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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剑歌-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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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剑澜心中实实没有什么心情,做什么有缘之人,正待再拒,却听莫聃在道:“你就收下吧,他可是真心实意想摆脱了这看守玉佩的苦差事。这老头儿这几年可憋死了,为了守着这物件,一步也不能下山,整天不是愁眉苦脸,便是想着法的捉弄我。”

端木耳面色十分尴尬,骂道:“你这小杂毛,道爷我白养了你这么久,我是教你练功你懂不懂?”

莫聃不知何时将刚才的木盘子操在手中,闻言毫不客气的将木盘扔向端木耳道:“谁养谁啊?放明白些!哪天不是小爷下山挑水砍柴,上山做饭烧水,伺候你吃喝?”又回身对林剑澜露齿一笑道:“兄弟,你还是收下吧,便是为了我也好,如若不然等这老杂毛死了我少不得还要接着替他看着这玩意儿,那可大大的不妙!”

林剑澜不禁被他逗的一乐,端木耳方道:“这才对了,林小哥自进了这屋子如同死了爹娘一番……啊,不对,林小哥爹娘早年就已经离开故乡了。”他越说越乱,莫聃气乎乎道:“不会说话就别说,林兄弟,这才见到你能真心笑上一回,方才那些强露出来的笑容要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林剑澜知他师徒二人有意缓解自己心中苦闷,点了点头,端木耳又道:“林小哥,你并不是个会藏心事的人,看你表情和言语,想必你心中对素心客是颇有维护之意的,但又对他有些不满,这玉佩在你手中,老道不再管,怎样做都由你自己心情就好,就算是我师父都说不清这所谓的‘重要物事’到底有什么用,你拿了就更不必强担在自己身上。”

林剑澜知道端木耳平日戏谑居多,郑重的时候少之又少,能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已是尽力开解,不禁眼眶一热,端木耳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四处张望道:“唉,要下山了!”说到此处,竟抽了抽鼻子,走入内堂。

莫聃道:“林兄弟,把东西收好,我和师父,都不是正儿八经的道士,只在这白云观讨生活罢了,东西既已有了交待,我们便要走了,日后是否再回来,都极为难说。”

林剑澜将那玉佩拿了出来放在怀中,见年小侠兀自大着胆子在那儿自己拨弄空转盘,不禁一笑,回头看莫聃神色流连,又有些黯然,道:“莫大哥,那……我以后去何处找你们?”

莫聃咧嘴一笑道:“小时候的事情我是记不住了,但我还是要回我老家看看,师父是从那儿把我带回来的,就是泉州旁边的一个小村落,之后嘛,估计师父去哪儿我就跟着他了,他总有牙齿掉光头发又秃又白的一天……”却听室内一阵怒斥道:“小杂毛说什么呢!”

莫聃吐了吐舌头道:“我可等不及了,我要去收拾收拾东西。”说罢开了门,却见外面几人正在不远处枯立,喊了一嗓子道:“进来吧,事情说完了!”

林剑澜却回头看了看年小侠,知道这次端木耳师徒离开,恐怕便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他们有要去的地方,也不能再将年小侠托付给他们,想到此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暗道:“小侠,你以后要跟着我受累了。”

年小侠并不知道他的心思,才玩厌了这盒子,回头一看,端木耳和莫耽都不在屋中,唐子慕等人都已陆续进了来,脸上虽然俱都看不出什么,却想也知道他们各怀心事,只白宗平脸上一直带着愤愤之色。

林剑澜见他们在外面空等许久,心中的确过意不去,倒了几杯茶,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端木耳方从内室出来,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一幅喜气洋洋的样子,众人正愕然,见莫耽也从门外进来,更是夸张,背后背了老大一个包裹,鼓鼓囊囊,看起来甚是沉重。

林剑澜道:“莫大哥怎么要带这么多东西下山么?”

