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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也已不知去向。
公冶乾知道有异,快步回到厅上,说道:“这屋中情形不
对,那薛神医只怕是假死。”玄难站起身来,奇道:“怎么?”
公冶乾道:“大师,我想去瞧瞧那口棺木。”奔入灵堂,伸手
要去抬那棺材,突然心念一动,缩回双手,从天井中竹竿上
取下一件长衣,垫在手上。风波恶道:“怕棺上有毒?”公冶
乾道:“人心叵测,不可不防。”运劲一提棺,只觉十分沉重,
里面装的决计不是死人,说道:“薛神医果然是假死。”
风波恶拔出单刀,道:“撬开棺盖来瞧瞧。”公冶乾道:
“此人号称神医,定然擅用毒药,四弟,可要小心了。”风波
恶道:“我理会得。”将单刀刀尖插入棺盖缝中,向上扳动,只
听得轧轧声响,棺盖慢慢掀起。风波恶闭住呼吸,生怕棺中
飘出毒粉。
包不同纵到天井之中,抓起在桂树下啄食虫豸的两只母
鸡,回入灵堂,一扬手,将两只母鸡掷出,横掠棺材而过。两
只母鸡咯咯大叫,落在灵座之前,又向天井奔出,但只走得
几步,突然间翻过身子。双脚伸了几下,便即不动而毙。这
时廊下一阵寒风吹过,两只死鸡身上的羽毛纷纷飞落,随风
而舞。众人一见,无不骇然。两只母鸡刚中毒而死,身上羽
毛便即脱即落,可见毒性之烈。一时谁也不敢走近棺旁。
玄难道:“邓施主,那是什么缘故?薛神医真是诈死不成?”
说着纵身而起,左手攀在横梁之上,向棺中遥望,只见棺中
装满了石块,石块中放着一只大碗,碗中装满了清水。这碗
清水,自然便是毒药了。玄难摇了摇头,飘身而下,说道:
“薛施主就算不肯治伤,也用不着布置下这等毒辣的机关,来
陷害咱们。少林派和他无怨无仇,这等作为,不太无理么?难
道……难道……”他连说了两次“难道”,住口不言了,心中
所想的是:“难道他和姑苏慕容氏有什深仇大怨不成?”
包不同道:“你不用胡乱猜想,慕容公子和薛神医从来不
识,更无怨仇。倘若有什么梁子,我们身上所受的痛楚便再
强十倍,也决不会低声下气的来向仇人求治。你当姓包的、姓
风的是这等脓包货色么?”玄难合十道:“包施主说的是,是
老僧胡猜的不对了。”他是有道高僧,心中既曾如此想过,虽
然口里并未说,出,却也自承其非。
邓百川道:“此处毒气极盛,不宜多耽,咱们到前厅坐地。”
当下众人来到前厅,各抒己见,都猜不透薛神医装假死而布
下的陷阱的原因。包不同道:“这薛神医如此可恶,咱们一把
火将他的鬼窝儿烧了。”邓百川道:“使不得,说什么薛先生
总是少林派的朋友,冲着玄难大师的金面,可不能胡来。”
这时天色已然全黑,厅上也不掌灯,各人又饥又渴,却
不敢动用宅子中的一茶一水。玄难道:“咱们还是出去,到左
近农家去讨茶做饭。邓施主以为怎样?”邓百川道:“是。不
过三十里地之内,最好别饮水吃东西,这位薛先生极工心计,
决不会只布置一口棺材就此了事,众位大师倘若受了牵累,我
们可万分过意不去。”他和公冶乾等虽不明真正原委,但料想
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太大,江胡下结下了
许多没来由的冤家,多半是薛伸医有什么亲友被害,将这笔
帐记在姑苏慕容氏的头上了。
众人站起身来,走向大门,突然之间,西北角天上亮光
一闪,跟着一条红色火焰散了开来,随即变成了绿色,犹如
满天花雨,纷纷堕下。瑰丽变幻,好看之极。风波恶道:“咦,
是谁在放烟花?”这时既非元宵,亦不是中秋,怎地会有人放
烟花?过不多时,又有一个橙黄色的烟花升空,便如千百个
流星,相互撞击。
公冶乾心念一动,说道:“这不是烟花,是敌人大举来袭
的讯号。”风波恶大叫:“妙极,妙极!打他个痛快!”
