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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童话（即蓝色生死恋）
吴水娟
第一章 蓝色怀想隧道就在那里
隧道就在那里。俊熙不知不觉地深吸了口气，只要过了那个隧道，好象那段令人怀念的过去仍然在那里似的，那段和恩熙一起渡过的童年时光。俊熙缓缓地走近隧道，此时在隧道的另一头出现朝着光源缓步移动的的两个人，那是穿越时光隧道的俊熙和恩熙，坐在俊熙脚踏车后座的恩熙，紧紧地抱住俊熙的腰。
“秋风盘旋又离去的草原上，浓密如盛开般的晚霞……”
“为什么不唱了？忘记歌词了吧？再唱唱看嘛，再不唱的话，我就装作不认识哥哥，也不和你一起玩了，而且也不要叫你哥哥了。”
恩熙的声音好象就在耳边似的，俊熙静静地闭上眼睛，那是八年来一刻也不曾忘记的声音。恩熙喜欢听俊熙唱歌，不只是唱歌，她还喜欢俊熙读书给她听，也喜欢和俊熙一起骑脚踏车。恩熙从跌跌撞撞学走路开始，就像影子般跟着俊熙来来去去，俊熙非常疼爱老爱跟着哥哥的恩熙，不，应该说俊熙非常照顾恩熙才对，他对恩熙的照顾甚至成为父母亲及亲戚间的话题。
俊熙自己虽然不太记得，但俊熙确实经常照顾恩熙。不用别人指派就会自己帮忙拿尿布或递奶瓶，有吃的东西时一定先分给恩熙，和朋友一起玩时也一定带恩熙一起去，甚至如果朋友们觉得恩熙很麻烦，他就只和恩熙玩。其他的人都觉得弟弟妹妹很烦人，想尽办法要摆脱他们，但恩熙刚好相反。恩熙总是在俊熙的身旁发出如银铃般透明的声音，从命运将这两兄妹牵扯在一起之前就是如此。
进入村内的俊熙首先找到了脚踏车店，他想要骑着脚踏车像过去一样，奔驰在和恩熙一起骑过的那条路上……
经过上下学路的村内小径，半掩着门的低矮建筑，尽管经历岁月的风霜，四周的风景依然如昨。骑了十多分钟后，作为村子交界点的两棵洋槐出现在眼前，好象要告诉别人自己年纪的年轮数目，从下面蓊郁的树枝形成了一个牙齿形的隧道，看到形成隧道的那些树木时，俊熙的心底又再次泛起阵阵涟漪，而此时刚好从树的隧道中穿出来一对男女学生，让他感觉仿佛看到了过去的恩熙。
和恩熙也曾骑着脚踏车经过这棵树下吧！
经过了油绿绿的水田，俊熙一股脑地向前骑去，吹掠过脸旁的微风中传来一股甜味，用力骑着车的俊熙突然停了下来，左下方江水流动着，江水并不是很深，但江面很广阔，俊熙的脑海中，浮现出在那天江中间的独木桥上，也不管校服全湿透，仍和恩熙打着水仗玩在一起的景象，恩熙的笑声比阳光蒸发后上升的水气还要晶亮。
“恩熙啊！” 俊熙口中呼唤着恩熙的名字，有一股热气沿着喉咙缓缓地升上来，让他不自主地吞了口水。
把江水抛爱脑后，俊熙现在骑上水田间的小路，故乡的日子好象除了更清爽一些之外，其他一如过往。俊熙骑了一阵子的脚踏车就停在碾米坊的前面，紧闭着的绿色班驳石门，被漆成黑色的屋檐，八年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改变。
站在碾米坊前的俊熙如影子般停滞不动，而时光不知觉地又流回到八年前。
透过黄色透明的尼龙窗帘投散进来的午后阳光，让美术室里显得明亮又温暖。其他的社员都走掉了，只剩石膏像和俊熙沉浸在阳光中。几天来，一直埋首于未完成画作的俊熙正弯腰捡拾掉落的画笔，这时候好象有人进到美术室来，接着就听到啜泣的声音。
