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欢、侯景、慕容绍宗、斛律金等,或起于微末,或出于戚属,或远道来投,一旦为尔朱荣所用,皆是功名大显,身居重职。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尔朱荣既然对陈庆之来了兴趣,也就等于是肯定了他的领军才能。
此次出兵,由于深为信重的尔朱天光不在,尔朱荣留下了自己的柱国大将军府长史、散骑常侍尔朱彦伯。彦伯是尔朱世隆的长兄,生xìng和厚,虽然威仪不足,却能够接纳众心,因此尔朱荣托以后方,改以大行台侍郎(尔朱荣兼任大行台)司马子如主持柱国府诸事。
行至并州乡郡,因为是妻子乡郡长公主封地所在,尔朱荣令众人稍事歇息。郡守闻太原王、柱国大将军到,连忙前来拜候,却被尔朱荣不耐烦的支开。
“遵业,你说上党王怎么就渡河了呢?他有三十万台军在手,击败元颢、陈庆之应该没什么问题,为何要退军避战,还让出大河天险啊?”他高踞胡床,问司马子如道。
“大王,这件事的确有蹊跷,”司马子如拱了拱手,“微臣认为,上党王殿下可能是考虑到台军的名分吧!虽然他是台军统帅,但台军毕竟是天子亲军,若由台军击败北海,其所得的功劳和威名自当归于天子名下……所以,前一阵青州才被台军平定,天子立刻任命其舅父李延寔出镇青州,上党王殿下对此虽然不满,却也只能默许了这项任命。”
“哈哈,多半就是这回事儿!”尔朱荣大笑,“既然上党王有这番考虑,咱们岂能不配合?所以也不用紧赶了,等天子进了滏口关再去会他!”
“是,大王高见!”司马子如赞道。
“还有,遵业你去把那郡守叫回来,说本王要征用他的郡守府住两rì!”
……,……
。。。
第二八章:烽烟暂息(二)()
在河南地方,随着元天穆二十多万大军转进河北,荥阳以西顿时一片空虚。陈庆之率部向东侵攻,很快收复了丢失不久的荥阳、中牟、大梁诸城,兵锋直达淮北的兖、徐两州地带。眼看就要接近徐州梁郡,解除睢阳之围,打通与江东方面的通道,洛阳忽然传来元颢的紧急命令,请陈庆之速速率部回援。
接到飞骑传来的诏令,周惠感觉非常奇怪。据他所知,此刻元天穆应该还在渡河,河北尔朱荣集结大军的速度也并不快,而且洛阳现在也有了近十万兵力,何必还召陈庆之这六千多人进京?
再联想到前次朝廷对陈庆之表现出来的疑忌,周惠大胆的猜测,这必定是元颢的借口,其本意是不愿陈庆之与梁朝取得联系,甚至还要阻止陈庆之进入徐州。
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陈庆之是元颢任命的徐州刺史,若进入徐州后举全州之地归梁,元颢不仅会失去了这一支jīng锐援军,而且连魏朝的国土也要丢掉一块。
出于职责,周惠把他的猜测禀报了陈庆之。陈庆之听了之后,颇为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问周惠道:“依允宣之见,我军应当如何应对?”
“依属下浅见,将军目前有三策可行。上策是继续南征,与江东取得联系,请梁帝陛下大举增兵……如今两魏隔河并立,皆无暇顾及江东,若能起大军北伐,至少可尽得淮南、淮北之地,如此则将军旷世之功可建,公侯之封可得。”
“此策不妥,”陈庆之摇了摇头,“陛下若大举北伐,当以宗室为帅。我观陛下诸弟诸子,皆无统军之才能,恐洛口之事复见于今rì。”
周惠微微一叹。洛口之事,可谓是梁朝永远的疮疤。当时梁朝国力正盛,名将云集,梁帝起举国之兵三十万北伐,器械jīng新,军容甚盛,北人以为百数十年所未之有。可惜领军的皇弟临川王宏懦弱怯战,听说魏朝名将中山王元英率军来攻,立刻惊惶失措,于暴雨之夜弃军率护卫难逃。大军失去主帅,近三十万人各不统属,很快也纷纷逃归,死者高达五万人。
然而,以亲近宗室领兵,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南朝自晋末以来,朝代更替频繁,梁帝本人也正是以齐将身份起兵夺位,怎么可能将全国之兵交给外姓将领呢?
