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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化作暗器,以满天花雨手法向段誉激射过来。段誉大叫:
“啊哟!”手足无措,慌作一团,急忙伏地。数十枚断剑都从
他头顶飞过,高手比武,竟出到形如“狗吃屎”的丢脸招数,
实在难看已极。慕容复长剑虽被截断,但败中求胜,潇洒自
如,反较段誉光彩得多。
风波恶叫道:“公子,接刀!”将手中单刀掷了过去。慕
容复接刀在手,见段誉已爬起身来,笑道:“段兄这招‘恶狗
吃屎’,是大理段氏的家传绝技么?”段誉一呆,道:“不是!”
右手小指一挥,一招“少冲剑”刺了过去。
慕容复舞刀抵御,但见他忽使“五虎断门刀”,忽使“八
卦刀法”,不数招又使“六合刀”,顷刻之间,连使八九路刀
法,每一路都能深中窍要,得其精义,旁观的使刀名家尽皆
叹服。可是他刀法虽精,始终无法欺近段誉身旁。段誉一招
“少冲剑”从左侧绕了过来,慕容复举刀一挡,当的一声,一
柄利刃又被震断。
公冶乾手一抬,两根判官笔向慕容复飞去。慕容复抛下
断刀,接过判官笔来,一出手,招招点穴招数,笔尖上嗤嗤
有声,隐隐然也有一股内力发出。
段誉百余招拆将下来,畏惧之心渐去,记起伯父和天龙
寺枯荣大师所传的内功心法,将那六脉神剑使得渐渐的圆转
融通。忽听得萧峰说道:“三弟,你这六脉神剑尚未纯熟,六
种剑法齐使,转换之时中间留有空隙,对方便能乘机趋避。你
不妨只使一种剑法试试。”
段誉道:“是,多谢大哥指点!”侧眼一看,只见萧峰负
手旁站,意态闲逸,庄聚贤却躺在地下,双足断折,大声呻
吟。
原来萧峰少了慕容复一个强敌,和游坦之单打独斗,立
时便大占上风,只是和他硬拚数掌,每一次双掌相接,都不
禁机伶伶的打个冷战,感到寒气袭体,说不出的难受,当即
呼呼呼猛击数掌,乘游坦之举掌全力相迎之际,倏地横扫一
腿。游坦之所长者乃是冰蚕寒毒和易筋经内功,拳脚上功夫
全是学自阿紫,那是稀松平常之极,但觉腿上一阵剧痛,喀
喇一声,两只小腿胫骨同时折断,便即摔倒。萧峰朗声道:
“丐帮向以仁侠为先,你身为一帮之主,岂可和星宿派的妖人
同流合污?没的辱没了丐帮数百年来的侠义美名!”
游坦之所以得任丐帮帮主,全仗着过人的武功,见识气
度,却均不足以服众,何况戴起面幕,神神秘秘,鬼鬼祟祟,
一切事务全听阿紫和全冠清二人调度,众丐早已甚感不满。这
日连续抓死本帮帮众,当众向丁春秋磕头,投入星宿下门派,
众丐更不将他当帮主看待了。萧峰踢断他的双腿,众丐反而
心中窃喜,竟无一个上来相助。全冠清等少数死党纵然有心
趋前救援,但见到萧峰威风凛凛的神情,有谁敢上来送死?
萧峰打倒游坦之后,见虚竹和丁春秋相斗,颇居优势,段
誉虽会六脉神剑,有时精巧,有时笨拙无比,许多取胜的机
会都莫名其妙的放了过去,忍不住出声指点。
段誉侧头观看萧峰和游坦之二人,心神略分,六脉神剑
中立时出现破绽。慕容复机灵无比,左手一挥,一枝判官笔
势挟劲风,向段誉当胸射到,眼见便要穿胸而过。段誉见判
官笔来势惊人,不由得慌了手脚,急叫:“大哥,不好了!”
