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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向你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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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爸爸妈妈带她一起上街买东西(桔年的父母在一同出行的时候从来不会并肩一起走,他们觉得难为情),正好前面有一对相互搂抱在一起的小情侣,那种亲昵的模样在当时的年代还算是少见的,于是妈妈低声骂了句:“真是丢人现眼!要是我的女儿以后也跟他们一样,我二话不说就打断她的手脚!”

    桔年当时专心致志地观察身边人走路的不同样子,听见妈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有哪里不对了。她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两年了,好像从来就没有讨得他们的欢心,虽然大院里的其他叔叔阿姨兜她是个漂亮宝贝。

    五岁那年,桔年刚上学前班,赶上了幼儿园里大型的文艺演出。排练节目,老师们都喜欢用桔年,她胆大,表现力强,学什么像什么。那一年班上的舞蹈照例是她领舞,化完了妆,桔年才想起舞蹈时用的铃铛手镯还丢在家里。

    老师说,让家长赶紧给你送过来吧。可是桔年不敢,虽然爸妈那天都休息。好在幼儿园离她家不是太远,桔年顶着一脸的大浓妆,旋风似的冲回她家住的那栋筒子楼。当时正是午休时间,她害怕吵醒了辛苦工作的父母,轻手轻脚地用脖子上红毛线系着的钥匙开了门,顺利地在客厅斗柜上找到了她的手镯。刚想跑回幼儿园,爸爸妈妈紧闭着的房门里传出了一些动静。

    桔年以为是自己弄出的响动太大,不由得迟疑了一会儿,可是她站在原地好几秒,爸妈的声音似乎并不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孩子天性的好奇让她蹑着脚走到门边,偷偷地把耳朵附在薄薄的木板上,只听了一会儿,她就吓了一大跳。

    沉重的喘息声在夏日的午后让人一阵胸闷,桔年听出了爸爸的,也听出了妈妈的,他们像是打架,又像是都生病了。她害怕了,脚像粘了胶水似的一步也挪动不得,就这么呆呆地听着那声音逐渐消亡。

    谢天谢地,片刻,门的另一面终于传来了妈妈正常的声音,前面有一些桔年听得不是太清,“……再生一个,我是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但是院里计生抓得严,该被处分的吧。”

    “处分就处分,要是没个儿子,这辈子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生下来容易,可怎么上户口啊?”

    “总有办法的,多托几个人打听打听。”

    “当初第一胎要是生个男孩就省心了,现在也不用烦心这事。”

    “要不,我们把桔年给送走?”

    “呸,好歹是你亲生的,你也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再说,往哪儿送?又不是个宝?谁肯要?”

    “你还别说,我有个主意,要不把她户口转到我姐那儿去,给点儿钱,让她跟我姐他们两口子一起过,我们这边事情就好办了。再不成,给点儿钱,托人开个残疾证明什么的……”

    桔年听着,听着,像是懂了,也像是不懂。漂亮的轻纱舞衣,背后好像湿透了,黏在背上,又痒又热。他们在讨论她,还有她未知的敌人。爷爷死了,连爸爸妈妈都不要她了。他们压根就不喜欢自己。

    就在这种时候,桔年居然还一个激灵地想起来,还有一场演出在等着她呢。她猫着腰,做了坏事似的逃离出她的家,憋着一口气冲到幼儿园临时搭建的舞台后台。小朋友们已经在候场了,负责他们这个舞蹈的老师一见到她被汗水冲刷得小花猫一样的脸,又是生气,又是松了口气。

    舞台上,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在翩翩起舞。扮演公主的桔年踮起脚尖,纱裙白云一样飘扬,她是全场注意力的焦点。

    爸爸妈妈起床了吗?他们也来看她表演了吗?她忽然想起,她不该这么闹腾,爸爸妈妈喜欢她安安静静的样子,否则,他们不知道要把她送到哪儿去。

    就这样,一个孩子想着她缈不可知的未来,渐渐地,竟然在舞台上忘记了她的舞步。桔年越跳越慢,越跳越慢,到了最后,竟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舞台下一片哗然,她看见了,也听见了。指导老师急得跺脚,不停地朝她打着手势。

    哦,她该旋转了,拉着扮演王子的小朋友快乐地旋转。桔年拉起了身边的男孩,一圈,两圈,三圈……转动的时候她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旋转。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大家如此高兴,前俯后仰。桔年忽然发现,扮演王子的小朋友正呆若木鸡地站在舞台一角,那她手里拉着的是谁?

