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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行目的讳莫如深,越发对他埋怨之至。
成大夫虽知道林剑澜生性纯厚,不至于置万秀生死于不顾,但他们这般时日还未到白云山,倒有些忐忑,却并非因为担心万秀,而是想到若是此次差使又砸了,如何向那人交待。
二人虽各有各的心思,还要勉强走在一路,闷闷又歇了一晚,万夫人却是连夜难眠,天一亮便将成大夫早早唤醒,早先那年轻媳妇预备了些早饭,二人胡乱吃了些便匆匆又向白云山奔去,旁边的乱林距林剑澜离开之时又茂密了不少,山路则大多被草覆盖,偶尔有割过的痕迹,也是七零八落。
万夫人隐身林中,心中只暗暗发急道:“若是今日还没有阿秀的下落,我该如何是好?唉,我又该如何向剑虹交待?”想到此,只觉得陪着这说话都遮遮掩掩的老头儿死等下去当真是愚蠢之至,正要起身,却被成大夫猛然按下,见他眼睛盯着前面眨也不眨一下,神情极为严肃,心中一惊,也向前望去。
林外人影幢幢,声音逐渐由小变得嘈杂起来,听一人高声呼喝道:“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明知道太夫人今日来,还不事先铺出一条路来!”
片刻便有十数名小厮急急赶上前来,将草拔去,整齐的码在道边,忙碌了一些时候便有一条颇为像样的整洁小路浮现在灌木丛中。
又有两个仆役抱着一卷长毯,沿路铺开去,方有一顶四人软轿沿着长毯缓缓而行,一人紧跑着跟在后面,年纪不大,衣着颇为考究,还有一中年人则高头大马,衣衫华丽,跟在后面,接着便是黑压压的数十家丁丫头,到了那入山口处几尺开外停下。
那中年人下了马走到软轿面前,躬身道:“今天是孩儿准备的不周详了,让母亲在此久候。”
成大夫二人向那中年人看去,见他三绺长髥,面色沉稳,将那轿帘掀开,扶出一位老迈龙钟的老夫人,旁边那年轻人也急忙一起搀扶,那老夫人衣着绣着凤凰牡丹服饰,看来竟是位诰命,满头银丝,头上带着凤冠,每走一步都是颤颤巍巍、珠摇玉晃,右手中一根龙头拐杖,左手则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
后面则有四个身强力壮颇为矫健的仆役则抬了一顶较小却豪奢的滑竿上来,上面则铺了极厚的绸缎,凉棚四边坠着轻纱,那中年人道:“山路狭窄难行,只能请母亲暂时屈尊。”那老夫人点了点头,又上了那顶滑竿,那孩童则跑到滑竿处道:“我也要坐!”
那中年人斥道:“都是你祖母宠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祖母年迈,才乘轿而上,你既能自己行走,便同我一路上山。”
那孩童扭着叫闹道:“我要坐,我走不动!”
中年人脸色沉了下来,独自向上走了几步回头道:“若是走不动,我让狄总管送你回家便是。”
那孩童看了一眼旁边的年轻人,只得闷闷跑了过去,跟着中年人沿着那山路上去,那唐总管则嘱咐了几声,方跟了上去。随后便是八名丫头和仆人鱼贯而入,其余的则恭谨的立在山口处。
成大夫两次到这里,深知此处荒僻的很,就是白云观内,一年到头并没有什么香客,这些人声势浩大来到此处,实在透着些古怪。但是他方才早已将那几人死死盯着看了好久,无奈却是看不出什么破绽,他们服饰甚是华贵,也并不像是随意伪装,更何况那数十家仆训练有素,林剑澜又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弄此排场?
成大夫转头看万夫人也是神色焦急,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是如此,然而山路狭窄,两边则是峭壁,功夫再高,也无法越过这些守在山口的闲杂人跟上去看个明白;又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贸然动武显然太过莽撞。
正焦急间,听万夫人在旁边低低叹了口气,道:“还是没有阿秀。”成大夫一惊,正要叫她低声,却听那边一声厉斥道:“什么人?”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个家仆模样的人已向这边搜寻而来。
成大夫皱皱眉头,拉着万夫人直起身来,向对面走去,两边一碰面,那几个家仆倒是一阵愕然,没想到林中走出两位老人,见成大夫驼着身子,清清嗓子道:“敢问这里是白云山么?我们远道而来,走入这树林便迷失了道路。”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道:“这里便是了。”
成大夫直起腰向那些家丁身后望了望咋舌道:“好大的排场,多谢多谢!”说罢拉着万夫人向那山路走去,却被那些家丁拦住道:“今日我家老夫人上山还愿,请二老留步。”
第二十八回 云深访道家
万夫人一愣道:“可我们也是远路而来进香的,好不容易找到入口,看你们即便有钱,也不该如此欺负人吧?”
