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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像有一种妖魅般的乱人心志的力量,似乎就生根在她的心里,随着她心脏的起伏一喘一喘,接着迅速膨胀,塞满了她整个身躯,似乎要将她的皮都要拱开了。她终于感到支撑不住,几乎所有的意志都被这喘息声瓦解了
第十一章节:流泪的蜡人(16)
“那好吧。”
她的眼睛明明一直没有离开目标,可是窗户一打开,那个人影立刻就不见了,似乎对方真得随时能看见她们一样。
会不会是隐没到草丛中去了?她拿着望远镜一阵搜索。
突然,她又听到了那久违的令人心悸的喘息声:嗬——嗬——嗬——。就像一个溺水者濒临死亡时的垂死挣扎。
这声音像有一种妖魅般的乱人心志的力量,似乎就生根在她的心里,随着她心脏的起伏一喘一喘,接着迅速膨胀,塞满了她整个身躯,似乎要将她的皮都要拱开了。她终于感到支撑不住,几乎所有的意志都被这喘息声瓦解了。
她放下望远镜,只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部,一颗头又沉又重,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身子不由自主地贴着墙壁坐了下去。
奇怪!为什么一到晚上她不能听到花园里有喘息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喘息声,是人、是妖怪,还是蛇?
抑或,她听到的喘息声根本就是一种错觉?
不,不会的,不会是错觉。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知道,人是不会无缘无故产生错觉的,通常都是因为心里有牵挂,再加上一定的外界环境诱导,才会产生某种错觉,那其实是一种心理反应,有时亦可称之为幻觉。错觉的产生都是有原因的,就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道理一样。
可是在爸爸死的那个暴雨之夜,她一推开窗户,竟然隔着那么大的风雨就听到了这喘息声;而且刚才,因为听到这喘息声,她的身体甚至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那种身体上的反应是真真切切的,绝不是因为她的错觉。
如果那喘息声真得存在,那别人也该和她一样听得到。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欢欢,这个粗心的孩子压根就没有发现她现在有多难受。
“欢欢,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
“有啊,我刚才听到你说话。”
“我是说刚才开窗户的时候。”
“有啊,我听到爸爸在屋子里咳嗽。”欢欢的小老鼠眼在黑暗中扑闪扑闪,像两颗玻璃球。
第十二章节:洞邸(1)
第二天是个阴天。在这样的荒野中,连天空的乌云似乎都比城里更厚重更密集。
也许傍晚会下雨。
屋外没有阳光,屋子里更是又阴又潮,让人觉得不舒服。
雅问在走廊上看看四下无人,于是又踮着脚尖来到大哥的工作室外头,想再去看看那个蜡人。可是她发现这次门已经被锁上了。
她正准备回到自已屋子里,就看见了高阳。高阳正一个人坐在楼梯口发愣。
她知道,高阳在想小美。
已经这么多天了,小美还是音讯全无。难道她真得去了另一个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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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去哪了呢?
其实小美还活着。
她似乎一直都在沉睡,怎么也醒不过来,感到前所未有的困倦,睡得昏天黑地的。自已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
等她醒来的时候,唯一感到的是刺骨的寒冷。凛冽的风从四面八方而来,吹得她瑟瑟发抖。
然后她就惊讶地看见了笼子。
她竟然被困在一个大铁笼子里!
笼子?我怎么会在笼子里?她脑子里轰轰作响:高阳呢?雅问呢?还有那个大房子,怎么统统不见了?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她猛地冲过去用手抓住那些粗硬的铁条拼命摇晃,可是这么做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铁笼子依然纹丝不动,而她完全像是一只困兽,衰弱而烦躁。
难道我是被绑架了?
可是她脑子里并没有任何被绑架的记忆,甚至连睡醒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她都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失忆了吗?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她更加得烦燥,不停地在笼子里挪动身体。
忽——忽——。大风又吹来。满地的落叶飞舞。她又开始瑟瑟发抖。
好大的风,似乎世界上所有的风全都被集中到这里了。
因为极端的寒冷,她不得不暂时放弃了一切想弄破这个笼子的打算,背靠着铁栏杆蹲在地上,为了躲避风沙而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什么时候会有人来?
会不会有人来?