“允宣说中策吧!”陈庆之断然说道。
“是,”周惠点了点头,“中策是入据徐州,举全州之地入江东……近几年来,因元法僧叛魏入梁、两国频相征讨,徐州战乱频频;去年羊侃南投、魏行台于晖征讨,又是一番磨折。将军兼有魏主、梁帝之名份,必可安定徐州,而后举州入梁,也不失公侯之封。”
“此策甚合我意,”陈庆之抚掌赞道,却依然心怀顾虑,“只不过,陛下令我全力辅佐魏主,如今魏主有事相召,我却擅自入据徐州,恐怕有遽取富贵、不为国计之名。届时若魏主以此诉于陛下,我难免会因此见责。”
“那依将军之意,必先禀明魏主,获魏主准许后方能入居徐州?”周惠感到非常无奈,“将军认为,魏主会允许将军这么做吗?如今大军正要入淮,魏主却紧急召回将军,这不就是魏主的态度?”
事实上,这也正是陈庆之后来的遭遇。他回到洛阳后,短时间内其实根本没有事,甚至有闲心和那些身负江东背景的文臣交游,还因为不服洛阳水土而病了一些时rì,直到尔朱荣大军召集完毕后,元颢才重新起用他防守北中城。期间他也曾请求元颢让他回徐州上任,但自然遭到了元颢拒绝,气得军副马佛念挑唆陈庆之,让他干脆杀掉元颢,自己占据洛阳……
陈庆之在军事上极为勇决,但权略方面却实在太过犹豫。
面对周惠这有些尖锐的谏言,陈庆之却反而想通了,笑着向周惠说道:“允宣勿急,魏主陛下与我一同北征,数月间极为相得;而我这支jīng锐,也深为魏主陛下倚重。如今才定河南,河北、山东、关内诸地皆未归附,何愁我们没有立功的机会呢?”
就怕元颢不思进取,守着河南的两州之地、守着洛阳的繁华之景坐以待毙……周惠在心里暗想道。那rì离开太极东堂时,临淮王元彧的话,也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陛下自谓天授,遽有骄怠之志……”
显然,历史并未脱离轨迹,陈庆之如此,元颢也是如此。陈庆之尽管颇为器重他,但依然按照他自己的xìng格和观念,作出了和历史上一模一样的选择;至于元颢,他身边不是没有诤臣,可是连立下拥戴首功的宗室重臣元彧都劝不动他,其余人又能如何?说得极端一点,就算周惠当面告诉元颢,说按照历史,你这样绝对得不到好下场,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倒是周惠自个的卿卿xìng命很可能就此断送。
想到自己设法投奔陈庆之,并努力成为了他的心腹,结果却依然无法改变什么,周惠忽然觉得十分失望。他顺着陈庆之的话,拱手向他请示道:“将军所言极是。那么,属下这就整理辎重粮草,准备返回洛阳?”
“恩,去准备吧!”陈庆之点了点头。
或许是看到周惠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又笑着安慰这位rì渐得力的辅臣:“允宣,虽然我军没能达到预定目的,但你凭着收复河南地方的参赞功劳,博一领绿袍当无问题。如此一来,也算衣锦还乡了吧!”
绿袍是六品官的服sè。周惠目前担任从八品门下录事,只能服青衿,但他所领的属官“车骑大将军府录事参军”,却是实实在在的从六品,而正如陈庆之所言,凭着他这番参赞军务的功绩和历练,回洛阳后转为同阶的朝官肯定没什么问题。
对于出身寒门的子弟而言,出仕一月即能擢升为从六品朝官,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例如现任度支尚书、给事黄门侍郎的杨侃,出身名门恒农华yīn杨氏,袭父爵华yīn伯,初次出仕也只是扬州刺史长孙承业的录事参军,品阶还没有现在的周惠高。
想到这一点,周惠必须承认,选择投奔陈庆之是极为正确的选择。当然,这也是因为陈庆之府内无人,也愿意提携他,否则像杨昱对王建那样,按照他的寒门出身,给个从八品下的长兼行参军也不算亏待。
他郑重向陈庆之躬身致谢:“是。都是将军厚爱,属下才有今rì。”
。。。
第二九章:烽烟暂息(三)()
正如陈庆之所料,军队才返回洛阳,周惠立刻由门下从事晋升为门下员外散骑侍郎,品阶也得到了相应的提升。不仅如此,听说周惠的父亲曾被追赠为巩县男,朝廷也特地赐予周惠巩县男的散爵,以示褒扬勋臣之意。
此外,南军中的马佛念、宋景休两人,也同样因为军功受到嘉奖,分别担任从六品的襄威、厉威将军。陈庆之本人没有再晋升爵位,却被赐予一座城内豪宅,并女乐、鼓吹各一部,奴婢、僮仆数十人,对此陈庆之没有推托,很安心的住了下来。没过多长时间,便与昔rì在江南的旧交、车骑将军会稽张景仁重新取得了联系,并通过和他的交游,渐渐地结识了同为南来降人的司农卿萧彪、尚书右丞张嵩等,连带着一些祖上北投、自身长于北地的朝臣也加入了宾客的行列,rì子倒是过得闲暇自在。
既然府主无事,作为属官的周惠也不必跟随。向陈庆之告假后,他便返回了巩县伊水之畔的家中。
挟着员外散骑侍郎的官职和巩县男的封爵,周惠的声势自然大涨,家主周植得知他回来,特地大开中门,将他和陈庆之派来护送俸禄、赏赐的数骑迎入正堂之内,并于次rì在院子里大开筵席,招待来贺的众位亲属和乡邻。
筵席之上,面对众人的恭贺,周惠表现得非常淡定,让包括姑父、舅父在内的众位长辈赞不绝口,连夸周惠态度沉着,果然有朝臣之风,不输于邻郡大族荥阳郑氏子弟云云。特地从张家庄赶过来的准岳父张二,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显然是对周惠极为满意。
然而,已经和周惠相处多时的伯父周植,却看出他心里颇有隐忧。
等到筵席结束,周植立刻把周惠叫到后堂,很关切的问道:“允宣,刚才在筵席上,难得众位长辈和乡邻都那么抬举你,可你却没有什么欢欣的表现,反倒像是担着心思。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吧?”
