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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疯了一般冲了上来,扶住裴长安的身子,抱住他哭个不停,只是叫着他的名字:“长安……”
裴长安口中溢出鲜血,笑道:“终于结束了,我梦见无数次你抱着我的情景,却没梦到这一种……”
裴夫人抱着他泣不成声,两个相爱的人因为所谓礼法没能在一起,如今更是要天人两隔了。
裴长安抬起头看着裴士宽和裴将军,咳着鲜血道:“你是我的儿子,却像我的哥哥……对不起了……”裴长安的眼睛紧紧闭上,似乎再也不想看到这人间,头无力地耷拉下来。
裴夫人感觉到裴长安松了力气,扶住他,看着他的面容,替他擦去嘴上的血,放下裴长安的尸体,转身对裴将军道:“妾身从未和你有夫妻之情,如今我真正的丈夫走了,我也要随他而去,将军,是我们一家对不起你。”她深深地看了裴士宽一眼,“若有可能,替我还债,好好孝敬他。”
裴夫人拿起刀来,刎颈自杀。
裴将军抬抬手,终是没有阻拦,或许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可怜的裴士宽,一瞬失去了亲生父母,如今真的成了天下最孤独的人。裴士宽心里有座大山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封建礼教害死人啊,李白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鼓声传来,所有人回头看去,一杆大旗写着“唐”,迎风招展。房州刺史韦景骏终于在这时赶到。
一人被人簇拥着走向高台,身着五品官服,长须飘动。裴将军行礼,“韦刺史。”
李白和其他人也行了一礼:“见过刺史大人。”
“裴将军。”韦景骏回礼,道,“江陵城乌神教一事我已经差人奏明圣上,圣上龙颜大怒,派我接管你的统兵之权,江陵驻军暂且由我统率。圣上命我查清事实,乌神教相干人等一律押送入京。”韦景骏看着高台上这些人,顿了顿道,“我听人说这场春祭变成了乌神教起事的仪式,乌神正是令郎,此话当真?”
裴将军叹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和刺史一起进京面圣禀明陛下时一起说吧。”
“此地的尸体是怎么回事?”韦景骏问道。
李白嘟囔:“你早来哪有这么多尸体?”他想起来有一人还是他杀的,有点慌。
韦景骏听见了李白嘟囔,看着李白问道:“你又是谁?”
“在下李太白。”李白拱拱手。
韦景骏恍然:“原来你就是指南信中的太白,指南呢?”
李白脸色难看,掩不住的悲伤与失落,道:“指南他去了。”
韦景骏见过几次吴指南,是个意气风发的好少年,如今却英年早逝,怎么能不为之心痛,“指南贤侄来信时说他好好的,怎么去了?难道他的病复发了?”
“没错。”李白紧抿嘴唇,“久病不治,走了。”李白深深行了一礼,道:“还请刺史大人莫要把此噩耗告知吴伯父,这是指南生前的要求。”
韦景骏沉重地点点头,问道:“我听闻道隐道长也在?”
“我在。”白云子被夏子禅搀扶着过来。
韦景骏恭敬行礼:“还请道长随我一起进京,告知事情原委,以相对照。”
白云子苦笑:“我刚出来,又要进去。”
“这是圣上的意思。”
李白问:“我要不要也去面圣?”毕竟此事最大功臣正是李白,不邀功请赏似乎有些对不起自己这一番辛苦啊……
“额,这个圣上没说。”韦景骏有些尴尬,其实圣上点名不让李白进京。
李白脸一黑,“我还不乐意去呢!”