第十二章节:洞邸(2)
这一觉再醒来,天已经黑了,堂前点起了几盏大红的灯笼。
她还是冷,蜷成一团缩在笼子的角落里,眯着眼睛打量着笼子外的一切。
奇怪,这个院子这么大,为什么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有人吗?有人吗?放我出去!”她大声喊。
狂风立刻湮没了她的呼喊。屋檐下红灯笼里的烛火左右摇摆,但还是顽强地燃着。
她眯着眼睛,盯着那个屋子。那屋子的两扇黑木大门一直紧锁,不知道里面是一幅什么景象。
也不知道她来到这里有多少天了,也许高阳他们现在正在焦急地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可是对于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她仍然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个地方如此寒冷?她像一只寒号鸟那样缩在笼子的一角瑟瑟发抖,身上的单衣早已冻成硬板,冷风从四面八方侵袭着她瘦弱的身体。
“有人吗?有人吗?”她又跳到笼子的铁门前大声呼喊。今天她已经做了无数次这样的尝试,每一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没有人回答她的问话,院子里连回音都听不到。
可是就在这时,她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浑身都裹在一个长长的黑色大袍子里,袍子的帽子尖尖的,包住了头和大半张脸,也看不出是男是女,倒活像一个幽灵。
她根本都没有看清这个人是如何出现的,这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面前,既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更不是被风从哪里吹来的。他的出现根本无迹可寻,就好像是被人变出来的一样。
她惊慌地盯着这个人,这个人也正在仰望着她。帽子下的那双眼睛灰蒙蒙的,好像饱受了很多折磨一样。
而且,她也无法猜测,站在她面前的到底是一个小孩还是一个侏儒。不过,一个小孩似乎不应该有一双那样的眼睛。
他们互相对视着看了很久。然后,她看见面前的这个小矮人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
“你是谁?”她壮着胆子问。
第十二章节:洞邸(3)
“你安心地呆在这里,什么也不要问,我会每天给你送吃的来,直到主人愿意见你为止。”
她吃了一惊:这声音如此苍老!看来,面前站着的的确是一个侏儒。
“你告诉我,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她急忙问到。
那个侏儒不再理她,从长袍下伸出一只干枯的手,将一碗吃的放在她面前,然后转过身走了。
更大的惊讶使得她觉得自已的呼吸都快停顿了:这个侏儒竟然不是用脚在走路!
他一转身的时候,上身就咚地摔在了地上,然后他微微昂着头,身体一拱一拱,像一条虫子那样地游走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古怪的侏儒以一种从容的姿态蠕动着消失在一棵梧桐树的后面。
他为什么不用脚走路?如果他没有脚,刚才又是怎么在她面前站立了那么长时间呢?
他口中所说的“主人”又到底是谁?
一连过去了三天。
那个侏儒每天都会给她送一碗吃的过来,那只是一碗水中泡着的一团米饭,上面甚至还漂浮着昆虫的尸体。
她用绝食来对抗这种虐待。现在她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
大风从没间断过,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地刮。
呼——。又起风了。风一吹来,她干裂的嘴唇又开始淌血。
风中,那个小侏儒又出现了。他端着一碗吃的,身子一拱一拱地爬了过来。她对此已经不再感到奇怪,每天这个侏儒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的。可是她就是好奇,他为什么不用脚走路,是不会吗?
侏儒端来了今天新的食物,仍然是泡在水中的米饭,上面漂浮着令人恶心的蛾子之类的尸体。每天侏儒都会来把前一天她没吃的东西换走,换上一碗新的。
“听着,”她奄奄一息地说,“如果你们还想着从我身上捞取什么好处,最好给我换一些像样的东西吃,否则我宁愿饿死!”
第十二章节:洞邸(4)
“怎么你觉得这东西不好吃吗?”侏儒显然对她的话感到十分意外,“这碗里的虫子每天都是新鲜的,而且你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我可怜你是个女孩子,所以每天都给你换不同的虫子吃, 你要知道,在我们这里,其次的囚犯每天都只能吃固定的东西。”
其次囚犯?这里还关着别的人?她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院子,周围只有这一个铁笼子。可能其次的囚犯被关在了其它的地方。
她被侏儒轻慢的态度激怒了,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居然拿虫子给人吃,这辈子一定不得好死!”
