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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些惊诧的看着李筱，此刻的李筱神情也明显有了些许的变化。
隐约间有一丝哀伤的情绪。
周旭华看着蔺如峰终于说明了来意：“我来当你的替身，你去往生吧。”
这就是周旭华的赎罪。
蔺如峰说道：“那你呢？”
“本来就是我有负于你，当年我从贫穷的农村来到这里读书，你对我就很照顾，而我却恩将仇报，把你也杀了，我罪有应得，况且我已经享受了二十多年做人的资格，也该换你了。”
“不，你们不能这样。”
另外四个鬼魂一下子就闹腾起来了。
往生，对于他们而言，有着太大的诱惑力。
但是同样，只有一次机会而已，而这次机会，周旭华是肯定会给蔺如峰的。
对于生的渴望，也让那四个鬼魂瞬间忘记了生前的胆怯，忘记了周旭华的身后还站着两个渡灵人，拼命的朝着周旭华这边冲过来。
叮叮叮叮！
四枚五帝钱忽然凭空掠起，又一次击中了那四个鬼魂以后，然后把再次纷纷落地。
我看着李筱，慢慢的说道：“你是一个渡灵人。”
作为一个渡灵人，第一条准则就是，渡灵人面前，众鬼平等。
五鬼聚阴符，最后还是要牺牲五个鬼魂的。
如果李筱想救出蔺如峰的同时，又不想牺牲周旭华的话，那至少还需要一个其他的鬼魂作为替代。
而我作为本市的渡灵人，是绝对如何都不会让周旭华和李筱做出那样子的事情来。
但是如果不寻找替代，还想救出蔺如峰的话，那就要牺牲李筱的父亲周旭华了。
对于李筱而言，这未免也有些太过残忍了。
李筱声音很低：“我知道。”
这一瞬间，我怔住了。
周旭华要做的就是赎罪。
他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
周旭华轻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当年是我杀了你们，那么就让我陪着你们一起陨灭吧。”
“蔺如峰，你害惨我们了。”
蔺如峰看着他们说道：“对不起。”
其实我一直好奇，这五个鬼魂在学校待了整整二十多年，为什么脸一个替身都没能找到？
现在想来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蔺如峰阻挠和自我牺牲，就像他放过了肖晴一样，他本来准备牺牲自己，也牺牲掉四个囚在符咒里的鬼魂，或许从囚禁在这五鬼聚阴符里开始，蔺如峰就没打算去害人找替身。
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也从来没有奢求过周旭华再回来。
“投个好胎。”
周旭华走到了蔺如峰的身前，伸出了手搭在了蔺如峰的肩头上，一缕淡红色如同淡红色细线一般的东西，从蔺如峰的身体里流转到了周旭华的身体里。
周旭华将蔺如峰从五鬼聚阴符里换出来了！
第52章：白班营业员肖晴（）
周旭华当了蔺如峰的替身。
蔺如峰自由了，换取他自由的则是周旭华的救赎。
说实话，我挺佩服周旭华的，因为他舍弃的是永生永世的轮回，这种勇气要比他去警察局自首强上百倍。
当渡灵人久了，我非常清楚，一个鬼魂是多么的渴望轮回转世，重新再来。
周旭华一点也不后悔的看着蔺如峰：“我欠你的，总算是还了。”
这也是他二十多年来最想做的事情。
“渡灵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灰飞烟灭啊。”
剩下四个鬼魂，全部都看着我和李筱，苦苦哀求。
我摇摇头。
我办不到。
这张五鬼聚阴符，已经和这四个鬼魂粘连了二十多年，已经到了鬼魂即为符体的地步。
救不了了。
这样的事情我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很多事情只能尽人事，然后听天命，就像这一次，我最多只能够渡走一个。
我也清楚，沉沦苦海的鬼魂何止千万，又有多少能够真正上岸的。
周旭华看了我和李筱一眼，沉声说道：“带着蔺如峰走吧。”
率先转身的是李筱，转身的一瞬间，李筱始终还是流泪了。
作为一个渡灵人，她懂得渡灵人的规矩。
只渡有缘魂，且听活人愿。
为了赎罪，成为蔺如峰的替身，这是同时也是她父亲的心愿。
只是作为一个女儿，却亲手送自己的父亲走上了无归路，这又是何等的心酸难堪。
我跟在她的身后，一把便拽出了蔺如峰。
也就在此刻，我看到李筱手指如风，撕下了那张贴在308寝室的那张符纸。
那张五鬼聚阴符指从她的手上飘散开来。
我微微叹息了一声。