“您为什么这么说?”周惠反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从昨天回来起,你就一直漫不经心的,自家人怎么会觉察不到呢?”周植伸手示意周惠坐到他的对面,“七七都特地跑来和我说,你昨晚看书时,把书拿反了都不晓得。”
周惠微微露出一个苦笑。确实,他是有些心事,尽管在军中还尽量掩饰着,但回家后就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让这位jīng明的伯父和机灵的侄女看出了端倪。
“如此看来,我掩饰的功夫还不够呢。”他笑着摇了摇头。
“在家里用得着掩饰什么?”周植瞪了他一眼,“说吧!是不是担心家里的事情?上次你走得急,我没来得及和你深谈,不过我听说,你似乎是在南军中任职?”
“是。因为怕家里担心,就没有说得太详细,”周惠坦然承认了,“不过您放心,我自有保全之道,绝对不会连累家中。”
“我担心这个做什么?自你年初从河北回来,行事毫无错漏,眼光也看得长远,由你来当这个家,我非常放心。”周植呵呵笑道,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自己的事,也应该和家里说说才好……是不是对下个月的婚事不满?或者是看你少年得志,京师有士族向你提亲?”
“您这话从何说起?”周惠略感窘迫。这一段时间,由于军务繁忙,他差不多都忘了定下的那门亲事,可是周植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原定的婚期就是下个月啊!
“唉,当初定下那门亲,实在是我太心急了,哪想到你会有现在的这番前程?”周植微微一叹,“如果真有士族和你提亲,你一定要和我说。这是关系到咱们家前途的大事,我就算拼着被大房张氏埋怨,被乡邻们戳脊梁骨,也要和张二家解除婚约……”
“不是这件事情,伯父!”周惠打断了周植的话。
他现在心里十分烦闷,不太想再拿什么婚事增加烦恼。
“好好,我不说,你自己把握就行。”周植也看出周惠的情绪,很配合的结束了话题。
“恩,”周惠站起身来,“那您慢坐,我先回书房去。”
“你去吧!”周植点了点头,“允宣,你现在是朝官,如果是官面上的事,我的确不太懂,你不跟我说也没关系。不过,你今年才二十岁,出仕不到一月,已经担任朝廷从六品高官,还封了爵位,可谓是年少有成。即便是邻郡的郑家子弟,也很少能够得到这样的际遇,更何况咱家还不是士族身份?……所以,你已经非常上进了,没必要计较太多,伯父也不可能要求你做得更出sè。”
“我知道了。”周惠脚下一顿,愣了半刻才继续步出正堂。
这几天来,因为没能阻止陈庆之回军,他一直感到十分无力。原本他以为,凭着自己的先知先觉,只要得到发挥的机会,完全可以利用历史甚至改变历史,为自己和家族博得一个光明的前程。可是,事实证明,光凭一张嘴是成不了事的,历史自有其固有规律,历史人物也自有其行事风格,那种以口才纵横捭阖、白衣而取卿相的励志故事,只可能存在于三流架空小说或某些小白的幻想之中。
然而,伯父刚才的话却提醒了他。虽然他现在改变不了历史,也改变不了别人,但他至少能改变自己,并且在年仅二十的弱冠之年,就已经以寒门子弟身份跻身朝堂,获取封爵,达到了很多世家子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体现出了相当的影响力。例如河南、荥阳两郡减免租赋,不就是他极力说动杨昱向元颢进谏的吗?便是杨昱,他在原本的历史上并未出仕于元颢(入洛阳后免官),但如今不也还担任着中书令的重职?
