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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迁冷然说道:“独孤朋,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我苗迁会跟你两个一样么?”
独孤朋摇头笑道:“这我不敢,不过,偷儿,世上的事跟人,变化是很难预料的,就拿我来说,我就……”
苗迁道:“那是你!”
“好吧!”独孤朋道:“我跟老卞都不勉强,稍时之去留任你……”
人影闪动,快捷似电,大厅中一连扑进了六个人来,那是那位仆从,长安客栈的帐房莫怀玉、长安酒楼的帐房井立、赌场的老板、聋哑双残漆雕聪、漆雕言,还有那位美艳的漆雕嫣红。
金大龙一笑说道:“我没料错,诸位都来了。”
那几个没人答理,齐向着甄世贾躬下身形:“见过东家。”
甄世贾一摆手,含笑说道:“莫、井二位贤弟,几张借据带来了么?”
莫怀玉应道;“回东家,带来了。”
甄世贾点了点头,道:“上前交给金局主。”
莫怀玉应了一声,大步行来,近前自袖底摸出两张借据,含笑说道:“金爷这就是。”
双手递向了金大龙。
金大龙含笑谦逊站起,也忙伸手去接。
当他刚接过那两张借据,莫怀玉一笑说道:“金爷恕我!”
双掌一翻,闪电一般向金大龙当胸印去。
金大龙毫无惊态,笑道:“莫帐房好身手,阴怪阴气掌我消受不起。”
双掌各出中指,正好点上莫怀玉掌心。
他是一点即收,莫怀玉却如遭电击,机伶一颤,惊骇暴退,双掌倏垂,再也抬不起来。
金大龙微笑说道:“莫帐房恕我。”
欠身坐了下去。
井立勃然色变,揉身欲进,甄世贾目射惊骇,脸色极为难看地抬手一拦,道:“莫贤弟自不量力,井贤弟休再自取其辱。”
井立没再动,但一双犀利目光却逼视着金大龙。
甄世贾回脸转注,道:“金局主,老朽等当初走了眼,没想到金局主有这高身手。”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甄老夸奖了。”
甄世贾道:“金局主适才说过的话可算数?”
金大龙淡然笑问:“但不知甄老指的是哪一句?”
甄世贾道:“金局主不过问……”
金大龙道:“我明白了,甄老,金大龙说过的话,向来算数。”
甄世贾双眉微扬,猛一点头,道:“好,这长安城中,金局主从此算老朽的一个朋友……”
转脸向外,一摊手,道:“井贤弟,把漆雕姑娘所中之毒的解药拿来。”
井立迟疑了一下,口中答应,脚下迈步,一双手探入怀中。
“井老,且慢。”漆雕嫣红突然一声轻淡娇喝。
井立停了步,转望漆雕嫣红。
美姑娘她却望着甄世贾道:“东家,此举何意?”
甄世贾道:“金局主认为姑娘及令尊、令叔三位受了我的肋持,他如今要救三位脱离桎梏,还三位自由之身。”
漆雕嫣红目中异采一闪,道:“东家,可容我跟金局主说几句话?”
甄世贾含笑说道:“自无不可,姑娘请!”
漆雕嫣红谢了一声,转望金大龙道:“我也先谢谢金局主……”
金大龙含笑欠身,道:“不敢,姑娘别客气。”
漆雕嫣红黛眉双扬,接道:“金局主听谁说我……”
金大龙截口说道:“姑娘,铁罗汉对姑娘所说的话,及他给姑娘解药时,那日我去而复返,悉入耳目。”
他没说是夺命煞公孙龙说的。
漆雕嫣红脸色微变,道:“以我看,金局主可能是误会了……”
金大龙淡然笑问:“是么,姑娘?”
漆雕嫣红道:“该是,我身罹怪疾,三日一发,群医束手,药石无效,敝东家以他偏方为我治病,这才是实情。”
金大龙笑道:“那我可能真是误会了,不过……”
漆雕嫣红截口说道:“我可以告诉金局主,我漆雕一家三口,身受敝东家大恩,无以为报,休说我三口没有受任何桎梏,纵有人伸手解得,我这一家三口仍然是为敝东家效力卖命的,这,金局主明白么?”
金大龙微笑点头,道:“姑娘,我明白,但……”
漆雕嫣红截口说道:“但我对金局主仍表感激!”