这就是她作为渡灵人的觉悟，她没有再给那些鬼魂找替身的机会。
但同时，也是彻底的葬送了他父亲的转世机会。
而此刻，这个阴魂的空间开始摇晃不止。
我和李筱没有犹豫的时间，带着蔺如峰飞速的从21号宿舍楼跑了出来。
而这座存在于阴魂空间的21号宿舍楼，也终于轰然倒塌。
308宿舍除了蔺如峰还有机会转世，剩下的五个鬼魂包括周旭华在内全部都灰飞烟灭。
李筱背对着我，这个说话不多的女孩，此刻心内应该是悲伤万分的。
大概又过了一分钟，眼眶通红的她终于转过头来对我说道：“袁明，谢谢你的成全，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李筱懂规矩，我是兴华市的渡灵人，所以必须经由我的手送走蔺如峰。
此刻她的心内铁定是无比悲伤的，我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蔺如峰：“要去见一见肖晴吗？或者有其他的心愿吗？”
蔺如峰摇头道：“有什么意义？徒增一分伤感而已，渡灵人，送我走吧。”
蔺如峰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若是活着的话，已经是五十岁左右了。
他不是新死的鬼，世事变迁，他自然也不想在时隔如此之久再去叨唠他的亲人朋友了。
蔺如峰看着星空，轻声的说道：“虽然我知道哪怕我不跟你说，你也一定会照顾肖晴的，不过她的体质特殊，我想最好的是你能够传授一些道法于她。”
我点了点头，然后想起那张崂山符的事情，虽然可能事隔太久，但我还是要问上一问的。
“当初你们死后，是谁把你们封在五鬼聚阴符里的？”
蔺如峰想了想以后说道：“是当初二十多年前兴华大学的校长王长柏贴在我们寝室的门框上的，不过他在五年前就过世了，而且那张符显然也并不是他制作的。”
线索直接是断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在兴华大学的足球场上就渡走了蔺如峰。
到了这一步，兴华大学宿舍楼闹鬼的事件，总算是结束了。
不过，蔺如峰说的没错，肖晴那妮子的体质太招阴了，以后说不定还会有麻烦。
李筱把我送回家以后，便离开了兴华市。
当然，我有一种预感，以后，我肯定还会和这个女孩打交道的。
这个话不多的女孩，我总觉得身上藏着许多秘密。
倒是肖晴那妮子，从阴影里走出来很快，我拿了一些镇邪的东西让她随身携带着，又跟她说了一些忌讳，之后一段的时间也没再出什么大事。
时间从指缝中流逝，一眨眼，就到了六月下旬。
我后来见过周卉几次，不过我们都没有再提上次的事情，算是一种默契吧。
哪怕是处于保护，但说到底还是我伤着了周卉。
对于周卉这样子的女孩而言，能够鼓起勇气表白一次，是有多不容易。
伴随着学期结束，周卉也迎来了她的假期。
“我准备出国待一段时间，你来送送我吧。”
一天清晨，我收到了周卉的短信。
她父母都在美国加州那边，家里的生意也基本都在那边，趁着假期去国外待一段日子，是再正常不多的，只不过我却觉得，周卉的语气就像是不再回来的一样。
在机场里，我问周卉什么时候回来。
周卉说不知道，因为国内也没有太多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其实，我知道，若是我挽留她的话，或许她能够留下。
只是我真的不能这样做，我不能那么自私。
就这样，周卉去了美国，而且在新学期的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回来。
因为她已经辞去了兴华大学教师的职务。
不过，我和她的故事，也并没有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
周卉去了美国，说实话，我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不过很快，也因为肖晴的到来而冲淡了一些。
我没想到肖晴暑假没有回老家，而是选择在兴华市找个暑假工打打，而当我吃着泡面喝着冰啤酒的时候，肖晴就来了。
“大叔，我是来应聘的。”
“你走错地方了吧？”
“大叔，你这个老板当的很不称职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混熟了，肖晴现在对我说话的语气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呃…；”
这妮子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不觉得你这里缺一个白班营业员吗？”
