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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正在很认真地讲着《诗经》,“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
我有嘉宾,德音孔昭。
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
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
我有嘉宾,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
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张华抑扬顿挫地读完,闭着眼似乎还在品味,过了好久,他问:“你们知道这首诗出自何处?”
李白前面一个看起来和李贾差不多大的男孩,信心满满地站了起来,“先生,我知道。这首诗出自《诗经》①的小雅鹿鸣,写的是君臣在宴会其乐融融的场景。”
“不错,”张华的开心地不得了,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上了。这是他上节课留下的作业,看来李乐这孩子有认真地复习。
李白撇撇嘴,继续趴在桌子上无聊。张华看见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刚刚开心了一下,又被打击了回去。
“李白。”
“啊,先生。”李白站了起来。张华看着他懒散样子,有些失望,他见过很多有钱人家不用功读书的孩子,心里很有些瞧不起。
“李白,你刚来要跟你这位堂兄好好学习,切不可偷懒。”
“哦,知道了,先生。”李白看了前面回答问题的李乐一眼,看他一副臭屁的样子,鼻孔朝天。
“我听说你父亲说你三岁识千字,五岁诵六甲。你可否再把这首诗读一遍?”张华随口一问。
“自然。”
李白读了一遍,当然没有学着张华的腔调,不过也是读得字正腔圆。张华颇为满意地让他坐下,心里也确实认为这是个天才儿童。
总之李白一天下来的感受就是无聊二字。想到以后天天去他的心态是崩溃的。在现代学校还可以去操场踢踢球,下课耍耍,可在这里就是一天到晚听着张华讲着诗经论语,诸子百家。
回家后母亲还要问过得怎么样先生教的如何,父亲还要提问功课,总之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
唯一能够让李白感点兴趣的就是他的“天才”。一是我李白两世为人,虽然现代学习成绩一般,但好歹学了十年语文历史,张华教的一些儒家经典还比较容易吸收。一些策论我竟然很感兴趣。二是李白确实天资聪颖,我知道了什么叫做过目不忘。
以前我认为史书这个说什么这个一目十行,那个过目不忘,我以为不过是夸大之词。可真正体验到这种能力之后才发现是真的存在,那种看了就能记住的能力是真的没话说,如果现代我有这种能力,什么清华北大,简单呀。不禁又想,现代人怎么记忆力还不如古代人?越来越退化了?
李白的这种“天才”,让他在私塾风生水起,张华也比较无奈,李白贪玩调皮,可又偏偏功课全佳。说实话,他的内心比较复杂,若他有此天才,何愁不能中举为官?只在这做个私塾先生。但他也不至于嫉妒一个小孩子。
最难受的是李乐,以前李白没来,他是私塾在学习上绝对的第一,可李白来了后,李白虽然小,来的晚,但学习进度简直是一日千里,直追他目前所学。现在的李白学习比他好,连带着人缘都好许多,这世上的人最是更尊敬更有能力的人。尤其是李贾,简直对他崇拜的上了天,一天到晚跟他混。尤其是李白一天天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更加嫉恨。
但他不得不服。
可李白心里还是苦啊,你说碰见个老头私塾先生,还能趁他打个盹睡个觉的时候出去耍一耍,可这个年轻的先生比他们还用功,整日为着科举用功读书,还经常这样斥责他们,“你们如今体会不到,如果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还不能成为乡贡,就等着后悔现在不努力读书吧。”这话我李白怎么听着都像是现代大人教育孩子,“还不好好学习,等着将来和我一样受苦吧!”