金大龙道:“那倒不必,既是我误……”
漆雕嫣红道:“金局主是误会了。”
金大龙还待再说,漆雕嫣红双眉微扬,道:“金局主,恕我斗胆直言,勿再过问他人闲事。”
金大龙一笑说道;“看来金大龙是古今第一愚人,事既不关我,何必多管,姑娘,请放心,我即时收手就是……”
漆雕嫣红没再说话,但那对眸子里,包含得太多,多是多,却令人难以意会万一。
金大龙转注甄世贾,微笑道:“甄老御人之术可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得金大龙五体投地,十分佩服,好在事不关我,我没有坚持己见的必要,如今请甄老交我最后一桩。”
甄世贾笑问:“金局主何指?”
金大龙道:“杀那可怜弱女子的凶手。”
甄世贾“哦”地一声,笑道:“老朽险些忘怀了……”
抬手向那名搬来救兵的仆从一招,道:“你过来!”
那名仆从应声走了过来。
甄世贾指着他,笑顾金大龙,道:“金局主,此人名黄琛,原是雄据长安一方的人物,如今老朽把他交给金局主你了。”
金大龙含笑点头,道:“多谢甄老……”
抬眼望向叫黄琛的仆从,道:“你就是杀害那可怜弱女子的人?”
黄琛脸色一变,猛然点头,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不错,正是我!”
金大龙笑道:“是个英雄……”
站了起来转望苗迁,道:“苗老,诸事已毕,咱们走吧!”
苗迁微一点头,道:“是的,小子,咱们是该走了!”
随即也站了起来。
适时甄世贾抚黄琛肩头,含笑说道:“怎么说你跟我多年,放心跟金局主去吧,该做的我会替你做的!”
黄琛满面感激地一欠身,道,“多谢东家,容黄琛来生结草衔环。”
这里,金大龙含笑开了口,“冷落了雪姑娘多时,这是我的罪过。”
弯腰拍开了雪艳芳的穴道。
雪艳芳娇躯一震而醒,翻身跃起,不由怔住。
而,金大龙却没向她打招呼,带着黄琛迳自向外行去。
甄世贾笑道:“来,来,来,大家跟我排队送客。”
果然,他带着那些人送了出去。
前面的往外走着,后面的独孤朋却突然行近苗迁低低数语,苗迁脸色一变,惊声问道:“酒鬼,当真?”
独孤朋摊开手掌向苗迁晃了晃,苗迁脸色大变,默然不语,只是没人知道独孤朋手里拿的是什么。
刚要出厅的时候,金大龙听见身后苗迁说了这么一句:“小子,你走好,我老人家不送了!”
金大龙一震回身,道:“怎么,莫非苗老也……”
苗迁道:“是的,小子,突然之间我老人家觉得这儿的确不错,也有忘返之感,所以我老人家打算留下来跟老卞、酒鬼两人作伴,在此享受荣华富贵了。”
金大龙摇头笑道:“苗老适才犹责人变节移志……”
苗迁道:“小子,那是刚才,片刻的如今,可说大不相同了,小子,你走你的吧,有空时欢迎常来陪我三个喝喝酒,下下棋,如方便,也请派个人给那三个送个信……”
金大龙叹道:“没错,世上的人与事,委实变化太在,片刻之间竟然……真是令人难解,令人难解……”
转望甄世贾道:“甄老如今是更见高明了!”
甄世贾哈哈笑道:“金局主夸奖,如再迟走片刻,说不定金局主自己也会……”他没往下说,哈哈地一阵大笑。
金大龙笑道:“可惜我没工夫,否则我倒真愿试试!”
甄世贾摇头笑道:“金局主不同常人,还是别试的好,一试之下,老朽这不成气候的法术,定然后当场失灵。”
说话间已到了大门,金大龙告辞出门之际,甄世贾说了一句跟苗迁适才所说同样的话,他也欢迎金大龙常来坐坐。
金大龙含笑答应了。
甄世贾紧跟着又问了一句:“金局主莫忘了自己的许诺,但愿今后井水河水永不相犯。”
金大龙笑道:“甄老请放心,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他带着黄琛走了,那两扇朱门也随即关上了……
拐过了街角,金大龙突然一指点上了黄琛的背后。
黄琛一震,回身怒声说道:“姓金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大龙微微笑道:“别发火,我这是为你好。”
黄琛冷笑说道:“为我好?”
金大龙道:“当然,不然的话,出不了百丈,你就要倒地不起了。”
黄琛两眼一翻,道;“姓金的,这话什么意思?”
金大龙道:“你也是个武林人?”
黄琛冷然点头,道:“不错,算得个武林人。”
金大龙道:“难道说适才甄世贾趁拍肩之际,运用内家阴气掌力震伤了你的内腑,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黄琛脸色一变,旋即冷然说道:“姓金的,你休想凭口舌,玩心机,敝东家待我……”
金大龙摇头说道:“你要真是个武林人,甄世贾待你如何,你如今就已该明白,不过,你若功力尚浅,经验不深,那就另当别论了。”
黄琛道:“这么说,你出指点我,是为了救我?”
