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迅速的换上长袍,把长剑佩在腰间,打扮成游学士子的模样,然后将脱下来的官服交给老仆,吩咐他收起来。老仆顺从的收好,又问周惠是不是要找找官帽掉到了什么地方。周惠却摇了摇头。
“不用找了。那边现在有鲜卑乱军,这个官肯定做不下去,”他吩咐老仆道,“咱们先回家再作计较。”
“是,二郎君。”老仆点了点头,背上包袱,跟在周惠后面下了山。周惠一边走,一边和老仆平伯闲聊着,颇有技巧的敲着边鼓,从这老仆口中套出了不少关于家族的事情。
老仆名叫周平,是周惠祖父收留的流民,在家中已经三十多年,对家中的情况了解得极为详细。这一家原籍义兴阳羡,称为义兴周氏,乃西晋孝侯周处后裔,在东晋初年曾经是“一门五侯”的顶级江东门阀,所谓“江东之豪;莫强周沈”。然而正由于势力过大,结果为大将军王敦所忌,几乎陷入灭族的窘况,其中一支为避祸东迁江陵,在桓氏麾下任职。后来桓玄败亡,周惠的曾祖父周骐随桓玄之子桓诞逃入荆州大阳蛮部,并成功站住了脚跟,收伏了不少蛮人。延兴年间,桓诞内附魏朝,被冯太后封为襄阳郡王、中道大都督、兼征南将军,祖父周鉴也一同内附,几年后随着众人迁居到河南地方,作为朝廷府户在巩县定居下来。
太和十八年,例降为襄阳郡公的桓诞在洛阳去世,长子桓晖和三子桓叔兴先后袭爵,前往三荆地方担任刺史;而周惠家则要承担一份兵役,补入到桓氏兄弟属下的河南府军军中,一方面随桓氏招慰蛮族,抵御南朝萧衍的攻击,一方面也起着部分监视作用。
起先,承担军役的是伯父周植,然而他在一次战斗中伤了左眼,左手也失去三截指头,军役只好改由周惠的父亲周析承担。
到了正光二年(521年),时任平南将军、南荆州刺史的襄阳郡公桓叔兴据州南叛,所部的河南府户子弟大部分没于安昌驻所,唯蛮酋成龙强率户数千内附,并向朝廷禀报了河南府军和叛军奋战的情形,于是朝廷加恩,授成龙强刺史,诸府户家族也封赏有差。周析身为军中幢长(军主之下的基层武职,领二百余人),被朝廷追封了一个“巩县男”的爵位。这个爵位虽然不能继承给后嗣,但是凭着嫡子的身份,周惠却有了进入郡学的资格。
当然了,资格是一回事,想真正进入还得走一些门路。好在经过两代经营,他们家颇有些资财,能够敲开郡学的大门,而当家的伯父也非常重视周惠,将他视为家族的希望,愿意在他身上花钱,等到他学成归家,甚至又替他买了郡尉的官职。
……也就是那个坑爹的平州归德郡郡尉了。周惠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继续打听家中目前的情况。尽管有时他问得颇为直白,但由于他有言在先,说是摔着头忘记了些事情,老仆并未感到奇怪,毫不隐瞒的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
因此,从山上下来时,周惠对这家的基本情况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甚至连老仆的河南方言,他都把握到了一些。这样再相处一段时间的话,等他们回到河南,即使面对那位当家的伯父,他也有把握应付过来,扮演好目前这个角sè。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地嘱咐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平伯,我问的这些话,还有摔伤失忆的事情,都不要和家里提起,以免大家为我担心。”
“是。”老仆周平顺从的应道。
这时候,在两人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十来个军士。看见这些人,老仆像遇见蛇蝎一般,顿时变了脸sè。
“二郎君,你快点上山,躲开这些人!”他连声催促周惠,“这些人穿的衣服,和之前寻你为难的人差不多!”
周惠却是发现,那些人神情肃然,看着完全不像是乱军,为首那人的背上,甚至还背着一个小女孩。
“别忙,先看看再说。”他镇定的安抚着老仆。
老仆没有反驳,可是,看着两方人越走越近,他也越来越紧张。更糟糕的是,对方似乎注意到了他们,径直走到他们面前,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暗暗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坚持再劝二郎君几句。
甚至连周惠,虽然面上镇静,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谨慎的打量着对方。
幸好,对方并没有动武的迹象,为首之人身着两档铠,站在周惠面前,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两遍,脸上忽然绽开一个笑容。
“原来真的是你啊!”他带着浓重的口音笑道,“你倒是好命,居然恢复过来了!”