“尹俊熙……坏蛋！” 俊熙吓了一跳，慢慢地伸直了身子，俊熙一看，让他吓一跳的人是同班同学善美。 “尹……俊熙……”
善英以相当吃惊的眼神，下定决心似的问俊熙。 “是你把这封信扔到垃圾桶里？”
善英拿在手里的信，是刚才还放在俊熙书桌抽屉的信，因为不知道是谁拿来的，所以只好丢掉。对于那些写出名字或不写名字的女学生们所送来的信或礼物，俊熙一点也不高兴，反而心里不自在而且感到困扰。
“是你吗？因为没有写名字，我没办法还给你。”
善英平时是个安静到令人察觉不出她存在的女孩，因此让俊熙不禁感到有些以外，他尽量用温柔的声音回答她。走近一看，善英正泪眼盈眶，俊熙更加不知所措。
“为什么？……你讨厌我吗？” 善英啜泣的声音让俊熙肯定地回答。 “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俊熙和不知何时已站在门边的恩熙四眼相对。 “你真坏！”
善英一巴掌打向俊熙的脸颊后就跑出去了。因为事情发生突然，俊熙还有些恍惚，再加上恩熙就在一旁看着，让他觉得更是郁闷。俊熙看到踌躇着走进来的恩熙也不如平时那样高兴，只顾收拾着自己的工具，然后恩熙小心而迟疑地拿出了某样东西，这一定是某个女学生给的礼物及信件。
“什么啊？这个…？” “嗯，是学姐们……” “不要连你也这样！”
俊熙从恩熙手中，抢来信和礼物盒子丢进洗笔的水桶里中，然后整理好书包，率先走出美术室。 “哥，你生气啦？哥，一起走啦！”
走下台阶，虽然听到恩熙跟在后面情急地叫着哥哥的声音，俊熙仍不回答，径自将书包挂在脚踏车上，自己骑上脚踏车离开运动场。
“哥，一起走啦！我不会骑脚踏车，一起走啦！”
虽然有点担心恩熙不安的声音而想回过头看，但俊熙强忍住，奋力踩着踏板，不过没有走多远，俊熙还是回头了，看到满脸惊吓，歪歪斜斜危险地骑着脚踏车过来的恩熙，俊熙停住了。
“哥！”
恩熙跳下脚踏车，哀戚地叫着俊熙。恩熙像是抱歉又像是安心般地笑脸真是可爱。恩熙虽然知道一下子就会没事，但每次只要俊熙装作生气的样子时，她就非常的担心。俊熙觉得这个摸样的恩熙好可爱，有时还故意装生气；而恩熙就是这样，不论别人的悲伤或生气，都看得很严重，有时看电视或看书时，还会立刻就红了眼眶，但是恩熙是个爽朗的孩子，一点也不会令人感到阴沉。
满脸忧心又小心堆着笑容的恩熙虽然可爱，但俊熙仍然摆着生气的表情，推着车子往前走去。
一经过洋槐树，弯进种了行道树的道路，恩熙边观察俊熙的脸色，边放心地开始说话。 “我今天又做了哥哥讨厌的事了。”
恩熙开始她所喜欢的告解。恩熙和俊熙之间有很多种的告解，互相觉得抱歉或做错事时，即使不是因为对方的缘故，但心里有什么不愉快时，都会做告解。
俊熙为了赶紧收起露出的笑容，故意板着脸。
“坦白说是有点抱歉，但是也觉得有点委屈呢！学姐叫我做的事情我又无法拒绝。如果你不喜欢收到情书，就赶快交一个女朋友嘛，连我也快被烦死了！”
俊熙听到这话后猛然停住看着恩熙，恩熙的脸好象又惹祸似的受了惊吓，很快地摇摇头。 “不是啦，不麻烦，不麻烦！”
嘟着嘴抱歉般微笑着的恩熙实在太可爱了，俊熙查点忘记自己正扮演生气角色的事实，而想要狠狠地戳一下恩熙的额头。恩熙的额头有一点突出，很可爱，格外黑亮的头发在肩上晃荡着，使制服更加耀眼白皙。
“一点也不麻烦啦……如果能原谅我就好……” 在恩熙的话结束之前，俊熙把手放在恩熙的头上，用威严的声音说： “恕你的罪吧！”