“我们一直都是吃虫子的,连我们的主人也是一样。”侏儒不慌不忙地从碗里捞出几粒米摊在手掌上,“这米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因为你们是人类,所以才做了米饭给你们吃。这已经是破例了,因为你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本来这里是不允许见炊火的。”
“我们是人类?”她一字一字地重复着侏儒刚才说的话,一种巨大的恐惧慢慢从心头升起,“那你们是什么?你们难道不是人类吗?”
“哼!我们怎么还能再叫‘人’呢?”侏儒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侏儒的话有如五雷轰顶,她浑身都开始不停地颤抖,像筛糠一样地抖:“胡说!你说你不是‘人’,可你分明说的是人类的语言!”
“哼!”侏儒的冷笑变为嘲笑,“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些鸟不是也会说话的么!”
吃虫子?鸟?
难道这个侏儒是一只鸟?可他分明长着一张“人”的脸!
她很快说服了自已:如果这个侏儒是一只鸟就不应该在地上蠕动而是用翅膀飞翔,鸟是有脚的,即使断了翅也应该用脚跳跃着走路。
除非……他的脚也断了?
不,不会的!她用力咬了咬牙,努力支撑着自已的身躯不要倒下去。她小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受到良好的教育,见过很多的世面,怎么能相信人世间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事,这个侏儒一定是在作弄她!
“你快说,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她冲到笼子边上伸出手去抓那个侏儒。
侏儒立刻狡猾地躲开了,接着,他又向前几次那样往地上一倒,一拱一拱地游走了。
第十二章节:洞邸(5)
“今天晚上,主人就会召见你。”侏儒边走边说。
风声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她很快连自已的哭泣声也听不见了。
想念莫一,想念高阳,想念雅问,想念那个安静的大房子,想念罗婶做的菜,想念原野的阳光,想念那个有暴风雨的夜晚……。
肚子咕咕又叫,她用手摸了摸肚子,那里还有莫一的骨肉,也许小家伙也饿了。
莫一就这样死了。直到最后她仍然不知道莫一是否真得愿意在她身边永远停留,他没有给她任何承诺,可是这个男人死前却给她留下了一个孩子。这是他给她的最后礼物。也许是早有注定,他注定是要离开的,可是她的深情却断不了,所以这一辈子也注定要在刻骨铭心的思念中终此一生。莫一啊莫一,这就是你给我的希望吗?
看着面前令人作呕的食物,她委曲地拍了拍肚子:我的宝贝儿,为了你,妈妈只能吃一口了,,希望这些东西不会对幼小的你造成太大影响。
她用手指捞出了碗里的几粒米放到嘴里,刚一咀嚼,就立刻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那不是什么水,而是用虫子的尸体煮的汤。刚才她甚至吃出了蛾子身上的粉。
天黑下来的时候,堂前的那几个大红灯笼在一瞬让一齐点亮了。
小侏儒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
“跟我走吧,主人要见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侏儒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了一丝明显的哀伤和惋惜。
这些天来,她能见到的活的东西只有这个侏儒,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出现,也没有飞鸟、昆虫,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蚂蚁,耳边能听到的也只有永远不停呼啸的风。
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座空宅。
“当初,我也是这样被装在笼子里去见主人的。”侏儒感怀到了过去,心里有些酸楚,“也许,这次你会有和我一样的命运。”
侏儒说着着蠕动着身体来到了铁笼子的后头,伸出双手推着铁笼子往前走。没想到,这个矮小的侏儒竟会有这样大的力气,那个铁笼子本身就有几十斤重,再加上一百多斤的她,侏儒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推动了铁笼子,就好像在推小孩的三轮车一样简单。
第十二章节:洞邸(6)
“和你一样的命运?”她有气无力地垂着眼睛,任由身体随着铁笼子往前移动,“那你说说,你的命运是什么?”
侏儒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后来,铁笼子在她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的那个近在咫尺的大宅子跟前停住了。
“主人,人已经带来了。”
随着侏儒的话音刚落,那两扇紧闭的乌黑大门就吱嘎吱嘎向两旁自动分开,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一种又霉又呛的气味迎面冲出,她忍不住咳了起来。
“雷隐,把人带进来吧。”一个声音在屋里说。
“是。”侏儒恭恭敬敬地答到。
原来这个侏儒叫雷隐。
雷隐推着铁笼子进了屋,那两扇乌黑的大门就在他们身后缓缓地自动关上了。
这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大屋子,屋子里并没有什么摆设,甚至连桌椅也没有,只是在四面的墙上都挂着很多大红的灯笼,把整间屋子照得异常诡异。
在她的正前方,有一个台阶,台阶上面有一个人背对着她们负手而立。
这个人也许就是雷隐所说的“主人”,她看了看雷隐,雷隐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连头也不敢抬。这样她更能肯定自已的猜测了。
这个台阶上的神秘人物像是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气势,看到他的背影就让人觉得紧张和不安,似乎连呼吸都紊乱了。
“小美。”台阶上的那个人在叫她。
她一时有些慌乱:“你、你叫我?你是谁?”