啊?周惠惊讶的望向对方。
难道说,这几个人也和原来那个周惠认识?那为什么老仆还要如此紧张不安呢?
或许是看出了周惠的惊讶,另一人站了出来,指着先前之人背上的小女孩解释道:“昨天在山上,是我家……我家小娘子命人把你从沟底背上来的。”
“原来如此。”周惠释然了。难怪他昨天醒来时,已经是在堑沟上面的草丛中。而且,面前这人的声音,他也有点印象,隐约就是那个说他糊涂说他可怜的家伙。
至于“小娘子”,那是这个时代对主家女儿的敬称,和后世称呼的“小姐”类似。相对应的,就是老仆称呼周惠的“郎君”,是对主家子嗣的称呼。
他躬身一揖,郑重的向对方道谢:“感谢小娘子的搭救之恩,感谢几位援手之德。”
“原来是恩人哪!”老仆周平也听明白了。他连忙放下包袱,跪地向几人大礼叩首:“感谢几位恩人救了我家郎君!”
“老人家快快起身,”被下属背在背上的小女孩发话道。她的声音非常清脆:“我年纪小,母亲说过,承受不得这般大礼参拜的,怕要折了福寿。”
“是,是!”老仆连忙站了起来,又向众人一揖到底。
周惠也再次拱了拱手:“在下周惠,义兴人氏。还没请教几位尊姓大名?如果方便,在下想……”
然而对方却似乎不想透露名姓,也不想再和周惠交接。先前向周惠解释的那人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了,举手之劳,足下不用太放在心上。”
“看来几位是急于返回啊,”周惠明白了过来,“如此,在下就厚颜承受这番恩德,不打扰几位了……前面有乱军堵在关前,若是长时间不能落关,恐怕会失去约束,向周围蔓延肆虐,还请各位务必小心,务必善自珍重。”
“多谢提醒,再会。”背着小女孩的为首之人点了点头。另一人抬起头看了周惠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于是两方人各自转身离去。
。。。
第五章:弃职返家(中)()
离开一段距离后,宇文灵吉回头望了望周惠主仆,忍不住向宇文博问道:“拨力叔叔,你不是说这人没救了么,怎么又恢复了过来?”
“唔,这人倒是命大。”宇文博略有些支吾。佛祖在上,那时他虽然不愿节外生枝,为救人影响行程,但真的没有起心糊弄郡主。以那人当rì的那副模样,的确是很难回复神智,更别说康复得这么快了。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宇文元道皱起了眉头,“看这人气度平和,见识也不差,之前为什么会做那般愚行?轻身前往平州叛乱之地赴职,这分明就是自寻死路……”
“是啊,元道叔叔,之前你还说那人糊涂呢,”宇文灵吉插嘴道,“可他那些言语,和你前一会跟拨力叔叔说的差不多啊!难不成元道叔叔你也是糊涂人嘛?”
宇文元道微微一笑。看来,昨晚在父母合葬坟前哭过一场,小女孩的心情开朗了不少呢!这是好事,他也不会在意小女孩的小小揶揄。
“好了!郡主,拨力兄,各位兄弟,咱们得快点赶路才好。魏郡的叛军不多,大部分都已经前往幽州,这是天幸;可是这关内,还有两千多叛军,随时可能蔓延开来的!”他提醒众人道。
……,……
和宇文博、宇文元道一行人的急迫相比,南行的周惠却是格外的从容。魏郡以南不远,就是洛阳所在的司州,当初葛荣最盛之时,势力范围也只到魏郡为止,故而前路都还比较安定,他大可以慢慢赶路,一面观察沿途风貌,一面通过和仆人平伯的闲聊,熟悉他所用的河南府方言。
严格来说,那不该叫做方言,应该叫做“洛阳正音”才对,其地位就正如清时的běi jīng官话一般,甚至还有过之。即便是在南朝的健康城,大致也是以这种“洛阳正音”为雅言,由两晋交替时期南迁的洛下士族带去,作为中原正音代代传承。
所以,之前周惠忽悠老仆,说口音是“随郡学博士所学”,这肯定站不住脚。河南郡学的博士,怎么可能不用洛阳正音?好在老仆周平见识有限,又对他言听计从,他倒不用担心那番谎话会被拆穿。
这些天来,周惠是深刻见识到老仆周平的忠心了。他事事以周惠为先,惟周惠之命是从,周惠说弃官返乡,说要顺便领略河北风物,要他多说说家中的事情,他也就一一照办,沿途还无微不至的张罗着周惠的衣食住行。周惠原本还担心,是否会因为举止与往常不同而受到怀疑,可是老仆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仿佛一切都那么天经地义,那么顺理成章。只在周惠偶尔过意不去,要替他背背行囊时,他才会坚持己见,请周惠不要担心他。
