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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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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远最怕早起,无缘无故四更天就被崔小眠吵得不能睡,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发作,崔小眠的甜言蜜语连珠炮的扔过来:“好师父,快点起床,你乖啦,晚上徒儿给你做好吃的。”

这样的话被崔小眠用又甜又软的童音说出来,贺远的心酥成渣了。

谁也没有想到,崔小眠用来煮腊八粥的食材竟是极为特殊,以至于白天这些东西摆在厨房里,竟没有人猜到这是用来煮粥的。

除了白米和糯米这两样以外,崔小眠的腊八粥里还有豆腐、油条、花生、胡萝卜、芋头、青菜和黑木耳!

还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这里用的白米是提前下锅炒出来的。煮粥之前,把油加热,再放米炒过,随后将炒过的米放进热水锅里煮,再将花生等材料放进去。

这样的粥整整煮了八大桶,崔小眠吩咐把粥装上马车,由贺远带着众人前往品粥会,崔小眠还不忘补充一句:“到了那里便告示诉每一个人,桃花寺的志觉大师要来亲自施粥!”

这个消息太惊人了,就连贺远也吃了一惊,小光头何时与和尚沆瀣一气的?

崔小眠已经换上一袭僧袍,光脑壳擦得锃亮,如同一颗剥了皮的鸡蛋,油光水滑。贺远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蛋,把她揽进怀里,用身上的狐裘裹住她。

一个时辰后,整个桃花城的人都知道了。志觉大师要到品粥会上亲自施粥!

一个半时辰后,桃花城新任县令韩九泽和商会会长全都闻讯赶来,此事不知真假,但如果是真的。那是万万不能怠慢。

志觉大师曾被当今天子请到文秀宫探讨佛法,并在京城护国寺接受皇帝亲赐法衣,成为自大成开国两百年后,第三位获此殊荣的僧人。

韩县令和商会会长刚刚赶到,志觉大师在一群僧众的簇拥下驾临品粥会,镶着金线的大红袈裟下,志觉慈眉善目,双手合什,面带微笑,在一家家大大小小的粥摊前经过。直奔师徒私房菜的小粥摊子,他们的粥摊被去年的前三甲包围在中间,看上去小小的,并不起眼,但是粥摊前不知何时却多了一位小和尚。

崔小眠站在自家粥摊前。双手合什,恭恭敬敬地说道:“阿弥陀佛,弟子妙言已将福寿粥备好,请师父诵经祈福。”

志觉含笑点头,带领众僧众唱颂“药师*****功德经”祈福,一时之间,佛音高洁。端庄肃穆,围观的善男信女跪了一地。

诵经完毕,崔小眠端出一碗腊八粥捧到志觉面前,志觉接过,亲手将粥捧到在场的一位年长老翁面前,轻声道:“一粥一饭乃天地所成。此粥名曰福寿粥,福寿安康,增福增寿。”

那位老翁激动得热泪盈眶,颤抖着接过来:“小老儿多谢大师赐粥。”

“大师,我也要!”

“大师。也赐我一碗吧。”

。。。。。。

志觉大师笑而不语,转身对崔小眠说了两句,便带领桃花寺僧众翩然离去,经过韩县令身边时,也只是含笑点头,并未与之寒暄。

志觉走后,崔小眠笑嘻嘻地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大师诵经祈福过的福寿粥还有很多,大家拿上你们的投票牌牌就能品尝,莫要争抢,排好队,这样才能增福增寿。”

大牛和小丫索性将投票箱放在粥桶前,投一张票枚就能领一碗粥,每一个逛品粥会的百姓都有三张票枚,为了能多要两碗粥带回家,有的人索性将三张票枚全都投进去。

崔小眠事先将保密功夫做得严密,就连贺远和吉祥三宝也不知道,她用来煮粥的材料只是最普通的食材,甚至还有廉价的胡萝卜和豆腐青菜,可是却被所有人视为珍馐,超越了味道和价值。

大大小小的食肆全都傻了,去年的前三甲更是傻了,他们完完全全变成了陪衬,再多的促销和赠品,也比不过喝了能增福增寿的福寿粥。

“张大婶,你不是最喜欢我家的腊八粥吗?来一碗吧,送上好莲子啊。”

“好啊,你们给我留一碗,我先去抢福寿粥,晚了就抢不上了。”

抢完福寿粥,你的票枚也就用完了。。。。。。囧

八大桶福寿粥不到中午便抢空了,崔小眠又让顾大嫂煮了两桶送过来,虽说不是先前被志觉大师诵经开光的,但老百姓们已经毫不在乎,只要是福寿粥就是能增福增寿的。

直到抢完十桶福寿粥,桃花城的百姓们才开始光顾别家的腊八粥,但基本上就是白吃白喝了,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让他们手中的票枚早就用光了呢。

傍晚时分的唱票,更是毫无悬念,只要看看师徒私房菜的粥摊前,那一拉溜八只票枚箱就知道了。

十桶福寿粥换来“香粥状元”的金字招牌,崔小眠美得合不拢嘴,索性让顾大嫂再煮上一大锅,全家一起喝粥。

贺远拎着她的小脖子就进了屋,反手还把门关上了。

“你哪来的这么大的主意,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你还当我是你师父吗?”

