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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擦！”，铡刀再次落下
然而歌声始终未曾停下。
我唱得热泪满眶，自我感动得厉害，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
突然一只大手掌握住我的手腕，同时一把低沉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跟我来。”
说吧，她不由分说，拉着我往“洞穴”深处走去。
说来也怪，随着那道火光的熄灭，这柔软的大鱼肚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可是这拉着我的女人，就像将周围看得清清楚楚一样。
每次铡刀骨牙落下，她都能够提前知道，带着我避开。
更厉害的是，身处这黏糊糊的地方，别说反抗，就连动弹一下都是奢侈。
而她却能轻松地在这种地形上来去自如，并且是在拉着我这个累赘的情况下。
“你是谁？”，我小声问道。
“别说话！”，女人说道。
我们走了约莫盏茶功夫，她突然停了下来，将我的手放开。
“扶着我，别掉下去。”，她说。
我不得不伸出双手，抱住她健壮的腰部。
海水再一次鼓荡。
好几个海盗从我们身边划过，旋即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哇啊！”
就像我们前方有着某种恐怖的东西，而他们不幸掉了进去。
过了良久，好些海盗从我们身边滑过，并且惨嚎着坠落，那女人才终于开口说话。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你有什么能照明的东西吗？”
“有，有！”，我真是被这经历给吓着了，竟然忘记我的储物空间里有精灵之王的双头铃铛法杖。
“叮铃！”，法杖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提示我，，这地方是一个“最深邃的夜”。
而法杖上的精灵文字，正散发着微缈的光芒。
这光，使得我看清楚身边的那个女人。
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是你”
（小诗作者：艾米莉？狄金森1830…1886）
第334章 魔鱼之谜 二（）
“精灵之王的铃铛法杖”照亮了身畔数米的范围。
我赫然惊觉，离我不到一米的距离，赫然是一个装满了绿色汁液的大池塘。
那些被海水推动着的可怜海盗，就是掉进这个绿色汁液之中，身体化为腐朽。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帮助我，我的下场，不是被铡刀般的鱼齿碾碎，就是掉进这绿色汁液中死去。
因此我感激地用精灵王的法杖照亮她的身躯。
这一样，让我大感意外。
我怎么也没想到，救我的竟然会是“女瞎子”弗洛拉。
我更不会想到，她的面颊扭曲惨淡，表情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
视线下移，我看到她小腹渗满了鲜血。
回响刚才的一幕幕，我突然明白过来。
她原本像一只敏捷的壁虎，在这柔软的“洞穴”边缘游走。
但有一次，我差点被骨质“铡刀”切中，而她拼尽全力将我拉开。
很可能就是那一次，给她带来这严重的伤势。
“嘿嘿，是我，”女瞎子弗洛拉惨笑道，“僵尸王，你没想到吧！”
是啊，真的没想到。
其实仔细想想，只有她具有攀岩能力的奇特功法，才使得她能够像壁虎一样在这“洞穴”壁上游走。也只有她“瞎子”般的听觉，才能听到头顶上铡刀一样的骨质牙齿铡下来时的发出的轻微摩擦。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冷，之前以为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但现在才知道，这是因为失血过多。
我看到，她那双翻着白眼的眸子，变得有些湿润。
被这个巨鱼吞掉，实在是太过于仓促。不但对我，也对她。
我没有来得及将谢尔琪和海莲娜收进腰带，不过我的腰带里还有老黑、凯瑟琳阿姨。
我的英雄级僵尸里，凯瑟琳阿姨是圣骑士，因此我赶紧将她召唤了出来。
“这是你的僵尸傀儡吗，你眼光不错。”，女瞎子弗洛拉上下打量凯瑟琳阿姨，惊讶于她的美貌。
她并不是真正的瞎子，她幼年时吃了一条有毒的海鱼，因此眼睛变成泛白。