莫耽一咧嘴道:“我们两个人的吃喝用穿,都在里面了。再说我们又不是下山花销的,穷的丁当响,各样东西还是自己带着为好。”

众人方明白过来白云观主和他这唯一的徒弟竟要下山,唐子慕道:“这……端木道长可以下山了?”

第三十六回 暮色流云是别时

端木耳嘻笑道:“也是一番因缘,老道以为还要老死在这白云山上,亏得林小哥,这次倒可以与你们同行,哈哈哈!”

唐子慕心中仍在疑惑为何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肯下山为狄仁杰瞧病,此刻却突然如释重负轻装下山,林剑澜笑了笑道:“正是可以同路,端木道长与莫大哥下山心切,恐怕也来不及招待我们这顿饭了,若是道长不嫌弃,等下了山,三原城内由我做东。”

端木耳摆了摆手道:“下了山再说。”说罢已经疾步向下奔去。

林剑澜便牵了年小侠的手,将盒子收好让他抱在怀里,方与众人下山,想到这深山寂寞,难为端木耳与莫聃在此,一待便是十数年,以后人去楼空,花草自放,自己也不会再来,更增了几分伤感,回头望了望暮色中的超然阁,那中堂悬挂的执拂尘的丽人身形依稀可辨,方叹了口气,慢慢走了下去。

年小侠嫌他走的慢,挣脱了手又向前跑去,不多时又跑了回来,重新拉起了林剑澜的手,小脸笑的通红道:“小黑将端木爷爷的袍子咬住了不放呢!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

林剑澜方想起那头黑驴,似与端木耳八字不合,恐怕一路上还要让端木耳吃憋,不禁微笑道:“许久未曾来看你,这次来了,反倒让你和他们分离,在山上之时可有什么有趣儿的事情么?说给我听听。”

年小侠尚还幼小,对于分别也不过时刹那难过,迅即已经高兴起来,一件件讲来,手舞足蹈,额头已经冒了汗,林剑澜不住的点头,虽然嘴角带着笑意,却没听进去几分,早已神游天外。

他们算是走的最慢,到了山下,那小小的路口站了那几个人,显得格外拥挤,林剑澜迈下最后一步台阶,暗道:“果然是六百六十八级,那盒子的机关倒也有些意思。”

唐子慕的随从早已过了来,低语了几句,唐子慕恭谨道:“在下早已备好了车马,若是道长不嫌弃,便到三原打个尖儿,客栈也早已定好了。”

端木道长却回头望了望这看不见顶的白云山,自打来此,因不能下山,有十数年不曾这样仰望,山尖隐在暮色中,上面树影幢幢看不十分清楚,流云也显得昏昏沉沉,长呼了一口气,此时真要离开,反倒说不上来心中到底是欣喜还是不舍,回头道:“不必了,老道与我这逆徒这就同各位分别了。”

莫聃却是头一次未曾反驳端木耳,神色有些黯然,将那黑驴的缰绳递到林剑澜手中道:“这家伙权当给兄弟做个脚力,他和我师父不合,一路上也不好同行。”

林剑澜点了点头,心知离别不论早晚,再怎么挽留也要到来,不如洒脱些,一笑道:“等我的事情了了,一定去找你和道长。”

众人目送他们一老一少翩然而去,年小侠则是一直挥着手直至再也看不见身影,唐子慕方道:“天色已晚,道长驳了我的面子,各位可不能再不给我一个薄面,车马在此,同在下一起去三原城里歇息一晚如何?”说罢已经亲自走到车旁掀起了车帘。

见他身为亲王还如此谦恭,林剑澜和陆蔓等人反而不好拒绝,只得上了车,林剑澜刚拉着小侠上去,便见陆蔓也上了来,白宗平与马望刚要过来,唐子慕却又走到另一个车前道:“二位这边来,车马有的是,莫要太过拥挤。”

白宗平只得闷闷上了去,见众人都上了车,唐子慕才做了个手势,自己也登上了陆蔓和林剑澜那辆车,一行人随着车轮颠簸的声音慢慢离开了这荒林。

车厢中却是一片沉静,谁也不开口说话,陆蔓只斜靠着一边,不时掀起帘子向外看看,然而夜色渐浓,已很难分辨外面的景色。行了一段,陆蔓方有些惊喜道:“弟弟你看!”

