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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孟浩然道,“说了尽兴吧?”
李白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就是,岑勋,不吃白不吃,这酒不喝白不喝。来,干杯。”
李白和孟浩然大口饮酒,大口吃菜。
李白很好的控制着自己,喝得微醺。
宴会结束,许府的下人撤掉了酒席,搭起两个台子来。
许厚延接着出来道:“老夫刚才说要宣告一事,这事想来大家也已经知道了。小女许萱,年纪已经不小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家,还没有出阁。此番趁着老夫寿诞的机会,想来一场招亲。”
“怎么招啊?”下面有人高声问道。
许厚延笑道:“诸位看见这两个台子了。老夫要进行两场比试,这头一场,比一比诸位的武艺,这只是看看大家的身体素质。我会选出其中身体素质上佳的十人。这十人再到另一个台子上,比试大家的文采。诗赋文章都可以,只看文采,我会选出其中二人。”
许厚延道:“这两个人,最后要比试的,就是其身份背景,权势地位了。”
“这老头真直白。”岑勋在下方低声道。
李白也点点头。
“这许厚延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许家家世地位。”孟浩然道。
许厚延道:“老夫亲身主持这两场比试,大家点到即止即可,老夫心里自然有数。”
“这第一场武试谁先来?”
许子安轻身站了上去。
“这不是许家主的义子吗?”底下有人窃窃私语,“怎么他也上去?”
许厚延道:“大家都知道,这是我的义子,和小女并无半分血缘关系,既然他也想迎娶小女,老夫就给他这个机会。大家不必有所怀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
“这家伙自己妹妹都不放过。”岑勋道。
李白提着剑默不作声。
一个穿着一身灰衣的年轻人上了台子,施礼道:“在下蔡弻,请指教了。”
“菜比?”李白听了这人名字脸色有些古怪。
许子安点头道:“后面有兵器,你可以用。”
蔡弻点点头,提了一口刀掂了掂。“请。”
许子安不废话,青锋直指眼前的人,两人斗作一团,竟然不分上下。
李白在台下看着蔡弻的刀力大势沉,舞得还颇具美感。
这蔡弻一点不菜啊,敢第一个上场果真很有些本事。李白心下惊讶道。
许子安被震得持剑之手麻痹不堪,竟然险些握不住剑。
蔡弻重重地挥下一刀,许子安的剑被打落在地。蔡弻及时收手。
许子安万万没想到第一个人就把自己刷了下去,心道:果真人外有人,世间能人异士甚多!他捡起剑来,行礼道:“多谢指教。”
蔡弻脸上看不出没有胜利的欣喜,回礼道:“承让。”
许子安下了台,许厚延淡淡地道:“这下知道人外有人了?”
许子安羞愧地低下头。
“我来!”第二个人持剑上前。
不出几个回合就被蔡弻打翻在地,那人捂着胸口下去。
又上去几个人,上去是气势非凡,却都是灰溜溜地被打了下去。
李京之左右看看,笑道:“我也有些技痒了。许家主我也上去玩玩。”
许厚延行礼道:“万分荣幸。”
李京之提着剑上了台。
蔡弻显然认识他,行礼道:“见过李长史。”
“你很不错。”李京之笑道,“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蔡弻点点头,做好准备。
李京之拔出剑来,飞身一剑,很是凌厉。
蔡弻拿着大刀挡下,翻身斜劈过去。
两人打了十多个回合,蔡弻似乎是体力不支似的,刀式渐渐施展不开,似乎力量也小了很多。
李白皱着眉,这蔡弻是个托吧?
果不其然,蔡弻一个横劈露出空挡,被李京之抓住机会一剑划伤了蔡弻右胳膊,蔡弻的刀掉在地上。
蔡弻伤口流着鲜血滴在台子上。
李京之不好意思地道:“失手了,你快下去包扎一下。承让。”
蔡弻捂住伤口,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下了台子。
李白看着蔡弻消失在人群里,对岑勋道:“去看看那人。”
岑勋疑惑问道:“看他做什么?”
