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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此,功高也过。
第1717章()
“夫人先不忙,让若儿开口说说话……”老爷子拉住妇人,到她床边坐下,看去她,也“福泽堂,子孙厚福延绵”若沫低声道,望去台上,入宗入氏,便是子孙长膝厚福之意。
真是讽刺,她今日确是以待罪之名,在这里思过。
入秋后的夜里本就凉气袭身,现在夜里更是下起了细细的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单薄的衣裳裹不住夜风侵入身体的寒意,更裹不住心底的寒冷。
佛堂前跪拜的软垫早已被抽走,
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裸着膝盖直直跪下,可怜膝下跪着大理石,又硬又冷,磕得她膝盖发酸发疼,原是金玉之身,何时受过这般皮肉苦?
微微一动便扯动着神经般疼,许是跪的久了,膝盖下的痛楚,久而久之便麻木不觉了,微暗的烛光,若沫思绪变得有些恍惚。
想起一些触动心的事儿。
三个月前,她一睁眼,一朝从寄人篱下的孤儿摇身一变,成了左相府上千金,一切都来得太快,等不及她摇头拒绝,即刻就被这集万宠于一身的千金之躯的亲情温暖包围着,像洪水一般将她淹没。
“若儿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可是渴了?娘亲这去倒水。”若沫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位面生的妇人,面上喜不自胜,看着她,又是好生疼爱。
顿然,她了然。
一朝而变,占了别人的身子,成了别家的女儿。
到现在,她还记得醒来的那天,身穿母亲亲手缝制的新衣,一旁神情严厉的父亲,饶是异样万分慈爱地接过母亲手上的药碗,亲自一口一口给她喂下药……
药真的很苦,
苦得她豆大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凭借这副身体,她尝到了父母爱子女的那颗拳拳之心,浅尝渐深,她承认,是她贪婪了。
三个月的朝夕相处,朝起问安,暮来安寝,心里却得到了比过往二十余年还要多的满足……
所以,父亲两难抉择时,她说她愿意,愿意嫁。
眼前的烛光一样朦胧,迷离。
想要回报半生父母,该如何做?
夜已深,外面的雨声依旧。
陪同王妃的冷风面上毫无表情,伫立在一旁,一身黑衣素裹,有着他作为暗卫身份的冷血无情之感,冷静旁观,不发一词。
沉重而金华的p栾钗安然在她头上,一节纤细白皙的脖子有着傲然不屈的劲儿,长跪在地,身上的红纱衣散开地上俨然一朵盛放的艳莲。
向来不为旁事所动的冷风,竟不禁微微为她惋惜,如此娇艳美丽的女子,偏生出自左相府上,可惜了。
抬眼望去外头,王妃足足跪了三个时辰,大理石冰冷且坚硬,如此长跪下去,寒气侵身,王妃身娇体弱怕是受不住。
王妃,这般死撑苦熬为何?
夜雨连下,地上有些潮湿,加之早年若沫曾失足落水,寒气一直残留体内没能清去,每逢雨天旧疾便会复发,现在还这样彻夜长跪,更是雪上加霜。
如月额上,冒出细细冷汗,就连手心也渗出了湿汗。即使如此,仍是不发一词,而她隐忍疼痛的表情,则是被一旁的冷风毫不遗漏地看在眼里。
倔。
第1718章()
倔。
明明苦不堪言,偏的咬牙硬撑,奈何王爷再如何不待见王妃,终究新婚之夜,倘若松口求情,王爷自然不再为难。
面上唯诺恭敬,实际是抵抗无声,难得世间女子如此。
只可惜,他家主子,逆他者亡,策王对任何人的反抗,向来是除之,杀之。
王妃这样,
必定是要王爷对其狠辣无情的。
“王妃,夜色已深,惩戒点到为止,且去跟王爷跟前求情,必定能得到宽恕。免去此番劳苦。”
奕华阁,策王书房内。
八角灯架,透出明亮火光,偌大的书房里,四方红木架上整齐列摆着各类书籍,除去古籍,一旁架上还放着玉雕饰品,冰瓷陶器,空墙上挂着几幅适景的浓墨木兰花水画。
正座台案上,文房四宝干净而雅致地摆在檀木架上,镀金镂空雕龙香檀里,幽幽龙延香,香气悠远,环绕木梁。
松懒地靠在檀木藤椅之上,长指抚上唇瓣边儿上,此时他已换上了一套深紫玄色锦缎华服,红玉长簪整齐束起三千墨发,微暗灯下,俊美无痕脸上,阴寒冰冷,狭长凤眼斜下,嘴角漫上一丝若隐的笑意,邪魅非常。
“好,性子比本王料想得要硬。”
冷风跪在桌前,如实禀告佛堂那边王妃的情况。抬眼看榻上姿态慵懒的王爷,想起佛堂跪在冰冷地上的王妃,已经足足三个时辰了。
大抵王爷已经气消。
“王爷,王妃已受罚知错,王爷不如……”
不料,
深际眸子掠过一丝利光。
“冷风,别给本王忘了你的分寸!”
