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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太宵七真宗众人一头雾水,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白青青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身边的纳兰平,疑惑地开口道,“纳兰师兄……?”
“景幼南,”
纳兰平拍案而起,面容扭曲,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咬牙切齿地道,“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景幼南双目微微眯起,眉宇间青气流转,自然而然有一种凛然威压,铿锵有力地道,“纳兰平,你违背门规在先,不听劝阻在后,我身为正清院副掌院自然要拿你是问。”
纳兰平出身于世家大族,又是年纪轻轻就成就真人,极为好面子,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被景幼南劈头盖脸地训一顿,登时怒火中烧,双目尽赤,大声道,“来人啊,把他给我赶出去。”
“谁敢?”
景幼南背负双手,目光森森然扫视四周,看向蠢蠢欲动的纳兰家族子弟,不疾不徐地道,“我身为正清院副掌院,负责调查缉拿违反门规的纳兰平,敢阻拦者,杀无赦。”
不同于面对徐克和纳兰静,现在他在华清池中抓个正着,人赃俱获,底气十足,要是真有人不知好歹,他不介意杀人立威。
“这个,”
见景幼南杀气腾腾的样子,纳兰家族众弟子立刻踯躅不前,对方已经亮出身份,袭击正清院副掌院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正清院副掌院?”
白青青都吓了一跳,她出身于太宵七真宗的白家,自然明白这个职位的分量,不过随即又想到对方的名字,细细的柳眉竖了起来,俏脸生寒,喃喃道,“原来是景幼南。”
对于这个人她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一点不陌生,以前她姑姑就多次提到过这个名字,恨意绵绵。
除此之外,她的师尊廖真人也隐约提过,对方好似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拿走了一本对太霄七真宗很重要的经书。
真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这个地方碰到。
纳兰平见佳人神情变幻不定,更觉得掉了面子,怒气勃发,大袖一展,一道恢弘的赤光升空,化为赤焰长矛,狠狠扎下。
景幼南用手一指,千灵重元玲珑宝塔自罡云中飞起,垂下如璎珞珠帘般的宝光,轻轻一拨,就将火焰长矛拨到一边,昂首道,“纳兰平,你不仅知错不改,还敢袭击正清院副掌院,今日定将你擒拿到正清院问罪。”
“猖狂,”
纳兰平本来就是肆无忌惮的性子,不如的话,他也不会为博美人一笑,就带太霄七真宗众弟子进入华清池,景幼南的警告他根本不在意,继续出手。
“起,”
纳兰平默念咒语,卤门一开,星星点点的光华飞起,很快到了半空中,倏尔一卷,化为一盏盏的金灯。
哗啦啦,
半空中,金灯转动,细细密密的灯光垂下,每一束都蕴含着爆裂的力量,将虚空都融化出水纹涟漪。
“不知天高地厚,”
景幼南头顶千灵重元玲珑宝塔,面对攻击,岿然不动,身后的九重光晕转动,九九八十一枚雷音种子符碰撞,发出诸般的雷音。
漫天的灯光依然被宝塔拨开,没有沾上景幼南半点的衣角,还没等纳兰平继续动作,雷音已经直接进入灵台,轰然作响。
“嗯?”
纳兰平灵海震动,身子一僵,四肢好似不听使唤,整个人如同泥胎塑像,一动不动。
“去,”
景幼南见此景象,轻轻一笑,信手一抛,一道锁链飞出,咔嚓一声,困住纳兰平,细细密密的篆文咬合,氤氲青气,隐隐见到雷神坐镇。
噗通,
纳兰平如同木头桩子似的倒在地上,锁链紧紧困住他的身子,封住他的灵台和百窍,令他不仅没法运转法力,连动弹都不能动弹。
“景幼南,”
纳兰平身子不能动,但神志清醒,他感应到周围看过来的目光,又气又怒,一口鲜血吐出,目中满是怨毒之色。
“来人,”
景幼南啪的一声一甩长袖,吩咐身后的正清院弟子,道,“带纳兰平回正清院受审。”
“是。”
两名正清院弟子按剑上前,神色振奋。
“慢着。”
白青青深吸一口气,挡在纳兰平身前。
第1011章 天风吹落雪 满空尽寒白
正是天风吹落,满空霜白。
月彩透过稀稀疏疏的玉叶,垂落在地上,斑驳出或大或小,或圆或扁的阴影,风一吹,摇摇晃晃,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
众人看着原先还威风八面的纳兰平被困在地上,跟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能动,心中波澜大起,目瞪口呆。
白青青上前一步,拦住两名正清院的弟子,细眉上挑,黑白武士服罩身,英气勃勃,看向景幼南,斥声道,“太一宗就是这样对待同门弟子的?我这个外人看着都心寒!”