“那人是个汉子,帮他个忙照顾一下。”李白道。
“好吧。”岑勋点点头道,“那人确实不错。”
“不知还有哪位来指教。”李京之在台子上道。
“那耍刀的哥们这么强,都被李长史伤了。谁还敢上去?”下面有人故意高声说道。
一些想上去的人也不得不掂量着自己的实力,本想上去也犹豫不前。
李白冷笑,这家伙有够无耻。
李白提着睚眦剑上了台子,“李太白,请指教。”
李白还未拔出剑来,似乎就已经听见睚眦剑兴奋的嗡鸣声。
李京之冷笑着,注视着李白,一旁的剑滴着鲜血。
“小姐,你说李公子打得赢李长史吗?”小依问道,“那个耍刀的这么厉害都被李长史打下去了。”
这主仆两个站在暗处,看着台子上的一幕幕。
许萱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肯定能的,你放心吧。”
许萱愁眉苦脸,道:“就是担心父亲那关哟,难受。”
第133章 第一百四十七号章 文试()
许萱一向对李白信心十足,她担心自然是许厚延的阻拦。
李白和李京之站在台子上剑拔弩张,充满火药味。
“小子,你还真是不识趣呢。”李京之半是轻蔑半是愠怒地道。
李白咂一下嘴,“你还真是不要脸呢,还找个高手这么为自己造势。”
李京之怒道:“小儿休要胡言,看剑。”李京之使了一招平沙落雁,李白接下这一招,心道,这李京之也算有些本事,这一招平沙落雁比元演使得好多了。
李白和李京之斗作一团,剑光纵横,两人拼了一剑各自后退。
李京之狰狞地笑道:“你不行,我的剑术是剑术宗师裴旻教的,比你这野路子强太多。识相的,自己认输算了,免得我失手伤着你。”
李白冷笑道:“你怕了。再来!”李白挥起剑主动出击。
“你杀过人吗?”李白的笑容有些阴森可怖,李京之仿佛看见李白手中的剑闪过一道血光,心下一惊。
李白持剑,横放在胸前,直接就冲了上来。
李京之大惊,脸色煞白,这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李京之心生畏惧,竟然转身就跑,跳下台子去。
“怂包!”岑勋不屑地撇嘴道。
“这李长史怎么自己下去了?”底下有人疑惑问道。
李白停住脚步,站在居高临下看着惊出一身冷汗的李长史。
“你输了。”
李长史脸色由白转红,抗议道:“切磋而已,你怎能使出这么凶险的剑招。”
“这招本就是以气势取胜,我又不会真个伤了你。”李白道。
“这李长史胆子真小。”
李京之听着下面有人如此评论自己,脸色更红。
许厚延沉声道:“李公子的打法确实有些过了,事先说好了点到即止的。我看这场算个平手,李长史也有些累了,你的武艺老夫都看见了,可以下去先休息一会儿。”
李京之羞恼地回了前厅。
“继续吧。”许厚延道。
李京之向长贵使了个颜色,长贵会意,偷偷溜了出去。
高台又上来一人,自报了名号,接着和李白比试。
那人和李白缠斗一番,自己认输下了台。接着又上去四五个人,都是缠斗一番,也并不拼命,只是游斗着,撑了一会儿就下去。
李白打得脸色潮红,轻轻喘着粗气。
这几个人都是来消耗我体力的,李白心道,这李京之又想耍什么花样?