邓百川道:“三弟、四弟,你们到厅里耽着,我挡前,二
弟挡后。玄难大师,此事跟少林派显然并不相干,请众位作
壁上观便了,只须两不相助,慕容氏便深感大德。”
玄难过:“邓施主说哪里话来?来袭的敌人若与诸位另有
仇怨,这中间的是非曲直,我们也得秉公论断,不能让他们
乘人之危,倚多取胜。倘若是薛神医一伙,这些人暗布陷阱,
横加毒害,你我敌忾同仇,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众比丘,预
备迎敌!”慧方、虚竹等少林僧齐声答应。玄痛道:“邓施主,
我和你两位师弟同病相怜,自当携手抗敌。”
说话之间,又有两个烟花冲天而起,这次却更加近了。再
隔一会,又出现了两个烟花,前后共放了六个烟花。每个烟
花的颜色形状各不相同,有的似是一枝大笔,有的四四方方,
像是一只棋盘,有的似是柄斧头,有的却似是一朵极大的牡
丹。此后天空便一片漆黑。
玄难发下号令,命六名少林弟子守在屋子四周。但过了
良久,不听到有敌人的动静。
各人屏息凝神,又过了一顿饭时分,忽听得东边有个女
子的声音唱道:“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自
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歌声柔媚婉转,幽婉凄切。
那声音唱完一曲,立时转作男声,说道:“啊哟卿家,寡
人久未见你,甚是思念,这才赐卿一斛珍珠,卿家收下了罢。”
那人说完,又转女声道:“陛下有杨妃为伴,连早朝也废了,
几时又将我这薄命女子放在心上,喂呀……”说到这里,竟
哭了起来。
虚竹等少林僧不熟世务,不知那人忽男忽女,在捣什么
鬼,只是听得心下不胜凄楚。邓百川等却知那人在扮演唐明
皇和梅妃的故事,忽而串梅妃,忽而串唐明皇,声音口吻,唯
肖唯妙,在这当口来了这样一个伶人,人人心下嘀咕,不知
此人是何用意。
只听那人又道:“妃子不必啼哭,快快摆酒宴,妃子吹笛,
寡人为你亲唱一曲,以解妃子烦恼。”那人跟着转作女声,说
道:“贱妾日夕以眼泪洗面,只盼再见君王一面,今日得见,
贱妾死也瞑目了,喂呀……呃,呃……”
包不同大声叫道:“孤王安禄山是也!兀那唐明皇李隆基,
你这胡涂皇帝,快快把杨玉环交了出来!”
外面那人哭声立止,“啊”的一声呼叫,似乎大吃一惊。
顷刻之间,四下里又是万籁无声。
三十 挥洒缚豪英
过了一会,各人突然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玄难叫道:
“敌人放毒,快闭住了气,闻解药。”但过了一会,不觉有异,
反觉头脑清爽,似乎花香中并无毒质。
外面那人说道:“七姊,是你到了么?五哥屋中有个怪人,
居然自称安禄山。”一个女子声音道:“只大哥还没到,二哥、
三哥、四哥、六哥、八弟,大家一齐现身罢!”
