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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剑歌-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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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闲品牡丹艳色娇

那被人称为“易之兄”的书生道:“管他高论歪论,各位既然有兴致听我乱评,那我就先从最下品说起,这最下品通常就放置于工商来往之地,就像这客栈中摆放的牡丹,翠叶蒙尘,嫩蕊纳垢,偏偏还要强做起三分颜色招揽富贵,凭添了若许‘俗气’,是最下品!次下品么,就是置于那些酸儒腐秀才那种人案头的牡丹了!动辄被一干文人品头论足,赏来玩去,虽然借此沾染了些‘文气’,不过不免又多了些优柔做作之气。”

说到此处,旁边已经颇有些文人墨客一样的人面露不悦之色,却并不开口争执,反而斜瞥着那皂衣书生互相耳语,眼中还透着不屑之意。

那皂衣书生并不理会,接着道:“中品牡丹则是带有‘霸气’的牡丹,饰于侠士豪客冠边襟角,不论贵贱,俱都是霸气凌人!”众人四周观瞧,果然见那些江湖豪客所佩牡丹不论白的红的,俱都是生生的带了一股‘霸气’,旁若无人的怒放,色妍夺目,让人心中忍不住要叫一个好!众人听得连连点头,那书生清咳一声接道:“上品则通常置于帝王明堂之上,饰以黄金美玉,不以颜色夺人,而以天然的王者气概令观者气短,其气是‘王气’!”

林剑澜听到此处,心中奇道:“听他这么说,‘王气’之牡丹还不是最好的牡丹,难道世间还有什么人比帝王更尊贵么?”

众人所想都是一样,故而面带诧异之色纷纷道:“易之兄这话说得差了,想那帝王之气是何等尊贵之气,难道还有在王者之上的人么?”

那书生却毫不在意众人反诘,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道:“当然有了,这极品之牡丹就是插于美人鬓边之牡丹,常人说‘名花美人’,我却以为错了,应该是‘美人名花’,岂不知这花也要靠美人之灵秀之气抬抬身价?在这世间,恰恰是‘灵秀之气’最为难得,那牡丹得簪美人鬓边,得近美人香腮,沾染了灵气,岂不是幸而又幸?岂不是牡丹中的极品?”说罢放下酒杯,竟斜瞥陆蔓,微微一笑。

林剑澜听了这番言论,倒觉得这少年不以俗世言论为拘束,放浪形骸,大起结识之心。环顾四周,这客厅中甚多杂人,而唐风开放,女客竟也不少,俱是簪花出来游玩累了在此稍事休息,内中也不乏美人,鬓边的牡丹更是一个赛似一个的明艳夺目,然而却怎样都不如陆蔓鬓边所插的那一朵嫩黄牡丹。

陆蔓总归脱不了女儿天性,见到街上游玩的姑娘是插着各式各样的牡丹,也是大起爱美之心,在街边买了朵黄色牡丹插在鬓边,身上一袭黄衫,腮边两朵红云,更显得娇羞动人,那牡丹仿佛也有了灵性似的。

白宗平却甚是恼怒那书生无礼,竟盯着陆蔓不放,回头看陆蔓脸色也是又羞又恼,心中暗自拿定主意只要陆蔓发作自己定然头一个找那书生算帐。

林剑澜正待为那书生所论叫一声好,却看见陆蔓脸色不善,两只手按在剑上就要发作,悄悄扯了扯陆蔓的袖子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书生眼光不错,这里这么多美人,果然还是蔓姐姐最好看!”

陆蔓听了林剑澜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高兴,松了剑,笑道:“我失态了,在江湖中行走,被人指指点点还少了?况且也是夸奖我,我若介意,反而让人觉得我们江湖儿女太过扭捏作态、小家子气了!”白宗平却平白少了一次对陆蔓大献殷勤的机会,暗自忿怨这么得体献殷勤的好话自己却没抢着说出来,一腔怒气也不知道向谁发作,只好闷头喝茶。

三人正沉默间,却听那旁有人道:“单凭易之兄这番牡丹高论,就有资格到牡丹花王府中去做客了!”又有人道:“不知那韦花王今年都请了什么人到他府上赏花?”