萧峰一招“见龙在田”,从旁拍击过去,判官笔为掌风所
激,笔腰竟尔弯曲,从段誉脑后绕了个弯,向慕容复射了回
去。
慕容复举起右手单笔,砸开射来的判官笔,当的一声,双
笔相交,只震得右臂发麻,不等那弯曲了的判官笔落地,左
手一抄,已然抓住,使将开来,竟然是单钩的钩法。
群雄既震于萧峰掌力之强,又见慕容复应变无穷,钩法
精奇,忍不住也大声喝采,都觉今日得见当世奇才各出全力
相拚,实是大开眼界,不虚了此番少室山一行。
段誉逃过了飞笔穿胸之险,定一定神,大拇指按出,使
动“少商剑法”。这路剑法大开大阖,气派宏伟,每一剑刺出,
都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慕容复一笔一钩,渐感难以
抵挡。段誉得到萧峰的指点,只是专使一路少商剑法,果然
这路剑法结构严谨,再无破绽。本来六脉神剑六路剑法回转
运使,威力比之单用一剑自是强大得多,但段誉不懂其中诀
窍,单使一剑反更圆熟,十余剑使出,慕容复已然额头见汗,
不住倒退,退到一株大槐树旁,倚树防御。段誉将一路少商
剑法使完,拇指一屈,食指点出,变成了“商阳剑法”。
这商阳剑的剑势不及少商剑宏大,轻灵迅速却远有过之,
他食指连动,一剑又一剑的刺出,快速无伦。使剑全仗手腕
灵活,但出剑收剑,不论如何迅速,总是有数尺的距离,他
以食指运那无形剑气,却不过是手指在数寸范围内转动,一
点一戳,何等方便?何况慕容复被他逼在丈许之外,全无还
手余地。段誉如果和他一招一式的拆解,使不上第二招便给
慕容复取了性命,现下只攻不守,任由他运使从天龙寺中学
来的商阳剑法,自是占尽了便宜。
王语嫣眼见表哥形势危急,心中焦虑万分,她虽熟知天
下各家各派的武功招式,于这六脉神剑却一窍不通,无法出
声指点,唯有空自着急的份儿。
萧峰见段誉的无形剑气越出越神妙,既感欣慰,又是钦
佩,蓦地里心中一酸,想起了阿朱:“阿朱那日所以甘愿代她
父亲而死,实因怕我杀她父亲之后,大理段氏必定找我复仇,
深恐我抵敌不住他们的六脉神剑。三弟剑法如此神奇,我若
和慕容复易地而处,确也难以抵敌。阿朱以她的性命来救我
一死,我……我契丹一介武夫,怎配消受她如此深情厚恩?”
群雄眼见慕容复被段誉逼得窘迫已极,有人便想上前相
助,忽听得西南角上无数女子声音喊道:“星宿老怪,你怎敢
和我缥缈峰灵鹫宫主人动手?快快跪下磕头罢。”众人侧头看
去,见山边站着数百名女子,分列八队,每一队各穿不同颜
色衣衫,红黄青紫,鲜艳夺目。八队女子之旁又有数百名江
湖豪客,服饰打扮,大异常人。这些豪客也纷纷呼叫:“主人,
给他种下几片‘生死符’!”“对付星宿老怪,生死符最具神效!”