那家丁面露尴尬之色道:“还请二位体谅,看看临处可有休息之所,明日再来。”
万夫人还要争辩,却被成大夫一把拉住,道:“算了算了,我们明日再来,小老儿敢问这是哪户人家?”
那家丁正犹豫,却听旁边一个嘴快的道:“是狄老夫人带着子孙过来敬香,我们老丞相最近……”那年长家丁脸色一变道:“住嘴!”
成大夫却已经有些明白,连连点头道:“狄丞相?难怪难怪,我们是惹不起了,走吧。”说罢拉着万夫人沿着那长毯边上缓缓走出。
旁边那快嘴家丁奇道:“这两个人倒也有趣,不知道在林中迷路了多久,却还是这般精神,衣裳角都不曾刮破一处。”那年长家丁面色变了变,低叫了一声“不好”,急忙向成大夫追去喊道:“二位留步!”却见那二人身形矫健,纵身向前奔去,几个起落便瞬即不见,哪还有些许影子?想了想转身道:“狄贵,你马上上去知会一声,这两个人看来是江湖中人,在此鬼鬼祟祟,不知是否会对丞相不利。”那嘴快的似乎也深悔刚才多言,点了点头急忙奔上山去。
一群衣冠华丽排场不凡的不速之客来到超然阁门外,端木耳自然是有些诧异,看那中年人气派非凡,暗道:“自我来到这里,便没有什么香客,今日这是怎么了?”正自疑惑,却见众人中跑出一名小厮,二话不说跑到厨房,提了一桶水出来,将香炉中的香尽数扑灭,又竟自开了门,从端木耳身边进了阁内,仍是将香弄熄,方将那桶放下,擦了擦手只笑嘻嘻的看着端木耳。
端木耳被他弄得不知所措,呆了半晌却是奔到那香炉前连声疾呼道:“我的檀香!你这小子……”
莫耽仔细瞅了瞅,忽的面露喜色,跑到那小厮面前一把将他帽子摘掉,笑着叫道:“笨老道,你看他是谁?”
端木耳怒道“我管他是谁……”回头一看,也是喜上眉梢,连忙上前几步握住那小厮双手道:“林小哥!”又上下打量了几眼,道:“比第一次见你时又长高不少了!你上山何事?是练功出了岔子么?怎地做了人家的仆役?你怎么将我的檀香都弄灭了?”
林剑澜不好意思的一笑道:“端木道长,你这么多问题,我不知从哪个答起,不过晚辈这次来主要是想求你帮我看一位病人……”却见端木耳将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道:“不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除了你我给谁看过病?不看不看!”
林剑澜道:“她长途奔波,能否进去叙谈?”说罢指了指旁边的龙钟老妇。
端木耳定睛看去,见那老夫人衣饰华丽,珠环翠绕,面目却有些古怪,手中的龙头拐杖拄在地面上不停的微微晃动,看来连站立都颇为困难,皱了皱两条白眉,颇不情愿的闪身进去道:“先进屋再说吧。”
林剑澜向那中年人低低说了几句,即刻便有丫头将滑竿上的绸缎取了下来,快步走进屋去,麻利的将门窗掩好,方悄声将门掩好退出,端木耳只看得莫名其妙,见林剑澜将那老夫人掺至一旁坐下,方回头一叹道:“唉,不过或许我此行是来错了,虽然端木道长救了我性命,她的病却十分古怪,您也不一定就有法子。”
端木耳抓抓耳朵道:“老道不中你的激将法,不行就是不行。”
莫耽撇撇嘴道:“弟弟你干吗求他,他这些年早已经把那些忘光了,哪会瞧病?我就是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得自己下山去看郎中!”
端木耳怒道:“小杂毛你胡说,你这些年能吃能睡,什么时候生过病?再说我还给林小哥治好了心脉,去去去,一边待着去!”
莫耽一吐舌头道:“走就走!哼,你那我看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说罢跑了出去。
林剑澜却急急上前又将门掩好,见端木耳对自己一举一动都颇为好奇,却偏偏强自忍住不问,心中好笑,却神色郑重道:“若是端木道长不肯,晚辈也不能强求。”说罢站起身来,将那老夫人又重新扶起,开门叹道:“晚辈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来试试,道长既然拒绝,那晚辈就告辞了。”
端木耳一怔,心中没想到林剑澜见他说不肯医治,抬腿便要走,急道:“你这就走了?”
林剑澜道:“她活到现在这个年纪,见过的名医不计其数,俱是束手无策,瞧不出来是什么症状。晚辈约了长安城内的一位名医,碰巧他前一阵子出诊在外,今日便回去了,您既然难以医治,或许那位名医的医术会高超一些也未可知,这病耽搁不得,晚辈得去碰碰运气了。”
端木耳见他扶着那老夫人出门而去,急得团团乱转,终究追上去道:“喂,你说她活了这么大年纪竟然都没有医生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
林剑澜并不回头道:“道长,你不医治,打听这个作甚,告诉你也无妨,的确如此!”
