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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是想得到此人也不是不行?”宋辉道。
“你一个罪人还要跟我们换好处不成?”陈平道。
“难不成白给你们吗?”宋辉道,“此人我也不想用了,交给你们也无妨,人只有一个,你们却要三个人争,你们自己商量去吧,若是都不要,我是说饶了他的命,却也可以把他流放到边疆做苦力。”
“如此良才,你却让人家做苦力,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元太守笑眯眯地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元太守明知故问了啊,还能是什么?”陈平道,“今年的征兵的时候又要到了,他还不是想着在我们这儿多征调点人丁过去?”
“我们朔州人口少,征不了多少兵。”宋辉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个啊我就不和元太守争了。”杨志道,“我们幽州和朔州差不多,我可分不出去人丁。”
“我们忻州也分不出去人口。”陈平道,“可比不上地大人多的太原府啊。”
“那这事等着和你商量商量?”元太守笑得跟个老狐狸一般。
“父亲。”元演带着李白和崔宗桓进来进来行礼。“见过几位叔父。”
“演小子,我记得上次见你还是一毛头小子,现在都是当父亲的人了啊!”陈平熟络地笑道,“我听说,小雁山那一群土匪是你带人剿灭的?可是除了我一个心头大患啊,造福了太原府和我忻州的百姓。”
“陈世叔莫要夸我了。”元演道,“此事我是参与了,但是真正的大功臣是我这妹夫李太白。”
元演把李白让出来,几位人打量着李白,李白也没有不好意思,坦然接受着他们的目光。
“见过诸位太守。”李白行礼道。
第374章()
几位太守打量着李白,李白笑道:“几位太守打量着我这个晚辈,让太白有些不好意思了啊。”
“呵呵,诗仙李白,久仰久仰啊。”陈平是个热络的性子,率先开口道。
“这位想必是陈太守?”李白见礼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陈太守?”陈太守笑问道。
“我听百姓说见人熟为陈平。”李白笑道。
众人笑笑,陈平笑问道:“那你猜猜这位是谁?”陈平指着杨志。
“见过杨太守。”李白行礼道。
“那你这次是怎么猜到的?”陈平问道。
“百姓说,冷面孔为杨志。”李白道。
“那你猜猜我是谁?”宋辉问道。
“宋太守。”李白行了一礼道。
“那你是怎么猜到我的?”宋辉老神神在在地问道。
众人看着宋辉,眼神古怪。
“本来,百姓们说的是心窄为宋辉。现在我却不太同意这个说法。”李白道。
宋辉被李白说是心窄,却还想着维护自己的风度,只是面色不愉道:“那你为何不同意这个说法?是不是见了真人之后不这么认为了?”
“是。”李白眼睛下瞥着道,心里却道你不是心窄,你是傻吧?特么三个人猜出了两个,剩下的那个不是你是谁?
众人也仿佛第一次认识宋辉一般,重新审视这个家伙。元太守心道,看来征调人丁的数目,还能再往下压一压。
宋辉点着头,还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李白实在不愿意再在这里呆着,寒暄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元太守这个晚辈还真是心直口快啊!”陈平笑道,“倒是和相传的那个高傲的诗仙不大一样。”
“哪里,只是个还不懂事的后辈罢了。”元太守道,“诸位,我们要商量正事了,还请移步到我的大帐。”
元太守和三位太守一起商议了五天,终于有了结果,郭象也被留了下来,给元太守做了个亲兵。
又过了五天,过了正月十五后李白终于决定离开太原,两个孩子虽然有诸多不舍,但还是跟着李白一起上了马车。
“师父,你走了谁教我剑术啊?”元鸢问道。
“剑谱我已经交给你父亲了,你按部就班地学,每一招都勤奋练习就好。”李白道,“对了你还要跟着你父亲学习骑射呢,学一而精,你记住了啊,千万别学了这个忘了那个。”
“我记下了。”元鸢道,“师父,等到有机会,我就和父亲一起去找你。”
“好。”李白点点头道。
“太白,等过一阵子,我和宗桓就叫上元丹丘和岑勋那两个混蛋一起去找你喝酒。”元演道。
“随时恭候。”李白笑道。
“太白,多谢你。”郭象道,“保重。”
“在元太守手下好好做事。”李白道,“未来你有机会建功立业的,子仪。”
“你叫我的字我还挺不好意思。”郭象挠挠头道。
“你还和以前一样。”李白笑道,“记住这四个字,韬光养晦,保重了。”
郭象点点头,李白对元太守和元老夫躬身道:“太守,老夫人,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两位多多保重。”
“你也多保重,多回来看看。”元老夫人含泪道。
李白哎了一声答应下来,元太守嘱咐道:“太白,你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千万别一直消沉下去了啊!”