虚竹的武功内力均在丁春秋之上,本来早可取胜,只是
一来临敌经验实在太浅,本身功力发挥不到六七成;二来他
心存慈悲,许多取人性命的厉害杀手,往往只施一半便即收
回;三来丁春秋周身剧毒,虚竹颇存顾忌,不敢轻易沾到他
身子,却不知自己身具深厚内力,丁春秋这些剧毒早就害他
不得,是以剧斗良久,还是相持不下。忽听得一众男女齐声
大呼,为自己呐喊助威,虚竹向声音来处看去,不禁又惊又
喜,但见灵鹫宫九天九路诸女中倒有八部到了,余下一部鸾
天部想是在灵鹫宫留守。那些男子则是三十六洞洞主、七十
二岛岛主及其部属,人数着实不少,各洞主、岛主就算并非
齐到,也已到了八九成。
虚竹叫道:“余婆婆,乌先生,你们怎么也来了?”余婆
婆说道:“启禀主人,属下等接到梅兰竹菊四位姑娘传书,得
知少林寺贼秃们要跟主人为难,因此知会各洞各岛部属,星
夜赶来。天幸主人无恙,属下不胜之喜。”虚竹道:“少林派
是我师门,你言语不得无礼,快向少林寺方丈谢罪。”他口中
说话,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等仍是使得妙着纷呈。
余婆脸现惶恐之色,躬身道:“是,老婆子知罪了。”走
到玄慈方丈之前,双膝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四个头,说道:
“灵鹫宫主人属下昊天部余婆,言语无礼,冒犯少林寺众位高
僧,仅向方丈磕头谢罪,恭领方丈大师施罚。”她这番话说得
甚是诚恳,但吐字清朗,显得内力充沛,已是一流高手的境
界。
玄慈袍袖一拂,说道:“不敢当,女施主请起!”这一拂
之中使上了五分内力,本想将余婆托起,哪知余婆只是身子
微微一震,竟没给托起。她又磕了个头,说道:“老婆子冒渎
主人师门,罪该万死。”这才缓缓站起,回归本队。
玄字辈众老僧曾听虚竹述说入主灵鹫宫的经过,得知就
里,其余少林众僧和旁观群雄却都大奇:“这老婆子内力修为
着实了得,其余众男女看来也非弱者,怎么竟都是这少林派
小和尚的部下,真是奇哉怪也。”有人眼见虚竹相助萧峰,而
他有大批男女部属到来,萧峰陡增强助,要杀他已颇不易,不
由得担忧。
星宿派门人见到灵鹫八部诸女中有不少美貌少妇少女,
言语中当即不清不楚起来。众洞主、岛主都是粗豪汉子,立
即反唇相讥,一时山头上呼喝叱骂之声,响成一片。众洞主、
岛主纷纷拔刀挑战。星宿派门人未得师父吩咐,不敢出阵应
战,口中的叫骂可就加倍污秽了。有的眼见师父久战不利,局
面未必大好,便东张西望的察看逃奔下山的道路。
段誉心不旁鹜,于灵鹫宫众人上山全不理会,凝神使动
商阳剑法,着着向慕容复进逼。慕容复这时已全然看不清无
形剑气的来路,唯有将一笔一钩使得风雨不透,护住全身。
陡然间嗤的一声,段誉剑气透围而入,慕容复帽子被削,
登时头发四散,狼狈不堪。王语嫣惊叫:“段公子,手下留情!”
段誉心中一凛,长叹一声,第二剑便不再发出,回手抚胸,心
道:“我知你心中所念,只有你表哥一人,倘使我失手将他杀
了,你悲痛无已,从此再无笑容。段某敬你爱你,决不愿令
你悲伤难过。”
慕容复脸如死灰,心想今日少室山上斗剑而败,已是奇
耻大辱,再因一女子出言求情,对方才饶了自己性命,今后
在江湖上哪里还有立足的余地?大声喝道:“大丈夫死则死耳,
谁要你卖好让招?”舞动钢钩,向段誉直扑过来。
段誉双手连摇,说道:“咱们又无仇怨,何必再斗?不打
了,不打了!”
慕容复素性高傲,从没将天下人放在眼内,今日在当世
豪杰之前,被段誉逼得全无还手余地,又因王语嫣一言而得
对方容让,这口忿气如何咽得下去?他钢钩挥向段誉面门,判
官笔疾刺段誉胸膛,只想:“你用无形剑气杀我好了,拚一个
同归于尽,胜于在这世上苟且偷生。”这一下扑来,已将自己
生死置之度外。
段誉见慕容复来势凶猛,若以六脉神剑刺他要害,生怕
伤了他性命,一时手无足措,竟然呆了,想不起以凌波微步
避让。慕容复这一纵志在拚命,来得何等快速,人影一晃之
际,噗的一声,右手判官笔已插入段誉身子。总算段誉在危
急之间向左一侧,避过胸膛要害,判官笔却已深入右肩,段
誉“啊”的一声大叫,只吓得全身僵立不动。慕容复左手钢
钩疾钩他后脑,这一招“大海捞针”,乃是北海拓跋氏“渔叟
钩法”中的一招厉害招数,系从深海钩鱼的钩法之中变化出
来,的是既准且狠。
段正淳和南海鳄神眼见情势不对,又再双双扑上,此外
又加上了巴天石和崔百泉。这一次慕容复决意要杀段誉,宁
可自己身受重伤,也决不肯有丝毫缓手,因此竟不理会段正
淳等四人的攻击,眼见钢钩的钩尖便要触及段誉后脑,突然
间背后“神道穴”上一麻,身子被人凌空提起。“神道穴”要
穴被抓,登时双手酸麻,再也抓不住判官笔和钢钩,只听得
萧峰厉声喝道:“人家饶你性命,你反下毒手,算甚么英雄好
汉?”