这是两人在原谅彼此的错误时所进行的仪式。如果两人中的一人告解或觉得抱歉时，另一个人就要说“恕你的罪吧！”这样做的话世界就会光明起来，因为这句话以为着一生的原谅，至少对俊熙和恩熙来说是如此。
“真的？没有骗我吧？”
有如在乌云间露出脸的太阳般，恩熙立刻亮了起来，俊熙与她相视，不由得笑了出来。恩熙虽然一直都很漂亮，但笑起来的时候最动人了。她笑的时候有着双眼皮的大眼睛就会半闭着像弯月一般，白色的牙齿几乎全露了出来，俊熙没有见过像恩熙一样笑得这么美丽的人。
“不过，那人是谁啊？” 走在黄绿交错、生命力旺盛的草绿色水田间的田埂上，恩熙盯着俊熙问道。俊熙摸不着头绪，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恩熙。
“你说有喜欢的人，是谁啊？” 恩熙用充满笑意的眼神注视着俊熙的脸。 “吵死了！”
俊熙又用手指戳了一下恩熙的额头。他没有喜欢的女生，因为这是拒绝那些向他展开积极攻势的女学生最好的办法才说出来的话。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女生可以进入他的心中，而且他一点也不想交女朋友，如果他的男性朋友们问他，像你这样有人缘的男生为什么连一个女朋友也没有时，他一下子也答不上来，但他就是没有那样的心情。
“到底是谁啊？” 棉队拖长话尾撒娇的恩熙，俊熙用严肃的口吻说： “这是秘密，而且如果你把今天的事告诉爸妈的话……”
虽然故意用僵硬的表情加以胁迫，但恩熙一点也不介意，仍然嘟着嘴站在前面。 “这是我的自由。” “尹恩熙！”
“我的自由！” 俊熙再次转过身来向吐着舌头的恩熙走去，耸耸肩膀说： “好吧！我们来猜拳。” “好啊！”
俊熙看着恩熙勉强地忍住了嘴边漾开的笑容。 剪刀、石头、布！ 恩熙出石头，而俊熙出布，俊熙毫无疑问地赢了。
“奇怪，我每次都会输。”
看到皱着双眉一副委屈表情的恩熙，俊熙终于笑了出来。和恩熙玩剪刀石头布要赢真是易如反掌，因为恩熙每次总是只会出石头。
“现在我会保守今天的秘密。” 恩熙仍然以委屈的表情低垂着头。此时，天空突然咚咚地落下雨滴。
俊熙和恩熙跨上脚踏车开始骑，田埂上很快地产生了水洼，两个孩子的脚踏车轮上也粘满了土，两人也不管衣服湿了，一样觉得很愉快。是的！俊熙只要能和恩熙在一起，不管做什么、在哪里，都感到很幸福，因为可以听到恩熙的声音，可以看到恩熙的笑脸。
雨丝渐渐变粗，路也愈来愈滑，无法再骑脚踏车了，俊熙带着恩熙往位于视线内那头的碾米坊跑去，决定在屋檐下等雨停。
“什么时候才会停呢？妈一定会等我们……” “马上就会停了，这只是阵雨啦！” 恩熙跟着俊熙的视线注视着天空。
两人就这样躲着雨也一样快乐，用手掌接雨珠，或互相溅起水花，两人再一起躲开，一起玩耍，玩得不亦乐乎。 “咦，衣服全湿掉了，好重。”
刚说完赌气话的恩熙突然站起来把裙子脱掉，俊熙吓了一大跳赶紧用自己的身体把恩熙挡住。 “喂，你在干什么？”
“没关系，没关系啦，这里又没有人经过，而且我还穿着衬裙呢！”
然后恩熙就像青蛙一样笑了起来。俊熙看到了恩熙身上垂挂着漂亮蕾丝的白色衬裙，不知道恩熙从何时开始穿起衬裙，这算是新奇的事，而且那条衬裙还真好看。
“你已经穿那个了啊？” “嘿？我现在都已经是中学生了耶，只有哥还一直以为我是个小孩。”
看着不太高兴的恩熙，俊熙放声笑了出来。 “不要一直看！”
恩熙现在是个女学生啦，过去像顽皮鬼一样跟着我，一起踢足球，一起玩骑马打仗，只要脚有一点痛就会耍赖要人背的恩熙，现在已经是女学生了。