金大龙道:“那该没有别的用意。”
黄琛冷笑说道:“我是杀那女子的凶手,如今既已落在你手,你会救我?”
金大龙淡然笑问,道:“你以为你是那残酷、狠毒、毫无人性的凶手?”
黄琛一点头,道:“不错,我就是……”
金大龙摇头说道:“可是我不以为你是凶手。”
黄琛微愕说道:“你不以为我是凶手?”
金大龙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不以为你是凶手!”
黄琛道:“那么你把我带出来干什么?”
金大龙道:“那是因为甄世贾指你是凶手。”
黄琛冷笑说道:“你错了,我确是凶手。”
金大龙目光一转,笑问道:“你确是凶手?”
黄琛道:“你不信我莫可奈何!”
金大龙道:“你知道你有多么狠毒、凶残、卑鄙么?”
黄琛道:“做都做了,还谈这些干什么?”
金大龙道:“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你难道没有兄弟姐妹?”
黄琛脸色一变,道:“别跟我谈这些!”
金大龙微微一笑,道:“凶手另有其人,甄世贾却拿你抵命,由此可知,你在他心目中的是如何个地位wrshǚ。сōm,又值多少了。”
黄琛道:“实际上人是我杀的。”
金大龙笑道:“你阁下的确像个英雄,不愧是曾在长安雄据一方的人物,你可懂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黄琛道:“所以我跟你出来了。”
金大龙道:“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黄琛道:“三十五了,怎么?”
金大龙道:“父母养育你数十年,并不容易。”
黄琛脸色陡然一变,道:“你适才说的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人既杀了,债既欠了,我岂能赖得掉?”
金大龙道:“没杀人,没欠债,那另当别论。”
黄琛目光一凝,道:“这么说,你仍不认为我是凶手?”
金大龙道:“不错,我仍不认为你是凶手!”
“那好。”黄琛一点头,道:“你走你的路,我回我的来处去!”
说着,他迈步要走。
金大龙笑道:“跟我玩心智,你还差得远,你不能走。”
抬手拦住了他。
黄琛瞪眼说道:“姓金的,我为什么不能走?”
金大龙道:“你走了,那可怜的弱女子找谁索命?”
黄琛道:“你不是一直不认为我是凶手么?”
金大龙道:“可是甄世贾指你是,你自己也承认了。”
黄琛道:“这么说,你还是信了?”
金大龙点头说道:“不错,我只好信了。”
黄琛道:“那你就……”
金大龙摆手截口,道:“跟我来!”
转身向前行去。
黄琛举步跟了上去,道:“姓金的,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金大龙径直前走地道:“到了之后你就知道。”
他既不肯说,黄琛也未再问,片刻之后,到了一处,柳府本在城郊僻处,然此处不但偏僻,而且荒凉。
金大龙停了步,回身说道:“阁下,就是这儿了。”
黄琛抬眼环扫,面现诧异之色,道:“姓金的,就在这儿?你是打算……”
金大龙笑道:“我当然不会请你阁下上长安酒楼去吃喝一顿。”
黄琛脸色一变,道;“我明白了,姓金的,你动手吧!”
两眼一闭,不再说话,他大有慷慨赴死,从容“就义”之慨,然而那脸上的神色,却明显地显示出他怕……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你打算就这么任我动手?”
黄琛没睁眼,道:“你说的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何必挣扎?大丈夫既敢做,就要敢当,再说我纵有挣扎之心,也没有挣扎之力,又何必多此一举?不如求个干脆爽快。”
金大龙纵声笑道:“看来阁下深有自知之明,也令人佩服……”
出指飞点黄琛四肢穴道。
黄琛猛然睁眼说道:“姓金的,你要干什么?”
金大龙道:“先制住了你的四肢,免得你痛苦挣扎。”
黄琛道:“一下子了事,有什么痛苦的?”
金大龙笑问道:“谁说我要让你一下子了事?”
黄琛一惊忙道:“姓金的,你是要……”
金大龙笑道:“当初你是怎么杀那姑娘的?”
黄琛双目暴睁,厉声说道:“姓金的,你是要……”
金大龙淡淡一笑,道:“你怎么对人,我怎么对你,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能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该不为过。”
黄琛脸色大变,颤声说道;“姓金的,你好狠……我求你给我个痛快……”
金大龙笑问道:“我狠么?当初那位姑娘可曾求你给她个痛快?”