“我知道。”李白点点头道。
“路上小心。”崔宗桓道。
李白哎了一声,“伯琴,平阳,还有什么要说吗?”
“元鸢有机会来我那里玩!”伯琴脆生生地道。
“好嘞。”元鸢笑道。
“还是小啊。”李白摸摸他的头笑道,“等平阳长大了,我把平阳送回来。”
“父亲……”平阳拉着李白的衣角像个小猫一般笑道。
“平阳是大姑娘了,羞涩了。”众人哈哈笑道。
李白心里却想,可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太早就嫁过去。
“诸位保重,再见了。”李白拱拱手道。
元太守等人目送着李白远去,“太白大好的青春却蛰伏了起来。”元太守叹道。
“父亲,太白有他自己的打算,你就不要太操心了。”元演道。
元太守叹了口气,回到了府上。
“舍不得吗?”李白笑着问两个孩子道。
“有点。”平阳道。
“当然舍不得了。”伯琴嘟囔道。
“始终在别人家也不自在。”李白道,“还是自己的家最舒坦,白兆山是我和你们的母亲当年一起一手建造的。”
“我好像记得。”平阳小声道。
“你还记得?”李白有些意外,“想那里吗?”
“想。”平阳点点头道,“那里有许多好玩的。”
“嗯,我们这次回去,把我们的家好好打理一番。”李白道。
“以前是姨娘和魏叔叔在那的。”伯琴道。
“伯琴想他们了?”李白问道。
“想啊!”伯琴道,“父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姨娘他们?”
“那可能还得等一阵子。”李白一笑道。
李白带着两个儿女一路颠簸回到了安州,赶回了白兆山。
李白看着白兆山的屋院,院子的陈设没有什么改动,将近五年没有回来了,李白心里总是堵堵的。
这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草木也没有变。但是李白开垦的稻田,成了荒芜的土地,菜园子的还留着菜叶子,也是空荡荡的一片。
李白推开院门,院门上都是一层灰尘,院子里的桌椅也摆放散乱,似乎之前还有人坐过,可是一摸灰尘,都是厚厚的一层。
李白推开屋门,一些还是很熟悉的布局,李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屋子里也有一层灰尘,卧室的被褥没来得及收走,也没法睡了。水壶放在桌子上,水杯倒放着。
李白出去一看,厨房的灶台也是一层灰尘,锅里都是土。
“看来我们得好好打扫打扫了。”李白叹口气道。
“父亲我帮你。”平阳道。
“真乖。”李白环视道,“我看看啊,我们先从哪里入手。”
李白眼神一亮道:“我们还是从厨房入手吧。”
伯琴道:“父亲,我去打水。”
“别,太危险了,父亲去。”李白道,“这样你帮着姐姐一起把被褥抱出来晒了,把尘土都打掉。”
“平阳,看着弟弟小心些。”李白道,“我去打水。”
“嗯。”平阳道。
李白拿着木桶打水,一提起来木桶把手却掉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木头糟了。
李白叹口气,看看四周,拿着木桶出了院子,却没去打水,走到了许萱的坟前。
李白看着当年自己立的墓碑,一阵风吹来,李白揉揉眼睛,拿着木桶走了。
第375章()
李白提着破木桶去山下打水,先把木桶清洗一遍,打个水抱着往回走,路过那一方清潭时,李白呆住了,脑子里突然回忆起自己和许萱一起在这里每年夏天游玩的时光。
太阳很好,有些刺眼。李白睁睁眼,提着木桶回去,先把厨房打扫了一遍,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而后李白把屋子院子打扫了一遍,把桌椅搬出来晒晒。
“平阳看着弟弟啊,父亲去城里买些吃的。”李白道,“别乱跑。”
平阳乖乖地点点头道:“知道了父亲。”
“父亲我想吃排骨。”伯琴对李白道。
“好。”李白笑笑。
李白去了安州城,看着熟悉的城墙,城门前还是如往一般的热闹。这也很难得了,严格实行坊市制的大唐,安州城门前已经有了这样的散市。
李白在城门远远的地方驻足看了一阵子,走到城门边,找了一家卖肉的,对那屠户问道:“大哥,有猪排吗?”