过了今天和明天,姐说不定就要远走高飞了,咱们的师徒情谊也就此别过。还差两日,崔小眠不想和他争执。

“ 我如果说了,你肯定嫌麻烦,不肯答应,再说和尚答应我的那天,你又偏巧生病了,我忙着照顾你,也就忘记和你说了。”

贺远这才找回来点儿面子,道:“那个什么福寿粥,为师看着没有胃口,你去炒几个小菜,陪师父喝两杯。”

“我只有八岁,不能喝酒,会伤到脑子的。”

“过了年就九岁了,师父像你这么大时整日偷酒喝,也没有伤到脑子。”

“谁说的。。。。。。”

一一一

☆、第一百章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腊月初九,清晨。

昨日累了一天,这个身体还不到九岁,难免体力不支,崔小眠睡到日上三竿还没有起床,但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因为外面太吵了,不知是谁家娶媳妇,敲锣打鼓,鞭炮齐鸣。

这时贺远在她窗外喊道:“小猪,快点起床了,到外面看热闹。”

看看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崔小眠推推枕边的肥仔,嘟哝着:“起床了,懒狗,吵死了。”

崔小眠一出屋门,就被贺远抱起来,向大门外走去。只见铺子门前围了很多人,张灯结彩,锣鼓宣天,崔小眠睡意全消,只见两只憨态可掬的舞狮翻腾跳跃,喜气洋洋。

贺远从怀里将一封大红利是交给她,又把她高高举过头顶,两只舞狮见正主儿入场,全都凑上来,在她面前歪头眨眼,逗得崔小眠咯咯直笑,挑着动作最夸张的一只,将手中利是递过去,狮子一口衔进嘴里,撒着欢儿翻跟头。

阿木和大牛抬着上写“香粥状元”的金字招牌走过来,挂匾仪式正式开始。

“师父,你啥时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

贺远抬头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小光头,问道:“喜不喜欢?”

“嗯嗯,”崔小眠使劲点头,“喜欢,我最喜欢看舞狮啦。”

崔小眠聪明伶俐,可对古代的民俗所知有限,拿到状元金匾这样的大事,当然要大肆庆祝一番,她没有想到的事情,贺远却都想到了。

大牛搬了梯子正要爬上去挂匾,贺远玩心大起,把崔小眠放到地上,对她说:“师父亲自去挂匾。”

贺远的身法远比大牛要轻灵,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飞身上去了。现他托起匾额三两下登上梯子,将“香粥状元”的金匾挂了上去。

围观的众人大声叫好,崔小眠仰着小脑袋看着金匾,小手都拍红了。

忽然。她感觉衣角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小孩把一个小纸团塞到她的手中,便挤进人群看不到了。

崔小眠心里一震,紧紧攥着那个纸团,悄悄从人群里钻出去,众人都在看那金匾,不住地赞扬艳羡,谁也没有注意到崔小眠。

她走到没人的地方。飞快地展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速到香香茶馆,否则小命不保。

没有落款,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写的,不是冯老头就是小安子。

被沈玲伊抓去是上月初十。如果真是每月发作一次,那么就应是初九或初十发作,为了能安心参加品粥会,崔小眠在初七那日让阿木把小安子打伤,这样一来,送药的时间就由初八改到初九了,今天家里人多眼杂。贺远又一直都在,冯老头不敢来送药,只能用这个办法。

崔小眠撕碎纸条,转身就往香香茶馆跑去,离得并不太远,拐上一个路口便是。

进了茶馆。冯老头就在一个角落里坐着,崔小眠走过去,沉声问:“药呢?”

冯老头皮笑肉不笑:“小安子的事是你搞的鬼吧,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我就告诉小姐。停了你的药。”

崔小眠没有理他,拿起药转身就出了香香茶馆。

药丸和上次看到的一样,红红的一颗,原来解药和毒药看上去并没有区别。

崔小眠并没有马上吃下去,她把药藏到贴身的小荷包里,哪怕会浪费一次机会,她也要亲身试一下,体内的毒是否真会发作。

方才就听小丫和顾大嫂说起,贺远今晚要在铺子里摆酒,答谢街坊,知道她这两日太累,酒席交给小丫和顾大嫂置办,简单家常菜和卤味,外加增福增寿的福寿粥,看这样子,要一直热闹到晚上了。

