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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倒是从容。”陈庆之也笑了。不过,想到此人差点冤枉被杀,自个却是毫不知情,酣然高卧,他的话中未免带了些玩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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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章:各逢其主(五)()
“在下自认襟怀坦荡,将军也非无理好杀之人。既然如此,在下便是被捉,又何必无端的担心什么呢?”周惠的表情极为轻松,浑不知自己其实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那也未必,”陈庆之摇了摇头,目光径直刺了过来,“你虽然不是王建,却也曾为荥阳守城将吏,而且还在当rì出城求援诸人之中吧?究竟姓甚名谁?”
“将军所料不错,”周惠从胡床上站起来,端身向陈庆之一揖:“义兴周惠周允宣,拜见陈将军。”
“义兴周氏?”陈庆之容sè一动,“除三害之周孝侯的后嗣么?”
“在下正是孝侯后嗣,”周惠微微一笑,“不过,所谓的‘除三害’,却是有些说头。”
“哦?”陈庆之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先祖‘除三害’之事,首见于刘临川所著《世说新语》之中,其后遂广为流传。可是,《世说新语》并非正史,情节多经修饰,并有很多不实之处……杀虎斩蛟,显然是传说之语;言先祖曾向吴郡陆士衡、陆士龙求教,则更是无稽之谈。陆士衡出生于吴永安四年,陆士龙出生于吴永安五年,皆自幼随其父镇军大将军陆抗长于荆州,至其父病故后,陆士衡统领其父兵马,陆士龙返回吴地,其时年方十三;然先祖出生于吴嘉禾七年,较二陆年长二十三四余岁,当时已年近四十,由东观左丞转任无难督,可谓名德已成,何须向陆士衡、陆士龙求教?二陆虽贤,又何敢言教于先祖呢?至于刘临川之附会,大概是由于陆士衡曾为先祖撰写碑铭,于文中盛赞先祖才德吧!”
事实上,这是一段著名的公案,当初周惠在学校时,曾经专门考证过,并且在TY论坛上发了出来。只可惜,南朝刘义庆小说《世说新语》附会在前,唐代房玄龄正史《晋书》引用在后,于是广为流传,变成了“浪子回头”的经典励志故事。
“原来如此,”陈庆之感叹道,向周惠点了点头,“陆士衡之《晋平西将军孝侯碑》碑文,在下也曾见过……世弟能为先祖阐发此说,孝侯可谓有后矣。”
“何敢当世兄谬赞?”周惠正容回礼道。
同在桑梓,是为世谊。古人极重乡党之情,如北魏名臣清河崔光,偶见同郡二人并被掠为奴婢,立刻以自家二口相赎;中山甄密,为中山王元英参军,于钟离受挫于南朝名将韦睿,同乡人苏良被俘虏,甄密便用所有私财把他赎了回来……这些都是为人称道的举动,也符合当时的道德习俗观念。
因此,尽管周惠家族早已离开义兴阳羡,但得知了他的家系后,陈庆之便立刻以“世弟”相称,其中固然不乏拉拢之意(陈庆之其年四十余,周惠二十,因先世并无交往,故以平辈相称),但主要还是出于这种习俗。而周惠改口称呼“世兄”,则是投桃报李,对陈庆之的拉拢表示回应。
这“世兄”、“世弟”的称呼一出,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亲近了许多,陈庆之也就问起了更加深入的问题:“我听下人说,世弟是因为与杨昱杨元晷密谈,因此才被请来……不知世弟求见杨元晷,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主要有两件事情,”周惠回答得非常坦白,“第一件是缴令,当rì奉命出城救援之事作一了结……虽然此后在下已经弃职返家,无须再向杨大都督负责,但在下认为,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必须有始有终。”
“不错。”陈庆之点头赞赏道,同时也明白了周惠的言下之意。已经弃职返家,并且结束了身负的任务,岂不就是说可以出仕他人?
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那么第二件,是不是拜托杨元晷,请他为河南府、荥阳郡两地民众说情,减免今年的租赋?”
“正是,”周惠哈哈一笑,“世兄既然已从下人口中得知,又何须问在下呢?”
“倒不是下人禀报的。你和杨元晷的密谈,他们听得不大明白,”陈庆之摇了摇头,“不过,稍后杨元晷为此向陛下请命时,我刚好就在行宫之中。”
“已经去过了么?杨大都督倒是信人,”周惠心中大感安慰,“事情想必是成咯?”