旁边桌上却有几个人茫然问道:“看各位言谈似乎颇为羡慕这位被邀做客的小兄弟,那韦花王又是什么样的人?让各位如此看重?”其中一书生正待接下话来夸耀一番,道:“几位怕不是外地来的?那韦花王……”却被那刚才论牡丹的书生一把拽住,淡淡道:“韦素心不过是平常人,不过喜好交游三道九流,被他邀去做客,也没甚么值得羡慕的。”

陆蔓听到别人谈起花王盛会心神早已被吸引了过去,只侧耳仔细倾听,林剑澜手按在请帖之上,暗道:“我正在疑惑那请帖上没有具体时间,地点只落了个花王府,叫人如何去与他赏花访丽、谈武论道,莫非他们说的韦素心就是那请帖上的素心客么?”又听那皂衣书生言语之间却对众人尊称的“韦花王”直呼其名,且有不屑之色,心中纳罕,一思忖,提了桌上一壶茶,笑吟吟的走至那桌边上,为那书生将茶倒满,道:“这位仁兄,恕在下冒昧,敢问那位‘韦花王’的邀宴是在何时?那花王府又在何处?”

那书生仍是淡淡的道:“明日便是了,韦花王的排场甚大,你明日若去,只消在街上打听一下,自有人给你指路。”

林剑澜微微恭身一谢,回到自己座位上,轻声道:“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韦花王’是不是就是举行这花王盛会之人,何不明日去花王府瞧瞧?”

陆蔓道:“我也从未去过,不知道是不是,听那书生说韦花王喜好结交三教九流,怕是不差吧?只是我们没有请柬,恐怕要被拒之门外了。”

林剑澜一笑,将请柬掏出在陆蔓眼前一晃,放在桌上道:“蔓姐姐看看,千金难求的请帖,可是这个么?”

陆蔓瞪大了眼睛,仔细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久,方递给白宗平道:“二师兄看看,这是不是花王贴?”

白宗平打开看了看又用手摩莎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个了,虽然样子没见过,但若干次花王盛会,邀约之词只是这么简短的几句,数年来从未更换过。”

陆蔓面露兴奋之色道:“弟弟怎么能弄到这请帖?”

林剑澜道:“这我可就糊涂了,那日与你们告别回到客栈,这请帖便已放在了屋内,这素心客当真神通广大,竟能知道我何时在何处落脚。这还在其次,蔓姐姐再帮我看看这个。”

说罢林剑澜又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放在桌上,陆蔓凝神看去,两张一模一样的信封摆在桌上,只是上面收信之人不同,抬头道:“莫非……”

林剑澜道:“我就是不知是否青叔也会来此。”

陆蔓道:“如果你义父也来了这里,岂不更好,你也不用再到处打探他的下落。”

林剑澜叹了口气道:“这才是最烦心的事情,蔓姐姐曾说这请帖千金难求,可是我却在第三个人那里又看到了一张。”

陆蔓此时方吃惊了起来,道:“这……我说的并不是虚言。”

林剑澜道:“我没有质疑蔓姐姐的意思,第三张请帖,我便是在现在的匡义帮主那处看到的,真不知道若是二人在花王盛会相见,会演变成什么局面。”

陆蔓沉吟道:“这点弟弟倒无需担心,办得了如此盛会,这素心客其人必然是镇得住场面的人,况且匡义帮刚刚易主,她不会这般轻率,当着其他各应邀之人的面砸花王会的场子。让我不解的是,以我以前所见所闻,一个匡义帮即便再大,竟能收到三张请帖,实在是太过古怪。”

林剑澜“啊”了一声,道:“蔓姐姐这么一说,的确如此,仿佛刻意将我们三人汇集于此一般,真不知他有何用意。”