好处是，使得她的听觉敏锐无比，即使空气摩擦这种极轻微的声音，她也能听到。
而代价就是，让她的眼睛看起来非常恐怖，就像翻白眼的死鱼一样。
事实上，她的视力不是太好，两三米以外的东西就看不太清。
这是她“女瞎子”绰号的由来。
凯瑟琳阿姨试图给女瞎子刷血，可是她立刻发现，周围一丝一毫的神圣元素都没有。
她的圣光治疗术，同样需要魔法元素作为引子。就算在星光最低沉的夜里，圣光术所需要的魔法媒介都能轻易找到。
而这地方，她感觉不到任何以光属性为主体的神圣元素。
“对不起，阿姨真没用，一点忙也帮不上。”凯瑟琳阿姨愧疚地说道。
这不能怪凯瑟琳阿姨，只是让我感到愧疚。
她救了我，而我给予她的回报却是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我当了三十年海盗，想报的仇也报了，想杀的人也杀了，我活够了。”弗洛拉看出了我的难过，轻声说道：“你陪姐姐说说话吧！”
“好吧，你为什么救我？”，我问。
难道是因为我这张英俊的脸吗？
女瞎子说道：“我看到你救那个女孩子，她是你的情人吧？”
我点点头。
我在想菲丽丝，这回不知道得有多伤心呢！
她多美啊，可惜我恐怕再也见不着她了。
女瞎子看出了我的心思，伸出一只手抚摸我的面颊。
“我还以为长得俊俏的男人，都一定会是负心人，”她说道，“我在大海上，经历过许多。我只相信利益，相信背叛、相信人生来是丑陋的。越是生的好看的男人，变心越快。”
我似乎听出了一点什么。
听起来，她曾经被狠狠地伤害过呢！
“在攻击你以前，我听说你有许多女孩。可是我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女孩，牺牲自己的性命。”，女瞎子柔声说道，“在大海上，这种事情是不可想象的。”
“啪！”，她突然半跪在地上，身体变得有些抽搐。
我知道，她大限将到。
“姐姐”，我扶着她的手，心如刀绞。
对于我的敌人，我向来非常狠心，不弄死决不罢休。
可是我一旦接受一个人对我的好，我就恨不得把心都逃出来送给她。
这地方，除了精灵王的法杖照亮的这数米见方，周围全都是一片漆黑。
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她，是除了我之外，唯一活着的人了。
如果她死了，我又逃走无门，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无穷无尽黑暗。
凯瑟琳阿姨不算，她毕竟只是僵尸傀儡而已。
……
“叮咚”的滴水声，在我们耳边回荡。
我和女瞎子弗洛拉背靠背坐在一起，说着话儿。
我们聊了很多很多。
因为，实在是无事可干。
想逃出去是不可能了，脑子里充斥着各种恐惧，若不找点事情做，不等死掉就要被这黑暗折磨的疯掉。
从弗洛拉的讲述中，我得知了一个女海盗的苦难与成长史。
她生在一个岛屿国家，由于海盗猖獗，国家始终发展不起来。
事实上，这个国家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与海盗有所联系。
很多人都支持这样一种观点：既然上天将他们生于海岛上，那么这里的人民天生就有劫掠权。
简单点说，他们认为海洋就是他们的私产，除了神明，任何人想要路过，他们都有权“收税”。
若仅仅只是收税倒还好，重点是海盗们的税收里，包括男人们的头颅、女人的自由。他们甚至连小婴儿也不放过。
这不是收税，这就是赤果果的劫掠和屠戮而已。
她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海盗小头目。
她的父亲由于“心肠太软，不堪一用”，被派到陆地上收集情报，在铁托、冰蓝帝国、甚至美罗均有游历。
他去的时候，恰好没有战争，大国小国之间相安无事。而陆地人民的富裕生活和平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的父亲回到海岛，便开始大力宣扬他所看到的。
可是这些关于“人们和平共处、没有战乱、没有劫掠”的言论，引起了海盗头目的恼怒。
她父亲很可怜地被鞭笞而死，而她的全家不得不逃往另一个老海盗的麾下。
为了得到这个老海盗的庇护，她不得不奉献了一个女孩所能奉献的一切。
这是为了保住了家人的性命。
庇护她的老海盗虽然喜爱她的容貌，但却对她的血海深仇不屑一顾，根本懒得帮她报仇。
她自己琢磨斗气，并很快脱颖而出，并被年纪已老的老海盗依为左膀右臂。
老海盗担心，如果替她报仇，她就会离开他，因此不允许任何人帮她。
她终于决定自己动手。