无聊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中间倒是出了一个小插曲。
公元705年农历十一月二十六日,新年前的前四天,则天大圣皇帝武则天去世,临终前下召去帝号,改为则天大圣皇后。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去世了,留下一座无字碑功名是非由后人评说。
李白突然有感,或许这武则天是和自己一样从现代穿越而来附身于古人的人物。不然怎么能凭借女流之身登上帝位,这不是看不起女性朋友,而是女人在封建时期,太难了。
听闻武则天去世,李显即位,恢复唐国号。张华竟激动不已,大呼:“天佑我大唐。”是的,大概每个自诩正统的文人都会如此兴奋。武则天固然一世功绩,当仍然免不了晚年疾病缠身,进而宠用佞臣,导致朝纲混乱。
而所有文人都高兴的太早,武则天去世后唐朝朝局更加动荡,唐朝进入了一段动荡而混乱的时期。八年的时间爆发了五次宫廷政变。两个皇帝被废,一个皇帝死的不明不白,一个皇帝被迫当了太上皇。直到玄宗李隆基即位,天下才重新安定。
幸好,这段混乱的时间李白没有参与其中,他正在家跟着张华努力地读着策论经典。
这一年的新年有些没意思,国丧期间,臣民缟素,停止宴乐婚嫁。新年也就不能像往年一般肆意庆祝。
过年时李白和众兄弟一起向长辈拜年,除夕之夜大家一起庆祝,就连张华先生也请了过来。
由于国丧,只能从简而“宴”,李客兄长,李白大伯李天南向张华敬酒,询问道:“先生这半年可曾授了什么课程?”
张华答道:“已授了《诗经》和一些策论。”
“好,”李天南抚须笑道,对着几个孩子说,“今日我们几个长辈你们几个孩子行个酒令,我们出诗经中的第一句诗,你们背出后续来,若能背的出,今年压岁钱增一百个大钱。”
李白和几个孩子眼前一亮,好事啊。
李天南和三个弟弟相视一笑,“我先来吧,”李天南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李贾急忙说:“父亲,我知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②
李天南满意地点点头,张华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也是在考他呢。
李天南说:“二弟,你来吧?”
李客笑笑,“好,”他想了一想,“葛之覃兮,施于中谷。”李客看了一眼盯着酒看的李白。
张华皱了皱眉,他没把握李白能够背出来。
李白看着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心领神会,对着李客一挑眉毛:“我来,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汙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③背诵完后李白看了一眼出神的母亲,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月娃看着李白,温柔地笑笑。
接着李客的两个弟弟也出题考,都被李乐接了下来,也是让人比较惊讶,因为那两首算是比较生僻的了。
这下李乐的鼻孔又朝天了,心里想着,早就知道大伯早出题,我努力地准备了这么久果然有用,谁能及我?李白也不行!他挑衅地看着李白。
李白说真的是真不想搭理他,李白现在最关心的是酒,唐代的酒啊,什么窖藏二十年的女儿红,剑南烧酒。看着父亲几个人推杯换盏,他心里痒啊。
李白想出个主意,“父亲,大伯,叔父,我和你们打个赌如何?”
几个人一愣,李客板起脸来说:“白,你又想干什么?”
“父亲听我说完,是这样,如果我能当场背诵完整部《诗经》,我也不求大伯的一百个大钱,我就求一坛你们的杯中之物如何?”
“酒?你个小兔崽子多大就想喝酒?”李客气道。
月娃也拉了一拉李白,美目瞪他一眼示意他别胡闹。李白哀求的看父母亲一眼。
李天南早就对这个侄子改观许多,他本性不坏,就是性子直。此时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白,“年纪轻轻就爱酒,倒有我李家风范。这样,如果你能背诵完整部《诗经》,我就给你一杯酒。”
“大哥!”
“嗳,二弟,你可想想一整部《诗经》你能完整背下来?”
“可……”
李天南一挥手打断了他,看着李白,李白仰着小脑袋瓜子,“一坛压到一杯,大伯太小气了,那可不行,起码一壶。”
“一壶就一壶!”
李白喝了点水,“好。”
接下来诗三百,被李白洋洋洒洒背完。
举座皆惊!