韦景骏吩咐道:“查清和乌神教有关的人,一并拿下,押送入京。裴将军,请。”
裴将军跟着韦景骏的人走了,裴士宽和谭弘受亦被拿下,临走前裴士宽看了自己倒下去气息全无的父母一眼,闭上眼落下泪来。谭弘受在一旁安慰道:“公子,我们很快就会陪他们了。”裴士宽点点头。
经过李白时,裴士宽道:“你的事,我为你担着。不枉你把我当一场朋友,焚香祭拜过。”
李白拱手认真行礼:“多谢!日后你坟前,定还会有我李白一支香。”
“我求你一件事,帮我把父母安葬。”
“一定。”李白答应。
裴士宽回过头跟着裴将军走了,摆摆手高声:“再见了,道友。”
“为君送行!”李白躬身行礼。
第59章 葬指南()
白云子对李白道:“我也要走了,日后有事可来天台山寻我。”
“一定!”李白点头道,“师兄一路保重。”
白云子道:“前途未卜,多多保重。师弟,告辞了。”
“告辞。”李白行礼。
白云子和韦景骏走了,韦景骏带领驻守在江陵的军队将乌神教有关的一干人等带往长安。这场面目全非的春祭终于结束了,但不少人却依旧留下了。
李白背起吴指南的尸体,默默地从高台上走下,人们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路,李白背着吴指南绕了云梦泽大半圈,边走边说道:“姐夫,你日思夜想的云梦泽确实很大啊,确实很美啊。要是你和我一起看就好了……”李白想寻一个风水宝地,安葬吴指南。他终于找到一个依山傍水之处,有一群人跟着李白,见李白停下,一个老者犹豫一下,还是对李白道:“李公子,我们也想亲手把这位公子葬在这儿。”李白回身看他们一眼,道:“我认得你们,你们是不卖给我药的那些老板。”
“先前之事,我们羞愧难当,是我们做错了。”那老者诚恳地道。“老头子一大把了,想在临死前弥补一下过错。”
李白看着他们,每一个脸上都惭愧不已,又希冀着李白能给他们弥补过错的机会。李白淡淡地道:“那就一起吧。”
十多个人就这么用手一点点的挖着坟墓,挖到天黑,终于形成了一个像样的墓穴。又有几个人打着火把抬着棺木过来,对李白道:“我们江陵城附近的村民,这位公子和那位老道长曾去劝我们不要被乌神教蛊惑,让我们去抓紧播种。可是我们把他们抓了起来,送给了乌神教的人。”李白专心修整着坟墓问道:“为什么人已经犯下错,事情过去了才能悔悟呢?”这些人听了站在那儿惭愧不已。
李白满手是土,走到湖边洗净了,抱起吴指南的尸体走到棺木旁,对那几个人道:“愣着干什么,打开棺盖啊。”
那几个人抢着打开棺木,恨不得多做一些事。李白小心地把吴指南放进棺中,盖好棺盖。指着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道:“帮我把棺材放进坟墓。”那几个汉子急忙搭上手,和李白一起把棺材送到墓中。棺材被这个大坑显得好小,李白在上面看着,看到的是一片漆黑,黑暗吞没了吴指南。
带来棺材的几个人尴尬道:“这棺材是几个村子集体出资打的,打的仓促,乡下穷,筹得钱少……”
“足够了。”李白失神地看着这座墓穴,许久才道,“一起填土吧。”这一群人小心地捧起土撒下去,似乎在做一件神圣的事。坟墓很快形成,一个圆包被拍打的紧紧实实。
“李公子为吴公子写墓碑碑文吧。”那老者道,“我们还想筹资为吴公子建一座祠堂。”
李白摇头道:“我不配写,你们自己找人写吧。我的姐夫是绵州人士,吴良,字指南,绵州刺史吴法之子。剩下的你们自己写就是。至于祠堂,我想姐夫大概不喜欢。”李白望着云梦泽湖水,道:“江陵多淫祠,不必再添一座劳民伤财了。”
月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湖水倒映着玉盘似的月亮,一阵清风吹过,湖水起了褶皱,月亮被扭曲一番,久之又恢复原状。
“千百年间,这一湖春水,埋葬了多少故事啊!”李白望月流下两行清泪,“唯一不变的就是你了吧。”
有人对李白道:“裴长安和裴将军夫人的尸体,已经被裴府的仆人运走了,说要埋在裴家祖地。”
李白点点头道:“也好,把他们埋在一起吧。”那人点头道:“我会转告李公子的话。”
李白摆手道:“我又不是什么大人,没必要听我的,我只是有感而发。”李白对着一起埋葬吴指南的人道:“诸君请回吧,我想在这里待会。”
那老者道:“公子保重,有什么需要的尽快来找我们。”
“我怕你们再喊我滚。”李白看着他们尴尬的神色笑道,“逗你们的,一定会去。不如这样,你们帮我打一壶酒来吧。“
有人道:”我这里有自家酿的酒,不过是乡下人常喝的,糙的很,不知公子喝不喝的惯。“
”拿过来便是。“李白不客气,”有就便好。“那人递给他一个酒葫芦,李白拧开塞喝了一大口,笑道:”这酒够劲!“
众人也笑了,纷纷想李白告辞,明眼人都是看出李白想自己呆一会儿。
李白等他们走了,没有人了,强作的乐观面容消失了,他一屁股坐在坟边,说着心里的话,”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在醉春阁唱着那么难听的歌,简直要人命,我那时候以为你是个吊儿郎当的官二代,而你却是个仁厚之人。这或许是琰姐姐看上你的缘故吧。你说,你走了,让琰姐姐,吴刺史,怎么办呢?我啊,还说什么一定让你平安回去。“李白哽咽着,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太白从此无颜再入蜀啊,姐夫,我想你……“李白想到自己以后孤身一人了,更加伤心,大哭着,饮着酒,‘父亲母亲,大伯,青莲姐,杂毛,我想你们了……”李白喝光一壶酒,趴在坟前沉沉地睡着了,他几天几夜没合眼了。李白眼角还带着泪花,清风吹干他的眼泪,像是一只手在抚慰着他,李白睡得很安稳……
长安,大明宫养心殿。
玄宗和李祎在烛光下手谈一盘棋。
玄宗落了白子,道:“前几日房州刺史韦卿送来急报,说是江陵兴起了什么乌神邪教,有意思的是那小家伙也在那儿,你说他怎么这么会碰事?”