俯身自地拾起一块破碗片,道:“我身上没带刀,这正合用,虽然比刀钝了些,可是手上多用点力,慢慢的割,总还凑合。”
黄琛面如死灰,口齿启动,半晌始憋出颤抖的一句:“姓金的,你不会当真……”
金大龙道:“事实上,有人用这种方法杀过一个弱女子。”
黄琛机伶暴颤,闭上了眼。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我先用这破碗片割毁你的脸,然后再用它一下一下地割你的喉管,直到割断为止。”
缓缓扬起了手,那块破碗片跟着也很快地便碰到了黄琛的额头:“你忍着点,我要猛然用力往下划了……”
也许是那块破碗很凉,黄琛先为之一颤,入耳金大龙这句话,他猛然又睁开了眼,颤声叫道:“金局主,我不是,杀那姑娘的不是我……”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事到临头为保全性命、免受痛苦谎言欺人,阁下,你就算不得英雄好汉大丈夫了。”
黄琛忙道:“金局主,真不是我。”
金大龙凝目问道:“真的?”
黄琛忙道:“真的,我若是谎言……”
金大龙道:“那么是谁?”
黄琛道:“是……是铁爷……”
金大龙道:“谁是铁爷?”
黄琛道:“就是管赌场的铁罗汉!”
金大龙道:“这是他的本名?”
“不,”黄琛道:“他叫铁英。”
金大龙道:“他跟甄世贾是什么关系?”
黄琛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除了东家就是他了……”
金大龙道:“身份不低,他如今在何处?”
黄琛道:“在东关外长乐坊八仙庵中。”
金大龙倏然一笑,随手丢弃了破碗片,道:“阁下,你该早说,也省得我费这番手脚了……”
黄琛一怔说道:“这么说你是……”
金大龙说道:“唬唬人而已,这就是所谓攻心为上,攻城次之!”
黄琛头一低,默然不语。
金大龙眉锋忽地一皱,道:“八仙庵为长安道教之宗闾,那铁英为什么独选上此处?”
黄琛有气无力地道:“不知道,敝东家每年四月庙会,一定去八仙庵烧香,跟八仙庵的道士很熟,敝东家也曾资修过八仙庵,铁爷藏在那儿,大概是为这吧!”
金大龙目中异采忽现,但旋又渐渐敛去,道:“这么说,甄世贾有心向道!”
黄琛道:“事实上敝东家信道不信佛。”
金大龙沉吟了一下,一番腕,自袖底取出一物,平托掌上,生是一块以丝线为练的乌黑小牌,牌正面,镌刻着一尊栩栩如生的道祖像,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黄琛摇头说道:“没见过。”
金大龙道:“这是适才由雪姑娘身上取下来的。”
黄琛“哦”地一声,道:“敝东家信道,每年四月往八仙庵上香时,必带雪姑娘一起去,这想必是雪姑娘在八仙庵求来的护身符。”
金大龙摇头说道:“你错了,这是每一个三清弟子的身份证明,不是一般庙里可求来的护身符,以这块身份证明看,持此牌之人,在全真中身份甚高,该列在玉清之中。”
黄琛摇头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金大龙翻腕收起那块小牌,道:“雪姑娘不过长安酒楼一歌妓,为什么甄世贾每年上香必定携她同去,这有什么内情么?”
黄琛迟疑了一下,道:“我刚才说错了,除了敝东家该属雪姑娘,除了雪姑娘,才该是铁爷,因为姑娘是敝东家的……”
住口不言。
金大龙笑了笑,道:“够了,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抬手拍开了黄琛的穴道,道:“你可以走了。”
黄琛一怔说道:“我可以走了?”
金大龙点头说道:“是的,你可以走了!”
黄琛道:“你不杀我?”
金大龙笑道:“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既不是凶手,我为什么杀你?”
黄琛道:“那……那要我上哪儿去?
金大龙道:“悉听尊便,爱上哪儿上哪儿,只不过甄世贾处你回去不得了,这话你应该明白。”
黄琛机伶一颤,道:“我明白……”
话落,长身飞射而去。
他走了,他没管黄琛,他也没往别处去,径奔向东关。
第八章 神秘人物
片刻之后,他到了东关外的长乐坊。
正如黄琛所说,八仙庵要到每年四月才有庙会,除了四月的庙会之外,其他时候虽也热闹,但比起那四月里的庙会总要差得多。
这八仙庵原为唐兴庆宫之一部,相传宋时郑某遇八仙于此,初建一祠,元时西安王因圆梦获验,乃大加扩修。庵门有长安酒肆一石碣,上刻:“唐吕纯阳先生遇钟离权先生处。”
金大龙随着稀少的香客进了庵门,他如今是另一张脸,另一副面目,脸色如淡金,长眉细目,望之微嫌怕人。
他一进门,便有一个中年全真迎过来欠身稽首:“施主是……”
金大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