她一句话甫毕,大门外突然大放光明,一团奇异的亮光
裹着五男一女。光亮中一个黑须老者大声道:“老五,还不给
我快滚出来。”他右手中拿着方方的一块木板。那个女子是个
中年美妇。其余四个人中两个是儒生打扮,一人似是个木匠,
手持短斧,背负长锯。另一个却青面獠牙,红发绿须,形状
可怕之极,直是个妖怪,身穿一件亮光闪闪的锦袍。
邓百川一凝神间,已看出这人是脸上用油彩绘了脸谱,并
非真的生有异相,他扮得便如戏台上唱戏的伶人一般,适才
既扮唐明皇又扮梅妃的,自然便是此君了,当下朗声道:“诸
位尊姓大名,在下姑苏慕容氏门下邓百川。”
对方还没答话,大厅中一团黑影扑出,刀光闪闪,向那
戏子连砍七刀,正是一阵风风波恶。那戏子猝不及防,东躲
西避,情势甚是狼狈。却听他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
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但风波恶攻势太急,他第三
句没唱完,便唱不下去了。
那黑须老者骂道:“你这汉子忒也无理,一上来便狂砍乱
斩,吃我一招‘大铁网’!”手中方板一晃,便向风波恶头顶
砸到。
风波恶心下嘀咕:“我生平大小数百战,倒没见过用这样
一块方板做兵刃的。”单刀疾落,便往板上斩去。铮的一声响,
一刀斩在板缘之上,那板纹丝不动,原来这块方板形似木板,
却是钢铁,只是外面漆上了木纹而已。风波恶立时收刀,又
待再发,不料手臂回缩,单刀竟尔收不回来,却是给钢板牢
牢的吸住了。风波恶大惊,运劲一夺,这才使单刀与钢板分
离,喝道:“邪门之至!你这块铁板是吸铁石做的么?”
那人笑道:“不敢,不敢!这是老夫的吃饭家伙。”风波
恶一瞥之下,见那板上纵一道、横一道的画着许多直线,显
然便是一块下围棋用的棋盘,说道:“希奇古怪,我跟你斗斗!”
进刀如风,越打越快,只是刀身却不敢再和对方的吸铁石棋
盘相碰。
那戏子喘了口气,粗声唱道:“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
兮奈若何?”忽然转作女子声音,娇滴滴的说道:“大王不必
烦恼,今日垓下之战虽然不利,贱妾跟着大王,杀出重围便
了。”
包不同喝道:“直娘贼的楚霸王和虞姬,快快自刎,我乃
韩信是也。”纵身伸掌,向那戏子肩头抓去。那戏子沉肩躲过,
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啊唷,我汉高祖杀了你韩
信。”左手在腰间一掏,抖出一条软鞭,刷的一声响,向包不
同抽去。
玄难见这几人斗得甚是儿戏,但双方武动均甚了得,却
不知对方来历,眉头微皱,喝道:“诸位暂且罢手,先把话说
明白了。”
但要风波恶罢手不斗,实是千难万难,他自知身受寒毒
之后,体力远不如平时,而且寒毒随时会发,甚是危险,一
柄单刀使得犹如泼风相似,要及早胜过了对方。
四个人酣战声中,大厅中又出来一人,呛啷啷一声响,两
柄戒刀相碰,威风凛凛,却是玄痛。他大声说道:“你们这批
下毒害人的奸徒,老和尚今日大开杀戒了。”他连日苦受寒毒
的折磨,无气可出,这时更不多问,双刀便向那两个儒生砍
去。一个儒生闪身避过,另一个探手入怀,摸出一枝判官笔
模样的兵刃,施展小巧功夫,和玄痛斗了起来。
另一个儒生摇头晃脑的说道:“奇哉怪也!出家人竟也有
这么大的火气,却不知出于何典?”伸手到怀中一摸,奇道:
“咦,哪里去了!”左边袋中摸摸,右边袋里掏掏,抖抖袖子,
拍拍胸口,说什么也找不到。
虚竹好奇心起,问道:“施主,你找什么?”那儒生道:
“这位大和尚武功甚高,我兄弟斗他不过,我要取出兵刃,来
个以二敌一之势,咦,奇怪,奇怪!我的兵刃却放到哪里去?”
敲敲自己额头,用心思索。虚竹忍不住噗哧一笑,心想:“上
阵要打架,却忘记兵器放在哪里,倒也有趣。”又问:“施主,
你用的是什么兵刃?”