林剑澜侧过头去,向外看去,却是那与陆蔓初次相识的村落,影影绰绰的座落在月光下,那月光此刻撒在陆蔓脸上,照得容颜似雪,曾几何时,他也曾带着万秀特意去那村落中,遥想当年满怀思念,而今月光照着眼前人,心却不知在何处。

陆蔓让他看旧景,不过是想让他想起当年捉弄店小二夫妇之事,活泛活泛气氛,此刻看他脸上惆怅,她七窍的心思,顿时有些了然,便也再不说话,仍自维持着一个姿势空空的望着黑夜。

好不容易捱到了三原,虽然晚餐丰盈,谁都没有心思据案大嚼,草草对付了一下便各自回房,然而回了房林剑澜却仍是不能安睡,只得又出了房。

三原城虽小,但若是有权有势,便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唐子慕挑选的这处安顿之所,并不是什么客房,而是府衙后堂,皇亲国戚自然备受款待。那后堂倒也安静雅致,还栽种着几许竹枝花草,林剑澜吹了一下凉风,正想整理整理思绪,忽想起今天拿的那玉牌,并未自己看过,便从怀中掏了出来,那玉牌虽只有半面,但切口却并不锐利,显然不知多少个岁月中曾被人反复摩莎,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仔细看去,上面不同于普通玉佩,甚少花纹,只是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篆字。

林剑澜将那玉佩举起,对着月光看去,方见上面写的却是一首情人分别的诗句:“绿草萋萋,水漫汀洲;十载相伴,八月别离;杨花飞舞,胡不语;长守黄泉,心如石。”

诗句又是悲伤又是绝决,林剑澜不禁将那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心中一阵酸楚和疼痛涌来,重重叹了口气,又放到怀中。却不知身后的花影中,一个身影微微发颤,半晌妙目中方滴下两行泪水,又轻轻擦去,正想悄然退去,一回头却见身后屋门旁边立着一人,正注视着自己,道:“真是巧的很,原来二位都睡不着。”

林剑澜回头看去,见陆蔓正披了一件衫子,却有一半身子隐在花丛之中,如那夜在那黑店中一般明艳动人,她身后门边则是唐子慕,二人表情都有些讪讪的,林剑澜道:“唐兄不也是一样?”

唐子慕无谓的一笑,轻轻打了个响指,便有小厮快步走来,在桌上摆了些果品茶水退去,他才走下台阶,道:“既然如此,不如秉烛夜谈,我知林公子对我有许多疑问。”

林剑澜看他开门见山,倒有些意外,道:“唐兄白龙鱼服,混迹江湖之中,胆识和气魄都实在让在下钦佩,当日丐帮中事,对唐兄来讲,恐怕都有些不得已的苦衷,在下虽不明白,但也全力帮忙遮掩,唐兄当日的承诺可不变否?”

唐子慕动容道:“自然,林公子对我并未换过称呼,我心中感激之至,以后无论出什么事情,不会做出危害丐帮兄弟的事来。”

林剑澜苦笑了一声道:“只是你自比伍子胥,又哪会平平淡淡的呆在帮中,弟子遍布天下的丐帮于你,若仅是藏身避嫌,岂不太过浪费,恐怕要加以利用,可是么?”

唐子慕面露尴尬之色,却是支吾了半天,也无法反驳,林剑澜道:“你只要没有忘记当时的承诺就好。”停了一会又道:“唐兄,现下我要你答应我,奇書网让我与那冠世墨玉决一死战。”

此话一出,不但唐子慕吃惊,就是陆蔓也变了脸色,急道:“弟弟,冠世墨玉现在可是御寇司实际上的头把交椅,你何时和他做了对头?”