“这个?”
两名正清院的弟子求助似地看向景幼南,要是对手纳兰家族的子弟,他们当然可以不在乎,但是有太霄七真宗的弟子在场,就得考虑影响。
毕竟,太一宗是执玄门牛耳,一言一行,当为表率。
“白师姐说得对,”
“太粗暴,太狠辣,”
“哪有当着我们客人的面这样做事的?”
“有辱玄门第一宗的威名啊。”
其他的太霄七真宗当然倾向于白青青和纳兰平,趁机冷嘲热讽,大声鼓噪。
景幼南来之前已经查明白青青的身份,心中冷笑一声,面容如铁,道,“白青青,我太一宗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宗弟子指手画脚,给我老实点。”
顿了顿,景幼南继续道,“你好歹也是太霄七真宗的核心弟子,难道不知道我们华清池的规矩?再要多啰嗦,就把你一体擒拿,让你家长辈来领人。”
一字一句,硬邦邦的,就如同石墩子压着地面,有一股强横霸道的力量,不可抵挡。
哗啦,
这几句话一落,在场的无论是纳兰家族的子弟,还是太霄七真宗的弟子,面色全都变得很难看,这真真是赤果果打脸,一点余地都没有。
“景幼南,”
白青青玉颜冷得几乎能够刮下一层寒霜来,一字一顿地道,“我们不死不休。”
“你还差得远,”
景幼南上前一步,吩咐正清院的两名弟子,道,“你们把纳兰平押回去,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白青青拢在袖中的纤纤玉手动了动,还是没有阻拦。
她和纳兰平的修为相仿,纳兰平在景幼南手下都撑不了几个回合,她要是动手的话,只是自找其辱。
以景幼南刚才表现出的强硬来看,他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太霄七真宗身份,一定是果断出手。
“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了。”
白青青咬着银牙,心中发狠,这次的羞辱,肯定得百倍奉还。
景幼南目送两人押着纳兰平离开,转身看向白青青,又补了一刀,淡淡地开口道,“白真人,华清池不允许非太一宗弟子滞留,你还是离开吧。”
这还要硬生生把自己一行人如丧家之犬般撵出去,白青青气的身子直哆嗦,用手指点着景幼南道,“好,好,好,好得很。”
虽然现在发狠,要将景幼南挫骨扬灰,但现在白青青还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带着太宵七真宗的众弟子灰溜溜离开。
华清池不允许其他宗门弟子入内是太一宗的规矩,纳兰平已经被强制带走,要是他们还待在这,就是自找苦吃。
“太霄七真宗,白家,”
景幼南哼了声,身子一摇,化为一道雷光,上了中天,返回正清院。
过了好一会,待在华清池中的纳兰家族的弟子们才从这场变故中清醒过来,纳兰容一脚把凑到自己身前的堂弟踢飞,扯着嗓子,道,“平叔被景幼南抓走了,快,快,快把这条消息传回宗内,让族长大人定夺。”
哗啦,
纳兰家众子弟作鸟兽散,急忙忙回去报信。
景幼南在华清池悍然动手,擒拿纳兰平回正清院受审之事,如同插了翅膀一般,很快传遍全宗。
石鼓山。
红蓼花繁,白石藤青。
虫声细细惊蝉鸣,莺啼有人听。
贺知章手抚掌中的霜白细剑,眉宇间杀机森然,有一层幽幽的光华在其上,目光咄咄。
他的对面,傅半山坐在树枝上,依然是洒脱优雅,法衣上繁杂的花纹,看上去颇为的厚重。
两人连续斗法,依然是和以往一样不分胜负,傅半山顺顺利利地把贺知章堵在门口,让他无法出去。
贺知章宽袍大袖,猎猎生风,道,“你们是费尽心机也惘然。”
傅半山慢条斯理地答道,“以徐克和纳兰静的联手,就是你我碰到都得头疼,退一万步讲,就是景幼南能够从两人手中突围,又能剩下多少法力?”