李白打退一人,先前被李京之打下去的蔡弻又上了台。
“你已经输了,怎么还上台?”许厚延斥道。
“我刚才是体力不支,现在恢复了体力,并不服气。”蔡弻冷冷地道。
“少放屁!”元演怒道,“现在太白还体力不支了呢。”
“这与我何干,我只是想挑战擂主。”蔡弻面无表情地道。
李京之在一旁冷笑。
“许家主,似乎先前并没说过下了台子就不能再上台展示自己了吧?”蔡县尉道。
“舅舅,怎么能这样?”元演道。
许厚延看了一眼李京之,颔首道:“没有这个规定,谁想来展示自己,多少次上台也可以。觉得自己展示够了,下台就是。李公子现在也可以下台。”
元丹丘看着台上的李白,替他揪着心。
而许萱也在心里为李白默默地加着油。
李白站在台上,道:“来,我也想见识见识你的刀法。”
蔡弻横刀在前,道:“请指教。”
李白点点头,握紧了剑,欺身上前。蔡弻岿然不动,等待着李白施展剑招。
李白的剑虚晃一劈,手腕翻动,变劈为刺。蔡弻终于挪了一小步,不等李白的剑刺刀身边,他的刀已经贴尽了李白的身子。
李白拿剑格挡,蔡弻的刀划过李白的睚眦剑,竟然出现一道火花。
金铁交击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两人重新拉开距离。
李白手臂被震的发麻,先前和几个人比试,李白疲倦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累。
那几个人太菜了,完全没有与之一战的感觉,李白难得遇到了个对手,心情很是兴奋。
至于体力,对李白还不成问题。
这要得益当年老道给李白打下的底子,李白每天不知道用那个寒铁水桶上山下山提了多少遍水。
李白晃晃剑,接着发起进攻,两人刀剑相向,你来我往,看得台下众人很是过瘾。
李白的剑如同水流一般,而蔡弻的刀就像一块石头。两人不知打了多少回合,蔡弻严丝合缝的防守终于渐渐有些松懈。
蔡弻不是不进攻,开始他以为李白本就体力不支,想拖跨他。到了后来他才发现,想进攻已经做不到了,因为李白的剑越来越快。
李白一连刺出几十下,蔡弻慌乱应对,终于李白一剑已经到了蔡弻的咽喉前,蔡弻咽了口唾沫,道:“我输了。”
李白收起剑来,道:“承认。”
蔡弻行礼道:“多谢手下留情。”
“有空来找我,我请你喝酒。”李白道。
蔡弻默默地点了下头,下了台子,走出人群。
“这个废物。”李京之在前厅里暗骂着。
李白站在台上,高声问道:“还有人吗?”
台子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再敢上台。
过了一会儿,许厚延看看众人,道:“既然无人再上台,武试到此结束。老夫已经摘选出十人,一会儿这十个人再来比试文采。”
李白下台,坐回自己的位子,孟浩然向他比出大拇指,道:“没想到你这小子剑术这般高超。”
岑勋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想当年,李白千人中取敌首级呢,月下飞剑,敌人头颅飞起,一腔热血洒在月光里。啧啧……”
“别吹嘘过头。”孟浩然不相信地说道。
“我哪儿吹了。”岑勋一板脸,“不信你问李白。”
李白恢复着体力,喘着粗气道:“你就别捧我了。”
“明明就是嘛。”岑勋嘟囔道。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许厚延公布了自己选出的十个人的名单,不出意外,李白和李京之都在其中。
许萱双手相扣在胸前,在心里默念道:太白哥哥加油啊!
许厚延本来就想在第一场比试中,就能把李白刷下去,却没成想李白竟然站到了最后,这他再把他刷下去,就说不过去了。
许厚延看着一脸着急关切的女儿,在心里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另一边的台子上摆放了十张桌子,各自铺着纸笔。
许厚延高声道:“你们十人,上台现场做出一篇诗文来,我会选出其中我认为的最好的两位,进行最后的比量。现在上台吧,给你们一炷香时间,时间一到,停笔结束。”
李白和李京之等十人上了台,许厚延示意一下人点上香。
李京之一上台就挥笔写着东西,似乎早就有所准备,胸有成竹。
李白略一思索,挥笔写下一首诗来。
锦水东北流,波荡双鸳鸯。
雄巢汉宫树,雌弄秦草芳。
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云间两分张。
……
相如作赋得黄金,丈夫好新多异心。
一朝将聘茂陵女,文君因赠白头吟。
……
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
莫卷龙须席,从他生网丝。
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
覆水再收岂满杯,弃妾已去难重回。
古来得意不相负,只今惟见青陵台。
第134章 背景()
李白写下的是早年所做的《白头吟》,他被琰姐姐和吴指南的爱情打动,希望自己能做司马相如,求得“卓文君”。
李京之写完一看李白写得比自己还要快了几分,一脸难以置信。
一炷香时间到了,许厚延在前厅说道:“诸位先把自己所做的诗文念一遍,诸位高朋也有个数才好。”
李京之写了一篇华丽肉麻的歌赋,不少人听了点点头。
“小姐你怎么了?”小依看着许萱问道,“你冷吗?怎么起了鸡皮疙瘩?”