“猪肋条?”屠户问道,“你要那玩意儿?”
“嗯。”李白道,“再来一条猪后腿。”
“好嘞。”屠户道,“那猪排啊我算搭给你了,不跟你要钱了。”
“那谢谢了。”李白笑道。
“反正也没人买。”屠户帮着李白剁着猪后腿。
李白看着安州城门奔忙不息的人流,一阵愣神。
“切好了。”屠户笑道,“要不要我帮着你把这猪排也切了?我这刀快,你回家切也不方便。”
“好啊。”李白笑道,“麻烦你了。”
“这应该的。”屠户笑道,“你算是来的正好,反正明天我也不在这儿了,这些猪排所幸就都给你了。”
“为何?”李白问道,“你不在这儿是什么意思?不干这一行了吗?”
“不是,是换个地方再开张。”屠户道,“这个地方很快就被官府查办了,不能再在这里摆摊了。”
“这里不是一直挺好的吗?”李白问道,“还给官府纳了不少税吧?怎么还要查办这里?”
“你是外地人吧?”屠户看了李白一眼道,“是这样,原来我们这里是由贵如郝许的两家一起管理,平日交个管理费,税是由他们两家交的。可是许家突然之间灭了门,郝家一家支撑了这么些年,听说郝家的产业最近被官府打压的厉害,征税极高,郝家也无力经营这城门外的摊位,于是官府想要接收这里的摊位,可是官府提出的管理费加上税收太高了,我们也支撑不下去了,于是就都想换个地方。”
“现在的县尉还是岳不拘?”李白问道。
“嘘!”屠户脸色一变,低声道,“你怎么敢直呼咱们县尉的名字?”
“我和这岳县尉有几分交情。”李白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屠户明显冷淡了几分,不再说话,切好了猪排递给李白,李白笑笑,付了钱剃着肉走了。
一路上,李白寻思着,得找个时候去郝家一趟。
回到家时,两个孩子躺在院子的躺椅上睡着了,李白看着平阳搂着伯琴,姐弟两个长长的眼睫毛颤动着,睡得很熟。
李白蹑手蹑脚地进了厨房做饭,两个孩子真是累了,虽然李白尽量降低声音,做饭的动静还挺大的,这样两个孩子都没有醒过来。还是李白做好了饭以后,肉香把两个孩子叫了起来。
“醒了?”李白看这两个孩子动动身子,笑道,“去把手洗了,吃饭。”
“父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平阳不好意思地道。
“有一阵子了。”李白笑道,“你们两个孩子睡得这么熟,让人家偷了也不知道。”
“嘿嘿。”平阳不好意思笑道,“本来是让弟弟自己睡得,我也睡着了。”
“快来吃饭吧。”李白招招手笑道。
两个小家伙吃的满嘴是油:“父亲,这排骨好好吃啊。”
“想以后天天吃吗?”李白笑问。
“想。”两个孩子点头道。
李白笑笑,道:“只要你们听话,父亲就给你们做。”
两个孩子发出欢呼,平阳给李白夹了一块排骨,“父亲,你也吃。”
李白点点头,笑着吃了这块排骨,问道:“平阳还记得郝家吗?”
平阳想了想道:“好像有点印象。”
“父亲要去郝家一趟。”李白道,“你和弟弟是在家里呆着等父亲回来?还是跟我一起去?”
“父亲要去多久?”平阳问道。
“可能有一些要聊的,最多一上午。”李白道。
“那我们也去。”伯琴啃着一块排骨道。
“那就听弟弟的,我们跟着父亲一起去吧。”平阳道。
“好。”李白点点头道,“那你们两个今晚好好休息休息。”
“是。”
吃了饭李白收拾了碗筷,被褥晒了一天,干燥暖和,天气还是有些寒冷,李白点了炭炉放在外面,让两个小家伙睡下了。
李白提了一壶酒,自个儿来到许萱的坟边坐下,一坐下,似乎身边的坟变成了人,好像许萱就在自己身边似的。
“萱儿,我回来了。我给咱们家报了仇,王处策死了,我亲眼看着他被砍了头。”
“萱儿,我在长安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认识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是个好人,但是被我亲手杀了。”李白眼里噙着泪道,“你们在那边不要打架,等我去了,你们两个留着力气找我算账,是我不对。”
“这几年,我在外面不敢回来,你可别不高兴,我不是不想你,我想的你要死。”李白落下泪,自顾自地说着话,“要是你还在,我去什么长安,做什么狗屁的剑仙诗仙,我们两个就在这里,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看着伯琴和平阳长大,多好。”
李白泣不成声,一大壶酒洒在衣服上,“萱儿,要是你还在多好!”