心一颤,冷风暗暗一惊,一时杂念在心,竟忘了自己分量,犯了忌。
“属下不敢。”
榻上那人依然是松懒地半躺在藤椅上,华服半敞,修长指尖玩着肩上的发丝,看似兴味自若的表情,眸色却阴寒。
“本王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藤椅旁如雕塑般站立的冷雨,眼神稍稍斜下,看看跪地的冷风,再看藤椅上冷眼高贵的主子,心中犯嘀咕,素有几分王爷处事冷冽之风的冷风,破天荒地为人求情,今儿个是怎么了?
主子原是万年寒冰,冲突不得。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阴阴发冷。
佛堂内,依旧灯火通明,若沫侧耳倾听外头的雨声,心似乎也能些许平静下来。
望去前面金碧辉煌的佛像,面雍大慈大悲之怀,思绪悠扬放空。
初来之际,恰是在普晖寺……
猛然,支呀一声,紧闭的大门被打开,收回思绪,却见门外冷风走了进来,俊挺的脸上绕有几分难色。
想起适才冷风对自己的一番劝诫,更是亲自去为自己求情,心想至此,若沫不免心存感激。
“劳你费心了,本不该为我求情,此去倒让你与王爷生了间隙。”跪在地上起不了身,只能侧身向冷风低晗。
虽然心知冷风是出自维护策**誉的考虑,毕竟圣上亲赐的王妃被王爷勒令戴罪,传出,怕是引人猜忌的,但也确是为若沫求了情,总是要谢他这份心意。
第1719章()
“王妃严重了,属下是策王府的人,一切自以王爷的声誉利害考虑。”冷风看去若沫,顿了顿。
“王妃与王爷和睦共处,才是冷风心中所望,还请王妃日后不要介怀此事。还有,今后王妃且叫属下冷风吧。”
调。教出一个出色的属下,不光要能力出众,更重要的,还是要心诚忠恳。若沫暗暗思量,不愧策王得力能手,果真如此。
转而思下,
与冷风是不是曾见过?
没等若沫细细回忆,却见冷风呼的一声,直直跪下。
一惊。
“你这是?”
直跪于地,冷风绕是面无表情,情绪内敛。
“今日触犯王爷,冷风在此受罚。”
这是策王亲自定下的规矩,亲信族人犯错,必定要在佛堂前长跪悔过,任何人不得干扰,无论动机为何,冷风今日却是犯了规矩。
“规矩……”两字嘴里嚼着,若沫一怔怔回头,正面对着佛像,想是策王治下的人,所有奖罚惩戒无一例外。
目不旁视,内心不觉长叹一口气,今夜,漫长,很漫长。
天微微亮,脸色苍白的若沫自个也不相信,自己一夜未眠整整跪了一晚上,任命在身的冷风适才被叫走,而自己也得走回去,而且必须得快点。
正娶女子,必须于新婚的第二天要行奉茶之礼,身为王妃的她,今早是要为王爷奉茶的。
裸膝彻夜长跪在又冷又硬的大理石,
双腿早已麻痹,就如同失去知觉一般,感觉不到腿的存在。
细眉紧蹙,莫是走不了?才试着迈开步子,谁知一个仓促不稳,整个人竟直直扑在地上,散落艳红的嫁衣,狼狈了一地。
红艳丹唇不禁自讽一笑,真真是站都不站不起了。
勉力撑起身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攀上墙上窗沿上,才站直,可怜那两节小腿儿不停地细细颤抖着,从未觉得走路原也是件那么困难的事,若沫抬眸看去长长走廊,一望,似乎望不尽头。
再晚,怕是要误了时辰,柳眉紧蹙,咬紧下唇,用力迈出颤颤的脚。
一步,一步……
现在来看,昨晚的事,并没有让府里的其他人知道,看去,依然静谧庄肃的策王深宅,被雨淋了一夜的别院,到处湿漉漉一片,天色朦胧,蒙上了一层茫茫雾气。
不像冷风是习武的身子,跪了一夜起来行走与常人无异,但落到身纤单薄的若沫身上,又是另外一番风景。寒气渗体,病弱之躯,本是经不起此番折腾。
长长走廊上,漫上雾气,瞥见纤弱身影艰难地一步一顿。
“王妃!”