“纳兰平可不是好脾气,太霄七真宗白家的人也不是信手旁观。”
“你倒是稳坐钓鱼台,”
贺知章眸子中寒意流转,冷声,道,“小心阴沟翻船。”
“呵呵,”
傅半山笑了笑,成竹在胸。
这个时候,两点金芒自远方飞来,一左一右,化为飞书,径直落到贺知章和傅半山的身前。
“飞书,”
贺知章打开一看,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畅快淋漓,道,“景师弟做的好啊。”
“可恨,”
傅半山捏着飞书,眼皮子突突直跳,这个打脸真是让他恼羞成怒,暗骂纳兰静和徐克废物。
贺知章缓缓收回细剑,似笑非笑地道,“半山兄真的是运筹帷幄,佩服,佩服啊。”
“哼,”
傅半山冷着脸,转身离开。
青云山,乘岩亭。
玉关宁头梳飞云髻,身披百鸟朝凤仙衣,雪肤大眼,容颜出众,她春葱般的玉手摩挲着茶盏上的花纹,笑语盈盈。
陈翩翩坐在对面,头插木簪子,余发垂腰,玉颜清冷,不见笑容。
几乎同时,两人也受到飞剑传信。
玉关宁俏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敛去,细细的烟眉挑起,怒火冲顶。
陈翩翩则是如春暖花开,明艳照人,亲自给玉关宁倒上一杯热茶,道,“玉师姐再喝一杯,这青菱茶啊,只有仔仔细细地品,才能喝出味道呢。”
“好茶,”
玉关宁眼皮一抬,站起身来,道,“还是留给陈师妹你自己喝吧。”
说完,她云袖一摆,绕臀彩带如流云般,托起她的身子,袅袅离开。
“嘻嘻,”
看着把自己堵在门口的玉关宁恨恨离开,陈翩翩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只觉得齿间留香,好不舒服。
第1012章 空谷两人语 深山有筛金
蛱蝶峡。
高崖深谷,陡壁折壑。
远远看去,古木盘耸,悬藤密箐,如翠涛沉雾,似绿云覆盖,隐约之间,有猿声千百,唱和其间。
天光一照,水光如黛,浮映山谷,流彩焕烂。
左传明头戴金冠,身披白蟒袍,端坐在船头,金灿灿的祥光自卤门升起,若莲花下垂,连络成帏,结成宝盖,赤霞氤氲,五光十色。
他摩挲着掌中玉如意上的花纹,目光沉沉。
张蘅薇从后面走来,裙裾如云,细繁而精致的花纹在身前交织,收窄出纤纤一握的小蛮腰,幽香细细。
静静地在左传明身边坐下,张蘅薇碰了碰他的胳膊,柔声道,“传明,不要太累。”
“嗯,”
左传明笑了笑,并不太自然。
张蘅薇心里叹息一声,她当然知道自己的道侣最近压力很大,景幼南和轩辕彻就好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家族的期望,自身的不甘,各种情绪的积蓄,沸腾,弥漫,让他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没事,”
左传明能看出张蘅薇的担忧,拍了拍她软软的小手,道,“我心中有数。”
“嗯,”
张蘅薇坐直身子,如空谷幽兰,悄然绽放。
正在这时,只见天际尽头上有金芒跃出,倏尔赤线游走,霞光氤氲,三五个呼吸后,剑光一收,束成一线,垂落到船头。
白石一振衣袂,天门上罡云转动,剑芒发出滋滋的声响,朗声道,“见过左师兄,张道友。”
“白师弟请坐。”
左传明笑容满面,还了一礼,道,“上次白道友举行元婴果会,我有事出外,没有参加,甚是遗憾啊。”
“师兄客气了。”
白师兄大袖一展,坐上云榻,显出半亩大小的云光,一柄飞剑在其中沉浮,吞吐气机,隐隐有锋锐不可直视之感。
不仅是景幼南和轩辕彻光芒万丈,被誉为千年一降的同届真传弟子,其他人也都不甘落后,奋力向前,左传明和白石两人都已经成就真人,成为各自势力中耀眼的新星。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左传明率先挑起话题,道,“最近正清院可是热闹的很啊,听说景幼南将纳兰平缉拿回去后,要进行严审。”
“景师兄是完全不给他们面子啊。”
白石叹一口气,目光闪烁。
“嘿,”
左传明双手虚握,道,“前段时间太玄洞天刚刚由于纳兰家玉家傅等家族的插手,吃了小亏,现在好不容易抓到纳兰平的把柄,人赃俱获,当然会下狠手。”
顿了顿,他继续道,“在场的白青青是太宵七真宗白家之人,她的姑姑是白云瑶,她的师傅是大修士廖真人,景幼南和那边的关系可是一点都不和睦,没当场动手就是看在他们原来是客的份上。”
“还有这样的事,”
白石剑眉一挑,白青青可是不甘罢休,最近联络宗内相熟之人,到处告状,说景幼南破坏两宗的友谊。