由于老仆的放任,周惠得以随意安排行止。然而,盘缠毕竟是有限的,他们放在马背上的一万钱已经被抢,只剩下老仆囊中的两千钱和贴身收藏的一斤黄金,支持不了多长时间。尽管周惠愿意多拖些时rì,但他必须考虑到这一制约,也不得不妥善安排回程。
魏郡临水县到河南府,路程大约有六百余里,沿途经过魏郡安阳、汤yīn二县,司州东郡、汲郡、河内郡等地。安阳即商朝故都,所谓“河亶甲居相”是也,因此道武帝置相州,以安阳为州治所;汤yīn为古羑里,即商纣囚禁周文王的地方;东郡有黎阳城和城下的黎阳津(本名白马津),是袁绍与曹cāo对峙之地,大将文丑死于此;又有枋头,氐人苻洪驻兵处,也是桓温北伐、败于慕容垂的地方;汲郡朝歌县,商纣所建的行都,至今仍有鹿台遗址,即诗经“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中的殷墟上宫台;汲县,商周牧野之战的战场;获嘉县,原为汲县之新中乡,昔年汉武帝东幸,在此得南越相吕嘉首级,故立此县;河内郡,项羽立司马欣为殷王,刘邦并其地为殷国,后改河内,为洛阳北畿,有山阳城,魏文帝废汉献帝为山阳公所居;又有盟津及河桥,桥北岸有北中郎将城,简称北中城,另有小城三座,称河阳三城,分别位于桥北、桥中渚和桥南,桥南为河南府偃师县,在洛阳城东,继续往东即是周惠家族所居的巩县。
当初刚上大学时,周惠曾经想过,要徒步走遍河北、河南两省,遍览中原故地的历史风物,为此还专门锻炼过,徒步走完了两三趟马拉松。然而三年下来,周惠始终没能成行,只是趁着寒暑假和节假rì,游览了不少历史景点。他没有想到,如今来到北魏末年,居然就部分的完成了那个计划,而且远比计划中的行程更有价值。
和后世被圈起来的景点不同,此间的历史风物,绝对是原生态的,没有经过任何的加工。这样虽然平淡了些,朴素了些,却是无比的真实。站在一处处毫不起眼的遗迹面前,缅怀着往rì的光辉,品味着当代的寂寥,周惠就似乎看见了历史的变迁。
相对于历史而言,现在这个时代更让周惠关注。一路上他穿村过里,走街串巷,很是见识了一番。
大致说来,北魏朝的民政不错,自从几十年前,文明太后和孝文帝实行“均田制”和“三长制”以来,底层民众基本能够安居乐业,国家赋税也因而大增,所以,北魏才能组织和维持数十万的兵马,击垮北部蠕蠕(柔然),威行整个西域地区,并且将南朝打得节节败退。
这一点,从沿途的民居状况、里集规模就可看出。虽然近十多年河北屡遭灾荒,所在牧守也多为贪婪之辈,但底层的元气仍在。如果能革新政治,则民生不难恢复。正因为这样,历史上北齐定都河北后,国力很快就得到了恢复,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即使面对北周和南朝两国的进攻,也能够保持着相当大的优势。
作为历史考古系的学生,周惠曾经在课堂上较深入的了解过南北朝的历史,但经过这段行程实地见识,他才真正的对这个时代有了清晰的概念。所谓的“读万卷书,行千里路”,应该就是这样吧!
……,……
四月初的时候,周惠和老仆周平终于赶到了盟津附近的河桥。河桥与北中城、河阳三城一样,由北中郎将防守,是河北通往洛阳的门户,一旦河北地方发生动乱,则为朝廷和乱军所必争,而北中郎将之职,也是护军府辖下四中郎将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大多数时候都由亲信的宗室贵戚担任。
按照周惠原本的想法,如今虽然有幽州动乱,但是整个河北还算安定,柱国大将军尔朱荣也已经派军征讨,河桥想必还不须戒严,可以供平民通行。然而,当主仆两人来到河阳北城下时,赫然发现城门边张贴着由岐州刺史、行北中郎将杨侃署名用印的戒严告示,告示纸张略显陈旧,周围的人也极少,显然是有了好一段时间。
老仆周平不识字,周惠正要把告示内容说给他听,他却已经猜出了内容:“莫不是又在打仗,不准咱下民走河桥了?”
“正是,”周惠点了点头,奇怪的看着老仆问道,“平伯,你如何猜到的?”