端木耳心中更为好奇,暗道:“看着老夫人也有七八十岁年纪,居然一直未有人识得其症状,倒也古怪。”想到此顿觉一个从未见过的病症就摆在眼前,心痒难耐,只得又问道:“她是什么症状,可否给我说说?”
林剑澜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对那中年人道:“我们走吧,看来这里医不好她。”却见一条人影迅疾拦在面前道:“谁说医不好?”
林剑澜早已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端木耳结结巴巴道:“我、我是输给你了,让我给她瞧瞧可好?”
几人重新进了屋,林剑澜方“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端木道长舍不得瞧怪病的机会。”
端木耳环顾四周,暗道:“若是他真心要走,那些仆役早将窗帘门帘撤下了,我还是着了他的计。”愁眉苦脸道:“我这一辈子便是好奇的毛病害了我,快让我看看吧!”
林剑澜微微一笑,走到那老夫人身边,轻轻从耳边撕拽起来,片刻一团软了吧唧的肉色面皮便到了他手中,那老夫人轻轻呼了一口气道:“上次是你,这次是我,这滋味可真古怪难名。”声音温柔动听,并不似个老太太的口音。
端木耳瞧去,见对面的老夫人瞬时变做一个较弱少女,心中连呼上当,道:“好你个小子,将我的手艺学了去反过来骗我!她才这么大点年纪,见过什么名医?”
林剑澜道:“若不如此,道长怎么肯答应?”
端木耳叹道:“好了好了,我给她瞧瞧就是,你先出去,不要影响我看病。”
林剑澜一愣,心道:“上次道长给我瞧并不曾不许我在场啊。”
端木耳见他呆在原地,道:“哎呀,你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还不快走?有你在旁边,我便听不到病人真实想法,不像你给看病的时候,你是对自己的病情丝毫不清楚,所以才留下林帮主在旁参详,快走快走!”
林剑澜见他十分不耐烦,方急忙退了出去,将门关好,看那中年人在一旁石凳上端坐,见到自己起身道:“可答应了吗?”
林剑澜点点头,那人道:“幸而不负所托,但愿能将万姑娘的病治好。”
旁边那孩童却跑上前来,拉住林剑澜手道:“林公子,你为何让我穿成这个样子,把我带来这里?”
林剑澜蹲下身去道:“小侠,这衣服不好么?”
那孩童白净的面庞上依稀能看出便是以前那个蓬头垢面的小盲丐,眨着眼睛摇摇头道:“不是不好,可是穿不习惯。”
林剑澜道:“唐长老他也很忙,没法子好好照顾你。”
年小侠噘嘴道:“我不喜欢他,我也不要他照顾。”
林剑澜笑笑道:“你大了便会明白,人活世上总有不得已的地方。小侠,若你愿意,我便央求这里的道长,收你为徒可好么?”
这孩童瞬时脸色大变,道:“林公子不要我了么?”
林剑澜轻轻握住年小侠肩膀道:“丐帮刚刚重新定了齐长老为帮主,还有很多事情待定,你想学武功,他们也没法教你。”
提到“武功”二字,年小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看来颇有些心动,林剑澜道:“况且你在这里,便再也不用假扮成小瞎子了,不好么?”
年小侠忸怩的一笑,只用脚在地上蹭来蹭去,却听莫耽在旁边道:“你可快别蹭了,要把我们这白云观的地刨出一个大坑么?”
年小侠抬头望去,见一个皮肤略黑的年轻道士,面带笑意,笑的时候露出一弯白牙,更显爽朗,那道士也蹲了下来道:“我做你师父好么?”
林剑澜笑道:“我还想让小侠叫我大哥,若认你做师父,辈分岂不是乱的一塌糊涂?”
三人俱是一阵大笑,那中年人看着他们也是微微露出笑意,对狄总管低声道:“若是这道长真的医病有术,请他看看父亲也好。”
狄总管低声道:“属下早有这个心思,只是老爷平日并不信这些……”却见一人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正是在山下的狄贵,上气不接下气的将刚才之事说了一遍,只是双手支着膝盖躬身喘气。
林剑澜道:“那老头可是弯腰塌背,面露愁容么?”
