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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龙道:“风流。”
“不差。”苗迁道:“欧阳畏此人的确风流,但他并不下流……”
金大龙笑道:“老人家,风流原非下流。”
苗迁摇头说道:“我老人家以为,有的人风流得近乎下流。”
金大龙笑而不语。
苗迁道:“小子,你可听说过欧阳畏那桃花堡中,藏有一宗宝物?”
金大龙道:“欧阳畏藏宝颇多,但不知老人家何指?”
苗迁道:“就是那万点桃花帐。”
金大龙微愕说道:“万点桃花帐?何物?”
苗迁道:“顾名思义,它是一顶纱帐。”
金大龙笑道:“区区一顶纱帐,何称宝物二字?”
苗迁摇了摇头,道:“这你小子就不识道了,纱帐是纱帐,却不是普通的纱帐。”
金大龙道:“那是什么纱帐?”
苗迁道:“乃是天蚕丝抽丝织成的纱帐。”
金大龙动容说道:“那就称得名贵二字了,但若说它是宝……”
苗迁道:“我老人家还有后话,你小子可知道,那万点桃花四字何指?”
金大龙道:“当是缀以异种桃花……”
苗迁倏然一笑摇头说道:“桃花是桃花,可是他那纱帐上桃花却永不褪色,称不凋射,较诸异种更为名贵,还带点香艳。”
金大龙“哦”地一声,道:“老人家请指教。”
苗迁得意的一笑说道:“适才说过,爱花的人都风流?”
金大龙道:“不错。”
苗迁说道:“适才说过,欧阳畏那桃花堡中姬妾如云,粉黛成行。”
金大龙点头说道:“也不错。”
苗迁神往地道:“欧阳畏这一辈子没白活,他享尽人间风流情趣,长年沉醉在温柔乡中,他那如云的姬妾,成行的粉黛,无一不是千娇百媚,人间绝色……”
金大龙眉锋微皱,道:“老人家,请解那万点桃花四字……”
苗迁老脸微红,两眼一翻,道:“你小子急什么?没有前言那扯得上后语。”
金大龙微笑不语。苗迁干咳了一声,金大龙忙道:“老人家请喝喝茶润喉。”
苗迁一怔点头,道:“小子可人,不是你说,我老人家倒忘了身边有壶好茶了……”抓起茶壶,咕噜几口,舐了舐嘴唇,啧啧几声,这才接着说道:“欧阳畏此人生具异禀,每夜必得有女伴睡待寝,他还有个怪癖,每逢朔望,必得有一处子陪伴……”
金小龙红了脸,微显不安。
金老头与金大龙二人,则微微皱了眉锋。
苗迁却毫无顾忌地接着道:“他更怪的是,每逢处子陪伴之际,必睡在他那视同珍宝的纱帐之中,他最怪的是,每有处子陪伴,必沾处子落红于纱帐画一桃花……”
金大龙突然说道:“所以叫万点桃花帐。”
苗迁点头说道;“不错,小子,你毕竟明白了。”
金大龙道:“帐称万点桃花,这孽作得岂非太大了点?”
苗迁摇头说道:“不然,小子,你可懂周瑜打黄盖?”
金大龙道:“敢情那出自那些女子的自愿?”
苗迁点头说道:“不差,欧阳畏雄据一方,富可敌国,那些爱慕荣华富贵者,情愿献身入堡,为姬为妾,这叫做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再说,那桃花名称万点,实际上真要数上一数,那还差得多,充其量不过数百点而已。”
金大龙道:“这使我想起一辈古人。”
苗迁道:“小子,谁?”
金大龙道:“唐明皇时有位奸佞李林甫……”
苗迁道:“如何?”
金大龙道:“他有顶万点梅花帐。”
苗迁笑道:“就是阐教孙膑盗去,破了海长眉的陷仙阵的那顶?”