    透过身边那男孩脸上的油彩,桔年如梦初醒,被她强拉着转圈的,是父母刚从外地调到本院的一个孩子,他被临时叫来顶替一个星期前发高烧的小矮人。桔年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转啊转,牵错了一个王子。

    又或者,她根本不是公主。

    白雪公主的故事在笑声中落幕,从此,桔年排斥所有在众人注视下的表演。她慢慢地从蝴蝶收敛成了蛹。

第1卷 第十六章 一个人的完美世界

    随着年龄的增长,桔年心里的世界就越没有边际,门却越来越小,小得只容得下一人通行,可是从来没有人经过,门上都有了灰尘,只有朝里的那一面还是一尘不染。

    小学二年级时,桔年看上去已经是一个文静的小姑娘了。幼儿时期表现出来的外向、精灵和强烈的表现欲逐渐褪去,她最常见的模样就是埋头在书堆里,合上书页就一个人发呆,别人叫她时,会有些羞涩的微笑。

    这时谢茂华夫妇对于桔年的挑剔也少了一些,除了她把太多的时间用于五花八门的课外书上,让他们颇有不满之外,这个女儿已经基本上达到了他们的要求。安静、省心、端正。当然,他们对桔年的不挑剔,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夫妇俩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为一个儿子所做的“努力”上了。他们夫妇生桔年的时候已经响应了国家晚婚晚育的号召,现在年纪也已不小,屡次希望,屡次失望,但是有个男孩的强烈欲望让他们如爱迪生发明灯泡一样锲而不舍,百折不挠。

    计划生育的风刮得紧,谢氏夫妇的生子计划暗地里进行了好几年,只有桔年看在眼里。大量生冷不忌的阅读和独处的时间让桔年比同龄的孩子更早慧。爸爸妈妈的同事朋友,还有自家的亲戚见到她时,总喜欢感叹一句:“这孩子真是文静又秀气啊,乖巧得不得了。”这种时候,谢氏夫妇才会用略带得意的眼神看一眼这个女儿,而桔年从不多话,连笑容都是浅浅的。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桔年已经不再因为爸爸妈妈的忽视而感到失落和寂寞,也从不觉得自身的沉闷。她为了不做“流浪的小孩”,因此给了爸爸妈妈一个文静的女儿,但是她心里面住着一个无比精彩绚烂的世界,这个世界很宽广,光怪陆离,只有她一个人在里面畅游,无拘无束。

    当别人夸赞她文静乖巧,或许她正在研究那个人的鞋子。鞋子可以看出一个人身上的很多细节,八字脚的人鞋子有特殊的磨损,走路没有规则的人鞋头坏得特别快,这个阿姨基本上每天都穿高跟鞋,她觉得自己永远不够高,那个叔叔的鞋头有水湿的痕迹,可是市区里已经很多很多天都没有下雨了……当然,她的好奇不仅限于鞋子,他们的手,他们衣服上的小褶皱,还有他们说话时特有的表情都非常有意思,观察这些细节让桔年感到其乐无穷。

    桔年的想象力也比同龄的孩子更为丰富一些,漫无边际的幻想是她每天最爱的游戏。一前一后的两只蚂蚁在沙发背后的墙上爬,她想象它们刚刚吵架,一个在前面走,一个不好意思地在后面慢腾腾地追。橡皮擦越来越小了,她把它当成一个觉得自己太胖的女人,每天晚上,大家动着了,橡皮擦小姐就在不停地运动、瘦身,终于如愿以偿变得苗条。

    发呆的时候,她脑子里全都是这些古怪的东西,别人叫唤她时,她又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文静小女孩,听话,懂事,还有一点儿怯怯的。她心里这个世界的大门紧闭着,爸妈也没有进去过,虽然桔年曾经想过,如果他们喜欢,她很乐意为他们把门打开。可是他们从来看不到那扇门,只知道这个省心的女儿偶尔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举措,比如说,苹果她喜欢横着切,吃面条的时候总爱用筷子把面条缠成奇怪的形状,然后一个人偷偷地抿着嘴笑。

    随着年龄的增长,桔年心里的世界就越没有边际,门却越来越小,小得只容得下一人通行,可是从来没有人经过,门上都有了灰尘,只有朝里的那一面还是一尘不染。

    桔年更不爱说话了,可是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恣意地笑,生活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枯燥乏味。

    如果别人给不了她快乐,那她就自己成全自己。

    每次偷偷看见妈妈在厕所里面,手里拿着奇怪的纸条,桔年就知道,她的弟弟又一次泡汤了。这让她感觉到有趣,甚至庆幸,只要弟弟一天不出现,她的生活现状就可以维持得更久。虽然这种想法似乎有些自私,老师说,自私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呵呵,原谅一个文静的孩子吧。