李乐忍住想吐血的冲动,服了。
第4章 章家()
“母亲,您是怎么了?”李白小心翼翼地问。
月娃头一次在儿子面前这么失态,“你先把它弄出去。”
“青莲,把杂毛弄出去。”李白吩咐道。青莲看了一眼主母,赶紧把杂毛熊猫弄了出去。
月娃这才安下心来,深呼了一口气坐下,又恢复了那个温柔的母亲模样,“白,你过来。”李白走了过去。
“这猫熊你从哪弄得?”月娃问李白。
李白如实地将碰上两位樵夫,与其一起捉猫熊,后来猫熊主动跟着李白的事说了出来。
“你是说这猫熊自己愿意跟着你?”月娃惊讶地问。
“没错,”一想李白就有点得意,“我想走这猫熊就咬着我不让走。”
月娃笑着说:“这么说来你和这貔貅还挺有缘。”
李白深以为然。
从此李白身边多了一个小跟班,而且是可爱萌到爆的那种。
过了几日张先生回到私塾,李白等人重新上课。
“白,这是个什么东西,也太好玩了!”李贾看见杂毛憨态可掬的样子兴奋不已,就要上前去摸。
“哎哎哎,别乱摸,小心杂毛咬你。”李白急忙拦住,这可不是闹着玩,杂毛的牙齿能啃得动铁,真一咬到就坏了。
“这么小气,”李贾不满地说。
李白哼哼一声,“我什么时候小气过?我是真担心你被咬到,这是食铁兽,啃的动铁的,你那小手有铁硬?”
李贾讪讪一笑,收回了手。
“对了白,你听说没,张先生又没得到乡贡。”李贾说。
李白一副很正常的样子,没说话,向学堂走着。
李贾自说自话,“你说这张先生不会没考上乡举,朝我们撒闷气吧?”
李白听了无奈地说:“张先生虽然迂腐了些,但不至于这样。”
李白和李贾进了学堂,见到李乐面红耳赤得正和一个生面孔理论什么。
“堂兄,怎么了?”李贾是个好事的人,见到自己兄弟似乎有些难堪就着急地向前问。
“此人不知从哪里来,一上来就说什么“商人子弟读什么经史子集,不如回家跟着父母做做生意,学学市井之徒的市侩之术”,我气不过,就和他理论。
李白正眼打量着那人,那人拿头带束着长发,年纪轻轻,不过比李乐还要大上几岁,李乐不过十一岁,此人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
那人冷笑着说:“市井奴就是不知礼数,我来向张先生求学,却没想到张先生竟然教了李家子弟,我来此正要请张先生离开此地,去我家教书。”
李白上前问:“李家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瞧不上李家你又是什么东西?”
“李家不过是市井之徒,顶多也就是比较有钱的商家。你问我家,我家便是士族章家。我是章家的十一子,章超。”那年轻人傲然道。
李白瞅着他,一副没听说过的样子,他问李贾:“章家章超,你听过吗?”
李贾和李乐脸色变得很难看,李贾对李白小声说:“章家算是本地的望族了,你也知道咱们家族是迁来的,章家则是本地原始大族,我们家族一直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咱们是商人之家,比不上他们士族门第。”
士农工商,是唐朝的等级制度,商人地位很低,甚至商人子弟不得参加科举。
“哦这样啊,那你来我们李家的私塾干什么?”李白问。
“自然是请张先生。”章超看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眼睛的孩子。
“张先生是我们家的老师吧?”
“张先生在你们家就是明珠暗投,宝物蒙尘。”
“你是士族子弟?”
“不错。”
“听说士族子弟门风甚佳,知书达礼。”
“那是自然。”章超不耐烦地说,语气极其不屑。
李白失望地摇头说,“那就要不是我以前把士族子弟看的过高,要么就是你把士族子弟拉的太低。我不知道你知不知书,倒是你不知礼数大家都能看得出来。”
章超气急:“我如何不知礼数?”
“你跑到人家家的私塾,一不拜见此地主人,二不拜见至圣之像,三又像是市井中来回砍价的妇人一般吵闹,我家本是市井人家不知礼数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如此不知礼?最重要的你把张先生当做商品一般来回争抢,可曾有半分尊重张先生的意思?你动一张嘴就像把张先生请到你家?我家市井人家,好歹也知道送拜帖送礼金请张先生,遵从张先生的意愿。你呢?你可曾询问张先生的意见?张先生自己愿意去你家吗?”李白言若悬河,竟然将章超说的面红耳赤。
章超没想到这小小儿童如此能言善辩,一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缓了许久才脸红脖子粗地憋出一句话来:“我家乃是大家望族,许多士子恨不能挤破头来我家,张先生必定愿意来我家,”他越说越激动,似乎是找到了骄傲的资本,像是抢到骨头得意的狗,越发自傲,“我家族中长辈在朝廷为官,许多士子巴不得来我家,何须问他们的意见?”