小丫也能炒一些简单菜式,比如京酱肉丝、滑溜里脊之类的,但既是答谢街坊,哪能没有几道崔大厨的拿手菜,崔小眠急急忙忙往家跑,她要去厨房里准备准备。

崔小眠迈着两条小短腿一路小跑,拐过街角,远远地听到家门口的喧哗声,可是她却跑不到了,一阵熟悉的剧痛从小腹升起,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如同千万只虫蚁噬咬着她身上每一处地方,她想扶着墙站住,可是身子已经不听使唤,瘫倒在地上,几乎整条街的人都在她家看热闹,街上竟连一个行人都没有,崔小眠想喊,可是喊不出,她想掏出解药吃下去,可是她的手根本抬不起来。

疼痛越来越强烈,眼前越来越模糊,最终变成白蒙蒙的一片,其实从她开始痛,一直到没有了知觉,也不过是瞬息之间。

一双大手将她从上抱了起来,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呼唤:“小光头,醒醒,醒醒!”

贺远,一定是贺远。

崔小眠的心里一松,她想告诉他解药就在身上,可是她睁不开眼睛,说不出话,全身动弹不得。然后她就又没有了意识。

一一一

小光头不见了!

那日,贺远欢欢喜喜地挂上金匾,刚想叫上小光头到外面放鞭炮,可是却找不到她了。

开始他还以为她去了后厨,去找了一圈都不见她的踪影,小光头最爱热闹,每到过年都缠着他买鞭炮,可是自己又不敢去放,每次他放鞭炮,她就躲得远远的,放完一挂鞭炮,她就跳出来让他再接着放,但只要他点上火,她马上像只小兔子一样窜到一边,生怕鞭炮的火星溅到身上。

今天他特意让大牛买来很多鞭炮,在地上摆成长长的连环炮,让小光头玩个过瘾,可是她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会是又离家出走了吧!

贺远来到崔小眠的房间,她的宝贝枕头还在,肥仔趴在火墙边上正在打盹儿,小光头如果跷家,是舍不得丢下枕头和肥仔的。

贺远心里隐隐有些不祥之兆,他吩咐阿木马上去找崔小眠,自己则留在铺子里招待客人,这个时候。贺远还有一丝希望,崔小眠或许是跑去找她的浣之哥哥报喜去了,所以他还特意让阿木先去桃花书院。

直到晚上开席,阿木仍然没有回来。贺远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火烧火燎,偏偏街坊们还在不停地询问那位劳苦功高的小掌柜去了哪里。

贺远心急如焚,找了个借口走出铺子,在大门口张望。

远远地来了一辆马车,阿木在车上跳下来。

“主人。”

不等他站稳,贺远急急地问道:“人呢?”

阿木从怀里取出一顶帽子:“香香茶馆的小二说,小主人去过他那里,当时他正在给客人倒茶,倒完茶就看到小主人走出茶馆。阿木在茶馆不远的一个拐角找到了这顶帽子。看着像是小主人的,那里是从茶馆回铺子的路,小主人应是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事。”

贺远接过那顶帽子,那是崔小眠最心爱的虎头帽子,进了冬天。她便一直戴着,很是喜欢,贺远挖苦了几次,她还是舍不得摘下来。

“阿木去了桃花书院,也去了柳捕头家里,还有菜市场,还去桃花寺见过志觉大师。小主人没有去过,小主人这次应该不是自己走的,他应是被人掳走,您说会不会是品粥会上输给咱们的那些铺子做的?”

贺远想了想,阿木说的不无道理,小光头与自己的关系已被撇清。不论是三哥还是姑姑,都不会再当她是自己的儿子,即便是江湖上不知何时招惹的仇家,也只是会对付他快刀小阎罗,而不会对一个八岁小孩下手。他们在桃花城初来乍到,如果得罪了人,那也就是这次品粥会上的事。

贺远转身进了铺子,对正在推杯换盏的街坊们拱拱手:“诸位,打扰一下,在下小徒自从上午出去便一直没有回来,她年纪尚幼,在下不放心,要带人出去找找,今儿个就先散了吧,改日小徒回来后,再请街坊们过来喝个痛快。”

张里长第一个站起来,大嗓门喊得震天:“小光头丢了,大伙儿就别喝了,一块儿去帮着贺大掌柜找孩子去。”

张里长这样一说,街坊们全都响应,何况小光头最是招人喜欢,整条桃树大街谁都认识她。

有的说一定是被人牙子拐走的,还有的说小光头那么机灵,人牙子弄不走,搞不好是遇到拍花的了。

嚷嚷归嚷嚷,大家还是回到家里,拿了灯笼火把,自发地出去寻找小光头。

贺远带了阿木,直奔去年品粥会前三甲的店铺,如果小光头是因为品粥会被人掳走,那就一定是这三家中的一个。

一堆人找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大亮这才齐聚在师徒私房菜门口,小光头依然下落不明!