手才碰及门边儿上,若沫直觉撑不住就要倒下,莫不是花秀眼快手疾,接住了她,估计这会儿,是要倒下了。
纤细身子撑起一身艳红耀眼的嫁衣未曾褪下,华丽珠饰点缀着的乌黑发丝有些凌乱,就连娇艳的脸上也略略苍白,更吃惊的是,抱着王妃,身体微微地颤抖。
可见,若沫这一趟可是费尽了力气。
“王妃,可是发生什么事了?”面色担忧,花秀招手叫上花琪帮忙着扶稳王妃,坐下来。
第1720章()
本来一大早要伺候王妃洗漱的,进来结果发现房内空无一人,王爷王妃都不在,正纳闷着,就见王妃是这样狼狈地自个从外面走了回来。
坐下才得喘口气,唇干舌燥,没顾上回答花秀,问了一杯茶,大口喝下。
“王妃,慢着点。”花琪轻拍着若沫后背,看她一副狼狈,不禁忧心问,“王妃,好好的,怎的是从外头回来了?”
她记得昨儿王爷确实是来了啊,
王妃怎的大早从外头回来了?
喝下了一口茶,呼气儿总归顺了些,才低眸看自己一身艳红华贵的嫁衣,手握着茶杯,苦涩地笑笑。
这样的日子,今后想必还很长吧。
小惩大诫,用得是很好。
一撩起长裙,那白皙的膝盖上,肿起来的地方通红地发青发紫,与她细嫩娇贵之身,格格不入,可是跪了整整一晚啊。
“小姐……可疼不疼?”声音有些哽咽,花琪红了眼。
小姐体寒,哪能跪下一整夜?加之昨儿夜里更是下了一夜的雨,体内寒气残积,岂不更甚?
这看得花秀眼里也发酸,纵使沈家为奴为仆十多年,也未曾受罚跪一夜的。可怜身在人地,处处不由己。
若沫看底下的鼻子红红又满脸委屈的丫头,这自己遭罪,总是有这两丫头为自己心疼的,心中得一丝安慰,无奈摸摸花琪脑袋,又是耐心提醒着。
“花琪,怎的忘记改口叫王妃了?王府规矩繁多,这样口直,可是要遭罪的。”
这话果然惊得花琪愣愣的,
只管擦擦眼,点点头。
戒口,慎言慎行,万不可再让王妃遭罪。
花秀也擦擦眼,收起情绪,催促花琪,“花琪别蹲着了,快去橱柜里拿金创药膏来,给王妃敷上。等一下王妃还要去正殿行奉茶之礼。”
若沫点头,让她们去准备好。一旁安静地看忙进忙出的两丫头,心中不禁感慨,她们左不过十五六岁的丫头啊,花琪喜怒言表于行,性子比较直的丫头,心底好,是很好处的人。
相比之下,花秀平时比较斯文沉静,许是年纪稍稍长于花秀,看起细心一些,性子也稳一些,或是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跟若沫,花琪的感情也是异样的好。
在房里忙进忙出,两丫头干起活儿来,也利索,丝毫不输王府里伺候主子已久的老人。
以前,总是想着,以后给她们找一门好亲事,相守相惜,为人正妻自为主,别苦了她们,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相守相惜…怕是自己都尚且不能够吧…
若沫望着窗外发呆,全然忘了早早就把更换新衣捧到她跟前的花秀。
“王妃,更衣了。”
策王府,正殿。
一身黑袍金丝线绣制锦缎华服,金冠束起他那一头墨发,高座之上,随着他半托着一边脸的坐姿,连同他整个人都漫上了松懒又冰寒之感。
在他身旁,小座上正坐着妖媚娇气的女人,头上缠满珠翠,披上一身盈透可见玉肌的橙黄纱衣,正满面娇笑倚在他身边,百般讨好。
俊脸绝如千年冰封,整个殿上都融入他周身冰寒的气场中。狭长凤眼,盯着门外渐行渐前的淡紫色倩影,唇角上扬。
第1721章()
看来,还能撑着……
“王爷万福。”
宽敞的大厅上,一声灵动清脆声音响起,她玲珑身姿穿着一身淡紫云裳,身子微微倾下,头上碧玉簪拴住丝丝秀发,尖月似的脸上,晕上淡淡粉黛,细细柳眉,红唇莹莹,绝色容貌,就如同一朵清出水的淡雅绽放的白莲。
深际眸中掠过一丝惊艳,美极之物果真是尤得吸引人,绝尘脸上仍是不起波澜,长臂一伸,
示意她起来。
行完礼,若沫就开始叫花秀开始着手准备茶礼,自己也退到一旁等着茶沏好,再去奉茶。
狐眼看下,妖娆女子扭动了一下身子,愈发靠近王爷,居高而视下若沫,狐媚子就是尽数使媚留住王爷眼,碍于位分实在高于自己太多,又是不好发作。
“王妃姐姐果真的王爷垂爱,今儿早可让妹妹好等啊。”
红唇勾起一笑,她是知道的,昨晚王爷根本没留在她那,如若不然,怎的会王爷先到了?