林剑澜笑笑道:“蔓姐姐不必担心,里面的情由我以后说给你听。唐兄,你可答应?”

唐子慕为难道:“他……我还有求于他,现在不能……”

林剑澜道:“唐兄装什么糊涂,你不是收买了他,借他的手除去了云梦稹么?武后的心腹护卫已除,你还用到他什么?”

陆蔓惊道:“云梦稹已经死了?江湖中并不知道啊!还以为他不过是不得势了而已,没想到……”

唐子慕面色陡变,强笑道:“林公子这都能知道,当真了不得。”

林剑澜道:“不过机缘凑巧而已。在下有幸亲眼目睹, 蔓姐姐也不必吃惊,你可记得花王府中那条长廊么?”

提起长廊,陆蔓脸色却有些变了,就在那里林剑澜给她插花之时,她看到了幕帘之后的万秀,鬼使神差的她竟无法对林剑澜说出万秀就在那帘后,以至今日。

林剑澜并未注意陆蔓脸色,接着道:“我后来曾又去过一次,就在那长廊尽头的花园中,鼎鼎大名的御寇司第一号人物云梦稹,在武则天的授意下死在冠世墨玉的手里,至于尸体,或许就被埋在那株名叫‘丹凤白’的牡丹极品之下,或许不是,又有谁知道呢!”

陆蔓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将身上的衣服掩紧了一些,林剑澜见她樱唇轻颤,似乎极冷,走上前去将外衣披在陆蔓身上,道:“唐兄还要搪塞么?”

唐子慕咬了咬牙,道:“林公子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无法隐瞒,到了今日他是武后的贴心护卫,御寇司实权人物,我不能轻易将他送到林公子手上,他是我手中一个极重要的暗棋,日后还有大用。”

林剑澜“哦”了一声道:“唐兄又怎能保证他的忠心?”

唐子慕道:“你不知道,云梦稹我也试图收买过,却不行,你知道为何?”

林剑澜摇了摇头,唐子慕苦笑道:“在蔓姑娘面前说这些有些不敬,因为云梦稹与我祖母,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做男人的对曾与自己有过些关系的女人总是无法狠心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林剑澜知他无法直接说云梦稹便是武则天往日的情人,说到这里已经极为为难,但云梦稹却不是像唐子慕所说的那种重情重义的人,从他对有过枕席之欢的娇儿那样的态度就知道,只是他不答应唐子慕也不能算不智,孙子对于与自己祖母关系不清不楚的男人,也不过是利用后就算了,唐子慕难道还真能容下他?想到这里,便只轻轻点了点头。

唐子慕道:“你也见过他们二人,冠世墨玉即便遮掩面容,其身材气势也不输给云梦稹,我也曾想过,若是他露出真实面容来,还不知怎样俊朗,我祖母曾想过要见他真正容貌,却被他一言拒之,更别说……那个……做控鹤府里面那些男人的事情了。因此他反而没有云梦稹那种羁绊,说实话倒不是我先找的他,而是那晚他行刺年老帮主,我的那番话打动了他,事后他主动找过我一次,之后便一直为我做事了。”

林剑澜皱眉想了想,方道:“‘请阁下细想,他早已日暮西山,能挺过几个春秋,大权终究会落在谁之手上?’原来我以为是‘他’,却原来是个‘她’。唐兄这番话当真说到了点子上,不由人不心动。”

唐子慕道:“没想到林公子记得这么清楚,的确如此,虽然事及天下,我却不愿轻燃战火,这说到底是李家自己的事,若能平稳解决,最好不过,狄相生前,一切事宜已大致安排妥帖,因此此刻我还不能动他,林公子千万莫要怪罪。”

说到此处林剑澜已对唐子慕的打算有了些印象,只是没想到他肯倾囊相告,沉默良久方道:“唐兄如此看得起在下,将这般重大机密实情相告,在下只有感激,哪有怪罪,那我便静等唐兄功成之日了。”