“景幼南可是心狠手辣之辈,纳兰平那个蠢货让他抓住把柄,不死也得脱层皮,纳兰静、傅家、玉家他们可是要头疼了。”
左传明似笑非笑,置身事外看热闹的感觉,很是畅快。
白石跟倒酒的张蘅薇道了声谢,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缓声道,“他们三大家族现在气势很盛,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左传明收集到很多消息,心中有数,道,“不过纳兰平行事过于肆无忌惮,在华清池大张旗鼓地搞,让景幼南抓了个正着,人赃俱获之下,很难翻盘。”
“这样啊,”
白石眸光转动,熠熠生辉,道,“三家咽不下这口气,看来要在即将举行的门中大、比上作动作了。”
“嗯。”
左传明点点头,道,“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三家这次要在大、比上全力对付景幼南,不光是新仇,还有旧恨啊。”
白石轻轻一笑,道,“看来景师兄在正清院中钉得太紧,让三家太过难受,要除之后快了。”
“景幼南每每借正清院副掌院的位子兴风作浪,三家是如鲠在喉,以前是没有办法,现在恢复过元气,当然不能忍了。”
左传明看得清楚,以前三家是众矢之的,受到打压,不敢动作,如今形势转好,肯定转向强势,要清理后院。
白石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左师兄要争一争十大弟子之位?”
“不错,”
左传明回答得斩钉截铁,有金石之音,道,“两虎相争,正好得利,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得不争。”
“这个,”
白石仔细考量,他知道左传明今日喊自己来是有结盟之意,自己这次争夺十大弟子基本没有希望,但背后的势力谁人都不敢小觑。
还是那句话,十大弟子的争夺从来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没有强大的背景势力支持,根本没有希望。
到底该不该和左传明和他背后的左家联合?联合的话会不会引起其他势力的关注?联合后能不能顺利推动左传明上位十大弟子?
白石诸般念头转动,一时拿不准主意。
好一会,白石吐出一口浊气,郑重地道,“左师兄,事情关系重大,我得考虑考虑。”
“好。”
左传明只是让白石传个信,最后做决定的还得是他身后的大修士。
又谈了一会,白石告辞离开。
张蘅薇看着剑光撕裂大气消失不见,娇美的玉颜上少见地露出担忧之色,道,“白石能不能成?”
“你放心,”
左传明整了整头上的金冠,胸有成竹的样子,道,“你别看白石不显山不露水,普普通通的,但他在养剑上天赋很高,很受重视,不少人对他寄予厚望。有他出面联络,十拿九稳。”
“这就好。”
张蘅薇点点头,她是关心则乱,十大弟子是一道坎,也是鲤鱼跃龙门,太过重要了。
“轩辕彻,”
左传明背着手,在船头上走来走去,一个白石还不保险,是不是还得拜访下轩辕彻,轩辕家族最近可是气势很盛啊。
第1013章 垂下丝纶待金钩
正值黄昏。
正清院小阁幽窗,霞生帘幕,绿水迤逦,霜染寒枝。
稀稀疏疏的雨点打在院中的芭蕉树上,寥寥清响,一声接一声,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
景幼南头戴莲花道冠,身披正阳仙衣,上锈阴阳宝镜,下描戒尺律令,宝蕊彩带,稳稳当当地坐在云榻上,眸子沉沉,氤氲青意。
两名道童侍立在身后,手捧拂尘,玉如意,一动不动。
抬头看了看外面蒙蒙细雨,轻似飘絮,景幼南大袖一展,敲了敲案上的玉磬,发出一声脆响,开口道,“把纳兰平带上来。”
“是,”
下面有执法弟子答应,不多时,就听到咄咄的脚步声,纳兰平头发披散,手上和脚上带着沉重的禁灵铜环,走动之间,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景幼南目光一动,看向左右,冷声道,“我不是吩咐你们好好照顾纳兰真人,你们到底听没听?”
元婴真人就是元婴真人,自有自己的位格,可以被惩罚,不能被下人侮辱。
同样身为元婴真人,景幼南自然会维护自己阶级的利益。
听到景幼南沉沉的声音,在场的正清院弟子都是心惊胆战,负责看守纳兰平的年轻弟子喏喏开口道,“景副掌院,不是我们不尽心,是纳兰真人不愿意。”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