更重要的是,奉茶之礼是正室为夫君所行之礼,今儿早上王爷又怎的差人叫了她来伺候着?这不是摆明了说王爷不喜欢她么?
若沫循声望去,小座上女子头上金钗繁杂贵重,衣裳敞露勾人,娇俏脸上倒是有几分美丽,瞥见眼尖尖上那点尖利刻薄,是仍挂着笑颜的脸上却是藏不住的。
往后,日子可是热闹得不得了。
“寻思着等足了时辰再来,可不知妹妹却在等着了。”
一脸娇柔笑容戛然而止,脸色顿然一青。奉茶之礼,是正室向夫君所行之礼,如此言下之意,是她李琏杏,没名没份,是不该在此吗?
刚刚还是柔情似水的双眸,此时正凶狠异常地盯着若沫,
凭你新婚不得宠的王妃,提醒着我不够格?
心头正怒,转而看向身边松懒正坐的王爷,忽而,红唇勾起一抹妩媚的笑。
“怎会?今儿个给王爷差了过来,这不是才等着姐姐些么。”
没错,王爷差她来的。
李琏杏扭动了一下身子,故意向王爷座旁靠了靠,同时眼角稍稍斜下,意味深长看去若沫一眼。
其中意味明了,她李琏杏是王爷叫来的,是王府里最得王爷宠爱的女人,就是你王妃的奉茶之礼,她也能在这里站得直,坐得正。
在策王府,王爷喜欢谁,谁才过得快活。
正殿高座之人,倒没在意旁边美眸深深含情向自己靠近的娇人儿,单手托起刀削般英挺的脸庞,黑深的眸子,看着底下淡紫青衫那人,嘴角饶是带有一丝兴味。
温婉沉静,言行举止清雅而不失大家之气,淡妆饰姿容,薄纱妙身段,美貌胜她之人或许有,但真要探究从内到外美到尖儿上的,怕是少之又少。眼下,她看去总是这样完美的。
只是,如将这般完美,撕了,如何?
“王妃,备妥了。”花秀整好茶具,恭敬退到若沫身边。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撇开了李琏杏的话茬。
低眉退下,花秀适得抬眼望去,高座上头娇尤作气的女人,从府里的下人口中得知,李琏杏,原是远塞不毛之地小小知府的女儿,为跟权贵攀上关系,其父处处合计着,千方百计才把女儿进献给王爷,求得乐陵一官半职。
说到底,那一身珠光宝气的李姨太,只是换利工具,如何能与王妃金贵之躯相较?
轻轻接过茶盏,行礼。
紫云青衫出玉手,高举杯盏于月额之上,步缓如水中舟,丹唇浅笑如花,相视高座上之人。
第1722章()
此意为,相惜,相敬,相守。
那淡淡的笑意,漫上弯弯月儿眉眼之上,淡雅姿容如花美,身上一席紫云纱衣,恍如云中一仙子。
女子之美应如她,花秀一旁也不禁惊叹,只是欣赏之余,心中更多的是担心,旁人或许看不出,王妃脚下一步一步走得很谨慎,步子掩饰得很好,但细看还是可以看到裙摆下的丝丝颤抖。
纵使是上等的金创膏,药效也不可能如此之快见效,
走路尚且勉强,现下稳着步子走,更是困难。
高堂之上,霍策天微微怔住,她缓缓而来,如脱尘之人,浅笑如花,又是似谁?
看着王爷看她目光中的停滞,李琏杏眼中掠过妒意,活脱狐媚爪子!
“愿王爷厚福与天齐。”
等霍策天回神,若沫俨然已举杯到他跟前,收回思绪,绝尘俊脸冷冽之气复而全身,长指划过唇角,半躺着不规矩的姿势在檀木雕龙座之上,饶是有几分放荡不羁。
一丝笑融在寒冰里。
漫不经心,一手托着刀削般脸畔,狭长丹凤眼稍稍斜下,那紫云纱裙里确是微微颤抖着,再抬眼看,那清雅的脸尖却是温婉如常。
死撑。
“凉了。”
长袖一挥,眼不看杯盏一眼,高榻之上,黑袍金丝边锦衣依然松懈地散披在地毯上。
若沫微微一怔,手中杯壁传来温度恰好,怎么凉了?
“是,容臣妾再备。”
或是真凉了,脸上没一点怨气,
退下吩咐着花秀,淡淡笑容依旧在脸上。
“花秀,再备。”
面上看似无大碍,可眼尖的李琏杏可把王爷的一举一动、眼色神情都观察了个透彻,娇媚红唇勾起,靠向旁座,“臣妾记得,王爷素来喜爱烫茶。”
王爷……是有意为难她。
那么……
茶水杯碰的声音在静谧的大堂之上又持续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