许萱摇摇头,蹙着柳眉道:“恶心着了。”
“……”
又有几人念了自己的诗文,大都平庸无奇,更有甚者文理都不通。
轮到李白时,李白高声动情地念了自己的诗作。
李白念完最后一句,孟浩然拊掌赞道:“好诗。”
众人纷纷点点头,不论是真的听出好的还是假装听得懂好的人,听了孟浩然这一声夸奖都连声赞叹。
李白投以感谢的目光,显然李白的反响越超众人。
李京之不无嫉妒地看着李白,鼻孔张得更大了。
许厚延听了也暗自点头。
随后的几人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有一位莽汉干脆说着白话。
“许萱姑娘我爱你,摘下月亮送给你……”
气得许厚延当场差点闭过气去。
许厚延定定神,道:“大家稍侯,还请诸位公子把自己的大作送过来让老夫看看诸位的书法如何。”
许厚延指着那莽汉,“你就不必了。”
莽汉灰溜溜地在一片嘲笑声中下了台。
许厚延拿着李白的诗作,看着其飘逸潇洒的字体,心道这李白文采武艺都是绝佳,只可惜……
时间不长,许厚延宣布了最终决胜的两人,正是李白和李京之。
李白和李京之一人登上一座高台。
许厚延道:“这最后一场比试的,老夫先前已经说了,是家世身份和地位,老夫更为看重的,是我这未来姑爷的前途,所以,两位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身份,或者引荐都可以说出来。”
李京之得意洋洋,这场自己赢定了!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这许厚延还真是直接,就这么看人地位,未免有些小人做派了。”
“你懂什么,这才是光明正大。”
“这李长史岂不是赢定了?”
“……”
李京之笑道:“这个我想根本就不用比了,我乃是安州长史。不知这位李公子是什么人物?”
李白静静地看着李京之,不做表态。
李令问突然高声道:“我有意求荐李太白做我的幕僚。我的幕僚,和李长史也差不多了吧。”
李京之当场愣住,这李令问突然发声,倒是让他猝不及防。许厚延也是眼神一亮。
李京之躬身道:“刺史大人若是引荐他,确实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
蔡县尉在一旁道:“这样两人地位不过一般,但李公子毕竟不是朝廷的官派官员,我觉得李长史更为妥当一些。”
孟县尉冷笑一声道:“我倒是觉得李公子年轻有为,日后前途无可限量。”
李京之定住神,道:“在下不才,我这里还有扬州韩都督的引荐信。”李京之拿出一封书信。
马都督接着在下面道:“我也有意引荐太白小友。”
李京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同在一个地方为官的一刺史一都督都这么不待见自己吗?这李令问是忠王麾下情有可原,这马都督为何也和自己作对?
李京之咬着牙,掏出第二封书信,“这是随州刺史的引荐信。”
元演在下面高声道:“我父亲太原尹愿意引荐李公子。”
许厚延沉声道:“元演,别胡闹。”
元演掏出一封信件,“舅舅,这是真的。”元演低声对许厚延道,“舅舅,我父亲让我转告您一句话,别小瞧了此人。”
许厚延瞳孔紧缩。
下面有人惊讶道:“这个李太白什么来头,这么多人引荐他!”
李京之不声不响又拿出一封书信,道:“这是吴筠道长的引荐信,玉真公主正随吴筠道长学习。”
元丹丘正要发声,胡紫阳拉着他,眼皮耷拉着摇摇头。
元丹丘挣开他道:“我元丹丘日后若是有幸进朝,愿意保举李太白!”
胡紫阳眼睛睁大,微微摇头,没说什么。
“你怎么确信自己日后能有吴筠道长的威望?”蔡县尉冷笑道。
元丹丘愠怒地看着他,胡紫阳淡淡地道:“我师兄曾说,丹丘子的师弟日后的成就比他只高不低。”
元丹丘看着胡紫阳,胡紫阳面无表情。
李京之冷冷地看着众人,接着不慌不忙掏出一封书信,高举道:“这是永王的亲笔引荐信。”
“永王,永王都搬出来了!”
许厚延闭上眼,终于是把他搬出来了吗?
李令问一咬牙道:“这是忠王的书信!我请求其引荐李太白,殿下同意了!”
李京之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许厚延睁开眼,吃惊不已,这个李太白有什么奇特之处,忠王都愿意引荐他!
李京之恼羞成怒,慌不择言道:“说到底,这些引荐信都是虚的,我的长史实打实的!我的引荐人物比他有分量!”
马都督和元丹丘一同变色。诚然,扬州的韩大都督比马都督这个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