“二郎君,老奴是不识字,可这下面的大红朱砂官印却是认得,”老仆叹气,“世道不太平哪!去年间,这桥就封了三次,河那边也有这样的官文呢,不曾想如今又贴上啦!”
周惠想了想:“那我们走盟津渡口过河。”
“是。”老仆一如既往的应命。
过了黄河,就是河南府偃师县,离巩县仅仅只有二十余里的路程。尽管周惠早已做好准备,自认能够应付得来,此刻心头却也略有些惴惴不安。
一个多时辰后,主仆二人终于来到了周氏宅前。宅子位于洛水之畔,当初是一片石坡,周惠的祖父在此地营建家宅时,颇费了一番工夫,因此附近的人都称这里为周家碾。经过两三代人的经营,特别是近二十年来,宅子的规模扩大了不少,对比原来几乎是翻了两番。正门前的十多株垂柳,据说是周惠的祖父周鉴亲手植下,如今已有两人合抱粗细,长得郁郁葱葱,茂密的枝叶随风摇曳,在门前及河面上洒下大片的绿荫。在绿荫下面,有两个小女孩正在玩耍,一个大约仈jiǔ岁,另一个只有五六岁的模样,都梳着双丫髻,身着一式的淡绿的交领中腰襦裙。两个人玩得十分高兴,旁边还放着一辆纺车,纺车后坐着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妇人,一面纺线,一面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小女孩。
真是好一副农家乐啊!还有这小河垂柳,景致也是说不出的动人。周惠心里想着,几乎在一瞬间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这时候,大一些的小女孩偶尔回头,看见了河边小路上走来的主仆两人。小女孩顿时就楞住了,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直到老仆周平叫了声“念儿小娘子安好”,她才反应过来,立刻惊喜的大声叫道:“阿兄!平伯!平婶婶,你看!阿兄他们回来啦!”
“是二郎君回来了吗?”被小女孩叫做平婶婶的老妇人连忙停住纺车,站起身子望了过来:“啊哟,真的是二郎君!”
听见众人的称呼,周惠略一思索,很快明白了几个人的身份。大一些的小女孩,是周惠的亲妹妹周念,出生时父亲周析刚好没于南荆州的军中,因此以“念”为名;小女孩是兄长周恕周允度的女儿,比周念小三岁,出生于七夕之rì,小名就叫做七七;被称为平婶婶的,则是平伯的老妻,家中这两个小女孩,还有周惠小的时候,都是由她在照顾着。
这时候,众人已经迎了上来。跑在最前面的是小女孩七七,一边跑一边叫着“阿叔”;周念起初也跑了几步,然而马上就缓下了步伐,沉静的跟在平婶身侧。看到这一幕,周惠微微露出了笑容,果然和老仆平伯说的一样,这妹妹因为母亲早早去世,从小就沉默寡言,是个非常矜持的孩子。而刚才的大声喊叫,估计是看到阿兄后太过高兴吧!
虽然这是周惠第一次见到侄女和妹妹。可是在路上,平伯经常和他说起两人的事,在他的心中,对她俩并不陌生,甚至还勾勒出了两人的形象。
看到七七扑过来,周惠心中一动,很自然的顺势抱起了她。七七熟络的抱着他的脖颈,在他怀中格格直笑,显然是非常习惯。然后他又牵住了周念,笑着对老妇人点了点头:“平婶,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平婶很明显的松了口气,“前些rì子,大郎主和大娘子还念着呢!说河桥又封了,那边指不定又遭了兵灾,早知道就不该让二郎君去当那个官的。”
平婶的这番话,让周惠的心里更笃定了。本来,他私自弃官回乡,还想着怎么和那位名义上的伯父解释,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这次赴任会碰到幽州叛军,等于是自寻死路,但毕竟买官花了家里不少钱,路上又弄丢了乘坐的那匹走马,他总得有个说法才行。
他甚至还隐隐约约回忆起,历史上的孝昌二年,也就是两年前的时候,时任平州刺史王买奴被营州叛军就德兴部攻杀,之后平州就乱成了一团,没有任何人敢去赴任。如今的平州刺史,乃是以老拜征的崔长文,只担着一个虚职,表示朝廷对大族名士的优容之意,他本人根本就没有去平州,而是窝在家里诵经念佛。
考虑到这一点的话,那份买来的荐书就完全成了废纸一张。
然而,这些都是他这个后世灵魂的认识,原本的周惠绝对不会明白这些,也绝对说不出这番道理。在家中最熟悉的长辈面前,他虽然自信能扮演好如今的角sè,连洛阳正音都学了个仈jiǔ成,却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智,太过超越。
好在如今河桥被封,让那位伯父自己明白过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