    大概是在桔年二年级下学期,谢茂华开始专职给副院长做司机。桔年想,新走马上任的副院长工作一定很勤奋,因为他老是出差,爸爸也得跟着他到处跑,三天两头的不在家。

    孩子是怎么产生的呢?桔年这时还没有从书里找到明确的答案,虽然只要是能够接触到的书,只要书里的字她认识,她什么都爱看,广播电视报也看得津津有味,但是里面不能解答她的小弟弟是怎么出现的,也许有了解答,她还不能完全理解。不过,至少有一点桔年是知道的,必须要两个人才能把孩子做出来(像两个人一起做面包一样,你和面,我发酵),既然有一个人没空,那肯定是不会出产品的。桔年因此放心了一小段时间。

    说起来,市院副院长的孩子跟桔年同龄,幼儿园的时候,还在学前班做过大半年的同学。桔年对那个男孩最深的记忆于他被自己拉着手,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最后停下来时,半是转晕,半是吓呆,张着嘴合不拢的模样。

    想起那时,虽然在家属幼儿园里上学的都是市院职工的子女,但是孩子和孩子之间也有不同,像桔年这样的,是司机的小孩,食堂工人的小孩,或者是水电工、门卫的小孩,还有一些,当然就是检察官的小孩,领导的小孩。

    那个年纪的孩子,等级观念还不强烈,也不怎么懂得区分这些,可是家长懂得。就像副院长的那个儿子,学前班开学一个月才转学过来,当时他人长得矮矮小小的,先天性近视,戴一副在孩子看来丑丑的眼镜,由于从小在父亲工作的外地城市长大,根本听不懂本地方言,说一口饶舌的普通话。起初好些孩子都在背地里笑话他,不喜欢跟他玩,老师也说不上待见他,要不是原本七个小矮人中的一个临时生病,是断然不会让他上台顶替的。学前班一整年,这个孩子都默默无闻,幼儿园毕业后,也没有像其他大院的孩子那样,就近在按城区划分的翠湖小学念书,而是被父母送到了七中附小,要不是偶尔在放学的时候看到他回家,大家都快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当这个男孩的父亲在短短两年内,由一个科室负责人一跃成为副院长之后,所有的事情就不一样了。放学后找他玩的小男孩莫名地就多了起来,大家兜他有好多特别有意思的新玩具。副院长出入有专职司机接送,顺带也会捎上儿子一程,谢茂华就是这个司机。不知道哪次茶余饭后,桔年明明听爸爸对妈妈说过,韩家的这个儿子太不起眼。可现在爸爸却总感叹,经常坐他车的副院长公子很聪明——当然,桔年是不能比的。

    桔年不关心这些,直到上小学,她都老是记错这个男孩的名字。当她认识的字越来越多,偶然的一次从爸爸床底下翻出一本残缺的武侠小说,她就不由自主地沉溺在那个江湖的天地里,兴许是,她心里的世界被装点成了一个浪漫的江湖。对武侠小说的迷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她从小学开始啃那些厚厚的大部头,遇到不懂的字还必须借助于《新华字典》,里面的情节一知半解,但是不减其趣味。

    后来,桔年看过了成千上万部武侠小说,但是最爱的还是初遇时那个惨不忍睹的残本,上初三以后她才弄明白,那是温瑞安《神州奇侠》系列小说中的一本。里面的男主角大侠萧秋水便寄托了小桔年情窦初开之前对于异性的全部向往。

    “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鸿雁几时到,江湖秋水多。”

    温瑞安就是用这寥寥几句话引出了桔年钦慕不已的一个完美的男人。他气度不凡、重情重义、行侠仗义,堪称侠之大者。可是,比起那些正义战胜邪恶的故事,更吸引桔年的是萧秋水和唐方的一段痴恋。

    唐方是四川唐门的小公主,她奶奶唐老太太不喜欢萧秋水,但是阴差阳错,唐方和萧秋水江湖偶遇,在一场不相识的打斗里一眼定终身。其实纵观全书,唐方和萧秋水只相聚过很短的一段时间,然后就是漫长的分离,一生都在相互寻找,总是错过再错过。然而,萧秋水孤身一人独闯唐门,惊天动地的一场大战杀出一条血路,只为了见唐方一面。

    在不知情为何物之前,桔年就已经设定了她爱情的样子,一如她在心里为萧秋水和唐方设定了一个她想要的结局——

    凉风秋叶里,萧秋水拉着唐方的手。

    唐方说:“带我走吧。”