“谁啊?”李祎问道。
玄宗看他一眼,“你在蜀地举荐的那小家伙。”
李祎愣了一下,想了过来,笑道:“那他还真是会赶事。”
玄宗笑道:“是啊,你知道为什么你举荐他我没用他吗?”
“陛下不是说他这一脉曾是罪人宗亲,永生永世不得录用吗?”
“那是以前。现在我倒觉得这小家伙是个灾星,走到哪儿祸害到哪儿,不敢用他了。”
李祎哈哈大笑。玄宗催促道,“别笑了,该你落子了。”
“以陛下的天子圣威还盖不住一个小小的太白星吗?”李祎落了一子。
“这倒也是,我倒真对这小家伙感兴趣了。”玄宗看也不看落下白子。
“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所谓的乌神教?”李祎转移话题。
“统统杀了便是。”玄宗再落白子,道,“你输了。”
李祎一看棋盘,玄宗的大龙成形,自己的黑子尽数被吃掉。“陛下棋艺高超,臣拍马难及。”
“什么拍马难及,让着我就别再拍马屁了。”玄宗看着笑得无比灿烂的李祎无奈地道。
第60章 初遇()
李白第二天醒来,浑浑噩噩,头疼不已,想起自己的行囊还在江陵的旅社,不得已回江陵一趟,旅社老板却告知李白只交了三日房租,日子一过按照规矩就把客人的东西扔了,老板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绝不会贪墨客人的财物,这是这行的规矩。李白苦着脸,我的一万大钱啊!不得已,李白又硬着头皮找到父亲留下的店铺,想要再取一些钱财。
“刘伯,我的钱放在客栈被老板当成没有的东西扔了,您能不能再给我取些钱财。”李白羞愧难当。
刘叔面露难色地道:“公子,不是我不想给你,而是这几日刚进了一批货物,又刚给了公子一万大钱,实在周转不开了。”
“只需给我一些路费赶到江夏就行。”李白恳求道。
刘伯想了想,道:“我从家中为公子取来一百个大钱,公子权当盘缠,等到了江夏公子去老主人的另一家店再取些钱财如何?或者公子在江陵等个几日,等店里货物卖出盈利,我也可以多给公子一些盘缠。”
李白不大想在此地久留,道:“刘伯还是给我一百大钱就好。”
“也好。”刘伯点头道,“你在这儿稍微等会儿,我回家去取。”
李白点点头,就在这儿等着。
李白闲的无聊,四处逛逛父亲留下的这家店铺,还是那些东西,李白看见一物,走了过去。“这是孔雀毛吗?”眼前的这根羽毛色彩鲜艳,映着绿光,“还挺漂亮的。”李白举起来多看了几眼。
“公子喜欢拿去便是。”刘伯回来了,看着李白喜欢这物什,就想送给他。
“不用了。”李白笑道,“这东西送女孩子还可以。”
刘伯交给他一个钱袋,笑道:“公子也该娶亲了。”
李白摸摸鼻子,道:“没遇上对眼的人。”
“那就拿着它。”刘伯笑嘻嘻地道,“以后公子遇到喜欢的人了,就去送给她。”
李白想想,笑道:“好吧,但愿能碰上。”
李白辞别刘伯,又一路赶到岳阳。
李白打算从这里乘船,一路东游,先到江夏的店铺取些钱财再说。
渡口处大船小船等待着拉客,李白问了一个小船的船家,“船家,到江夏多少钱?”
“一百个大钱。”
李白脸一黑,“太贵了吧?”