李白啧啧地摇头,“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世家。士族家风,不过如此。对吧,张先生?”
章超大惊,回过身看脸色铁青地张先生,“张先生,我……”
“不必说了,”张先生一挥袖,“你转告你家大人,在下才疏学浅,高攀不起章家士族,再说在下已经收了李家聘金,自然要将人家子弟授完。恕我不能前去拜访了。”
章超死心不改,“先生可要记得,明年正月的常举,我家的大人对你很重要。”
张华说:“十年寒窗,竟然比不上你家大人的一句话吗?”张华转过身去,“倘若如此,这常举不考,这官不做也罢!”说出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后,张华走出去,甩了几个字,“今日停课。”
李白看着不知道因为是生气还是羞愧而颤抖的章超:“先生不愿去,你还不走?”李贾又扇了一把火,“再不离开我李家的学堂,我叫昆仑奴①来赶你走。”
章超看看李白他们,“好一个李家,走着瞧!”说完急匆匆地走出了学堂。
李白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对李贾李乐说:“告诉咱们家大人今日发生的事,恐怕章家不会善罢甘休。”李贾李乐点点头。
李白想了想,对李乐说:“堂兄,不如你去看看张先生。”张先生在这些学生中应该最是喜欢勤奋好学的李乐了。李乐称是,去了张先生住所。
李白和李贾也回家去向自己的父亲告知这件事。路上李白说:“张先生应该得了乡贡,恐怕教咱们的日子不长了。”
李贾苦着脸:“张先生挺不错的。”两人一阵唏嘘,去寻各自父亲。
巧的是李客和李天南两兄弟正在一起讨论事情。
“你真的决定了?”李天南面色凝重。
“嗯,我决定了,我们李家不能就此沉沦,就算拿不到我们应有的东西,也要摆脱当今的尴尬地位。”李客说。
李白和李贾两兄弟回了家,向管家李老问了父亲在哪后前往厅房。李白和李贾进了厅房上前行礼,并说了章超的事情。
“虽然白把章超怼了回去,但章家一定会再来找茬。”李贾忧心忡忡,他是真的担心张先生被抢走了。而李白虽然巴不得以后不上课,但是张先生如果走也是自己想走才走,如果是被人逼迫的离开,他也是不同意的。
第5章 这个人生()
“没想到公子才情无双,妾身对这句诗很满意。”琰姑娘称赞道。
李白拱拱手,“随口胡诌罢了,姑娘见笑了。”李白看了一眼那看起来傻不拉几的男的,“这位公子刚才说的话可还记得?”
那男子急得额头冒汗,真的叫他给一个小孩子磕头赔罪?叫他章元的面子往哪搁?
这时那个丫鬟也许觉得刚才他和那男的一起欺负了李白,所以又帮那人说话:“真觉得自己有几点斤两了,你可知道这位公子可是章家的三公子?”
“又是章家?”李白笑笑,“那便更不能算了。章公子可要反悔?”李白问。
章元咬牙看着这个小孩,“你是谁家的孩子?”
“你管我是谁家的孩子?”
在座的人都没出声,章家不好惹,眼前这个儿童竟然招惹章家三公子,想必也非常人。
琰姑娘出声解围:“这位小公子,既然已经对出我的诗了,不如随妾身小酌几杯,吟诗作对。至于章元公子的赌注,大家在一起本来就是随意玩闹,不必过分计较了吧?”
这句话说得很是漂亮,既替章元解了围,又照顾李白的情绪,请他饮酒。
李白刚想说话,却见李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白,怎么了?”李贾和他朋友正谈论的高兴,忽然听见下面一阵喧闹,有侍女来禀告和他一同前来的小公子在大堂和人争了起来,他就急匆匆地下来。
李白看着他着急忙慌地样子,摇摇头说:“没什么事,不过和这位公子闹了些笑话。”
李贾顺着李白目光看去,见那男子穿着讲究,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子弟,他小声问李白:“他没欺负你吧?”
“没有,不过是打了个赌,他输了不肯认帐罢了。”
此时琰姑娘接着开口问:“原来是李家的九公子,不知道这位小公子是否也是李家的人?”
“琰姑娘?”李贾惊讶地问,没想到竟然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