更没功夫去看女人了,又不是单单的不看你。比
你再美貌百倍的女子,我起初也没去留意,到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