恩,也许该抽空去拜访一下杨昱了。凭着巩县的一番深谈,他应该愿意和自己结交,而有了他的关系,也就等于以后多了一条退路和自保之道啊!
……,……
(ps:今天稍迟,晚间还有一章)
。。。
第二九章:烽烟暂息(四)()
杨昱家住洛阳城东郭景宁里,在青阳门外三里御道南,门前不远便是阮曲水,附近还有魏晋名士阮籍的故居。当年孝文帝迁都洛阳,杨昱之父杨椿在此立宅,宅成后分宅为寺,名曰景宁,祝祷家国平安宁和,而这也就成了里坊的正式名字。
之前周惠拜访谢邦,从他口中得知了杨昱幼弟杨晟阵亡的事情。这次他去杨宅,一则拜侯杨昱,二来也是吊唁这位曾经同在西门抗敌的同僚。
严格来说,周惠并非杨家亲友,门第更是远远不如,若贸然登门吊唁,免不了有失礼高攀之嫌。因此谢邦虽然身为杨晟阵亡前的伙伴,却一直没有前去。不过,周惠曾为杨昱属下,如今是从六品的朝官,以故属后进身份登门,倒也勉强说得过去,至少不算是辱没了恒农杨家的门楣。
带着周财及其兄周忠训练的几名流民部曲进入洛阳,周惠首先去内城拜望陈庆之,得知陈庆之出门会友未归,便直接去了城东景宁里的杨宅。
到了杨宅门前,周惠报上姓名、家门和官职,门仆的神情果然有些犹豫。不过,见周惠仪容不俗,而且年纪轻轻,已经是从六品的员外散骑侍郎,他也不敢以寻常寒门子弟视之,最后还是选择了进宅向杨昱通报。
不多时,门仆从宅内出来,向周惠躬身致意道:“我家大郎主在中院等候,请郎君随小人前去入见。”
“劳烦贵管家了。”周惠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倒也没有期望杨昱亲自出宅迎接,能够在中院而非宅内等候,这已经是对待后进的较高礼仪。于是他示意周财等人留在门外等着,然后跟着门仆进入了杨宅。
拜见寒暄完毕,周惠立刻表达了吊唁杨晟的意愿:“当rì在荥阳西门,在下曾和元旭兄联手抗敌,对元旭兄的气度极为心折,只可惜一直无缘拜会。前次拜访好友陈郡谢邦,却得知元旭兄为国捐躯,在下深感遗憾惋惜,故不嫌冒昧,特地前来吊唁英灵。”
“允宣有心了。”杨昱略一思索,点头同意了周惠的请求,带着他由宅内便道前往相邻的景宁寺中。杨晟的灵柩,即是停留在寺中的右厢房,由寺中僧人做七七四十九天的**事予以超度。
先前元子攸北渡时,留下诏令让诸臣回乡休沐,杨昱的叔父杨津便奉着年迈的兄长杨椿,携在洛的一门老小返回了恒农华yīn老宅。如今偌大的杨宅之内,只有当rì被元颢俘虏的杨昱父子五人,因此杨昱令幼子杨孝和为杨晟丧主,主持哭灵、答唁诸事。
在杨晟灵前上香祭拜后,杨孝和身服齐衰(五服中第二等丧服,仅次于斩衰),庄重的向周惠跪拜致谢,周惠亦郑重回拜,表现得一丝不苟,同时也深合礼仪。看到周惠的这等表现,杨昱显然有所触动,十分客气的请周惠回宅续谈。
周惠知道,这是杨昱将他当作了杨家亲友,否则便该送客出门才是。而这等拉近关系的大好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进入内宅正堂,分宾主坐定,杨昱开口道:“前时不久,陛下已追去年河yīn旧事,将前征南将军费穆明正典刑,满朝文武,无不拍手称快……此事允宣可知道?”
“是,几天前在下回洛阳,已经在马市见过示众的费穆首级。”周惠点头应道。
“此事说起来,还有允宣的一份功劳呢,”杨昱微微一笑,“安丰王殿下和我见面时,听说你曾为我的属下,言辞间对你颇有赞誉。”
“这是安丰王殿下错爱,在下何以克当?”周惠谦逊的说。
见周惠态度谦和,毫不居功,杨昱脸sè更加明朗,笑着点了点头:“好,不伐已功,不矜其能,允宣有大家子弟之风。”
“得杨公一言之赞,在下深感荣幸。”周惠躬身笑道。
“哎,允宣,越和你相处,就越觉得你和舍弟杨愔颇为相似,”杨昱叹道,“当初你在巩县的那番话,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不瞒你说,前时舍弟北中郎将杨侃接驾渡河,事后念及阖家百口安危,曾想过弃车驾前来洛阳,多亏杨愔当时奉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