金大龙笑道:“敢情老人家也熟知月唐演义。”
苗迁道:“欧阳畏他就是上效李林甫。”
金大龙道:“但不知谁是那当世孙膑?”
苗迁回手一指自己鼻尖,道:“我老人家。”
金大龙呆了呆,道:“老人家莫非也要破什么陷仙阵不成?”
苗迁摇了摇头,道:“破阵那是笑话,我老人家当年那趟塞外,却真是为了入桃花林,进桃花堡,偷他那顶视同拱壁的万点桃花帐。”
金大龙道:“老人家盗它何用?”
苗迁咧嘴一笑,道:“辟邪。”
金大龙眉锋一皱,苗迁又接着说道:“小子,我老人家跟你说正经的,盗那顶万点桃花帐,我老人家毫无用途,拿出去卖,那也难脱手,不识货的看它值不了几文,识货的谁也不敢要,我老人家只是听说他有这么一宗货,所以想把它偷出来,如此而已。”
金大龙摇了摇头,道:“那冒这趟险,似乎很划不来,老人家,到手了么?”
一句话问得苗迁老脸通红,道:“到手?我老人家差点被围在肉屏风里,栽在女子堆里,若非我老人家这两腿快如风,这辈子就算交给桃花堡了。”
金大龙笑了笑道:“想必这就是老人家不愿对人说的理由所在。”
苗迁窘迫地道:“谁说不是?丢人现眼的事,尤其是对那些桃花堡里的千娇百媚的娘儿们,我老人家恨不得抹脖子上吊……”
金大龙道:“老人家想必不愿道其详。”
苗迁一瞪眼,道:“谁说的!又来了,我老人家说都说了,何必保留这一点,反正人丢了,眼已现了……”
金大龙笑了笑,道:“那么我洗耳恭听了。”
苗迁横了他一眼,道;“我老人家知道,那万点桃花帐定然被欧阳畏藏在桃花堡的深处,是故我老人家一进桃花堡就往里头摸……”
金大龙道:“想必立即被欧阳畏发现了。”
苗迁两眼一翻,道:“我老人家哪会那么不济,倘没有把握,我老人家也不敢摸进他被人视为龙潭虎穴的桃花堡了。”
金大龙没说话。
苗迁干咳一声,略显窘迫地接道:“不过,说实在的,那夜欧阳畏不在堡中。”
金大龙倏然失笑,但旋即他讶然说道:“老人家,你我都知道,欧阳畏难得出堡……”
苗迁道:“也许我老人家碰上了那难得的一次。”
金大龙道:“这倒是巧得很。”
苗迁哼了一声道:“你小子何不直说我老人家运气好?”
金大龙笑而不语。苗迁干咳一声道:“其实,他在不在堡中都一样,因为他那些如云的姬妾,成行的粉黛,个个称得上一流高手,半点不让昂藏须眉。”
金大龙“哦”了一声,但未接口。
苗迁接着说道:“我老人家就险些栽在那些母大虫、雌老虎手里……”
金大龙仍未开口。
苗迁道:“我老人家进了后堡,很容易地便找到了那藏宝所在,那地方画栋雕梁,美仑美奂,极尽豪华奢侈之能事,欧阳畏给他取了个名儿,叫温柔乡……”
金大龙点头说道:“该,也恰当不过。”
苗迁道:“可不是么?我老人家一进温柔乡……”
金小龙突然笑了。
金大龙也为之难以忍俊。
苗迁耗子眼一瞪,道:“我老人家是说那地方!”
金大龙道:“老人家,没人说不是。”
苗迁狠翻了他一眼,拿茶出气,喝了几口之后始道:“小子,你猜我老人家看见什么?”