陆蔓一笑道:“有什么用意,明日不就知道了?在此担心也没有用,还是吃好喝好睡好才是,客房难定,二师兄,你和弟弟便将就一晚吧。”

白宗平虽然心中不乐,但若拒绝恐怕陆蔓闹起脾气拖着林剑澜到处去找落脚之处反而更为麻烦,只得点了点头。

三人第二日起的甚早,用过了早饭便来到大街上,刚拉过一个店小二,还没等发问,那小二便径直道:“三位可是要去牡丹花王府?沿着这条街一直向前走,再向右转,就是花王府的门楼了。”想必是一大早已经无数人向他问询道路。

林剑澜奇道:“这位小哥,难道到了今日,牡丹花王府是人人均可进去的?”

那小二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笑道:“各位一定是外地的客人,不知道牡丹花王府的惯例,你们到了花王府的门楼,那只是外宅。外宅中亭台楼阁奇花异草无一不有,每年在牡丹花好时节都大开宅门,遍请洛阳上至名媛雅士下至平头百姓来此赏花,你们过了门楼,里面恐怕已经是人山人海了!若要进内宅,就不那么容易了,别说是你们,恐怕洛阳的权贵人家也得不到韦花王的一张请柬呢!”

三人不紧不慢的向那店小二所指方向走去,果然转过街角,人便越来越多,远远望去,一座高大的门楼伫立在街道远处,在门楼后面竟是重重迭迭的一座豪宅!

三人心中急着赴约,哪有心思观赏景色,挤开人群,快走了一阵子,却见旁边的行人纷纷避往两边,心中正自疑惑,却听有人问道:“你们为何避开那三个人?”有人答道:“我还不是看你们都避开,我才跟着避开的?”又有人摇头叹道:“你们别乱讲,那女孩儿可了不得,前面有人胳膊不小心碰到她,被她将胳膊生生扭断啦!”又有人道:“方才就看她袖子动了动,那边的小二眼睛就看不见了。”

陆蔓轻声道:“不知是哪个,这般毒辣!”

林剑澜刚要答话,抬眼却见路的中央两个男子慢慢走来,那两个男子中间,护着一个少女,白纱覆面,周身一股冷冽之气。

林剑澜急忙迎了上去,刚要叫“殷殷”,看后面那两个男子神色凝重,话到嘴边改口道:“曹帮主!”想必是刚才那人群之中煞是拥挤,有人无意间冒犯了她,便被她如此惩处,只是手段也太过毒辣阴冷,道:“曹帮主何必与那些不通武功的人较劲。”

曹殷殷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心中必定觉得我阴狠是么?这又与你有什么干系。”说罢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林剑澜碰了壁,怔怔看着他们一行三人走远,却听不远处又是一阵狂喜的呼声:“我又能看见了,能看见了!”方才明白曹殷殷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让那小二暂时无法视物,原来竟是错怪了她,心中颇为难过,只得闷闷随着人群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儿,人渐渐少了起来,景色不像先前那样堂皇,只是随处点缀着几块顽石,几蓬青草,反而有些清爽。

正行间,眼前又是一处院落,院墙高耸,看不见里面,黑漆院门前两个衣着不俗的清客肃然而立,曹殷殷三人也在门口,其中一个清客见三人过来,道:“各位朋友,这里已是内宅,若没有韦花王的请柬的话还请各位请回。”

林剑澜瞥了一眼曹殷殷道:“曹帮主比我们先到,请曹帮主先进吧。”说罢与陆蔓、白宗平远远走至一旁。那清客见他谦让,也并不固执,只微微一笑,便走至另一人身边与他共同查验请柬。

林剑澜却忽觉身后一阵疾风,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奔至曹殷殷身边,在她耳边低低密语几句,曹殷殷却是毫不动容,反而是旁边二人脸色大变,四人商议了一下,那护卫的二人才走到门边,施礼交谈了几句,又回身同曹殷殷离去。

林剑澜见他们离去脚步匆忙,不知发生了何事,心中正暗自猜测是不是他们找到了青叔的下落,却听清客道:“这位公子,可以将请帖拿出一观么?”