    他点头微笑,然后两人一起携手飞奔,飞出唐门,飞出江湖,飞出一切的桎梏,飞到一个只有他们的世界。

    念兹在兹,一日不忘,第一眼是他(她),永远都是他(她)。这是桔年想象中的萧秋水,也是她想象中的,她爱的人。至于别的人,他不起眼也好,聪明也好,都是路人甲。

    为了看武侠小说,桔年学会了从早餐钱里省出一元几角的到学校附近的租书店借书,她的同学们也来,看的都是漫画卡通,她还会给她的小说换成跟课本一样的书皮,骗过老师,也骗过爸妈的眼睛。

    也许注意力分散了,桔年小学时候的成绩算不上好。数学题她都会做,可是步骤全对了,往往却是结果错误;语文本来是她的强项,但是作文却是软肋。大概她属于圆肚细口的瓶子,里面装着很多很多,可倒出来却不容易。

    老师们都不太能够“欣赏”桔年的作文,不是太荒唐,就是太奇怪。比如说,老师让写《我最快乐的事》,诚实的桔年就这么写:我最快乐的事就是一个人坐在有风的窗口,一直坐着,一直坐着,很快乐,很快乐……

    不管她打多少个省略号,重复多少次她的快乐。都很难凑够要求的字数。而且老师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一个人傻坐在窗口有什么可快乐的,她让桔年描绘得仔细些,再仔细些。

    快乐就是快乐,怎么用文字表述呢?尽管桔年的填空题全部是满分,但是因为作文这一项,她也从来没有拿过名次。在上高中之前,全班40个同学,她总是第20名,要是全班50个同学,她就是第25名。不是特别优秀,也算不上差生,在学校里从不惹事,不迟到、不早退,上课不爱讲小话,除了喜欢独自发呆,她的学生手册上也没有别的缺点。爸妈也没有苛责她的理由,他们对她也没有什么期待——他们的期待都给了姗姗来迟的儿子。

    桔年小学五年级,就在她以为弟弟永远不会再出现的时候,爸爸妈妈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从那时起,妈妈也不在检察院的食堂干活了,整天待在家里,一天比一天胖。

    桔年的恐惧也一天比一天深。她注意到爸妈背对着她时的窃窃私语,开始经常给她的姑妈打电话,她知道,他们在安排着把她送走,给未来的弟弟腾出一个空位。那时,她有过一个孩子最恶毒的念头,希望妈妈洗碗的时候,拖地的时候,看电视的时候,唱歌的时候,弟弟就从肚子里掉出来,没了,永远地没了,那么,她就可以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可惜她的意念不能左右事实。妈妈的肚子像个小丘陵时,妈妈搬到了市郊的姑妈家,很少在大院里露面了,桔年每个星期都按爸爸的吩咐到姑妈家给妈妈送东西。妈妈的肚子像一座山峦时,就转战到某个乡镇的亲戚处。

    终于有一天,桔年背着她的小包包,一步一回头地被爸爸送去了姑妈家。

    姑妈安顿好了桔年,爸爸临走前,第一次蹲下来抚摸了桔年的小脸庞。他咳嗽了几声,才说:“你先在这儿住着,以后我们再来接你。”

    桔年紧紧地拽着她的小包包,好像那是她的所有。

    她让爸爸失望了,这一次,她没有乖乖地点头,而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大人,问了一句:“以后是什么时候?有了弟弟,你们还会要我吗?”

    这句话让爸爸听过后无比的狼狈,变了脸色就离开了。也许是因为桔年的这句话,除了送生活费过来,爸爸很少来探望她。

    姑妈那时哄着桔年:“你爸爸妈妈也很舍不得你,他们心里也愧疚的。”

    姑妈其实是怕桔年会哭,可是桔年继续问姑妈:“愧疚是什么东西?”

第1卷 第十七章 巫雨,巫雨!

    一个比桔年大一岁的男孩,一个小时候特立独行剃着光头的“小和尚”,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一个被姑妈和姑丈短暂收养又抛弃的婴儿,一个……回忆里最珍贵的伤痕。

    姑妈和姑丈生活在市郊,他们做的是贩水果的小生意,日子并不难过,可是每天必须起早贪黑。

    桔年有过一个表哥,比她大四岁。但是表哥三岁那年,独自在家门口的空地上玩耍,一辆农用车经过,表哥被碾在了轮子下边,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救护车也不必来了。当姑妈和姑丈飞奔回来号啕大哭时,面对的也只能是儿子冰冷的尸体。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表哥不在后,姑妈和姑丈想要一个孩子一直都没有成功,大概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桔年爸妈这样幸运吧,没有新生儿的诞生来冲淡那阵化不去的哀伤,一对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夫妇婚姻一度面临崩溃,他们哭泣,他们后悔,他们相互怨怼。

    姑丈骂姑妈,那天要不是她在里屋做饭没有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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