金大龙淡淡说道:“该是一幕香艳奇景。”
苗迁一点头,道:“半点不差,桃花帐高悬,帐里却是赤裸裸一丝不挂的娘儿们,我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哪儿见过这等阵仗,当时禁不住就是一惊……”
金大龙难忍笑意地道:“糟了。”
“可不是么?”苗迁道:“一惊之下,真气自然微泄,脚下也就当然地弄出了点声息,这一点声息不要紧,立时惊动了那些位……”
金大龙道:“该是惊急羞怒娇呼四起……”
“没那一说。”苗迁一摇头道:“那些个娘儿们大半是惯了,一点也不怕人,一窝蜂般围了过来,吓得我老人家捂着眼转身便跑。”
金大龙道:“老人家,万点桃花帐不要了?”
苗迁红着老脸道:“能跑出来已是万幸,还要捞得什子万点桃花帐?这就叫祸由自招,咎由自取,下次谁就是拿轿子抬我老人家,我老人家也不去桃花堡了。”
金大龙忍笑说道:“老人家,如此而已么?”
苗迁一摇头道:“不,最后还有一桩所见,使得我老人家跑得更快……”
金大龙道:“老人家,什么?”
苗迁道:“远远地,欧阳畏回来了,跟他走在一起的,竟然是那老杂毛天一真人,两个人并肩一路谈笑……”
金老头突然唤道:“大龙。”
金大龙早已扬起双眉,道:“爹,我知道……”
凝注苗迁道:“老人家,你说跟他走在一起的是谁?”
苗迁道:“老杂毛天一真人,有什么不对么?”
金大龙倏然敛态道:“没什么不对,我只是奇怪,天一真人怎会跑到塞外去,又怎会跟欧阳畏如此之亲热。”
苗迁摇头说道:“那就非我老人家所能知的了,当时我老人家跑得太快,也没听清楚他俩都谈些什么……”
金大龙道:“可惜就可惜在老人家没听见……”
苗迁微愕说道:“小子,怎么?”
金大龙淡然笑道:“倘若老人家听见了,只怕老人家就走不掉了。”
他这话别有含意,而苗迁却会错了意,咧了咧嘴,道:“说得是,说得是。”
金大龙道:“老人家,这就是你那趟塞外行不愿告人的经过?”
苗迁点头说道:“不错,小子,难道不够?”
金大龙微微摇头说道:“够倒够了,只是,老人家,内里有些令人难懂之处。”
苗迁微愕说道:“小子,何处令你难懂。”
金大龙道:“老人家的所谓塞外行,也仅仅是到了兰州,可对?”
苗迁点头说道:“不错,小子,这有什么……”
金大龙截口说道:“令人难懂的在后头,老人家,兰州距凉州多远?”
苗迁呆了呆,道:“还有一段不近的路,小子你问这……”
金大龙笑了笑,道:“老人家的所谓塞外行,仅仅是到了兰州,而实际上那罗什古刹却远在还有一段不近的路的凉州,关于落拓青衫七绝神魔慕容奇惨死事,老人家却说听凉州当地土人所说,难道老人家生就一副能闻千里的顺风耳不成?就这一点令人难懂。”
@奇@苗迁刹时红了老脸,嗫嚅半晌,始猛一点头,道:“小子厉害,我老人家索性告诉你吧,是听那老杂毛跟欧阳畏那老儿说的,行了吧!”
@书@金大龙点了点头一笑道:“行了,老人家,我敢说他二人当时并未发现老人家你仓惶逃出了桃花堡,对么?”
苗迁点头说道:“当然是未发现我老人家,可是他二人一旦进了堡,听那些姬妾一番禀报哭诉,定然知道那进桃花堡窥见春光的是我老人家。”
金大龙微微摇头说道:“老人家,那没有太大的关系。”
苗迁微愕说道:“怎么,小子?”
金大龙淡淡一笑,道:“没什么,老人家,我想委屈老人家在我这双龙镖局住一宿,明天我陪着老人家到柳府要人去,如何?”