“不错。陛下已经同意,于正式登基后额外施恩。”
“太好了!”周惠大松了一口长气。见陈庆之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连忙进一步解释道:“在下之所以如此高兴,主要是因为寒家也能蒙此恩典,从而渡过目前的难关……不瞒世兄,寒家才经尔朱世隆败军荼毒,家中存粮大部被劫,家人也颇有伤亡,若北海王殿下坚持要强征租赋,则只能遣散追随寒家多年的流民,于家誉颇有妨碍。”
“是么?”陈庆之玩味的看着周惠,“我观世弟颇有才能,为何汲汲于自家一隅?有道是‘求田问舍,羞见刘郎’,世弟难道没有更大的抱负吗?”
“刘郎乃汉之昭烈,在下怎敢相比呢?”周惠呵呵一笑,“况且,家业并非小事,先贤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也是要先齐家后治国么?而家伯与在下的最大心愿,也是要兴复家业,重列世家门墙之内。”
“原来如此。”陈庆之完全明白了。周惠此行,正是要投奔他的。一来两人乃是同乡,叙上关系后天然的有几分亲近;二来他家受尔朱世隆败军荼毒,不愿跟随尔朱家支持的元子攸;三来他也希望能跟随自己建功立业,重新成为士族中人。
对于他而言,这完全是意外收获,手下正少能够协助的人呢,结果就遇到了这么一位诚心相投的同乡。而从这位同乡的行事、风度和言辞来看,其才能非常值得信赖,完全可以胜任自己的辅佐属臣。
想通这一节,陈庆之大喜过望:“哈哈!真没想到,我北征到此,居然能够遇到世弟这等故人!天愍,马上准备酒宴,我与周家世弟不醉不休!”
……,……
。。。
第二四章:各逢其主(六)()
酒宴上的气氛很好,周惠和陈庆之谈了许多,尤其是关于周处及义兴周氏的事情。作为立德、立功、立言皆有所成的“阳羡第一人物”,周处的大名不仅在义兴广为传扬,几处任所及建康城内也留存着不少关于他的遗迹。故里“葬剑埋冠”之孝侯墓,“谁令双溪rì夕波,却作陇水东西流”之孝侯祠,建康城为东观左丞时的故居子隐堂,以及附近“六代豪华归茂草,少年风节有高台”之孝侯台,如今都保存得非常完善,而陈庆之的住处,即和孝侯读书台相距极近,如今谈起来,倒惹起了他的几分乡土之思。
当晚,周惠就宿在陈庆之宅内。次rì告别,陈庆之把他送出正门,握着他的手道:“允宣,我与你虽系初会,却甚为投契,也了解了你的志向和才能。因此,希望你能入我幕府,担任录事参军一职,不知允宣可愿屈就?”
“愿为将军效命。”周惠很干脆的应承道,随后一拂下裳,跪立着向陈庆之躬身下拜。
经过昨晚的长谈,这已是水到渠成的事。况且,陈庆之对周惠的确很看重,出手就是录事参军这样的重职。这一职在诸参军之中,地位仅次于谘议参军,比功曹、记室、户曹、仓曹、中兵等参军都要高,而且和谘议参军一样都只有正职,没有作为代职的行参军,较王建的那个长兼行参军(见习代职)更是不知高了许多。
魏朝士族出仕,称为“释褐”,其担任的第一个官职,称为“起家”。释褐与起家,都有相应的规格。有爵位继承、出身勋臣功卿或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起家皆担任内官(朝官),官品、官职则视其出身和继承的爵位而定,最高的是宗室公爵,起家为尚书诸曹员外郎、符玺郎、太常、光禄勋、卫尉丞等从六品清职;一般的世家子弟,如果没有恩荫,起家大多担任各亲王、开府、大行台、大都督或高品将军的属官,然后由属官转任内外官(朝官或地方长官),次一等的则担任外官(刺史、太守、县令等地方长官)属官;而寒门子弟,除了少数有名声的能被征辟为属官外,绝大多数人只能担任没有品阶的属吏,然后通过才干慢慢往上爬,如果能转为有品阶的属官,便称之为“以干吏起家”,其人rì后一般都是得力之臣。
陈庆之任命周惠为属官,这是将他当作世家子弟在看待。换了在别的地方,以周惠这样的家门,绝对没有如此的待遇,更别说起家便担任从六品的录事参军。所以,仅从释褐出仕的前途而言,入陈庆之幕府绝对是他最好的选择。
周惠甚至有些不恭敬的怀疑,陈庆之是不是根本不明白这些。毕竟他出身庶族,在梁朝担任的最高职务是东宫直阁,换算成魏朝品阶只有从五品,远没有资格征辟属官……
然而陈庆之显然并非胡乱授职,他继续交代周惠道:“不瞒允宣,我幕府内现在没有什么得力之人,诸职大多空缺,今后尚须多多仰仗……允宣此去安排了家中事项,便请尽快前来履职。”
“是,属下明白,”周惠点了点头,“除安排家事外,属下还要探望昔rì几位同袍的家人……虽然属下知道,他们目前很可能在尔朱氏军中,与本方份属敌对,但昔rì同僚一场,于情于义,属下都要稍加照应。这一点还请将军勿要相责。”
“此乃义举,我怎会责怪呢?”陈庆之微微一笑,“不过,若是他rì战场相逢,允宣当如何处之?”