“嫌贵可以去坐大船。”船家指着大船道,“大船拉的人多,靠量挣钱,便宜。”
李白看着大船上乌泱泱的人,出租车是比公交贵啊。李白提着行囊无奈地上了大船,询问价格,却也要五十个大钱。这大船就好比火车,各式各样的人,书生,商贩,手艺人……鱼蛇混杂。
李白找个人少的角落坐下,拿出酒葫芦来一口一口喝着酒,酒葫芦还是那个村民的,李白临走前厚着脸皮又去打了一葫芦酒,他从心里认为那几个人算是朋友的。
大船开了,江水被拨动着,船稳稳地行驶在长江上。李白看着过往的山色,心里和这江水一样平静,很喜欢这种在旅程中的感觉。
从船舱中出来一个丫鬟,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李白撇嘴,一群没见过女人的家伙。这女子不过中上之资而已,比琰姐姐差远了,李白心里又骂自己,还说别人,你不也是一样看了。李白急忙收回目光,心里道是不是真的该找个女朋友了……
李白扭过头去看着江水,喝着酒。
那丫鬟着急道:“你们谁懂得医术,我家公子手臂上受了伤,现在血流不止,急需大夫止住血。”
李白竖起耳朵听着,船上之人没有一个回答的。
“谁能帮我家公子,定有厚报!”那丫鬟更加着急了。
李白坐着回过头来,眼神发光地问道:“给钱吗?”
那丫鬟愣了一下,“给吧……”
“我会,我懂医术。止血这种小事交给我。”李白自信地站起来道,“带我去吧。”
那丫鬟看李白年岁不大,心下怀疑,道:“你真的懂医术?”
“骗你不成,我就是赚些路费而已。”李白道,“快去吧,伤者多等一会儿多危险。”
那丫鬟半信半疑地道:“你跟我来吧。”
李白跟着她进了船舱,没想到里面还挺大,榻上躺着一个男子,脸色苍白,明显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手臂上一道血淋林的伤口仍在不停地流血。旁边还坐着一个女子哭的梨花带雨。
“你们给病人包一下都不行吗?”李白皱眉问,“就让这血流着。”
“我哥哥不让我动他伤口。怕我越动越糟糕……”旁边的女子低声道,委屈地哭着。
“别哭了。”李白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有些别扭,对带李白进来的那个丫鬟问道,“有布吗?”
“有?”那丫鬟取出一匹绢,李白忙道:“用不了这么多,你把它剪成和你手一样宽的,这么长的条就行。”李白比划着,心里羡慕这匹绢得值多少钱啊,真有钱。
“不知道这船上有没有枸杞之类的东西。”李白问道,“这船上有没有药商运的药材?”
“我家有一批运到安陆的药材。”那伤者的妹妹停止哭泣抬起头道。
李白愣了一下,道:“我给你写个药方,你看看有没有。”
李白从包袱里拿出纸和笔,诗集不小心掉在地上,李白没理会,先写下药方交给那女子。
那女子捡起来,见着封面上写着“李太白诗集”五个飘逸大字。
“你是个诗人吗?”那女子带着敬佩道,“这是你自己写的吗?你叫李太白吗?”
“你不着急救你兄长吗?”李白交给她药方,看着她带着泪痕脸。
两人双目对视,那女子把诗集还给李白,脸色绯红,声音像蚊子一样,“我去找药。”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李白看着她急匆匆出去的背影,心道这小妮子还挺好看的……李白有些心猿意马,晃晃头走到榻边给那男子诊脉。没什么大事,就是气血不足,李白诊着诊着脉,心里又想起那女子的面容,那姑娘长得真好看……
“公子,布条准备好了。”
李白回过神来,接过布条,“麻烦你再去打一盆水来。”
那丫鬟点头去了。李白先把布条简单给他包扎了一下,不一会儿丫鬟打了水来,李白给那人清洗一番,仔细地包扎好。其实口子并不深,只是流那么多血吓到这两个小姑娘了,也不知道这男的为什么晕了过去。
那个男子或许赶到了疼痛,醒了过来,看见李白,问道:“你是谁?”
“一个大夫。”李白随口道,“某叫李太白,被你的丫鬟请来救你的。”
那个男子淡淡地道:“多谢了,某叫许子安。”
“你这手臂怎么回事?我看是刀伤,你们碰到打劫的了?”
许子安闭上眼,摇摇头,显然不想解释,李白碰一鼻子灰,自讨个没趣,就转移话题,“你那个妹妹怎么还没回来?”
许子安问道:“她干什么去了?”
“我给她一个药方,她大概去找药商求药了吧?”李白道,”这个时候在煎药吧?“
“她哪会煎药,小月,不用管我了快,去找萱儿,你去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