她败得很惨，却没有死，因为那时她还没变成“女瞎子”，还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姑娘。
她被囚禁在水牢里，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她依靠惊人的意志力挺了过来。
但这却不过是让她承受又一轮的侮辱和伤害而已。
她希望那个老海盗来救她，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老海盗就像其他的每一个海盗一样，是自私的。
她开始祈祷海洋之神狄普塞，寄希望于神明来助她脱离苦厄。
或许真的是海洋之神开恩，一个涨潮的浪头，将一条红色的小鱼推到她的监牢里。
那时候，守卫均已经离开，她的身体浸泡在水里，全身都被锁链锁住，根本动弹不得。
她又累又饿，神智濒临溃散，眼看着这团红色在面前游来游去，脑海里只有一道意念：“莫非这小鱼，就是海洋之神给我的救星？”
要怎样才能吃掉这条小鱼呢？
人急生智，她尽可能将身子伏低，并张开嘴巴，任由又咸又涩的海水浸满她的口腔。
那条红色小鱼，以为她的嘴巴是一个岩洞，竟然钻了进去。
天知道小鱼真的是海洋之神派来的使者，还是纯粹是一场意外。
这条带着剧毒的小鱼，使得弗洛拉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虽然不失为一个女人，但身体像男人一样强壮，一双眼睛泛白得活像死人。
她的听觉灵敏得令人难以想象，这使得她能够轻易“听”到魔法元素的流动。
第二天，水牢的看守照例来她身上“找乐子”。
她假装昏迷。
而守卫看到她体型的变化，误以为她死了，被海水泡成这样。
当守卫将她的锁链解开的一瞬间，一个杀神被释放出来。
守卫在一瞬间，便被可怕的水属性功法弄成一滩软泥。
她得出生天，变得非常可怕。
血腥，伴随着“女瞎子弗洛拉”之名迅速蔓延。
当年杀死她父亲的仇人，一个个被她开膛破肚。
她复仇的最后目标包括庇护她，同时也玩弄她的老海盗。
老海盗完全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打得全身瘫痪。
“别怪我，就怪你生在这片海上。”老海盗说道：“这片海，充斥着杀戮、劫掠与欺骗。而身在海上的我们，难道本性不就是恶的吗？”
她接收了那个大海盗的班底，自己成为了海盗首领。
可是老海盗的话，始终在她心底萦绕。
尤其是每当朝霞初生，霞光万丈，或者静夜星沉，水面荡漾微缈的时刻。
她都在想，为什么这样一片美好的海，却繁衍生息如此丑陋、罪恶的人类？
白天，她是著名海盗头领“女瞎子弗洛拉”，而到了夜晚，她仰望星空，苦苦思索。
她也尝试去了解大陆地上的人们的想法。
她不缺想法的来源，许多船员被她俘虏，其中长得帅气的被她留下性命。
虽然她杀了很多人，但她的见闻，却在这些海盗中首屈一指。
她隐隐觉得，她父亲说的，也许是对的。
弗洛拉说道，“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统一这片海域，让这些人明白，生活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真的很可惜，我就要死了呢！”，弗洛拉的声音渐渐低沉。
看起来，她是真的要死了。
而我，似乎也快了。
第335章 魔鱼之谜 三（）
凯瑟琳阿姨突然幽幽说道：“弗洛拉，如果我们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完成心愿呢？”
“怎么可能呢，我的伤好不了的。”，弗洛拉看着她自己的小腹，那长长的豁口触目惊心，根本不可能自己愈合。
这种伤势，就算在巨鱼肚子的外面，照样是必死无疑的重伤。
“像我这样，作为僵尸用另一种方式活下去。”，凯瑟琳阿姨绿色的眸子盯着弗洛拉，她的神情非常认真。
“成为，僵尸”弗洛拉的神色，渐渐黯淡下去。
我不知道弗洛拉将如何回应我，但我还是将黑暗契约的咒语念出来。
弗洛拉的精神，与我的魔法咒语链接在一起。
“又帅又有义气，姐相信你！”
旋即，像以往一样，弗洛拉的过去，像翻书一样在我眼前一一呈现。
那真是悲惨的往事。
她不是“女瞎子”的时候，的确长得挺好看的，瓜子脸，柔软的腰肢、欣长身段惹人遐思。
可是她的父亲死后，年纪尚嫩就不得不用身体取悦一个肮脏的老海盗。
那场面、我都不忍心去看。
随后发生的事情，她都告诉我了，和记忆中所说的吻合。
只是，记忆中的画面，更黑暗、更残酷。