“不觉得。”
肖晴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道：“但是我觉得啊，你白天都不开门，多浪费啊。”
说实话，我这个老板当的的确很一般。
小超市的开门时间也很随性，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固定顾客。
说到底，反正我也就一个人，只要超市不亏本，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什么时候开店门，真的就看我心情了。
“上白班，八百一月，包吃包住。”
我想了想以后对她说道。
“喂，大叔，你这是在压榨童工的节奏啊。”
我白了她一眼：“爱干不干。”
这只是一个依附于小区住户消费的小超市，一整个白天营业，也不会有太高的营业额，这也是我一直没有请白班营业员的缘故，而我为肖晴开出的价码，根本也是招不到人的。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肖晴却接受了。
当然有一部分的缘故，是因为肖晴觉得待在我身边会比较的安全。
嗯，表现好的话，还真的教她一些道术了。
不过，好像我在道术这方面的造诣好像也很一般啊。
就这样，肖晴浩浩荡荡的接管了我超市白天的营业时间的同时。
还搬进了我的家。
然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除了能够喝到这妮子煮的绿豆汤以外，还能看到阳台上晒的小号内衣了。
肖晴的到来，算是冲淡了一些我内心的空荡，而且在某些瞬间，在肖晴身上，我能看到一些成采儿的影子。
不过，对于我超市的营业额而言，我请了肖晴，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第53章：全能的肖晴！（）
到了傍晚时分，我准备去接班的时候，看到了让我措手不及的一幕。
这还是我的那个小超市吗？
太特么的干净和整齐了吧。
我是一个对生活细节不太在意的家伙，一般来说，只会在每个周末盘货的时候稍微整理清洁下，大部分的时间超市里的货物都是很混乱的。
而现在，全部的商品，包括零食，调味品，杂物，小商品，全部都被分类码的整整齐齐了。
一些缺了价格标签的商品，也已经被她补齐了。
冰箱里也摆满了各类饮料，毕竟饮料在夏天的销量还是不错的。
还有一台烤肠机，我闲置挺久的了，但是又被肖晴架起来了，正烤着香肠呢。
这东西是以前我一时兴起置办的，后来我嫌麻烦，所以又丢在一边了。
“这都是你弄得？”
肖晴点点头说道：“怎么样，大叔，雇我很值吧，我以前勤工俭学的时候就在超市里打过工，有经验的，其实如果你晚上营业的话，还可以弄点什么关东煮啥的，应该也挺好卖的，我看了，这里虽然是小区附近，不过不是太偏僻，加上街对面有个网吧，夜猫子应该挺多的，位置其实不差啊，不知道为什么被你经营的这样门可罗雀。”
我点点头：“呃…；干的不错，值得鼓励。”
肖晴吐了吐舌头，伸手说道：“那加工资。”
我打了她手心一下：“没门。”
“真抠。”肖晴对我做了个鬼脸。
这妮子性格其实也挺蛮活泼的，只是以前接触不多，才没觉得。
我又和她对接了一下账目，她就可以下班了。
只是似乎她对我好像还是很不放心：“老板，什么时候把地下室的钥匙给我下，我去看看仓库里还有什么货物没有，毕竟每个季节可以卖的东西都不一样的，夏天卖点什么拖鞋啊，花露水啊，蚊香啥的比较好，这些我都没在货架上看到，如果仓库没有的话，你作为老板要去进一点货了。”
呃…；要不，这老板你来做好了。
不过，说的的确有些道理啊。
肖晴又问我晚上吃什么，我指了指泡面，然后遭到她那一顿鄙视。
“点外卖也可以。”
肖晴像看怪物的一样看我：“这就是你说的包吃包住吗？”
今天我真是被这妮子教训够了，板起脸来说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给钱。”
肖晴一点都不含糊。
我塞了一张二十块给她，打发她去外面随便吃点。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到了晚上七点半，这妮子拎着保温桶又来到了超市。
我微微一愣：“你来干嘛？晚上你又不用上班的。”
肖晴一边打开保温桶一边说道：“我来慰问孤寡老人的。”
说实话，这句话弄的我快要暴走了，不过当我闻到饭菜的香味的时候，所有的抱怨的话都没有了。
还会做饭！
全能的肖晴是彻底的刷新了我的三观了。