贺远和阿木也已查清,那三家铺子全都没有可疑。

贺远忽然想起一件事,对阿木说:“你再去香香茶馆问下,小光头去的时候,铺子里还有些什么人。”

阿木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急急忙忙回来了:“主人,大事不好,香香茶馆着火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香香茶馆离得并不太远,也就是隔了一条街,也属于张里长的管辖范围。

在张里长的带领下,街坊们拿了水桶急匆匆赶过去救火,火是救灭了,但店里的所有人,包括店掌柜和小二全都烧死了,天还没有大亮,他们都还在睡梦之中,根本没有想到店里会着火,一个也没能跑出来。

昨天崔小眠来到这里时,铺子里还有别的客人,但都是什么人,便再也没人知道了,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一一一

☆、第一零一章 紫雾、花药、大巫女(和氏璧加更)

清晨的山寨,彩雾弥漫,那雾是淡淡的紫色,在赤褐色的山涯间缓缓升腾,有些妖异,却又美得惊人。林子里的蛇虫也都醒来了,在太阳升起之前,慵懒地吐着芯子,贪婪得吸收着紫雾中的灵气。

山寨里最靠近林子的一户人家,吊脚竹楼里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小眠子,林子里的蛇儿都比你勤快,紫雾升起来了,你还不快点起床,一会儿太阳出来雾就散了。”

崔小眠连滚带爬地从竹楼上滚下来,光着脚丫子就往外跑,脚踝上一串金铃儿叮叮当当。

这个时候,寨子里的人们也已三三两两走出家门,他们或是背着竹篓去采药,或是拿着笋刀去挖笋,昨夜下过雨,竹林里的笋都长出来了。

与崔小眠不同,这里的人们在早上出门时,不论男女,头上或襟上都戴着几朵雾葛花,那花小小的,素素淡淡的颜色,看起来并不起眼,可这却是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生存下去的法宝。

这里位于大成的西南边陲,这里的人们生活习惯与汉人完全不同,因为由五个部落组成,因而被称为五夷,而大成其他地方的人们,则称这里的人为五夷蛮人。

这是一个带有轻视的称呼,在汉人看来,这里的人住在瘴气弥漫的山林中,靠采药养蛇过着原始的生活,因而用“蛮”“夷”来称呼他们,但对他们除了轻视之外,更多的却是恐惧!

五夷蛮人居住的山寨是最神秘的地方,据说未经他们允许,外人是不能擅入的,据说有一位新来的地方官偏偏不信这个邪,亲自到五夷山寨去征税,一进寨子便四肢抽搐,回来后便不治身亡,有人说他是死于寨子里的瘴气。但更多的人却认为他是被五夷蛮人施咒害死的!

朝廷也曾派专人来调查,派来的人还没有进寨子便看到漫山遍野的紫色迷雾,试着放出随身携带的信鸽,那鸽子飞进紫雾之中。只是扑楞了几下翅膀便掉了下来,蹬了几下腿就断了气,双目是血一样的红,显然中毒而亡。

官员死亡的事自此查明,原来这里的紫雾是有剧素的。从此以后,五夷就变成了大成王朝最最邪门的地方,方圆百里之内,再也无人敢踏足。

其实在五夷人看来,紫雾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可怕,大多数时候。紫雾是没有的,只在雨后的清晨出现,太阳出来雾便就散去了,家里的牲畜只需在晚上收进屋子,即使早上有雾也不会有事。

五夷的紫雾有毒。但万物相生相克,五夷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早在很多年前便找到了对付紫雾的克星,雾葛花。

在有雾的早上,必须要出门劳作,只需在在身上佩戴几朵雾葛花,便能化解周围空气中紫雾的毒素。

说来也怪。紫雾对人和牲畜有害,但各种蛇虫和毒物却对此甚是喜爱,每当雾起的清晨,也是林子里最热闹的时候,就连平素里并不多见的稀有虫子也会爬出来,在紫雾中呼吸吐纳。如同吸收天地精华。

崔小眠是在半年前来到这里的,她住在寨子最西头,这里大巫女的家。

五夷的每个寨子都会有一名巫女,但是大巫女却是每个部落只有一个,每个部落中都会有几个寨子。也就是说,整个五夷也只有五名大巫女。

花药就是这其中的一名大巫女,大巫女是世袭的,但花药是个例外。她在十三岁那年,轻而易举便令草田部落的大巫女中了生不如死的剧毒。心甘情愿将代代相传的大巫女之位让给了花药。这就是草田女人的性情,她们最佩服比自己有能力的人,胜得痛快,败得也痛快。

花药今年二十岁,她已经做了七年的大巫女。

半年前,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光头小孩来到寨子里,同时还交给她一封信,那是她父亲写给她的。

这并不是秘密,花药的父亲是汉人,他就是汉人中有名的神医百里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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