一阵寒风袭来,吹起李白的头发轻轻打在李白脸上,像是有人抚摸着一般。
“萱儿,害咱们家的凶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李白酩酊大醉一般道,“岳不拘还敢欺负了咱们的儿女,还有张家,他们一定会得到报应。”
“等咱们的儿女长大了,平阳嫁了人,伯琴娶了妻。我就下去陪你们。”李白起身,擦干泪回了屋院。
李白打开地窖,举起灯火一步一步下去,地窖里,还留着菜叶,里面一股子霉味。李白走到一处,举着灯火照着地面,扒着土,露出一块木板。
李白起开木板,下面有许多纸张,纸张下面,一堆黄澄澄的,黄金。
第376章()
安陆,郝家。
“父亲,城门前的几个小摊位,咱们就不要了吧。”郝俊彦苦劝道,“我们支撑了这么多年,够仁至义尽了。岳不拘这些年来,处处打压我们家在安陆的产业,还有张家,也和我们结下仇怨,与岳不拘联手。以前我们还能和许伯伯家一起合作抵抗,现在我们可真的是独木难支了啊。岳不拘不断加税,我们自己的商铺都入不敷支,再替城门那些小摊主纳税,我们实在是无力了。”
郝少伯苍老了许多,须发尽白。“俊彦,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城门小摊的那些摊主很不容易,他们几乎年年都是在那里摆摊,就那么一个摊位谋生,我们这次放手,这些摊位就都被官府统管,官府可不顾这些人死活。这些摊主就完了啊!”
郝俊彦苦笑道:“可是我们家族的钱已经不支撑不下去了。”
郝少伯想了半天,才叹气道:“那就算了吧,我们郝家已经尽力了。”
“父亲,说实在的,这次我们的商铺也都坚持不下去了。”郝俊彦道。
“唉,若是许家还在好了,许厚延那老小子,就那么走了。”郝少伯重复了说过无数次的话,“许厚延的儿女,许萱许子安都走了。就连他最看好的女婿也去长安后杳无音信。”
“李太白,还真的一走不复返了。”郝俊彦低头道。
“家主,少家主。”管家过来道,“外面有一位公子来找您。”
“是谁?”郝少伯和郝俊彦对视一眼道。
“那人还带着一对儿女。”管家道。
郝少伯眼神一亮道,“去请他过来。”
“父亲,是不是太白?”郝俊彦有些兴奋地道。
“或许是。”郝少伯笑道。
两人等了一会儿,李白带着儿女进来:“郝伯伯,俊彦许久不见了。”
“太白,真的是你!”郝俊彦激动地过来,拍了一下李白道,“这么多年不见,自从你去了长安一点儿信都没有!这是你的儿女?”
“是。”李白笑道,“平阳伯琴,叫郝叔父,郝叔爷。”
两个小家伙行礼道:“郝叔父好,郝叔爷好。”
“真乖。”郝少伯道,“太白,两个小家伙长得真像你和许萱。”
“是啊。”李白点点头微笑道。
“太白,说说,这些年你都干什么去了?”郝俊彦拉着李白道。
“俊彦别着急。”郝少伯道,“先让太白吃饭,饭桌上说。”
郝少伯吩咐下人做了饭菜,又让儿媳带着两个孙子和平阳伯琴一起玩着。
“太白,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没有变。”郝俊彦道,“太白,听说你去了长安,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哪里,这么多年谁能不变?”李白笑道,“先别说我了,我这次来,其实是为了城门外的摊位一事。”
“你刚回来,怎么就知道这件事了?”郝少伯问道。
“刚好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了。”李白道,“我听说,岳不拘和张家联手,打压郝家,导致郝家无力承担那些摊位,岳不拘和张家想要霸占,可是摊主都嫌他们索要的费用太高,就都要离开,到别处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