陆蔓听他二人翻来覆去说的俱都是些自己并不关心的事情,又是无聊又是焦急,却听林剑澜轻声道:“总算都说完了。唐兄,我忍了许久,不管怎样猜测,怎样伤感,都不如亲口一问。”

陆蔓心中呼的犹如万鼓齐鸣,只自己暗自道:“他要问了,他终于开口问了,他还是开口问了。”

在一片越发响大的心跳的“咚咚”声中,终于听见林剑澜道:“阿秀为何做了你的王妃?”

第三十七回 抛却情丝只言志

这问话又有些听不真切,又是极为真切如同响雷一般。陆蔓怔怔看着林剑澜,唐子慕却望着陆蔓,道:“林公子倒真是先公义后私情,她为何不能做我的王妃?”

林剑澜望了望陆蔓,四目相对,迅即又转开目光,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道:“那日在江南,若我想的不错,你不是还对她有意么,而后我回到洛阳便打听过,不用刻意探询便知道了你早已有了几位侧妃,身边更是佳丽无数。”

唐子慕仍是盯着陆蔓,一笑道:“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和民间说的也差不了许多,皇家的事情不就那么回事么?林公子又是为了谁这么关注在下之事?”

林剑澜脸上一红,不由向陆蔓望去,暗道:“我为何要打听这些事情,嫁入豪门,或许以后成了王妃,纵然从唐子慕的身份看来他并不会一生专情于哪个女子,然而蔓姐姐这样的仙姿绝色或许就会不同,身份尊荣,富贵安怡难道不比江湖血雨腥风好么?”

陆蔓自小被男子倾慕,本是习惯了的,然而此刻却被唐子慕看的心慌意乱,再见林剑澜的一双眸子落在自己脸上,有些茫然又有些关切,陆蔓心中一阵激荡,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仍是抿了抿嘴,轻抬皓腕一撩发丝,轻步走到林剑澜身边,拍了拍林剑澜肩膀,梨涡浅笑对着唐子慕道:“做弟弟的替我这个姐姐把关不行么?他是盼着我能嫁个一辈子对得住我的人罢了。你可别左顾而言他,弟弟问你为何万姑娘会落在你的手上,你老老实实回答便是了,哪那么多费话呢!”

唐子慕见陆蔓替林剑澜说话,眼神十分失望,半晌,脸上方露出一丝倔强的神色,仍是带着笑道:“那日我便问过他,万秀姑娘对他而言有什么不同,他即对万姑娘并没有男女之情,难道便也不许在下有么?万姑娘为人通情达理,温婉贤淑,善解人意,在下也是相处了之后才知原来她竟是块难得的美玉,因此纳为王妃。在下虽然不算得什么俊美之才,自信还不至于强迫一个女儿家,万姑娘点了头才行过大礼,何来落在在下的手里一说,真真是笑话。”

陆蔓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瞪着他道:“你……”

唐子慕嘴角略有颤动,又笑着道:“万姑娘常年宿疾在身,平日常独处静谧黑屋之中,因此耳朵倒和盲人一般灵敏,不瞒林公子,那日韦花王府长廊相遇……”

却被陆蔓一步上前,手中已扣了太阴针道:“你再说一句!”

唐子慕耸耸肩,仍挂着无谓的笑意接着道:“万姑娘就在帘后,她身体虚弱,行走极缓,我问林公子时,她不过走出十余步,听我问话不禁停了下来,却是侧耳等了许久都未见林公子做答,再加上目睹了蔓姑娘和林公子那风雅一幕,最后自然万分伤怀,那背影便是在下看了也是我见犹怜。”

陆蔓却始终无法因这男女情事将手中太阴针掷出伤人,半晌一只手终于垂下,脸上已是挂了泪珠,哽咽道:“弟弟,姐姐对不起你,那日我已经看到了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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