换做我是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挺过来。
我的心底，充满着对她的同情。
在她的年纪，我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穿着好看的衣衫，骑着神气的马儿招摇过市。
王城里因为我而鸡飞狗跳，家家户户都看紧闺女，但却也隐隐希望女儿嫁进王宫。
司千雪衣食无忧，每天苦练战技，偶尔也为穿哪件新衣裳出门而苦恼。
薇薇安咬着笔杆抄写经文，脑子里全都是如何溜出去玩，以及怎样变着法子从老妈兜里弄零用钱。
叶沫沫则跟着她的父亲，漫山遍野瞎逛，看到兔子、野鸡和狗熊就一箭射倒，然后父女两其乐融融生火烤肉。
偶尔有不开眼的少年，想要找借口接近她，她就一箭射过去，吓得那些小子屁滚尿流，而她则哈哈大笑。
甚至连相对过得不太好的谢尔琪，十五岁就长得一米八几，别人都当她是成年女人。虽然身边没有追求者，可至少没有人敢欺负她。
对于弗洛拉的同情，以及承诺，是我日后大力改造这片海域的原因。
我下决心，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将这片海域改造成安居乐业的乐园。
当然我完全没想过，事实上这片海域带给我的回报，远远超出了我的施予。
弗洛拉，成为了我英雄僵尸中的一员。
因此，我的五大英雄级僵尸，便成了谢尔琪、海莲娜、凯瑟琳、老黑和弗洛拉。
谢尔琪和海莲娜不在我身边。
凯瑟琳没有帮助我离开巨鱼肚子的能力。
弗洛拉自己也许可以出去，但捎上我，很有些为难。
她成为我的僵尸傀儡之后，连带我的听力也变得异常敏锐。空气的微弱摩擦，我都能“听”得见。
当然这要弗洛拉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
但也正因为这样，我更明白，为什么弗洛拉会受伤。
先前在黑暗里，我还没意识到，她能够使我不受伤地来到这个大概是巨鱼的胃部的地方，有多么了得。
可是斜斜往上，即使是拥有壁虎般能力的她来说，也是异常艰难的一件事情。
巨鱼的牙齿，实在是太多，又太密集，光是听到那密密麻麻的摩擦声音，就让我觉得头晕。
背着我爬出去，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我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下意识地将老黑也召唤了出来。
“阿嚏，阿嚏！”，老黑才刚刚飞出我的腰带，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我们身处这里面太久，都不觉得腥臭难闻。
“老黑，我们变身吧！”，我满怀期待。
虽然变成鹦鹉飞出巨鱼的嘴巴，仍然是一件危险之极的事情，但好歹是一个思路不是？
“我们变声以后，那么胖，你以为是烤翅膀才飞起来的啊？”，老黑一脸鄙视地看着我。
我真想将它丢进脚下的腐蚀汁液里去。
“老黑，你能不能想点办法，将外面的空气弄点进来。比如说风元素。”，凯瑟琳阿姨问道。
只要有风元素，我将凯瑟琳阿姨和弗洛拉装进腰带，然后和老黑合体，让它载着我尝试飞出这个鱼腹。
“我不行。”，老黑老老实实地承认。
“你还真没用！”，我明知道答案，仍然忍不住骂它。
“我还没说完，”老黑恶狠狠地鄙视了我一眼，“可是，有件东西可以。”
它脖颈上挂着的牛顿的羽毛。
它正式的名字是，巧绘天空的羽毛笔。
老黑开始念动咒语。
羽毛笔开始发光，一股冰冷的海风，从巨鱼嘴巴里灌输进来。
“好！”，有了风属性元素，我就能与老黑合体了。
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这地方空气极为潮湿，冰冷的海风吹来，立刻将这里的湿气变成冰霜。
老黑很可耻地被冻成了一团，“啪”地掉在地上。
若非弗洛拉动作快，一脚踩住它，老黑就掉进腐蚀汁液里去了。
“老黑，你还能不能合体妈蛋！”，看到老黑那怂样，我真恨不得一脚踹死它。
然而，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我脚边的绿色汁液池，我高度怀疑是巨鱼的胃部，被冷冽的风一吹，居然开始结冰。
“嘎嘎嘎嘎！”，冰层越来越厚，厚得几乎可以站住脚。
凯瑟琳阿姨自告奋勇走了上去，她全身穿着厚厚的板甲都没事，更徨论我了。
踩在厚厚冰层上，我兴起了溜冰的兴致，可是玩了几下，又觉得很无聊。
命都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