原来萧峰见慕容复猛扑而至,门户大开,破绽毕露,料
想段誉无形剑气使出,一招便取了他性命,万没想到段誉竟
会在这当儿住手,慕容复来势奇速,虽以萧峰出手之快,竟
也不及解救那一笔之厄。但慕容复跟着使出那一招“大海捞
针”时,萧峰便即出手,一把抓住他后心的“神道穴”。本来
慕容复的武功虽较萧峰稍弱,也不至一招之间便为所擒,只
因其时愤懑填膺,一心一意要杀段誉,全没顾到自身。萧峰
这一下又是精妙之极的擒拿手法,一把抓住了要穴,慕容复
再也动弹不得。
萧峰身形魁伟,手长脚长,将慕容复提在半空,其势直
如老鹰捉小鸡一般。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
齐叫:“休伤我家公子!”一齐奔上。王语嫣也从人丛中抢出,
叫道:“表哥,表哥!”慕容复恨不得立时死去,免受这难当
羞辱。
萧峰冷笑道:“萧某大好男儿,竟和你这种人齐名!”手
臂一振,将他掷了出去。
慕容复直飞出七八丈外,腰板一挺,便欲站起,不料萧
峰抓他神道穴之时,内力直透诸处经脉,他无法在这瞬息之
间解除手足的麻痹,砰的一声,背脊着地,只摔得狼狈不堪。
邓百川等忙转身向慕容复奔去。慕容复运转内息,不待
邓百川等奔到,已然翻身站起。他脸如死灰,一伸手,从包
不同腰间剑鞘中拔出长剑,跟着左手划个圈子,将邓百川等
挡在数尺之外,右手手腕翻转,横剑便往脖子中抹去。王语
嫣大叫:“表哥,不可……”
便在此时,只听得破空声大作,一件暗器从十余丈外飞
来,横过广场,撞向慕容复手中长剑,铮的一声响,慕容复
长剑脱手飞出,手掌中满是鲜血,虎口已然震裂。
慕容复震骇莫名,抬头往暗器来处瞧去,只见山坡上站
着一个灰衣僧人,脸蒙灰布。
那僧人迈开大步,走到慕容复身边,问道:“你有儿子没
有?”语音颇为苍老。
慕容复道:“我尚未婚配,何来子息?”那灰衣僧森然道:
“你有祖宗没有?”慕容复甚是气恼,大声道:“自然有!我自
愿就死,与你何干?士可杀不可辱,慕容复堂堂男子,受不
得你这些无礼的言语。”灰衣僧道:“你高祖有儿子,你曾祖、
祖父、父亲都有儿子,便是你没有儿子!嘿嘿,大燕国当年
慕容皝、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何等英雄,却不料都变成
了断种绝代的无后之人!”