苗迁摇头说道:“不行,小子,我老人家如今是心急如焚……”
金大龙道:“便是五内欲焚,今夜我也不能放老人家走。”
“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大龙摇头笑道:“无他,老人家,我跟独孤醉客有过数面之缘,老人家你是他的好朋友,说什么我该尽尽地主之谊。”
苗迁摇头说道:“好意心领,不必了,小子你还是让我……”
金大龙道:“老人家,你真要走?”
苗迁道:“当然,是真的,这还能假得了,我老人家还会跟你客气。”
金大龙道:“那好,我不便再强留,老人家请吧!”
苗迁没动,眨动了一下耗子眼,道:“小子,你莫非要耍什么花样?”
金大龙微笑说:“不敢,也没什么花样好耍,老人家,我不让你时你非要走,等到我让你走了,你却又动了疑,这话从何说起?”
苗迁凝注了金大龙片刻,微一点头,道:“好吧,我老人家这就走,小子,在我老人家未走之前,我老人家要问你一句,适才我老人家本不能说的那番话,对司空神医的仇,可有点帮助么?”
金大龙摇头说道:“老人家,恕我直言,没有一点帮助。”
苗迁一怔摇头,道:“看来我老人家这番话是白说了,这露丑的事是白抖了,金老哥,小子,我走了。”
说完了话,他迈步向外行去。
金大龙突然说道:“老人家原谅,小龙,接人。”
飞起一指点了出去,苗迁大惊,但他连念头都未及转,便两眼—闭软了身子,金小龙闪身而至,其快如风,正好扶住了苗迁要倒的身形。
金老头微笑摇头说道:“明早少不了费一番口舌。”
金大龙微微一笑,道:“小龙,扶他到我床上去。”
金小龙应了一声,扶着苗迁进了东厢房。
这里,金大龙目注金老头,道:“爹,您看……”
金老头长吁了一口气,道:“总算有了线索……”
金大龙道:“那一天已然称死匿迹,恐怕欧阳畏他……”
金老头道:“他是不是其中的一个,目前还不能下断。”
金大龙点了点头,道:“那么以您……”
金老头道:“绝不放弃任何线索,总是要去一趟的。”
突然之间,金大龙皱了眉,道:“我就奇怪,他们眼看着慕容奇身死人土,明知消息不可能走漏,为什么他们之中有几个已称死匿迹,而且她为什么至今也没有音讯……”
金老头摇头说道:“大龙,世间事变化很大,虽在短短几年之中,那变化也令人难以捉摸,耐着性子慢慢的来吧!”
金大龙恭谨应道:“是,爹!”
金老头抬起了手,道:“我要睡了,扶我进去。”
金大龙应声跨步上前,扶起了金老头,缓步向西厢房行去。
第二天,的确,金大龙好生费了一番口舌,方始把九指神偷苗迁说的没了脾气,也着实赔了一番不是。
快晌午的时候,金大龙跟苗迁出了双龙镖局,在街上雇了一辆马车,然后才往柳府驰去。
柳府,座落在城郊僻静处,朱门,高墙,石狮子,庭院深深,带着那有钱的大老爷富绅样子。
车抵柳府大门,那两扇朱红大门紧闭着,门口不见人,静悄悄地,空荡荡地。
苗迁车内探头看了看,道:“小子,柳之夫别真溜之乎了吧!”
金大龙笑了笑道:“我想不会,他还等着双龙镖局的地契呢?”
双双跳下了马车,金大龙径上了石阶扣了门环。
一阵砰砰响动传出老远,半晌才听得门里响起了步履声,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自门内:“谁呀?”
金大龙道;“我,双龙镖局金大龙。”
门内那人“哦”地一声,道:“原来是金局主……”
门栓一阵响起,两扇朱门豁然而开,当门而立的,是个仆人打扮的中年汉子,望之不似庸手。
门开处,他一怔,目光凝注苗迁:“这位是……”
金大龙:“我的父亲,请来帮忙的……”
中年汉子“哦”了一声,金大龙接着问道;“柳老可在家?”