那儒生道:“君子先礼后兵,我的第一件兵刃是一部书。”
虚竹道:“什么书?是武功秘诀么?”那儒生道:“不是,不是。
那是一部《论语》,我要以圣人之言来感化对方。”
包不同插口道:“你是读书人,连《论语》也背不出,还
读什么书?”那儒生道:“老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到
《论语》、《孟子》、《春秋》、《诗经》,我自然读得滚瓜烂熟,但
对方是佛门弟子,只读佛经,儒家之书未必读过,我背了出
来,他若不知,岂不是无用?定要翻出原书来给他看了,他
无可抵赖,难以强辩,这才收效。常言道得好,这叫做‘有
书为证’。”一面说,一面仍在身上各处东掏西摸。
包不同叫道:“小师父,快打他!”虚竹道:“待这位施主
找到兵器,再动手不迟。”那儒生道:“宋楚战于泓,楚人渡
河未济,行列未成,正可击之,而宋襄公曰:‘击之非君子’。
小师父此心,宋襄之仁也。”
那工匠模样的人见玄痛一对戒刀上下翻飞,招数凌厉之
极,再拆数招,只怕那使判官笔的书生便有性命之忧,当即
挥斧而前,待要助战。公冶乾呼的一掌,向他拍了过去。公
冶乾模样斯文,掌力可着实雄厚,有“江南第二”之称,当
日他与萧峰比酒比掌力,虽然输了,萧峰对他却也好生敬重,
可见内力造诣大是不凡。那工匠侧身避过,横斧斫来。
那儒生仍然没找到他那部《论语》,却见同伴的一枝判官
笔招法散乱,抵挡不住玄痛的双刀,便向玄痛道:“喂,大和
尚。子曰:‘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你出手想杀了我的四弟,那便不仁了。颜渊问仁,子曰:‘克
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夫子又曰:‘非
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你乱挥双刀,狠
霸霸的只想杀人,这等行动,毫不‘克己’,那是‘非礼’之
至了。”
虚竹低声问身旁的少林僧慧方道:“师叔,这人是不是装
傻?”慧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次出寺,师父吩咐大家
小心,江湖上人心诡诈,什么鬼花样都干得出来。”
那书呆子又向玄痛道:“大和尚。子曰:‘仁者必有勇,勇
者必有仁。’你勇则勇矣,却未必有仁,算不得是真正的君子。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家倘若将你杀了,你当然
是很不愿意的了。你自己既不愿死,却怎么去杀人呢?”
玄痛和那书生跳荡前后,挥刀急斗,这书呆子随着玄痛
忽东忽西,时左时右,始终不离他三尺之外,不住劝告,武
功显然不弱。玄痛暗自警惕:“这家伙如此胡言乱语,显是要
我分心,一找到我招式中的破绽,立时便乘虚而入。此人武
功尚在这个使判官笔的人之上,倒是不可不防。”这么一来,
他以六分精神去防备书呆,只以四分功夫攻击使判官笔的书
生。那书生情势登时好转。
又拆十余招,玄痛焦躁起来,喝道:“走开!”倒转戒刀,
挺刀柄向那书呆胸口撞去。那书呆闪身让开,说道:“我见大
师武功高强,我和四弟二人以二敌一,也未必斗你得过,是
以良言相劝于你,还是两下罢战的为是。子曰:‘参乎!吾道
一以贯之。’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咱们做人,
这‘恕道’总是要守的,不可太也横蛮。”
玄痛大怒,刷的一刀,横砍过去,骂道:“什么忠恕之道?
仁义道德?你们怎么在棺材里放毒药害人?老衲倘若一个不
小心,这时早已圆寂归西了,还亏你说什么‘己所不欲,勿
施于人’?你想不想中毒而死啊?”