慕容皝、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诸人,都是当年燕国
的英主名王,威震天下,创下轰轰烈烈的事业,正是慕容复
的列祖列宗。他在头昏脑胀、怒发如狂之际突听得这四位先
人的名字,正如当头淋下一盆冷水,心想:“先父昔年谆谆告
诫,命我以兴复大燕为终生之志,今日我以一时之忿,自寻
短见,我鲜卑慕容氏从此绝代。我连儿子也没有,还说得上
甚么光宗复国?”不由得背上额头全是冷汗,当即拜伏在地,
说道:“慕容复识见短绌,得蒙高僧指点迷津,大恩大德,没
齿难忘。”
灰衣僧坦然受他跪拜,说道:“古来成大功业者,哪一个
不历尽千辛万苦?汉高祖有白登求和之困,唐高祖有降顺突
厥之辱,倘若都似你这么引剑一割,只不过是个心窄气狭的
自了汉罢了,还谈得上甚么开国建基?你连勾践、韩信也不
如,当真是无知无识之极。”
慕容复跪着受教,悚然惊惧:“这位神僧似乎知道我心中
抱负,居然以汉高祖、唐高祖这等开国之主来相比拟。”说道:
“慕容复知错了!”灰衣僧道:“起来!”慕容复恭恭敬敬磕了
三个头,站起身来。
灰衣僧道:“你姑苏慕容氏的家传武功神奇精奥,举世无
匹,只不过你没学到家而已,难道当真就不及大理国段氏的
‘六脉神剑’了?瞧仔细了!”伸出食指,凌虚点了三下。
这时段正淳和巴天石二人站在段誉身旁,段正淳已用一
阳指封住段誉伤口四周穴道,巴天石正要将判官笔从他肩头
拔出来,不料灰衣僧指风点处,两人胸口一麻,便即摔倒,跟
着那判官笔从段誉肩头反跃而出,拍的一声,插入地下。段
正淳和巴天石摔倒后,立即翻身跃起,不禁骇然。这灰衣僧
显然是手下留情,否则这两下虚点便已取了二人性命。
只听那灰衣僧朗声说道:“这便是你慕容家的‘参合指’!
当年老衲从你先人处学来,也不过一知半解、学到一些皮毛
而已,慕容氏此外的神妙武功不知还有多少。嘿嘿,难道凭
你少年人这一点儿微末道行,便创得下姑苏慕容氏‘以彼之
道,还施彼身’的大名么?”
群雄本来震于“姑苏慕容”的威名,但见慕容复一败于
段誉,再败于萧峰,心下都想:“见面不如闻名!虽不能说浪
得虚名,却也不见得惊世骇俗,艺盖当代。”待见那灰衣僧显
示了这一手神功,又听他说只不过学得慕容氏“参合指”的
一些皮毛,不禁对“姑苏慕容”四字重生敬意,只是人人心
中奇怪:“这灰衣僧是谁?他和慕容氏又有甚么干系?”
灰衣僧转过身来,向着萧峰合十说道:“乔大侠武功卓绝,
果然名不虚传,老衲想领教几招!”萧峰早有提防,当他合十
施礼之时,便即抱拳还礼,说道:“不敢!”两股内力一撞,二
人身子同时微微一晃。
便在此时,半空中忽有一条黑衣人影,如一头大鹰般扑
将下来,正好落在灰衣僧和萧峰之间。这人蓦地里从天而降,
突兀无比,众人惊奇之下,一齐呼喊起来,待他双足落地,这
才看清,原来他手中拉着一条长索,长索的另一端系在十余
丈外的一株大树顶上。只见这人光头黑衣,也是个僧人,黑
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冷电般的眼睛。
黑衣灰衣二僧相对而立,过了好一阵,始终谁都没开口
说话。群雄见这二僧身材都是甚高,只是黑衣僧较为魁梧,灰
衣僧则极瘦削。
只有萧峰却又是喜欢,又是感激,他从这黑衣僧挥长索
远掠而来的身法之中,已认出便是那日在聚贤庄救他性命的
黑衣大汉。当时那黑衣大汉头戴毡帽,身穿俗家衣衫,此刻
则已换作僧装。此刻聚在少室山上的群雄之中,颇有不少当
日曾参与聚贤庄之会,只是其时那黑衣大汉一瞥即逝,谁也
没看清他的身法,这时自然也认他不出。
又过良久,黑衣灰衣二僧突然同时说道:“你……”但这
“你”字一出口,二僧立即住口。再隔半晌,那灰衣僧才道:
“你是谁?”黑衣僧道:“你又是谁?”
群雄听黑衣僧说了这四个字,心中都道:“这和尚声音苍
老,原来也是个老僧。”
萧峰听到这声音正是当日那大汉在荒山中教训他的声
调,一颗心剧烈跳动,只想立时便上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