狄贵点点头,几乎说不出话来,林剑澜道:“果然是他们,狄相公,他们是冲着我和万姑娘而来,并不会对狄丞相有什么不利,这点晚辈可以担保,既然他们去了,恐怕已是被我们骗过,暂时不会再来,请阁下放心。”
那中年人神色舒缓下来,道:“这样便好。”
几人方自平静下来,却听超然阁门“碰”的一声,众人闻声回头看去,见端木耳拉着万秀冲出门来,却见万秀除了面目被遮掩好外,一双玉手却未加任何防护便裸露在外面,端木耳又将其衣袖挽起,万秀平时本就不见阳光,更加显得这一对皓腕如雪。
别人并不知其中内情,林剑澜却知这午间的太阳对万秀将会造成多大的创伤,想也不想便冲上前去,端木耳似乎知道他会阻拦,带着万秀上窜下跳,一柄拂尘舞的密不透风,边舞边道:“林小哥,你若拦我,我可不帮她治病了!”
林剑澜道:“你这是什么治法?”说罢飞身向前,手中却多了一折柳枝,枝条柔软拿在手中,虽用的是流云剑法,却仿佛是一根软鞭,只向端木耳拉着万秀的那个手腕卷去。
端木耳看林剑澜招式精妙,比起下山之时又是进步许多,怪叫道:“好好好!我教的你几招你都学会了,反过来对付我?”也是动了争胜之心,瞬时变了招式,同样也使出了流云剑法,心中却暗道:“亏我也将流云剑法重又细细琢磨了一番,嘿嘿,让你瞧瞧厉害!”拂尘“唰”的一下张开向林剑澜面门攻去,却是一招“云开雾散”,林剑澜仍是不与他直接交锋,闪身避过,“金蛇穿云”向端木耳脉门刺去,心中却越发焦急,虽然二人实属游戏,都未动用内力,但要知道若端木耳动了玩心,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正忖间,那拂尘又一招“风雷云动”迎面甩下,林剑澜心念一动柳枝迎面而上,端木耳暗道:“这招可差了,哪有直接迎击之理?”正自高兴,却见那柳枝从拂尘边让过忽的一圈,林剑澜另一手已骈指捏住那柳稍尖,还未等端木耳反应过来,柳枝已迅速的绑了个结,那拂尘正被捆的结结实实。
端木耳跳脚道:“喂!你、你这算什么?这不是流云剑法里面的!”
林剑澜道:“这个是晚辈新创之法,叫做‘漫天云霞一袖装’,可占了一个‘云’字,快将阿秀放开!”仍是伸手便抢。
第二十九回 超然谈药性
端木耳却惊叫了一声,低头看万秀强自忍耐,道:“好闺女!一时贪玩竟忘了,好悬烤熟了!”说罢又拖着万秀急急奔入阁去,“碰”的一声将门关上。
林剑澜一怔,不知他搞什么名堂,在门外犹豫片刻,咬咬牙将门推开,也奔了进去,见万秀已经平躺在内室床上,双目紧闭,额前的头发湿答答的,端木耳手中拿着一个小坛,正向万秀手臂上涂抹,不似万秀平日用的药膏晶莹剔透香气扑鼻,反而如同黑泥一般,有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端木耳见了林剑澜“嘘”了一下轻声道:“曝晒后手腕疼痛难忍,我已点了她睡穴,让她在此安歇,我们外面说。”
林剑澜见他脸上郑重,全无玩笑之意,虽然不明所以,也跟着端木耳走出来,端木耳开了门,将门外几个尤自翘首观望的人请了进来,一一介绍后方轻叹了一口气道:“林小哥,她的病,我没有办法根治。”
林剑澜刚刚落座,听此言立刻起身惊问道:“道长?那你刚才?”
端木耳道:“刚才不过是苟延残喘之法,并非拔除病根。刚才我问她病情之时,她曾说过,以前虽经日晒便疼痛莫名,如烧伤一般,但却觉得身体会稍稍比之前略强,说实话老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林剑澜“啊”了一声,心中暗道:“怪道那日在她家中,她十分虚弱,后来为了让我知道她终日黑纱覆体的缘故,才将手掌晒伤,自那日之后,她精神却略有好转,我还以为是心情使然。”想到这里又有些疑惑,道:“那她为何不……”
端木耳道:“唉,你不懂女孩儿家的心思,在心仪之人面前,别说容貌,便是一双手,也要完美无暇才好,让你看见一对红肿溃烂的手,你看着难受,她心里也必定如刀割一般。所以啊,她方才也是执意不肯,是老道我硬拖着出去的。”
众人一片哑然,林剑澜更想不到万秀对自己情深如此,嗓子略有哽咽,仍是镇定道:“既然如此,这般受苦一次,能好转几日?”
端木耳道:“傻小子,你道是她想什么时候受苦就什么时候受苦么?一次灼伤,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才能无碍,若到皮肤完全长好,则需一两个月不等,她体力勉强提高,也不过维持几日,因此我说,这法子对她的病,实属杯水车薪,只是向后拖延罢了。”
林剑澜听得心中一片难过,他本抱着端木耳定有办法的希冀而来,却不料仍是毫无办法,端木耳见他难过,道:“你也可以再去寻访其他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