中年汉子忙点头说道:“在,在,老爷候驾多时了,请,二位请。”
金大龙一句:“有劳管家。”
与苗迁并肩进了大门。
那中年汉子前面带路,金大龙与苗迁却打量上了这座既深又广的大宅院。
这是个好居处,长安城里挑不出几家,然而,看不见那如云【此处缺一页】
那中年汉子应声而去,转眼带进来六七个仆从打扮的壮汉子转入灵堂之后,合力小心翼翼地把棺木抬了出来。
那是一口既深又大的棺木,明眼人不难看出那是上好的木料制成,棺木落了地,柳之夫招手说道:“金局主请过来看看。”
于是,大伙儿都走近了棺木,柳之夫一声吩咐,那几个仆从抬开了棺材盖。
棺材里,躺着一位服饰整齐的老妇人,也许柳之夫在棺木里放了些什么药材香料,尸骨不但未见腐朽,而且闻不见一点异味。
柳之夫神色虽难掩悲凄地道:“金局主,请点点东西。”
金大龙目光一扫,已将棺木里陪葬的东西尽收眼底,老妇人的服筛,还有身边摆放着的,无一不是珍贵的金银玉器珠宝,委实是价值连城,能引起宵小觊觎。
旋即,他一点头,道:“柳老,行了,我点过了。”
柳之夫没多说,一抬手,那几个仆从抬上了棺材盖,当即柳之夫又吩咐封棺。
在那几个仆从七手八脚着实忙了一阵,封过棺后,金大龙起身拱手,道:“柳老,我这就走,柳老还有什么吩咐?”
柳之夫自袖底取出一封未封口的信,道;“金局主所去的地方,跟接灵人的姓名都在这封信里,请金局主把这个带着。”
金大龙接信在手,一名仆从又捧来一个黄绫包袱走来,近前双手捧上,金大龙讶然问道:“柳老,这是……”
柳之夫道:“这包括局主的一路吃住跟这趟镖的酬劳,请局主先行收下。”
金大龙道:“柳老,一路的吃住,那归我自己……”
柳之大道:“就算老朽请局主喝酒了,如不嫌少,尚请笑纳。”
金大龙道:“柳老真是太客气了,既如此,我就敬领了。”
伸手接了过去。
在甄世贾等一路顺风声中,那几个仆从抬起了棺木,但,刚抬起,不知是哪位手一滑,砰然—声,棺木一头着地摔了下来,的确是好木料,好手工,一点破损也没有。
柳之夫大惊叱骂,金大龙连忙走了过来,双手到处摸了摸,然后,他轻吁了一口气,说道:“还好……”
那几个仆从吓白了脸,甄世贾站在一旁,脸色有点不对。
一阵叱责之后,那几个又弯腰去抬棺木,这一抬不要紧,糟了,好好的一口棺木,底层全碎了,象朽木。
棺材一碎,怪事立现,哗啦一声,那棺木的底层中,直挺挺地滚出了个人,竟会是那位雪艳芳。
她也一身服饰整齐,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恍若酣睡。
满厅齐都色变,金大龙“哦”地一声,抬眼望向柳之夫,说道:“柳老,莫非雪姑娘要跟尊夫人一起……”
倏又摇头说道:“不对,不对,那位姑娘容毁惨死,这位雪姑娘怎好好地酣睡未醒,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的,苗迁咧着嘴直笑。
柳之夫一张脸涨得发紫。
甄世贾的脸色铁青。
那几位富绅则个个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几位仆从目中有异采,逼视金大龙,似欲……
突然,柳之夫长吁大气,挥了手:“金局主,你高明,老朽认栽就是……”
金大龙倏然一笑,道:“好说,有道是:‘人有失神,马有乱蹄’,卞老这只是一时的运气不佳,碰上了还不算太傻的金大龙。”
一声“卞老”叫得柳之夫脸色又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