“既已立誓效命将军,自当尽职尽责,努力克敌。”周惠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我相信允宣。”陈庆之拍了拍周惠的肩膀,然后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另外,曾与王建防守西门、击退我方夜袭之事,允宣最好别再提起……当rì夜袭身死的军士之中,有一人为东阳宋景林,其兄长宋景休,乃是我麾下难得的勇士,深得军中诸人敬服跟从。如果得知允宣你是那一役的副将,以他的xìng格,恐怕会私下寻你为难,让你在军中难以自处。”
周惠神情微愕,居然还有这种巧合么?不过,这问题并不是太严重,作为同僚,对方就算知道了事实,也不会做得太过,毕竟那是战阵上发生的事情。
“多谢将军提醒,属下记住了。”周惠笑了笑,与陈庆之一揖而别。
回程的路上,才出县城不久,周惠意外的遇见了周忠。大概是赶路赶得太急,他的额头上沁满了细细的汗液。
“二郎君,昨晚您一夜未回,家主担心不已,特地让小人前来寻您!”他大声禀报说。
“恩,我没事。”周惠随意的应道。
“家主还说,事情办不成没关系,只要自己平安就行,您毕竟担任过府户军军主,见北海王那边的人还是要冒风险的。回头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够度过难关。”周忠继续转述着周植的话。
“我知道。”周惠点了点头。
想到家中有人惦念,再想到自己惦念的妹妹和一对侄儿,周惠的心中颇感温馨。在这个时代,他们是自己最大的牵挂,也是最大的后盾;自己在这个时代中努力谋划,争取更高的地位,除了自身的抱负以外,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他们。
“阿忠,”他拍了拍周忠的肩膀,“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愿意帮我完成吗?”
“小人一定尽力!”周忠大声说道。
“你帮我把家中的流民组织起来,训练成自家的护卫,”周惠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在府户军中,你见识过王仲立的整军方法,也跟我一同收编过郡兵,想来应该没有问题。至于家主和大郎君那里,我会说服他们的。”
“整编护卫没有问题,”周忠疑惑的望着周惠,“可是,家里的钱粮……”
“钱粮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担任了从六品属官,俸禄足够补足缺口。而且,只要我再立下战功,获赐一个封爵的话,就能够拥有自家的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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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章:功成见疾(一)()
五月二十五rì,也即是周惠接受陈庆之征辟的那一天,洛阳朝臣准备着天子法驾和盛大的仪仗,出洛阳郊迎至巩县县城,向北海王元颢奉呈劝进表,进献皇帝服御,请天子起驾返回洛阳。与此同时,留守荥阳的宋景休部却派人告急,言台军前锋两万人已攻克中牟,即将抵达荥阳城下,请陈庆之速速定夺。
得到消息,陈庆之只好辞别元颢,率全军前往荥阳支援。对此元颢颇有些遗憾,之前他已任命陈庆之为散骑常侍,准备以他和侍中、济yīn王元晖业一同参乘入京,现在却不得不改变主意,临时任命东海王元顼为散骑常侍,与元晖业一同参乘。
元顼是元颢的亲弟弟,因此昨rì自洛阳前来觐见后,便被元颢留在了身边。
或许是住处太差吧,元顼显然没有休息好,勉强侍立在元颢身旁,脸上还带着几分倦容。元颢看在眼里,倒有几分过意不去:“子高,是为兄不好。这巩县行宫实在太过简陋,不该强留你的。”
“陛下言重了。能够随侍左右,是臣弟的荣幸,”元顼见兄长此刻心情极佳,小小的开了个玩笑,“若陛下自觉施恩未足,大可以再追加恩典嘛!”
“此事容易,”元颢略一思索,“待为兄入京之后,就在城内赐你一所豪宅,以补偿你昨晚的委屈如何?”
“此言当真?”元顼大喜。他本来就这么一说,没想到还真的会有赏赐。
“当然了,君无戏言,”元颢笑道,“何况,你现在乃是皇弟的身份,在城内怎能没有宅第?”
“如此就多谢陛下了!”元顼不假思索,立刻报出了一所宅院,“臣弟想要延年里高阳王故宅!”