那书呆子退开两步,说道:“奇哉!奇哉!谁在棺材放毒
药了?夫棺材者,盛死尸之物也。子曰:‘鲤也死,有棺而无
椁。’棺材中放毒药,岂不是连死尸也毒死了?啊哟,不对,
死人是早就死了的。”
包不同插口道:“非也,非也。你们的棺材里却不放死尸
而放毒药,只是想毒死我们这些活人。”那书呆子摇头晃脑的
道:“阁下以小人之心,而度君子之腹矣。此处既无棺材,更
无毒药。”
包不同道:“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你是小人。”
指着对面那中年美妇道:“她是女子。你们两个,果然难养得
很。孔夫子的话,有错的吗?”那书呆子一怔,说道:“‘王
顾左右而言他。’你这句话,我便置之不理,不加答复了。”
这书呆与包不同一加对答,玄痛少了顾碍,双刀又使得
紧了,那使判官笔的书生登时大见吃紧。那书呆晃身欺近玄
痛身边,说道:“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
乐何?’大和尚‘人而不仁’,当真差劲之至了。”
玄痛怒道:“我是释家,你这腐儒讲什么诗书礼乐,人而
不仁,根本打不动我的心。”
那书呆伸起手指,连敲自己额头,说道:“是极,是极!
我这人可说是读书而呆矣,真正是书呆子矣。大和尚明明是
佛门子弟,我跟你说孔孟的仁义道德,自然格格不入焉。”
风波恶久斗那使铁制棋盘之人,难以获胜,时刻稍久,小
腹中隐隐感到寒毒侵袭。包不同和那戏子相斗,察觉对方武
功也不甚高,只是招数变化极繁,一时扮演西施,吐言莺声
啊啊,而且蹙眉捧心,莲步姗姗,宛然是个绝代佳人的神态,
顷刻之间,却又扮演起诗酒风流的李太白来,醉态可掬,脚
步东倒西歪。妙在他扮演各式人物,均有一套武功与之配合,
手中软鞭或作美人之长袖,或为文士之采笔,倒令包不同啼
笑皆非,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那书呆自怨自艾了一阵,突然长声吟道:“既已舍染乐,
心得善摄不?若得不驰散,深入实相不?”玄难与玄痛都是一
惊:“这书呆子当真渊博,连东晋高僧鸠摩罗什的偈句也背得
出。”只听他继续吟道:“毕竟空相中,其心无所乐。若悦禅
智慧,是法性无照。虚诳等无实,亦非停心处。大和尚,下
面两句是什么?我倒忘记了。”玄痛道:“仁者所得法,幸愿
示其要。”
那书呆哈哈大笑,道:“照也!照也!你佛家大师,岂不
也说‘仁者’?天下的道理,都是一样的,我劝你还是回头是
岸,放下屠刀罢!”
玄痛心中一惊,陡然间大彻大悟,说道:“善哉!善哉!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呛啷啷两声响,两柄戒刀掷
在地下,盘膝而坐,脸露微笑,闭目不语。
那书生和他斗得甚酣,突然间见到他这等模样,倒吃了
一惊,手中判官笔并不攻上。
虚竹叫道:“师叔祖,寒毒又发了吗?”伸手待要相扶,玄
难喝道:“别动!”一探玄痛的鼻息,只觉呼吸已停,竟尔圆
寂了。玄难双手合十,念起“往生咒”来。众少林僧见玄痛
圆寂,齐声大哭,抄起禅杖戒刀,要和两个书生拚命。玄难
说道:“住手!玄痛师弟参悟真如,往生极乐,乃是成了正果,
尔辈须得欢喜才是。”
正自激斗的众人突然见此变故,一齐罢手跃开。
那书呆大叫:“老五,薛五弟,快快出来,有人给我一句
话激死了,快出来救命!你这他妈的薛神医再不出来救命,那
可乖乖不得了啊!”邓百川道:“薛神医不在家中,这位先生
……”那书呆仍是放开了嗓门,慌慌张张的大叫:“薛慕华,
薛老五,阎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