林剑澜方回过神来,当即拿出请柬,双手奉上道:“可是这个?刚才那位曹帮主为何又匆忙离去了?”

第三回 回看落雪犹入梦

那二人见到请柬,稍微翻看了一下道:“客人的去向我们一向不打听,也不便透露。正是这个,本来一份请帖除了正主之外只能再多带进一人,不过陆姑娘和白少侠均是南海李家一脉,就一同进来吧。”

三人面面相觑,进得门来,心中俱都疑惑那二人竟能知道陆蔓和白宗平的身份,正寻思间,却听那二人道:“韦花王的筵席到午间才开始,各位可以先在院中随便走走。”

三人到此时仍然对这“韦花王”的身份不清不楚,然而也无计可想,只好安下心来在院中闲步,幸而得进内宅之人并不多,所以院中甚是清静,与外宅中风格迥然不同,路上偶有其他行人两两三三走过,对着旁边的花草轻声随意指点,抬眼望去,远处楼阁一处高过一处,近处翠色撩人,更有各色不同花朵掩映其中,整个府内都沉浸在一片浓香之中,仿佛人间仙境。

与街市上不同,府内牡丹并不是植在盆中,反而是路边墙角山石后,随处可见,两旁路上则点缀着一路的小花,每根枝条悬着若干花苞,颜色各异,看惯了花盘大朵大朵的牡丹,再看这小花倒也有趣,林剑澜不由蹲下用手随意拨了拨,回头道:“蔓姐姐,这是什么花?”

陆蔓笑道:“你看它像什么?”

林剑澜见那花朵形如悬铃,又如女孩儿用的荷包一般,道:“有点像装针线的荷包。”

陆蔓道:“那不就是了?这花就叫荷包,也叫荷包牡丹,但是花相可比牡丹差了十万八千里,硬要在后面加上牡丹二字,倒也可笑。”

林剑澜点了点头,直起身来,却忽的有一阵大风吹过,随风过来一阵香气,却与院中这些牡丹的香气似乎不太一样,陆蔓不及闭眼,被风沙迷了眼睛,再睁开时,却不见了林剑澜,四周环顾了一下急道:“他哪里去了?”

白宗平指着旁边一条并不显著的小径道:“他脸色奇怪的很,他……他不知为何,跑到那边去了。”

陆蔓向那所指之处望去,那小径并未铺垫石板,两旁青草遮掩,仔细看才能看出上面的青草有着积累的行走过的痕迹,无暇细想,立刻循着那小径疾步走去,一个角门从密林中现了出来,门板轻轻晃动,上面的门锁已经断裂,茬口崭新,显然是刚被扭断,陆蔓急忙走了进去。

那院落中既无假山,也无花草,一个平平的空地,中间一个小屋,房檐上垂下金色的茅草,窗子外面干干净净的糊着窗纸。又一阵风吹过,雪片般的花瓣纷纷飘扬,陆蔓顺着林剑澜目光看去,却是一棵大梨树,满树白华萧萧而下,如同落雪。

林剑澜便立在那白色的花雨中,神情迷茫,仰头而视,又回头看了看那小屋,一霎时只觉得自己身在梦中。

林剑澜心中震惊到了极点,凝神看去,竟和他生活了十数年的那所北方小院惊人的相似!仔细看去,那梨树也并非本地所长,竟像是从北方移植的,小院的窗纸也是糊在外面,屋檐下还挂了一串玉米,四周则是粗制的栅栏,上面牵牛花绿蔓缠绕,竞相开放。触目所及,小院中无一处不刻意模仿北方的住所,就连水井摆放的位置都是丝毫不差。院中地面甚是清洁,还残留着扫帚的划痕,显见是经常有人打扫,只是那小屋内十分静寂,院中的井盖也是用铁链锁住盖紧,看来许久未用,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陆蔓和白宗平看他神情古怪,又哪里知道以前的种种前情?所以也是呆呆立在那里,并不开口。

忽而人声渐进,却是一群清客赶至院门外,神情恼怒之至,却不进来,只是向内对三人喊道:“各位远来是客,我家韦花王好心请各位前来,各位为什么擅创府中禁地?”