俊熙这样想着，抬头仰望着天空，云渐渐地散开了。
* * *
俊熙静静地站在恩熙当年坐过的那个位置，好象那个一边将被水淋湿的头发塞到耳后、一边发出清脆笑声的恩熙，马上就会出现似的。浓密的睫毛，大大的眼睛，虽然不大但尖挺的鼻子，有点大而常常不满地吵着说如果小一点就好的嘴唇……，恩熙变了吗？分开的时候才刚好到鼻下的个子长多高了呢？
恩熙，我的妹妹恩熙。
俊熙和恩熙两兄妹的感情相当好，好得足以让父母亲感到自豪，他们不曾像别家的小孩会吵架或互相嫉妒，两人也不曾伤对方的心。怎么能让恩熙伤心呢？俊熙自己每天都下定决心要在一旁守护着妹妹，不让可爱乖巧的妹妹伤心，他要守在妹妹的身畔，就是这样。
恩熙闯进了俊熙的人生，“俊熙，这是你的妹妹恩熙，尹恩熙，很可爱吧！”
俊熙听父亲这么说着，穿越新生儿室的玻璃窗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婴儿，从那之后俊熙没有一刻不想着恩熙。怎么可能不去想呢？
那时俊熙从来没有想到，会有看不到恩熙笑脸，听不到恩熙声音的一天。
可是命运却注定如此，他看不到恩熙，即使岁月流逝也不曾腿色的思念着恩熙，就这样地过了八年。 唉！
俊熙不自觉地从口中大大地叹了口气。 俊熙认为那段时间是自己的错，所以直到现在仍无法释怀。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俊熙希望能回到那天之前，回到恩熙出事之前的时间。 恍惚之间，脑海中已经回到了当时。
结束最后一堂课正等着降旗典礼。俊熙听到班上同学们吵成一团说：“咦？那不是恩熙吗？”，他往窗外一看，恩熙竟然爬到树上去了，那棵树很高，俊熙吓了一大跳，赶快跑到运动场，树下有一大群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恩熙的动作。此时恩熙正靠近作为目标的树枝，胆战心惊地伸出手来，所谓的目标就是挂着恩熙衬裙的树枝。是谁做这样要不得的行为呢？白色的衬裙上用黑色的签字笔写着“1…2尹恩熙”，然后再把它挂在树上。
有几个女学生看着快要掉下来的恩熙，表演特技般努力地想要抓取衬裙，还发出“哎哟，哎哟，怎么办……”的声音，边着急地跺着脚。俊熙的心好象就快要疯掉似的，这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状况了。最后恩熙的手终于抓到了衬裙，她红着脸摇摇手上的东西，爽朗地笑开来。恩熙就是这样的孩子，她是个飘着初生春草香气，轻快如夏风的孩子，不论何时都一样活泼健康，她是个即使有人捉弄她，她也不会怪那个人，反而会笑出来的孩子。
围着大树的孩子们都鼓掌叫好，但是俊熙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亦不出声。虽然只是短短的瞬间，他不知道受到多么大的惊吓，心里有多么的着急。
俊熙生气了，他气那个让恩熙做出这样危险动作的人，他问恩熙到底是谁做的，但恩熙却不回答，那股气就整个的转移到恩熙身上了。俊熙僵着脸牵了脚踏车出校门，恩熙则担心似的，战战兢兢地想要让俊熙消气，但最后仍然没有说出是谁把衬裙挂到树上去的，此时和恩熙在一起的朋友江熙才说是一个叫崔芯爱的同学做的。
“她每天都捉弄恩熙，学长你可不可以骂骂她！”