此言一出,非特元颢惊讶,连一直沉默的侍中、济yīn王元晖业也吃了一惊。
确实,那所宅子的确博敞弘丽,号称仙居,远过诸王之宅,只看其前两任主人的身份便知。第一任是灵太后大长秋卿、金紫光禄大夫刘腾,刘腾是宦官,曾救过灵太后的xìng命,深为其所信重,权势倾于朝堂;第二任主人,则是孝文帝之弟高阳王元雍,同样深为灵太后器重,位居丞相之位。只不过,这两人都没有好下场,刘腾由于阿附元乂幽禁灵太后,被重夺大权的灵太后剖棺戮尸,没收所有田宅,元雍则受到尔朱荣的指明讨伐,与嫡子太常卿元泰一同死于河yīn之难。
“子高,你真要那所宅子?”他好意的提醒元顼,“那可是有名的凶宅啊!”
“凶宅又如何?陛下以数千之众,转战屡克,可谓天之所授,气运无穷,足以镇住其戾气。”元顼瞪了元晖业一眼。
他是真的很想要那所豪宅。往年高阳王雍在世的时候,他身为其亲侄,曾多次造访,亲眼见过其富丽华贵之气象,几乎可以媲美洛阳皇宫。
不仅如此,宅中还有一处凉风堂,前有万年千岁之树,因此堂中幽静清冷,是极佳的避暑之地。如今正值夏rì炎炎,他本人又体胖惧热,那所可以避暑的宅子,简直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啊!
看着弟弟那望眼yù穿的样子,元颢哂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对于弟弟刚才的那番奉承,他很是听得进去。这一路攻城拔寨,虽然冲锋在前的是陈庆之,但没有他的名份,没有他的调略,陈庆之能有这么顺利吗?例如身边的济yīn王元晖业,如果不是他亲自招揽,怎么可能带着近万羽林军投靠?
“怎么,陛下不愿吗?”元顼见元颢摇头,心下凉了半截。
“放心!朕既已许你,自然不会食言,”元颢笑了笑,“入京之后,朕立刻把那所宅子赐给你!”
“臣弟谢过陛下!”元顼欣喜的躬身下拜。
“不用免礼。”元颢虚扶着说。在弟弟感激涕零的目光之中,他深刻的意识到了皇帝之尊贵,认识到了自己出口成宪的莫大威权。
抚今追昔,元颢可谓是万千感慨,当初听闻尔朱荣入洛时的犹豫,自河北渡河南遁时的彷徨,江东面见梁主时的落魄,以及一路随军北征路上的艰辛,这一切都似乎有了价值,而上天也终于给了他丰厚的回报。
车驾一路西行,进入洛阳东郭,很快转入了东阳门御道,然后沿御道直达洛阳宫。车驾所过之处,两旁皆有洛阳民众跪迎,宫前的阖门外的御道两旁,也是黑压压的跪了一片,都是品阶不够、无份迎驾的内官;进门继续往前,便是南止车门,门后是中书、门下两省,道旁依然跪了一地。元颢在此下了车驾,由众官簇拥着进入端门,即到了整个宫洛阳的核心地带,沿着御道所在的中轴,分别是太极殿、式乾殿和显阳殿,还有式乾殿两旁作为书阁的含章殿,以及作为乐斋的徵音殿。诸殿皆位于高台之上,愈发显得巍峨高耸,而其中最为宏大庄严的太极殿,即是举行大典和朔望大朝会的地方,此刻早已布置完毕,只等元颢前来,便可立即举行登基仪式。
登基仪式上,最重要的一项是授玺,例由侍中跪呈。元颢在御床上坐定之后,群臣之首的侍中、临淮王元彧出列,从内侍李阿翟手中接过金盘,金盘上铺黄绢,并排摆放着三枚玉玺和三枚金玺。三枚玉玺,皇帝之玺用于封命诸侯及三师、三公,皇帝行玺用于赐诸侯及三师、三公书,皇帝信玺用于征调天下之兵;三枚金玺,天子之玺用于封命藩国之君,天子行玺用于赐藩国之君书,天子信玺用于征调藩国之兵。这套制度起于西汉,为之后的两晋及南朝所承,除六玺以外,还有一枚传国玉玺,即秦朝李斯所制,称为受命之玺,藏而不用。北朝也承袭此制,但因传国玉玺不在,另刻一镇国神玺,称为“承运之玺”,与作为“受命之玺”的传国玉玺相颉颃。
不过,正如传国玉玺仅用于朝代更替、天子封禅一样,魏朝的镇国神玺也是藏而不用,皇位更替时仅授六玺即可。元子攸离宫时,虽然带走了三枚玉玺,却也不敢把镇国神玺带出(毕竟他不想咒魏朝灭亡),众朝臣只需重刻三枚玉玺,便能将全套国玺凑齐。
望着呈上的六枚国玺,元颢抑制着心中的激动,从临淮王元彧手中接过金盘,然后高高的举过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