那个人转过了身,脸上却蒙着一层黑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我就是这里的面纱主人。”
面纱主人?好奇怪的名字。她突然感到这里的一切都跟她原来的生活是完全脱节的,就好像穿越时空来到了远古的世界一样。
“你们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这是什么地方?”她壮着胆子问。
面纱主人笑了:“我知道你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想弄清楚,我不妨全都告诉你,这个地方叫‘灵蛇洞邸’,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都必须效忠灵蛇大君。”
第十二章节:洞邸(7)
面纱主人说着反手撕下了蒙在身后墙上的一块巨大的黑布,整个屋内立刻光芒熠熠。
“这就是我们的灵蛇大君。”面纱主人指着墙上那幅金光溢彩的画,心中的崇敬之情不溢言表。
她定睛一看,画上的灵蛇大君竟然是一个长着两个头的蛇!而且它的两个头不是并排长在一起的,而是后脑相抵、一前一后正好冲着两个相反的方向。
那条蛇的表情说不出的狰狞而凶狠,两个头都张嘴吐出了长长的分叉的信子。
她突然想起侏儒曾说过他们都不是人类,而现在所见他们的神灵又是一条面目狰狞的大蛇……这会不会是……?
“你们是邪教徒?”她问。
“嗬嗬嗬嗬——,”面纱主人笑了,“邪教是什么不入流的东西?我们是一个王国,我们的主人主是灵蛇大君。”
她觉得这个面纱主人根本就是一副中了邪的表情。“分明就是邪教!”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面纱主人看出了她的心思:“我知道你无法相信,因为你是现实世界的人,所以地乐趣承认一个像我们这样的王国,不过你很快就会相信的。让我来引导你一下,打个比方,你能想得起来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吗?”
她木然地摇了摇头。
“不止你不知道,那栋房子里所有的人都在找你,他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走着走着就会在他们眼前一下子不见了。”
“你说我是走着走着就突然不见的?”她吃惊地问。
“你自已也不相信吧?也只有我们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做到这件事,所以你不要妄图想在我们面前耍什么花招。”
面纱主人的话一下子让她回忆起了某些片段:那天,她好像是听见莫一在门外喊她,于是赶紧就从屋子里跑了出去……后来发生过什么她就完全不记得了。
面纱主人看出了她脸色的变化,不失时机地问到:“现在你是不是有点相信了呢?”
第十二章节:洞邸(8)
她怔怔地盯着墙上那副画,只觉得那条蛇似乎在画上蠢蠢欲动,马上就要游下来咬她一口。
“你说你们的主人是这条蛇?”
“不许无礼!”雷隐在一旁厉声地喝斥她,“它是我们的大君!”
她没有理会雷隐,索性伸出一只手指直指着画上那条蛇:“也就是说,你们都是它的仆人?”
面纱主人和雷隐都以沉默来回答了她。他们的眼神竟然一样的坚定,甚至有着一样的狂热。
“你们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居然被一条畜牲奴役?”
“你错了,小美姑娘,我们早已不是人类了。”面纱主人的这句话竟然和雷隐说过的一模一样。
“你别想唬我!你们长着人类的身体,有着人类的脸,说人类的语言,竟然还说自已悄是人类!”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免有些慌张,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面纱主人的话。
“或许过去我们是人类,可是现在我们早已做了大君的子民,就已经完全和过去告别了。现在,你或许可以说我们是一群异类。”
“异类?你干脆说自已是妖怪吧!”
听了她的话,面纱主人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他看着她,像是在做什么决定。然后,他缓缓地解下了自已的袍子,站在他身边的雷隐也跟着解下了自已的黑色长袍。
她终于看见了他们隐藏在长袍下的躯体。
眼前的景象……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惊骇过,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