三人一惊,林剑澜此刻也惊醒过来,心道:“此次确是我无理,扭开锁头闯进来,却不知那二人为何把这普通小院口口声声叫做‘禁地’?”此时间却哪容得他细想,只得喊道:“实在对不住,我只是一是好奇,实无恶意,若是冒犯了韦花王,我们愿意当面赔罪。”

说罢,三人走出院来,却马上被众人纷纷围住,一个面白无须的清客道:“各位既已进了禁地,我们只好得罪了,各位最好不要擅动,等韦花王前来发落。”

陆蔓却听得好气又好笑,道:“既然是客,哪有客人不小心看了什么地方就要等主人发落的道理!?况且院门之上也没有写明‘禁地’二字,我们无意之中进去,给你们韦花王赔个礼就是!”说罢便抽身向前,那清客却“唰”的抽出两柄长锏拦道:“我再劝各位一句,不要擅动!”

三人本为见韦花王所来,若在此等待,必定也能见到韦花王一面,而事到此时,陆蔓不由得火气上升,心中想道:“哪有这样规矩大的主人家?”

白宗平暗道:“不过是护院的喽啰,竟这般嚣张。”想到此已经起了动手之念,面色阴沉道:“要动武么?恐怕各位想拦我们还欠些功夫!”说罢手上已是悄悄扣了一把太阴针。

那使双锏的清客一怒便要上前,却一把被旁边一个长髯清客拽住道:“韦花王府第清净,秦兄弟且莫要随意动武,吵了其他贵客,我们不好交差。”却转头对三人苦笑道:“各位还是听在下一句,也算是各位给我们些个薄面,不要让我们当差的为难。”

那秦姓清客却将双锏掷在地上,冷笑道:“在这里当什么劳什子‘清客’,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你这‘差’当的却真够有味的!也不怕丢尽了‘小罗成’的脸!”说罢竟怒冲冲离去。

陆蔓心中却愕然道:“曾听我娘说过,‘长髯罗成’和‘玉面秦琼’正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少年英雄,二人结拜联袂行走江湖,一个使枪,一个使锏,因此得此美誉。那时我年纪还太小,不能亲眼见识他们的武功,不过既然和本朝开国名将相比,必然不差。听说十年前二人突然失去下落,若说归隐,并未告贴江湖,也有人说二人不和而在西北决斗,两败而亡,看来竟是谣传了。没想到一代名侠竟然自甘埋没于这‘花王府’之内近十年,还是‘当差的’身份,看来其他的清客必定也是以前的江湖豪客了,那韦花王到底是何来历,竟能招揽这许多江湖中人?”

心思一转,陆蔓将白宗平的手紧紧拉住,施礼笑道:“原来这位前辈就是人称‘长髯罗成’的罗威廷罗大侠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陆蔓此话说的伶俐,明面上听来是说久仰对方威名,里面却藏着一代侠客竟然甘为下人的意思。

罗威廷被一个小姑娘笑脸抢白,脸色一阵红白不定,勉强笑道:“各位休再提当年,今日罗某只是府中一名小小的清客而已。”说罢拾起双锏,竟自追过去了。

林剑澜本不欲和他们动武,只是此时心中急切难耐,迫切想见到韦花王问他刚才那小院到底有何来历,强自镇定道:“刚才不知为何一时懵懂,竟然扭坏了门锁,虽是无意,但是毕竟是我们无理,不如就在此等候那韦花王前来,一来赔礼,二来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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