俊熙听了这话，想起不久前有一个女孩来美术室找他，冷不防地就要求他帮忙画要交到诗画展的画，俊熙拒绝她时，那女孩像自尊心受到很大伤害的样子，她就是崔芯爱。这时他刚好看到芯爱站在远处，俊熙不发一语地跨上脚踏车踩起踏板。
“咦？哥！哥！”
背后传来恩熙受惊的声音，但他不想停下来，也不想回头看，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立刻转过头去，因为他听到江熙才尖声悲喊，大叫恩熙的名字。恩熙和脚踏车一起栽了大跟头，她急着跟上俊熙，结果撞上了从前面冲出来的卡车。
俊熙在医院里非常的不安和后悔，一直恳切地祈祷着，如果恩熙伤得很重，或是在恩熙身上发生不可原谅的事，俊熙将无法忍受。在医院的走廊上，俊熙向神祈求，求神原谅他过去所有的过失，他所记得的一切错误，也向神保证不再犯错，祈祷神能让恩熙平安无事。
如果恩熙有什么闪失…… 俊熙光想就快疯了。
忘了说晚安，睡梦中醒过来，走到对面俊熙房间说“晚安，哥”的恩熙；去年要去旅行那天，结果像傻瓜一样抽噎地说“想你时怎么办？”的恩熙；拿出母亲教的手艺，织得歪歪斜斜的围巾，说是圣诞节礼物的恩熙；听到母亲说“我们家恩熙已经有胸部了”，为了不让人看而赶快跑开的恩熙；晚餐时，如果全家人聚在一起聊天，总是会增添幸福欢笑的恩熙。
照亮周围的女孩……如果没有恩熙……
幸好俊熙濒临崩溃的不安和担忧很快地过去了，俊熙总算放下心来，但却有一个更大的事件在等着俊熙和家人们。这全是因为那场事故，因为那场车祸，揭发了恩熙不是俊熙亲妹妹的事实。如果没有出车祸也不会去确认恩熙的血型，因为都是O型的父母亲，根本不可能生出B型的恩熙。母亲说她不想知道，但父亲仍到恩熙出生的医院去追查，原来恩熙和当时同日出生、名叫芯爱的孩子被掉换过了。
那天，恩熙知道自己不是尹家亲生女儿的事实的那天，知道她在出生的医院里，和芯爱被抱错的事实那天，恩熙也是跑到碾米坊前痛苦。
“恩熙啊！恩熙啊！”
芯爱找到家里来，说已经知道自己才是尹家女儿的那天，恩熙哭着跑走，俊熙立刻追了出去，但任凭俊熙怎么叫喊都没有回应。俊熙心脏像要裂开似的，在黑暗中疾奔，因为这不是在玩单纯的捉迷藏游戏。四周已经漆黑一片，俊熙好害怕恩熙真的就这样消失在黑暗里。
事实上，俊熙在芯爱找来之前就知道了这惊人的事实。车祸发生两天后，俊熙为了找芯爱，到芯爱住的村子去，他答应芯爱帮他画要交去诗画展的画，为的是要芯爱不再捉弄恩熙。那叫芯爱的孩子一脸不满的表情，态度非常傲慢，不过一切都是为了恩熙。俊熙警告芯爱，如果再捉弄恩熙将不会放过她，这话是说个芯爱听了，但俊熙最后仍采取拜托的低姿态，甚至还下了跪，怎么样都行，只要恩熙不再被捉弄就好。
就在恩熙和芯爱谈完转过身时，刚好看到父亲的车子开进来，于是他跟着下车的父母亲身后想一探究竟，结果在芯爱母亲经营的小吃店中，他偷听到宛如晴天霹雳的对话。他知道了芯爱和恩熙当年在医院里被抱错的事实，所以恩熙是小吃店伯母的女儿，而他一点也不喜欢的芯爱竟然是自己亲妹妹的事实，如同电影般的情节，俊熙感到一阵天崩地裂。
尽管如此，俊熙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恩熙是他的妹妹，是无人能取代唯一的妹妹。因此当着父母亲的面，他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