要知道现在像肖晴这个年纪能做饭的女大学生就已经是稀有物种了，更何况这手艺还真不错，和我这个只能煮挂面的家伙相比，要强上百倍千倍。
“厉害，厉害。”
我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一边说道。
肖晴看我的样子，真的像是在看一个孤寡老人一样的怜悯。
“大叔，我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都是泡面加啤酒吗？难怪老的这么快啊。”
今天这姑娘数落我是上瘾了，不过吃人嘴短的我也懒得生闷气了。
“嗯，好饱。”
吃饱喝足，我剔着牙心满意足。
肖晴看了我一眼，似乎嫌弃我对生活品质要求如此的低，想了想叹口气说道：“没想到大叔的生活这么惨啊，这样吧，以后你每天给我五十块钱，就算是我们两个的伙食费，不说山珍海味，至少我也能让你顿顿吃点肉。”
说实话，平均一个人一天二十五块标准的伙食费在这消费水平突飞猛进的都市里，已经属于中下游了，这妮子手艺不错，要价不高，我也乐呵的每天都能吃上新鲜饭菜了，事情也总算是拍板掉了。
肖晴毕竟今天忙碌了一整天了，加上在我醒来以前，有把家里搞了一下卫生，连带着归整超市，又做了饭，实在累的够呛，和我聊了几句，就决定回我家睡觉去了。
肖晴白天做的工作，也导致晚上的营业额增长了不少，顾客也要比之前多不少，一晚上我也挺忙碌的。
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我才得空，在电脑前看了会电影。
“老板，拿包烟。”
这时候，我听到柜台边又有人喊我了。
我抬头，才看到居然是老胡。
穿着一身警服的老胡，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袁老板，最近变勤快啦，这地上都没灰尘了，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胡警官啊，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我从柜台里拿了包20的软壳利群给他，和他说道。
老胡大名叫做胡向前，四十出头，从警近二十年了，在兴华市治安大队也混了近十年了，要说也是个老资格的警察了，但是干到现在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警察而已。
他之所以干的不咋的，第一是因为他的能力的确很一般。
要是老胡稍微有能力一点，或许早就当上治安大队的队长了。
第二，是因为老胡不喜欢表现，乐于安于现状，做事从来不冲在最前面。
算是警察里的老油条这一类。
但他的作风却还是不错的，为人不贪财也不生事，也就是俗话说的那种老好人。
我也听过这样一句话，慈不掌兵，善不从警。
这老胡就是入错了行那种。
因为我经常去警局的缘故，我和老胡的交情还是挺不错的，我有些好奇的是，这都大半夜了，为什么老胡还穿着警服穿街走巷啊。
以他的性格，平日里早就回家吹空调睡觉去了。
“唉，兴华市最近不太平啊。”
他重重的吸了口烟说道。
有事啊，我自然听得出这其中的意味。
老胡还有个性格就是喜欢传八卦，他看出我的好奇，而且我毕竟和刘慧琳也算是有交情的，也没有隐瞒，凑近了跟我说道：“你应该知道康乐家园小区吧。”
我点点头。
我当然是知道的，毕竟康乐园小区就在我住的小区附近。
“是小区里面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老胡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还在封锁阶段，不过要是在按照这样子发展下去，我估计你迟早也会知道的。”
“什么事情啊，这么神秘。”
老胡声音又压低了一点说道：“你知道我们局的钟副局长吧，他就住康乐小区。”
我下意识的说道：“他出事了？”
“是的，都十来天了，上头觉得是黑社会报复，所以一直压着这件事情，毕竟堂堂的警局副局长惨死在家里，这种事情传播出去，估计会引起一阵不小的恐慌。”
老胡又看了我一眼神秘兮兮的说道：“但是我却不觉得这是一起黑社会报复的行为。”
“怎么说？”
老胡倒不确定的说道：“感觉吧。”
我记得那个钟副局长应该叫钟明，应该差不多三十五左右，这个年纪能坐上市警察局副局长这种位置，这人应该是不简单的，我虽然没正面和他打过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